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撓了撓腦袋,挪了挪屁股,又站起來把窗簾拉上,重新回到計算機前,看到圖片已經傳送完畢。
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打開,雖然有百分之九十九被騙的心理准備,但那百分之一的希望足夠讓他興奮的坐立不安。
這確實是一張裸照,渾圓豐滿的身體、結實緊俏的臀部、飄逸的淺棕色小卷發……背對著他露出四分之一張面孔,粉嘟嘟的面頰,半張著嫣紅小嘴……
好性感、好誘惑、好有風情。
可是……
為什麼照片裡的美女是個站都站不穩的小奶娃!
「妳耍我!」唐白聲淚俱下地指控。
「我哪有?」跩爺反駁:「這不是裸照嗎?」
「這能叫裸照嗎?」唐白再瞅了眼裸體小奶娃短短的蘿卜腿,狠狠點了右上角的紅叉叉,再看晚上會作惡夢。
「我請問你,裸照的概念是什麼?要不要GOOGLE一下?」
「不用GOOGLE,我承認這是裸照。」唐白已經對GOOGLE大叔產生了一種可稱之為敬畏的情緒,能不打擾堅決不打擾,想想人還是無知的時候最幸福。
「所以呀,我遵守約定給你裸照了。」
「我要的是妳現在的裸照!」他怒吼。
「當時的聊天記錄我有截圖,沒看到你提到現在兩個字。」跩爺輕聲細語地說:「你瞧你,想看現在的也不說清楚。」
「我現在說不行嗎?」唐白不抱什麼希望地問。
果然,跩爺用一種很真誠同時又很遺憾的語氣說:「你要是沒看這張照片前說清楚要現在的,我肯定給你,真的,我不騙你。」
唐白嘴角抽動,半天才說出三字兒:「妳無恥!」
「對呀。」跩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八個月的娃娃本來就沒牙齒呀。」
唐白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繞著屋子走了幾圈,真是沒記性,自己什麼時候斗嘴贏過她?
抽了幾口煙,穩穩情緒,他重新坐下,她居然還在。
「我說……」他改變策略,「咱們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電話多少?哪裡人?」
「我也不知道你的呀。」
唐白深呼吸,讓自己的語調盡量柔和,「咱們不是討論過這問題了嗎?我先問的妳就要先回答,然後才可以問問題。」
「也對!不過,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嗎?個人數據不可以輕易透露。」她四兩撥千斤,一句話將唐白堵回去。
聽到這回答,唐白倒不生氣了,瞇起眼睛,盯著MSN看,彷佛能看到他一般,慢慢地說:「你其實是個男人吧?」雖說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跩爺揉了揉笑疼的嘴角,問道:「我們正在用耳麥聊天,你聽過哪個男人是我這樣的聲音?」
「妳當老子不知道,有個東西叫變聲器!」
「我知道你對變聲器很有研究,俺把你來蒙不就是你上的號嗎?」她涼涼地說。
唐白驚了:「妳、妳怎麼知道的?」
「剛開始只是懷疑那號是你們幫的臥底,沒確定到底是誰,和你語聊後,我就確定你就是俺把你來蒙。」這也是他不待見酒醉紅塵的原因,一個幫主沒腦子就算了,還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怎麼確定的?」合區一周後,她就聲稱出國旅游,消失了將近三個月,而且酒醉紅塵在天怒爆了的當天,就把俺把你來蒙踢出了幫派,從此那號就進了冷宮。兩人結婚後,確實天天聊天,可他在上俺把你來蒙那號的時候用了變聲器,他怎麼可能猜出來?
「第一你們兩個在說老子的時候,重音在老字上而且老字拖音很長;第二你們刷世界的方式很接近,遇到特別生氣、高興、激動的時候同一句話會連刷三次,最重要的是,你們同樣的地得三字不分;第三我曾見過這兩個號在一起,一個動另一個就不動,很像是一人雙開。」
唐白想了半天才把他說的話消化掉,吶吶地問:「在酒色的UT裡,我們好像只碰到過一兩次,這樣妳也能記住?」
「確切地說,我們只碰到過一次,很多事情不是刻意去記,都存在腦子裡,用的時候調出來就可以。」她輕描淡寫地接著說道:「哎,和你說這個你也不懂。」
唐白怒了,不用這麼瞧不起人的:「對,我是不懂,妳明明就是男人,干嘛裝女人?變態!」
跩爺搖頭,怪不得被人說二百五,真是傻的連彎兒都不會轉,她故意氣他:「你說對了!爺就是男人,爺還真就看上你了!」
唐白狠狠地將煙熄滅:「滾蛋,有多遠就離老子多遠!」
看著計算機裡的消息提示:棉花糖不白已強制和你離婚,跩爺有點失神。
這次不會是真生氣了吧?
一根毛叼著個球傻傻地跑過來,她拿過球,扔到沙發底下,一根毛興奮地跑過去,撅起屁股,弓著腰,伸著爪子去抓球,抓到後又用嘴叼過來,興奮地伸出長長的舌頭。
棉花糖不白真的很像一根毛,傻傻的,沒有記性,每次被自己氣到半死下線,第二天上線還是嬉皮笑臉地發過信息來調戲她。
以前什麼時候上游戲全憑自己心情;現在她居然會配合他的時間,有時候明明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動,可想到游戲裡傻傻的他,總要爬起來上游戲看看。
棉花糖不白是這區的名人,一天不上世界囂張幾次渾身就難受,她重新回游戲後,每次看到他刷世界就很開心。
所以當大家起哄讓他們結婚的時候,她幾乎是很開心的就答應了。
一開始結婚的目的就是無聊的時候,逗逗他來打發時間,玩膩了就離婚,沒想到,自己居然越玩越開心,看到棉花糖不白主動離婚,她居然很不爽。
今天的城戰,本來打算好讓他輸的,並不是真的讓他跳脫衣舞,只是有點好奇他的長相,可是在聽到酒醉紅塵罵他二百五後,她居然很生氣。
第一次靜下心來為他考慮,雖然在游戲裡她玩男號,他玩女號,可說到底,棉花糖不白總歸是男的,成天被自己欺壓是會讓人瞧不起。
雖然是游戲,她也很討厭死亡的感覺,可今天卻讓他痛痛快快殺了三十八次,每次躺在地上看他囂張的樣子她都笑到不行,真想扒開他的腦子看裡面是不是真是棉花做的。
他也可以算是人才了,笨成這樣還可以如此囂張。
一根毛丟下球,和自己的尾巴玩的不亦樂乎,她蹲下來,抬起牠的大腦袋。
他是不是和一根毛一樣也有雙善良的眼睛?他的身材如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真的很想知道。
「你們在哪裡?」唐白在UT裡怒吼。
「這麼大聲,想嚇死幾個?」
「你受了什麼刺激?」
「剛才不是興致勃勃地去看跩爺裸照了嗎?難道跩爺是恐龍?」
「老子離婚了!」唐白更大聲地宣布。
「完了、完了,果然是恐龍。」
「恐龍個屁,她根本就是個男人。」唐白聲嘶力竭地大叫:「我剛才是發的哪門子瘋,殺到一半居然會心軟,他媽的!老子應該殺她八十三次!」
UT裡安靜了幾秒,然後上帝突然頓悟道:「我就說嘛,女人怎麼能有那麼強大的操作。」
「瞧不起女人,你想死嗎?上帝?」寶貝貓貓陰森森地問。
「是吧是吧,女人是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動物,我要回火星,地球太危險了。」
逆天殺戮咳嗽了兩聲,覺得做人還是誠實點兒好:「那個,棉花,要不是跩爺讓你,你根本贏不了他。」
「滾蛋!別在老子面前提那變態,你們在哪裡?快說!老子現在很不爽,都別惹我!」
「九線烙印橋上,在放煙火呢。」
◎◎◎
傳說由於烙印之塔壓了無數的冤魂,造成此處終年不見陽光,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
這樣暗沉的天色,恐怖的傳說卻影響不了玩家的情緒,很多人都選在這裡放煙火,因為暗沉的天色下,煙火格外炫目。
陳浩和蘇小末避開眾人,偷偷換到六線,她站在橋邊,他站在橋下,這樣她能更接近地看到美麗的煙火。
「結婚的時候太匆忙,連個象樣的婚禮都沒有,現在用煙火補上。」他說。
接二連三的ILOVEYOU在末末頭上綻放,驅散了烙印陰暗的天空,暖暖的情緒在心底凝結,霧氣漸漸漫上她的雙眼,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那天,當她戴著戒指回到寢室的時候,方月很不高興,直性子的婷婷甚至罵她沒骨氣,說就算不找個炮灰出來讓陳浩吃醋,也該鬧脾氣,讓他哄上幾天;朱顏說,當對方做錯了事來求和的時候,女孩子即使心裡原諒了,表面上也不能輕易妥協,最好折騰到讓對方永遠記住這個教訓,下次再不敢犯錯。
當時的她僅僅是笑,什麼都沒解釋,有些感覺只有當事人知道,別人理解不了。
在暑假的兩個月裡,她也想過如果他回心轉意,她會如何如何,手段不外乎婷婷說的那些。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她只想抱著他永不放手,就好像是父母找到了離家出走的孩子,所有的責罵都變成了失而復得的喜悅。
不在乎別人說她太軟弱沒尊嚴,更不在意要不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她只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因為她的笨她的軟弱而變得多了。
這比什麼都重要!
從橋上跳下去,跑到他身邊,點下相依相偎,兩個身影在漫天的煙火中旋轉著親吻。
[密語]末末:「陳浩,我○你!」
陳浩立刻就明白了,呼吸短暫停了一下,他閉上眼,用力呼吸,毫不猶豫地打下去:「蘇小末,我也○妳!」
九線烙印的橋上蔚為壯觀,除了「血戰」,還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精明的生意人甚至在橋上擺起了煙火便宜賣的攤子。
逆天殺戮領著一群人在橋下放煙火,唐白一到,就自殺似的跳到了橋下。
「老子要把那個變態像煙火一樣放掉,不!煙火這麼好看她哪裡配得上,對!老子要把她像個屁一樣的放掉。」他惡狠狠地念叨。
放了陣煙火依然不能消氣,他拉著曖昧上帝PK。
「大喜的日子,本上帝拒絕戰爭。」
「靠,你再敢點拒絕,老子直接把你從上帝變成死人。」
「你居然敢對本上帝不尊重,本上帝要代表火星懲罰你!」
歡慶的氣氛裡,絢爛的煙火下,兩個戰爭販子糾纏在一起。
「決斗沒意思,直接開黃。」唐白惡狠狠地說,眼前浮現的是跩爺的身影。
唐白雖然沒什麼心計,腦子多少還有點兒,冷靜想想,跩爺確實放水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讓著自己呢?不會是……真的對他有意思吧。
唐白臉刷一下白了,GAY吧裡見到的畫面和陳浩那變態說過的話全都冒了出來,他忍不住一陣戰栗。
不要,他不要和個男人做那種事情!打死也不要!
他煩躁地點起一根煙,跩爺為什麼偏偏要是個男人呢?
唐白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又開始想著見面的問題。
「元旦都來吧,吃住都由我和陳浩包了。」這主意立刻得到大家的認同,一群人在UT裡熱烈地討論。
「我家三房,住下十個八個人不是問題,剩下的可以住陳浩家,不行也可以住飯店,老子不差錢。」唐白還在咋咋呼呼。
陳浩皺了下眉,手指輕敲著桌子,雖然也很想和游戲裡的朋友見面,但更想和蘇小末獨處,本來計劃好要帶她回老家,結果都讓那笨蛋破壞了。
哎,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也會讓唐白有個難忘的元旦。
嗯,好兄弟就是應該患難與共。
◎◎◎
陳浩三十號那天還要加班,為了能親自去機場接末末,就幫她訂了一號上午九點半的飛機。
一大早,蘇小末就起來整理行李,三天前方月說要多變才能讓別人有驚艷的感覺,所以硬拉著她去燙了頭發,並且染成了亞麻色。
她長得本來就有幾分媚氣,纖瘦的小臉、尖尖的下巴,一雙好像總汪著水的大眼睛,如今在卷發的遮遮擋擋中,更多了幾分嫵媚。
方月幫她化上淺淺的妝,嘖嘖搖頭:「陳浩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找到這麼個大美人當老婆,還是最死心塌地的那種。」
沈婷婷拿出昨天強迫蘇小末買的短裙,在自己身上比來比去:「他要是敢對妳不好,我們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
朱顏潑她冷水:「妳那小短腿穿這個無疑是自曝其短。」
沈婷婷拎著裙子就去打她,蘇小末笑,從衣櫃裡拿出平時常穿的牛仔褲,短T恤和米色小外套。
「穿這個穿這個。」沈婷婷舉著裙子跑過來,「妳的身材再穿上這身衣服,保證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這丫頭臉蛋長得漂亮也就罷了,連身材也這麼好,沈婷婷怨念地掃了眼蘇小末又長又直的腿。
蘇小末看著她,故作嚴肅地說:「相信我,這世上我唯一想迷倒的人只有陳浩,而我家陳浩絕對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眾人齊聲嘔她。
臨出門前,方月叮囑要注意安全並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沈婷婷在她的包裡塞了本書,讓她帶著參考的精神去翻閱,朱顏則意味深長地說:「女人就像汽水,一輩子只能開一次,可要慎重。」她認真點頭,全都記在心裡。
飛機飛行只需要三十分鍾的航程,幾乎是剛起飛就要降落。
一路上,蘇小末靠在窗邊,看雲卷雲舒,唇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
終於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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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就看到陳浩站在接機的人群中,白襯衫,深色長褲,袖口挽起到肘關節,她的心跳加快,腳步也比剛才快了幾分。
立刻他的目光就鎖定在她的身上,一路凝視著她走到自己面前,接過行李,順便牽起她的手。
她站定,仰頭與之對視片刻,抬手繞上他的脖子,踮起腳把臉頰貼上去,這是機場,做什麼都不會過份。
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單手環在她的腰上將她抱了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後放下。
遠距戀也不錯,因為見面不易便更加珍惜。
這裡的交通很不好,車子走走停停,經常被壓在路上十分二十分鍾不動一下。
陳浩長長久久凝視著蘇小末:「末末,有沒有想我?」
蘇小末紅著臉說:「拜托,別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好嗎?」
「哦?這問題很白癡嗎?」
蘇小末鄭重點頭:「很白癡,你這根本是明知故問。」
陳浩笑了,更深的凝視她,突然轉頭對司機說:「司機大哥,拜托你看著前面,不要看後視鏡。」
司機大哥見多識廣,馬上輕咳一聲正襟危坐。
陳浩一本正經地道謝,低下頭去親一臉茫然的蘇小末。
蘇小末臉爆紅,象征性地推了他兩下後,就泰然自若地和他進行口舌交流。
司機大哥不時瞟一眼後視鏡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幸福。
陳浩緩緩抬起頭,猛然向後視鏡一看,和司機大哥對了個正著,司機大哥憨笑兩聲,挪了挪屁股,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陳浩也不在意,摟著蘇小末的肩膀,輕聲談笑。
從陳浩嘴裡蘇小末得知,大部分人昨天晚上已經到了,還有幾個上午也抵達了,她是到的最晚的。讓大家等,她有點兒不好意思,而某人卻說:「幫主夫人當然要最後出場。」
◎◎◎
到餐廳已經十二點多了,二樓的包廂裡放了兩張大桌子,坐的滿滿的。
他們一到,滿室的喧鬧驟然停止,目光如探照燈般射過來。
陳浩平衡了,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被蘇小末驚艷到。
在一群陌生的面孔中,蘇小末一下就認出了唐白。
唐白的五官長得很不錯,大眼睛、高鼻子、厚嘴唇,給人很MAN的感覺。可是搭配上他短短的頭發、健壯的身材、誇張的造型、粗鄙的語言,還有脖子上耀眼的金項鏈,這根本是黑社會啊!
看到他們,唐白大步走過來,圍著蘇小末轉了一圈,誇張地歎氣:「你說,這鮮花怎麼就插在牛糞上了。」
陳浩不理他,摟著蘇小末的肩膀挨個介紹。
逆天殺戮的感覺和游戲裡很像,個子不高,很瘦,戴副無框眼鏡;曖昧上帝唇紅齒白的,就是個小正太的模樣;秀氣人如其名清清秀秀的;寶貝貓貓有點兒嬰兒肥,看著很可愛;小手心氣質很好,人也漂亮……
陳浩每說一個,蘇小末就很認真的微笑點頭,其實除了經常接觸的那幾個,其它的根本是有聽沒有記,呃……事實上是根本記不住。
人多的好處就是不怕冷場,氣氛簡直可以用熱烈來形容,酒過三巡,唐白正在和上帝為為什麼超人要把內褲穿外面這個問題爭得臉紅脖子粗。
上帝:「因為超人的媽媽說,這樣別人就不會注意他的臉了。」
唐白:「屁呀,因為超人成天忙著拯救地球,褲子破了都沒時間補,只好把內褲穿外面,省的飛太高走光。」
上帝:「那他為什麼不穿在裡面?」
唐白:「豬啊,穿裡面別人不是都看出他褲子破了嗎?」
上帝:「……」
而蘇小末的位置正對著門口,此時她看到一位年輕女孩走進來,和服務員低聲交談。
女孩的頭發烏黑順滑,直垂到腰際,齊整的瀏海蓋著細眉,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圓圓的臉龐,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像個洋娃娃。
她穿了條白色的長裙,寬寬的腰帶裹著纖細的腰肢,越發顯得嬌小玲瓏。
女孩的視線在室內轉了一圈,落在唐白身上,唐白背對門口而坐,此時的筷子上正夾了個丸子准備往嘴裡送。
她走到唐白身邊,微微側頭,黑發如緞子般披洩而下:「棉花糖不白?」
這聲音?唐白一愣,張著嘴巴側臉看向她。
「我是跩爺,寧素素。」女孩禮貌地點頭微笑,並自我介紹。
剛剛還熱鬧的氣氛一下安靜下來,唐白筷子上的丸子滴溜溜掉了下去,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椅子下面。
「妳……妳說妳是誰?」他大睜雙目,完全處於驚嚇狀態。
上帝跳了起來:「唐白,你不說跩爺是男人嗎?」
「我我……她她……」唐白已經成結巴了,指指自己又指向跩爺,「妳說妳叫什麼?」
「寧素素。」她清晰地回答。
到底還是逆天沉穩,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寧素素笑著道謝,坐在了唐白的身邊。
唐白漸漸緩過勁來,轉過頭,小聲嘀咕:「還素素,妳他媽都葷出五彩了。」
「你說什麼?」她向他靠過去,淡淡的香味將他籠罩。
唐白揉了揉鼻子,放下筷子:「沒,我是問妳姓什麼?我剛才沒聽清楚。」
「寧靜的寧。」她好脾氣的解釋。
他啪一聲拍了下桌子,用手指著她,一臉流氓氣地嚷嚷:「又寧又素的,和妳真是太不搭了,我看妳根本應該姓母,叫老虎。」
寧素素乖巧的樣子像個洋娃娃,眼睛中卻閃著捉狹的光,向他又靠近了幾分,認真地問:「你說我應該姓什麼?」
「母!」他瞪她,響亮回答,切,誰怕誰啊。
蘇小末忍俊不止笑了起來;陳浩也是一臉要笑不笑的樣子;上帝直捶桌子,笑的眼淚都了流出來,「唐白,我還真服你,你怎麼吃一百個豆子也不知道豆腥味呢?」
唐白還沒明白眾人笑什麼,就感覺一只溫柔的小手在摸自己的腦袋:「好兒子,真乖。」寧素素一臉慈祥地說。
他立刻明白過來,怒了,一個巴掌向還在他頭頂肆虐的手拍去。寧素素反應極快,立刻抽回手,結果唐白重重的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眾人先是愣了幾秒,然後驚天動地的笑聲爆發出來。
寧素素對上唐白第一局,寧素素勝出。
這一拍無異於醍醐灌頂,唐白惡狠狠的目光投向陳浩:「你讓她來的?」除了這個奸人,他再想不到誰能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
陳浩點頭承認:「寧小姐正好住在這附近,於情於理都該邀請。」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唐白心裡酸溜溜的,自己的老婆居然還是別人叫來的。
「你張羅聚會那天,我邀請她一起來聚聚。」
唐白瞪了他半天,覺得有什麼事兒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是什麼,身邊的淡淡香氣熏得他愈加不平靜,端起酒杯,突然有了想法。
「我們這裡的規矩是遲到的要罰酒三杯。」看老子不把妳灌暈。
寧素素可愛的娃娃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我不喝酒。」
就是因為不會喝老子才和妳喝的,唐白得意地想,隨即眼一瞇,流露出一股邪氣,更像黑社會份子:「不喝?妳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血戰』的人,覺得我們不配和妳喝酒?」
「唐白,不能這樣公報私仇,哪有灌女孩子喝酒的。」逆天殺戮看不過眼,開口阻止。
「就是就是,你還是爺們嗎?」上帝附和。
「我從來沒把他當男人。」寧素素低聲說,笑瞇瞇地看著唐白,「這樣吧,你陪我喝。」
「好!」唐白干脆地說,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老子可是傳說中的酒神。
「我一杯你三杯。」她說。
「妳一杯我兩杯。」他說。
「成交!」兩個杯子碰到一起,清脆悅耳。
蘇小末悄悄扯扯陳浩衣袖,他附耳過來。
「好在跩爺是女的,要不我真怕唐白和她打起來。」
陳浩把嘴唇貼在自家老婆的耳朵上,順便吃了吃豆腐,才說:「放心,真是男的也打不起來。」
一股熱氣吹的蘇小末臉紅心跳,趕忙輕咳一聲,離他遠點兒。
夾了個螃蟹放到她的碟子裡,點點螃蟹紅紅的殼,他笑著說:「你們兩個還真像。」
二十來個人,四十多雙眼睛一起看著那兩個人從啤酒喝到紅酒再喝回啤酒,唐白臉越來越紅,寧素素則是越來越白。
「妳這個騙子!」唐白醉眼朦朧,大著舌頭指控寧素素,「妳不……說不……會喝酒嗎?怎麼比老子還、還能喝?」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會喝酒了?我只說我不喝酒。」她清醒地回答,在他的酒杯裡倒滿酒,「該你了。」
「妳又騙我。」他的頭埋在胳膊上,咕噥著,慢慢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寧素素用一根手指推推他的肩膀:「醉了?」
當大家都以為他醉倒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目視前方,大聲說:「老子總有一天要讓妳嘗嘗當名人的滋味,死變態!」說完,砰一聲再次趴在桌子上。
寧素素聳聳肩,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抬手招來服務員,「來一盤炒面,不要香菜和蔥花。」
寧素素對上唐白第二局,寧素素再勝。
◎◎◎
唐白再次醒來已經是月上中天。
他揉著眼睛拉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客廳裡的寧素素。
「妳怎麼還在這裡?」
「我不能在這裡嗎?」她反問。
他低咒一聲,口渴難耐,看到茶幾上放了杯水,拿起喝個干淨,放下杯那一刻,和寧素素的視線對個正著。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他氣勢洶洶地問。
「那是我的水。」她平靜地說。
「那是我的杯子。」他理直氣壯地回答。
「我喝過了。」
他呆了下,才注意到杯子邊緣淺淺的口紅印,口紅印不完整,似乎被人吃掉了。
唐白面色一紅,不自然地擦擦嘴唇。
上帝起哄:「間接接吻,哈哈。」
「接個屁。」唐白瞪他一眼,找個地方安靜坐下來,眼睛不時瞟向對面的寧素素,說實話,這女人惡劣歸惡劣,樣子還真不錯。
寧素素的眼中有一絲笑意閃過,這唐白果然很像一根毛。
蘇小末悄悄打了個呵欠,微側頭將眼淚在某人的胸前悄悄擦去,好困。
陳浩看了下手表,站起來,開始安排晚上的住宿問題,結果,大家意見一致的要在唐白這裡住。
「那我和末末走了,明天過來。」在眾人曖昧的笑聲中,他和紅著臉的蘇小末一起離開。
關上門,唐白說:「困的去睡覺,不困來打牌。」
逆天年齡比較大,心思也細,問幾個女孩子:「要不要幫你們訂間房?」
秀氣她們幾個互看了一眼,有點猶豫,住在這裡是有點不方便。
「要不大家都去我哪裡?比這裡大一些。」寧素素說。
「遠嗎?」貓貓問。
「不遠,過了那條街就是。」寧素素向對面比劃了一下。
唐白眼睛瞇起來:「對面是帝皇別墅區,妳別告訴我妳住那裡。」
「我是住那裡。」她點頭。
「帝皇別墅區裡據說住的不是二奶就是小蜜,請問妳是哪種?」唐白很欠打地問。
「據說你住的這個豐源大廈裡,不是少爺就是鴨子,你是哪種?」她學他的語氣。
「喂,妳這女人,為什麼我說一句你總有十句在後面等著。」
「喂,你這男人,為什麼比我這個女人話還多。」
兩個人互瞪了半天,然後唐白揮揮手:「切,好男不和女斗。」
寧素素對上唐白第三局,寧素素完勝。
總結,野獸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美女推倒。
◎◎◎
陳浩的家在某著名飯店式公寓裡,不大,一房一廳一衛,大約三十坪,裝潢簡單大方。
門剛打開,肥球就睡眼朦朧地跑過來,朝陳浩撒撒嬌,研究了一下蘇小末,判斷不構成威脅後,搖搖晃晃爬回到床上,繼續打呼。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人端杯水,氣氛有些詭異,平時的話題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說什麼都感覺不適合。
陳浩放下水杯去開窗,十月天了,怎麼還這麼悶熱。
蘇小末專注凝視手裡的水杯,好像裡面已經開出了花。
突來的響聲讓她抬起頭來,不太自然地四處看了看,問道:「你的薪水夠繳這裡的房租嗎?」說完,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這裡的房子只賣不租。」他停了下又說:「我媽前幾年在全國各地買了不少這樣的房子。」
「哦。」她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蘇小末一直覺得陳浩的家世好,否則一個學生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玩游戲,更別說買上萬的戒指送人眉頭都不皺一下。越是這樣想她越不喜歡去詢問他的私事,本來在游戲裡就被人說成是吊凱子,如果問得太多,真怕把這罪名成真。
安靜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妳不會因為我家有錢就歧視我吧?」
她面容一整,神色異常嚴肅:「我怕自己被歧視。」
「你不歧視就好。」他輕聲說,淡淡的笑,眉眼間一片真誠。
短暫的交談後,兩人又陷入沉默,微風吹起白色窗紗,夜安靜又旖旎。
陳浩悄悄解開了一顆鈕扣,心裡燥得很,好像有一股熱流不停地在身體裡穿梭。
蘇小末繼續研究水杯,後背黏膩膩的一片,甚是惱人。
他終於站了起來,向她走過來。
她緊張的手指發白。
「妳……要不要先洗澡?」他的聲音很不自然。
她愣了一下,慌忙站起來:「要。」
「行李在臥室。」他直挺挺站著,兩手插在褲兜裡。
臥室裡,肥球大刺刺地在大床的正中央打呼,聽到蘇小末進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拿起床邊的行李,拉開拉煉,最上一層放著沈婷婷臨行前塞進來的漫畫,一看封面她的臉就紅了,後背更加黏膩。
「我把肥球抱走。」陳浩邊走進來邊說,「牠和我睡客廳。」
正所謂作賊心虛,蘇小末一慌,手中的書掉到地上。
陳浩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抱起肥球,肥球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轉個方向繼續睡。
「這就是傳說中的兩個男人XXOO的書?」
「這個不是我的,是婷婷……」想想這樣出賣自己的室友似乎不太厚道,她咬著唇停住,無辜地看著他,他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自己是多麼純潔的人。
他一手抱肥球,一手把書揀起來,單手翻看著:「好看嗎?借我看看。」
「不好看。」顧不上禮貌,她把書搶過來,塞到行李箱裡,拿了換洗衣服,再把拉煉拉得死死的。
耽美大神就像那宇宙黑洞般的存在,見人吸人、見神吸神,一定要嚴防死守,將某些念頭掐死在萌芽中。
陳浩掃了眼被她扔的遠遠的行李,笑著搖搖頭。
◎◎◎
夜色深沉,蘇小末躺在床上,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了無睡意。客廳裡,陳浩半靠在沙發上對著窗戶發呆,肥球四肢伸開,如PUMA圖一樣彪悍無比地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睡覺。
蘇小末悄悄下床,在門邊側耳細聽,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會兒,又重新躺回床上。
門上傳來輕微的響聲,接著被推開了一條縫,蘇小末很緊張卻沒動,只屏息等待。
一個黑影竄了進來,嗖一聲跳到床上。
她一驚,趕忙去開台燈,燈光下,肥球囂張地窩在床中央,另一道影子出現在門口,一抬頭,和他打個照面。
「我把牠抱走。」他略有些不自然,指指肥球。
「我……記得關門了。」肥球壓在她的腿上,她不敢動,只能用兩個肘關節支撐起上半身。
「牠在唐白家學會了開門。」
現在的人都喜歡用橘色燈光,不像節能燈那樣將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慘白光芒中,淡淡的橘色光影讓一切都變得溫馨,這種溫馨目前對陳浩來說是種誘惑。
穿著小豬睡衣的蘇小末因為姿勢的原因,領口半開,露出半邊圓潤的肩膀,頭發凌亂,微仰起頭用一雙如絲般的媚眼看著他。一股燥熱迅速從身體某處開始升起,他的呼吸緊了幾分,不由自主就向她走過去。迎著他的視線,她的臉漸漸泛紅,他伸出的手幾乎要觸到她耳邊彎曲的發絲。
睡夢中的肥球不知道正在吃什麼,吧唧了兩下,他猛然一驚,輕咳一聲。這一聲咳嗽似乎驚到了肥球,牠一下坐起,四下看了看,向著蘇小末就撲過去。
「哎呦。」她輕叫,被突來的重量壓倒在床上,肥球在她的胸口上踩了踩,感覺很滿意,蜷著身子趴了下去。
陳浩瞪著無恥的貓,第一次產生把牠丟出去的念頭,想都沒想兩只手便穿過肥球的身下想要把牠抱起,好像被閃電擊到了一樣,他卻突然不動了。他的手依舊放在肥球的身下,手背上傳來軟軟的觸感,心裡的燥熱一下竄上腦門。
蘇小末也傻了,躺在枕頭上,呆呆看著他,因為肥球的重量她的胸部劇烈起伏,每一次起伏都能感覺到那雙手的存在。
驀然,陳浩抱起肥球扔了出去,把門鎖上,取代肥球壓在蘇小末身上,對著嘴吻下去。
他的嘴裡有淡淡的薄荷香味,舌頭在她的口腔裡靈活地移動,舔弄著她的舌尖,蘇小末心跳加速,腦袋發暈,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升起,漸漸游走於四肢百骸,很麻很癢,誘惑著她的雙手纏上他的脖子,把自己更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對陳浩來說,這一切都是新鮮的,從沒經歷過的,不過男人的本能讓他順著感覺做下去。放棄了唇舌的糾纏,沿著修長的脖子滑下去,在肩窩處用舌頭細細地舔,手指挑開小豬睡衣最上面兩顆鈕扣,輕輕一扯,整個肩膀露了出來。
女人的香味和喘息聲有時候比直白的裸露更有誘惑。
在這樣的燈光下,在淡淡的體香和嬌媚的喘息聲中,陳浩覺得全身血液全集中到身體的某一點,好像是被灌滿了水又不停擠壓的氣球,迫切地想要找個出口。
順著纖細的鎖骨一點一點親下去,毫不猶豫地解開剩下的鈕扣,兩手從她纖細的腰肢處開始緩慢地向上移動,停在她的背後,再次吻上嫣紅的唇瓣,並不熟練的手急切地解開內衣的暗扣。
內衣被解開的那一瞬間,身體上的輕松和內心驟然產生的壓迫感讓蘇小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口涼氣讓她的大腦開始運轉,感覺到有件很渴望又很害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此時的蘇小末儼然成了矛盾的共同體,一邊希望他繼續下去;一邊又想要去推開他,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似要去推又像要更緊的擁抱。
陳浩一只手放在她的後背,一只手挑開內衣下邊緣,一寸一寸向上攀爬,慢慢侵占了整個飽滿,她的豐盈不大卻很合他的手,軟軟的,小小的凸起頂著他的掌心,那一瞬間有種巨大的滿足感向他襲來。
他的喉嚨發生舒服的呻吟,五指微微收緊,手掌輕輕打著轉,嘴唇幾乎是急切地順著她的脖子吻到胸口,另一只手也從後背抽了出來,帶著內衣的肩帶一起從肩膀滑下去。
火熱的唇在雪白的肌膚上游移,留下一串淡紅的印記,小小的如花苞般的凸起不停蹭到他的嘴唇邊緣。
胸口那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刺激的她要昏倒,破碎的呻吟聲溢出唇角,剛剛的那點拒絕全都被欲望吞噬,她難過地動了動身體。
他的唇在她的胸部流連忘返,一只手托著她的背,讓她更緊地靠近自己;另一只手在她的肚臍上打轉,一點點探進她的睡褲,在平坦的小腹上停了片刻後,一點點向下移動。
驟然的入侵感讓她一驚,幾乎是本能的夾緊腿,抓住他的手,阻止了繼續下探的動作。
他頓了一下,慢慢從她的胸前抬起頭,四目相對,同樣潮紅的臉,氤氳的眼神,在彼此的眼中漸漸看清自己的樣子。
門口傳來肥球細細的叫聲,還有抓門的刺耳聲。
他們兩個幾乎同時跳了起來,她坐在床上,攏起衣服;他慌忙去開門:「我出去一下。」
肥球在門口警覺地嗅了嗅味道,然後跳到床邊,朝蘇小末嗲嗲叫了聲,蜷起來接著睡。
聽到大門開了又關上,蘇小末在床上呆坐了會兒,慢慢起身。
鏡子裡的面孔泛著紅暈,眼中還有沒褪去的情欲,她支著洗手台邊緣審視了自己半天,放了一盆水,將臉埋進去,半晌後,猛然抬起頭,拿起毛巾擦著臉上的水珠。
說和做根本是兩回事。
來的路上,她想過,如果他想要,她會給他,在他停頓的那一刻,她很清楚,只要自己稍稍做點什麼,哪怕只是一個微笑,他都會繼續下去,可是她退縮了,看著他清醒,由著他離開。
她愛他,毋庸置疑,可是他對自己的愛有多少她始終看不透。
他從來不提何娜,她也不問。
不提不問不表示不存在,何娜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時時刺得自己生疼,越愛他,疼痛越劇烈。
第一次聽他提到何娜時,她曾問過如果何娜來找他,他會不會回頭,當時他的回答是會,如果現在再問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會是什麼?
她很想知道答案,但再也不會去問,不是怕知道結果,而是怕看到他猶豫的神情。
感情最怕放在天秤上比較,雖然目前自己是他理所當然的女朋友,可是感情總有深淺,他愛了她六年,愛自己不過才幾個月。
如果有一天何娜真的回頭找他,她希望他能站在天秤的中間理智的考慮,而不是因為和自己怎麼樣了,必須負責。
她不是聖母,她只是想要一段完全屬於自己的感情,和別人分享的愛情再好也不稀罕。
地上的放著他白天穿過的襯衫,她拿起來,放到洗手台,讓水浸透,在領口袖口用肥皂細細搓洗。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會放手嗎?能放得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