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直掛記著她的傷勢,李債緣悄悄地來到意姮的房間,看到趴在床上的意姮,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
烏黑亮麗的秀髮散在一旁,肌膚雪白晶瑩、吹彈可破,背上卻有著一條觸目驚心的鞭痕,他看了心有如刀割,漆黑的眼眸閃現一絲痛苦。他為什麼會下手這麼重?
他忍不住伸手輕撫意姮的背,「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你……」聲音嗄啞而低沉。
敏感的意姮倏地從夢中驚醒,「誰?是嬤嬤嗎?」
李債緣驚慌地抽回手,從床邊立刻起身,快速地移動腳步,離她遠遠地凝睇著她。
雖然他不出聲,整個房間沒有一絲聲音,然而她怔愣住了。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麝香的氣味,是他!
她吃力地坐起來,慌亂地拉著被單遮掩□的胸脯,在房裡一隅的李債緣意外飽覽她圓潤雙峰之美,頓時他只覺得一股熾熱的慾火在血管裡流竄。
「是你嗎?」
意姮抱著被單滑下床,一手緊抓著遮掩胸部的被單,一手伸出來摸索著,企圖找出他所在的位置。
站在一旁的李債緣大氣都沒敢喘一下,他屏住呼吸望著她。
意姮停頓了一下,深深吸口氣,熟悉的麝香味並沒有散去,還停滯在空氣中,這表示他應該還在房間裡;然而他不敢出聲,或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在這房間裡,意姮在心中暗忖:要真是這樣,不如就佯裝不知情,留給他一點面子。
「啊——」
當她轉身準備走回床鋪時,卻一個不小心踩住被單而整個人倒在地上,背上的傷痕碰撞到地面,疼痛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李債緣顧不得其他,衝到她的身邊,「摔疼了嗎?」
意姮伸手摸著他,他終於肯現身了,她的美目中噙著淚珠,「我真的很笨。」
李債緣不捨地將她攬進懷中,「你終於說出自己很笨的話。」接著,他一把抱起嬌弱的意姮,將她放在床上,「看樣子你還是得趴著睡。」他滿懷歉意地道。
意姮聽話地點頭,不時地吸著鼻子,「我知道。」
李債緣一臉愧色,忍不住伸出輕撫著她的粉頰,柔聲問道:「真的不怪我打了你?」
「不怪。」意姮搖頭。
這一聲「不怪」讓李債緣心生不捨,她的確善良惹人心疼,「早點睡吧!明天我讓嬤嬤再幫你換藥。」
「好,但是不知道灰狼現在怎樣了?」
自己都顧不了了,她還心繫著灰狼?
李債緣莫可奈何地苦笑,「等一下我會去看它,你睡吧!」
意姮乖順地趴在床上,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雖然沒聽到他說出一句道歉的話,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強硬的態度正逐漸地軟化……
最令她開心的是,債緣真的就如嬤嬤所說,他並不是一個狂傲跋扈的人,而是一個溫柔而體貼的男人。
李債緣離開意姮房間之前的一切情形都映入嬤嬤的眼底。
她從睡夢中聽到意姮的叫聲,不由得驚惶地跑到意姮的房間,到了門口,卻看到這一幕,她不禁安心地偷偷竊笑。
嬤嬤在心中兀自暗忖:就說嘛!債緣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男孩,怎麼會將自己困在仇恨中呢?而意姮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乖順女孩,如果他們能在一起……相信將會是最美好的一段姻緣。
李債緣來到灰狼睡覺的角落,看著被自己瘋狂鞭打而滿身傷痕的灰狼,他的心疼痛不已,他輕撫著灰狼,「我怎麼會下手這麼重,不但傷了你且傷了意姮……」
灰狼睜著一雙悲傷的眼睛望著李債緣,接著低鳴一聲輕舔他的手。
看情形,連灰狼都不怪他,他苦笑地摸著灰狼,「她和你一樣都不記我的仇。」
一直都沒離去的嬤嬤就站在樓梯旁,看到李債緣又找回真實的面目,嬤嬤心裡真的為他欣喜,畢竟他沒讓上一代的仇恨啃蝕了他的善良。
一連幾天的白天,意姮感覺到李債緣似乎有意的躲避她,直到晚餐時他才會現身;但每當她睡覺時,她似乎都能聞到一股散不去的麝香味。
今晚,外面的天氣悶得令人心浮氣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的詭譎。
嬤嬤站在門外仰望著天空,「看這情形,只怕晚上會有暴風雨。」她隨即轉身面對著意姮,「意姮,記得一定要將門窗關緊,看這天色,這一次暴風雨的威勢一定很猛。」
「嗯。」意姮親熱地撫摸著灰狼。
自從那個事件之後,李債緣不再否認灰狼和意姮之間的情感,並破例將灰狼留在家中陪伴意姮。
「債緣不知道趕不趕得回來?」意姮心裡懸念著李債緣。
「希望他能在暴風雨之前趕回來。」嬤嬤憂心忡忡地道。
果不其然,經過二小時之後,意姮聽到外面狂風怒號的聲音,但是,李債緣卻遲遲沒趕回來。
意姮開始擔憂,按照他平時的習慣,此時他應該就抵達家門,「嬤嬤,不如你撥個電話到公司,看債緣是否還在公司,如果他還在公司的話,勸他今晚暫時別趕回來。」
嬤嬤心想意姮的話說得也對,如果債緣還在公司裡,不如就讓他在公司裡委屈一晚,總比在狂風驟雨下奔波來得安全。
嬤嬤立刻撥電話到李債緣的公司,但公司的人說李債緣已經在回家的路途上。
這下子,令意姮開始提心吊膽。
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劃破屋子裡的寧靜。
嬤嬤衝到電話旁接起電話,只聽見她焦急地喊道:「說清楚,總裁在哪裡?」
意姮一手環著灰狼,專心聆聽嬤嬤說話,一聽見「總裁」二字,她的心無端地緊揪,債緣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嬤嬤掛上了電話,一臉慘白,她緊握住意姮的手,「怎麼辦?債緣他……」她的聲音哽咽。
意姮心頭一顫,「嬤嬤,債緣他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公司說在路上失去了聯絡,萬一……萬一他要是真的出事,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主人!」嬤嬤神情慌亂地哭道。
「嬤嬤,先別急,或許債緣已經快到家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意姮強作鎮定地安慰嬤嬤。
時間在她們的等待下快速流逝,卻始終未見李債緣的蹤影。
倏地,又是一陣電話聲,差點震裂她們的神經。
嬤嬤衝到電話旁,接起電話,「在山底下發現債緣的座車……」電話從驚懼的嬤嬤手中掉落至地上。
嬤嬤慘白著臉,喃喃低喚:「債緣……債緣……」淚水像雨珠般滴落。
意姮先是一怔,而後回過神來問道:「嬤嬤,債緣到底怎麼樣?」
「剛才警局的搜索隊打電話來,說在離這裡不遠的山崖下發現債緣的座車,意姮……該怎麼辦?」嬤嬤已經心亂如麻。
李債緣出事了
「不會的,他不會出事。」意姮慌亂地道。
「我也希望債緣不會出事,老天保佑他能平平安安、脫離險境。」嬤嬤驚跪在地上祈求著上蒼。
意姮神色驚慌地拉著灰狼,此時所有的擔心與害怕全已化成焦灼與憂心,「灰狼,我們去找債緣。」
意姮咬著下唇,拚命說服自己:債緣一定還活著……
「快!我們快去找債緣。」
灰狼似乎聽懂意姮的話,帶著意姮往屋外走。
嬤嬤淚流滿面,企圖阻止意姮,「意姮,不要去……他們已全力在搜尋,而且你又看不見……」
「不!我要去找他,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有灰狼。」意姮掙開嬤嬤的雙手,在灰狼的帶領下衝進狂風暴雨中。
外面的夜是如此凶殘,狂風暴雨摧殘著大地,意姮緊抓著拴住灰狼的鏈子,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執意要出來找債緣——一個一直視她為仇人之女的男人。
「灰狼,你知道往山崖的捷徑嗎?」雨水淋濕了她全身。
灰狼似乎也心繫著李債緣的安危,它搖晃著身子,領著意姮前往另一條路。意姮信任灰狼的直覺,任由灰狼帶路。
聰敏的灰狼此時則像盡責的導盲犬,不時回頭瞅著意姮;每當灰狼停住腳步,意姮都會適時給予它最大的鼓勵。意姮和灰狼踏上充滿荊棘的小徑,滂沱大雨則像根根的刺無情地刺向她,她的腳踩在泥濘裡,踩在無數的碎石上,稍一不留神,她就被大樹的樹根絆了一腳,摔進泥巴水裡。
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石頭、樹枝、粗砂……刮過她細嫩的肌膚,劃破她的腳底,令她感到陣陣刺骨的疼痛。
她的神色逐漸恍惚,身體開始顫抖,唯一支撐她的就是要找到李債緣這件事。
恍惚間,她隱約聽到天空有直升機的嘈雜聲,和遠處傳來的叫喊聲,想必他們也是出動尋找李債緣的救難隊。
意姮在狂風暴雨中跌倒又爬起來,一個不小心,她連滾帶摔地滑落山底,她伸手繼續往前摸索,哀聲低喚:「灰狼,灰狼……」
灰狼很快地來到她的身邊,以頭抵著意姮並安慰地磨蹭她。意姮終於摸到它的鏈子,「我們走吧!」
勇氣可佳的灰狼無怨無悔地領著意姮繼續前進,他們不知道走了多遠,只是一心一意尋著李債緣,意姮心裡不時地默禱:老天,請您保佑債緣能平安無事。
因為突然下起大雨,模糊了前方的視線,再加上道路施工期間路變滑,司機一個閃神車子在原地打轉了幾圈,在控制不住之下,車子滑下崖邊。
司機和李債緣紛紛緊急跳車,之後他便不知道司機的去向,而他順勢一路滑落山底,等他想移動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腿受傷,令他無法動彈。
他隱約聽到山頂傳來喚他的聲音,和直升機在空中盤旋巨大的聲音。雖然他揮舞著雙手試圖引起注意,但茂盛的大樹遮住了他的身子,而直升機的巨響也掩去了他的呼救聲,以致無法引起救難隊的注意。
李債緣神情頹喪地倚靠在大樹旁,看來唯今之計只有祈求老天垂憐,能夠出現奇跡,救他脫離困境。
不知等了多久,有一道叫聲震驚了李債緣。
李債緣起初還不能置信地抬頭尋找灰狼聲音的方向,而後他大聲呼喚:「灰狼,灰狼——」
渾身濕透的灰狼敏銳地聽見熟悉的喚聲,它加速腳步尋找李債緣的位置。當李債緣看見一身灰白毛皮的灰狼,不禁驚喜若狂地喊:「灰狼、灰狼,我的好狗狗!」
老天果然聽到他的祈禱,賜給他一個奇跡!
灰狼突地轉身狂吠,李債緣訝異地望著灰狼狂吠的方向,赫然發現全身是泥巴又濕淥淥的意姮。
眼睛失明的意姮嘴裡喊著灰狼,手臂伸長摸索著前方。
「意姮!」李債緣震驚地叫著她。
意姮聽見李債緣的呼聲,頓時怔了一下,而後焦急的雙手不停地在前方摸索。
李債緣伸出手迎接她。
「我在這裡。」
意姮抓住李債緣的手,她喜極而泣地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沾滿泥巴的雙手,驚喜又激動地摸著他的臉,「你沒事吧?」
李債緣緊握著意姮的手,「這種鬼天氣你跑出來幹什麼?」他又驚又怒地狂吼。
「聽說你的座車撞下山崖,我擔心……所以帶著灰狼出來找你。」意姮臉上的水珠此時早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傻瓜,你也不想想,在這種狂風暴雨的天氣裡,你又看不見,如果救難隊找到我,我不是又得請人去找你?」李債緣低啞著嗓子說。
「我……我一時沒考慮這麼多,我一心只惦記你的安危,而且我帶著灰狼,應該不會有事。」意姮怯怯地道。
「灰狼!灰狼!」李債緣氣得咬牙切齒,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它只過是一條狗,萬一你要是真出了任何狀況,它要怎麼幫助你?」
「這……」
意姮頓時無言以對。
她在雨中狼狽又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疼,今天她是冒著狂風暴雨出來找他,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也忍不住想罵罵她的愚蠢。
「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倨傲的獨裁者下達不可違抗的命令。
「我……知……道了。」
意姮冷得全身猛打哆嗦,牙齒止不住地打顫。
霍地,他的表情轉為憂心,伸出手抓住她冰冷的小手,「來我身邊。」
意姮乖乖地靠在他的身邊,將她摟進懷裡用大衣緊緊地裹住她,望著她凍得發紫的嘴唇、蒼白的小臉,他心疼極了。
「這下可好,本來只有我一個被困在這裡,現在又加你一個。」他埋怨的聲音隱含著幾許心痛。
「對不起……我沒想這麼多。」她難過地低垂著頭。她一心要找到他,沒想到卻為他添了更多的麻煩。
不過在他的懷中,意姮覺得安心,雖說他口口聲聲要她接受苦刑,那時候她還擔心著未來的日子,更惶恐著未知的將來;而今她心裡清楚,他不但不會傷害她,還會保護她。
李債緣眼見天色已暗,但是大雨卻沒有停止的跡象,如果他和意姮繼續淋雨,只怕明天太陽出來時,他們已經相擁共赴黃泉。
他焦急的目光在四處搜尋,看看是否有暫時棲息處。
「走。」
李債緣強忍著腿傷的痛苦,拉著意姮。
「去哪裡?」
「幹嘛那麼多廢話,跟我走就是。」李債緣緊擰著眉頭,腿上的傷雖痛,但他不敢喊出聲,怕意姮擔心。
意姮聽話地緊抓著他的手,跟著他。
李債緣拿著一根粗樹枝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緊握著意姮的小手,灰狼則緊跟在他們的後面。
皇天不負苦心人,李債緣在即將絕望時發現一處被樹籐掩蓋的小洞穴。
「你站在這裡別亂動。」李債緣命令道。
意姮頓覺李債緣放開她的小手,她神色驚惶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須臾,她聽到附近有樹葉互相摩擦的聲音,她相信債緣一定是發現了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半晌後,李債緣走回來握住她的手。
「跟我來。」
意姮一手被李債緣緊握在大手中,她一手緊抓著債緣的手臂,感覺冰涼的雨水不見了,他似乎將她帶進一個洞穴,一股潮濕和霉味撲鼻而來。
洞穴裡是黑漆漆的一片,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這裡什麼都看不見,你抓緊我。」
「我本來就看不見。」意姮聽話地緊握著他的手。
李債緣停下腳步想看她的表情,但是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這是我最狼狽淒慘的一次……」腿上的痛楚讓他的眉頭緊蹙。
他牽著她繼續往裡面走,想找一個平坦的地方讓自己停下來休息,否則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體力透支。
在這個洞穴裡只有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滿是碎石的地面,最後,他找到一處可以稍稍舒服地靠著的大石,「就這裡,坐下來吧!」他拉著意姮坐了下來。
李債緣全身無力地靠在大石上,傷口處不斷地流血,疲憊加上失血,他幾乎快陷入昏睡中。
「意姮,你好好保重自己,我想睡覺了……」
意姮怔愣了一會兒,他怎麼會在這時想睡覺呢?
還有,他的呼吸為何變得如此急促?
她試探性地摸著他的身體,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令她心急如焚地繼續往下摸索,忽地在他的大腿上摸著一股黏稠的液汁,她將手放在鼻子前嗅聞——
「血!他受傷了。」她駭然道。
感覺到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意姮慌亂地試圖搖醒他,「債緣、債緣,不要睡!」
李債緣從惡夢中驚醒,他咬著牙拚命做深呼吸,「幹什麼?」
「你受傷了,千萬不能睡。」意姮語擔心地道。
「沒事,我真的很睏。」
她聽到他不屑的笑聲,意姮沉默了,驀然她用力扯下一隻衣袖,衣服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穴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你在做什麼?」
意姮的手摸到他大腿受傷的地方,而後用衣袖綁住那裡,「這樣至少血不會快速流失。」
她在關心他。
她在乎他!
李債緣頓時完全清醒,突然說起了故事:「記得那一年,大家忙前忙後準備慶祝父親的三十歲生日和結婚之喜,那一夜,佈雷夏突然闖進我家,逼我父親將歐薇讓給他,父親不肯也不願,就這樣惹惱了佈雷夏,他竟然將一把匕首插進父親的胸口……」沒有一絲的激動,他的語氣出奇的平淡,彷彿在敘述一段與他無關的事。
他寥寥幾句話所勾勒出來的事實,令她戰慄。
天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做出如此凶殘的事。
「從此我就和嬤嬤相依為命,打從那一天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充滿了仇恨,近幾年我擲下多少金錢,用盡多少人力要找出佈雷夏,沒想到他卻好命的先走了。」他冷冷地蔑笑。
他的話很冷酷,也過於坦白和無情,怪不得他口口聲聲要她接受苦刑,不過他至今都沒有付諸行動。
「我不知道父親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
意姮緊閉雙眼,淚水滑落臉頰。
他聽到她噙淚哽咽的聲音,「你在為佈雷夏求情,還是後悔答應幫他償債?」他突然生氣地吼道。
「不,我不是後悔,我只是沒想到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在我的記憶裡,父親和母親一直相敬如賓,他們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夫妻,我萬萬沒想到這幸福的背後,竟是如此不堪!」她感慨地拚命搖著頭,似乎一時之間無法承受真相竟是如此。
「哼!」李債緣不屑地輕嗤一聲。
「我父母親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會盡力地償還給你……」她唯一能說的,就只有這樣。
「盡力償還給我?你要怎麼償還,還我一個父親嗎?你做得到嗎?」李債緣惡狠狠地逼她。
「這……我無能為力。」意姮神情頹喪地低聲說著。
「你既然無力挽回我失去的一切,還敢開口說償還,你要拿什麼償還?你的身體嗎?好,可以!」他輕哼一聲,「有本事就像其他女人一樣地取悅我!」
「啊!」意姮嚇得驚呼一聲。
他竟然說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苦刑?
「不……」意姮驚慌地叫著。
「這是你唯一償債的方式!」
他突然用力扯下她的衣服,她立刻感覺到胸前一陣涼意,驚慌地用雙手遮住前胸;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倒進他的懷中。
「不——」
意姮企圖掙脫他,但他的雙臂像鐵條般緊緊地箝住她,「別動!你以為我現在還有這份閒情逸致嗎?我只是不想讓你繼續穿著濕衣服。」
「你……」兩朵紅雲浮上她的臉頰,在他的懷裡,她全身開始發燙。
果然她不再冷得發顫,他就像一團火給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