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長長地吐出胸腔中的一股熱氣,"好多了!"
"真的?"見他用力地點頭,蕭若薰這才放下心頭大石,臉上綻開嬌美的笑靨,"太好了!我們家祖傳的藥酒,效果可是一流的喔!"
真正一流的是你的十指魔功!江山易在心裡搭話。
他翻過身來,迎上她澄澈瑩亮的水眸。
她好美!她是惟一令他如此心動的女人。
江山易定定地凝視著她,一簇熊熊的火焰在他能內燃燒,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渾身每一根神經都瘋狂地渴求著她,而她就近在眼前,如此甜美不設防地對他微笑著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如願以償地將她納入懷裡。
是的!只要他採取攻勢,嬌弱的她是絕對抗拒不了他的。就算她想抵抗,他也會用情慾的力量來征服她,他會讓她意亂情迷、欲生欲死,迷醉在他高超的性愛技巧下。
"若薰"他緩緩地伸出手,握住她纖柔的肩膀。
"你真的好了耶!你的手可以動了!"蕭若薰遲鈍的沒有覺察到他邪佞的意圖,兀自快樂地笑著。
她這個樣子,江山易反而下不了手。
這時,他也想起慕容天說過的那番話。
若薰剛剛遭受到未婚夫的背叛,雖然她外表看似堅強,但心裡多少會有陰影。
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動她!
江山易甩甩頭,狠狠的甩掉這分慾念。
他喜歡她,而且恐怕是太喜歡了,縱使他多麼的想誘惑她,也捨不得她事後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你又怎麼了?"蕭若薰迷惑地看著他怪異的舉止,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的猛甩頭。
"沒事。"江山易只能苦笑。
蕭若薰站起身,收妥了珍貴的藥酒,"你早點休息吧!"
"若薰!"他喚住她。
"嗯?"她回轉頭來,用眼神問他有什麼事?
"我"江山易尷尬地抓了抓頭,在別的女人面前,他向來是淡定從容,甚至是無動於衷的,然而,面對蕭若薰清澈的雙眼,他卻十足像個初涉情網的小毛頭,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沒關係啦,我會收拾的!"蕭若薰擺擺手,猜想他是覺得不好意思,把她的廚房搞得一團糟。
她淘氣地向他眨眨眼,"不過,我不會便宜你的!這個週末,打掃由你負責喔!"說完,她便走出房間,還順手將房門帶上。
江山易凝視著她消失的方向,眼底盈滿了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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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門鈴聲突然響起,而且持續不斷地響著。
在寂靜的深夜,一陣陣尖銳的鈴聲分外的令人驚心。
江山易一向淺眠,聽到異常的聲音馬上就醒了,像豹子似的渾身戒備。
蕭若薰也被吵醒了,她從房裡出來的時候,臉上仍帶著濃濃睡意,一手掩在嘴上打著呵欠。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江山易低聲問她。
蕭若薰搖搖頭,茫然的神情略帶一絲驚疑。
"可能是仔仔回來了?"他猜測。
"嗯,有可能"蕭若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不可能會是仔仔,他有鑰匙。"
"我去看看!"江山易很自然的把她護在身後。
他走到大門口,拉開木板門往外一看,只見隔著一扇鐵門站在那兒的是一個女人,她看起來年紀跟若薰相近,長得相當漂亮,五官嫵媚,有一頭性感的大波浪鬈發,跟若薰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美女。
這個女人顯然喝了不少酒,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你找誰?"江山易問。
"你是誰?"女人努力地睜大醉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蕭若薰從江山易背後探出頭來,驚愕地問:"貝 。"
"若薰"貝 帶著濃濃的醉意,"我還以為找錯地方了呢,你弟弟長得跟以前不一樣了耶"
江山易翻了翻白眼,這女人真是醉得一塌糊塗!
"貝 ,你又去喝酒了!這麼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若薰,你讓我進來好不好?那天的事情,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蕭若薰遲疑了一下,"進來吧。"
深更半夜的,根本就不適合聽什麼解釋,可是,她又不能不管貝 。
"若薰,已經很晚了耶"江山易忍不住要插嘴,他隱約猜到這個女人是誰,搶了人家的未婚夫,還來擾人清夢,恐怕只有若薰還會理睬這種人。
"她醉了,我不能不管她。"她給他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
大門一打開,醉醺醺的貝 搖搖晃晃的走進屋,跌坐在沙發上。
"江山易,你先去睡吧。"由於睡眠不足,蕭若薰動作有點遲滯地走到廚房,扭了條熱毛巾出來,看見江山易還杵在哪兒,"咦?你怎麼還不去睡?明早你還得上班呢。"
"我沒關係。"他不放心讓她單獨應付一個醉醺醺的女人。
"隨你便,唉,我想睡都不行哪"她嘀咕著將毛巾遞給貝 。
"若薰,我對不起你!"貝 接過毛巾,卻是用它來擦眼淚,她抽抽噎噎地泣道:"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對不起,若薰"
"算了,現在別說這些了。"蕭若薰兩眼無神地說,此刻她只想睡覺!
"不!求求你聽我說。若薰,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你一定要聽我說!"貝 激動地道。
"好好好,我聽、我聽。"她無可奈何種了。
"我我真的好愛頌傑。我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我太愛他了!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取代你的位置,頌傑愛的人一直是你,若薰,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他搶走,就算他跟我上床,也不代表什麼,他一點也不愛我,他愛的是你"貝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
蕭若薰閉上眼,輕輕歎道:"你不要說了。"
貝 傷心地嗚咽:"我知道,我只不過是他洩慾的工具,在他心裡一點份量也沒有,但是,我真的好愛他"
"貝 ,你太傻了。"蕭若薰難過不已。
"我不敢祈求你原諒我,若薰,我只求你原諒頌傑,你不要不理他,他現在好痛苦,你要是不理他了,他會恨我一輩子的"貝 聲淚俱下。
蕭若薰怔住了。她萬萬沒想到貝 會如此委曲求全!
在一旁的江山易挑起眉毛,他清了下喉嚨,想也沒想的就插進一句: "這是不可能的!"
有他在的一天,他絕不允許那個什麼傑的再來糾纏若薰!
頓時,兩個女人都將眼光轉向他,好像不明白他憑什麼說這句話。
"江山易,你還是先進去睡吧"蕭若薰做個打發他走的手勢。一個酒醉的女人她已經疲於應付了,她可不想多一個人湊熱鬧。
"江山易?"貝 睜大了醉眼,這下她總算看仔細了,"原來你不是仔仔?!"
"我不是仔仔,我是江山易。"他走到若薰身旁,親密地挨著她坐下,大言不慚地說道:"我不是她弟弟,而是她男朋友!"
"什麼?!"
"男朋友?!"
兩個女人同時發出驚異的疑問。
蕭若薰更是差點摔下沙發,江山易眼明手快地一把摟住她,趁她驚愕得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將她放置在他的雙腿上,雙手緊緊環住她的纖腰,神態親暱得不得了。
"若薰有了我,不會再理別的男人!"他的語氣既強硬又霸道。
貝 眨了眨眼睛,一時啞然。
她沒料到蕭若薰這麼快就有了新的男人,而且還是比吳頌傑更帥的男人!
"江山易,你在胡說什麼?!"蕭若薰咬牙低吼。
"薰薰,我知道,你不想這麼快就公開我們的關係,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我們都住在一塊了,別人遲早都會知道的!"江山易說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你"蕭若薰臉上出現一條條的黑線。
"小薰薰,你別生氣嘛!"江山易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我假裝是你的男朋友,有了我這個擋箭牌,你什麼都不必擔心,OK?我會幫你擺平的!"
蕭若薰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是好心要幫她
看著他倆親密的舉動和神態,貝 黯然不已。
"這位小姐,麻煩你轉告那位老兄,叫他不要再來煩我的小薰薰了!"江山易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嗯!什麼小薰薰!
蕭若薰摀住嘴,免得一不小心爆笑出來,砸了一齣好戲。
貝 搖搖頭,酒勁在她體內發酵,使她說話含糊不清。
"你你們"她的頭無力地垂下來,眼皮也緩緩闔上。
"她怎麼了?"蕭若薰擔心地問。
"醉倒了。"江山易給了她一個簡潔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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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薰抱著心愛的抱枕,蜷縮在沙發上。
唉,她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做人真的不能太心軟。
她就是太善良了,好心把溫暖的被窩讓給醉得不省人事的貝 ,還把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夫也讓給她這位好朋友算了,那種男人她一點也不留戀,可是,她好想念她溫暖的被窩喔!
"想哭就哭吧。"江山易低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咦?"他是她肚裡的蛔蟲投胎的嗎?"你怎麼知道我想哭?"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溫柔地說:"這裡借給你,你就盡情的哭吧。"
蕭若薰猶豫了一下,"不要!"
"為什麼不?"難道他的肩膀無法給她安全感?
蕭若薰吸了吸鼻子,"為了這點小事哭,會笑死人的!"
"小事?"江山易挑了挑眉,未婚夫跟她最要好的朋友搞在一起,她竟還說是小事一樁?
"反正現在天也快亮了,睡沙發也沒啥大不了,如果這樣就哭的話,仔仔知道了一定會笑我的。"她努力振作精神,毅然決然地說:"我不哭!江山易,你最好不要慫恿我哭。"
什麼跟什麼嘛?說了老半天,原來她一副欲哭無淚的慘狀,不是為了她出軌的未婚夫,而是為了她被逼睡沙發這件小事?
"唉,你笑什麼笑?"見他突然咧嘴而笑,蕭若薰覺得很礙眼。"雖然我已決定不哭,但,我現在也笑不出!在我笑不出來的情況下,你也不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她粉不爽地說道。
"是,是!"他很努力地憋著笑,臉上的肌肉是控制住了,那雙黑瞳卻仍盈滿笑意,"那這樣呢?"蕭若薰瞇起眼,認真地審視他力持嚴肅的表情,"奇怪,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還在笑,對了,一定是你在心裡偷笑!"
"沒有!"他矢口否認。
"有,你一定有!"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沒有,真的,絕對沒有!"他忍到嘴角快抽筋了,為免當場破功,他連忙轉過身去,肩膀不住地聳動。
"你還說沒有?明明就笑出聲來了!"蕭若薰氣惱不已,想也沒想的就把手裡的抱枕向他擲了過去——
賓果!正中他的背部,如果她會魔法把抱枕變成長矛那該多好呀!
江山易含笑撿起抱枕,見她嘴裡唸唸有辭,他好奇地問:"你在念什麼?"
"咒語!"她白他一眼,詛咒他可惡的笑臉變成豬頭。
"不用再念了。"他已經夠為她神魂顛倒的了。
"要你管!"不行,有這麼帥的豬頭,人神共憤!
"你不困了?"抱著她的抱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上面還有她獨特的幽香。
"怎麼會不困?快把我的寶貝還我,我要睡了!"
"你進仔仔房裡睡吧,嗯?"
"不要了啦,我沒那個力氣爬起來。"她作出手,示意他物歸原主。
見她慵懶地伸長了手,那模樣簡直就像在召喚著他,江山易好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只等她點一下頭,他就會飛撲到她的懷中。
"不是你啦!"蕭若薰皺著臉直搖頭,她要的是她的抱枕!
江山易決定裝傻到底,將她的抱枕丟到,一旁,然後,他張開雙臂,臉上帶著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很誇張地向她飛奔而去—— "小薰薰,我來了!"
"啊!"蕭若薰花容失色,顫聲驚叫起來,"江山易,你不要亂來!"
不可思議的是,從她嘴裡發出的聲音竟然是那麼的微弱。
她覺得好丟臉喔,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扯破喉嚨地喊人來救她的嗎?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比蚊子叫好不了多少?
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她這個樣子,根本就像欲拒還迎?真是糗斃了!
"你你要幹啥?"怔仲間,她已被他打橫抱起,意識到這一點,蕭若薰粉臉緋紅,心跳如雷,又驚又羞地舉起雙拳捶打他,"江山易,你快放我下來!"
"你別亂動喔,摔下去會很痛的!"他恫嚇道。
"江山易!"蕭若薰嚇得果然不敢輕舉妄動,原本捶打著他的雙手這時連忙揪緊了他的衣襟,惟恐摔下去會屁股開花。
她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綠,"江山易,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怎麼那麼愛生氣?生氣很容易老的。"江山易抱著她走進她弟弟的房裡,輕柔地將她放在那張狹小的單人床上。
房裡沒開燈,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口流瀉進來。
這樣的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江山易放下她之後,並沒有馬上後退,反而凝住身形,高大陽剛的身軀籠罩住她。
蕭若薰屏住氣,惶惑地睜大了雙眸。
天哪,他靠得她那麼近,只要他再傾向前一些些,他那性感的嘴唇就會碰及她的臉頰了
真可笑!他竟然不敢挨她太近。
如果不這樣保持著一段距離,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忍住不碰她。
在她面前,他超強的抑制力已變得跟紙一樣的薄弱。
蕭若薰迷惑地眨了眨眼,她還以為他會吻她呢
不不不,她不能有這種不道德的期待。
她跟他只是朋友,沒有別的!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整天這樣胡思亂想的。哼,這都要怪江山易不好,幹嗎老愛逗她?
想到這,蕭若薰氣惱地側過身去,面向著牆壁,故意不去看還像根電線桿般杵在房裡的江山易。
"晚安。"江山易轉身想走出房間。
"晚安之前,別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蕭若薰用很不爽的口氣說道。
"喔?我忘了晚安吻了是嗎?"江山易含笑回應。
"吻你個頭啦!"蕭若薰氣咻咻地道,"你快把我的抱枕拿來給我,沒有抱枕我睡不著!"
"好,我這就去拿。"
當他拿了她那寶貝抱枕回來時,蕭若薰已經睡著了。
江山易無聲地笑了笑,剛才還說什麼沒有抱枕睡不著,結果才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她就睡得這麼香甜。
他轉身想走出房間,這時,床上已然沉睡的人兒卻翻了個身,還把被子踢到了床下,露出一雙勻稱迷人的粉腿。
他見了又折了回去,拾起被子,重新蓋在她身上。
然後,他在床前坐了下來,頭枕在床上,癡癡地凝視著她。
這樣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他竟覺得很滿足、很甜蜜,唉,他也知道,自己是中毒太深了!
看著、看著,酸澀的眼皮漸漸闔上
他就這樣趴在床前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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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薰一直做噩夢,睡得很不安穩。她額頭直冒冷汗,不斷的翻來覆去,嘴裡發出含糊的低喃。
江山易見狀,心疼地擰緊了眉頭,輕拍她顫慄的身子。
"啊!"蕭若薰突然坐起身,雙手按著胸口,兩眼驚懼,不停地大口大口的吸氣,冷汗從她臉頰一滴滴的滑落下來。
"沒事,沒事,只是做夢了。"江山易柔聲安撫著她。
她抬起驚懼又茫然的眼瞳,無助地望著他。
"別怕,你只是做了個噩夢。"江山易摩挲著她一聳一聳的肩膀,試圖讓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我"她的聲音細小破碎,"我看見他們不斷的"
那不堪的一幕滲入她夢境,她看見吳頌傑和貝 赤裸裸地在床上打滾,那個畫面似乎無休止地重播著。她想掉頭跑開,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又氣又受傷地瞪著他們。
"好噁心,好可怕"她嗚咽。
江山易伸出一隻手臂,將她柔弱的身子輕攬過來,"噓,沒事了,別哭了,有我在這兒,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可是,他們傷了我的心。"蕭若薰哀傷地低喃。
江山易微怔了一下,那雙幽黑的瞳仁閃著堅定的決心,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那麼,把你的心交由我來保管吧,我保證,絕不會讓你傷心落淚。"
蕭若薰虛弱地笑了笑,"謝謝你,江山易。"
他低頭凝視她,"這是我的榮幸。"
蕭若薰將頭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半睡半醒地囈語喃著:"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最信任的人不斷傷害我,現在,我又做了一個好夢,夢見你很溫柔地安慰我"
"若薰,我這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很認真的在給你承諾。"
江山易語氣凝肅又深情地說道,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她均勻平穩的呼吸聲。
她又睡著了!這次睡得又香又沉。
江山易不由得搖頭苦笑。他摟緊她,低不可聞地吐出一句,"若薰,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