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建築設計集團總裁辦公室裡,總裁戰蓄英和副總裁戰天問還有特助吳大招,三人各據一方癱睡,打呼起此起彼落,尤其接連五日熬夜向董事做報告的戰天問,鼾聲最響,連刺耳的手機鈴聲都甘拜下風。
「誰的手機在響,是不會接喔!」打呼到一半被嚇醒的戰蓄英,火氣頗大的嚷。
「總裁,好像是副總裁的手機在響……」最先醒來的吳大招,一臉惺忪的找到鈴聲來源。「副總裁——」
「睡得像豬一樣!別叫他,把他的手機拿來給我。」戰蓄英咕噥著,到底還是心疼兒子多日未眠,不忍喚醒他。
「是。」吳大招在一份卷宗下找到手機,拿給他。
「喂,我不是戰天問,我是戰天問他老子……」七早八早就打電話來,真沒禮貌。「他在睡覺,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喂?」
「怎麼掛掉了?」都吵醒人了還不告知有什麼事,戰蓄英頗惱火。「這聲音聽來耳熟,很像……梁守志,怪了,他一大早打電話給天問幹什麼?該不會是知道消息了?」
「有可能。」吳大招接過手機一看,「總裁,有一則簡訊。」
「簡訊?我看看。」這一看,戰蓄英嚇得整個人都醒了。以為自己看錯,他揉了揉老花眼再看一次,確定無誤,驚得大吼,「天問,你老婆要跟你離婚了,你還睡!」
他怒站起身,隨手拿了份文件,朝躺在椅子上,兩條腿擱在桌面,睡得四腳朝天的兒子丟去。
吼聲和文件齊飛,戰天問意思意思的半張開眼,「幹嘛啦?」
「惜誓要跟你離婚,你還睡!」
「吼,都幾歲人了,還玩這種幼稚把戲!」瞄了下腕表,才七點,老頭大概是住山上住久了,早早起床,也不想想他搞到凌晨四點半才睡,是不會讓他多睡一會啕!還有,要叫醒他也不要開這種玩笑,用地震、火災這類的老梗,他還比較能接受。「我很睏,八點半再叫醒我。」這話,說給吳大招聽的。
「惜誓傳簡訊給我,說她要跟你離婚……」戰蓄英氣急敗壞的喊,「一定是你太多天沒回家,她以為你有外遇,才會想跟你離婚。」「群聊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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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急吼吼的聲音不像是在開玩笑。撐開沉重的眼皮,戰天問半信半疑的坐起身,「手機還我。」
吳大招在父子倆中間當傳遞者,把手機遞回戰天問手中。
結果手機,驚覺惜誓真的傳簡訊要和他離婚,戰天問兩道濃眉立即緊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惜誓絕不可能像老頭說的那樣,以為他外遇要和他鬧離婚,她也不可能拿這事來開玩笑……
滿腹納悶的他立即撥她手機想問個明白,但手機不通,改撥家裡電話,雲管家說她一早就回陶家了。
他父親下山來處理公事,陶爸也跟著下山回家去一趟,惜誓可能回陶家去看老丈人吧?他撥了陶家電話,雖然通了卻沒人接,他又改撥陶爸的手機,也關機。
找不到人,電話也不通,他焦躁的低吼,「人怎麼全都失蹤了?電話也不接!」
「副總裁,剛才……」吳大招想告訴他方才有通電話打進來,但不確定能否告知,於是眼神飄向總裁請示。
戰蓄英直接道:「剛才梁守志打電話給你,一大早的,肯定有事。」
梁守志?戰天問眼神迸出怒光。惜誓提出離婚,說不定是這傢伙在搞鬼!
他直接回撥,結果還未出聲,對方接起後,便以勝利得意的口吻輕笑,「戰天問,惜誓要跟你離婚,你應該感謝她,因為有她,你公司的危機就能在我的幫助下化解。還有,陶家欠你的一億,我會替他們還,另外我會再給你一億,就當做……買下惜誓當我的新娘。」
聞言,戰天問火大的咆哮咒罵,「他X的,梁守志,你敢再說一句買惜誓看看!有種的話,你給我等著,我們見面談。還有,惜誓是我老婆,她從來不是買賣交易來的!」語落,狠狠摔掉手機,怒氣衝天。
他就知道!惜誓提離婚的事肯定是受梁守志這傢伙煽動,他一再挑釁他,他都忍了,但他把歪腦筋動到單純的惜誓身上,要她離婚,還說要買她……聽得他全身的毛都怒得豎起來了!
他非得去狠揍他一頓不可!
「天問,你要去哪裡?馬上要開會了。」
「是呀,副總裁,你還要向董事們解說——」
「開會你們去,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戰天問怒紅了眼,恨不得馬上飛到想買他老婆的人面前,狠狠將他踹到亞利安星球去,讓他一輩子都見不到同類。
「剛才天問是不是有說那個梁守志想買惜誓?」回過神的戰蓄英問著特助。
「好像是。」吳大招一臉疑惑。怎麼會這樣?
「梁、守、志!」戰蓄英臉龐隱隱抽動,終於忍不住大聲咆哮,「他是瘋了是不是,他不知道惜誓是我戰蓄英的兒媳婦嗎?敢打主意到我兒媳婦身上,這回他死定了!」
發飆完後,深吸一口氣,他順了順氣。「好了,吳特助,你把資料整理一下,準備開會。」
「是,總裁。」虎父無犬子,今天他倒是見識到虎父和熊子一鼻孔出氣的情景,這樣的父子同心,不知是好事還是……不好?
「我看,還是請保全公司派兩名壯漢跟去……」戰蓄英思忖後交代。
吳大招心一驚,「跟副總裁一起去揍梁守志?」總裁這回事鐵了心,想鬧出人命?
戰蓄英橫眉緊蹙,「要對付梁守志,天問一個人綽綽有餘,我要保全跟去是去拉住天問,免得梁守志活活被揍死,沒必要為了一個死期將至的人背負殺人罪。」
「是,總裁,我知道。」不敢遲疑,吳大招馬上打電話調人,免得保全去得太晚,那個自身難保還想買別人老婆的人會被活活揍死。
戰天問沒去找梁守志,也沒把他狠狠踹到亞利星球去,不是因為小王子不收拾想買別人老婆的白目男人,而是在半途中他接到陶爸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惜誓出車禍,現在人在醫院。
怒火中燒的他是很想揍梁守志,但他更想去看妻子,看她是否平安,所以車子在半路立刻掉頭,轉往醫院,只是來到醫院,他便聽到一個令他傷心的消息——惜誓流產了。
「一大早惜誓回陶家,跟我說要跟你離婚,但懷有身孕的她不嫁梁守志,可要去求他幫你度過危機,,我說要跟她一起去,才回房拿了件外套,她就不見了,我追了出去,就見她失魂般的向前走,結果後頭一輛小貨車開得太快,閃避不及就撞上她……」陶壅說著,老淚縱橫。「送到醫院後,醫生才告訴我她流產了……惜誓懷孕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戰天問茫然的盯著病房門口看。惜誓還沒醒,但人已無礙,醫生囑咐讓她休息,不要打擾她,他方才進去看過她,因小產而失血過多的她臉色很蒼白。
「還好惜誓沒事,人平安……」他喃喃低念,腦袋一片空白。
「真是老天保佑……」陶壅哽咽,不斷擦淚,知道女婿心頭難過,也不再多說,兩人靜坐在病房外,齊心祈禱最愛的女人快醒來。
將浸在盆裡的童裝輕輕搓揉,倒掉泡沫,用水沖洗乾淨,不敢太用力,分了三次將衣服擰乾,平放攤在曬衣網上。今天的太陽夠暖和,日落前,小BABY的衣服應該能曬乾。
接連三天,戰天問一大早就起來洗衣服,洗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妻子為小BABY特別做的童裝。
童裝剛完成時,她說小BABY的所有衣服全都要用手洗,當時他自告奮勇日後要攬下幫小BABY洗衣服的工作,她卻笑他洗不到三天就會放棄。
他不會放棄的,他願意洗上一年、兩年、三年……如果小BABY能保住,洗十年、二十年他也甘之如飴,只可惜……
「少爺,那衣服不是昨天才洗過……」傭人想上前幫忙,雲中君立即阻止,搖頭示意別打擾他。
老爺吩咐過,少爺想洗小孩的衣服就讓他洗,不要去煩他。
未理旁人,戰天問的目光始終盯著小童裝,小心翼翼將衣服拉好攤順,撫著衣服,他的心又是一陣揪痛。
是他間接害了自己的孩子!
他滿腦子想對付一直緊咬著自己不放的梁守志,用盡心機等著痛宰他,殊不知自己的老婆為了「解救」他,不得不答應梁守志和他離婚,以致傷心失魂的在路上遊走,被小貨車撞得流產……
是他的錯,那晚她眉間鎖愁要求和他一起到公司,肯定是想瞭解公司現況,若他答應讓她同行,她就不會誤信梁守志是他的救世主、不會跟他提離婚,他們的孩子也能平安的待在她的肚裡乖乖長大。
他還有一個大錯,就是沒告訴她自己是雲上的熊老闆,若她知道他還有雲上這個雄厚財力的寵物度假村加動物醫院當後盾,就不會認為天英遭逢財務難關,自然也不會……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雙手握拳,他狠狠捶著一旁的大樹。一切都怪他,他不該把所有精力放在反攻梁守志上頭,非要等到痛宰他之後,才來宣佈贏回陶家,贏回所有局面和惜誓懷孕的雙重喜訊,另外還要告訴惜誓他是熊老闆,讓她驚喜——
他是打倒梁守志了,亞洲最大商城不是要蓋在太一代標的土地上,而是他用少少錢收購的那片荒地。
之前他去非洲騎單車旅行,遇到了要在台灣蓋亞洲最大商城的負責人,他因為壓力太大自我解放也去非洲單車旅行,那是他倆便成了好友,一直都有聯絡,本來的預定地的確是在太一代標的土地旁,但後來生變,他得知內幕,便將計就計勤約太一高層吃飯,讓梁守志以為他勢在必得,因此上鉤,等標案落幕,他仍未鬆口,就是在等亞洲最大商城的負責人開記者會發佈消息。
未料憾事就此發生……
梁守志輸得一敗塗地,被逐回美國,公司由梁家大房重新掌舵,陶家也由他買回,天英建築設計集團依舊是建築界的龍頭……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中完成,可他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如果惜誓肚裡的孩子能保住,他寧願……寧願輸,只求他們母子均安。
兩個爸爸未知喜訊,反倒先得憾事,老丈人沒一句怪他的言語,向來最愛罵他的父親也只是念了兩句,而惜誓……
第一天他在病房外等候她醒來,突然害怕面對她,他從不知自己竟有懦弱膽怯的一面,惜誓那張蒼白的臉像是對他無言的控訴,控訴他隱瞞所有事,間接害她失去孩子……
隔天惜誓醒來,他遲遲未去醫院看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一直到天黑,他才豁然省悟「逝者已逝,來者可追」這話——過去就過去了,已無法改變,但還有當下與未來可以掌握。
既然傷害已造成,他該向辦法彌補,他和惜誓還有大好的未來,此刻惜誓的心正痛著,他更加需要陪伴她。
孰料,當他想通,急匆匆奔往醫院想陪她,她卻拒絕見他。
他在門外守候了一天一夜,兩個爸爸都進去看過她,俊善夫妻也去探望過她,甚至連管家都得以進入,唯有他被拒於門外……
她沒有說原因,只是哭,兩個爸爸已將所有事告訴她,他猜想,得知事情真相的她,鐵定更加不原諒他,更怒、更恨他。
於是他順了順她的意,不強行進去看她,只要知道她平安,人已慢慢恢復健康,這樣他就安心。
現在每天洗好童裝,他就去醫院,儘管她不見他,他還是會在病房外守著,也許她會突然想見他,他希望在她想見他的時候,自己能立即出現在她眼前。
「少爺,少爺,不好了——」前一刻才離開的雲中君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少奶奶她……」
「惜誓在呢麼了?」他一顆心立即高懸,甚是害怕聽到她的健康突然有變化。
「少奶奶她……她失蹤了。」
「失蹤?」
「陶老爺說他一早回家一趟,方才再去醫院就沒見到少奶奶,他問了護士,護士也在找她……」
未等雲管家說完,焦急的戰天問立刻跑向車庫開車,恨不得馬上飛到醫院去找人。
他不該聽陶爸的話回來的,昨晚他該待在醫院,該二十四小時待在病房外守護她,現在的她正心痛,萬一想不開……
不!惜誓,千萬不要……
倒車甩尾,車子飛快駛離。
「少爺,等等我,我跟你去——」來不及,車子已從他眼前飄過,雲中君甚是擔心和自責,他應該先把車鑰匙拔下,再去告訴少爺這件事的。
撥了通電話到公司,他把少奶奶失蹤的事告訴這幾天人在公司坐鎮的老爺,知道老爺開會,他特別提醒接電話的特助,「……吳特助,你跟總裁說之前,記得先把車鑰匙拿在手中——」
父子一個樣,難保老爺聞訊不會和少爺一樣急吼吼的飆車衝去,老的小的個性一樣急,真是令人擔心的父子倆啊。
得知惜誓失蹤,戰天問前往醫院找人,醫院的監視器只拍到她包著頭巾獨自離開,沒有任何人陪在她身邊,這更令他心急如焚。她一個人能去哪,若有朋友陪伴,還不至於出事,可她單獨逃離醫院……
他不敢再想,也沒有時間想,不斷打電話找人,再三確認她有無回家,在他認為她也許只是出去一下,或許已從別的出口回到醫院,踏遍每個樓層,差點把醫院掀了之際,一通電話保住醫院免於被轟炸的危機——
「你說,惜誓到你家?我現在就去接她……」是正俊善打來的,說惜誓到他家找他的妻子蝶信。
「不,天問,你聽我說,我想你暫時別去的好。蝶信說你老婆要求她別讓別人知道她在我家……」
戰天問沮喪的坐在椅子上。看來惜誓仍未原諒他,她逃離醫院,是不想再見他……
「我想你們一定很擔心,所以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謝謝你告訴我。」知道惜誓沒有想不開去做傻事,而是去找蝶信,他真的安心多了。
「你放心,惜誓在我家蝶信會照顧她……還有,你暫時假裝不知道她住在我家,別去找她,等她心情沉澱,想通後再說。」天問和惜誓的事,他們夫妻倆全都清楚,也知道惜誓不讓他進病房看她的事。
「好,我知道,我不會去找她,但要麻煩你們夫妻多照顧她,她剛小產……」
心頭一揪,戰天問的聲音略微哽咽。
「你放心,蝶信已經吩咐管管家幫惜誓特別準備養身料理。」
「謝謝你,還有蝶信。」
焦急情緒平復,收起手機,戰天問斂起沮喪。想到惜誓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他得去問醫生她該注意些什麼,讓管管家和蝶信多留意一些——
「醫生——」眉頭緊蹙,怎麼他所到之處,醫護人員全嚇得自動退離,方圓一里內全淨空無人?
他想起來了,方纔他見人就吼,一副沒找到惜誓就要殺光所有人的凶橫樣,任誰見了都怕,難怪大家像逃難似的離他離得遠遠的。
「呃,醫生……」他很客氣的叫喚,還是讓大夥兒一哄而散。
突地,一位醫生從轉角處走出,眼尖的他發現那正是惜誓的主治醫生,「沈醫生……」無意外,他一叫,那個醫生嚇得轉身要拔腿飛奔,「沈江世,你給我站住!」
這麼一吼,那人果然乖乖站住不跑了。真是,對他客氣他不聽,非得要他吼一吼不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端著一碗養生五穀飯,吃著一整套餐點,陶惜誓感激的看著方蝶信。
「蝶信,謝謝你和正醫生願意收留我,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一個星期前,她毅然決然離院出走,因為她自覺沒臉見丈夫。她知道他一直在病房外等著見她,她卻怕他忍不住衝進來,屆時,她會慚愧的無地自容。
是她太笨,信了梁守志的話,傳簡訊跟他提離婚,還把小BABY推到天堂去,她好傷心、好自責,雖然大家都沒怪她,可是她心裡很難受,也很羞愧。
如果她不那麼笨,小BABY現在一定還在她肚裡一天天長大。
那天她離開醫院,茫然得不知何去何從,她的朋友不少,可全都是名媛,她心知那些朋友只能同樂,有難時不落井下石已屬難得,更遑論收留她。當時,她腦子裡想到的人就只有蝶信,她在電話中說明自己的難處,蝶信二話不說要她馬上到她家,讓她窩心不已。
「我才要謝謝你,有你作伴,我在家才不會無聊。」
剛做完月子的方蝶信,除了得知惜誓小產,曾和老公正俊善一起到醫院探視外,其他時間都乖乖待在家,連庭院都不敢踏出一步,加上老公為了讓她能無後顧之憂坐月子養好身體,小寶寶被安排暫時住在專業保姆家,雖然有視訊可以看到寶寶,但她整天在家什麼事都不能做還是挺無聊的,惜誓的到來,反而能陪她聊天解悶。
她不追問惜誓心頭的想法,只開導她還年輕,把身體養好才能生下健康的小BABY,惜誓應該有聽進去,這幾天她的食慾還不錯。
她還拉著惜誓看視訊,兩個女人每天對著電腦那端的寶寶畫面,直嚷「好可愛、好可愛」,見惜誓喜歡她的寶寶,她索性央求她當小寶寶的乾媽,這樣惜誓才不會胡思亂想,陷入憂鬱泥淖中。
熊老闆對惜誓的愛沒話說,她也能感覺到惜誓還愛著熊老闆,只是女人的心比較脆弱,也許過些時候惜誓便能想開,他們夫妻倆就會如往昔一般甜蜜恩愛。
「蝶信,你人真的好好,我來打擾你們,你們還為我準備這麼好的餐點,我最真是過意不去。」一個星期來,每天都有不同補品:麻油炒腰花、藥膳豬心、藥膳豬腳、茯苓蓮子雞、十全藥燉排骨……她有種來到坐月子中心的錯覺。
得知小BABY沒了,那些天她每天都哭得好傷心,兩眼腫得如核桃,還好有蝶信勸導,她也想通了,她要為第二胎的BABY養好身體,讓他有一個健康強壯的母床,不會因為一點碰撞就受傷……
可是,她已經和天問提離婚了,還能有第二次生小天問、小惜誓的機會嗎?
「惜誓,你吃這個麻油杜仲炒腰花,看看和昨天的有什麼不一樣?」方蝶信熱心的催促。這可是某只熊……呃,不,熊老闆特地在三合院那邊大展廚藝炒好的愛心食補,吩咐管管家火速送過來給愛妻吃。
「看起來的確和昨天的不太一樣……」
「你真的覺得?」一定是夫妻倆心靈相通。
「嗯,這腰花……」細眉微蹙,陶惜誓遲疑了下,直言:「好黑的一團。」她知道來人家家裡打擾有得吃就不錯,該心懷感恩不可挑剔,可是,事實真是如此。
「呃,這樣代表……杜仲有入味,更補,對,更補。」方蝶信乾笑。不用惜誓說,她也看得出來。「你吃嘛,吃一點。」
憑良心說,她看了一點都不想吃,黑壓壓的一盤到底是什麼鬼,可這是熊老闆的一片愛心,惜誓應該多少吃一點才是,畢竟為了讓惜誓能安心住下,不再逃離,他硬是假裝不知惜誓的落腳處,強忍來看她的衝動,但私下仍不斷獻愛心可見他愛惜誓非常深,處處為她著想,要不,以他坦直火爆的個性,早衝過來將人拎回家了。
「喔。」雖然對眼前這盤黑如墨的麻油杜仲炒腰花很是望之卻步,但蝶信的熱情邀「筷」,讓她不得不試一試。她夾了一塊黑腰花入口,嚼了一下,僵住。
「怎樣,好……好吃嗎?」方蝶信見她僵凝的表情,好生納悶,究竟是好吃到石破天驚,還是難吃得骨顫肉驚?
含著黑腰花,陶惜誓在要吞要吐間進退兩難,心想,莫非是自己太傷心,吃進嘴裡的食物非但如嚼蠟,還如嚼鐵?
蝶信的心腸好,不可能拿石頭給她吃,她嘗試著再咬一下,冷不防迸出實話。
「好硬。」
「啊?」原來是難吃到骨顫肉驚,「我吃吃看。」
送入嘴,咬一下,方蝶信立刻露出驚心動魄的震撼表情。這熊老闆是放石頭進去一起炒是不是,怎會硬邦邦的?
「很硬對吧?」看來不是她心頭悶,導致味如嚼鐵。
方蝶信點點頭,乾笑。「因為今天管管家下山去,怕回來趕不及張羅餐點,所以就……就請俊善先幫忙炒這盤麻油杜仲炒腰花,你也知道俊善很忙,可能炒一炒忘了關火,所以就……呵呵。」為了幫熊老闆掩飾,只好委屈自己老公一下。
「真不好意思,正醫生那麼忙,還讓他特地去煮這個……」
「別這麼說,大老闆這是幫了倒忙……」她乾笑,「我會勸他以後都別煮,這東西,真的不能吃。」
應該把這盤愛心食補原封不動退回給熊老闆,讓他自己好好品嚐一下,相信不用等她「規勸」,他也會自動轉舵,將愛心移往別的地方,免得食補不成,荼毒了愛妻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