騎在馬上的高傳良一路上幾乎拜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佛,祈禱上天保佑司馬不會被那些紅了眼的工子們給撕了,
幾年前就曾在下套那兒,就有東家被紅了眼的工子給打死了,一接到吳滿屯的報信。高傳良就感覺這天當真是快要塌了。
當時一聽到信差點沒把高傳良給嚇死,都不顧得換鞋就急忙忙的想騎馬趕快到營地去,省得少爺一個人在那別出了什麼事,
都出了一里地高傳良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要是就這麼去了,萬一到時有了什麼事,恐怕也不是自己能處理的。
年青時不知道經歷多少風浪的高傳良這會也冷靜了下來,連忙又就打馬朝莊子上火車站跑去,眼下對高老闆來說,唯一能借助的勢力,只有火車站巡防隊的那幾十條人槍了。
只要帶著這些人過去,到時那怕就是事鬧大了,也能靠他們護著自己和少爺殺來了,要不這麼單槍匹馬的闖過去和去送死並沒有什麼區別。
一到火車站,高傳良就直奔站長辦公室,見到孫銘禮後,顧不得和孫銘禮寒暄什麼,高傳良就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早先曾期望著高老闆什麼替自己引見一下那個司馬少爺的孫銘禮一聽說是這事,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機會,能不能抱上這棵大樹,就看這一次了。
二話沒說當下就答應下來,背上掛在牆上的手槍,讓人吹著集合的哨子,分把分鐘的功夫,巡防隊的二十多號人就背著槍集合了。
高傳良和孫銘禮並肩騎著馬在前頭走著,二十多人的巡防隊隊員背著槍在馬屁股後面跟著跑,一路上心焦難耐的高傳良,不停的催促著讓巡防隊加快些速度,
誰知道要是去晚了幾分鐘會出什麼事,顯然兩條腿的根本就不可能跟上四條腿的速度。很快步行巡防隊隊員就慢慢的和騎在馬上的高、孫二人拉來了距離。
心焦的高傳良和一心想藉機和司馬扯上關係的孫銘禮,因為各有心事的原因,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所依仗的巡防隊,
這會已經被他們拋在身後百米開外,孫銘禮被高傳良不停的催促著,進而抽打著身下的馬以求盡快趕到出事的地點。
在孫銘禮看來,這個司馬少爺根本是有錢燒的你,在什麼地方開廠不好,跑到口外這地方開廠,但是他開廠正好,這個廠裡出的貨大都鐵定是從自己站裡發出去,
這樣這位少爺才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才能顯現出自己的價值,混了大半生的孫銘禮當然知道,在這些大戶人家眼中一個有用的人遠比一個主動靠近的奴才更有用。
「少爺!我和孫站長帶巡防隊來了!」
離老遠,看著司馬還站在摩拖車上,好像並沒出什麼事,生怕馬上別出了什麼事的高傳良就大聲的喊著,希望用巡防隊來威懾一下這些個從關裡來的窮哈哈們。
「巡防隊?孫站長?」
雖然不知道孫站長是何許人也,但是司馬還是猜出的老高的用意,可惜現在已經用不上巡防隊來威懾這些人了,沒有這個必要了,老高還是來晚了點。
司馬望過去,只見老高和另一人騎著馬正朝這裡趕著,那裡能見著他口中的巡防隊。
「呵呵!孫站長,今個可麻煩你了。」
本來想藉著這個機會在司馬面前露個臉的孫銘禮,此時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要怪只導當時太過於急切,只顧得和老高縱馬揚鞭的朝這裡趕,竟然把巡防隊的兄弟們給遠遠的落在後面了。
「少爺,見外了,今天著實有些丟人了,諾是害少爺受了傷,到時……哎!」
丟人,孫銘禮從來沒覺得有像現在這麼丟人的,這下臉是露成了,可是人卻***也丟盡了。
「孫兄,客氣了,今日孫兄能趕來為小弟解圍,這份情小弟領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小弟在揚財飯莊做東,孫兄一定賞臉,一來是謝孫兄急公好義之情,二來今個兄弟們跑了十多里地也累的夠嗆,小弟借場水酒了表一下心意!還望孫兄不要推辭。」
雖然說眼前這位孫站長只是一火車站站長,但以後對司馬來說卻有著莫大的用處,這會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和他親近新近,看這個孫站長好像也有想和自己的親近的想法,這樣的機會司馬那裡會放過。
「兩好了,好再好啦!六六順啦……」
揚財飯莊是孔家莊集市上最大的也是最好的一家飯莊,雖說不能與張家口等大城市的飯莊相比,但是在這個地方也算是檔次最高的飯莊了
通常外地來了貴客之類,主人家都會把客人帶到這裡來。今個揚財飯莊生意顯然比前些天好上不了,單是巡防隊的兵丁就開了整四桌,再加上內堂包廂裡的一桌,
這些個巡防隊上的兵丁平日裡那裡有機會來這樣的大飯莊來吃飯,飯菜一上、成壇的山西老汾酒一上桌,原本吃兵糧的兵丁大都好酒,雖說只是巡防隊,
但必竟這鐵路巡防隊也是從前北方軍轉過來的,只是換了身衣服,骨子還是吃兵糧的主,這會見酒菜上來了,那裡還能忍的住,一時間只見飯桌上是筷如行雲,酒令聲震的在街外數十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呵呵,都是些粗人。還望司馬少爺別見怪。」
孫銘禮聽著從外間傳來的嘈雜的罵叫聲、酒令聲,不由的皺皺眉,尷尬的笑說到。可心下卻有一種想出去把這群丘八全***趕走的衝動。
「這群不省事的丘八們,什麼時候***才能給自己省省心,一群見不得酒的蠢貨。」
「不防事,不防事。」
同樣作為北方人的司馬對這種酒令聲和酒官司聲再熟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不習慣,
更何況,如果這些當兵吃糧的人渴酒吃飯時不是這種做派,司馬反而會比較好奇,就沒見過那些當兵吃糧的人文靜的吃過飯、喝過酒。
「今個孫兄高義,小弟銘記在心,這杯水酒敬孫兄。」
司馬話音一落,便頭一仰把一盅酒抽齊,西元一九一五年的正宗山西老紛酒,入口綿甜的火辣中帶著些許香味,絕非後世那些號稱名酒實際上大都是酒精加香精再加純淨水的勾兌酒的味道所能相比,
說實話司馬並不喜歡這種用三錢的小酒盅一盅一盅的喝酒,在後世司馬通常也是用二兩五的口杯喝酒,一杯兩口,司馬個人還是喜歡這種喝急酒的感覺,不像用這種小盅喝酒,著實失去了喝酒的味道。
雖說孫銘禮的酒量也是不錯,可是幾巡下來,孫銘禮還是被灌高了,在機關單位工作數年,也許本事沒學著什麼,
可是酒場上的勸酒的本事司馬到也學了十之**,往往司馬只喝下去一盅酒,孫銘禮已經心甘情願的讓司馬哄進了數盅酒。照這樣幾巡下來,孫銘禮那裡還能受的得了。
「其實,今個小弟除非謝孫兄高義外,尚還有一事相求。」
趁著這會孫銘禮還沒完全醉倒,司馬提出了自己這次請孫銘和巡防隊兵丁們吃酒的真實目的。
「兄弟,什麼話您儘管言聲,哥能做到的,定沒二話。」
喝的有些大舌頭的孫銘禮,今天別提多高興了,在這飯桌上,眼前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司馬少爺那可是給足了自己面子,親自倒酒,哥、哥的叫著著。
最初的丟面子掉份的事那裡還能記得著,眼下喝的都有些大舌頭的正在興頭上的孫銘禮,這會別說只是一點小事,恐怕就是司馬想問他索要那個他最喜愛的小妾估計孫銘禮都豪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兄弟想借孫兄的巡防隊一用。」
從第一次見到那支巡防隊司馬就上了心,雖說只是路礦公司設的護站的巡防隊,可是急行軍跑了十多里地司馬卻驚奇的發現這支巡防隊的隊伍竟然不亂,和自己從歷史書上所瞭解的近代軍隊完全不同,更何況是這種不入流的巡防隊,
後來司馬才從老高嘴裡得知,雖說這只是支公司護路的巡防隊,可也不過是年前才從老北方軍裡拉出來換身皮改個名號罷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從前清就開始編練的兵丁,
而至於後來污了中隊名聲的部隊,恐怕也是因為不久後北方軍的靈魂人物元大總統稱帝失敗後的突然死亡,導致北方軍土崩瓦解後各北方軍強勢人物擴軍所至,
這會的北方軍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如果以眼前這些巡防隊來看北方軍的戰鬥力的話,至少這些巡防隊骨子裡透著的丘八味重,而且是素質還非常不錯。
「我當多大點事,兄弟想用這巡防隊只管用……不知道兄弟準備做什麼?」
有些醉意的孫銘禮話接的很快,胸脯拍的也很響,可是剛落下話、拍下胸緩了數秒鐘連忙又追問到眼前這司馬少爺借這巡防隊有什麼用,要是做什麼違法的事,恐怕自己還是擔不了的。
「呵呵!孫兄莫要擔心,小弟只是想借巡防隊到小弟的工地上,給那些個從關裡來的窮哈哈們上上課,幫忙操操那些窮哈哈,省他們閒著吃飽了撐的惹事生非。」
司馬從第一次見到這些巡防隊,在他們並不知道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上了他們,眼下沒有比這些看起來素質還不錯的巡防隊更適合做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