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國際機場裡,一群美麗典雅的空姐,正以優雅的步伐,拉著行李走向休息室。
范琳琳噙著淚水,傷心的看著美麗的隊伍從她身旁經過。
第三次了,考了第三次竟然還是陪考!范琳琳恨恨地對自己說。
第一次,嫌她不夠高。拜託,好歹她也比標准高個0.5公分,竟然連筆試的機會也沒有,便直接從履歷表上將她刷下。
外號打不死的蟑螂,她當然是再接再厲,於是她挑了家外航,因為外航身高條件較寬松。
第二次,就真的不能怪別人了,誰教她英文太破,想當空姐不懂英文是不行的;想當然耳,又是落榜了。
不過,為了一圓兒時夢想,范琳琳毫不猶豫地砸下大把銀子,進補習班惡補語文。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花了大錢補英文,好不容易一路過關斬將,卻在最後面試,為了空姐是否該盤發而和主考官大吵一架。當然,她的空姐夢又落空了。
帶著三次的挫敗,范琳琳憤恨難平地來到中正機場,隔著玻璃看著跑道上一架架起起落落的飛機。
她不甘心!別人從小到大,作文簿上我的志願改來改去不知道已經換了多少個;而她可忠心得很,從小就編織著空姐的美夢,幻想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
然而,事與願違。
不!她絕不放棄,如果她這麼輕易就放棄,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飛給你們看!范琳琳一手扠腰一手指天,抬頭挺X,以吃奶的力氣大聲宣告,嚇壞了整個機場的旅客。
那個深藍色衣服的女人在干什麼?尹大衛一邊走出貴賓室,一邊皺著眉頭問。
董事長……Michael Wood,金發碧眼的西方人,熱愛中華文化,三十出頭,是尹大衛得力的特別助理,求學時代,曾遠赴美麗的福爾摩莎學中文。來台期間找了術士算了命,發覺命中缺木,因而為自己取了中文名∣∣吳森林。
此刻,他正一邊翻閱行事歷,一邊神色正經的回答。
停!打從飛入台灣領空後,我就不再是董事長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個游手好閒的無名小卒。叫我大衛。身材又高又壯的尹大衛說話了,瞧他說話的態度,好像對無名小卒這個身分很得意似的。
尹大衛,三十二歲,人長得瀟灑不說,身材甚至足可比美健美先生,讓人很難想像眼前這粗壯的男人,竟是享譽全球的環宇航空董事長。
為了怕人認出他,尹大衛刻意蓄著滿臉落腮鬍,身著白T恤,雖然破了點、又剛好髒了點,修長的雙腿包裹在牛仔褲裡,足下蹬著又爛又髒的球鞋,看起來簡直落魄到極點。
一般人看到尹大衛這身打扮大概以為他是個流浪漢,根本連瞧也不屑瞧他一眼吧!
這正是尹大衛要的。
然而,百密終有一疏。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得出在那片黑污下的NIKE標志,以及他自然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
相形之下,站在尹大衛身旁的吳森林,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亮,全身上下一塵不染,看起來還比較像個董事長。
大衛。吳森林刻意強調似的頓了頓,開口說:先別管那女人。他向范琳琳的方向看了眼,這才發現她不見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在你﹃消失﹄的這一個月裡,我該如何聯絡你?他將手上的帆布袋遞到尹大衛面前。
尹大衛年紀輕輕就得負責這家全球第二大的航空公司,公事繁忙不說,還得找時間出席宴會應酬一番,三不五時還得接受雜志訪問,簡直快忙翻了。
雖然他出現在社交場合及上報的機會,在他有心的運作下已減少許多,但還是剝奪他很多休閒時間。
所以,在公司上了軌道的這二、三年,他每年會固定消失一個月,讓自己享受難得的清閒。沒有開不完的會,沒有見不完的客,沒有接不完的訪問,像個無名小子,沒人會想停下來看他一眼。
聯絡?尹大衛露出白得發亮的牙齒朝吳森林微微一笑,看得吳森林心驚膽戰。
總有一天他會被尹大衛給嚇出心髒病來,要不是待在環宇比較有前途,而尹大衛給的待遇也不錯,他早八百年前就辭職不干了。
如果聯絡得到我,那還叫消失嗎?尹大衛將裝有大哥大和替換衣服的帆布袋推回去。
董……吳森林在接收到尹大衛一記衛生眼後,馬上改口:大衛,你不願給我聯絡方法我能了解,但別連大哥大也不拿!難道你忘了去年你消失的時候,歐洲分公司出了狀況卻沒人聯絡得到你,急得我們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嗎?一想起這件事就教吳森林心有余悸,他可不希望有歷史重演的那天。
尹大衛對吳森林的話沒啥反應,只是聳聳肩,一點也不在乎。
還有,有位在法蘭克福轉機的義大利旅客,控告我們提供的食物不乾淨,害她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全球皆知,那陣子機位被退得亂七八糟,每飛一趟就賠一趟呢!
你不是順利解決了嗎?尹大衛吊兒郎當地對路過的金發碧眼俏妞吹響一記口哨,使他看起來像個色迷迷的小混混。
金發美女掉頭看了衣衫襤褸的尹大衛一眼,露出厭惡的表情便快步離去。
嘿!如果她知道這位髒得不能再髒的小混混,竟是聞名全球的黃金單身漢,一定懊惱地回家搥X搥到吐血,頓足頓到殘廢為止吧!
話是沒錯,可……吳森林面有難色。
可是有你在,天塌下來我也放心。尹大衛收起笑容,稍稍彎下身,望入吳森林的眼裡。我每年付你那麼多錢可不是白付的喲!他賊兮兮地說。
老天!吳森林忍不住嚷嚷。
他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老闆呢?偏偏這麼不負責任的傢伙卻能在短短七年內,將環宇推向世界第二。
唉!老天,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沒錯,你的確得多拜託老天,如果我這趟玩得開懷,說不定一開心,回德國後,會給你調調薪、放放假也說不定。尹大衛紳士地向吳森林笑著點個頭,揮揮手准備揚長而去。
度假囉!
大衛,就算你不要大哥大,至少不能沒有錢,沒有衣服換吧!吳森林無奈地晃晃手中的帆布袋。
尹大衛走了幾步之後又折回來。
差點忘了,謝啦!尹大衛接過帆布袋,伸手進去拿出皮夾,將皮夾裡滿滿的鈔票通通抽出來,只留下三張千元大鈔,然後將帆布袋交回給吳森林。
金錢萬能,我只要這個就夠了。尹大衛揮揮皮夾,再握握吳森林稍嫌白皙的手,向他道別。
大衛!吳森林趕緊反握住尹大衛的手,幾近懇求的問他:一個月後,台北公司開幕酒會你會准時出席吧?放心,時間到了我一定會出現。對吳森林帥氣一笑,尹大衛邁著愉悅的步伐,展開他期待已久的台灣行。
范琳琳離開機場後,決定化悲憤為力量。
對!力量。於是她來到東區米客點了頓套餐,儲備下次空姐考試的力量。
范琳琳毫不在乎什麼卡路裡,反正白飯是免費的,於是身材嬌小的她一連吞了三碗飯,吃得連站在一旁的服務生都不禁瞠目結舌,驚訝於她的好胃口。
范琳琳滿足地喝下最後一口甜湯,伸出舌頭舔著嘴,心滿意足的看著桌上盤底朝天的餐盤,不雅地摸摸肚子。
嗯,吃得真飽!她看了眼腕錶,九點多,也該回家了。
付了錢,范琳琳懶懶地上了公車又懶懶地下了公車,拖著蹣跚的步伐回到她小卻溫暖的公寓。
按下電梯,電梯門正要關上時,發現後頭來了個壯漢。大概是同棟樓的房客吧,誰知道呢?現代人連自己的鄰居姓啥名啥也不知道,而她,恰巧也是其中之一。
范琳琳好心地按著電梯等他,男人進來後一句話也不說,范琳琳逕自按下自己的樓層,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男人進入電梯後,只是站著沒去按他要去的樓層,范琳琳小心翼翼地看男人一眼。
哎喲,這人這身打扮,該不會是……電梯之狼!?
范琳琳當下更加靠近電梯門口。
好不容易,緊張的時刻過去了,電梯停在十二樓,范琳琳在門開之後,一刻也不停留地馬上跨出電梯。
走了幾步,她回頭偷看一眼,電梯繼續往上,停留在十三樓。很好,他沒跟過來,看來是她誤會他了。
范琳琳停下來喘口氣,才又走向自己的家,抽出鑰匙正要插入鑰匙孔時,赫然看到一只屬於男人的大手,也同樣拿出鑰匙正要插入鑰匙孔∣∣她家的鑰匙孔!
范琳琳嚇得馬上向後退了好大一步,這一步之大,足可比美奧運跳遠選手。
你想干什麼?范琳琳大著嗓門喊,希望能引來善心人出面相救。
手拿鑰匙的男人以吳宇森電影裡常會出現的慢動作,緩緩轉過頭來看著范琳琳。
天,竟然是剛才的電梯之狼!嚇得范琳琳雙腿不住打顫。
你又想干什麼?尹大衛以普通音量沒好氣的反問。
這小妞,瞧她穿得人模人樣的,竟然是個闖空門的女賊。他好心的放她一馬,不動聲色的拔出鑰匙,只要她能馬上離開,他可以不予追究,誰知這會兒她竟做賊的喊捉賊!
唉!台灣的治安果真和法蘭克福一樣糟。
廢話,我拿鑰匙出來,你以為我會想干什麼?她反問。
由於尹大衛不大的音量,讓范琳琳誤以為尹大衛是個沒啥膽量的小偷。
她頭抬得挺高的,一副凶巴巴的嘴臉,和她身上那套給人成熟穩重印象的藍套裝很不搭。
你才廢話,沒看到我也拿鑰匙嗎?你以為我拿它出來干嘛?尹大衛將手上的鑰匙拿到范琳琳面前搖來搖去。
小偷,不!我更正,是賊!范琳琳看到有人從電梯走出來,膽子也跟著大起來。我給你一個機會改過自新。現在馬上給我離開,並把鑰匙還給我,我可以饒你一次不報警。范琳琳一手扠腰一手向上翻,要尹大衛交出鑰匙。
尹大衛將鑰匙以食指和拇指捏著,拿到范琳琳面前晃了晃。范琳琳得意的以為尹大衛會乖乖交出鑰匙,誰知他竟突然大手一握,牢牢握住鑰匙。
哈!笑話,到底是誰改過自新還不知道呢!尹大衛態度傲慢得很,完全沒把范琳琳放在眼裡。
好,沒關系,她會讓眼前這膽大包天的惡賊了解她的厲害!
來人啊,有賊呀,快來呀!范琳琳雙手圈住嘴巴扯著嗓門大叫。
閉嘴!尹大衛驚得沖過去捂住她的嘴,害得她只能像條狗一樣發出嗚嗚聲。可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哦……該死!范琳琳咬了尹大衛一口,痛得他馬上放手。
救命呀,強暴、殺人、放火、該干的壞事這個人全干過啦!快來人啦!一逮著機會,范琳琳刻不容緩再度大叫。
一旁路過的人像害怕惹禍上身似的,紛紛走避,一下子全跑得不見蹤影。
唉!這個社會,沒救了。
笨女人,給我閉嘴!尹大衛一手抓住她,一手立刻開門,將她推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後,惡狠狠地瞪著她。
媽的,要不是怕惹來警方,暴露他的行蹤,他一定報警,才不給她機會在這兒使潑呢!
尹大衛此刻的眼神已經夠嚇人了,再加上他這身打扮,范琳琳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該不會想對她來個先奸後殺吧?
范琳琳迅速跑向主臥房。這裡可是她家,她記得她在床邊放了一瓶防狼噴劑。
當范琳琳再度出現在客廳時,尹大衛不見了。她緊張的左顧右盼,生怕他會從哪個她不注意的方向偷襲她。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廚房傳來。哼,誰怕誰,她有防狼噴劑!
范琳琳握緊手中的噴劑,向廚房方向望去,然後……呆住了。
完了,美麗的世界,再會了!
尹大衛臉上掛著一抹在范琳琳眼裡看來很是猥褻的笑,他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砧板,朝她緩緩走來。
范琳琳看看手中的防狼噴劑,再看看尹大衛手中的菜刀,很自然的和尹大衛像一對默契良好的舞伴,他往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我警告你,你別再過來,不然我、我要叫囉!范琳琳的警告聽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因為她抖得連手中的噴劑都抓不住。
鏘!噴劑掉在地上,范琳琳馬上蹲下身想撿起噴劑。
就是現在!
尹天衛放掉手中砧板,手長腳長的他,一腳踢開噴劑,一手推倒范琳琳,將她壓在地上,拿著菜刀抵著她的脖子。
你要什麼盡管拿去,只要你不傷害我!剎那間,范琳琳眼淚狂飆,哭著求尹大衛放過她。
此時的范琳琳像只斗敗的公雞,和剛才手拿噴劑的英姿差了至少十萬八千裡。
尹大衛會這麼輕易饒了她嗎?當然不會。
他手上的菜刀又向范琳琳逼近一點,范琳琳嚇得快厥過去了。
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你剛才在外頭怎麼說來著?殺人、放火?嗯,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放火會傷及無辜,如果我真的這麼做恐怕警方也不會放過我……還沒玩夠的尹大衛故作思考狀,假裝他正認真的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知道就好,趁現在大錯尚未造成,快放了我!當然,如果你想要錢也可以順便帶走,我絕不會報警。范琳琳把握機會,一面好好勸尹大衛,一面暗自希望她還可以見到明早的太陽。
發現尹大衛的眼神還色迷迷的在她身上流轉,范琳琳慌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想怎樣?上帝、佛祖、阿拉,什麼神都好,請大顯神威救救她吧!
你覺得……尹大衛故意慢吞吞地說著,臉上有著Y笑。先奸後殺如何?你敢對我怎樣,我絕對教你後悔!聽到奸這個字,范琳琳馬上鼓起勇氣,不怕死的威脅尹大衛。
唷,生氣啦!尹大衛像個色狼,以眼神將范琳琳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瞧一回,最後刻意定在她X前。沒錯,我一定會後悔。尹大衛故意曲解范琳琳的話。好小,以我作案無數的眼光看來,你百分之百只有A罩杯。答對了!
從尹大衛不用摸只用看的,就能精准無比猜出她的罩杯,范琳琳更加肯定眼前這匹狼一定真如他所說的,作案無數。
士可殺不可辱,你要就殺了我,少在那裡囉哩囉唆像個娘兒們似的。范琳琳故意激怒尹大衛,希望能氣得他一刀給她痛快,不要讓她受辱而死。
士?你算哪門子的士?你或許連當個小兵都不行咧!尹大衛話一說完就放開范琳琳,站起身來拍拍衣裳,然後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仔細研究屋內的一景一物。
他累了,想快點打發掉這個有點老氣的女賊,好洗個熱水澡。
你不殺我、不奸我?算你聰明!好,看在我沒啥損失的份上,你快出去,這件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范琳琳稍嫌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不過態度卻是百分之百的趾高氣昂。
小姐,如果我沒聽錯,方才你說只要我不傷害你,我要什麼盡管拿去耶!此一時、彼一時,快滾!開玩笑,沒了菜刀的威脅,她對他的害怕當場少掉一半,哪還會讓他予取予求。
范琳琳作勢拿起電話,一雙眼示威地瞟向尹大衛。
不行,絕不能讓她報警,否則他就上頭條了。他可不想只消失一天不到就得回德國繼續賣命哪!
美麗的小姐,有話好說,先放下電話嘛!尹大衛說得極為諂媚。
他決定先來個美男計,露出上雜志拍照的一百零一個笑容,看起來又帥又老實。
這招的確有效,但效果持續不到一秒鍾。
那是當然的。有賊在她家,即使他再帥,終究是個賊不是嗎?
范琳琳對尹大衛公式化的笑容只稍微欣賞一下,馬上抬手准備按下最後一個按鍵∣∣
小姐,別沖動!其實沖動的人是他自己。
尹大衛一見范琳琳真要撥電話,急得想拔腿沖過去搶下電話。
退後,你敢再向前一步,我立刻報警!范琳琳將電話握得死緊。
好、好,你說什麼都好。尹大衛馬上聽話地向後退,直到他的背貼上沒有溫度的牆。
很好,雙手舉高,慢慢出去,別想耍花招。尹大衛非常不甘心。這是他的房子耶!憑什麼他得出去,讓女賊光明正大入主他家?而且更不甘心的是,他卻不能報警!
小姐,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可以嗎?尹大衛略帶懇求地說。
老天,除了他養母和那個女人,這輩子他還不曾求過其他女人,而他的第一次竟獻給這霸道的女賊。
談?有什麼好談的?范琳琳威脅地晃晃話筒,但眼光一碰到尹大衛可憐兮兮的眼神,不禁心軟了。好吧,就和他談一談好了。這是我家,而你是闖空門的小偷,我大方的饒你一次。好!事情談完了。說完,她以沒拿話筒的那只手向尹大衛揮了揮,要他快滾出去。
小姐,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會不會看錯門牌號碼了?亂講,誰說這是你家的?范琳琳生氣了。
這小偷竟然還不死心,還在妄想她的錢!
房東說的。尹大衛一只手想放下來,拿鑰匙證明給范琳琳看。
不准動!范琳琳以為尹大衛想耍花樣,緊張得大喝一聲。
好、好,我不動,你也別沖動,萬一引來鄰居,那可就不好了。尹大衛雙手馬上向上舉得又高又直。
你也怕引來別人?哼!作賊心虛。范琳琳笑得挺得意的。
小姐,我只是想證明給你看,在我口袋裡有把房東給我的鑰匙,如果你不信這房子真是我的,可以拿出來瞧一瞧。范琳琳雖然不信尹大衛的鬼話,但她總不能讓個賊擁有她家的鑰匙。於是她先以腳將地上的菜刀踢過來,等握好菜刀後才放下話筒,一步步向尹大衛接近。
尹大衛嚇得冷汗猛流,她該不會想殺他吧?
鑰匙在哪兒?范琳琳像日本武士一樣,雙手緊握菜刀,小心翼翼地問。
在我口袋裡。尹大衛眼神向下瞟。
不准亂動!范琳琳神經兮兮地喝道,抓著菜刀的雙手差點擦槍走火向尹大衛的那裡砍去。
我不動、我不動,你要小心菜刀啊!尹大衛好後悔,剛才不該放了她的。
你才該小心菜刀!范琳琳反諷回去。
她的眼神向尹大衛的褲子看去。
該死的Y賊,那裡竟敢突起來,他果真是電梯之狼!
范琳琳生平最痛恨那些只會欺負女人的男人,手上的菜刀激動得不停亂晃。
拜託你,小心刀子好嗎?尹大衛快哭了,萬一它沒了,就算有威而鋼也沒救啊!
色狼,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敢想那種下流事!范琳琳抬頭踮起腳尖,倨傲地瞪著尹大衛的眼。
想哪種下流事?尹大衛無辜地反問。
范琳琳刀鋒向下一轉,尹大衛順勢向下望去。
天啊,冤枉啊!我身子稍微向下彎,而牛仔褲又那麼硬,相信我,這是個該死的誤會!可恨哪!竟然得如此貶抑他的男性雄風。
真的?范琳琳不太相信。
真的,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我跟你保證,那塊突起絕對是空心。他的男性自尊竟被他自己損到這種地步。嗚,兄弟,我對不起你!
范琳琳才不敢真的動手去摸呢!她舉起菜刀朝尹大衛胯下的突起靠近。
你想干什麼?尹大衛這下子再也顧不得是否會引來警察,一心一意只想保住命根子。
范琳琳因尹大衛的尖叫而握不穩菜刀,眼看菜刀就要傷了尹大衛的命根子∣∣啊!兩人同時失聲尖叫。
還好、還好!范琳琳趕在刀子斷了尹大衛的生機前,及時接住它。
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小聲點,我只是想試試那塊突起是否真是空心而已。范琳琳邊說邊以菜刀拍拍尹大衛的褲襠,一點也沒發覺她的動作根本像在吃尹大衛的豆腐一樣。
看著他褲子上的突起消失,而牛仔褲服帖地貼在他身上,范琳琳這才了解原來她真的誤會他了。
你放心,我就算真的色欲薰心,對象也絕不會是你,我向來只對波霸下手的。尹大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褲襠。
他好想哭,想他堂堂一家航空公司負責人,竟淪落到被女賊上下其手,而最可恥的是,他還不能正大光明的報警,也不敢向人說。
我的確是A罩杯,怎樣,你有意見嗎?范琳琳惱羞成怒,一把菜刀在尹大衛面前揮過來又揮過去,尹大衛快嚇掉半條命了。
沒!我哪敢有意見,我最喜歡A罩杯了。尹大衛為了保命,再怎麼狗腿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你說什麼?你敢打我的主意,我馬上砍死你!不、不!我什麼也不敢。真是多說多錯,尹大衛識相的閉上嘴巴。
該死,他這輩子從沒像現在這麼窩囊過!
你說鑰匙在你口袋?范琳琳冷冷的問。
尹大衛安靜的點頭,現在他可不敢說話了,以免又說錯什麼惹她不快。
范琳琳空出一只手想探入尹大衛的口袋,拿出那把該死的鑰匙,但當她的手來到口袋外時,她卻遲疑了。
彷彿看出她的猶豫,尹大衛輕聲問道:怎麼了?范琳琳沒回話,只是皺著秀眉。
這教她怎麼拿呢?人家她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要她伸手探入男人的褲子裡找鑰匙,要是一個不小心摸到不該摸的東西,這教她如何是好?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不拿,難不成叫這偷兒自己拿嗎?那反而更加危險。不,她寧可當一次色狼也絕不冒這種險。
范琳琳的手又繼續向前推進一點,剛碰到口袋邊緣,尹大衛馬上喚住她。
等一下!尹大衛的聲音有點急。
干嘛?范琳琳被嚇得手抬高一些。
你拿鑰匙得小心一點,千萬別碰到我的﹃那個﹄。尹大衛可不想再被人性騷擾,尤其是眼前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女賊。
你說這是什麼話,如果有得選擇,我才不屑親自動手!隨你怎麼說,總之,小心點。隨著范琳琳的手一寸寸的逼近,尹大衛的臀部也一寸寸地向旁邊移動。
喂,你干嘛一直縮?范琳琳語意不清,殊不知這句話對男人來說是種侮辱。
可恨啊!她竟然又嘲笑他的兄弟了。
你憑什麼侮辱它?它哪有縮,要真的縮了也是因為看到你這麼沒姿色的女人。媽的,台灣的女人都這麼過分嗎?他不過是讓她而已,她還真當他是病貓。
這輩子相伴他三十二年的小弟弟,從不曾一個晚上連續被人侮辱過這麼多次,雖然他也是加害者之一。
你又瞧不起我的身材了,A罩杯又如何?至少該有的我全有了,而且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我想,隨時可以去做。范琳琳氣得朝尹大衛拼命吼,口水噴得他滿臉。
那是你家的事,我沒興趣聽,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拿不拿鑰匙?尹大衛沒好氣地說。
范琳琳因這句話而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尹大衛的褲子上,手又繼續行動了。
兩人因為緊張,一個身子發抖,一個雙手打顫,一不小心∣∣該死!范琳琳碰到尹大衛的那個了,驚得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大叫。
啊!你抓鑰匙就抓鑰匙,干嘛抓它?尹大衛覺得他好像被這女人強奸一樣,好委屈喔!
誰教你亂動,害我摸到它,噁心死了。范琳琳拿鑰匙的手不住地在衣服上猛搓。
色女,不要臉,竟敢對我性騷擾!尹大衛好難過,他竟然被女人連續性騷擾,說出去教他如何見人?
混帳,別再說我性騷擾,否則我馬上切掉它!拜託,她是女人耶!這臭男人竟敢說她侵犯他,而且還一直說個不停,氣死人了。
你到底要不要檢查鑰匙?尹大衛無力且小聲地道,好像剛被人性侵犯後的可憐蟲。
范琳琳拿出鑰匙比對,發現這把鑰匙真是房東太太的,因為上頭的字母有點泛黑,這讓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可以離開我家了吧?尹大衛將手放下來。
哦,好痠喔!他稍微運動一下雙手。
你怎會有這把鑰匙,你殺了房東嗎?范琳琳打從心底認定尹大衛絕非善類。
哦,該死,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我向房東租下這房子,而鑰匙是房東給的。尹大衛不耐煩的說。
可是房東明明將房子租給我了,又怎會租給你?唉!唯一的辦法只有找房東了。尹大衛無奈地建議。
范琳琳點點頭,同意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