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讓他喝太多酒的!
海寧扛著爛醉的費耀傑從會場離開,開著他的車回到公司。
即便清楚他住在哪裡,可是海寧現在扮演的身分特殊;而她也絕不會讓他曉得自己的住處,所以她打算把人高馬大的他丟進他的私人休息室裡。
當──
電梯門緩緩打開,鏡面上清楚映著海寧身上結結實實掛著足足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扛得相當吃力,被壓得都要抬不起腰桿。
「費總,麻煩你使點力氣。」
費耀傑沒有吭聲氣,任憑瘦弱的她攙著自己,倚在電梯內,卻還是靠著她,兩人親密得沒有半點空隙,甚至還能聞到彼此身上的酒氣,微醺得讓人有些神迷。
海寧可以感受到因為他的貼近,而讓自己心髒跳得很快,快到甚至怕被他給聽見。好在他醉得很昏沈,至少不會發現她過於動蕩的心情。
直到電梯再度打開後,海寧扛著他進入私人休息室,並且細心的替他拿下眼鏡,脫了西裝外套、拉松領帶。
當一切都打理妥當,海寧准備走時,費耀傑卻伸來一手將她給拉住,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都跌在他身上。
「要去哪裡?」費耀傑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那雙墨黑的瞳眼閃著異於平常的火光。隱隱地,有許多曖昧不明的火花。
雖然僅隔著幾層的布料,然而他強健的體魄緊壓著自己,她全身都被他溫熱的體溫給熨燙得想要顫抖……
他要將她的定力,給褪得一點都不剩,然後讓她在今晚為自己綻放。
海寧已迷亂在他一手布置的陷阱裡,他撒下天羅地網,用最溫柔的姿態等候她的一舉落網。
在費耀傑愛撫她的身體更加深入時,一旁手機鈴聲大作,這才把海寧從失控的場面給拉回神來。
「不要接。」費耀傑按著她的手,不願讓她離開。
海寧低頭一看,見兩人衣衫褪去泰半,彼此幾近赤裸的狀態,嚇得掙扎連連,趕緊把禮服拉上來遮掩自己。
「可能是我家人打來的。」她喘著氣,他精壯的身材讓每個女人都想要擁抱,而她也不可幸免,差點掉入陷阱裡。
這句話,讓費耀傑投降!他坐在床上,看她七手八腳的穿著禮服,一臉既懊惱又尷尬的抓起手機回話。
「費總……我……我該走了。」海寧邊說邊退,直到後來干脆抓起包包飛也似的逃離現場,離開前還因為裙襬太長,不小心踩到差點絆了腳。
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全數落入費耀傑的眼裡。
他覺得好笑,心情卻顯得不甚痛快,簡直矛盾到極點。
但不置可否的,他也同樣想要她的身體。如果不是那通電話,費耀傑打算在今晚就擁有她。
為什麼非這麼做不可,他也說不上來。擁抱著她的自己,反而感覺更加真實。看著掌心,上頭留下的余溫仍舊讓他很眷戀。
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甜美。那種燒在體內無法壓抑的欲火,好像讓他的身體隱隱作痛。
可惡,他又不是沒有抱過女人!
費耀傑甩著頭,甩開那種鬼迷心竅的感覺,起身走向她方才替自己掛好的西裝外套,伸手摸進口袋內,暗袋放著鎖住心之鑽的磁卡卻不見了。
這絕對不會是他失誤弄丟,進休息室以前還在,這點費耀傑相當有把握。
很好,今晚總算清楚她的意圖了!費耀傑仍舊波瀾不興,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然而在他心底,卻百味雜陳。他分不清眼前的事實,是真,是假?
她的反應,究竟是因為別有所圖才演給他看,還是真的對他動了心?
剛才,他還以為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溫暖,直到後來磁卡不見蹤影,費耀傑又不敢輕言斷定了。
難道在她呼喚他的名字,渴望他更多的擁抱時,沒有被激情徹底沖昏頭?
她是不是只在乎對他設下陷阱,而不在意使出怎樣的手段?
還是,耍弄人心是她的強項,因為她明白自身的美麗,足以讓男人走入致命的危機。
許許多多的揣測,開始崩裂費耀傑的自信,而他的從容,也逐漸遭到瓦解。他兩拳握緊,深吸一口氣,用力壓下心底太多激動的情緒。
拿起手機,他找到一組熟悉的號碼。沒多久,對方接了電話。
「怎樣?」
「聽說最近你工作很不順利?」嫌疑犯死於偵訊室的新聞,不但沒有停息,還有越吵越烈的趨勢,費耀傑根本是戳到羅斐心口上的痛。
「關你屁事!」羅斐噴火,說得咬牙切齒。「是不是你那顆該死的玻璃珠又怎麼了?」
羅斐也沒這麼笨,當費耀傑嘴巴毒得應該被抓去刷好幾次牙時,就表示他心情又開始惡劣了起來。
「今晚,派你底下的人去心之鑽的會場埋伏,可能會有收獲。」
「你敢保證?」羅斐有點意外,他這個事主竟然會把事情告訴人。「有沒有什麼附加條件?」
「有,我要你把心之鑽被人盯上的消息,一周之後讓媒體知道。」費耀傑口氣很冷。「前提是,你們警方最好要替我找到究竟是誰在後面指使。」
「現在不是鑽石非對外展期嗎?這樣你的客戶可以接受?」這樣搞,事情會鬧很大的,他真不明白費耀傑到底在想什麼。
「沒關系,客戶那邊我會去說明。報導一出,將會有更多人來參觀,這個社會就是受不了好奇心。」雖然費耀傑如此說道,這理由卻不是他的真心。
羅斐沈思一會兒,似乎理解他的作法了。「你這是要放話給和你公司作對的人知道,你身邊該不會有人……」
「我現在才發現到。」費耀傑嘴角彎起笑,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狼狽。「發現得早,所以目前還好。」
「你可以應付?」這種商業間諜,不在羅斐管轄范圍內。不過要是費耀傑一句話,他絕對是負責到底。
「我想要試試看對方的能耐。」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羅斐抱怨,怎麼有頭腦的人性格都很奇怪?「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前秘書的車禍,調查出來在肇事前煞車就已經被人破壞了。」
「嗯,我知道了。」費耀傑面無表情地響應,口氣毫無異狀。
「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你自己應該當心點。」
羅斐的這句話,無疑是狠狠一擊,刺往費耀傑的心。可是,他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沈穩。
「我會的。」費耀傑又接著說:「不說了,趕快派人過去,說不定今晚有收獲,是你將功折罪的好機會。」
「謝啦!」
就在羅斐准備掛斷時,費耀傑卻又這麼說道:「現場要是有什麼事,務必通知我到場,等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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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一輛黑色的休旅車停在兌豐保全大樓入口處不遠。
隨即,一道女人的身影急忙忙地鑽入,像是後面有惡鬼在索命似的。
「妳逃命啊?」坐在車內等海寧的裘天昊,看見她飛也似奔入車裡,大口大口地喘氣。
海寧長發散落,兩眼迷離朦朧,雙唇微腫,胸口上全是吻痕,裘天昊就明白他們倆先前發生何事。
他的心裡自然不好受,妒火隱隱燒上心口。「費耀傑的手腳比想象中的快,如果我沒打那通電話,妳是不是就會被他給吞下肚了?」
「你說這什麼話?」海寧白他一眼,這家伙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
雖然那一通電話確實及時拉回她的理智,但他有必要說得這麼直接嗎?
「我說的是實話,妳自己心知肚明。」裘天昊雙手握緊方向盤,口氣不冷不熱,擺明就是壓抑著。「妳覺得費耀傑是可以輕松掌握的人嗎?露了餡,怎麼死都不知道。」
海寧咬緊牙,裘天昊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是她差點害死自己。最後該怎麼抽身,能退得有多干淨,她沒有絕對的把握。
這一次,她居然沒有以往的瀟灑與利落。
「玩玩可以,不過別太認真。」
她輕笑,附和著裘天昊卻是嘲笑著自己。「如果只是和他上床玩一玩,這樣也沒有關系吧?」
或許,費耀傑也是這麼想的吧?海寧甩掉心中那股快要被動搖的莫名情緒,將注意力拉回眼前。
她說出這話時,臉上一抹無所謂的神態,看在裘天昊眼裡有點不是滋味。「妳不要玩到過頭,走火入魔了!」
「如果這樣完成任務,咱們都很輕松,不是嗎?」話說完,她鑽到後座去,一把拉上簾子。「我要換掉這套禮服,給我出去。」
「喂,我不是妳的傭人,對我別頤指氣使的。」
「別要我踢你下車。」海寧對於裘天昊,始終僅當成好友,彼此出生入死有幾回,建立起的情誼自不在話下。
裘天昊摸摸鼻子下車,趁這空檔抽根煙,被她無情趕下車還是有點悶。
她脫掉禮服,套上後座裘天昊替自己找來的衣服。利落的褲裝,比起先前對費耀傑扭捏嬌羞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對她而言,裘天昊是伙伴,工作上能相互支持依靠的對象。
雖然,他有時真的很欠揍!
不過,費耀傑就截然不同,他是她的目標物,所有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深怕露出馬腳,讓這回任務功敗垂成。
但是海寧的心底,卻多了幾分不確定感,心思常常停留在他身上,很多時候,她的眼前會不由自主的浮現他的臉孔,甩也甩不掉。
換好衣服後,她敲敲車窗,趕緊要裘天昊上車,怕他的臉孔被人記得。
「妳對我真絕情。」裘天昊坐回車裡,朝後照鏡對著還在整理衣服的她抱怨。
「跟你不必太客氣。」
「妳以為男人的心都是鐵打的嗎?」
「難道不是?」她輕笑,他還是別裝了吧。
「妳真的懂男人在想什麼嗎?」裘天昊哼她一聲,替自己感到不值,他又何必護她護得極為小心?
「是不懂,但多少還能應付。」她伸手將方才替費耀傑脫下西裝外套時,偷摸走口袋裡的芯片卡按在裘天昊的肩頭上。「看今晚能不能順利破解密碼?琦有沒有托你帶來心之鑽的贗品?」
其實,海寧該感激裘天昊的,那通電話救了自己,不過也好在那男人沒有完全將她剝光,不然藏在身上的卡片就會曝了光。
但是海寧忽略不掉在他觸碰著自己時,她心底克制不住的悸動,那滋味讓她陷入瘋狂,已經無法想到其它。
「有,來接妳之前我到艾琦那邊一趟,妳也曉得我若不去,高興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話,回頭一定領她排頭吃。」
海寧慢條斯理的扎起馬尾,又翻到前座去。「如果今晚可以成功那就好,失敗也不必太急躁,這回客戶不急,只求順利到手,在費耀傑沒有識破前,在心之鑽未離台灣前,我們有的是時間。」
「妳和艾琦沒有考慮趁它離台時下手嗎?這樣或許比較方便。」運送過程有很多個萬一,就算要掉包也比較容易,裘天昊是如此想的。
「客戶說一定要從兌豐保全手中拿走。」海寧掀了掀唇。「這是額外的要求。」
「有人看他很不順眼。」裘天昊發動引擎暖車,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
「可能吧,客戶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誰管他?」她說謊,可是口氣沒讓人察覺到異樣。
海寧不敢想,當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不會原諒她。細想至此,她為自己感到些微的悲哀。
然而,她的悲傷並未持續太久。
「如果能讓那樣的男人跌個跤,從天堂摔到地獄也不錯。」
「天昊,我怎麼覺得你和費耀傑有仇?你不是剛到台灣?」不知道是否自己太敏感,海寧總覺得他對費耀傑很沒有好感。
裘天昊瞧她一眼,自然是明白她不明了這一切。男人一旦有了嫉妒,不管是多大多小的事,都能想盡辦法將其放大。
而他,自然不會放過。
「妳要小心費耀傑,我是說真的。」
「心之鑽到手就撤,他逮不著我的小辮子。艾琦替我捏造出的資料,沒有一次失誤過。」海寧以為他指的是這個。「開車吧,該去探探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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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場內,兩道黑影順利伏入,成功避開警衛和所有監視器。
「小心,別驚動旁人。」裘天昊彎下身,快步走到存放心之鑽的櫃面前,那光澤耀白至極的余輝,即便藏在夜幕中,也能感受到它的美麗。
海寧尾隨在後,將帶來的工具逐一打開,准備妥當讓裘天昊方便使用。
「事成之後跟我走,別留在台灣了。」裘天昊將計算機接上欲破解密碼,一邊對她說道。
「你專心點好嗎?」
「與其跟著永哥,妳不如跟著我,我們倆合作的默契絕對超越妳和艾琦。」裘天昊說服著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妳這人是不可能安於現狀的。」
「我覺得跟在永哥身邊很好,雖然報酬沒有比你好,可是我卻很滿意。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自己的過去,海寧不願回想,只明白現在的日子很好。
雖然,永哥接到的案子比起從前她還在的組織裡,規模是小上許多,但是海寧仍舊可以從中得到樂趣。
而且,她也不必擔心永哥哪天會出賣自己,或是因為某些利益關系,找人解決掉她。
永哥創立的這間公司雖然很小,也無規模可言,許多案子還是透過她的門道才接到,但是很溫暖。
「妳不該只是這樣!」裘天昊瞪著他,雙手飛快地打著計算機,破解芯片卡的密碼。「還是這段日子妳過得太安逸,竟然也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她和他都是同樣的人,是不可能習慣過著安定的人生,對處處都要貪求刺激的人來說,這樣的限制可比活在牢籠中。
「沒有出任務時,妳都在做什麼?」
「健健身、練練槍法,挺逍遙的。」海寧一點兒也不想改變,這樣就很好。
「永哥一年可以接幾次case?」
「一次,有時候好點可以到兩、三次。」
「所以妳一年可能有近三百天是無所事事的!」從前的她沒跟著永哥前,少說一年有七八次的任務要跑,那些大的、小的案子她不知道參與過幾回。
RCE組織在國際間來頭不小,總部位置極其隱密,多數內部人員縱橫在美國與俄德之間,主要從事非法秘密偵探活動,進行諜報工作。
曾竊取各國政府的機密文件,甚至掌握住國際間許多握有重要決策的政府官員的辮子,進而讓各國政府默許RCE的存在。
就算有心想要擊潰這個組織,然而面對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國際情勢,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敢冒這樣大的風險。
而海寧在身為RCE的一員時,參與多次頗具規模的間諜活動,國際間幾個有名的偷竊大案,她更是牽涉其中。
海寧在組織內算是風雲人物,在國際上的分身更是小有名氣,但是自從她跟了永哥,來到台灣之後,一切都走樣了。
「天昊,我跟你不同,別老是提起從前。」
「自從老哥死後,妳就越來越古怪了。」裘天昊冷冷地說,戳著海寧心口上永遠都不會復原的傷口。「妳想要退出,卻沒有勇氣真正離開,想要留下來,卻活在從前的陰影裡。」
「裘天昊,我們可不可以別在這時候敘舊?」一說到過往,海寧忍不住動氣了。
「如果沒有發生老哥那件事情,或許一切都會不同了。」
海寧惡狠狠地瞪眼。「我到外頭把風。」說完,她准備起身要走,卻被裘天昊一把拉進懷裡,用力的吻住她。
「裘天昊!你是不是瘋了?」她掙扎,豈料讓裘天昊順勢給壓制在地上。
「難道我就不可以?就算代替我哥也無所謂!」裘天昊將她雙手按住,吻住她的唇,濕熱的唇舌伸入她的,將滿腹的愛意傾洩而出。
他的吻,既粗暴又狂熱,和費耀傑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讓海寧覺得害怕。
「快放開我!裘天昊!」
她抬腿欲踢向他,卻讓他擠入自己兩腿間,深入得更深,男女之別登時立見,海寧氣得渾身顫抖。
抬手,她甩了他一巴掌。「你永遠都無法替代你哥,他絕對不會讓我覺得有被羞辱的感覺!」
這句話,讓裘天昊頓時清醒,放開她爬起身來。「對我,妳真是殘忍。」
海寧抹掉他的吻,拒絕自己身上留下他的味道。「我們應該永遠保持距離,就連對你哥,你都應該這麼做!」他不要掐著這個弱點威脅她,甚至想要刺探她的心。
失去情人的痛,她曾親自體驗過,更為此極度消沈過,也好不容易爬起來,可是如今裘天昊卻還踩住她已經結痂的傷口,讓海寧非常生氣。
裘天昊沉默,專心在計算機上正在跑的數字譯碼,後悔自己的魯莽。他怎會忘記她的性格?縱然有幾次生死的交情,但不表示他就能被她看得很重。
而海寧也不再說話,橫亙在彼此間的裂痕開始現形。
今晚,她又重新看見那個藏在她心裡很久的傷痕。
三年了,原來她沒有忘記,只是將那道余影悄悄地埋在一處最深的地方,然後告訴自己看不見,也就不會這麼痛了。
屏幕上的密碼還在跑,裘天昊又猜了幾組,最後一組數字輸入的邏輯被順利破解,譯碼始終是他的強項,這次也不例外。
「好了。」芯片卡順利打開櫃面,裘天昊輸入早些時候就竊取的密碼,解除心之鑽取走時底下的警報器。
海寧小心翼翼的拿走,甚至換上偽造好的贗品,重新放回櫃裡,以偷天換日的手法企圖欺騙所有人。
當裘天昊重新輸入回密碼,櫃面緩緩歸回時,海寧不知為何心頭緊了緊,想起費耀傑的臉和他的吻。
一切,都順利結束了!
他和她之間,再也不會有交集……
如果他發現所有真相,想必是恨極了她,更是無法原諒她,說不定還會想要將她給大卸八塊!海寧浮現出苦笑,心底百般苦澀,卻無可奈何。
在那一刻中,她覺得自己比以往還要軟弱。尤其,任務結束後她將無聲無息地消逝在他的生活中,而她的人生裡,也同樣不會與他有共同的交集。
海寧感到悵然萬分,並且顯得猶豫不決。離開以後,她真的不會再想起這個男人嗎?甚至,還能忘記他親吻自己的溫柔嗎?
她想哭,因為本該堅強的心,因為費耀傑的存在而顯得柔軟。
別怕,有我在!
在她想起他時,耳邊同時響起他對她說過這句又輕又溫柔的話。而這話,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她說過,因為她總是不得不獨立堅強。
在他身邊,海寧有個錯覺,以為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可以受到屬於女人才會有的特權,就是被男人呵護著。
直到眼前那顆鑽石散發出燦爛的光芒,無聲無息的刺往海寧的心間,逼她做出最尖銳的決定──
總之,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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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還要回來?這不符合她的作風,不過海寧同時告訴自己,那張竊走的芯片卡要歸回,至少讓一切顯得不著痕跡。
她掩飾著想要再見到他一面的念頭,並且徹底忽視被他感動過的自己。
直到電梯門打開,她也同一時間看見他准備進入辦公室的背影,令海寧心口不禁一悸,覺得很緊。
不曉得是做賊心虛的心理,還是對他愧疚的情緒,她有點後悔自己一時的沖動,然而她卻抑止不了自己的激動。
她退縮地打算讓電梯關上門,卻被費耀傑察覺到有人上來。
回過頭,他看到熟悉的人影,然後朝她淺淺地露出笑容。「海寧,早!」
該死,她的運氣真是不好!海寧硬著頭皮離開電梯走向他,這段路比想象中的遠。
「東西放好就進來。」他簡單交代,准備進入辦公室。「對了,麻煩替我沖杯咖啡,謝謝。」說完,他關上門。
海寧按著眉心,覺得有些緊張。深吸幾口氣後,她趕緊沖杯咖啡端進去,盡量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反正還了卡片,她就可以順利消失,沒有借口再回來。
見到她進來,費耀傑一如往常地微笑,並且接過她的咖啡喝了一口。「昨天睡不好嗎?妳看起來好像很累。」
海寧干笑,無法說明。
「我沒事。」回想他昨晚對她做出的親密舉動,海寧臉皮一紅,渾身發熱。
「昨晚酒會結束後,有人潛入會場裡,所以後來我又出門一趟。」
費耀傑的話,轟得海寧心頭一震,背脊全是冷汗。
「有沒有損失?」她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費耀傑倚坐在辦公桌上,顯得一派自若。
「沒有,沒有任何損失。」他看著她,勾著別具深意的笑容。
很好,他們顯然沒有看穿那個贗品,這法子奏效,海寧放心了。不過她有點驚訝,他們前腳進去,警方竟然後腳就來。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費耀傑脫下西裝外套,示意她替自己掛好,海寧沒有拒絕,藉這機會將芯片卡放入他的口袋裡。
掛完他的外套,海寧才要轉身,冷不防撞上他靠近的胸膛。
「費總!?」他的舉動嚇到她了。
他解開她老氣的發髻,墨黑的秀發隨即散落,增添她的嫵媚。「我喜歡妳這樣子。」
「費總,這樣不適合工作。」她收攏著秀發,他的貼近讓海寧神經又繃緊些。
海寧很後悔,就算擺明偷走卡片又如何,她不該回到這裡來。
為了那該死想見他一面的沖動,她會惹來麻煩的。
他撫著她的長發,將人按貼在牆上,將她困在懷中動彈不得。「妳猜,偷心之鑽的賊何時還會再來?」
海寧的掌心有點冷,可是貼在掌心下的胸膛卻炙熱得嚇人。「費總認為要盜心之鑽的小偷還會再來?」
「對方一定會再回來的。」他笑著,顯得很狡猾。
「我不懂?」海寧顯得困惑,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總有一天,妳會懂的。」他吻住她,盡管海寧想躲,還是無法真正逃掉。
她怎能流連在他的親吻之中,怎能不堅決的離開?海寧被他緊抱在懷中,鼻間充滿著他的陽剛氣息,理智卻被他的親吻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