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詠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眼珠子轉啊轉的,最後露出明媚的笑容。「我相信你。」
她當然相信他,他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啊!不管遭受到任何磨難,還是不減心口對他的愛。
「呼……」
危機解除了,柯冠磊鬆了一大口氣,笑意橫生地問道:「你知道我是如何發現你出事的嗎?靠這個。」他拿出一直擱在口袋裡的純銀手鏈。
「手鏈?!」
書詠驚呼了聲。「咦,所以我去車庫找你時忘了取下了?然後……」
柯冠磊為她配戴在手上,深情地吻著她的美頰。「然後它就被我撿到了。我們要感謝它,手鏈果然是我們的定情物,更是幸運物,幸好它在關鍵時刻脫落在車庫的地板上,讓我發現事情不對勁,一路追查出你的下落。
「這就是老天爺對我們的祝福,他不忍見我們再分隔兩地,飽受折磨,他要讓我們在一起,相親相愛一輩子。」
冠磊欣喜地摟緊她,綿密地吻著她的髮梢、眼角,一路吻到那柔嫩的紅唇,將失而復得的狂喜化為一記記最甘甜的熱吻。「說好了,絕對不可以不告而別喔,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書詠笑得好甜,宛如歷經狂風暴雨後,盛開得更加嬌艷的花朵,她柔順地閉上雙眼,承受他宛如雨點的蜜吻、他的萬千情愛。
兩人心貼著心,唇與唇間交換的,是永不磨滅的愛情。
確定書詠沒有大礙後,柯冠磊馬上趕到警察局瞭解詳細情形。
果然,這案情和他想的差不多,除了那兩名歹徒外,方如淇也有涉案。
警方表示,當他們到方家時,方如淇和那兩個來不及逃逸的歹徒都矢口否認涉案,但冠磊提供的手機影片卻清清楚楚地拍到那兩個歹徒扛著麻布袋離去的畫面,再加上警方調出了通聯記錄,證實方如淇跟歹徒是共犯,而且她還唆使歹徒如何殺人棄屍,根本無法抵賴。
會面室裡,兩名女警押著方如淇走進來,已經蓬頭垢面的她一看到冠磊,情緒激動地吼道:「冠磊,我真的不知道那兩個歹徒為何會出現在我家!這一切都是誤會,不關我的事啊!你快點告訴警察說我是無辜的,快把我放出去!」
柯冠磊黑眸深沉地望著她,犀利的眼神宛如獵鷹,沉痛地說:「不要再說謊了,那兩個歹徒都已經全部招供了,是你要他們殺了書詠的……如淇,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也很信任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方如淇臉上閃過一絲羞窘的神情,但仍不死心地想辯白。「不,我說過這一切都是誤會啊!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這其中疑雲重重,你一定要幫我調查清楚啊!」
聞言,柯冠磊的目光更加鄙夷了,他冷冽地道:「就是因為我太信任你,才殺點害死我最心愛的書詠!難道人命對你而言這麼微不足道嗎?你計劃殺害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會這麼狠毒!」
方如淇頓了頓,知道大勢已去,她要失去冠磊了……冠磊要遠離她了……
想到這點,她情緒整個大崩潰,嘶吼道:「書詠?書詠?你口口聲聲都是那個臭女人,柯冠磊,我到底哪點不如岑書詠?我家境好,長相又出色,不管到哪裡都有一堆人追求,可你為何不多看我一眼?」
「當年她背叛你的時候,只有我在你的身邊陪著你,只有我才是真心真意地愛你啊!你不要再被那狐狸精騙了,睜大眼睛看清楚,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啊!」
瘋狂的她像是猙獰的女鬼,繼續嘶聲厲吼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啊!我沒有做錯事,岑書詠那賤人本來就該死,我就是要她死!她竟然敢來搶我的男人,我恨不得親手將她千刀萬剮,把她的肉一塊塊割下來!打從她來到洛杉磯的第一天,我就發誓絕對不會讓她活著離開,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對於如淇的告白,柯冠磊面無表情,內心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只覺得她鬼吼鬼叫的很吵。
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離開會客室,不想繼續理會那個怒吼的女人。
「柯冠磊,你回來,回來!不要去找那個賤女人,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救我出去——」
儘管她吼到聲嘶力竭,但回應她的,仍是他頭也不回的背影——
***
書詠在醫院待了幾天後終於出院了,柯冠磊讓她在洛杉磯休息了幾天後,才和她搭機飛回台北。
他將訴訟的事全部委託律師辦理,也告訴律師若有需要他親自出面的時刻,他會再搭機回來。
下飛機後,兩人被司機接回淡水的豪宅,能幹的管家已經打理好一切,讓他們倆舒適地窩在寬敞的主臥室休息。
「詠,累了吧?」
他摟著坐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榻的書詠,欣賞著窗外瑰麗萬千的淡水河落日。「要不要先睡一下?」
「不用了。」
她恬靜地靠著他。「在飛機上已經睡好久了,再繼續睡晚上會睡不著。」她笑了笑,繼續說:「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在台北也有房子……」
「不止在台北,我在其他地方也都有置產啊!」柯冠磊不以為意地答道。
他取出一旁的薄毯,仔細包裹住她纖細的肩頭,動作無比溫柔,像是在呵護世間至寶,然後低下頭嗅著她的髮香,感慨地說:「能這樣跟你一起坐著看夕陽,我覺得好幸福。」
擁著摯愛,他才知道自己這幾年有多孤獨,他的靈魂和心都是殘缺的,唯有在她身邊,他才找回了最完整的自己。
書詠緊抱住他的腰,安靜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那百聽不厭的沉厚心韻。
兩人的擁抱是如此契合,彷彿他們天生注定要長相廝守,思及此,書詠的嘴角勾起一抹甜笑,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她的小手輕輕抓著他胸前的衣衫,像想起什麼似的,悄悄抬起頭,輕聲說道:「這幾年你有回來台北過嗎?」
當年他被她傷透了心,應該很不願意回台灣吧?
柯冠磊以長指當梳子,溫柔地梳理著她烏黑如緞的長髮。「偶爾會。其實這幾年我一直花錢請人調查五年前發生的事,我可以肯定那輛吉普車是蓄意把我們撞下海的,我一定要揪出幕後的兇手。」
書詠點點頭。「這幾年我也有找人調查這件事,可是都一無所獲。警方告訴我,犯罪的可能是大陸偷渡客,心狠手辣,只要僱主付錢,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且完成任務收到錢後,又火速偷渡出境,根本很難查出到底是誰做的。」
怒意染上他俊挺的臉龐,他氣憤地道:「我調查出來的結果也是這樣,不過我絕對不會這樣就算了,不管要花多少錢,要多久的時間,我絕對要追查到底。這該死的兇手!當年如果沒有發生這個意外,我們就不會分隔整整五年,你的身體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柯冠磊不忍地輕撫她細緻的臉頰,自從知道她的骨盆受傷後,他就不斷責怪自己,倘若那一晚他再小心一點,就不會害書詠落水受傷了。
他多希望那些傷痛能由他來承擔,而不要傷到她任何一根汗毛啊!
冠磊眉峰一攏,利眸裡閃爍著冷峭的光芒。「在還沒追查到兇手之前,詠,你出入要小心,不管要去哪裡都讓司機送你過去,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那個兇手在五年前沒有殺掉我們,五年後很可能還會再下毒手,一定要提防知道嗎?」
「好,我全聽你的。」
書詠溫馴地點點頭,晶眸裡盈滿憂愁。「磊,你自己也要小心,這個兇手很可能也會找上你,答應我,不可以讓我擔心,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她真害怕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只能祈求這事情能盡快調查個水落石出,好讓他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別擔心,為了你,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才捨不得再跟你分開呢……」
他捧起她的臉頰,溫柔地在她粉頰上落下啄吻。「這次回來我會陪你在台灣多待幾天,你可以盡情地會會老朋友,但謝兆軒不行,我不准你單獨見他。」
書詠笑著搖搖頭,像是在看一個耍賴的大男孩。
「別這樣,謝兆軒是我爸一手提拔的人才,我爸非常看重他的能力,也很信任他,所以才會在纏綿病榻之際要求我們兩個訂婚,並把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他。事實上,如果不是兆軒哥幫我守著公司,公司的股權恐怕早就被虎視眈眈的繼母給奪走了,兆軒哥幫了我很多,他是個好哥哥。」
「好哥哥?」柯冠磊挑了挑眉。
「對啊!而且我早就和他解除婚約啦∼∼」她吐吐舌頭,模樣很可愛。
「解除婚約?你怎麼沒跟我說?」
「我以為前些日子我們兩情相悅時你就知道了啊,因為你都沒問……」
聞言,柯冠磊壓下心中的陣陣喜悅,佯裝生氣地說:「我沒問不代表你不用說啊!真是的。」
「好嘛,我以後什麼事都會告訴你啦!啊啊,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喔……」她賊頭賊腦地眨眨眼。
他疑惑地看著她,把頭湊過去,準備聽秘密。
「兆軒哥其實是喜歡男的啦……」
他雙眼圓瞠,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這麼多年來,他都有個很親密的愛侶喔,只是迫於外界的異樣眼光所以無法公開!」她從頭到尾都知情,也很同情謝兆軒的無奈,兩人說好要當一對兄妹,這輩子都要相互扶持照應。
柯冠磊思考了下,堅定地道:「好。我會派一組財經專家幫你守住你父親的公司,絕對不會讓股權落入你阿姨手裡,當然,也會讓謝兆軒繼續擔任執行長,不會動他的位置。但是,即便他喜歡的是男的,我還是不喜歡你跟男人單獨相處,你如果堅持要單獨見他,我就要生氣了。」
說完,他的劍眉深深鎖起,怒意瀰漫在眉梢。
「真的生氣啦?」
書詠笑吟吟地看著他,纖纖素手輕撫他方正的下巴,頑皮地搔弄那性感的鬍渣,故意逗弄他。
「別生氣嘛,笑一個,笑一個給你五毛∼∼」
哈哈,她永遠記得以前她也常常用這個方式逗冠磊開心,呵,可以再度對他講出這句話,真的好幸福喔!
柯冠磊同樣想起過往的回憶,差點就大笑出聲,但仍故意繃緊臉頰,擺出更可怕的表情——
嘿!就是要這樣書詠才會繼續撒嬌,只要聽到她柔媚的嗓音,他就心花朵朵開。
書詠燦笑如花,她曉得冠磊是故意裝酷的,可她仍高度配合,畢竟情人之間這種可愛的把戲真是百玩不膩啊∼∼
她更嗲聲嗲氣地道:「別再氣嘍,老爺,您這麼生氣,人家會很害怕耶,人家膽子好小喔!」
柯冠磊臉部的肌肉因為忍笑而微微抽動,但仍繼續擺酷。「哼,再多叫幾聲來聽聽。」
書詠甜甜的嗓音這麼一叫,他全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
這女人真是他最大的剋星,只靠聲音就可以征服他,讓他甘心為她臣服。
「老爺,老爺,笑一個嘛……您這樣讓人家好害怕,怕得全身發抖,晚上會嚇到睡不著喔!親愛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