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蘿,真的是你。」同行的女子打扮得十分艷麗,但給人冷傲的感覺。
「又甄,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夏蘿冷淡響應。
「上個月,剛安頓好,想出來吃頓便飯,好巧便遇見你。」華又甄緊緊挽住烏永仁的手臂,炫耀似的說:「夏蘿,即使我比你只早出生一個月,但我老公也是你的表姐夫,你都不打招呼嗎?」
「你們真的結婚了?」夏蘿神情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一臉淡漠的說:「恭喜你們結婚,表姐、表姐夫。」
「謝謝……其實我們到美國第二年就結婚了。」烏永仁反而有點手足無措,內心五味雜陳。
華又甄嬌笑道:「原來阿姨沒有告訴你,也對啦,阿姨是體貼你,怕你傷心到吃不下飯,雖然不是你親生的媽媽,對你依然充滿母愛呢!」
「又甄!」烏永仁尷尬的喊一聲。
「又怎麼了?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的朋友一定不知道你是姨丈在外面偷生的,一時大意把你的秘密說出來。」華又甄嘴巴上道歉,卻一臉的不懷好意。
夏蘿即使內心不痛快,也懶得跟她計較。
金克禹英俊卻冷漠的表情十足威嚴,「這位大嘴巴的太太,你根本是故意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巴,拜託你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醜陋的嘴臉。」
「你……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華又甄從來不受氣的。
金克禹眸中銳光一閃。「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夏蘿的男朋友,叫金克禹,你想欺負我的女朋友,先問我答不答應。」
「欺負?是誰欺負誰?你知不知道這狐狸精……」
「又甄!好了,我們快坐下來吃飯。」烏永仁看餐廳人多,實在不想被人看猴戲,忙阻止妻子發飆。
華又甄也知道這不是鬧事的地方,太丟臉了,但實在氣不過,一跺腳,扭身朝外走,不吃這一家了。烏永仁朝他們點點頭,忙追了出去。
夏蘿一臉悲憫的看著他離開。
金寶愛與姜勝在互望一眼,心想:豪門家的內幕似乎挺複雜的?
沒人詢問夏蘿什麼。
活到二十五歲,誰沒有過去?
主菜上桌,四個人邊吃邊聊,聊工作上碰到的鳥事,金寶愛則談起今年剛上任的學生會副會長,真教人想抓過來揍一頓。
「他以為自己是潘安再世,還是周傑倫第二?只要是正妹,他勾勾手指頭就會愛上他嗎?」金寶愛嬌俏的表情十分豐富,把一股鳥氣出在切割德國豬腳上。「他家裡有錢是沒錯,但那又如何?這只能說明他家的長輩很會賺錢,不代表他本人有實力吧!卻老是擺出一副只要跟了他就享福不盡的嘴臉,很多女同學還真的上當了,淪為他編號第xx號的女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幹嘛替別人抱不平?」姜勝在反問。
「我們班有一名女生拒絕他的追求,他卻開始死纏爛打,將自己打造成癡心男子,害那個女生變成很多女同學的公敵。」
「自以為是的癡情很可怕。」
「對呀!他根本只是在享受扮演癡情角色的快感,如果真心愛那個女生,怎麼忍心看她被其它女同學欺負。」
「你有沒有幫那個女生?」
「我啊,直接拉那個女生闖入學生會,一票人正在開研討會,包括那位副會長。那個女生直接拜託學生會長約束一下副會長的騷擾行為,不愛他不代表他不好,而是兩人無緣,不要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而去追求女孩子。」
姜勝在悶笑,「副會長一定臉上三條黑線。」
金寶愛嘿嘿一笑,「我們是不夠圓滑,不過沒辦法,對付那種自以為是的人,不迎頭痛擊是不會清醒的。」
「做的好,痛快!」
「不是每個女生都想麻雀變鳳凰,可是有財有勢的富家公子好像永遠搞不懂,非要證明大家都是拜金女不可。」
「那到底是一種自信,還是自卑?」
「我覺得是目空一切。」
「敢目空一切也只有在學生時代,只要別招惹你,就隨他去吧!」
「我才不想理那種人。」金寶愛皺了皺小鼻子,非常逗人。
姜勝在閃電偷親她一下,笑得眉眼皆柔。
吃完主菜,送來餐後甜點和飲料,巧克力岩漿蛋糕超好吃,切開後溫熱的巧克力漿緩緩流出,滋味濃郁,很少有人能抗拒它的魅力。如果旁邊再加一球冰淇淋冷熱交替著吃,更過癮了。
金寶愛吃得甜蜜蜜,「夏姐姐,你和我哥聊一聊嗎?需要我們迴避嗎?」
啜飲一口咖啡,夏蘿失笑地說:「不用迴避,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真的,到目為止,我都搞不清楚事情的發展為何是這樣。」
金克禹語氣冷靜,「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想說就不要說。」
夏蘿搖了搖頭。「我不希望你從別人口中聽到曲解過的真相,因為我很瞭解我表姐華又甄不會放過任何攻擊我的機會。」
金克禹點點頭,「華又甄跟你是姨表姐妹?」
夏蘿笑不出來,「她跟我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她媽媽是我媽的大姐,大姨丈家是三代醫生世家,而且從上代便加入政界,大姨丈選過市議員、立法委員,目前就任衛生署高官,在政界、醫藥界的地位非常高。」
「我媽跟大姨比起來,不免自歎命苦,委屈下嫁剛崛起的暴發戶,竟然還被騙婚,有一個私生女卻沒有婚前告知……我媽的娘家,包括大姨一家人,自然都對我的存在沒有好感,我也不會自討沒趣去親近她們,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卻在大學爆發衝突。」她歎息。
「因為方纔那位表姐?」金克禹輕輕地問。
「很容易看出來是不是?」夏蘿平靜的嗓音無一絲起伏,教人瞧不出她內心在輕顫。「我和華又甄一起考進H大學,開學後才發現我們同校不同系,她聲明要加入學生會,好,我便避開學生會。那時,烏永仁就讀醫學系五年級,兼任學生會長,他不是富家子弟,父母親傾盡所有供他念醫學系。」
「大一下學期,烏永仁開始熱烈追求我。我從以前就不想結交富家子弟,喜歡有真本事的男生,烏永仁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很快陷入熱戀。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幾次提到要去美國進修美容整型這一部分,對未來充滿信心。我欣賞有想法、有抱負的男生,覺得自己幸運的遇見了真命天子,直到有一天……」
「華又甄突然衝進我家來又哭又鬧,說我故意搶走她的男朋友,說我是狐狸精,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我完全一頭霧水,直到她叫罵說她已經帶烏永仁回家見父母,不容許我搞破壞,我這才恍然大悟,又驚又痛。」
「華又甄從皮包裡拿出美工刀要自殺,被我爸一把搶下,我媽向她保證一定偠盯著我不再去勾引烏永仁,華又甄才不鬧自殺了,被接到通知的大姨接回家去。而我,被我媽罵得好慘,問我為什麼要故意去勾引烏永仁,破壞華又甄的幸福?是不是在向她報復?萬一華又甄真的自殺了,我這個殺人兇手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我不明白,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好好的戀情會變成這樣?為何我會變成奪人所愛的第三者?我怕極了,再也不敢談戀愛了。」
夏蘿清麗的容顏染上一抹憂傷,無助的、惘然的、脆弱的。
脆弱得讓金克禹想一把擁住,像抱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他僅僅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對像能看穿人心的眸子溫柔地睇著她,「你沒做錯什麼,小蘿,你只是被劈腿了!被一個投機分子劈腿了!」
「投機分子?」
「華又甄後來和烏永仁一起出國了是不是?」
「沒錯。」
「他們出國之前,在學校裡遇見烏永仁,他有沒有向你解釋什麼?」
「沒有,他臉色大變的逃走了。」
「這就對了。」金克禹扶一下眼鏡,冷靜的說:「烏永仁應該是先追求華又甄,雖然順利釣到大魚,但交往半年便發現華又甄的個性不好又潑辣。知道你們是表姐妹,他轉而劈腿追求你,一樣是富家千金,但性情恬靜好相處,是男人都會選擇你。可是華又甄並不想分手,很快發現他劈腿,便認定你故意跟她搶男朋友,也有可能是他們爭吵時,烏永仁推說是你主動親近他的……」
「我沒有,我事先根本不知道。」
「所以我說,你只是被一個投機分子給劈腿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也不需要再介懷,下次碰面,堂堂正正的罵回去就是了。」
「罵回去?」夏蘿驚訝的問。
「對,罵回去!不用客氣。」金克禹真心疼她,外表看似成熟冷靜,其實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或許是從小不受寵的關係,沒辦法像金寶愛一樣衝進學生會替同學討回公道,不,她連替自己討回公道都不會。
「算啦!都過去了。」息事寧人,免得家裡又開戰。
姜勝在朝金克禹眨眨眼。「這位夏小姐好像不會罵人喔!你要教教她。」
金克禹瞪他一眼,「我就很會罵人嗎?只要練習將心裡的不滿說出來,小心不要得憂鬱症就好了。」
夏蘿反而笑了,「不用替我擔心,我已經不是大一女學生。」
金克禹溫柔道:「我不希望你受委屈。」
夏蘿也敝開胸懷,「有你陪在我身邊,不委屈。」
兩人四目交接,含情脈脈。
金寶愛向姜勝在咬耳朵,「我們好像兩顆超大的電燈泡。」
姜勝在笑了笑,牽起金寶愛的手,先行結帳離開餐廳。
街燈下,人來人往,一片繁榮景象。
從小到大,他總是理所當然的握住她的小手,我行我素的,奇怪地她也由他牽著手,一如此刻,在沁涼的夜裡慢慢散步。
不是沒有其它人追求,但總覺得沒有對方來得好。
不是沒有爭吵過,鬥嘴更是常態,但吵完後抱一抱,更覺得兩顆心分不開。
冬天的夜晚,街上的人群卻一點也不少,餐廳、電影院、商店、百貨公司,依然熱鬧繽紛,許多人攜家帶眷去吃羊肉爐、麻辣鍋,還出現排隊的人潮。
「景氣真的不好嗎?」金寶愛不禁有些迷憫。
「各行各業都有人叫苦連天,大公司裁員,下游廠商倒閉的很多,大家收入變少了,餐飲業應該會首當其衝吧!」姜勝在持平道。
「飯總是要吃的,你看,出名的火鍋店還是有人在排隊呢!」
「當然要吃飯,但很多人會改點單價較低的平民美食。」姜勝在朝她眨眼,好寵溺地。「不管景氣好壞,貧富差距拉大,我都有自信不會讓寶兒吃苦,你不要杞人憂天好不好?」
金寶愛瞇眼笑了,「我知道,我擁有的已太多,非常富足,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勝在會養我啊!」
「對,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當小豬宰嗎?」
「那多費事,我都嘛剝光衣服直接生吃。」
「色胚!」
「我不色的話,你才要抱著棉被哭呢!」
穿著馬靴的小腳直接踩在他皮鞋上,他齜牙咧嘴,停止再色下去。
招來出租車,打算到天母探望姜勝在的奶奶,度完週末再回去。
姜勝在的父母在國外跑來跑去,奶奶習慣跟姑姑住在天母別墅,這位姑姑結過三次婚,也離了三次婚。如同姜勝在說的,他家的女人都是藝術家性格,非常霸道、難搞、壞脾氣,是男人都會被嚇跑。
聰明的姜勝在,打死也不要那種女朋友,從小便認定了金寶愛,相處一輩子也不用擔心哪一天被逼瘋或心臟麻痺。
不過,一個月起碼也要回老家「朝聖」兩次,睡上一夜以安太后的心。
金寶愛深受老人家歡心,所以不感有壓力,反而常收到禮物。
「真不明白,夏姐姐看似聰明伶俐,人又時髦漂亮,怎麼還會莫名其妙被劈腿?像『天龍八部』的段譽,聰明臉孔笨肚腸。」
「不管是男人女人,若是存心要劈腿,一年半載如何看得出來?不是有那種老公去世之後,辦喪事時才出現年輕女人帶小孩子來認祖歸宗。」姜勝在沉著的聲音蘊著淡淡笑意。「雖然我不欣賞姑姑的行事作風,但至少她不會讓自己吃虧,前後三任姑丈都被她狠敲了一筆龐大贍養費才離婚成功。」
金寶愛想到就好笑,「姑姑每次離婚,都把結婚戒指脫下來送給我,叫我拿去賣了當零用錢。我哪好意思私吞?只好用姑姑的名義把錢捐給孤兒院,那些孤兒應該要感謝三位姑丈的捨身成仁!」
姜勝在一陣朗笑。
他的姑姑實在太美了,輕易教男人們意亂情迷,等結婚之後才發覺她的脾氣真是太壞了,容忍到再容忍不下去時,只好拜託她高抬貴手,離婚吧!
奇怪的是離婚之後,反而能像朋友一樣和平相處了,被狠敲了一筆贍養費的的男人居然都不記恨,偶爾還來個晚餐之約。
姜勝在相信,有人真的不適合婚姻生活,只適合一輩子談戀愛。
「那位烏永仁先生看起來斯文又老實,誰相信他會劈腿傷人?怪不得夏姐姐百口莫辯。」金寶愛想到人心難測,不免神傷。
「傻寶愛,這只是小CASE,更惡劣的男人比比皆是。烏永仁充其量只是一個想減少奮鬥二十年的投機分子而已,顯然華又甄拋給他的誘餌比較大又比較香,所以夏蘿便敗下陣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種男人丟給資源回收站都嫌佔地方,還是跟我哥在一起比較好,我哥比他好上一百倍。」下頜驕傲地揚起。
「你這樣想就對了。」
塵世男女,在生命裡尋找愛情,在愛情裡發現春天。
「華山林機構」的董事長夫人,人稱李老師的油畫前輩,舉辦三年一度的師生展,一時間冠蓋雲集,商界,建築界,文藝界的朋友都來捧場。
夏文濤和梁沁秋,身為李老師的長子長媳,開幕第一天便來幫忙招待貴賓,次子,三子說好了會輪流來,不教母親失面子。其實,主要的接待人員均是由「華山林機構」調來的,有一位在畫壇頂頂有名的董事長夫人,市儈至極的「華山林」似乎也風雅多了。
即使傳聞董事長在外面有小公館,夫妻倆在家也是分居樓上、樓下,但只要夏董在公開場合牽的依然是老婆的手,大家都會裝作不知情。
李老師沉浸在自己的藝術世界裡,自有一票同好的朋友,學生,一點也不寂寞,早已不去管老公的風花雪月,活得自在最重要。
接到邀請函的包括「太益集團」的董香銀總裁,她指派姜勝在與金克禹作代表,犧牲週末假期也要去露一下臉。
「你看得懂油畫嗎?」姜勝在無奈的問。
「不懂,尤其是印象派的,千萬別教我猜她畫的是什麼。只要在每一幅畫面前均站上十秒鐘,應該不算失禮了。」金克禹實事求是的說。
「李老師是夏蘿的奶奶,你去捧場是應該的,我為什麼非要去不可?」
「真不湊巧,因為是鄰居,我爸爸也是從夏伯父手中接過邀請函,爸媽要帶寶兒一起去,而且要把寶兒打扮得像公主一樣,你去不去?」
「我去。」
而且要穿上最帥的那套西裝去。
畫展開幕第一天,週末假期,美術館的停車場全塞滿了高級私家轎車,管他看得懂油畫還是看不懂,這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一種交際方式。
即使是美術這一冷門行業,只要人脈廣,也可以炒熱新聞。
「華山林機構」的董娘,是美術界有名的女畫家,一聽就很有賣點,值得各界知名人士趕來附庸風雅一番。
在入口簽名處簽下大名,以示到此一遊的鐵證,金秀峰與岳玲仙少不了要與主人家寒暄一番,年輕人則找年輕人哈啦。
「若環,你也來幫忙作招待。」金寶愛穿一件針織立領洋裝,搭配一條造型項鏈,腳踩真皮長靴,俏麗又萬幻,絕對風靡出色。
「立巖的奶奶開畫展,我當然要幫忙,而且還打算拜師學畫呢!」曲若環穿上新買的小禮服,維持一貫嬌貴典雅的風格,深得婆婆媽媽的歡心。
「我們先去看畫了。」
金寶愛被姜勝在拉走了。
夏蘿接待他們全家人一起看畫,介紹李老師給他們認識,對於孫女的男友一家人,李老師展現高度的熱情。
「我奶奶是最疼愛我的人。」夏蘿直言道。
「看的出來。」金克禹握緊她的小手,可惜李老師的人氣太旺,太多人想找她說話,只有另外找機會再聊。
花了四十分鐘看完畫展,從側門走出來,金秀峰與岳玲仙另有聚會,先行離去,兩對情侶曬暖冬的太陽,感覺好舒服。
幸福的陽光,灑在他們臉上。
「喲,我說是誰這麼面熟,原來是你們。」華又甄挽著烏永仁從停車場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們,揶揄道:「你們四人組是連體嬰嗎?兩次碰面都黏在一起。夏蘿,你跟你的男朋友好到可以公開在長輩面前?」
金克禹微揚一道英眉,「我們是一家人——我妹妹寶愛,已內定的妹婿姜勝在——在一起很正常啊!我已見過李老師和伯父,伯母,他們都很贊成小蘿跟我交往,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華又甄銳利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哪一家的公子?」
金克禹失笑。「我不是哪一家的公子,只是愛上夏蘿的平凡男子。」
華又甄輕蔑的笑了,「二姨說過,只要有男人肯把夏蘿娶走,不是乞丐她都答應!也對啦,私生女有人不嫌棄就要偷笑了,哪能像我這樣挑三揀四的,絕不肯委屈下嫁平凡人。」
四人內心同罵:這個女人不普通的欠教訓耶!
金寶愛甜甜笑問:「這位太太的先生又是哪一戶富室豪門的公子。」
華又甄微微一窒,高傲地笑道:「我們是才子配佳人的組合,我先生出身書香世家,學醫的,在美國留學五年,專攻整型美容,特也回國來開業。」打開LV的包包,拿出兩張印製精美的邀請卡,送給兩名男士。
烏永仁這才露出笑容,「我跟兩位朋友合開一家美容醫學診所,開幕酒會當天請務必光臨,會送出免費打美白針的優待券。」
「我和夏姐姐還不夠白嗎?你太太比較需要吧!」金寶愛微側著頭,可愛兮兮地盯著華又甄淺褐色的皮膚看。
華又甄自恃美貌如花,沒好氣的啍一聲。
烏永仁好風度的笑道:「我太太己經夠美了,不需要任何修正。」華又甄轉而媚笑的看著老公。
姜勝在戲謔的打趣道:「既然尊夫人完美無瑕,那也不需要花錢請人代言了,教尊夫人代言即可。」
「我是名門千金,不需要賺代言費。」華又甄似笑非笑的冷聲道。
「這次,大姨丈又投資了多少錢?」夏蘿出聲了。
「你真俗氣!錢有什麼重要?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華又甄鄙視她。
「至少要五千萬吧,難怪他會選擇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暗諷她花錢買丈夫嗎?華又甄不由得變臉。
夏蘿沒理她,對著烏永仁別有深意地說:「你一直欠我一句『對不起』,直到今天你都說不出口嗎?」
烏永仁的臉色微微泛白了。「夏蘿,你……」
「他為什麼要跟你道歉?」華又甄一向我行我素,以自我為中心,一句話也不肯吃虧,包括老公的份,欺負她老公等於欺負她。「當初你勾引他,他沒有接受你,所以要跟你說『對不起』嗎?你也太賤了吧!」
夏蘿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華又甄,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要不,乾脆叫你老公把你的大嘴縫小一點!」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對我說這種話?」
「你除了長嘴巴,不長眼睛嗎?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烏永仁?」夏蘿深吸一口氣,冷冰冰地質問道:「烏永仁,如果你是個有擔當的男子,為什麼要害我背負『第三者』、『狐狸精』的罪名?當初是你主動追求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劈腿和華又甄在一起,直到華又甄來我家又哭又吵又鬧自殺,我才彷彿被雷劈中,原來你劈腿我們兩姐妹!」
烏永仁又羞又惱,連耳根都漲得通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提它做什麼?丟不丟臉。!」不敢去看老婆的變臉絕技。
夏蘿繃著一張寒冰冰的小臉。「我很丟臉,怎麼會答應跟你這種偽加君子交往?你害我無辜被罵、被怨恨,我以為你內心深處至少會覺得抱歉,找機會我說一句『對不起』,結果你只是若無其事的臣服於華家的財勢之下。」
「我、我……我是真心愛著又甄!你不要亂說話。」烏永仁死撐著絕不改口,口口聲聲愛老婆就對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至少你對又甄是真心的,不算罪大惡極。」夏蘿淡淡笑了,「又甄,以前我很氣你不明事理的誤會我、辱罵我,我不跟你計較不是我怕你,而是我很感謝你把烏永仁給帶走了。」
「感謝我?」華又甄聽起來可不高與。
夏蘿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不是你,我哪能看清楚烏永仁是什麼樣的人?感謝你跟表姐夫有情人終成眷屬,要不然,我也沒機會認識像克禹這麼棒的男人,真誠、可靠、不劈腿。」
她笑得比花更美,愛嬌地挽住金克禹的手臂。
終於吐出胸中一口怨氣,她嬌俏地揚揚眉。
金克禹笑嘻嘻地打趣道:「為了慶祝你擺脫莫須有的罪名,我們去看電影、吃大餐,全部我請客。」
夏蘿綻放著喜盈盈的歡顏。
華又甄可看不得她幸福得好囂張,揚聲道:「金克禹算什麼東西,怎麼能跟學有所成的永仁相比?」
夏蘿輕吐一句:「關你屁事!我們相愛就好。」
四人輕快的腳步揚長而去。
華又甄愈想愈不甘心,衝進美術館找夏文濤和梁沁秋,大發嬌嗔地鼓起腮幫子。「阿姨,姨丈,你們都不管束夏蘿嗎?隨便她亂交男朋友!」
夏文濤板起臉,「我女兒什麼時候亂交男朋友?」搞什麼東西,沒見到貴賓來來去去,敢教我沒面子?
華又甄可不管,一吐為快。「夏蘿跟一個叫金克禹的無聊男子在交往,姨丈不曉得嗎?他哪配跟夏家聯姻?」
夏文濤看一眼她身後的永仁,就是這臭小子,劈腿也不劈遠一點,害表姐妹一夕變成仇人,真是沒品!
「我知道金克禹。」
「姨丈知道。?」
「我女兒的眼光可高了,不是門當戶對的才不屑交往。」夏文濤可不是省油的燈,如何看不出華又甄是假關心真破壞,就讓她清醒一下。
「門當戶對?」華又甄心想,怎麼可能?
「金克禹是『太益電器』金董事長的獨子,留學回國後便一直跟在董香銀總裁身邊學習,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對象。他底下只有一個妹妹,家中人口單純,而且巧合地就住在我家隔壁而已。」
大公司董事長的獨子,住豪宅,是總裁的左右手,果真是好對象啊!在一旁恰巧聽見的貴賓好友們,紛紛向夏文濤表達羨慕之情。
夏文濤笑得志得意滿,內心頗不屑華家的作風。這世上最蠢的事便是花重金栽培別人家的兒子,又不是古代可以招為贅婿,如今離婚率這麼高,劈腿,搞外遇,半點不稀奇,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華又甄冒火地瞪著老公,不知該找誰出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