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恕倫穿過門後隨即打開門,讓外面的人看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免得忠犬阿福被人活活打死。
丁小裘見到阿福,無力的喚了聲:「阿福。」然後隨即不支倒地昏了過去。
阿福一看見趙明的壞東西,狗嘴一張用力使勁咬了下去,趙明胯部當場血流如注。
望著趙明捧著命根子哭得不能自己,大夥兒這才明白什麼叫疼得哭爹喊娘。
「我的寶貝!」趙明捂著下體痛苦不已。
好疼呀!真虧以前的太監受得了。
阿福死咬著趙明的傢伙不放,一面皺著眉頭瞪他。
誰是你的寶貝啊,不要臉!
現場一片混亂,服務生報警的報警,拿救護箱的拿救護箱。
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一時情急,連電話號碼都按錯了。
「喂,這裡是水羯KTV,有人的命根子被狗吃了,快來啊!」阿祥握著電話,著急的對著話筒大吼。
「咦?」這聲音聽來好熟……哎喲!不就是她的寶貝兒子嗎?「阿祥,你的寶貝被狗吃啦?夭壽喔!我們陳家就你這個獨子,我要怎麼對陳家祖先交代呀!」電話那頭的陳母哭得好不傷心,眼淚鼻涕爬滿臉。
服務生阿祥知道自己撥錯電話,立即掛掉重撥。
KTV裡的人員趕緊從櫃檯拿出急救箱。打開箱子,一時間面對那麼多瓶瓶罐罐,大夥兒全傻眼了,不知如何下手。
「用紅藥水啦。」服務生甲建議。
「不對,該用紫藥水才是。」服務生乙否決甲的意見。
「你們都錯了,應該先消毒。」服務生丙拿出雙氧水往趙明的胯下倒去。
趙明殺豬般的聲音嚇了大夥兒一跳。
「啊!我的媽呀!」趙明痛得臉皺成一團,彎下腰看著佈滿白泡泡的下體。
嗚,我會被這些人給害死。
另一組人員則忙著跟阿福斡旋。
「小狗,快把那根吐出來。」服務生A拿著棍棒威脅阿福。
「喂!你用威逼的沒用,只會讓它咬得更緊。」服務生B說道。
「難不成還要我下跪拜託它?」服務生A對服務生B的話頗不以為然。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算了,我自己來。」服務生B拿出熱狗誘惑阿福。「狗狗乖,我拿這個跟你換好不好?」她晃晃手中的熱狗。
阿福跑了大老遠的路,肚子正餓,馬上很配合的吐掉嘴裡的東西,津津有味的啃著熱狗。
哈哈哈!一陣爆笑出自這些女孩子口中,她們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地上的東西笑不可抑。
「好小哦!」服務生A指著它笑翻過去。
「拜託,我男朋友的至少有它的兩倍大。」服務生B又叫又跳的指著趙明的東西笑道。
服務生A和C同時盯著B看。
「你不是說你是清純玉女,沒做過那回事?」她們同時不懷好意的盯著B。
完了,她的形象全毀了。服務生B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唉!一場色慾薰心的猴把戲竟扯出這許多無聊事。
夏恕倫趁著一片混亂,扶起丁小裘、對著阿福吹了聲口哨,將丁小裘給扶回家。
路上的行人看不見夏恕倫,只見丁小裘搖搖晃晃的走著,頗有七夜怪談中貞子的樣子,嚇得紛紛讓路。
「叮咚!」 看著時針已過十二,而丁小裘和阿福都尚未回來,王雪琴正急得在客廳裡踱來踱去,聽見門鈴聲馬上飛也似地上前開門。
「啊?」她愣了一下,傻傻的看著身上淌著鮮血的阿福和癱軟在地不省人事的丁小裘,直到阿福對她汪了一聲,才讓她回過神來將一人一狗扶進門。
「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阿福,你跑哪兒去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回來?小裘又為什麼醉成這樣?」王雪琴撫著額頭問。
夏恕倫張著狗眼看著王雪琴,嘴巴張得大大的。
「管你是人是鬼,誰來告訴我都好啊!」王雪琴一邊安頓他們,嘴上還唸唸有詞。
是你自己說的喔,那就別怪我了。
附在阿福身上的夏恕倫開始將事情始末全盤托出。
「哎喲,不好了,阿福怎麼叫個不停,該不會是傷到腦子吧?」王雪琴拿出上好藥的紗布往阿福腦袋上一蓋。
好痛!夏恕倫慘叫一聲,馬上從阿福身上飛出來,把痛苦留給阿福。
阿福不愧是只好狗,不管多痛,硬是咬著牙撐下來,不過眼神很不滿的瞪著停在半空中的夏恕倫。
包紮好阿福,王雪琴馬上泡了杯濃濃的茶為丁小裘解酒。在灌了好幾杯濃茶後,丁小裘總算稍微恢復點意識。
「阿福……」丁小裘的記憶還停留在水羯的那場鬧劇裡。
王雪琴抱著丁小裘拍拍她臉頰,「小裘,醒醒,我是雪琴不是阿福。」 「阿福……」丁小裘看著她繼續叫喚。
砰!王雪琴猛然放手讓丁小裘跌落在沙發上,丁小裘痛得大叫一聲。
王雪琴雙手叉腰,快被丁小裘給氣死了。
想她王雪琴長得雖然原始了點,從小到大北京人、山頂洞人這些綽號老是黏著她,但至少都還是人,可這丁小裘卻拿她當狗看!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這該不會是她的真言吧?王雪琴恨恨的瞪著丁小裘。
丁小裘揉揉太陽穴,慢慢地坐直身子,看得出來她非常不舒服。王雪琴見狀氣歸氣,但好歹總是朋友一場,她體貼地拿出冰塊讓她冰敷額頭。
「你今晚發什麼酒瘋?不會喝酒也敢喝?」王雪琴像個媽似的念不停。
「你以為我愛呀!」丁小裘拍拍額頭。
好暈,她眼前有兩個王雪琴耶!
「是是是,你不愛,不過你親愛的家人晚上打過電話來,要你寄錢回去。」王雪琴突然說。
丁小裘聽到「錢」這個字,臉色霎時垮下來。
「小裘,要不要我借你?」王雪琴好心地問。
「不了,同是出外人,我知道你手頭也不寬裕。」丁小裘對王雪琴微笑。
「那……」 丁小裘笑著對她搖了搖手。
「沒關係,我還有點積蓄,夠用的。」丁小裘掉頭對阿福說:「來,要睡覺了。」 王雪琴看著丁小裘,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她快速賺錢之道。
夏恕倫隨後穿門而入,坐在床上不解的盯著丁小裘。
她明知道王雪琴喜歡趙明那人渣,剛才為什麼不拆穿趙明的假面具呢?
由於趙明在那次事件後請了一個月長假,之後就算見著丁小裘,也只能恨恨瞪著她,完全不敢再造次,因此丁小裘日子過得挺輕鬆,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只除了一件事,就是那個言而無信的天使,說要幫她解決婚事,沒想到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卻消失得連個影子也沒見著。
就在丁小裘獨自生著悶氣的時候,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而後笑逐顏開。
看來她錯怪天使了,這天使還是有點用處的。丁小裘掛上電話,滿臉微笑。
平常約王志明出來吃個飯,他總是不好意思的抖著聲音考慮老半天,沒想到今天他卻主動打電話來約她,看來是那帥天使的功勞了。
且慢!她剛才說什麼?帥天使?哈,的確,她不否認,那天使的確很帥,假如能有個有法力且又俊帥如他的天使當老公該有多好。
算了,白日夢還是少做的好。
丁小裘看看牆上的鐘,差不多快下班了,她開始動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
一下樓她大老遠就看到王志明靦腆的站在大廳裡等她,當然,他身後跟著夏恕倫。
夏恕倫促狹地向丁小裘眨眨眼、揮揮手,丁小裘因他好笑的舉動而笑了起來。
好美!夏恕倫由衷讚美。
如果不是他的心已經給了鄭湘湘,而丁小裘又太難伺候,也許他會愛上她呢!不過,那也只是也許,他可不想自討苦吃。
王志明和丁小裘肩並肩、有說有笑的往停車場走去,夏恕倫緊跟在後。忽然,丁小裘回眸笑看他一眼。
夏恕倫一時被她燦爛的笑容給迷昏頭,竟真的幫了她,在王志明的身上下了點神力,只見王志明很自然的將手搭在丁小裘肩上。
夏恕倫馬上就後悔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看那隻手很不順眼。
霍地,他心頭一驚。
會不會是他在嫉妒?
不不不!他拚命甩頭,想將心中可怕的想法甩掉。他一定是不忍像王志明這樣的人才慘遭她設計,覺得那隻手不該被那女人玷污才對,所以才會對那隻手感到不順眼。
上了車後,夏恕倫終於瞭解為什麼丁小裘需要他的幫忙了。
這個王志明簡直老實到不可思議,真令人懷疑他是如何在這人吃人的社會中生存的。打從上了車,他一直表現得彬彬有禮,始終丁小姐、丁小姐的喚來喚去,實在很難相信這會是交往中的情侶該有的稱呼。
下了車,他們來到一家葡式餐廳,席間丁小裘的表現真是足以為她自己贏得一座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獎座。
如果不是夏恕倫親眼看見,他還真不相信丁小裘竟然可以做作到這種地步,將小女人的角色扮演得這麼好。
丁小裘利用王志明上洗手間的空檔,對夏恕倫招了招手。
「別只是在一旁看戲,你忘了你是來這兒為我製造氣氛的嗎?」丁小裘沒好氣的對夏恕倫說。
「好好好,知道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好戲要上場啦!」夏恕倫拍著胸脯保證。
丁小裘,「好戲」的確正要上場了,今天他要將過去的仇一起在今晚報啦!
王志明回來後,夏恕倫對著丁小裘微笑示意,丁小裘馬上點點頭。然後,夏恕倫施了點小法術,一旁正在拉小提琴的表演者便自動走過來為丁小裘他們倆服務。
王志明不明所以,他根本沒做這樣的安排啊!他不解的詢問站在他們身邊的表演者。
「這是餐廳今晚的特別服務。」拉小提琴的表演者答道。
「原來如此,麻煩你了。」王志明客氣的對表演者答謝。
丁小裘在一旁偷偷對夏恕倫擠眉弄眼,以嘴形無聲的說了句:幹得好!夏恕倫則回她一個OK的手勢。
多麼浪漫啊!王志明和丁小裘彼此對望著。
不過,這場浪漫並沒持續太久。
當表演者開始拉起小提琴,丁小裘氣得想把夏恕倫大卸八塊後再丟進太平洋毀屍滅跡。
表演者竟然拉出告別式才會出現的曲子!
表演者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怎會拉出這首曲子?雖然腦子拚命發出訊號逼自己改變曲目,可兩手就是不聽使喚。
王志明和丁小裘尷尬的對看一眼,盡量保持風度。
「小裘,你喜歡這裡嗎?」王志明想找個話題破解眼前的尷尬處境。
丁小裘沒答話,只是微笑對他點個頭,因為她怕自己一出口就是要命的髒話。
「我想你可以休息了。」丁小裘勉強吞下已到嘴邊的髒話,要求自己盡量保持淑女形象對表演者道。
該死的天使,回去看我怎麼對付你!她紅著眼瞪了夏恕倫一眼,他則轉過身去假裝沒看見。
表演者笑得很難看。他也想趕快離開,可是兩隻腳就是不肯移動。
丁小裘氣得眼裡漸漸佈滿血絲,夏恕倫這才得意的拍拍手,表演者終於恢復正常,他鬆了口氣馬上拔起腿來落荒而逃。
「呃,這海鮮湯是主廚推薦的,喝喝看。」王志明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對丁小裘說。
「嗯,聞起來很香,嘗起來的味道一定更好。」丁小裘拿起湯匙舀了一匙送入嘴裡。
噗!她感到背後被人猛地一推,一口湯就這麼全噴到對面王志明的臉上去了。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臉頰隱隱抽動。
該死的笨天使!她辛辛苦苦建立的淑女形象全都完了。
丁小裘趕緊拿起餐巾紙為王志明擦拭,才一擦她心裡就大喊不妙!
奇怪了,抹布什麼時候跑到她手上了?
她瞇起眼睛瞪著身旁的夏恕倫,夏恕倫則是聳聳肩,一副關我屁事的模樣。
「志明,我……我也不……」這要她怎麼解釋呢?如果她老實說這全是她身邊的糊塗天使干的,不知王志明信不信?
「沒關係、沒關係,可能是剛才服務生忘了把抹布帶走吧。」王志明掏出手帕,好脾氣的化解她的尷尬。「吃塊牛排吧,這牛排看起來很好吃,應該很嫩。」 丁小裘拿起刀叉往牛排一刀劃下,感到背上又被人輕輕撞了一下,她額上不自覺的流下冷汗。
完了,又有事要發生了。
果然,一刀之後,她叉子上什麼也沒有,而牛排則不偏不倚飛到王志明臉上,燙得他哇哇大叫。
王志明馬上將牛排拿下,只見牛排下的老實面孔已紅腫了一大片。
「志明……」慘了,她該如何解釋呢?她又惡狠狠的瞪了夏恕倫一眼,而肇事者則在一旁幸災樂禍。
「我沒關係,擦一擦就好了。」王志明拿起餐巾紙沾點水在臉上擦拭。
天,好痛呀!今晚的丁小裘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完全變了樣呢?平常的她跑哪裡去了?
夏恕倫低下身子看著王志明又紅又腫的臉,心中有點抱歉。
志明,別怪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是救你免於受這女人的荼毒喔。
「志明,我去一下洗手間。」丁小裘拉開椅子站起來,並向站在王志明身旁的夏恕倫勾勾手指頭。
「我?」王志明以食指指著自己,不敢相信丁小裘竟找他一塊上廁所。
「不、不是你,是他。」丁小裘對著夏恕倫大吼。
「他?哪個他?」王志明像個白癡似的左看看右瞧瞧。
「我……算了,沒事。」丁小裘沒好氣的走進女廁。
一進女廁,她馬上對著夏恕倫咆哮。「你在做什麼?我是叫你來幫忙,不是要你來搞破壞的!」她氣得猛跺腳,地上的磁磚發出刺耳的噠噠聲。
「我的確是來幫忙的嘛!你看,我不是幫你們安排了拉小提琴的人,又安排你喝湯嗆著了,也安排你切牛排出點小意外呀!」夏恕倫故作無辜狀的說道。
「你還敢說?」丁小裘氣得對著夏恕倫不雅的伸出中指。「那個人拉什麼音樂你也聽到了吧!」 她兩腳不停地在廁所裡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消除怒氣,不然,她真的會衝動的把天使打得半死不活。
「還有,讓我喝湯嗆著,切牛排出點小意外,這算哪門子幫忙啊?你給我好好解釋清楚。」她恨恨的踹他一腳。
「哎喲!」夏恕倫抱著腳痛叫一聲,「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嘛。我要你嗆著,好讓他體貼的為你拍拍背;要你切牛排出點小錯,好讓他為你代勞;這一切都是為了拉近你們之間的距離啊!」 滿嘴歪理!
「那你有必要這麼用力撞我,讓我將滿口湯一滴不漏全噴到他臉上?有必要讓我出點﹃小錯﹄,讓整塊牛排飛到他臉上,燙得他的臉又紅又腫?」她氣得牙癢癢,指著夏恕倫責問。
「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個新天使,所以……」 「所以出點小錯是應該的,想要我大方的原諒你?」丁小裘自動接話。
「嘿,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夏恕倫想辦法混過去。
唉!她重重吐了口氣,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用,現在只有想辦法彌補了。
「算了,接下來你可千萬別再出錯了。」不放心,她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他交代了一次。
「沒問題。」才怪!
丁小裘從洗手間出來後,大老遠就對著王志明露出一抹甜笑。當她優雅的坐下時……
噗!又長又大的一聲響屁。
丁小裘紅著臉不知所措。她可以發誓絕不是她,可是……這聲音的確是來自她的椅下沒錯呀!
難不成……該死的天使,這次他又想找什麼理由了?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爛天使,給我滾出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古腦的將剛才所受的窩囊氣全爆發出來,整個餐廳的人都被她的音量嚇呆了。
那名肇事者呢?嘿!早就利用他的法力隱身消失不見蹤影囉。
當然,受驚嚇最深的應是坐在丁小裘對面的王志明瞭。他張大嘴巴,不敢置信,他心中的丁小裘應該是個氣質甚佳、行為舉止得宜的女人才是,可是今天的她似乎完全走樣了。
王志明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兩眼失神的望著對面的女暴君。
或許,他該重新考慮他和丁小裘之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