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戀人 第六章
    暖氣吹在裸露出來的手臂上,絲被下的人兒咕噥一聲,,莊被窩裡鑽得更深。

    認真可愛的神情在熟睡中放鬆許多,越睡越熱,忍不住踢被,再睡了一會兒,在床旁觀賞的男人忍不

    住採取行動。

    「芝約,芝約,太陽曬屁股了,快起床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哄著。好吵,她又想鑽進被子裡。

    「 芝約,乖,快起來,早餐都要涼了。」哄人的聲音繼續著。

    芝約終於睡意濃濃地睜開眼眸。「不是說不會吵我起床的? 」

    「我等不及你自然醒。」男人躺上床,舒舒服服地伸展長軀。

    一太早起床就看見他,實在有點奇怪,她瞄一眼牆上的鐘,十點十五分。「你起床多久了? 」她急急

    忙忙進浴室去梳洗。

    「我六點起床,已經游了一個鐘頭的泳,看完報紙,吃了早餐,還回了所有電子郵件。」

    她走出浴室,唐濟王用手撐著頭,兩人的目光終於交會上。「要不要我把早餐拿上來? 」

    「不用了,你還是做自己的事吧!今天我想自由行,一個人到處走定。」

    如果三個月前,有人告訴她,她會與一個男人躺在美國莊園的床上,她一定會請對方去看醫生。

    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一切好像從她起了變性的念頭開始。

    「我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陪你是我唯一需要做的事。」

    她本來是個意志堅定的人,最後她竟然被他說動了,每次都是等她回過神,她已經乖乖照著他的話去

    做了。

    最後她得到一個結論,唐濟王簡直像撒旦一樣,任何人一聽他說話,就會被迷惑,然後不由自主的聽

    其言。

    她跟他下樓準備吃早午餐。

    「芝約,牛奶快點喝完,我進去叫廚娘多做一點海鮮炒麵。」

    「還有,你想要添加什麼生活用品,等二下跟管家說一聲。」今天是採買的日子,不必客氣,這裡所

    有的人都是要為你眼務的,包括我。」

    「下午我要去見一個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盯著,她看。

    「不去,我只想一個人清靜。」她要找個機會給小麥寫電子郵件。

    「如果你真要出門,記得要帶手機出門,我不希望想要找你卻找不到你。」

    「……恩,好,我會帶手機出門,方便讓你找到。」她會帶出門,但是不代表手機有電。

    吃飽飯後唐濟王出門。程芝約將壓園的主體大概看了看,屋子裡總共有十個房間,如果以後他要把房

    子賣掉,有興趣經營民宿者,可以考慮接手。

    管家親自下廚烤了一些鬆餅給芝約做下午茶的點心,不嗜甜食的芝約也忍不住多吃了兩塊,實在是美

    味。

    晚上,他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看著她問道:「芝約,還是覺得嫁給我不好嗎?」

    「也不能說不好,就是……有一點奇怪。」

    「芝約,我想我是喜歡你的,我很久沒有遇到讓我這麼心動的女孩了。」他輕柔地牽起她的手,按在

    自己胸口上。

    「是嗎?哪位韓小姐不也是讓你心動的女孩?」她吶吶地說。

    「韓悠不一樣,我和她分開的原因,也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總之說來話長,現在說那些有些煞風景。」

    「你喜歡我什麼?我在你面前只做自己,從來不想因為討好你而改變我自己,我就是我。」

    「這樣就夠了,我就是喜歡不做作的你。太過華麗的愛情反而有許多作假的成分,你越是做自己,我

    們的關係越是能夠往長遠的方向進行。」他的黑眸彷彿想將她的靈魂吸入。

    「不要對我太好,一年後我還是會離開,這對你很不公平。」

    「這樣好不好?我答應你,如果你還沒準備好,就算我們住在一起,生活模式還是跟單身的時候一樣

    ,你可以擁有自己的房間,我們的關係就像室友一樣。」

    「你是說,你不會要求我……愛愛?」她的臉漲紅的問道。

    「嗯,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我不會要求你愛愛。 」他低笑著答道。她鬆了一大口氣。她承認,她一

    直擔心著那件事,也擔心一直做那件事可能發生的後遺症。

    他是個令人渴望的男人,是每個女人的夢想,不過她認為還是節制一點會比較好。

    「唐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問。

    「首先,請不要叫我唐先生,再來,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好吧!濟王,你為什麼想娶我?」她問出最大的疑問。

    「因為我想成家。」他盯著她眼神深思。

    「想成家,所以娶我? 」她有些迷惑。

    「因為我知道你是我應該把握的人,但是我沒有時間讓你慢慢瞭解我,因為你一直讓我覺得你想嫁的

    人是麥哲倫。」

    她選擇在他最想結婚的時候出現,她對他的慇勤視而不互,所以他只好先下手為強。

    這就是他,只要他中的東西,他寧可先搶回來,不論對方願不願意。也不讓別人有染指的機會。

    「可是我只會在你身邊停留一年的時間。」她楞楞地看著他。「不必一直強調此點。」他將她拉低下

    來,重重吻一下她的唇。

    「那個…你剛剛自已說……不會勉強我愛愛的…」她手忙腳亂要掙脫。

    「我是答應不強迫你愛愛,可沒說我不會吻你,抱你,芝約,先不要帶著任何偏見試著瞭解我好嗎?」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答應你,你仍然可以過著以前那樣的生活,如果最後你真的無法認同我,那麼我不會強留你,好

    不好? 」他誠懇的看著她時,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已經說了,他承諾保持原狀,不會向她索取丈夫

    該有的權利,甚至願意分房睡,這麼優渥的事,她不同意就是笨蛋了。

    不確定他在不在家,雖然光天化日,但是因為外頭霧氣很重,寒意很深,看來春暖不會這麼早到。

    她看了看前頭的一扇門,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試著推了幾次,都推不開,怪了,會不會是早上吃得

    不夠多,所以力氣不足?

    她終於把門給推開了,她走進房裡,完全密閉的空間,哪襲來的香味?淡淡的香氣,聞起來讓人心曠

    神怡的味道。

    屋裡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與這裡的其他房間格局大同小異,不過擺設的品味不走美式路線,也不走

    中國風,看起來比較日式,用的建材都是上好的東西,連細節都不放過的細琢著。

    然後,她看到了一名女子的剪影,她也看見了她,她雖然坐在屋內深處,向光而坐,背後是一片落地

    大窗。

    她很優雅的坐著。然後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以為這屋子裡除了我和濟王之外,沒有其他人,所以很多事都沒

    注意。」芝約轉身想要離去。

    「我叫戴皓貞,是濟王的表姊,兩天前住進這裡,你可以開燈,我想要好好的看看你,我是因為想要

    認識你,所以從波士頓到這裡,濟王結婚太匆忙,我知道消息時已經有些晚了。」

    她點亮屋裡的燈,芝約看見一雙邪魅的眼淺淺的笑著,右頰上有個深深的酒窩,單眼皮,深邃而神秘。

    對方同樣銳利的打量她,半晌後做出評論:「你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不過濟王應該找個更強壯的女人。」

    她小心翼翼地聽著,深怕不小心說錯什麼話。

    明明比唐濟王大不了幾歲,說起話來卻像長輩的口吻。

    「在這裡還習慣嗎?」

    「還好。」她說。

    「何時回台灣?"

    「不知道,要看濟王的意思,他想何時離開,我便何時啟程。」

    「這麼聽濟王的話?我以為你會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女人。」雖然她想表達自己確實是個有主見的女

    人,但是思及對此女並不熟悉,沒有必要解釋太多。「沒錯,我是隨時打包好一切,就等濟王。一句話,

    隨時跟著他天涯海角行走。」

    戴皓貞長歎一口氣,歎得讓芝約覺得莫名其妙。是為誰而歎?為濟王,還是為她?

    「礙於我是濟王的表姊,我不得不說句話。」 她一面站起身打開身後的窗戶,一面嘀咕:「不知道

    這鬼天氣要到什麼時唉。」她看著窗外的霧,「恕我直言,我聽說了你和麥先生的事,你確定濟王的父親

    對此沒有意見嗎?」

    「確定。」她篤定說。濟王親口對我說家裡人都知道這事。」

    「濟王對這事當然是無所謂,不過據我所知,他對我舅舅說起你,是語帶保留的,你以為知道這件事

    後,可以要結就結婚嗎?唐家是個保守的家庭,不像你們程家,開放民風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這一句話

    擊中她薄弱的心,因為結婚的理由在她的立場確實比較站不住腳,雖然唐濟王不在意,但是他家人在不在

    意她卻從沒仔細觀察過。

    「我張椅子坐下吧,別站著談話。」戴皓貞自認為比誰都看得透徹。

    「不需要,我站著就好了。」她對這個人有戒心,不想跟她說太多話。

    「我的話或許不中聽,但卻非常重要。」

    「你跟我說這麼多,濟王是不是應該也要一起聽一聽,婚是他堅持要結的。」

    「夠機伶,敵對我說這些話,在這個家裡,我的母親地位是很高的,她是濟王的姑姑,也是濟王父親

    的姊姊。」

    她聽懂了,「所以我要接受夫家親戚的一切教誨。」

    「別以為你是程家人就可以囂張過頭了,我母親手上也握有一些股票,濟王不能不買我們戴家的帳。」

    「所以我要乖乖在此聽訓。」

    「真是聰明,隨便猜猜就猜對了。」她笑得有些得意,「我不是愛說這些不好聽的話,我只是希望你

    知道你在這個家的位置,不要以為自己嫁給濟王就可以主導一切,倘若濟王以為他的繼承權萬無一失,那

    麼他可能太高估情勢了,我這麼說好了,家族本來希望他娶的妻子是韓家的女兒,也確實到了論及婚嫁的

    階段,如果不是因為濟王后來踩了煞車,新娘是小悠不是你。」

    芝約沒料到事情比她料想的複雜,「你跟我說這些,是要我做什麼嗎?」

    「我希望你聽話。」戴皓貞不帶表情的說道。

    「聽誰的話?聽你的話嗎?」

    「我不會說的這麼直接,我和濟王關係一向不錯,只是家族上的生意糾葛讓我不得不做壞人,我們二致

    認為要從他的弱點下手才有用。」

    「你們認為他的弱點是我?」

    「是的,我們認為他很在意你,一定會聽你的話,只要你稍微幫我們說些好話,濟王也許不會像現在

    一樣趕盡殺絕。」

    她一楞,這答案未免太抬舉她了。「你把濟王說的好可怕。」

    「你應該知道在此次的爭奪戰裡,濟王有位堂兄弟自殺未遂的事。」芝約點頭。

    「濟王趕盡殺絕的作法讓人承受不住,所以才會有人想要以走極端的方式表達我們其他人的憤怒。」

    「假如你們的訴求是合理的,何必只讓我知道呢?」

    「我們不想把底牌一次全攤了。」

    「我對你們之間的恩怨並不清楚,可能幫不上什麼忙。」芝約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要知道唐家的家族秘

    辛,包括韓悠和唐濟王分開的原因到底為何,她知道了會不會又在心底起漣漪?

    「我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自己,我們是為了唐家各方的平衡,不能一房獨大,其他房全萎縮了。」

    「生意上的事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唐家人的事。」她不想涉人太多。

    「你不是唐家人嗎?又或者,你覺得唐家好與不好與你沒有關係,所以拒絕幫忙?」

    不中聽的話,她沒有被激怒,反倒耐心的說道;「我不能做出與濟王不同看法的事,這是我對濟王起碼

    的尊重,他是我的丈夫。」

    她自己也沒想到會說出這些話來,小口張張合合的說著戴皓貞不想聽的話,也許她不是,心甘情願嫁

    給濟王,但是嫁了就是嫁了,她做事一向有個原則,就是不能背叛。

    是的,她不能背叛唐濟王,不能背著他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她喜歡小麥,是他知道的事,所以她在他

    眼前喜歡小麥,不是在暗處,可是戴皓貞的要求不同,她不可能幫著外人對付她的丈夫。

    「這是對大家都好的事,現在濟王跟家族裡的人關係非常不好,我是為了讓大家和好才找你幫忙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現在做的事是中間人做的事,我希望兩方人馬和好。」

    她還是不懂,無論如何都不懂這些生意人的盤算。

    「你不是唯一想嫁給濟王的人,我們的要求同樣要求過其他的女人。」

    芝約努力集中心思去思索,還是不懂,「我沒有想嫁得濟王,我也不想做太多的改變,你們能不能

    和好實在不是我的能力所及。」

    「你只不過現在正得寵罷了,濟王交往的女性很多,別以為自己是唯一,如果不是因為韓悠和濟王的

    事沒說成,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麻煩還要找你溝通,你的影響力若是不找合作的對象,或許過不了多久就

    會消失。」

    不是唯一?芝約倒是好奇她排行第幾?

    「我從不認為自己有影響力。」芝約不會發這個夢。

    「你應該多少也認識迷戀濟王的女孩,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該在尚有影響力的時候建立屬於自己的

    勢力。」務實的勸說。

    「沒有,我不曾見過那些你說的紅粉佳麗,濟王也不曾說過以前的風流事,我不想建立什麼勢力。」

    一年後她就說再見了。

    「你是真的瀟灑,還是故作瀟灑?逃避真相對你沒有好處的,我看你對濟王的一切根本一無所知,比

    如說,他現在人在哪兒?正在跟誰吃飯,你知道嗎?他也不會跟你報備對不對?」

    「是我不想知道的,我不喜歡對男人管東管西,也不習慣控制這控制那的纏著男人。」

    戴皓貞興味的看著她,「我沒說你一定要控制濟王的行蹤,而是問你是否知道濟王現在和誰見面?也

    許她正和韓悠廝磨者,正醞齦著要舊情復燃。」

    「我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你說這些話只是要挑撥離間罷了,我必須澄清,我是我,韓悠是韓悠,我們

    是獨立的個體,如果濟王覺得韓悠適合她,他旱已娶她為妻,不必事到如今還要偷偷摸摸在一起。」芝約

    淡淡一笑。

    「你們討論過韓悠?那你一定也知道韓卓羅?韓家在生意上雖然不能直接幫忙唐家,但是韓家有些政商

    背景,所以間接可以給予唐家一些協助。」

    芝約有些焦躁,想要早些結束此不友善的對話。

    這一切顯露出一絲詭譎,是她未曾經歷的,也是父兄一直不讓她碰觸的,他們知道她無法承受。

    「對不起,我幫下上忙,我只會和濟王站在同一陣線,不可能為你或任何人做任何事。」奇怪的寒顫,

    自她腳底上竄,似有不祥的預感。

    濟王現在的敵人是誰?又或者他正面臨什麼險象?

    她現在面對的,是人嗎?還是超越她理解範圍的存在?

    「你還是不懂我說的話。」她僵立著,警戒十足的說:「抱歉!我不想聽這些什麼家族仇恨的事了,

    我要到琴房彈彈琴,下午我還要上街買點東西,失陪了。」

    「你好像一直都沒搞懂我們的訴求。」戴皓貞有些急了。

    她自告奮勇代表家族失勢的一方來跟濟王的新娘溝通,卻沒把事情辦好,這下她在家族裡的地位將會

    受到影響,她說的話將不會有人聽從,這對她來說可是極大的威脅。

    芝約不想被唐家人牽著鼻子走,受制於唐家人,雖然不能說全是為了濟王,但是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關

    系,再加上她不喜歡這種受壓迫的感覺,「我想你把這些話直接對濟王說去。」說完話芝約推門而出,戴

    皓貞則兀自沉陷在思索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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