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小叮噹跟時光機,那該有多好?
晚上,尹朔唯從晚會會場落跑,來到青少年育樂中心攀巖,結果遇到了楊萬鈞。
「喲,你竟然有空來玩啊!」楊萬鈞一邊注意著學員們的動作,一邊跟垂降到他身邊的尹朔唯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裡?」她解開腰間的吊帶,拿起毛巾,擦拭汗濕的頭髮與肩頸。
「我偶爾會來晃晃,當當安檢人員。你多久沒拳巖啦?」他笑望著才攀個兩趟便全身是汗的尹朔唯。
「很久了。」她活動筋骨,然後捶打他的肩膀,「工作很忙,沒辦法固定來。倒是你,竟然還有時間偶爾來晃晃?」
「工作不忘娛樂,是人生最高境界。」他四下張望。
「看什麼?」
「你家簡士琛咧?」楊萬鈞笑問。
尹朔唯瞪他一眼,「學長才不是我家的。」
「你們吵架了喔?」他一見她的態度不對,馬上猜測。
她二話不說,狠狠的蹦向他的膝蓋後方。
他眼明手快,閃開她的攻擊。
「嘖嘖,看來吵得很凶。」
「我們沒吵架。」尹朔唯咬牙切齒的否認。
「是是是,沒吵架。」楊萬鈞掏了掏耳朵,「我餓了,要吃點東西嗎?」
「好。」她點點頭。
於是楊萬鈞跟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等尹朔唯換好衣服,一起前往一樓的咖啡廳。
「人客,你的餐點到了。」楊萬鈞端著兩個餐盤,很三八的說。
她賞臉的扯動嘴角,拍拍手,給他極高的評價。
「不好玩。」他正色,「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別想太多,嗯?」
她吃著中央廚房做出來的口味差不多的簡餐,有些喪氣的垂下肩膀,「學長。」
「嗯?」他看著一臉煩惱的她,「如果真的不行,就分了吧!不要捨不得。難道簡士琛真的受不了你了?嘖,他堅持得真久,當初應該開這種賭盤才對。」
「我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句解釋,尹朔唯說到嘴巴都快干了,身邊的朋友們從來不相信。
「不是的話,你在煩什麼?」他不解。
「因為……」她正要說出煩惱,卻被人打斷。
「你。」
她轉頭一看,因為不認識出聲的人,所以又看向楊萬鈞,「我們……」
「就是你。」
這回出聲的人站到她身邊,所以她很確定對方是在叫她。
「我?」尹朔唯指著自己,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你不記得我?」女子嘟起嘴,怒氣衝天。
楊萬鈞很不識相,嗤笑一聲。
女子轉頭,怒瞪著他。
尹朔唯也給他一個白眼,同時迅速在腦中搜尋跟她告白卻被拒絕的女性臉孔,但沒有一張跟眼前這位女子相似。
「請問,我認識你嗎?」
「昨天晚上的晚會,你害我被開除了。」女子氣怒的說。
「喔!」尹朔唯恍然大悟,眼前的女子是那位出錯的鋼琴手,簡士琛大嫂的妹妹。
「這就算了。」女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記住,別打你老闆的主意,我很可能是你未來的老闆娘。」
「喔。」尹朔唯好不訝異,嘴巴微張。
「知道就好,你小心點。」女子狠狠的瞪她一眼,轉身走向另一區,與友人繼續談笑。
楊萬鈞捧著肚子,快要笑翻了。
「留點面子給人家。」尹朔唯替女子覺得尷尬。
「天啊!沒見過這麼花癡的女人,我已經好久沒看到這種經典場面了。」楊萬鈞笑到一直咳嗽。
「我也很久沒看過了。」原本心情煩亂的她,被那名女子一攪和,反而變得輕鬆。
學長身邊從來不缺喜愛他的美眉,就連方才來撂狠話的女子也是個美眉,但是他為什麼不愛美眉,就愛她呢?她真的不明白,學長的眼光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要不是不知道你們交往十幾年,就是眼白太多,以為自己能介入你們之間。」楊萬鈞搖搖頭,「看吧!早叫你們結婚,多了那張紙,方便很多。」
尹朔唯看著他,以前她都把這種話當成開玩笑,畢竟她在朋友群裡是不被當成女生的,所以不在乎被虧,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不過現在不同了。
「為什麼你們都以為我跟學長是一對?」
「因為你們看起來就是一對啊!」楊萬鈞說得直截了當。
「我很認真的說,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尹朔唯澄清,「不過……」
「不過?」
「心亞結婚的時候,他跟我攤牌了。」
「要分手?」楊萬鈞還在搞笑。
「喂。」她踢他一腳。
「好啦,不玩了。老實說,我們都以為你們是『真的』在一起。」他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才很認真的下了賭注。
「根本沒有,你看不出來我們是在鬧著玩嗎?」她一直以為簡士琛是在開她玩笑,這種玩笑間接保護了她不受感情事件影響,所以她也覺得沒什麼不好。
沒想到正是因為如此,原本清楚的界線,才會被他漸漸模糊,終至曖昧不清的地步。
楊萬鈞歎口氣,「有時候鬧歸鬧,但是簡士琛對你很認真,你都沒發現嗎?」
她滿臉問號的看著他。
「你以為長你兩歲,又大你一屆的簡士琛,為什麼大一到大四的必修課程都跟你同班一起修?」
「因為學長體弱多病,常常請假,出席時數不夠,不是嗎?」尹朔唯理所當然的說。
楊萬鈞微皺眉頭,「就算如此,以他的智商跟財力,你以為他沒辦法混過去,不讓自己留級嗎?」
她被問倒了,無言以對。
「我真為簡士琛感到難過。」他哀聲歎氣。
「怎樣?」可憐的人是她吧?為什麼大家都為簡士琛感到難過?
「像他這種完人,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呆子?」
知道自己被損,她竟找不到話回應,久久才沒好氣的說:「我也想知道。」
這是楊萬鈞給不了答案的問題。
稍晚,簡士琛開車來接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那裡是離會場最近的攀巖中心。」也就是說,以尹朔唯的習慣,只會選擇最近的一個地方。「你心裡有事的時侯,總是會去攀巖。」
以此類推,她的行蹤輕易的被堪透。
尹朔唯鼓起腮幫子,說不出話。
他空出右手,輕碰她的手臂,隨即笑道:「沒有紅疹了。」
「嗯。」她不想跟他交談,應了一聲,不再開口。
「前兩天水映瑤找我。」簡士琛不愁找不到話題。
「我知道,小弟他們有說。」
「你還記得前陣子車展上有輛車不見了吧?」
「嗯。」尹朔唯不明所以的轉頭,望著開車的簡士琛,「找到了?」
「找到了。」
「真幸運。」像那樣的車,竟然還找得到。
「聽說是在一家廢車廠找到的,除了灰塵以外,車子跟新的一樣。」
「那犯人呢?」
「一樣沒著落。」
「水映瑤找你做什麼?」
「她又跟孫小姐問了一次有關案發那天的事,畢竟我們有人留守看顧器材,那天一整天都在。」簡士琛解釋,「不過,還是沒有結論。」
「車子找到就好辦了,警察可以查看看上面有誰的指紋,或是DNA之類的,電視不是都這麼演嗎?」
「是啊!」他微微一笑。
尹朔唯盯著他的側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他第一回察覺到她專注的目光。
她搖搖頭,「你這麼帥,為什麼會喜歡我?你從什麼時候發現你喜歡我的?」
簡士琛的臉頰泛紅,沉默了兩秒,才羞澀的開口,「一定要說嗎?」
「不然咧?」她口氣很差的反問。
「如果我說出來,你會答應跟我交往嗎?」他討價還價。
她的臉色瞬間大變。
他輕歎一口氣,有些悲春傷秋的意味。
「你不肯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尹朔唯怒氣衝天的說。
「我說了,就會改變你的想法嗎?你就會答應好好的考慮我的告白嗎?」簡士琛反問,「你現在的答案,我們都知道是什麼。」
她別開臉,緊抿著唇。
他深吸一口氣,「我並沒有逼你,也不希望你不開心。」
「那你幹嘛跟我告白?」尹朔唯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他把話挑明了說,她現在也不會這麼難過跟焦慮。
簡士琛沉默不語,臉色非常難看,像是被她甩了好幾個巴掌。
尹朔唯也沒再說話。
「這是什麼?」尹朔唯皺著眉頭,接過蜜月旅行回台的白心亞送的禮物。
「頭紗啊!」白心亞打開盒蓋,掀開覆蓋在上面的紙張,取出美麗的頭紗,戴在尹朔唯的頭上,然後扳過她的肩膀,調整頭紗的角度,「嘖嘖,真美,不愧是我家朔唯。」
「這是什麼?」尹朔唯橫眉豎目的瞪視好友。
「我在布拉格的一家古董店裡看見的,第一眼就覺得一定很適合你,果然沒錯,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的眼光了。」白心亞無視好友殺人般的目光,滿意的笑說。
尹朔唯沒好氣的拿下頭紗,「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而且歐洲雖然很好玩,但看遍了那些東西,還不如回台灣看山看水,聞聞被污染的空氣。」白心亞把頭紗折好,放回盒子裡。
「是學長叫你回來的吧?」
白心亞蓋上盒蓋的力道失控,發出一聲巨響,眼眸骨碌碌的轉動,笑了笑,「我跟學長可是情敵呢!怎麼可能他一叫,我就回來?」
「先前學長問過我,你什麼時侯回來?之後他就找你討救兵,對吧?」尹朔唯不受白心亞影響,直截了當的問。
「其實是我跟我老公吵架,所以我先回來了,他跟我的行李一起在海上飄流。」白心亞嘟起嘴,坐下,火氣很大的說。
「最好是,那剛剛送你來的人是誰?」尹朔唯揚起眉頭,怒火在眼裡跳動,「說實話!」
「我說實話就是了,接下來的假期,我想跟老公待在家裡好好的享受兩人世界,所以提早回來了,可以了吧?」白心亞嗔瞪她一眼。
「學長給了你什麼好處,說服你提早回來?」火大之餘,尹朔唯真是佩服簡士琛,竟然能讓原本那麼討厭他的白心亞為了他提前回國。
白心亞優雅的端起杯子,啜了口微溫的紅茶,「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麼還不拒絕學長?」
尹朔唯的臉色刷白。「我說不出口。」
「為什麼?」白心亞狀似天真的問。
「他是我的老闆。」等等,不是她在質問心亞嗎?怎麼才兩句話就立場對調?
尹朔唯試圖挽回局面,卻徒勞無功。
「我向你告白的時候,你就不怕破壞我們的友誼而拒絕了我。」
「我們之間是友情,他還是我的老闆,我怕失業。」尹朔唯空口說白話。
「你就不怕我跟你絕交?」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再怎麼樣,也不會交惡的。」尹朔唯的注意力完全被白心亞引開了。
「是?!你跟學長那麼久的情誼,你拒絕他,他也不會怎麼樣。」白心亞奸險的笑說。
「他不一樣,他是男的,我拒絕他,他面子掛不住,很可能老羞成怒,到時開除我又封殺我,怎麼辦?」尹朔唯伶牙俐齒的說。
「你認識學長那麼久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會不清楚?我猜他連你穿多大罩杯的內衣都一清二楚。」
「那又怎樣?」尹朔唯跳腳。
「如果你真的怕失業,怎麼不乾脆答應學長跟他交往呢?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只是要牽手抱抱親親,再進階就是滾床單。」白心亞可不是省油的燈,「你這麼遲疑,只證明一件事。」
尹朔唯用眼神警告她,小心說出口的話語。
「你這麼阿莎力的人,平常說不就是不,說要就是要,為什麼面對學長的告白,你會亂成這樣?」白心亞歎口氣,終究沒將想法化為言語。
「我說過了……」
「你的理由,鬼才相信。」白心亞阻止她繼續編造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
尹朔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說到你交男朋友或是結婚,除了學長,其他人我都不服。」白心亞的指尖撫過杯緣。
「為什麼我交往或是結婚的對象要經過你的指定?而且我又沒打算結婚或是交男朋友。」尹朔唯苦澀的說。
「我不指定誰,只說我服學長而己,假使你堅持要選擇學長以外的人,我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白心亞笑了笑,「但是除了學長,我想很難有人能跟你日夜相處卻平安無事。」
「我又不是酷斯拉。」尹朔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可怕。
「你不是酷斯拉,但是你有酷斯拉的氣勢。」白心亞睨她一眼。
「哪裡有?你倒是具體的說說看。」尹朔唯忍不住拍桌子。
「你現在不就很像酷斯拉嗎?」白心亞得意的笑說,將最後一口蛋糕送進嘴裡,蛋糕綿密的口感讓她忍不住微笑,「這個蛋糕好好吃喔!」
尹朔唯默然不語,將自己面前那盤沒動過的蛋糕推過去。
「朔唯,你真是好人。」白心亞發出高八度的甜膩聲音。
尹朔唯無趣的翻個白眼。
「要是你能像我這樣,也許就不一定非要學長不可了,是吧?」
「那我得重新投胎才有可能。」她粗魯慣了,而且音質偏低,再怎麼拉高聲音,笑起來也不可能有白鳥麗子的風範。
「蛋糕真好吃。」白心亞的掌心貼著臉頰,「感覺臉頰都要融化了。」
尹朔唯揮揮手,想要揮散好友製造出來的甜膩氣息,無奈那氣息的力量太過強大,她只能雙手交抱胸前,明哲保身,勉強笑問:「好吃嗎?」
「嗯,我還要再叫幾塊來吃。」白心亞招來待者,又選了幾塊不同的蛋糕。
不一會兒,侍者送上蛋糕,她特地將其中一塊加了酒的巧克力蛋糕推到尹朔唯的面前。
「這個不錯。」尹朔唯點頭,很合她的口味。
「學長跟我說,你一定會喜歡這種口味的蛋糕,看樣子我又輸了。」白心亞邊吃蛋糕,邊若無其事的說,「不,我覺得我輸得很慘。啊,幸好我跟你還是朋友,我也還有個愛我的老公。這樣算一算,我比學長好多了,雖然輸了情感,卻沒輸掉友誼,反觀他,什麼都押上去,有就是有,沒有便一無所有,真是有勇氣。」
「學長不理我。」尹朔唯彆扭的說。
「嗯?」白心亞瞪大眼,「他竟然會不理你?」
「他就是不理我。」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這話時有撒嬌意味,尹朔唯把那塊巧克力蛋糕吃光了,「前兩天我們有點爭吵。」
「他要霸王硬上弓?」白心亞難得粗魯的問。
尹朔唯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只會想到那方面嗎?」
「也對,如果學長那麼強勢,你們早就在一起了。然後呢?」白心亞才不怕她的威脅。
「我問他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他不肯說。他不說,我怎麼知道?像你也是,跟學長一樣,我搞不清楚啦!你們什麼話都不說清楚,只把難題丟給栽,我是救世主喔?我好好的過日子,你們為什麼要來搗亂?」尹朔唯埋怨,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魅力,不但受到女生的青睞,連最重視的學長也對她有意思。
「這是一個很單純的問題,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是嗎?」
「也有經過接觸,瞭解之後喜歡的例子啊!」尹朔唯鼓起腮幫子,滿心的遲疑與混亂。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生活只有這兩個名詞,而它們的代言人就是簡士琛。
「那學長呢?他是你經過接觸,瞭解之後喜歡的例子嗎?」
「你設陷阱讓我跳啊?」尹朔唯有些惱怒,說不出喜不喜歡。
「一加一本來就會等於二,這是一翻兩瞪眼的算式,沒有那麼難,是你自己想得太複雜。」白心亞放下叉子,「哪,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不回答有關學長的問題。」尹朔唯事先聲明,不想被逼著衝動的說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氣話。
「好,聽好了。一加一等於二,那麼零點五加零點五等於一,對吧?」
「一枝鉛筆折成兩半,是兩枝還是一枝?」
尹朔唯愣了愣,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兩枝啊!」
「好,重點來了,一枝鉛筆折成兩半,照理來說,不是零點五加零點五,等於一枝鉛筆嗎?」白心亞笑問。
尹朔唯瞪著好友,從大學到現在,她的邏輯學就是學不好,因為邏輯基礎差,所以她可以說是靠著簡士琛的幫忙,才能順利畢業。
「這有什麼意義?」
「答案並不是隨時都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你有什麼心結,自己最清楚,人總是往前走,過去雖然會影響現在的你,或許你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好,但是改變不見得全是壞事,有時侯也是不得不改變,就像折斷鉛筆變兩枝,而不是一枝,不是嗎?」
不得不說,她這番話,對尹朔唯造成不小的影響。
兩個小時後,她開車送白心亞回淡水的新家,隨即離去。
白心亞望著揚長而去的車子,不由得歎口氣,低聲呢響:「學長,我已經好人做到底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再不成,她也只能說簡士琛守了那麼久,到最後只守到一個缺憾,是他命中注定的。
「哎,女人嘛,說真的,帶到床上滾一滾,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關柏軒說得豪氣干雲,出手也毫不留情,「吃。」
「『色戒』裡那個女主角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賠上性命的嗎?」蘭皓岳說得一口京片子,不三不四的樣子,倒有幾分像電影「色戒」裡那些太太打麻將的模樣。
「只要不滾出小生命,什麼都可以。」閔肇謙打出東風,「不然你就像你哥那樣,認命的當奶爸。」
「哇靠,你們當我死了嗎?我只不過是生了個小孩,有那麼罪大惡極嗎?」簡士凱恨恨的打出一記萬子。
他兒子很配合,立刻哇哇大哭,哭聲響徹雲霄。
窮凶極惡的簡士凱隨即露出和悅的笑容,「呵呵,乖乖,你老爸是在罵別人,不是罵你。」
「哥,我來吧!」簡士琛看見兄長的其他三位好友全都因為寶寶大哭而變了臉色,於是主動接手照顧的工作。
「簡士凱,你幹嘛帶你兒子來我們的秘密基地?」閔肇謙受不了,率先發難。
「靠,說幾次了,不是秘密基地,是招待所。」關柏軒為自己的地方正名。
阿發一手拿著奶瓶,一手拿著尿布,「琛少爺,是哪個?」
「我看看。」簡士琛打開尿布,偷看一眼,「奶瓶。」
阿發馬上遞出奶瓶。
簡士琛先姿勢正確的抱起寶寶,然後按過奶瓶,動作熟稔的試試溫度,餵他喝奶。
原本大聲哭泣的寶寶一接觸到奶嘴,立刻安靜下來,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嘴巴不停的吸吮奶水。
「阿凱,你弟比你還像老爸。」蘭皓岳感歎的說。
其他兩人也贊同的點點頭。
「不是我愛說,我就這個弟弟有在認真做事,不錯吧?我前世一定燒到好香啦!哈哈哈……」簡士凱開懷大笑。
其他三人不給面子的吐槽。
「阿琛,你來代替你哥,讓他學習怎麼當個好爸爸。」蘭皓岳朝簡士琛招手。
「我哥打得比我好,你們也盡興些。」簡士琛幫寶寶擦嘴,輕拍他的背部讓他打嗝,然後有規律的搖動身體,哄寶寶入睡。
「別煩了,不過就是個女人,有什麼好煩的呢?對吧?」閔肇謙喜孜孜的出牌,徵求其他三位牌友的同意。
「是啊!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阿琛,聽我一句話,單身最自在了,有老婆多麻煩,隨時隨地還會鬧人命,你看看你哥。」
「又扯到我!等你們的老婆生小孩就知道怎麼死的!」簡士凱不服氣的大吼。
「惱羞成怒了。」
「嘿咩,虧一下會死喔!」
「我又不是女的,被虧是會爽啊?」簡士凱吃下牌,「哇哈哈……開胡啦!」
「靠!」其他三人異口同聲。
「裝孝維,竟然被你胡了。」關柏軒認命的掏錢,推開自己的底牌,也是差點就胡的好牌。
「這個世界變了……」一直輸的閔肇謙含淚掏錢。
「嘖,我也去找我老婆生個兒子好了。」蘭皓岳大力的把錢放到桌上。
「嘿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簡士凱爽得咧。
「我倒真的希望她有小寶寶,那麼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不用跟她繞那麼一大圈。簡士琛喃喃自語。
牌桌旁邊的四個人全安靜了下來。
「啊,抱歉。」簡士琛苦笑。
「老弟,你可以的。」簡士凱忍不住安慰道。
「是啊,是啊,可以的啦!你那麼可愛,可以的。」閔肇謙笑說。
其他三人瞪他一眼,因為他用錯形容詞。
「放心啦!阿琛,連我弟那個智障都可以把到女朋友了,你看起來這麼正常,OK的啦!拿出你的自信!」蘭皓岳鼓勵他。
「說得好!我弟是個號呆,也結婚了。所以不管你那個女朋友是人妖還是妖人,一定可以的。」關柏軒自信滿滿的說。
說著說著,他們四個又開始洗牌、整牌。
阿發拍了拍簡士琛的肩膀,無聲的激勵他。
簡士琛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懷中安睡的寶寶的背。
忽地,有人的手機響了。
「誰的手機啦?快接!」
阿發連忙跳到放置四位兄長的手機的茶几旁,找尋發出鈴聲的那支。
「快點接起來啦!」
「老大,都沒在響啊|」阿發無辜的摸摸後腦。
「是我的。」簡士琛取出手機,單手掀蓋,「喂。」
「簡哥,不好了。」是林清楷。
「什麼事?慢慢說。」簡士琛邊把寶寶輕輕的放在搖籃裡,邊聽林清楷訴說,臉色也跟著陰晴不定,「在哪?」
「承德路跟大度路那邊。」
那裡有三叉路口,車流量大,一不小心很容易出車禍。
「我馬上過去,找修車廠的人了嗎?」
「不知道找哪家。」
「那等我到再處理。」簡士琛掛斷手機。
一旁打牌的閔肇謙一聽便知道發生什麼事,「阿琛,找我弟,我弟開修車廠,他瞭解行情。」
阿發立刻遞出名片。
「謝謝閔哥。」簡士琛接過名片。
「我幫你聯絡一下好了,我弟那個沒腦袋的。」閔肇謙難得自告奮勇。
「轉性啦?」關柏軒看他一眼。調侃的說。
閔肇謙接過阿發恭敬的呈上的手機,閃到門外去打電話。
隱約聽到他與他弟弟爭執的聲音,簡士琛覺得很不好意思,居然這麼麻煩別人。
「閔哥沒問題吧?」
「沒事,他們兄弟就是這樣。」簡士凱安撫,「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簡士琛搖搖頭,「沒事。」
不一會兒,閔肇謙面有菜色的回來,在牌桌旁坐下,「阿琛,OK了,他會到大度路跟你會合。」
「謝謝你,閔哥。」簡士琛看得出來閔肇謙與他弟弟經過一番精密的討論。
「快去吧!警察是不等人的。」
簡士琛朝幾位兄長頜首,隨即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