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蕙怡看著眼前的男子,照理說相處這麼久了,她應該已經對他的魅力免疫,再帥的人看久了應該也會膩。
但並沒有。
完美的五官,其中最讓人沉迷的是那微微上揚的眼角,被那雙深邃的黑眸注視著的話,會有種被奪去心神的錯覺。
他散發出一種優雅高貴的氣質,穿著自然也很有品味,剪裁利落、沒有華麗綴飾的深色手工西裝,讓他修長的身形更顯英挺逼人。其中她最喜歡的是他那雙有力的手臂,被他緊抱的感覺總給她被疼愛、被呵護的感覺。
耳朵響起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怦怦、怦怦,大到她害怕,害怕站在對面的他會聽到。
若知道自己對他這麼癡迷,他會笑她吧?因為這麼害怕著,所以范蕙怡臉上裝出平靜甚至有點嚴肅的表情。
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她這麼平凡平淡的一個女人,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青睞?而他卻總是用熱切的語氣告訴她,他喜歡她。
基本上她是個謹慎的人,有人告訴她中獎,她一定先懷疑對方是不是詐騙集團,知道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她一直不敢抱持什麼期待。
「蕙怡。」
徐士凱用低沉性感的聲音呼喚她的名,她得緊緊握住拳頭,才能夠克制對他白癡般傻笑的衝動。
「什麼事?」她的聲音仍然平板,內心的感情被銅牆鐵壁般的高牆給密密的隱藏起來。
「我有話要跟妳說。」
「有話就快點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話說出口她有一點點的後悔。不應該這麼凶、不應該這麼不近人情的,當人家的女朋友應該溫柔體貼、輕聲細語,可是偏偏這些理論她都懂,卻怎麼也做不出來。
在工作上她是強者,在情感表達上她的程度卻像是小孩……不,就連小孩都知道高興的時候要表現出高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表現出依戀。她連小孩都不如。
果然徐士凱苦笑了。
「工作永遠最重要嗎?比我還重要嗎?」
范蕙怡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跟他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又慌亂的開不了口。
「算了。」
久等不到她的響應,他用力爬了爬頭髮,就連那樣的動作都瀟灑得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我們就這麼算了吧!」
太專注看他,范蕙怡差點就沒聽到他說了什麼,就算聽到,也一下子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算……了?」
「我看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我感受不到妳的愛,我覺得妳一直都沒有很在意我,這麼久了,我也累了。」
心臟似乎被戳進一把刀,冰冷的刀刃無聲無息的直戳到底,她沒有任何準備,就被那致命的疼痛給窒息了。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她,彷彿在尋找什麼,但什麼都沒有。他失望了,她一句抗議也沒有,甚至連問也不問一聲,小小的臉只是蒼白了些,他甚至無法判斷那是因為他的話造成的還是只是她工作太累。
徐士凱皺起眉。
一直就是這樣,他們的感情永遠只是單行道。
他想證明什麼呢?她連他說分手都能夠那麼平靜,不哭、不鬧、不吵,連一句話也吝於給予。
譏誚的彎起嘴角,他沒想到自詡情場殺手的自己會有這麼吃癟的一天。
搖搖頭,他轉身,離開這個女人,離開這段讓他失望透頂的感情。
望著他高挺的背影,范蕙怡急切的踏出一步,直覺想要抱住他、挽留他,就算要跪下扯住他的褲管都無所謂,什麼自尊、什麼害羞都不重要了,他就要走了。
不要離開我!別走!
她想那樣哭喊,聲音到了喉嚨卻梗住,無法發聲。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還是只能伸出手,絕望的張著嘴,卻喊不出一聲挽留。
終究是失敗,終究她還是做不到。
這時候如果徐士凱回頭,他會訝異、也或許會喜出望外——
一向鮮少表現出感情的她,竟淚流滿面,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