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袁品儀桃園老家,袁家二老望著眼前兩人,陷入極大的煩惱。
他們這個工作狂女兒到二十九歲了還沒任何好消息,之前交往的男友更在她去日本之後也散了,他們天天為女兒的幸福傷透腦筋,趁女兒這次休假回來,特意安排了一系列的相親活動,偏偏千算萬算算不到——
「伯父、伯母,兩位好,我是品儀的男友,邢拓磊。」
袁家二老面面相覷,看著這個在機場凶神惡煞地追著他們女兒跑,此刻卻笑咪咪地向他們自我介紹的男子。他身材結實,五官帥氣,一雙迷人桃花眼更是眨啊眨地惹人心跳,袁母整個人呆住,嘴巴張成O字形,還是袁父在旁咳了一聲,拉回太座大人的心神。
袁品儀看著這一幕,笑出來,手肘抵了抵邢拓磊,要他收斂一點。這「Magic smile」的魅力,看來連她上了年紀的娘也躲不過。
兩人甜蜜的小動作看在二老眼裡又是一陣無言以對。奈阿捏?
「呃……你們交往多久啦?」
「回伯母,差不多半年。」
「才半年?」袁父叫出來。「你們是什麼時候決定結婚的?」
袁品儀和邢拓磊相看一眼,前者紅了臉。「正確來說……是一個小時前。」
這突來的消息震得兩老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們連這男的做什麼、家裡有什麼人、可不可靠都不清楚,女兒就已經跟人傢俬訂終身了……對啦,他們是安排了相親,但問題是隔壁家兒子阿連為人憨厚老實,是鄰里間都知道的事,這男人……
面容過俊,一臉桃花,不安分的可能性很高!
「那……你又是做什麼的啊?」袁母再問。
「公關。」
邢拓磊還來不及加以解釋,袁父便反應很大。「公關?!啊那個不是……牛郎?」
「噗!不是啦,是類似發言人之類的,總之就是一間公司的門面……我這樣解釋對吧?」袁品儀看向他。
「你乾脆說是門聯算了。」邢拓磊翻了個白眼。「差不多是那樣,我之前在Beauty Desire,現在剛離職,但——」
「離職?為什麼離職?」袁母也反彈。這男人該不會是時下所謂的「草莓族」吧?「現在工作不好找啊!」
「媽,他離職是因為我。」接收到邢拓磊不苟同的眼神,袁品儀咳了咳。「好吧,百分之三十是因為我。」
她將兩人認識的過程向父母做了大概的解釋,中間扣除老人家不宜的情節,袁父袁母聽得睜大了眼,連連稱奇。好浪漫耶!真想不到視工作如命的女兒居然為了人家拋棄前程,對方甘願追隨,這要發生在哪個街坊鄰居身上,他們肯定要讚歎一番,問題是故事主角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女兒……
「那你們都沒了工作,這要怎麼辦?」
「丈母娘不用擔心。」感受到老人家的軟化,邢拓磊打蛇隨棍上,稱呼馬上三級跳。「關於這部分,我早已經想好了——我打算自己設立一間公關公司。」
「啊?!」這一聲驚呼來自袁家三人,尤以袁品儀反應最大。「真的假的?你……你要自立公司?」
「Why not?」邢拓磊聳肩,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有的念頭,原本是打算在BD多建立一些人脈和資本,但現在也無妨。「目前資金方面沒什麼問題,就是人力還在籌措,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的。」
話已至此,袁家二老不再插口,他們看著這個男人,一反剛才的言笑晏晏,轉而露出一種志在必得的堅定神情,他自提包內掏出文件,攤在二老面前,開始向他們講解他的計劃、打算。他眼神認真,一字一句透著力道,打入心愛女人雙親的心坎,顯然是做好了十足準備。
為此,他們被折服了。
袁品儀聽著,漸漸地露出了微笑。她不打擾他們,走去廚房泡了茶過來,看著心愛男人向她的父母展現自己的能力,內心滿足,而她的父母儘管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為了女兒的幸福還是努力吸收。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他是很棒的男人。」她看向邢拓磊自信的表情,嘴角一勾。「因為是我挑中的。」
袁母看向女兒。這女兒從小獨立自主,不任別人安排她的人生,而他們也相信她,放她一人去闖。如今,她帶著她的選擇回來,目光熠熠,沒有懷疑,他們知道,為人父母該做的,就是像過去一樣,給予全權的信任和祝福。
袁母歎口氣。
「我們這個女兒脾氣倔,性子又好勝,以後……就要麻煩你多擔待了。」
這一晚,邢拓磊留宿袁家客房,飯席間只見他公關本色盡出,和不再憂心的二老相談甚歡,袁母被哄得呵呵笑,袁父則是跟他一塊兒品茗兼下棋,連袁品儀都不曉得自己的父母竟然如此健談。
好不容易二老累了,晚上十點,兩個小的終於能夠休息。
袁品儀洗完澡出來,透過沾著霧氣的鏡片看見邢拓磊正躺在她床上看著某樣東西。她走近一看。「你怎可以看我的畢業紀念冊!」
「怎麼,不能看?」邢拓磊哈哈笑,左閃右躲,把手抬高,硬是不讓她搶走手中笨重的簿子。「剛剛是誰叫我『請自便』的?」
「我收回!」可惡!袁品儀人矮,夠不著,兩人幼稚地在她的小房間內追逐,她索性上前一把扯開男人衣裳,使出必殺絕技——狠狠咬他一口。
算她狠!邢拓磊吃痛,終於認輸。「好好好,別咬了,還你就是……幹麼怕人看?高中時的你明明很可愛啊。」他笑。「喔,還有小學國中也挺不賴的。」
哇咧!「你全看了?」
「那時候還有發禁不是嗎?清湯掛面的你,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他抱住剛洗浴出來顯得香軟的她,撩起她一綹髮絲。「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長直髮的樣子。」
「我真怕嫁給你之後要學那個『長髮公主』的女主角,每天把頭發放下去讓你爬著回家。」
「我又不是變態!」邢大少抗議了。「現在這個長度,剛好。」
袁品儀笑意盎然,懶懶地攀上他胸膛。他說喜歡她直髮的樣子,她便不曾想過要改變自己的髮型,唉,討厭,她不喜歡連這種小細節都被對方——掌控的感覺,太沒自我,偏又抵抗不了……
「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變態?我們才交往半年而已,也許你的『真面目』還沒露出來呢!」
「那你倒是不怕死,趴變態的胸膛趴得很順嘛!」
「我又沒說你真的是,承認得這麼迫不及待,嗯……有鬼喔!」她仍是笑笑,可眼眸深處,猶豫和擔憂一閃而逝。袁品儀微微一歎。「你……真的確定了?」
「嗯?」
「真的確定了,就是我?」
邢拓磊臉上的笑鬧因而消失,他瞅著她,斂容正色。「你呢,你確定了嗎?」
他的詢問,一字一句都很慎重,袁品儀怔忡著,不否認在機場相會的時候,他們沉浸於那樣激情的氣氛下失卻了冷靜,但在這一刻,迎上他視線的瞬間,內心浮現的答案竟是再清楚也不過——
她確定。
問題是他們相識、交往至今不過一年,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這般地信任?
她對上邢拓磊的眼,忽地像是回到了他們初遇之時,他毫不掩藏地向她釋出好感,她承接著,心中疑惑的仍是:會不會太快了?
那時候,他是怎樣講的……
「我說這位客人,你菜點了,也吃了,沒什麼不滿總該付帳了吧?」久等不到回答,被她壓在床上的邢拓磊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未免也太擅長打擊他的自信心了吧?「這麼不確定,不如先吐出來再說——」
「哇!不要不要不要——」見他準備拔下她手上的戒指,袁品儀不依了,硬是把手抽回,護在胸口護得緊緊的,結果看男人一臉得逞,才曉得自己上當了。「你 ——」
邢拓磊俊眉一挑。「看來挺喜歡的嘛!好好戴著,別掉了。」
這男人!「是啊,我菜點了也吃了,可是東西還沒消化乾淨,我怎知道有沒問題?隔天拉肚子怎麼辦?」
「你可以去掛號,確定是餐廳東西不乾淨而不是自己吃太多出毛病,就可以向餐廳申請賠償。」
「我才不會吃太多咧!」袁品儀哇哇叫,大抗議。「我食量不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小得可以吞下一個我。」邢拓磊在她額際送上一吻,唉,千萬不可以和女人討論她的食量,記住了。「至於這個嘛……」
他輕撫她戴著婚戒的無名指,眼波輕柔,看見心愛的女人戴著自己悉心挑選的戒指,他想,天底下沒什麼比這個更教人滿足了。
「反正只是訂婚,只要某人不跑,我不急著綁人。」
袁品儀的心化了,他的目光溫柔得幾乎要使她溺斃其中,她險些落下淚來,為他不著痕跡的體貼。他總是快她一步,走在前頭,有時強勢地拉猶豫不決的她一把,有時卻又好耐心地停在原地等她追上,她因此被他感化,成了愛的信徒。
快又如何?慢又如何?有人愛情長跑七、八年,好不容易步入禮堂,換來的卻是一輩子索然無味的墳墓生活,時間不代表什麼,重點是有沒有那個心、願不願意跨出那一步。
她想忠於自己的感覺、自己的選擇。
兩人在袁品儀老家住了三天,這三天,邢拓磊可是切切實實地獲得了袁家二老的信賴,直到兩人要回台北了,袁父才把女兒拉到一旁,小聲告訴她:「你爸我啊,早決定哪天你帶男人回來,一定要帶他去釣魚,因為釣魚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性。我看這小子,拿得起放得下,不會拘泥於得失,卻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你跟著他,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爸……」
袁品儀為父親內斂的關懷感動,袁父拍了拍女兒肩膀。「好好保重,有空多回來看看,知道嗎?」
「嗯。」她抱住父親,這些年她一直獨自在異鄉打拚,差點要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家」,如今,她雖已拋下那些長年累積下來的成就,但還好,真正重要的東西,始終都在。
邢拓磊提醒她。「走了。」
「嗯。」而且,還多了這個人。
他們回到台北這繁華忙碌的城市,可卸下工作的他們,無事一身輕,袁品儀徹底打掃自己的屋子,她白天散步,有空自己下廚,料理生活,發現即使少了工作,她的人生並未因此而缺漏了什麼。
當然,這不代表她厭了。
她只是發現人生還有許多值得品味的事物,包括和重要的人相處的一分一秒。
回台北後一個星期,一天晚上,袁品儀偎著邢拓磊。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怎?」
「我昨天接到公司的電話,他們要我回去上班。」電話是總經理親自打來的,表示這次的企劃洩密案已經徹底查清楚,是內部員工幹的好事,原因不外乎是看不慣她過於強勢的作為,這部分袁品儀自己也有所體認,她太好勝,得失心太重,無疑給了下面的人不少壓力。
「唉,誰教我做人太失敗。」她不怪那人,只是替他為此丟了工作感到惋惜。
她解釋的口吻懶懶的,像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邢拓磊攬著她,沒因此有什麼反應,只說:「真巧,BD昨天也找我回去。」
「你連這個都要比啊!」
「真的啦!我也很意外,老實說,總經理不告死我就不錯了。」畢竟那時在飯店,他是真的當面給了總經理一個大難看。
「是喔。」
袁品儀的反應也淡淡的。面對曾極力提拔自己的人,說沒有遺憾絕對是假的,可人生總要往前走,她也在接到總經理電話之際趁勢提出辭呈,結果對方沒料到這一步,還以為她在意氣用事。
「我知道這件事確實委屈了你,但我不得不先安撫內部員工,才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
「嗯,我知道,謝謝總經理。」即使是遲來的正義,但上司的用心,她感受到了,對此,袁品儀還是感激的。
只是她辭意已決,無人可動搖,邢拓磊也一樣。
「煩死了,好不容易才脫離,我幹麼非得聽那老頭的碎碎念不可啊!」
她聽著,笑了出來,邢拓磊見了,情不自禁吻上她。兩人一起窩在她賃居的小窩內,氣氛甜蜜。下個星期,他們約好要一塊兒去見邢拓磊的父母,然後還要找時間看房子,準備搬家住在一起。
對了,他們還相約要出國,她想去巴厘島想很久了。
接下來的行程滿檔,不過此刻,他們不接受任何打擾。幸福的藍圖在他們筆下被勾勒得如此美好,燦爛耀眼,她偎著他,他抱著她,明白了彼此就是他們人生中最後的依歸。
相愛的光包圍兩人,他們滿足了,再無遺憾。
「對了,我忘了問你……」
「嗯?」
她一笑。「你們公司……缺不缺人?」
炎熱的夏季慢慢過去,秋天的腳步到來,過了將近兩個月的悠閒生活,兩人再度回歸職場,著手公司籌辦事宜,這才發覺,人生果然不是這麼輕鬆的。
先是要找到適合的辦公大廈,還要裝潢,加上面試人才、和業主接洽,這過程兩人都得親自披掛上陣,儘管靠著邢拓磊往日表現和人脈,不愁沒Case可接,但Case太多也很麻煩……還好以前在BD的下屬一聽到他們老大自立門戶的消息,個個有情有義前來報到,少了培訓新人員的擔負。
好不容易,「品磊公關企劃公司」起步了。他們的公司以企業公關為主,袁品儀則負責行銷,為企業分析市場、量身訂作相關企劃,兩人相輔相成,恰到好處,邢拓磊買的那一套仿紙箱的寢具則被放在公司設置的休息間,讓他們在慘無人道的加班之餘也能有個好眠……
如此拚死拚活,總算有所代價,「品磊」績效年年看漲。三年後,公司最新一季的財報出來——
「我贏了!」
一聲嬌柔愉悅的歡呼自總經理辦公室傳來,門外的員工有人握拳喊「Yes!」,有人則抱頭慘叫。
「說好的,下個月開始換我當總經理!」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邢拓磊擺出投降姿勢,站起來「讓位」。「我幫你把椅子熱好了,現在坐,剛好。」
是的,這一季獲勝的人是袁品儀。她率領的企劃部門得到比公關部門更多的收益,她眉開眼笑,開開心心坐上總經理大位,把桌上那寫著邢拓磊三個字的名牌推到一邊去。
「等下記得要換我的上來。」
「在抽屜,自己找。」邢拓磊認分地收拾桌上私物,這換辦公室的戲碼每半年就要上演一回,兩人戰況激烈,不分軒輊。
他打開門,朝外頭還來不及作鳥獸散的同仁們精神喊話:「公關部的,跟著我,我們下一季一定要雪恥回來!」
「喔!」
公關部的同仁們個個抹去眼淚,誓死要為接下來的業績努力。袁品儀走出來,笑意盎然。「行銷企劃的大家也別輸了,今天晚上聚餐,他們請客。」
「好耶!」
邢拓磊炯目瞅向老婆大人,她今天依舊艷麗無雙,一頭直髮垂落肩際,始終保持他喜愛的長度。
她倚著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挑眉。「還有另一件約好的事,別忘了啊!」
「哪敢。」
唉,這個袁品儀,三年來依舊不服輸,當初公司成立,他們決定合夥,各自坐擁一半股權,但這時一個很大的問題冒出來了:到底誰來當老闆?
那時,袁品儀表現得很乾脆。「公司是你打算創立的,所以你來當。」
咦?居然這麼好說話?他正覺得有陰謀咧,果不其然——
「但是,下一季開始我們各憑本事見真章,你業績贏我,老闆繼續當,要輸了我,就換我當老大,如何?」
邢拓磊愣了三秒,隨即哈哈大笑。這才是袁品儀,倔強且不認輸,連當個名分上的下屬都不甘願,但何妨?人生若沒挑戰未免也太沒意思,邢拓磊理當欣然接受。
「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老婆就放水。」
「哼,這是我要說的!」
兩人相互一瞪,激出火花,但下一瞬又相視一笑,溢出蜜意。旁人若見了,肯定要以為他們是神經病,一下像仇人似地互不相讓,一下卻又抱在一起濃情似漆。唉,那些人不懂,隨他們去,這可是他們生活中特有的滋味啊!
被趕出了總經理辦公室,邢拓磊卻仍顯得神情愉悅樂。
兩位老大的職稱幾乎是半年輪換一次,雖然員工們早已見怪不怪,但心底的疑問還是有的。
「老——不對,邢經理,你們兩個都算是公司投資人,乾脆一起掛名當老闆不就得了?」
反正這職位更換只在內部有效,對外,邢拓磊還是這間「品磊」公司名義上的老闆,他們老這樣玩,不累嗎?
邢拓磊挑眉一笑。「這個嘛,你不覺得很有意思?」
嗯,好吧,下屬無法否認,他們甚至還拿這個開賭局,玩得不亦樂乎。看來在這間公司上班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晚上十點,一台黑色Alfa Romeo駛進車庫,停好。邢拓磊下車,看見停在隔壁位子的紅色Ferrari 599 GTB——也就是老婆大人的愛車,笑了笑,知道她今天在外跑完案子,便直接回家來了。
這台車是去年袁品儀考到駕照後買的。也許有人覺得奇怪,他們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又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幹麼不同搭一台車上班?
但袁品儀不認分,堅持不做永遠被載的那個。
「我跟你又不是一體的,你有你的Case要跑,我也有我的案子要接,而且有時候你累了,需要人家接送,我就可以去載你啦!」
那時聽到她這句話,邢拓磊內心深處再度為了她而柔軟,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但她從不因此單方面依賴。
在世人眼中,他們是夫妻,但在他們心目中,他們擁有的不只是法律上的義務關係,還是情人、夥伴、朋友……更是彼此最佳的競爭對手。
人生有伴侶至此,夫復何求?
思及此,邢拓磊一笑,提著奉太座大人之命買回的「東西」。唉,等下該是輪他實行那個約定的時候了。
「我回來了。」
「回來了?我等好久喔!」袁品儀笑咪咪,難得衝上前迎接下班回家的老公,表情興奮得像聖誕節期待禮物的小朋友。「買到了沒?買到了沒?」
邢拓磊翻了個白眼,從紙袋拿出那以粉紅色愛心的包裝紙悉心包裝的物品。「我去百貨公司找好久才找到你要的款式,你看,櫃姐還以為我要送人的,包得漂漂亮亮。」打死他都講不出口:不用包了,那是我要穿的……
袁品儀大笑。
「下次我贏回來,你等著!」
「那也是半年後的事了,這次你就認命吧,哇哈哈哈——」
他們每次的勝負,除了賭上彼此的地位之外,還附加上「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任何一件事」的條款。這條件行之有年,至於這回他輸了,究竟得實現她什麼願望?
很簡單,就是裸體穿著日本人那種帶有白色荷葉邊的圍裙——做、晚、飯。
「快點快點,我等好久了!」
「是是是,敢問親愛的老婆大人,你是要吃飯,還是要洗澡,或者是……」他嘴角迷人一勾。「吃我呢?」
袁品儀秀眉一挑。這答案還用得著說嗎?
「當然是——都要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