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雪緹寶貝,我真的很娘嗎?」
明明是美得飄逸,美得俊朗,美得風華絕代,宛如人間一謫仙,以風雅姿容撫慰人心,造福全天下的女人,他哪裡娘了。
不就是特別注重儀容,穿著打扮講究了點,每天一定要梳一百遍及腰的長髮,抹點綿羊油保養髮質,不讓人以為邋遢而已。
有什麼不對呀!挖走他一大筆錢的前女友居然惡意譭謗他。
幸好他的親親女友不這麼想,不然他準要大鳴不平。
「你不娘嗎?」她回問。
自以為天下無敵霹靂帥的男人小小哀怨了下,嘴角輕抽。「我的胸部是平的。」
「也有平胸女。」秦雪緹差點笑出聲,咬著唇抑制笑聲。
想到她第一眼看到他時,也是將他錯認為女人。
以男人來說,他生得太俊美了,還留著比女人還閃閃動人的長髮,就算知道他是男人,也很難不嫉妒他絕色姿容。
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一聽,康劍南顏面神經抽搐。「我是阿花?」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兩種版本。
「寶貝,我已經身中數刀了,你確定要補上幾刀?」他傷痕纍纍,奄奄一息。
秦雪緹輕笑地撫著躺在大腿的男人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真可惜了,要跟它說再見了。」
臉色黑了一半的男人直接裝死。「雪緹寶貝,你不會真的要我把頭髮給剪了吧?」
「你想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她聲音略微一揚,帶了點冷意。
「可是我留了很多年……」他帥氣的象徵,捨不得剪。
「你的頭髮比我重要?嗯?」她拉長音。
一聽到「比較」,他馬上諂媚地幫女友捏腳捶背。「當然是你最重要,無人能及,幾根頭髮算什麼,我明天把它剪了給你編毛襪。」
康劍南怕死了她說誰比較重要,他沒防著周潔兒使出苦肉計那件事,她記恨得深,不時吐個兩句讓他提心吊膽,還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從沒想過單純的幸福鎮也會出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把全鎮的鄉親耍得團團轉,包括他在內,他們都被她甜美無邪的樣子給騙了。
幸好她不能再騙人了,大家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讓痛恨幸福鎮的她終於能永遠離開了,不再有任何借口逼自己回來。
「我不會編毛襪,只會縫破掉的肝,碎了一地的腎,滿目瘡痍的心臟……」女人該會的事她通通不會,只會當醫生。
「停!停!停!我剛吃過飯,別害我把鵝肝醬、麻油腰子、沙參玉竹燉豬心給吐出來。」唉!她為何對血淋淋的事物樂此不疲。
「同樣是器官,沒什麼不同,你拿它們做料理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噁心?」他照樣切切剁剁,下鍋快炒。
咦!他現在就想反胃了。「跳過,別再提了,那位戴眼鏡的斯文男真是你同學,不是情夫……前男友?」
「我可以給你電話,你自己去問他。」不過以耿仲豪惡狼般的個性,大概會讓他更不安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相信雪緹寶貝還能相信誰呢,你是我最愛的人……他真的沒親到你,只是做做樣子?」他先是說得濃情蜜意,倏地口氣一變,像是質問她有沒有偷吃。
秦雪緹停下撫發的動作,似懷念地環視姑媽屋裡的擺飾。「也許我表現得不夠明顯,但我愛你的心並不假。」
「我知道,你面冷心熱嘛!還有,我也愛你。」他啄了下芬香嬌唇,心滿意足地喟出長歎。
「可惜你也愛其他人。」他的心,不是她一人獨有。
他驚跳地抱住她。「哪有,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我的心裡只愛你一個人,別人是嫉妒你才造謠生事。」
「光是一個周潔兒就測出我在你心中的重量,還有個慫恿弟弟砸破窗戶的小慧,以及看我不順眼,用眼白瞪我的小欣欣,誰曉得你的心裝了多少女人。最愛不代表唯一,而是明白地告訴我第二愛、第三愛、第四愛……如果你真的愛過我,請不要說你愛我,我覺得被羞辱了。」
以愛為名的傷害最傷人。
「雪、雪緹,你不要嚇我,你說話的口氣像要和我道別了。」他嚇到了,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她話中那一句「如果你愛過我」。
康劍南的手心是冷的,心跳得飛快,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她不快的事。潔兒的事情過去後,應該雨過天青,他們會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她輕輕地呵笑。「我終於聽見你不再喊我寶貝了,其實我非常討厭人家叫我親愛的、小心肝、甜心之類,可是你從來都講不聽,一味地以自我為中心,把我變成和你一樣散漫、沒有生活目標的人。」
「我先聲明,我絕對不跟你分手,你想都別想。」他緊緊抱住她,唯恐一鬆手就失去心愛的女人。
「我說過若是你再讓周潔兒吻到你的話,我就會離開你,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可他仍然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沒有一個女人離得開他。
他胸口一緊,忘了呼吸。「我沒讓她吻到我,真的,我避開了。」
「不過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你們確實接吻了。」所以她心很痛,痛得很想不要這段感情。
一個見到女人就放電的男朋友,叫人實在無法放心。
「雪緹……」她要放棄他嗎?就為了小小的事情。
不,他不同意。
康劍南驀地一凜,回想起當他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共進晚餐時,心臟痛得快爆開來,只想把那個男的拉開,不許他再接近他女朋友。
這也是雪緹的心情嗎?
當她看他扶著潔兒,甚至被抱住不放,她的心應該也像他當時一般難受,心臟緊縮得抽搐。
原來,他真的做錯了,沒顧慮相愛的男女都希望自己是對方專注的唯一,沒有人可以分散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今天是我假期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我要回醫院工作了,待會就走。」見到他大驚失色的神情,秦雪緹開心地笑了。「別擔心,我不是要跟你分手。」
不是分手,不是分手,不是……他的心定了下來,「你的意思是?」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重新追求我,若是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不再亂招惹桃花,到時你就可以娶我。」不嚇嚇他,他是不會覺醒。
秦雪緹這女人對自己的男朋友也耍心機,本來她就打算收假上班了,卻故意在臨走前說些讓他嚇破膽的話。
愛上一個男人是多麼困難的事,尤其對她來說,所以她從未有過放手的念頭,也許有一絲不確定,但是,她知道除了他以外,沒人能讓她再這般動心。
「真的?」他倏地雙瞳亮如星辰,不規矩的手往柔腰撫去。
她拍開他的手。「我可不是自食其言的你,起來吧!我該走了。」
「現在?」康劍南大驚。
「不然還要翻翻黃歷,挑個好時辰嗎?」秦雪緹率先起身,腳邊的行李箱仍是初來的那一隻。
不過這一次有人提了,不再像上回推得快累死也沒人理。
「不能多留一天?」最好永遠都別走。
「早走晚走都得走,病人在等我,送我一程吧!」放著病人不管她於心不忍。
心不甘、情不願的康劍南陪女友走到門口,看她關門、上鎖,打開車子防盜鎖,放下敞篷車蓋,一氣呵成,不見停頓。
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他不滿地想著。
依依不捨的只有他一人,明明只差一步他們就能修成正果了,偏偏被他給搞砸,還得多等一年留校查看,其中的變數誰能預料。
「雪緹,我……」
他本來想沒志氣地說:我跟你走。誰知有道氣喘吁吁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小、小雪,不好了,我爸在來找你的途中出車禍,他……他情況很危急,快不行了。」
「什麼,院長出事了?」正要發車的秦雪緹長腿一跨,連忙下車。
「快……快跟我走,他一直在大量失血中,別的醫生不敢接手,他在昏迷前不斷喊你的名字,他要你救他。」趙子統說得很急,但飄忽的眼神卻始終未正視她。
「等一下,我開車……」
他大力地拉走她。「來不及了,坐我的車,我知道有條直達醫院的捷徑。」
秦雪緹平常是個精明的人,她有銳利的眼力和洞悉一切的機智,在經歷幾次綁架事件後,她對人的防心其實很重,再熟的人也不輕易相信。
但是趙康寧不只是她的老師、上司,更像她另一個頑心甚重的父親,一聽到他因她而發生重大事故,心上一急也就疏忽趙子統不太自然的表情。
匆匆和男友吻別後就坐上趙子統的保時捷。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又有一輛積架橫衝直撞的開進草坪,駕車的是一派悠閒的耿仲豪,而一旁的副駕駛座則衝出神色緊張的苗秀慧。
「帥、帥哥,你有沒有看到雪緹?我有一件很緊急的事要告訴她。」再遲就會出事了。
「她剛走。」康劍南心想,她大概是趕來通知那個什麼院長出車禍一事。
「可她的車還在呀!」
「有個男的接走她……」
「是不是姓趙的?高高瘦瘦,眼神有點邪氣……」她很急,有點喘不過氣。
耿仲豪下了車,走上前,神色略微凝重的說:「剛剛趙院長打電話給慧,說他兒子怪怪的,異想天開想綁走雪緹,強迫她當他的女人。」
「什麼?」
本來還帶著不快神色的康劍南驟地目光一駭,俊顏染上著急不已的厲色,他宛如不怕死的烈士坐上秦雪緹的拉風跑車,沒多想地踩下油門,子彈一般快速衝出草坪。
怕他出事,也想出點力搶救好友的苗秀慧可勇敢了,拉著男友飛車上路,緊追其後。
兩輛高級跑車一前一後,奔馳在不算寬敞的街道,橫衝直撞不管紅綠燈,把大馬路當成自家開的,造成交通大亂。
不過趙子統早走了幾分鐘,沒人知曉他所謂的「捷徑」是哪一條,康劍南根本是無頭蒼蠅似的亂闖。
所幸他是幸福鎮的名人,又是人緣好到足以競選鎮長的康家大少,大家對他的事情特別關心,尤其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第一名康夫人人選,自是連帶關注。
因此他才撥了幾通電話,馬上就有熱心鎮民回報,一輛保時捷剛出鎮西,往六號公路行駛。
車頭一轉,發出碰撞聲,他沒下車查看撞到什麼,心急如麻地轉動方向盤,油門重踩,直線飆高的車速衝過兩百二十。
「院長的情況還好嗎?誰負責急救,誰負責麻醉,出血狀況如何,目前的血壓是多少,瞳孔呢?有沒有放大,脈搏一分鐘跳幾下……」
秦雪緹雖是泌尿科醫生,可是為了她那群生死與共的姐妹淘,她有備無患的選修腦科和心臟科,再加上不定時的進修,她手上起碼有十科以上的合格醫生執照。
因此她的恩師趙康寧才視她為金雞母,除了本科看診時,有時也兼任其他醫科,連急診室缺人也拉她去排班,視同全能醫生。
這樣的醫學天才誰也不願意放過,不僅要網羅她,最好一輩子留在自家醫院貢獻所學,讓經營者年年賺錢。
頗有心機的趙康寧早有此打算,而且兒子的不長進,更讓他下決心要把一手創建的醫院交給愛徒,讓她守住他一生心血。
可他這念頭稍微跟兒子提了下,趙子統的回應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僅不反對還一口贊同,讓他以為好事將近。
「你一下問那麼多我怎麼回答,我急著找你救命,哪注意得到有幾位醫生進行急救。」趙子統眼神閃爍,迴避問題。
她有些火大的提高音量。「那是你的父親,你怎能一問三不知,要是有個萬一,你連他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他不優秀,而且不是個好醫生,常常蹺班,視心情看診,不把病人當一回事,傲慢無禮,這些她都知曉。
但是,攸關至親的安危,他不該不痛不癢,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好像等著救命的傷患不是他的親人,而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他的焦急之色全是演出來的……
等等,演的?
定下心的秦雪緹先穩住紊亂的思緒,讓大腦接管不夠理性的區塊,將私人感情趕出醫生的專業。
隱約的,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總覺得有個點無法銜接。
「所以我來找你了呀!看你能不能及時挽救老爸的命。」他說話的口氣帶了絲不耐煩,似乎不高興她管得太多。
看他從頭到尾沒正眼看她一次,心中的怪異感加劇。「既然你沒辦法掌握最新消息,我直接打電話和醫院方面聯繫……」
秦雪緹才一拿起手機準備撥號,身側的男人突然粗暴的一把搶走,在她錯愕的視線下拋出行駛中的車子。
「你就不能安份點嗎?非要和我唱反調,老是高高在上的嘴臉,目中無人,我趙子統哪一點配不上你?」她居然一再給他臉色看,看輕他。
柳眉微攏。「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還敢裝傻,我父親明擺著要撮合我們,你卻連一次機會也不給我,用忙碌當借口搪塞,把我當傻子耍。」這口氣他嚥不下,院長之子慘遭拒絕,整間醫院有多少人暗地裡笑話他。
「我是真的很忙……等一下,這不是回醫院的路……」驀地,美眸一湛,閃著某種領悟。「院長沒出事是吧?」
聞言,他冷冷一笑,神色奸佞的看了她一眼。「不要有跳車的念頭,你是醫生,應該明白車子高速行駛下,跳車的危險性有多高。」
「我被綁架了嗎?」她堪稱冷靜地問道。
趙子統笑得張狂,白牙泛著光。「只要我想要的,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管是她,或是醫院,他一併接收,誰也休想搶走。
「趕快懸崖勒馬,勿做傻事自毀前途,你這是犯法行為。」她拉拉車門把,發現上鎖了。「群聊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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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得到你的人,你還會告我嗎?我可是準備了不少好料要招待你。」異想天開的趙子統十分得意,以為佔有女人的身體,她便成了他的私有物。
「你說什麼,我……」忽地一陣暈眩襲來,她愕然看向紫羅蘭形狀的熏香器。
「你用了迷幻藥?」
「不愧是醫生,還有一些些大麻,可以助性。」她注定是他的。
「你還吸毒!」院長曉得此事嗎?他肯定很痛心。
「這年頭誰不找些新奇玩意提神,我不過請人弄了一些……」他說到一半,一輛有點眼熟的跑車逼近他,朝他車尾頂了下。
癮頭不小的趙子統習慣了大麻的味道,這點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就像喝烈酒的人改喝啤酒,像喝果汁一樣不來勁。
可對潔身自好的秦雪緹而言,迷幻藥加上毒品,無疑是要命的刺激,她神智昏沉沉,但身體異常亢奮,似夢似醒地受困在一團找不到出路的迷霧裡。
恍惚間,她聽見康劍南高喊的嘶吼聲,微微迷亂的神色有片刻清明,略帶暈眩的瞳眸發出迷離亮光。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她感到左側車身似乎凹了一塊,車與車的摩擦力度十分明顯,隱含怒意的咒罵聲證明了她的想法。
「該死,那輛車的駕駛瘋了不成,居然不怕死的撞我的車。」說著說著,後車廂被撞掀了。
「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我勸你最好把車停下來,別再頑強抵抗,你的……邪惡思想不可能成真。」她不是父權當道的古代婦女,受到侵犯反而委身加害者。
女人的身體不是籌碼,更非男人的財產,因為肉體關係而隸屬於他人。
「你給我閉嘴,不要逼我動粗,我不會就此認輸,誰敢跟我鬥,我非跟他拼了!啊——他……他不想活了嗎?」
驚駭萬分的趙子統沒自己所想的英勇,他只敢大聲叫囂,真遇到事來,張狂氣焰立即消失殆盡。
他驚慌不已的踩下煞車,車身九十度回轉停住,因為他不想死,一輛火紅跑車超過他的保時捷,「嘎吱」一聲停在車頭前,他要不緊急煞車,準會車翻人仰,撞個正著。
但是他的恐懼尚未平復,車窗驟地被打破,還沒想到該怎麼應付,已經被人像拎小雞似的拖出車外,隨即落下的是疼痛難當的拳頭。
「我打死你這個沒睜眼的混蛋,我康劍南的女朋友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煩呀!我先打斷你的手,再打瘸你的腳……順便把你的腦袋打爆算了,反正留著也沒用,只會一天到晚打別人女朋友的主意……」
每一腳、每一拳都用足了氣力,氣瘋了的康劍南根本不管會不會打死人,他太生氣了,沒法控制自己,每一次出手都像在報殺父之仇,全無衡量輕重。
被打趴的趙子統無力反擊,他蜷著身,雙手抱頭,慘叫連連地想閃躲,可沒一次躲得過,他想溜的舉動更激怒失去理智的獅子,身上的青紫痕跡更多。
「哎呀!別打臉,先等我拍張照再說,傷前傷後的對比一定要強烈,才能吸引廣大的閱報民眾。」嗯!這角度不錯,很上相。
「慧……」低沉的男聲飽含威脅。
「好啦!好啦!再拍一張,總要把他的豬頭樣拍下來以茲留念,我從不曉得拳頭也可以幫人整型。」好像周星星的電影喔!
興致勃勃的苗秀慧太專業,救人不忘記者本色,對著臉嚴重變形的「歹徒」大拍特拍,連嘴角噴血的畫面也不放過,瞬間捕捉到「痛」的驚懼感和恐慌。
不過她的男人可是看得心驚膽顫,唯恐她靠得太近,不小心被波及,眼見有人殺紅了眼,他身形極快的進入戰鬥圈,並以利落身手擋下差點往女友下巴一拐的肘子。
「夠了,康先生,打死他只會讓你背負殺人的罪名,划不來。」他們有得是辦法叫趙子統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憤怒難休的康劍南又狠狠地朝倒地不起的男人腹部踢了一腳。「他該死,我要剝了他的皮。」
「這事交給我善後,你先去看看雪緹的狀況。」耿仲豪挪了挪鏡框,笑得非常平和。
一提到心愛女友,他臉上的狂怒立即退去,換上的是焦急之色,三步並作兩步地把她從副駕駛座抱出。
「雪緹、雪緹,你沒事吧?快開口說話,你不要嚇我呀!失去你我會死的,你不可以這麼殘忍,讓我愛上你又離開我……」
「……」地震了嗎?怎麼天搖地動的?「你不要搖來搖去,我、我頭暈……」
「雪緹……」他喜出望外,停止搖晃他的動作。
「咦!下雨了嗎?」為什麼臉上有濕濕的感覺?
康劍南用手背一抹臉,笑得可開心了。「你撞到頭了呀!哪有下雨,是我的口水。」
她一聽,香眸微瞇。「你把口水噴在我臉……嗯!你的眼眶很紅……」
鼻頭也紅通通的。
驀地,秦雪緹的眼中多了一抹柔意,清艷臉龐蒙上淡淡溫柔,動容地撫上他俊雅面容,笑中勾著情絲地拭去那滴熨燙她心湖的淚滴。
原來這男人真這麼愛她,愛到奮不顧身,愛到忘了他在意的外表,愛到他心中只有她,沒有自己。
夠了!這就是她要的愛情,而他給了她。
「我沒有哭喔!剛才撞到消防柱,這是水啦!」為了男性自尊,他堅決否認心急地哭了。
男人只流血,不流淚。
「撞?」她視線一調,看向自己剛買的新車。
呼吸到新鮮空氣,暈眩感慢慢退去,不在密閉空間的秦雪緹除了還有些發軟外,迷幻藥和大麻的影響已經在消失當中,並未造成神智上的傷害。
「當醫生太危險了,我看你快快辭職,回家讓我養,我保證讓你愛愛愛不完,整天待在床上當『性』福小女人。」一放鬆下來,康劍南又開始不正經,轉移女友的注意力。
「你撞壞我的車子?」她平靜地道。
「我最近看上一組意大利進口床墊,它非常柔軟又有彈性,長時間待在上頭不會讓你腰酸背疼,我們正著來、側著來都行,你想用什麼體位,我一定配合你……」絲!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劍南。」秦雪緹輕柔地低喚。
「什麼事,吾愛,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新床?」他想在她身上撒花瓣,用香檳塗抹她全身。
蔥白纖指朝他薄嫩面皮一掐。「別再給我轉移話題,本來我還蠻感動你的英勇行徑,為了我連命都不要,可是看到我的車,我決定一年之約……」
「怎麼樣?」他緊張得屏氣凝神,以為她要改變初衷,不走了。
「減少一個星期。」
「嘎?」什麼意思。
「努力呀!寶貝,只要花十一個月又三個星期追求我,你一定高興得快要跳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