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的香味,烤土司的香味,還有濃濃的咖啡香。
李秀映被香味給吸引的醒了過來,她從地上坐起身,看到連接客廳開放空間的小餐廳裡餐桌上的早餐,再聽見廚房有鍋鏟的聲音,她疑惑的抓抓頭,伸手搖了搖睡在一旁的好友。
「婉蘋,起來。」
「嗯?」姜婉蘋低吟,睜開一雙因為哭得太厲害而浮腫的眼。「早秀映,讓我再睡五分鐘。」喃喃說完之後,翻個身又閉上眼睛睛。
「有早餐,婉蘋。」李秀映又搖了搖好友,不讓她再次睡著。
「早餐?」她迷迷糊糊的低喃,「我不吃早餐,你要吃的話,等一下我再去買……」
「不是啦!我是說有人在你的廚房做早餐!」李秀映乾脆將人給挖起來。
「有人做早餐?」她愣了愣,總算稍微清醒了一點,定睛一瞧,果然看見餐桌上的食物。「咦?我們昨天晚上就睡在客廳喔?」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何處。
「現在是在說早餐!」李秀映受不了的低喊。「是誰在做早餐?」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去看看。」
才要爬起身,就見夏佐端著一盤炒蛋從廚房走出來。
「蘋,你們醒了,帶你朋友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了。」他帶著靦腆的淺笑說。
兩個女人傻住,愣愣的看著夏佐又轉身走進廚房。
「那個人……」李秀映低喃,偏頭望向好友。「是誰?」
「哦?」姜婉蘋語塞,一會兒才不確定的說:「好像是……夏佐。」
「會下廚的夏佐?」李秀映愣愣的說。
「好像是。」
「剛剛我是不是看見他笑了?」那傢伙以前嘴唇像是綁著兩根鐵條,連說話都幾乎看不到嘴唇開闔啊!
「好像是。」
「還一臉害羞的表情?」那傢伙以前總是保持著萬年不變的一號表情——面無表情。
「好像是。」
「還要你招呼『你朋友』,也就是我李秀映,他的天敵?」那傢伙以前一看見她,就把婉蘋往身後一藏,冷冷的瞪著她,用一號表情下逐客令,對她的招呼語不是「滾」,就是「再見」。
「哦,好像是。」
「他一定是被外星人奪走肉體了!」李秀映下了結論。
「噗!」突然一聲噴笑,從她們後面傳來。
兩個女人這才發現,屋子裡不只有他們三個人。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
「蓮川先生!」
「蓮川望!」兩人同時喊。
「抱歉,我不是望。」蓮川實嘻嘻一笑。
感覺確實不像,蓮川望總是正經八百的。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看出彼此心裡有相同的想法。
「你是誰?」李秀映問。
「蓮川實,望的雙胞胎哥哥。」他自我介紹。
「你這是擅闖民宅!」李秀映對姓蓮川的都沒好印象。
「當然不是,是Boss讓我進來的。」
「他又不是這屋子的主人,他只是借住的,一個寄人籬下給人惹麻煩的人哪有資格……」
「秀映。」姜婉蘋拉了拉好友的手,阻止她口出惡言。
「幹麼啦!我說得不對嗎?那傢伙本來就是借住,怎麼可以……」李秀映話一頓,因為她看見夏佐就站在一旁。
可是讓她停止再繼續往下說的不是因為他的出現,而是因為他的樣子——低垂著頭,像個無措的孩子般委屈的站在那裡。
外星人、外星人,他一定是被外星人侵佔了肉體!
「嘖!好凶啊!原來望的警告不是沒理由的。」蓮川實輕嘖。
「你給我閉嘴!」李秀映惱怒。「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姜婉蘋不再管好友和蓮川實鬥嘴,她走到夏佐身邊,不安地望著他。
他……沒有想起什麼嗎?昨晚的事,他為什麼好像不記得了一樣?
「夏佐,你還好嗎?」她擔憂地問。「頭還痛不痛?」
「不痛了,蘋不用擔心。」夏佐抬眼迎上她的眸。「蘋,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吃一點?」
「我早餐都只喝咖啡……」
「可是這樣對身體不好。」夏佐拉著她的手走到餐桌旁,讓她坐下,動手替她夾了一片烤厚片,再分了一些炒蛋、培根到小盤子裡送到她面前,然後是一碗生菜沙拉,最後是一杯香醇的咖啡。「先吃一點東西,再喝咖啡,好不好?」
「好……」她呆呆的回答,乖乖的吃起他準備的早餐。
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她悄悄的抬眼,迎上他專注的凝望。
「好吃嗎?」帶著淺笑的唇微啟,問了她一句。
「好吃,很好吃。」姜婉蘋低語。「我不知道你會下廚。」
「我也不知道。」他不好意思的說。「我只是想幫蘋做一點事,看你早餐都只喝咖啡,我好擔心,所以就嘗試做做看。」
「可是我冰箱裡好像沒這些東西。」
「早上蓮川先生來,我就請他去幫我買……蘋,我沒給他錢……」夏佐低下頭。
「我等一下會給他。夏佐,他不是之前的那個蓮川先生,你知道嗎?」
「不是嗎?」他疑惑。
「不是,之前那個叫蓮川望,這個叫蓮川實,他們是兄弟。」
「這樣啊!他沒說。」夏佐拿來盤子替自己分了一些事物。「那個……蘋,你其實也不喜歡我住在這裡,對不對?」
「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她昨晚才哀求他不要走的,他忘記了嗎?
「那……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你很生氣?」他低著頭問。
「為什麼這麼說?」她察覺到不對勁。
「我……想起了一些事……」他低聲的說。
姜婉蘋呼吸一窒,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你想起什麼事?」
「我記得……我們是夫妻,我們已經結婚了。」他終於抬起頭,眼神熱切地望著她。
「還……還有呢?」她瞪著他,離婚的事呢?他記起來了嗎?想起和她離婚的理由了嗎?
「還有,我記得你穿著好美的白紗禮服,記得我很愛你,記得我為你戴上傳家戒指……」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你沒有帶著戒指。」
姜婉蘋抬起顫抖的手,從衣領掏出一條紅線結成的項鏈,鏈墜赫然就是一枚古老的紅寶石戒指。
「就是它。」他一臉欣喜。
「還有嗎?」她啞著聲追問。
「沒有了。」他低下頭。「蘋,我做了什麼事讓你生氣到不想承認我們的關係?你告訴我,我跟你道歉,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姜婉蘋輕輕的搖頭,她如果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我不生你的氣了,夏佐。」她輕聲的說。
「那……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嗎?」他期待地問。
「你的『在一起』指的是什麼?」
「就是像以前一樣啊!」
姜婉蘋望著他,心裡的渴望越來越強烈。和現在的夏佐過著以前親密的生活……
「好。」她點頭,決定順從自己的渴望。
「姓夏的!」李秀映突然衝了過來。「你說,你為什麼讓那個傢伙進門?你又不是這裡的主人,怎麼可以隨便讓別人進來?」
「他……他說有東西要給蘋,所以我才……」夏佐一臉被她嚇到的表情。「可是……我是主人之一啊!」
「你不是!」李秀映反駁,就算房子的錢是他出的,但他已經和好友離婚了。
「我和蘋是夫妻,當然是。」
李秀映傻眼,瞪著他,再望向姜婉蘋。
「婉蘋,他是什麼意思?」
「他記起了一些事。」姜婉蘋低著頭說。
「對,我想起來我和蘋結婚了。」夏佐直言。
「呵呵,真是恭喜你啊!那你有沒有記起來,你和婉蘋已經離婚了?」
「蘋?」他一臉不願相信的以慘澹表情望著姜婉蘋。「她說的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李秀映說。「你們已經離婚三年了。」
「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沒有告訴我。」姜婉蘋低低的回答。
李秀映瞪著他,「聽見了吧?你們不是夫妻了,你頂多就是婉蘋的前夫而已,絕對不是這屋子的主人之一!」
「喂!姓李的,不要鬥嘴鬥不贏我,就找別人出氣啊!太丟女人的面子。」客廳那邊,蓮川實的調侃喊了過來。
「你這傢伙!」李秀映又飆回客廳,展開下一波口水戰。
「蘋……」夏佐輕聲低喚,「我不要離婚,我不要當前夫,我們再去結婚。」
姜婉蘋被他孩子氣的話給掃去了滿腔的酸楚,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等你完全恢復記憶,如果還想和我結婚的話再說。」她溫柔的說。
「我一定想的!」
「到時候再說,好嗎?」
「到時候如果我想和你再結一次婚,你就會答應?」
「嗯,我會答應。」
夏佐滿意的點頭,望向客廳裡鬥得很火熱的兩個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蓮川先生,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蘋嗎?」他提醒蓮川實。
「對了!」李秀映喊。「姓蓮川的,要給婉蘋什麼東西趕快交出來,然後就滾吧!」
「這個。」蓮川實走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牛皮信封,丟到餐桌上姜婉蘋的面前。
「這是……」她疑惑的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本存折、印章以及提款卡,戶名是夏佐。
她將東西遞給夏佐。「是你的東西。」
「你竟然能用假名開戶?」一旁的李秀映驚訝。
「假名?」夏佐疑惑,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什麼假名?」蓮川實也問。
「少裝了,夏佐是個假名,本小姐查過旅客資料了,那天那班飛機上根本沒有夏佐這個人!」
「秀映,別說了。」姜婉蘋低聲制止好友。
「那不是假名,Boss不記得了,所以就由我來做說明吧!」蓮川實笑笑地說。
「夏,是Boss母親的姓,在中華民國的國籍上,夏佐就是Boss的姓名,而在美、義的國籍,夏佐則是Boss的中間名,旅客資料沒有「夏佐」這個名字,是因為Boss是持美國護照入境的,中間名只用縮寫。你們沒看過Boss的身份證或護照嗎?該不會也以為證件是假的吧?」
「蓮川先生。」夏佐拿起存折,切入了蓮川實的說明,轉移話題,「這是我的嗎?」
「對。」蓮川實點頭。
「所以裡面的錢可以用?」
「當然。」
「蘋,給你。」他將三樣東西全交給姜婉蘋。
「咦?給我?」她一愣。
「我要付醫藥費、生活費,還有房租,蘋可以直接領出來。」他微笑地說。
「如果蘋不收,我……」怯怯地瞄了一眼李秀映,又趕緊收回視線,「我就不敢住在這裡了。」
「啊咧!現在是怎樣?我變成大惡人了?」李秀映當然看到夏佐那一眼了。
「沒有啊……」他端著盤子移坐到姜婉蘋身邊,像受到欺壓的善良百姓尋求庇護一樣。
「哎唷,大惡人就大惡人,你很稱職啊!」蓮川實戲謔的說。
「喂!姓蓮川的!」李秀映惱怒的吼。
「是,姓李的,有何指教?」蓮川實依然皮皮的回應。
姜婉蘋見兩個人又鬥了起來,無奈的搖搖頭,抬頭對夏佐溫柔的一笑,收下存折印章和提款卡。
「我先幫你收著,你有需要的話就找我拿。」
「好。」夏佐凝望著她,她這樣的笑,重逢後他是第一次看見。
他抬手輕撫上她嘴角溫柔美麗的笑,看見她頰上浮上兩朵紅雲,如果現在沒有那兩隻吵雜的麻雀在,他一定會吻她。
「蘋,以後我幫你做飯。」他突然說。
姜婉蘋猶豫了。這樣……好嗎?以前寵她賴床,在他離開後,她花了更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慢慢改進中,現在如果又被他養成另一種習慣,那以後如果……
「蘋,你不喜歡嗎?」他失望地問。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
「我想幫你做些事,我想寵你愛你,好不好?」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好。」姜婉蘋身子微微輕顫,因他吹拂在耳邊的溫熱氣息。
夏佐微微一笑,微熱的唇忍不住印上她向來敏感的耳後肌膚。
她低吟一聲,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
「蘋,我搬回主臥室,好不好?」他用低沉的嗓音誘惑地低語,啟闔的唇,輕柔地摩擦著她的頸項。
姜婉蘋深吸了口氣,心裡掙扎著,最後無力地將額頭輕輕的抵上他的胸膛。
「好。」一聲歎息似的應允,從微啟的紅唇逸出。
吵鬧鬥嘴了兩天,李秀映又去飛了。
臨去前對姜婉蘋留下一句話,「如果他一輩子不恢復記憶,我就不反對你們重新來過,不過你先給我問清楚他的身家背景與來歷。」
她知道,秀映理解了她為什麼對失去記憶的夏佐淪陷。
誠如她所說的,不是不愛以前的夏佐,而是現在的夏佐太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對她來說,他們是同一個人。
至於他的身家背景與來歷,她是和夏佐一起聽蓮川實說明的。
他是中義混血兒,父母已經過世,雙方都有留下一些遺產,母親的遺產是在紐約,而父親的遺傳是在義大利,所以這三年他都是兩邊跑,非常忙碌。
之後她問蓮川實,夏佐為什麼要和她離婚時,蓮川實只是瞥了夏佐一眼,然後和蓮川望一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對不起,我並不清楚,姜小姐何不等Boss恢復記憶之後再問他就行了。」最後,蓮川實這麼說。
好吧,她放棄。
對於那些身家背景,她一點也不在意,知道個大概就足夠了。而她在意的,他們卻不能回答她,所以關於他的事,她也就沒再繼續問了。
沒多久,她順利面試到一個化工廠業務助理的工作,朝九晚五,不需要加班。
開始上班至今兩個星期了,她很喜歡這個工作,同事之間的互動也很好,辦公室的氣氛良好,唯一的問題是,一個打死不退、聽不懂拒絕的人事部經理。
想到那個男人,她的胃部就一陣糾結,她的神經性胃炎已經瀕臨發作了。
「蘋?」夏佐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你在冒冷汗,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我沒事。」她擠出笑容,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我該去上班了。」
「你的早餐還沒吃。」夏佐憂心地望著她。
「我不餓,吃不太下,幫我把咖啡裝進保溫杯裡,我帶去公司就行了。」她忍著胃部的糾結,微笑地說。
「不行,時間還早,你可以慢慢吃。」他蹙眉,起身走進臥室。
姜婉蘋無奈,只好慢慢的吃起早餐。
一會兒,夏佐回到餐桌,拿了兩顆藥放在她面前。
「這……」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藥,只是意外他還是發覺了她的不舒服。
「胃藥,你的胃炎又發作了不是嗎?是工作壓力很大嗎?」
姜婉蘋心裡好感動,她什麼都沒說,可是他還是發現了,就像以前一樣,差別只在於,以前他都是沉默的行動,現在則是會關心的詢問。
「沒有,工作很好。」
「那是什麼原因造成你這麼大的壓力?」
她沉默不語。
「不能告訴我嗎?」他低聲的問。「還是那壓力是來自於我?」
「不是的,不是因為你!」姜婉蘋急切的否認。「工作我做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只是人事上有些問題而已,你不用擔心,我會克服的。」
「是公司人事的問題?」
「嗯。」她並沒有說謊。
「好吧,我不過問,不過你三餐還是要好好的吃飯,胃已經不好了,不要再虐待它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今天別喝咖啡了。」
「嗯。」姜婉蘋乖乖的,細嚼慢咽的把早餐吃完,咖啡被他沒收,換成一杯現搾的果汁。
吃了胃藥之後,她背起包包準備上班。
「蘋,這是你今天的午餐,你昨天說想吃麵,所以我試著煮麵,你放心,我讓實先生試吃過,他說還不錯。」是為了在稱呼上區分蓮川望和蓮川實,在姜婉蘋面前,夏佐都是用他們的名字加先生來稱呼。
他將保溫桶交給她。「麵條和湯是分開的,中午你要吃的時候,再把麵條放進湯裡,然後放進微波爐加熱就行了。」
「謝謝。」她感動的接過,其實她說想吃麵,是為了不讓他那麼辛苦,煮好幾道菜,沒想到他竟記在心上。
「胃有好一點了嗎?」他關心的問。
「嗯,已經沒有不舒服了。」她微笑點頭。
「若再不舒服的話就請假,不要硬撐,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你。」他叮嚀著。
「好。」姜婉蘋點頭。「那我走了,家裡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好。」夏佐送她出門,彎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纏綿的吻,好一會兒才不捨的放開她。「開車小心。」
「嗯。」她微紅著臉,腳步輕飄飄的走下樓梯。
聽到樓下鐵門關上的聲音之後,夏佐臉上溫柔的淺笑隱去,撥了Lee的電話,告訴她姜婉蘋胃不舒服,要她多加注意。
因為Lee已經在她面前曝過光,他乾脆讓Lee進入那家公司,成為姜婉蘋的同事就近照顧。
他是那家化工廠的大股東,所以Lee在裡面算是享有特權,比較可以隨心所欲,這樣姜婉蘋在公司內發生什麼事,他也可以比較清楚。
回到屋裡,夏佐先收拾好餐桌和廚房,接著走進客房。
得到她的應允之後,當天他就搬回主臥室,而客房就恢復成以前一樣,沒客人住宿的時候,就是他們共用的書房。
想起過去,想起造成他們分離的原由,他的表情更加冷沉。
當初,夏氏總裁是母親,舅舅雖是副總裁,實權卻不大。
母親過世之後,舅舅極力爭取總裁之位,偏偏能力不足,董事會不僅反駁,還決議由他坐上總裁的位子。
他成為夏氏總裁之後,舅舅只得改弦易轍,開始想辦法意圖掌控他這個外孫,最後替他定下了一樁婚約,並謊稱是母親生前和舅舅說好的,因為舅舅很清楚,只要母親說的話,他向來遵從。
那位希爾小姐,是舅舅妻子的侄女,根本就是舅舅的棋子!
他被騙參加了那場訂婚宴,礙於母親的名聲,他不好當場發作。事後,他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婚約不是母親生前定下的,卻也不願因為舅舅的野心葬送自己終身,於是他離開,逃來母親的故鄉——台灣。
在這裡他認識了蘋,愛上了蘋,不顧一切的想要擁有她,他也真的擁有了她,那段時間,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至於Cornelius集團那邊——
大伯是Cornelius集團的總裁,二伯的情況則和舅舅類似,雖是副總裁,卻只是個閒缺,別說和大伯相比了,僅是和身為Cornelius集團的暗衛首領的父親相比,權與利就差太多了。
父親過世之後,二伯想掌管暗衛組織,卻遭到大伯和長老會的駁回。
之後,雙方開始積極的尋找他。
大伯和長老會找他的目的,是要他接下暗衛組織,知道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願意回去,於是便打算除去那個障礙;而二伯找他的原因更簡單,就是不讓他回去。
沒想到舅舅在這個時間點也來插上一腳,為了讓他和希爾小姐結婚,竟打算除去這樁婚約的障礙,也就是他當時的妻子——蘋。
接下來蘋便三番兩次遭遇危險,雖然都被他們及時化解,蘋本身也有察覺,但是當時的他分秒都處於神經緊繃、草木皆兵的狀態。
最後,是蓮川實那一席話給了他最後一擊,讓他下定決心,回去奪回屬於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