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半夜,項西陽正在書房裡忙著審視起訴文件,行動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本是不想理會,但那電話像是不死心地拼命響起,一點都沒打算掛斷。
而後,項西陽瞇眼掃了行動電話一眼.拿過它,往後靠向皮椅椅背,將金框眼鏡拿下,揉捏了下酸澀眼睛四周。
“哪位?”那冷硬的嗓音帶了些不耐煩。
“大哥!”電話是項西越打來的,“寧寧是不是出事了?”那頭的聲音又急又喘,很是激動。
聽到弟弟的聲音,再聞他說出的人名,項西陽眉頭一凝。
“你為什麼沒上課?”看了牆上時鍾,這時間他該在課堂上課才是。
“大哥,你先別管我上課的事,寧寧呢?為什麼我打電話去她家都是空號,打她行動電話也是關機?她去哪裡了?為什麼都不跟我聯絡?”項西越連著這麼多天,完全沒有艾寧的消息,急得他恨不得馬上飛回台灣。
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找大哥幫忙。
“她搬家了。”
“搬家?”那頭的音調拉高,顯得急切,“為什麼要搬家?"項西陽拿過桌上的起訴文件,上頭寫滿了艾得淵的罪行,想來他要脫罪的機率應該是微乎其微,幾乎是零了。
但他卻可惡的騙了艾寧……”她家被查封了。”
電話停頓了幾秒,空氣在一瞬間凍結,既而傳來項西越粗重的喘息聲:“大哥!是不是你?”
這些天,他透過母親口中得知大哥這趟回台灣,為的是審理政商貪污案,雖然母親語帶保留,但他記得大哥曾聽過,艾叔也是相關人事。
那麼會讓艾家被查封,應該也是大哥一手促成的。
對於弟弟的指控,項西陽不予反駁,平靜地說:“我說了。
艾得淵犯了貪污罪,就該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寧寧是無辜的!”
如果艾父被收押,房子又被查封,那寧寧呢?她該怎麼辦?
根本就沒有親人的她.該如何繼續生活?
還有她的病呢?開完刀後的她,如果沒有定期回醫院檢查,沒有定時吃藥,若是病情再發作,那准要照顧她?
想到這裡,項西越心頭的怨言更深,他在電話那頭咆哮:
“大哥,你明明答應我會幫我看好寧寧,為什麼你要這樣害她?”
“害她的人不是我,是她父親。”
“你可以法外開恩,你可以不接這個案子。”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一切已經成定局了。”項西陽將文件放回桌上,“你現在馬上忘了艾家的事,專心在美國念書。”
“我要回台灣!我要馬上回台灣!”他不能丟下寧寧不管,她一個人,沒有謀生技能,她能去哪裡?又怎麼養活自己。
“你不用擔心艾寧,艾得淵既然敢冒然犯罪,他肯定會為自己留下後路,就算艾家被查封”她肯定還有地方去。”
艾得淵那笑面虎,老謀深算的個性.肯定不會不幫女兒著想,這一點他還有把握。
“可是……”
“如果沒事,我掛電話了。”
“大哥……!”項西越還想說什麼,猶豫了半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有什麼事?”
沉默了幾秒,項西越鼓起勇氣,不管大哥是不是會生氣,他還是要說:“你可以幫我問寧寧搬到哪裡了嗎”
閉上眼的項西陽沉默不語。
“大哥,算我拜訪你,寧寧的身體不好,如果出事了,怎麼辦?”
這頭,項西陽思忖了一會兒,他也知道艾寧身子不好,上次昏倒時,醫生已經大略提過,“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說完,他掛上電話,不再給弟弟多說的機會,同時也有一半原因是他腦海裡竟然會突然浮現艾寧的身影。
蒼白的臉蛋,纖細的身子,如此的病美人,竟然教他連連想了好幾天。
該死!
就從她搬離開艾家後,在檢方與他以封條查封艾家時,他以為那時的她會哭的,畢竟她曾經在他面前落淚。
脆弱的她,卻強忍住淚水,那付故作堅強的模樣,惹人心憐,只見她背脊挺直,勉強擠出一笑地看著檢方在艾家四處貼上封條,而她則是從頭看到尾。
她沒有哭!
之前在他房裡哭得肝腸寸斷的她.那啜泣聲他至今還記得,可當時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檢方完成工作,並且下令要她三日內搬出艾家。
他以為她會待到三天後,也以為她最後會接受他的強求成為他的女人,所以他忙著處理手上的審查文件。
奈何,在他第二天深夜回家時,看著對面宅子漆黑一片,心頭一緊,直至隔日清晨,他才由家中傭人口中得知。第二天天一亮,艾寧就提著行李箱走了,而她留給他的字條裡,很清楚地表明她會跟西越斷絕關系,她還說,她愛西越……而現在就連他,也完全不知情她究竟去了哪裡……看著窗外,對面宅子依舊漆黑一片,而他腦海裡那張清麗帶淚的臉蛋卻更顯清晰。
該死,想到她可能會露宿街頭,項西陽心煩地拿過行動電話……
* * *
一個月後,項西陽由檢方內線人員口中得知艾寧的下落,扭眉的他表情沉重地看著對方遞來的文件。
“你確定她在這裡上班?”那文件裡,寫了艾寧工作的場所,而那地方教項西陽瞇了眼。
酒店!她一個企業千金,寧願拒絕成為他的女人而甘願淪落到酒店上班。她甚至還有心悸症……“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那內線人員本是轉身要走,最後卻在手觸及門把時,猶豫了片刻出聲:“項先生……”
“還有什麼事?”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本是低頭審視過不久即要開庭的貪污案文件,因為那份內線人員的話而抬眸,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什麼事?”
“那位艾小姐……”
“她怎麼樣?”
“據我的消息,她今晚好像要見一位案情相關人士,嗯……應該說,她打算親自服侍那位高官。”這話說得保留,卻讓本是面無表情的項西陽眉鋒挑高,薄唇抿緊。
“誰?”
畢竟是在這行業走動多年,項西陽不需太直接的對話即能明白那位內線人員話中的意思,而這也讓他平靜的情緒起了波動。
“審理貪污案的申法官。”
“該死!”一句咒罵聲不自主破口而出,“申法官不是出國了?”
“前二天剛回國。”申法官性好女色,更可以說酒店常客,而內線人員幾乎都可以猜到,艾寧為何見申法官。
“我知道了。”
那位內線人員將話帶到,不再多說地轉身出去。
待辦公室裡只有項西陽時,他再將那份被擱在一旁的文件拿在手上,仔細瀏覽一遍,最後他在看到文件裡的某一句話時,臉色大變,倏地轉為鐵青,二話不說.直撥內線。
“林秘書,今晚的約會行程全幫我取消。”
* * *
入夜的市區,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教人迷醉.而其中。位於市中心紅燈區林立的酒店,外頭的華麗炫目的燈火更引人目光。
項西陽才剛步人酒店,店經理瞥見他的英挺風姿,一見是前些日子才歸國的項西陽大律師,忙不迭地上前親切打招呼,“歡迎光臨,項大律師。”那店經理一臉討好的笑著,項西陽卻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
“我找申法官。”
“呃……申法官?”那位店經理似乎面有難色,說話支支吾吾地,教項西陽挑了眉。
“怎麼,他沒來?”
“不是,是申法官現在可能不太方便見你。”因為不了解項大律師的來意,店經理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知道權貴的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所以她不敢怠慢。趕緊討好地解釋著。
“怎麼說?”項西陽坐在酒店的大廳沙發,濃眉皺起,眸光直盯著店經理,看得她有些無措。
盡管是見慣了大人物,什麼形形色色的政商名流沒見過,但是眼前這位看似斯文的項大律師,卻有股無形中的強悍氣勢,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申法官現在有點忙…”
“忙?”
“事實上申法官今晚買了一名酒店小姐……”
“小姐?”那口氣冷硬地教店經理不禁打了寒顫。
“是啊,那位小姐是新來的,項律師你可能不認得……”
熟知,項西陽不等店經理說完,倏地起身,“那個女孩我要了。”
呃?店經理被他的話給怔住,傻住了,怎麼都沒想過,一位病弱的女孩,竟會在同一夜,博得兩位法界人士的青睬,特別是眼前這位被法界公認為多金英俊的項西陽。
現在怎麼辦?她既不能得罪申法官這位常客,又不能得罪名氣響叮當的項律師,這該如何是好……“項先生,這可能有點困難,那位小姐是自願陪申法官的,不如我再幫你介紹另一位小姐……”
“我要她。”項西陽不想多廢話,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店經理一個頭兩個大,直怪自己當初真不該心軟收留那位千金小姐,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幾番衡量,店經理畢竟是識時務的人,她當然知道,眼前的項西陽有多大能耐,企業財閥第二代,又是國際知名律師,這樣的名人她哪裡惹得起,只有先對不起申法官了。
* * *
坐在包廂裡,艾寧的手不安地拉著裙子下擺,過短的白色連身窄裙露出她一雙修長雙腿,將她纖細的身材曲線整個顯露,如此暴露的衣著是她第一次穿的。
但為了今晚的目的,她顧不得自己的衣著,只希望申法官能幫她。
而坐在她身邊,年近半百的申法官,色瞇瞇的雙眼直盯著她半露的酥胸還有那雙迷死人的美腿。
那厚實肥大的手掌趁她一個不注意,撫上她的大腿,驚得她瞪大眼,全身不自在地縮瑟著。
“你今晚很美。”
那天找他的小女孩經過酒店的妝扮,除了小女孩的嬌嫩外,還多了份女人的風情,看得他心癢難耐,直想剝光她身子好好地要她一番。
本是低下的臉蛋,因為申法官的話而仰起,她害怕的臉上帶著無助,“申法官,你真的能幫我爸嗎?”她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了,身上的錢為了能見到申法官,早給了酒店經理,而現在她唯一能求助的人,除了申法官再也沒有人了。
申法官被她這麼一問,大掌在她白嫩的大腿上來回摸了幾把,感覺出她不安的緊繃,知道她的青澀,男人自大的心態教他滿足地笑著,想到自己將會是第一個占有她的男人,那份得意,教他嘴角不由得上揚。
“只要你滿足我。”只是這句話,他的手更過份地攬過她的腰,攀上她半裸的酥胸揉捏。
從不曾與男人如此親近,艾寧被他突來的非禮舉動給嚇住,才想要拒絕地推人.申法官的話無情地出聲:“如果你要救你父親,就不准反抗我。”他早跟店經理講好,今晚的她,是他買下的,不准任何人打擾,而她也別想離開,在沒有滿足他的欲望前,她最好乖乖聽話。
“可是,你還沒答應我……”她不想平白被欺負,因為他的撫摸,心頭那份難受的惡心感直湧。
“羅嗦!”申法官的欲望早被挑起,根本不管她的話,如惡虎撲羊地將她給撲倒在沙發上,貪婪的唇直往她優美的頸項吮去……“不要……”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艾寧就算再有心理准備,也都瓦解了。
“你不要救你父親了?”
那話,教她掙扎打住,不敢再亂動的她,由得他胡來。
申法官見她乖了些,大手探進她裙擺下方,為她光滑的肌膚而贊歎,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抗,因為今晚的她已是他的囊中物。
為了救她父親,她只能乖乖承受一切……當申法官的唇往上移,在幾乎要封住她喊叫的雙唇時,一道聲音由後方傳來,“放開她!”聲音低沉有磁性,而且還帶著壓抑的怒火。
本是性欲高漲的申法官被這麼打擾,忍下欲火地想轟人,誰知這一回頭,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竟是這次貪污案的大律師。
項西陽本就冷酷的俊容此時犯著鐵青,冷眼瞥過申法官身子底下的艾寧,只見她驚嚇地哭著,而申法官的狼手已經挑高她的裙擺下方,露出貼身底褲。
“呃……項律師……”盡管申法官再妄為,但面對這次檢方大動作請回來的國際大律師,他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況且這位項律師的來頭不小,光是他顯赫的家世,就足以教人頭皮發麻、全身冒冷汗。
“放開她。”又是一句冷到骨子裡的命令,項西陽的目光沒多看向申法官,那幾近要殺人的目光直盯著艾寧此時的狼狽不堪。
“項律師,這女孩是我……”申法官不甘心將到手的肥羊給拱手讓人,心裡掙扎著。
“這女孩我要了。”他冷語道。
“呃?項律師,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女孩我已經花錢買下了……”申法官將頭轉向店經理,要她出面擺平。
抹著濃妝的店經理當然看到了申法官的暗示,但她可得罪不起眼前的大人物,衡量之下,她選擇站在項西陽這邊。
“申法官,這女孩項律師都說要了,你就不要跟項律師爭了,外頭漂亮的小姐多得是,我再幫你挑個小姐陪你過夜。”
申法官沒料到店經理會如此說,拉不下的老臉又青又紅的,心裡盡管再氣,但面對項西陽,他卻是敢怒不敢言,悻悻然地,終於收回手,理了理身上的西裝,“那好吧。”
反正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項西陽這人以後多的是機會請他幫忙,這回就先作個面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