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國,一個讓其它國聞之喪膽的強大國家,尤其現任尉王繼位後,更是大舉興戰,以併吞他國為樂,一統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由於國力強大,其它尚未被併吞的小國,只能以進獻貢禮的臣屬方式暫時求得生存,免得自己變成下一個被滅掉的國家。
雖然他們表面臣服尉國,私底下卻非常忌憚、痛恨尉王,多年來暗殺尉王的刺客死士無數,卻沒有半個人成功過。
因為尉王不但狂傲,喜怒不定,防心也非常重,沒有一刻鬆懈。
此時尉國王宮的偏殿裡,各小國進獻的美人們正排排站在兩旁,不安的等待著,等尉王出現,決定她們的命運。
她們被當成禮物送來討好尉王,但尉王並非來者不拒,只有他親眼看中的美人,才有資格進入後宮,沒被選中的美人則會被分配給他手下的將領,或為妻、或為妾。
而馮慕妍,則是黎國進獻的美人之一,她們這些女孩都是從各地搜羅來的,不問身份地位高下,只求貌美傾城,以吸引尉王的目光,甚至是得到他的心……
「王駕到—」
眾人沉默的在殿裡等了大半日,終於等到尉王出現,聽到太監尖細的宣告後,她們連忙跪地叩首,表達出絕對的恭敬。
「恭迎尉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眾美人的恭迎聲中,傳說中的尉王終於在太監的隨侍下從殿外進到偏殿裡。
他髮束銀冠,身穿黑色衣袍,上好的衣料繡著銀灰色的精緻龍紋,裝扮簡單利落,沒有多餘的配飾,只在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傳言那把劍他幾乎不離身。
尉王看起來頂多二十七、八,超乎大家想像的年輕,英銳的劍眉讓他自然而然散發出霸氣,睥睨的眸光銳利掃過眾人,嚇壞了抬眼偷瞧他的美人們,連忙垂下頭不敢再瞧他一眼。
他是尉鞅,在他手中,尉國壯大起來,到現在無人能敵,他的成功並不是偶然,光看他渾然天成的強者氣勢,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他進到偏殿裡,無視兩旁跪了一地的美人,大步往前方的殿階走去。
其實他的後宮並不缺妃子,他也不是好美色的人,但還是任由各國每年送上美人,只因為—這樣才能顯現出他尉王的高高在上,其它國的卑微低下。
他們的百般討好,在他眼中就像是個耍猴戲的倡優,低劣又可笑,他們總以為如果自己國家的美人能夠進到他的後宮,他就會看在美人的面子上,讓該國繼續留存,以為這麼做就沒有後顧之憂。
真是愚蠢的念頭,他才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左右自己的想法、決定,該滅的國家他絕對不會心軟,不管他的後宮到底有沒有那一個國家出身的妃子。
尉鞅才走到一半,還沒走上殿階,跪在一旁的某位美人突然起身,將淬了毒的尖針從髮髻上拔出,動作迅捷的朝他衝過去。
「尉王納命來—」
「有刺客!保護王、快保護王!」
隨行的太監想要阻止女人靠近尉鞅,但她有武功底子,身手利落的擊退阻止的太監,繼續朝尉鞅刺過去。
其它女人全嚇得呆愣在一旁,沒想到在她們之中居然混有刺客,那刺客根本是視死如歸,不冀望自己能全身而退,只想拉著尉鞅一起共赴黃泉!
「去死吧—」
女人眼看手上的毒針就要刺上尉鞅的背,不料他卻在這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過身,一道銀色光芒在她面前橫掃而過,她根本來不及看清那到底是什麼,脖子便傳來疼痛感,下一瞬間,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她瞪大雙眼往後倒下,死不瞑目。
「啊—」殿上的女人們看到刺客鮮血四濺,身首幾乎異處,嚇得尖叫出聲,有些人甚至直接哭出來,感到萬分害怕。
馮慕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暗殺事件給嚇傻了,她依舊跪在地上,衣袖早已被濺上不少血滴,臉色微白的瞧著就倒在她身旁的刺客屍體,發不出半點聲音。
真可怕,那殺敵人的手法……好殘忍……
早已習慣不時會有刺客想要刺殺他的尉鞅,冷眼瞧了倒地而亡的刺客一眼,便將未沾染上一滴血的上好寶劍收回劍鞘,吩咐身旁的太監,「將她拖下去,查清楚她的身份,以及她是誰派來的。」
「是。」
「另外,吩咐下去,從今往後,各國進獻的女人頭上只准插木簪,其它髮飾一律卸除。」
「遵命。」太監領命而去,趕緊去找人來清理偏殿內的一團混亂。
尉鞅冷冷瞧著殿內的女人們,發抖的發抖,哭泣的哭泣,哼,就算面孔長得傾國傾城又如何,那副柔弱無用的反應,只讓他感到厭煩,一點興趣都沒有。
眼神一轉,他注意到一個依舊端正跪在地上的女人,只有她鎮定的不哭不叫,和其它女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她看起來約莫十八左右,長得很美,但她的美並不俗艷,有種清靈脫俗之氣,身穿月牙色的衣裳,打扮典雅樸素,襯著沉靜的面容,就像是不小心墜落凡塵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在這群美人當中,倒是非常特別的存在。
而且她……似乎有些眼熟?
微皺起眉,尉鞅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小身影,眸中浮現一抹訝異,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她眼熟了。
是「她」嗎?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尉鞅走到女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妳叫什麼名字?」
馮慕妍沒想到尉王竟會來到她面前,暗暗平撫不安的情緒,語氣平淡的回答,「奴家馮慕妍。」
「妳是哪一國進獻上來的?」
「黎國。」
他當年就是在黎國和席國的交界處遇到「她」的,這個馮慕妍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那一個「她」。
「看到有人死在妳面前,難道妳不怕?」
「當然怕。」她老實回答。
「是嗎?但本王瞧妳似乎挺鎮定的。」
「奴家不是鎮定,只是……忘了該要有反應罷了。」
「忘了該要有反應?哈哈哈哈……」尉鞅突然心情極好的朗笑著,「本王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由,妳的回答,很有趣。」
馮慕妍戰戰兢兢,就怕讓尉鞅看出什麼破綻,她的性子再怎麼淡然,看到這種場面也不可能不被嚇到,要不是她曾接受過特別的調教,練就出臨危不亂的鎮定、冷靜,或許她也會像其它女人一樣放聲尖叫。
不管馮慕妍到底是真不怕,還是忘了該害怕,她這冷靜的反應倒是陰錯陽差的引起尉鞅對她的興趣,興起想收她入後宮的念頭。
這個美麗漠然的女人,是真的對任何事情都淡然處之,不起波瀾,還是這只是引起他注意的一種手段?
還有,她的樣貌真的很像「她」,像到他非留下她不可,不可否認他對她好奇到了極點!
尉鞅朝身旁另一名太監吩咐,「只留她一個,其它的女人,照舊。」
「奴才遵命。」
馮慕妍暗暗訝異,她真沒想過,自己竟會被尉王一眼看中,畢竟在殿中的美人們都是各國一時之選,她就算再美,也沒比其它人出色到哪去。
「馮慕妍,本王期待妳在後宮裡的表現。」尉鞅冷冷一笑,隱含著看好戲的意味,之後便不再多留,離開偏殿去處理其它的事情。
「恭喜娘娘。」太監恭敬的對馮慕妍行禮,雖然她還沒有任何名分,他還是先改口,反正這是遲早的事情,「娘娘請起,奴才領娘娘進後宮安頓一切。」
「多謝公公。」馮慕妍姿態優雅的起身,心中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沉重不少,就像有塊大石壓著一樣。
一入尉王的後宮,就是一條不歸路,她的人生到底會有怎樣的轉變?此時此刻,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沒有退路可走。
或許這真的是她的命,她也只能接受,逃避不了……
太監將馮慕妍安置在「蓮宮」當中,蓮宮旁邊緊鄰著一座蓮池,宮殿的樣式簡單雅致,並不華麗,卻很符合馮慕妍給人的感覺。
沒過多久,她從黎國帶來的一些隨身行李便被搬入寢宮裡,而隨她一起來到尉國的貼身侍女也被帶來蓮宮,和她相聚。
「娘娘,接下來您可得好好把握機會,得到尉王的心。」侍女芝心臉上漾著燦爛的笑容,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像是在警告馮慕妍,「咱們王可是非常期待尉王能夠獨寵娘娘一人,娘娘可別讓王失望。」
「我知道,我會努力。」她懂芝心的暗示,她除了照做之外,根本就沒有其它選擇。
芝心表面上是侍女,其實是專門來監視她的,確保她會遵照王的指示,一步步慢慢實行計劃。
這次派來的女人都是刺客,就看誰會被選入後宮,誰就負責完成殺了尉王這個任務。
前有喜怒難測的尉鞅,後有緊迫盯人的芝心,被夾在中間的馮慕妍只能緊繃著情緒,半刻都不能鬆懈……
「娘娘。」一名宮女在此時進到寢宮,對馮慕妍說:「蕊妃來訪,說要見您一面。」
「蕊妃?」她才剛進到後宮,就有其它妃子找上她,該不會是來下馬威的吧?
雖然心中有些忐忑,馮慕妍還是來到前殿。
眼前的蕊妃是個非常端莊沉穩的女人,面帶微笑,一點都不像是來下馬威的模樣。
蕊妃一見到馮慕妍,臉上的笑容更是柔和,「妳就是王今年唯一收入後宮的美人?我早妳入宮多年,就喚妳妹妹吧,如何?」
「那我就喚妳蕊姊姊吧。」馮慕妍謹慎的對她躬身行禮,不因為她的親切而有所放鬆,兩人來到桌邊坐下,宮女們便手腳利落的奉上茶及糕點。
「不知蕊姊姊此次過來,是有什麼要事?」
「妹妹,妳別太緊張,這是這兒的慣例,後宮一有新入宮的妃子,我總得過來提點妳們一些事情,免得犯了王的大忌。」
蕊妃行事穩重,且知分寸,所以尉鞅讓她暫時擁有管理後宮的權力,不讓後宮因為缺乏後宮之主而一團混亂。
馮慕妍剛入宮,什麼都不懂,既然有人親自上門來提醒她該注意的事情,她當然是靜靜聽著。
「咱們這後宮裡,沒有王后,大家一律都是妃子,雖然妳現在還沒封妃,但這是遲早的事,在這裡,沒有誰的身份比較高或低,入宮先後也不代表什麼,王厭惡後宮妃子暗地裡爭身份,這點妳要牢牢記住。」
「是。」馮慕妍淡淡的應答。
「當王來到妳的寢宮時,妳可以盡己所能的取悅王,但別想著要爭寵、要獨佔王的寵愛,因為王對待後宮妃子是一視同仁,不允許哪個妃子有獨佔他的野心,只要讓他察覺妳開始貪心了,妳將來的日子會很不好過,所以凡事適可而止,這是非常重要的事。」
「是。」看來這後宮不好待,一不小心,她就會徹底被冷落,而她只要一被冷落,他們的計劃就等於夭折了。
「另外還有一點,別奢望妳能懷上孩子然後母憑子貴,坐上尉國王后之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先告訴妳這點,免得妳心存不必要的期待。」
「難道後宮妃子懷孕,王都會叫她們拿掉自己的骨肉?」馮慕妍微微蹙眉,沒想到尉鞅對敵人冷酷,對自己的妃子也如此無情殘忍。
「應該說,咱們連懷孕的機會都沒有。」蕊妃扯開一抹無奈的苦笑。
「為什麼?」
「在妳進到這座後宮之後,妳的膳食裡就會放避免受孕的湯藥,除非妳不喝,要不然……妳是不會有機會懷孕的。」
馮慕妍不若蕊妃的心酸無奈,倒是微鬆一口氣,因為她不是自願要進入尉國後宮的,她也不喜歡尉鞅,能不生他的孩子,對她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但蕊妃的話也讓她明白,尉鞅恐怕不愛他後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才會無情到連她們替他懷的孩子都不屑要。
這樣的男人,難怪會讓眾國都懼怕他,將他視為可怕的存在。
但現在……她必須先得到他的寵愛,計劃才有可能成功,該怎麼做才能引起他對她的興趣,甚至緊緊抓住他的心?她暗暗苦惱,只覺得非常難辦……
該交代的話都說完了,蕊妃也不久留,起身準備離去,「妳還有什麼疑問想問,只要我能解答的,我都會告訴妳。」
馮慕妍思考了一會,才問:「為什麼王不立後,寧願讓後宮無主?」
照理說,尉鞅是該立後的,讓王后掌管後宮之事,並早些誕下繼承子嗣,才能確保王室血脈的延續。
「因為咱們不配呀。」蕊妃臉上的苦笑更是明顯了,「對他來說,咱們只是各國進獻的禮物,只夠格當他的侍妾,沒資格當他的妻,當然也不被允許當他孩子的娘。」
這就是尉王后宮,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抓住他的心,她們永遠只會是他的侍妾,連是他「喜愛」的女人都稱不上……
蕊妃收起黯淡的笑容,起身離去,「我就住在『梅宮』,如果妳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儘管上梅宮來問我吧。」
「感謝蕊姊姊提點,改日一定親自上蕊姊姊的梅宮拜訪。」
「好呀,我期待著。」
將蕊妃送走之後,馮慕妍不由得輕歎一口氣,對自己在後宮的未來有些茫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真的能完成王交付給她的任務嗎?但就算艱難,她還是得想辦法,因為她有不得不辦到的理由。
她一定要活著回去,一定……
馮慕妍進到後宮之後,度過了寧靜的頭幾日。
尉鞅像是忘了她的存在,從兩人偏殿初見之後就對她不聞不問,一點消息也沒有。
馮慕妍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對待剛入宮妃子的一貫手法,先冷落她一陣子,讓她知分寸,或是讓她焦急、害怕不被注意,之後便會百依百順,完全的臣服他,不敢違逆他?
不管他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反倒讓她有了幾日適應的時間,不必一進入後宮,就得馬上面對他。
「娘娘,終於有消息了!」芝心開心的進到寢殿,對馮慕妍說:「秦公公剛才捎來消息,說尉王今夜要來咱們蓮宮,娘娘您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我……知道。」馮慕妍的心一沉,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倒開始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才好。
雖說該來的事情終究避不掉,她還是有種想逃避的念頭,不管能夠逃多久……
「娘娘,您還坐在椅上發什麼愣呢?」芝心趕緊將她從椅上拉起,「奴婢再幫您好好打扮打扮,絕對要讓尉王瞧得目不轉睛,連眨眼都捨不得。」
馮慕妍阻止不了她,只能被她拉著走,任由她精心的把自己打扮得更美麗脫俗。
看著鏡中人,她懷疑自己的美貌能夠讓尉鞅對她感興趣多久,畢竟他後宮的妃子個個都是一時之選,如果她沒有比美貌更獨特的地方,實在很難緊緊勾住他的心魂,讓他對她念念不忘……
芝心用玉梳梳著她的發,突然低俯下身,在她耳旁冷聲叮囑,「今晚的初夜可別搞砸,免得咱們的計劃就這麼失敗了。」
「……我明白。」她知道初夜會發生什麼事,也被教導過該如何取悅男人,但畢竟都只是紙上談兵,第一次面對……她還是會怕。
但她就算怕,也得硬著頭皮面對,尉鞅的防心太重,貿然行刺他是絕不可能成功的,只有想辦法卸下他的心防,趁其不備時才有機會拿下他的命,而最有可能讓他卸下心防的方法,就是成為他的女人、得到他的心。
所以她必須先想辦法得到尉鞅的專寵,等他完全信任她,對她卸下心防後,才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現在是萬萬絕不能行動的。
雖說她是來行刺的,但真正會武功的人是芝心,她一點都不懂武,這是因為他們認為,她越是不懂武,尉鞅就越不會防她、懷疑她,計劃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芝心替她精心打扮完後,她便忐忑的等著,等到夕陽西下,明月東昇,都還沒見到尉鞅的行蹤,那種等待的感覺簡直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尉鞅終於在夜深時現身了,馮慕妍領著其它宮女在他進到寢殿時跪地迎接,絲毫不敢怠慢,「奴家恭迎王的駕臨。」
「奴婢恭迎王的駕臨。」其它宮女同聲附和著。
尉鞅冷傲的走進寢殿,沒有看她們一眼,直到他在鋪著錦墊的椅子上落坐後,才對她們說:「起身吧。」
「多謝王。」起身之後,馮慕妍一直微低著頭,站在一旁,沒敢抬眼瞧向他。
尉鞅冷冷的噙起嘴角。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入宮的妃子一剛開始都是如此矜持,等到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之後,個個都迫不及待的主動迎上前。
「都下去吧。」
「是。」宮女們動作迅速的離開寢殿,頓時殿裡就只剩馮慕妍和尉鞅兩人。
「過來。」
馮慕妍微微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才走向他,才靠近他幾步,他突然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手猛力一扯,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給拉進他的懷裡,嚇了她好大一跳,驚叫一聲,「啊—」
「叫什麼?妳遲早都要落到本王懷中的。」尉鞅冷冷一笑。
他握住馮慕妍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仔細的瞧著她,任何一點細微處都沒有放過。
她有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像是完全沒有沾染到世俗之氣,但他還是看出了她的顧忌、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是……忌憚。
女人會怕他,也只是現在的事,等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之後,她就會轉而想盡辦法討他歡心,哪裡還有心思害怕?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柔嫩的臉蛋,隱隱帶有挑逗之意,「剛進入後宮,一切還習慣嗎?」
他向來不會馬上臨幸新進的妃子,免得她們以為自己得寵,恃寵而驕,將她們忽略一段時間,讓她們嘗過煎熬等待的滋味後,自然而然就知道分寸。
「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馮慕妍臉蛋發熱,心兒狂跳,很不習慣和男人如此靠近。這個男人不但肆無忌憚的摸著她的臉,另一隻手還緊扣住她的腰,逼她不得不靠著他的胸膛。
她明白雖然這男人看似放鬆,其實他的警戒心始終沒有鬆懈過,從他腰間不離身的寶劍就可以知道,他即使來到妃子的寢宮也沒有卸下的打算,他不是個一看到美色就會被迷昏頭的男人。
尉鞅微微挑眉,這女人的言行對他來說頗新鮮,所以他倒是還有那麼一點耐心和她周旋,「那妳就說說假話吧。」
「……很習慣。」
「哈哈哈……」尉鞅狂笑出聲,並不氣惱,倒也不意外會聽到這種回答。「女人,有時候太過誠實,是一點好處都討不到的,難道妳不明白?」
「王要奴家說假話,奴家……不敢違命。」
「妳是真不敢,還是存心要和本王唱反調?」他再度挑眉,銳眼緊盯著她的反應,想要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王息怒。」馮慕妍趕緊低下頭,不敢再有任何回應。
其實她在試探,如果一味的順從、討好他,到最後也只是和其它妃子一樣,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那或許她得反過來做,才有可能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她卻不敢肯定,這樣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畢竟他是個喜怒難測的男人……
「說實話,妳是第一個敢頂撞本王的女人。」尉鞅再度勾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頭來,「無論妳是有心或是無意,的確讓本王印象深刻。」
她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但現在他則覺得她是一朵長在山之巔的孤傲花朵,不讓尋常人採擷。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興起征服她的慾望,她是謫仙,他就要她這謫仙臣服於他,為了他而棄仙從凡;她要是孤傲花朵,他就會不擇手段從山巔上摘下她,養在他的花瓶裡,讓她的美只為他一人而綻放。
馮慕妍怔了下,「王,奴家真的沒有頂撞您的意思……」
「妳可以不必解釋。」他用指尖抵住她的唇,來回遊走,喜歡那軟而有彈性的感覺。「本王對妳的解釋沒什麼興趣,現在只對妳的『人』有興趣。」
她聽懂了他話中的暗示,既緊張又羞澀,完全忘了該對他的挑逗做出什麼適當反應,之前曾經學過取悅男人的方法也忘得一乾二淨,下意識的緊繃著身子,表情也顯得非常慌亂無措。
她的生澀在他預料之中,他低聲在她耳邊安撫道:「別緊張,妳不懂的,本王會教妳,第一次難免害羞,以後妳就會習慣的。」
該來的躲不過,進到後宮,她必然會成為他的女人,雖然她早有覺悟,但在真正面對時,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心慌、害怕。
馮慕妍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床榻的方向走,她不知所措的緊閉上眼,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大聲,緊張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將她放上床,慢慢挑開她身上繁複的衣帶,引領著害羞、生澀的她成為他的女人,初夜的疼痛、床上的落紅,述說著她已不再是黎國進獻的美人,而是他尉王新納的妃子。
只屬於他,此生此世,無論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女人,離不開這座後宮,只能為他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