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一直記得純真的她。
這是褚問風所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巫蓁芯在他心頭占住一個很特別的位置,那一年的教室長廊下,她那頭漂亮長辮子、明亮得讓人忍不住抓緊她視線的雙眼、干淨清透的聲音……這些,全在他心頭刻下痕跡。
當他在員工餐廳對上她眼睛的那一刻,他仿佛又看見長廊下那個目光純真的女生,他蟄伏的記憶倏地覺醒,心頭有個從沒被人觸碰的開關忽然間亮了,當時的他便隱約明白,巫蓁芯對他有著不同的意義。
至於是什麼,他還沒想過要深思。
可如今看著撒姆爾寄來的厚厚一疊資料袋,裡面全是些銀行往來資料、巫蓁芯從小到大牽涉的事件,還有她讀高職夜校差點被侵犯的消息……褚問風撫著那疊資料,輕輕歎息。
他為她感到難過,她曾經抗拒過,她那麼努力……如果不是她的養父母,今天的她,一定還是當年他看見的那個純淨的她。
他撥了電話,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蓁芯,我們去散步好不好?”他劈頭就問。
“你是誰啊?”電話那頭,巫蓁芯調皮地問。
“我……呃……我是褚問風。”
“這個通關密碼不對喔。”她很壞,故意為難他。
“不對?呃……”支吾片刻,他才緩緩答道:“我是蓁芯的男朋友。”
“呵呵!勉強算你過關。”她這才滿意,“去哪裡散步?現在十點多,明天還要上班喔。”
“你會很累嗎?”
“是還好啦。怎麼突然想找我散步?我們早上一起到公司、下班一起搭捷運,幾乎整天黏在一起,你不煩喔?”
“不煩……你會煩嗎?我突然……很想你。”褚問風面色尷尬,幸好她看不到他。他從沒對誰說過這種肉麻話,現下,卻想對她說。
“很想我嗎?”巫蓁芯笑了,心頭生出一股甜蜜。“好,我下樓等你。”
“五分鍾後再下來,別一個人在樓下等,我不放心。”褚問風立刻交代。
“是,親愛的男朋友。”
五分鍾後,巫蓁芯穿了緊身短T搭一襲印花長裙,腳上是綁帶平底涼鞋,很適合在夏末的夜晚散步的服裝。她下樓,褚問風已經站在樓下等了。
她的緊身短T將好身材展露無遺,看得褚問風臉紅心跳,視線一下子突然不知該放哪兒。
瞧他尷尬的模樣,她笑著牽住他的大手,問:“想去哪兒散步?”
“呃……”她上半身緊靠著他,讓他的腦袋瞬間大短路。
“害羞喔?”
“蓁芯,我……我是男人,你這樣……我會……會……”想撲倒她啊!他說不下去,用時下的話來講,實在太刺激。
“會怎樣?想把我撲倒?”
褚問風差點被嗆到,急急轉開視線,往大馬路上望,沒說話。
她哈哈笑,看他害羞模樣,覺得好有趣。“你這麼害羞,不會是沒做過吧?”
“做……做什麼?”他裝傻,還是不看她。
“別告訴我,你還是處男喔……”
“女人不喜歡男人沒經驗,對不對?”聞言,他終於轉過頭,有絲苦惱。
“你……真的假的?”
“我說過,我沒交過女朋友。”他的表情好無辜。
交女朋友跟做愛是兩回事吧?她認識的男人就算沒女朋友,也會有幾次性經驗,至少,在她的世界裡,還沒碰過處男。
他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說:“西方人說Make Love,我們翻譯成做愛,對我來說,那麼親密的事,是真的要有愛的感覺才能做,沒有愛要做那種事,我可能會不舉。”
愣住半晌,巫蓁芯眨眨眼,一整個不敢相信。都什麼時代了,現在竟還有這種男人,還說沒有愛,他可能會不舉……
愣半晌後,她突地大笑,不顧經過騎樓下的行人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笑到飆出小小淚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悲哀。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好希望當個像他這樣誠懇正直,又裡外都干淨的人。
好不容易停了笑,她仰頭認真的看著眼前尷尬萬分的男人,她伸手摸他的臉,驀地下了決定。“我們不要去散步。”
“你……想退貨了?”他更加沮喪女人果真不喜歡沒經驗的男人。
巫蓁芯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想通他在說什麼後才笑開,聲音還是很溫柔。“我還沒用過呢!才不退貨。”
還沒用過?褚問風的臉瞬間暴紅。她……該不會想要……
他想到一半,就被巫蓁芯打斷。“你跟我回家。”她拉著他的手往大樓裡走。
褚問風還是僵住不動,她沒辦法繼續走,只好回頭撂話恐嚇。“你不跟我回家喔?那我現在真的要退貨了。”
他頓時進退維谷。
“我數到三,你不跟我走,我們就在這裡拜拜嘍。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二又三分之一……”
僵在原處的他被她不及格的數法逗出了笑,摸摸她的頭,像在教孩子。“二又二分之一大於二又三分之一,你要先數二又三分之一才對。”
啊啊,這男人啊,真的可以再呆一點。“你有在聽嘛,老師。走不走?給個答案。”
“我不想被退貨,可是,跟你回家……你該不會要做……做……”他實在問不出口。
“做愛嗎?對,敢不敢?”亮著大眼睛,巫蓁芯問得很挑釁,緊接著又說:“或者,我應該問你,有沒有一點愛我?”
她挑釁的眼神底下,藏了抹幾乎難以察覺的憂傷。
這輩子,打從她有確切的記憶以來,從沒被人好好愛過,如果可以,她想試一次。
褚問風一雙精明的眼在黑色膠框眼鏡後頭打量著她。倘若沒有撒姆爾的調查資料,他沒把握能看穿那抹淡入輕煙的憂傷。
“有。”他答,但這答案他其實沒把握,只是望著她的眼,他說不出否定的話。
愛,應該是更濃稠、更熱烈的情感,勝過他想憐惜她、疼寵她的念頭,所以他對她有沒有一點愛?他並沒有答案。
這一刻,他只是不忍心。
最後,褚問風仍舊上了樓。
巫蓁芯打開套房的門,讓他先進去。
門打開,一陣撲鼻花果香迎面而來。套房約莫十坪左右,玄關邊緊連著小廚房,廚房有小型流理台,微波爐、電磁爐、飲水機整齊的依序擺在台子上。
褚問風脫掉休閒鞋,在玄關邊的拖鞋架上拿了室內拖換上,看過小廚房後,他踏上木頭地板,見到她用屏風隔出小廳與臥室。
跟在後面進來的巫蓁芯看著他的背,發了會兒呆,猛地上前兩步從後面抱住他,靠在他背上聽那沉穩的心跳聲。
褚問風僵硬的沒有任何動作,眼角余光卻不經意望見電腦桌後的牆上貼了一張畢業證書。
撒姆爾給他的資料裡,巫蓁芯的養父母只肯讓她讀到國中,這是撒姆爾差人查訪巫蓁芯國中導師得到的資料。
因為她是個愛看書的“問題孩子”,國中導師對她的印象才特別深刻。
國中畢業後,她背著養父母偷偷讀高職夜校,一年後被發現,養父母怕她受太多教育,拒絕再行騙,於是找來三個年輕人……
那年,她休學了。
可休學一年後,她不知用什麼方法, 終於讓她的養父母同意她把夜校讀完。夜校畢業後,她開始工作,不再跟養父母同住,隔年,她賣出第一份商業機密,得款二十萬。
那二十萬她全上繳給養父母,養父母也不再逼她行騙,一來是巫蓁芯大了,二來,商業機密的賣出所得, 遠高過小詐小騙得到的金額。
這之後,她一直在外租屋獨居,並考上大學夜間進修部,完成大學學業。
撒姆爾寄來的檔案很厚,關於她的所有資料都巨細靡遺的記載著,包括她高職二年級進警局,因為她被人舉報販賣假愛心商品,高職三年級又進警局,因為她的養父母被控利用她設局仙人跳……
其實,她最早進警局的記錄是國小六年級,她的養母帶著她逛超商行竊被逮……
幸運的是,她幾度進出警局,都能全身而退,沒留下前科記錄。
他花了兩個小時消化撒姆爾寄來的資料,仿佛看見一個無助的小女孩慢慢長大,憑著她本質上的良善,默默對抗命運的無情。
除了她的坎坷際遇,那一大疊資料裡最引他注意的,就是她的圖書館閱覽記錄,她平均一個月借五本書。
那成疊的資料在他心裡拼湊出另一個巫蓁芯,讓他既心疼又憐惜。
盯著牆上的畢業證書,褚問風的心一寸一寸的軟下,大掌覆上她環抱他的雙手,輕輕撫著。
記得資料裡還寫著,才剛讀完高職夜校一年,放寒假的她,某天頂著寒風,衣衫不整的跑進警局,明明不是犯罪者,卻被留下相片……
她的養父母,真狠得下心!就算不是親生的,也養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感情嗎?
因為她進出警局太多次,那些警察都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敷衍她,拍了照、留了筆錄後,卻要她養父母到警局領她回家。
求救無門的她,最後除了妥協,還能怎麼辦?
那張留存在筆錄裡的相片,他看得很心疼。
知道了那麼多她的過去,六萬美金其實一點都不貴,他對撒姆爾佩服至極,他很有辦法,才能把巫蓁芯的過去查得這麼詳實。
轉過身,他溫柔低聲問:“你確定……要把自己給我?”
“你要不要我?”
要不要她呢?褚問風也自問。
跨過這條界線,他就不能回頭了,要承擔嗎?
他的心竟連一絲猶豫也沒有。他要她,願意承擔關於巫蓁芯的一切,不管她是怎麼樣的人,他的心,毫不遲疑地想要她。
“要。”於是他堅定的給了答案。牆上的畢業證書使他領悟到她的努力,那種拼盡一切的勇氣,全濃縮在那張薄薄的畢業證書上頭。
這個小套房裡,四面牆壁毫無裝飾,唯一在牆上的,僅有那張證書,如果不是萬分努力、萬分珍惜重視,這年頭,誰會把畢業證書貼上牆?
“蓁芯,你把自己給我就不能後悔,也不能退貨,因為,我不會答應。你想清楚了嗎?”
巫蓁芯怔愣了下。這個說話霸氣的褚問風……很不一樣,真酷……她的心莫名怦怦亂跳起來。
“學長,你……”被附身喔?這麼Man?巫蓁芯沒問出口,卻好想笑,難道真的是愛給你勇氣,又讓人盲目嗎?
在她心裡的褚問風,跟現在的褚問風,落差好大啊!
不能後悔,也不能退貨,因為我不會答應。
真的酷,可惜早晚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想退貨、會後悔的人,將變成他,那時的褚問風,一定會後悔現下的自己如此看重她。
靠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傳進她耳裡,更響了,那沉穩的節奏,安定了她的心,巫蓁芯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跟這種好男人談戀愛,她再沒什麼會不滿足。
“學長,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們來談戀愛吧。”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了三天戀愛了。”褚問風的嘴角有抹溫柔的笑。
“不算。這三天只是試用期,現在我們才算真正開始談戀愛。”
“為什麼是現在開始?”
“因為我剛剛才發現,你有那麼一點可愛。”
“哪裡可愛?”
“就是很可憐都沒跟人談過戀愛、做過愛啊,所以簡稱可愛。”
他悶笑,“蓁芯,當我女朋友,我保證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我好期待很幸福很幸福能幸福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像小說寫的,連呼吸都覺得空氣是甜的?”
“空氣都變甜的幸福嗎?給我時間,我努力。”他拍撫她的背。
“世界上沒有那種幸福啦,學長……”她悶在他懷裡撒嬌。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沒有?”沒嘗過真正幸福的巫蓁芯,說不定幸福的燃點特別低。褚問風很心疼的想。
“就算世界上真有連空氣都變甜的幸福,也一定輪不到我。”
“我們來打賭,給我三個月,我一定讓你幸福到連空氣都是甜的。”
“三個月啊?萬一你輸了,拿什麼賠?三個月的時間很寶貴耶!”她逗他。
“你想要什麼?我們拿你最想要的當賭注。”
“我夢想有人送我五克拉的鑽石耶!”她靠在他懷裡壞笑,他的胸膛好寬闊,讓她安心。
“好,三個月後,如果我沒讓你幸福到連空氣都變甜,就送你五克拉鑽石。”
褚問風笑,打這種賭,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很奇怪的,心裡卻湧生一股幸福清泉,光是這麼寵著她,他就感覺快樂。
“你這麼呆喔,五克拉鑽石很貴,你不怕三個月後我就算真的有了那種幸福,卻騙你我沒感覺到,然後要你賠鑽石嗎?”
“呆的是你。真正的幸福跟愛,是再多鑽石珠寶和金錢都換不到的,如果我能給你那種幸福,你不會捨得拿來換一顆冰冷的鑽石。”
她啞口無言。捨不得拿來換鑽石的幸福?褚問風……又一次讓她的心怦怦、怦怦怦的亂跳了……
從來沒人說過要給她幸福,這話,光是聽就有淡淡的幸福感。
她又窩進他懷裡,笑著,卻有點想哭。
“反正這場賭約若你贏了,表示我得到很棒的幸福,你若輸了,我雖然沒得到幸福,但也能得到五克拉鑽石,怎麼想我都是贏家,你似乎什麼好處都沒有,不會覺得虧很大?”
“傻瓜,我現在已經得到再多珠寶鑽石或金錢都換不到、世上獨一無二的你了,一點都沒虧。”
她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眼眶瞬間濕潤。笨學長根本不知道她……是錢買得到的……
為了錢,只要有關於他的消息,她都會回報給雷總,像是他跟展繹經營另一家公司,研發游戲軟體的事,而這個傻瓜,竟然認為她獨一無二、勝過鑽石珠寶?
巫蓁芯咬牙,偷偷抹掉淚,說:“這麼穩賺不賠的賭局,不賭是笨蛋!就這樣說定喔,三個月,你要給我呼吸到甜蜜空氣的幸福,時間一到,如果我沒得到幸福,你就賠我一顆五克拉鑽石。”
“好,說定三個月。”
褚問風和巫蓁芯牽手在公園裡“散步”,時間距離凌晨十二點,還差六分。
到頭來,兩個人是做了?還是沒做?
當然做了。
只不過……是做半套。
現在巫蓁芯的手被褚問風緊緊勒著……不,該說緊緊握著,即使她死命想抽出,他卻怎麼也不肯放,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繞著公園“散步”了兩圈半,然後,褚問風才終於開口。
“對不起。”反正,千錯萬錯都是男人錯,道歉就對了。
巫蓁芯瞪他,已經不曉得是第幾個白眼。“你確定你是處男?”
“我是。”他歎氣。她知道他是處男,他卻不知道原來她也是……
唉,如果早點知道,他不會嚇到……做不下去。
半套的做愛,他作夢都沒想過這麼尷尬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你確定?處男經驗值是0,那片膜你怎麼可能感覺得到?”她擺明不信,又不是寫小說!況且,小說男主角十個有九個是身經百戰的咖,身經百戰的男人,能感覺到那片處女膜她勉強相信,可是處男也有辦法感覺得到?鬼啦!
褚問風真是有苦難言。不能怪他啊,她痛得吸氣,床單上又沾上艷紅一點血跡,他想當白癡都沒辦法!
看到那血和她疼痛的樣子,他不曉得為什麼就是突然……不行了,覺得那痛好像也傳到他身上,加上乍知她是處子的震撼,就讓他巴不得一切能重頭再來過,他一定會更體貼、更細心、更溫柔,不讓她那麼痛。
而且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她是氣他直率的問她怎麼還是處女,還是氣他感覺出她是處女?
“對不起,我不是感覺到那片膜,”褚問風說得臉紅,幸好深濃的夜色為他遮掩,這真是世上最最尷尬的解釋了。“是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痛的樣子,而且床單上有血跡,所以我才說你……”
他真的驚呆了,才會口無遮攔的說她怎麼還是處女。
“我是處女讓你不舉喔?你怕我賴著你負責任,是不是?”
“我……”他陷在震驚的汪洋大海裡,來不及回神與回話。
接著就見她氣得要死的跳下床迅速穿衣服,邊穿邊罵,“我笨死了!居然相信你的鬼話,說什麼你還是處男?大騙子!”
他更呆了,完全不懂她的邏輯。
不過他還知道要跟著下床,趕緊穿衣服追上去。他再呆也看得出來,生氣的她要出門,他不想被丟在她家。
火速穿好衣服,巫蓁芯已經先一步奔出家門,他二話不說的尾隨她,快跑幾步追上,用力拉緊她的手,一路黏著她走到附近的小公園。
以上便是兩人做愛做半套的神奇經過。
此時,褚問風依舊拉緊巫蓁芯的手,怕她跑走,不接受他的解釋。
“原來你一直覺得我是那種隨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聽完他的解釋,巫蓁芯依舊沒好氣。
褚問風這會兒真的快被女人跳Tone的邏輯給搞得發瘋。
天地良心!他沒有覺得她是隨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完全是她太大方邀他上樓,一副吃定他的模樣,他只是按照常理推斷她應該有經驗的啊!
他終於理解古人說“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是哪種等級的痛苦了。
“對不起。”反正不論對錯,男人先道歉就對了一半,他總算明白他家老爸為什麼永遠是道歉的人了。他繼續鬼打牆的解釋,“我真的沒有覺得你是隨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只是你那麼大方邀我到你家,我當然以為你應該是……有些驚訝。蓁芯,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很難過……”
巫蓁芯看他拉緊她的手輕輕搖擺,像是哀求,不由得笑了出來。碰到這男人,她笑點變好低,他老實得像孩子般的哀求,真的讓她一下子就心軟了。
“所以,你沒有覺得我隨便?”
“真的沒有!”他馬上舉手,做發誓狀。
“也不是擔心我是處女會賴你負責?”
“保證不是。而且,就算你賴我也沒關系,我負責,我非常願意負責你的一輩子。”他發誓的手,一直沒放下來。
願意負責她的一輩子啊,聽起來好甜,真是純情的處男!
他誠懇的模樣,終於讓她完全氣消,於是她吶吶地說:“那……我們要不要……回去繼續那件做了一半的事?”
放下發誓的手,褚問風望著前方濃濃的夜幕,很淡很淡地應了聲。“嗯。”
然後換他拉著她,快手快腳的往她的住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