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天泛魚肚白,忙碌了一整晚,織瑾在沐浴後准備就寢。
這時,虛掩的大門突然走進一道人影,織瑾以為是瑤兒去而復返故不多加理會,直到感受到一雙黑瞳狂妄的在她身上打轉,她才猛然睜開眼。
"是你。"織瑾瀲灩的水眸怔仲地望著他:心中思索著他的來意。
颯風的黑瞳閃過一抹微慍,在驚覺自己的失態後,嘴角這才勾起邪佞的笑容。"平日你都是這麼敞開著門的嗎?"
"煙花之地,又豈是緊掩門扉就能阻隔一切。"她自嘲的笑了笑,想起身又礙於自己身上僅著一件褻衣,而左右為難。
明知她現在的窘境,颯風卻故意緩緩地走上前,在床沿坐了下來。"幾日不見,風情更勝昔日。"
不能緊張、不能露出畏色,在他走上前時織瑾便不斷提醒著自己。
"公子謬贊,只不過現在時辰不對,能否請公子今晚再來?"
被拒絕的尷尬令颯風臉色頓時難看至極,隨即露出曖昧的笑容。"如果說我現下就要你呢?"
織瑾訕笑著。"是嗎?可惜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一向守身如玉的織瑾可不想打開先例,否則今後將永無寧日。
她慵懶地攏著烏黑秀發,佯裝疲憊地打著呵欠。"如果公子不介意,奴家想休息了。"
"欲拒還迎、媚言邀約?難不成這是你一貫的伎倆?"
他的話讓織瑾的心頓時一沉。
"公子言偏了。"她雙手抓緊被褥,身子微微向後退著。
颯風邪魅的笑臉隨著她身子的向後挪移而跟進,明知故問地說:"你怕什麼?"
"請公子自重。"周遭的氣氛凝滯,織瑾害怕的不知所措,僅能揪著薄褥遮掩住胸前的旖旎風光。
"自重?哈哈!"邪佞的笑容依舊掛在唇遏。"如果我不自重你又當如何?尖叫呼救?"
拾起螓首,織瑾水蒙蒙的大眼睛直啾著他深邃的黑眸。"你明知這非我所願。"言下之意,如果他敢亂來,她不惜高聲呼救。
颯風挑起眉,有趣地打量著她,猛然欺近她耳畔,伸出舌尖逗弄著她粉嫩細致的耳垂。"你不會。"
"啊!"他煽情的挑逗,頓時令她腦中一片渾沌,整個思緒像是被打散了似的,呆呆的瞠大了眼睛。
他如鷹革般的利眸直直地看著她,見到她青澀的反應令他心中一陣狂喜,不容她拒絕地吻上了她甜蜜的檀口,濕濡的舌尖在她唇齒間勾勒嬉戲,隨即又霧氣的糾纏著她生嫩的舌,眩惑她的心、撩撥她的情。
"呃"她倒抽著氣,渾身不自主地顫抖著。"你怎麼可以"她驚恐的想推開他,整個身子直往被褥裡縮。
這種親密的行為在紫湘樓是司空見慣的事,織瑾不是不懂,只是陡然發生在守身如玉的自己身上,她仍是有點無法適應。
"我要你。"颯風身子猛然一傾,整個人便往她身上壓了過去,火熱的視線直啾著她的粉嫩玉頸。
打從前天夜裡見到她的那瞬間,颯風就知道自己戀上了她艷麗的容顏,愛上她溫柔婉約、巧笑倩兮的嬌模樣,所以在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下,他又再度來到紫湘樓,無奈紫湘樓早已打烊,他只好縱身闖入,直接來到織雲間。
天啊!他該不會是輸給了芷彤口中的冷塵師兄,所以欲求不滿的想找她發洩吧?
颯風不斷逼近的臉,令她害怕的屏住氣息,整個人不知所措的只能緊揪著胸前唯一的遮掩物。
"不要!求你離開。"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颯風拉開她緊扯著薄褥的手,將之箝制在她頭頂上方,再度封住她嬌艷欲滴的小嘴兒,擷取她口中的蜜汁。
"不要求你"織瑾潸然淚下,低聲央求著。
她想高聲呼喊,可是又怕紫湘樓中的保鏢傷了他,這莫名的情緒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颯風的臉色難看至極。"為什麼不能給我?"他向上揚了揚濃眉,暗黑的眼眸中有著濃濃怒意。
"織瑾是個清倌,賣藝不賣身,請公子海涵。"
"清倌?"颯風震懾不已,灰暗的眸子頓時雪亮了起來,但轉眼間又被他斂起,薄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性感的笑容攝魂卻也令人悚懼不安。
哼!風塵女子慣用的伎倆,藉以抬高身價。颯風冷哼一聲:心底輕蔑她的無恥與無知。
不過,價格多少都不是重點,他要的是她的身子。
"價碼是多少?"颯風冷冷的瞟她一眼。
"什麼?"織瑾沒聽懂。
颯風的眉挑的更高,嘲諷的笑聲也更加狂肆,邪魅的眼瞳輕蔑地看著她。"你的初夜值多少?"
"啊!"織瑾的俏臉倏地刷白。
見她一臉的愕然,颯風扯起一抹冷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還沒想到嗎?"
"不不是的,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再多的錢,我也不賣身。"她使盡全身力量和勇氣,才將心中的意思表達出來。
"難不成是在等待有情郎?"颯風冷聲哼笑,眼眸瞬間詭邪的駭人。
織瑾黯然的笑了笑,笑中多有無奈。"那又何妨。"
從被賣進青樓的那天起,她就沒想過還會有好男人不嫌棄她的出身,肯用愛來憐惜她。
颯風不屑的看著她,森冷的眼眸迸出一道冷光。"你以為我會信?"
"信又何妨?不信又何妨?"她從沒要他信,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又何須在意。
"織瑾累了,公子如果願意屈就幫忙守門,瑾兒在此先謝過。"織瑾拉高被褥旁若無人的躺下闔上雙眼,想令他知難而退。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漠視他的存在!這股怨氣令颯風心中郁塞。
"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耐性?"他冷冷地狂笑著,深邃的黑瞳揚起詭邪的眸光。"不怕我憋不住,來個霸王硬上弓?"
"如果公子只是為了滿足一時生理上的需求,那麼織瑾可以為公子安排,如果只是為了逞一時之強,以豪奪強取為樂,那麼織瑾縱使想躲也躲不掉,不是嗎?"她幽怨地啾了他一眼。
"你怎不認為我是夜訪紅粉知己?"他語意輕佻地說著。
"我?"聞言,織瑾心中莫名的揚起一絲喜悅,但臉色依舊冷淡疏離。
"有何不可?"不給她有任何思考的時間,颯風狂亂的吻上了她,霸道的舌滑溜地鑽進她口中。
在他喘息的空檔,織瑾終於偷得機會,抗拒地說:"求你,不要。"
縱使她在第一眼時就對他產生了悸動,但這不表示她是個隨便的人,輕易就能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他。
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颯風的眼神頓時柔和起來,眼眸中的欲望逐漸被憐惜取代。
"放心,我今天不會動你,不過倒要請你幫個忙。"他要她的心絕不會因她的淚水而妥協,不過此番前來找她,他還有一件要事得做。
"什麼忙?"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啊"她失聲喊著,抬起淚水婆娑的臉龐,神情訝然的看著他。
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嗎?
"你放心,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動你。"看出她的顧忌,颯風保證道。
被看穿心事的感覺,就彷佛全身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一樣,一抹嫣紅迅速爬上了她粉嫩的雙頰。
沒想到在風塵中打滾的女人,會有如此生嫩的反應,這令他感到愕然。
"公子用意何在?"
"為了促成一樁好姻緣。"颯風嘴角微勾,眼眸中有濃濃的笑意。
"莫非是芷彤妹妹和他?"織瑾說出心中的揣測。
"你很聰明。"一個女子要同時擁有絕艷的容貌和冰雪聰明的智慧,可說是世間難得,而她就是那個讓他驚艷又驚喜的女子。
"你不心痛?"從他們三人親密的舉止,織瑾很難想象他能將伊人拱手讓人卻不心痛。
"愛並不是要擁有。"颯風自我解嘲地訕笑著。"我愛他們兩人,希望他們幸福。"
他模稜兩可的回答,讓織瑾誤以為這是他自我安慰的話。
"你很大方。"織瑾贊賞著。
"不!"颯風搖頭糾正她,"我一點兒也不大方,有一天你就會知道。"
織瑾以疑惑的眼神看了他好半晌,見他沒有繼續說明的打算,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問。
"酬勞是什麼?"她打趣著。
"以身相許。"看她俏皮的模樣,颯風忍不住戲弄地說。
織瑾搖搖頭,"公子一身霸氣,織瑾要不起。"
"是嗎?"沒想到話才出口就被打了回票,這令他有點掛不住臉。"那你要什麼?"
"織瑾並不貪心,只想請公子幫忙安排一個安穩的住所。"
"這兒不好?"
她搖搖頭。"皮相只是虛幻,紅顏終會老去,織瑾只想找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之處,別無他求。"
她從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如今她只想要過安穩的生活,榮華富貴與愛情她早已看淡。
"真甘願洗盡鉛華?"對她的甘於平淡,他不禁愕然。
"癡戀紅塵?不!我沒這麼大的胸襟。"織瑾盈盈的笑著。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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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山莊,一個昔日風光的大宅院,卻在女主人死後變成只剩傭僕卻少了主人的冷清莊院,如今因為織瑾的進駐又開始有了生氣。
"這兒的風景漂亮宜人,花了你不少錢吧。"織瑾有絲歉然的赧紅著臉。
"這兒是我家,只不過已經十幾年沒回來住了。"颯風說的雲淡風輕,好似這兒與一般的酒肆飯樓沒啥兩樣。
"為什麼?"織瑾疑惑著。
他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苦,回避地說:"沉痛的記憶,不提也罷。"
"對不起。"她無心掀起他的傷痛。
"無妨。"領著織瑾,颯風將她帶到他母親昔日居住的庭院。"這兒的風景是整個山莊最美的,你就住這兒吧。"
"那你以前住這兒的時候,是住在哪裡?"猛然間出口的話,令織瑾霎時羞紅了臉。
望著她晶瑩的水眸含羞帶怯,不禁令他屏息,一雙眼貪婪地鎖住她羞赧的臉龐,忘了移開。
"季公子。"織瑾被他瞧的渾身不自在,輕聲喊著。
颯風聞聲:心神立刻被震了回來,他趕緊以笑掩去剛剛的失神。
"喔,我住在怡然軒,離這兒不遠。"颯風立刻轉身往另一間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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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織瑾,颯風才剛回到客棧,芷彤便迫不及待的盤問他。
"颯風師兄,聽說你將織瑾姊接離紫湘樓了?"
颯風氣定神閒的喝著茶,眼神玩味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哪時候她和師兄盯他盯的這麼緊了?
"你失蹤了好幾天,人家以為你到紫湘樓去了,所以就要冷塵師兄帶我去找你,順便探望織瑾姊羅。"芷彤眼神曖昧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出端倪似的。
"喔"他揚高語調,望著一旁彷若無事的冷塵。
"不關我的事。"冷塵笑了笑,忙著撇清。"是芷彤想去看看織瑾姑娘,她們挺投緣的,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見他言之有理,颯風便不再多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芷彤撒賴地噘高嘴,不依的直跺著腳。"颯風師兄,你還沒回答人家呢!"
"芷彤,這事好像與你無關。"颯風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點點她的俏鼻。
"誰說無關。"芷彤推開他的手躲進冷塵懷裡,小鳥依人般地依偎著,一張小臉兒羞的紅通通,訥訥的說:"如果颯風師兄看上了織瑾姊,冷塵師兄說他不介意讓我們同一天出閣。"
"是嗎?"颯風高興地戲糗著,"怎麼我才幾天不在,你就開竅了?"
"不來了啦,颯風師兄最討厭了,就只會取笑人家。"芷彤不依的跑回客房。
看著芷彤嬌羞的模樣颯風不禁莞爾一笑,他對冷塵說:"師兄,恭喜伯。"
"哪裡,這還不是你的功勞。"冷塵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臉幸福的模樣。
"我的功勞?"
"對啊!你的臨門一腳。"
颯風眼神中流露出迷惑與不解。
"織瑾。"冷塵提醒著。
這是哪一國的啞謎?颯風濃眉微微蹙起。
冷塵看他一臉疑惑的表情,禁不住哈哈大笑。"你將她收在羽翼下,這甜蜜的滋味讓芷彤也心動了。"
"其實芷彤她的心思早就落在你身上,只是她對這事兒太駑鈍了。"
"不!這應該說是你們讓她茅塞頓開。"冷塵不客氣的狂笑出聲。
"那師兄成親之日,我可得好好喝一杯。"
"當然,你和她功不可沒。"
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來他的計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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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芷彤出閣的日子,織瑾來到芷彤的新房,送上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
"哇!好漂亮的蝴蝶玉飾。"芷彤一看到就喜歡的不得了,直將那玉飾放在眼前觀賞、把玩。
"很高興你會喜歡。"送禮就是要送到人家的心坎裡,這樣才有意義。
"織瑾姊,你和颯風師兄幾時成親?"芷彤抓住織瑾的手,關心的問。
原本想和她同一天出閣的,可是冷塵等不及了,芷彤為此還和他鬧了幾天的脾氣呢。
"婚姻大事是急不得的。"織瑾臉色一片黯然,無奈地扯扯唇角笑了笑,敷衍著。
住進暮雲山莊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她和颯風一直維持著淡淡的關系,他依諾沒再對她有輕薄之舉,這反而讓織瑾內心感到莫名的空虛。
織瑾為了避免芷彤的追問,立即轉移話題。"不提這事了,今晚可是你和王爺的洞房花燭夜,可有心理准備?"
"不來了啦,這麼羞人的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芷彤不禁羞紅了臉。
"好,好,不說,到時用做的就得了。"織瑾忍不住調皮地糗道。
"討厭啦。"
"誰討厭啦?"就在兩人談話的同時,冷塵剛好走進來。
"沒有。"織瑾和芷彤兩人心虛的紅著臉,異口同聲地回答著。
這時冷塵突然轉頭對織瑾說:"織瑾姑娘,颯風在前頭喝醉了,我想拜托你到客房照顧他。"
織瑾抿唇笑了笑,"我這就過去。"
臨離開前,她以兩人才懂的暗語在芷彤耳邊嘀咕了幾句,並朝她曖昧地眨了眨眼睛,霎時又惹來芷彤臉上一陣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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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瑾不懂,為什麼只是單純的想端解酒茶給颯風解酒,到最後反倒演變成整杯解酒茶灑落在她胸前,濡濕整片衣襟不說,那若隱若現的胴體卻成了引誘他的罪魁禍首。
說不出是何種情緒,見眼前誘人的美景,酣醉中的颯風長臂一撈,反身將她壓在床上,俯首吻住她嬌艷欲滴的小檀口,靈巧的舌在她口中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