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定好的鬧鐘一響,龍翔飛和申蘋凝就醒了。
兩人各自換裝,申蘋凝請度假村員工代為準備了一些零食和飲料必需品,最重要的是還有兩大桶的魚肉、烏賊,準備喂鯨豚。
為了方便,他們搭著交通車來到海邊,申蘋凝已經向熟識的店家租了救生衣和一艘遊艇,等兩人報到就可以使用了。
龍翔飛非常詫異她會開遊艇,她不當一回事地說:「我早就有遊艇駕照了,這根本不算什麼。」
兩人把東西搬上遊艇,她開著遊艇逐漸遠離海邊,艷陽高照,波光粼粼的大海,迎面而來的海風讓人精神振奮。
沒多久,遊艇來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央,她停下遊艇,準備迎接「貴客」的出現。
龍翔飛不明所以地跟著她看向海面,突然,銀色的飛魚跳出海面。
「哇!」他震驚大叫。
看他像個小孩一樣開心,她忍不住也笑開懷,這也算達到她的目的了,她希望能藉著這個機會讓他愛上大海,體會海洋的可愛……
帶著笑容的他看起來親切多了,穿著灰色休閒裝,更顯得他身形壯碩挺拔,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哪裡來的大明星,完全不像先前的冷面總裁。
約莫沒多久,遠處一群一群的海豚正朝他們前進。
海豚無憂無慮的漫遊在大海中,她啟動遊艇,浪濤一波波打在船身,成群結隊的海豚跟在後面追逐。
海豚在四周跳躍著,他興奮地指著這些大海的精靈又叫又跳,第一次這麼親近海豚,引發他多年未曾有過的熱情,隨著海豚躍出海面,他感動的看著一幕幕……
「它們是我的好朋友,未來將要有一個月看不到它們,我一定會很想它們的。」她神情有點失落。「如果不是我頭受傷,我一定會下水跟它們玩,我之前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
她停下遊艇,把之前準備的魚肉及烏賊——丟到大海裡喂海豚,數不清的海豚圍繞在他們周圍爭食。
「這片大海,是我的秘密花園。」她看著遠方,若有所思地說。
他不以為然。「女孩子的秘密花園通常是指心裡的那一個人,為什麼你的秘密花園跟別人不一樣?」
「誰規定秘密花園只能指愛情?我又沒談過戀愛。」她駁斥。「我喜歡的只有大海。」
「你都二十四歲了,長得也不差,怎麼會沒人追?」他歪頭猜測。「我看,你的青春年華都貢獻給鯨豚了吧!問題是,你能嫁給鯨豚嗎?」
「說我?」她不客氣地頂撞。「那你為何還沒結婚?難不成想當王老五嗎?」
他臉色一沉,他不是不想結婚,而是深愛的女人被他的弟弟搶走了……
看他原本平靜的臉色忽然變得烏雲密佈,發現自己說錯話,她連忙摀住嘴巴。「對不起,我說話太沖了,我忘了,你是我的衣食父母,千錯萬錯,全是我的錯……」
她誇張的說,想逗他開心,讓他不再那麼嚴肅抑鬱。
她成功了。
他仰天大笑,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把裝滿食物的籃子取出來。「吃點小點心吧!」
「嗯。」
她很有經驗的撐起陽傘遮住強烈的陽光,湛藍的海水包圍著遊艇,鯨豚彷彿成了他們的保衛隊。
他們一起享受美食,一切如夢似幻,他像在作一場很美的夢。
他愜意地和她說說笑笑,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條小貝殼串成的項鏈,既別緻又典雅。
他被她如陽光開朗的笑容深深吸引,她獨特的魅力跟都市女子不同,在不知不覺間已影響了他,讓他鬱悶的心照進陽光,變得開朗起來。
看著白雲與藍天,他深吸一口氣,剎那間一身俗氣都被海風洗淨了。
就在回程途中,他凝視著她,認真地道:「我要謝謝你帶我來你的秘密花園,讓我大開眼界,如果不是你,我想我這輩子不會體會到這種快樂,你讓我走進了我不知道的世界……」
「大總裁,海洋的迷人之處,值得你加碼嗎?」
他笑開懷。
「你喔!滿臉子都是我的錢!」
但這次,他心甘情願。因為她,他體會了自然之美,喜歡上這片海洋,所以他願意出錢保護這片美麗的海洋,當然,這也是因為其中有她……
他爽快地承諾:「好,一個月後,我會開給你們基金會一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
「真的!謝謝你的大方,龍總裁。」
她高興的伸手抱住他,兩人緊貼在一起,身體的碰觸之下,兩人立即感到敏感的變化。
她發現自己失態,連忙鬆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他不介意,但還是一臉尷尬。
怎麼會這樣?他好久沒抱女人了,怎麼剛剛被她一抱,覺得身體好像要著火一樣?
回岸上之後,他們先繞到旁邊餐廳去吃新鮮海產,再回到度假村拿很需要,讓度假村司機載他們到花蓮機場。
才一個下午的時間,龍翔飛就曬得像黑人似的,但皮膚雖然曬黑了,他的心情卻很好。
深夜,到達台北機場時,申蘋凝已經睡著了。他叫醒她,她打起精神跟他下飛機。
顏秘書派司機前來接機,兩人一出機場就看到車了。
司機看到總裁,連忙把黑色BMW開過來,再下車為他們放行李,看到總裁另外帶一個女伴,不自覺地多看了她好幾眼,畢竟這種情況並不常見。
「先到美華達飯店去CHECK IN ,顏秘書說已經訂好房間了。」龍翔飛交代。
「是的,總裁!」
經過半小時,美華達飯店到了,這裡離他的公司只有走路十分鐘的距離。
他先幫申蘋凝CHECK IN ,然後跟她一起上樓找到房間,蘋凝對房間的要求不多,只要乾淨、清爽、有電視、可以上網就夠了,她適應力強,到哪裡都能習慣。
「明天中午我再來接你去吃中飯,接著去律師事務所簽約。」他大可把她交給屬下處理,但是為了避免引起無謂的麻煩,他打算一手包辦。
「原則上如果拍攝順利,一切都沒問題,一個月後你就可以拿到你應得的酬勞,至於我的捐款一千五百萬,我會另外開支票給你。對了,我們明天得再去醫院檢查傷口,看何時可以拆線。接著支找廣告公司的導演傑克,我要介紹你們認識。」
「好。」她對他揮手。「明天見。」
看看一切都沒問題了,龍翔飛安心地離去。
關上門,申蘋凝背靠著門,忍不住輕聲歎息。
這兩天的相處出乎她意料地愉快,雖然一開始有誤會,但誤會冰釋後,她發現他是個很迷人的男士。
如今他一離開,她竟然悵然若失,真討厭那種失落的感覺。
龍夫人在家裡如坐針氈,雖然家裡沒什麼事,但是兒子兩天沒回來,她還是難免牽腸掛肚、放不下心。
星期天深夜,知道兒子要回來,她特意坐在客廳等他。
聽到車子停進車庫裡的聲音,她連忙開門迎接,看到兒子走過來,她一愣,發現兒子曬黑了,目光晶亮,雖然疲憊,卻精神奕奕,她都快不認得了。
「媽?」龍翔飛一臉訝異。「怎麼還沒睡,我說過不用等我。」
龍夫人沒回答,只是關心地問:「這兩天你去海邊游泳嗎?怎麼曬得這麼黑?」
「嗯!花蓮很好玩,我們下次一起去度假吧!」他邀請,誰知母親一點也不熱情。
「海邊危險,還是少去為妙,下次不准再一個人出去玩了,至少也要帶個司機還是秘書的,我也比較安心……」
母親的話,讓他的好心情都沒了。
翔飛什麼也不想回答。「媽,我很累,先讓我好好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說。」
他真的累了。
但身體雖然累,心裡卻得到徹底的解放,偶爾放下工作出去度假果然是必要的。
他回房先把行李放在一旁,簡單洗個澡,一出來就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早上七點半,鬧鐘叫了,他還沒醒。
龍夫人知道傭人不敢擅自進去,所以她進房把鬧鐘按掉,順便叫他起床,他睡眼惺忪的爬起來,邊打哈欠邊走進廁所。「媽,早。」
「你累成這樣怎麼上班?」龍夫人關心地問。「這樣早上開會有精神嗎?還是今天要在家再休息一天?」
浴室裡傳出他怕聲音。「媽,我沒事的,喝杯咖啡,精神就來了。」
梳洗過後,龍翔飛精神奕奕地下樓,飛快地吃完早餐,跟母親打過招呼後就出門上班。
他到了公司,先吩咐顏秘書送上今天的SCHEDULE!
週一的首件要事就是週一會報。
但反常的是,向來充滿鬥志的例行會議,居然頭一次令他感到無聊。
怎麼回事?
看著屬下戰戰兢兢的輪流上台報告,他心不在焉地盯著牆上的時鐘看,為何不快點中午呢?腦海裡不由自主地一直在想昨天的鯨豚、飛魚和蔚藍的海岸,還有她的一顰一笑。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回到辦公室,顏秘書向他報告,已經照他的吩咐,訂好中午的餐廳了,並一如往常地說明下午的行程。
「現在已經備好車了,司機在樓下等,我也已經打電話到飯店跟申小姐約好十二點半,總裁會去接她。兩點到律師事務所確認合約,三點到醫院,四點跟廣告導演傑克約好,上星期企劃部已經把這一季女鞋的廣告企劃案送到廣告公司,請問總裁,下午四點到LV廣告會談,是否需要企劃部經理隨行?」
龍翔飛一邊收拾已批閱的公文,一邊回道:「不必,一切我負責。但是你要到,幫我全程做記錄。」
「是的,下午四點見。」總裁大人一聲令下,秘書當然得隨行。
交代完畢後,龍翔飛下樓坐車,沒多久到了飯店門口,申蘋凝已經在大廳等待了。
昨晚洗了個舒服的澡,睡了一個香甜好覺,早上醒來,從容不迫地吃飯店提供的早餐,接著興沖沖地開始挑選行李中的衣服。
穿哪件好呢?
她不自覺地充滿期待,好像在迎接一場美好的約會。
看看暗,快中午了,她終於挑中一件簡單的紅色洋裝,精心地梳起馬尾、化上淡淡的妝。
十二點半,她準時來到飯店門口,馬上就認出了昨夜的黑色BMW,她主動走到車子旁,司機趕緊下車,走到另一邊為女士開車門。
她一坐進去就看到了他,她對他燦爛一笑,立刻柔和了他臉龐嚴峻的線條。
「龍先生好。」
「你……穿這件洋裝很好看。」他忍不住讚美。
「謝謝。」她有些害羞。
「先去吃飯,秘書已經訂好餐廳了。」
「好。」
去餐廳的路上,他關切地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泡了個舒服的澡,有冷氣吹,有厚棉被蓋,還有免費中西式早餐可以享用,我吃到好飽,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那就好了,畢竟你得在這兒住好一陣子,希望吃和住你還能習慣。」
「我從小就跟著我爸爸住過很多地方,適應力很強,放心。」
他微笑點頭。
因為她,他的笑不知不覺中變多了。
兩個人都是歷練過的人,可是經歷卻截然不同。
龍翔飛從小就被訓練成為龍祥集團接班人,肩上的包袱比同年紀的人深重許多,他被要求要比別人表現得更優秀、更出色,這樣的重擔令他從小就顯得過度早熟。
而申蘋凝則和他截然不同,她跟隨著父親四處做研究,比同年紀的人更習慣漂泊,更能適應不同的環境,也因此培養出獨立自主的個性,對人生有更寬廣的想法,關注的是地球生態議題,而非眼前的名利。
因為兩人如此截然不同,也因此每次交談總能激盪出不同的火花。
不久,車子來到一家高級西餐廳門口,兩人下了車一同走進餐廳。
服務生領他們來到窗邊的桌位,兩人分別入座,拿著桌上的菜單開始點菜。
「點魚排好了。」他給建議。「吃吃看!看你喜不喜歡。」
「嗯。」她沒有意見。
他點了兩份魚排套餐,以及一瓶佐餐的紅酒。
魚排很快送上桌了。一大塊鰭魚排炸成金黃色,加上獨有的醬料,主具垂涎欲滴。
申蘋凝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塊入口,卻馬上皺眉頭。「這魚一點都不新鮮。」
「是嗎?」他驚訝,也跟著吃了一口。「我覺得很好啊!有問題嗎?」
「新鮮的魚不會用炸的,如果你吃過蘭嶼的魚,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新鮮了。」
「是嗎?那下次我一定要試試看了。不過海鮮你在行,品酒我一定贏你。」他很有自信。
眼前是一瓶一九九六年法國波爾多產區的葡萄美酒,價格雖然不高,但品質穩定,很適合佐餐享用。
服務生為他們開酒,以特別的角度將酒倒在透明的高酒杯裡,絕色液體晶瑩剔透,看得出品質良好。
「紅酒會因放置的時間愈長而導致顏色淡化,從一開始的紫紅變為深紅、咖啡紅、桃紅、橙紅,轉變速度全賴品種而決定。波爾多地區陽光充足,但氣溫卻極低,也偏濕冷,所以配製的葡萄酒口感實在,味道香醇,你一定要試試看。」對於美酒,他有專門研究。
她不敢喝多,只淺嘗一口。
「嗯……應該不錯吧!其實葡萄酒這種高極的東西,我真的不懂,還是總裁您專業。」她俏皮地吐吐舌頭。「我其實平常比較習慣吃海鮮配台灣啤酒。」
「啤酒!」他愣一下。「啊!但是西餐廳沒有啤酒耶!」
「沒關係啦,不同的煮法本來就該有不同的搭配飲料。如果是吃海鮮熱炒的話,配冰啤酒是最過癮了,保證比起你的高級美酒絲毫不遜色,而且物美價廉。」
她一想到口水就快滴下來了。
「下次如果跟你一起吃海鮮,我們就配啤酒吧!」看她形容得有如人間美味一般,他不知不覺地承諾。
還有以後?
申蘋凝心花怒放,點頭如搗蒜,一臉甜蜜的笑容。
酒足飯飽後,龍翔飛帶她來到律師事務所簽工作合約,基於申蘋凝沒有簽過這方面的演藝合約,他特別請律師為她說明每項條款代表的意義,親自負責這份合約的簽定,而非直接交給企劃部的員工執行。
她明白他的用心,也感覺自己受到格外的尊重,龍翔飛果然是個好人。
順利完成簽約後,接著他們前往醫院複診,龍翔飛頭上的小腫包已經好了,而蘋凝的傷口也癒合得不錯,醫生說很快就可以拿下紗布了。
下午四點,他們抵達TV廣告公司的攝影棚,顏秘書已經在現場等著跟老闆會合,正在和工作人員討論拍攝進度,並確認這一季主打鞋款有哪些。
申蘋凝來到現場,看到起碼一百雙五顏六色、琳琅滿目的當季新鞋堆在地上,不禁目瞪口呆,想到這些鞋子每一雙動輒萬元以上,奢華得無法想像,她就說不出話來,就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顏秘書還是第一次看到總裁堅持要用的新模特兒,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乍看之下覺得她不是很美艷,就不知道總裁是看中了她哪裡?
「申小姐,你好,我叫顏丞駿,是總裁的秘書,請叫我顏秘書就好。」顏秘書禮貌地伸出手。
「顏秘書你好。」申蘋凝大方和他握手打招呼,直覺覺得顏秘書是個很斯文的青年,臉上戴著金邊眼鏡,溫文儒雅的模樣讓人印象很好。
正在和廣告公司老闆談話的龍翔飛看到這一幕,眼神一沉。
不知為何,他不是很喜歡人家碰她,就算是禮貌的握手也一樣。
廣告導演傑克此時也來到攝影棚,一看到申蘋凝,立刻為她不經修飾的自然美驚為天人,他有信心讓這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綻放光芒,變成價值連城的寶貝。
「你好,我是LV廣告公司的導演傑克,『龍祥』過去每一年的廣告都是我負責的,希望未來的一個月我們合作愉快。」傑克迫不及待地上前攀談,跟美女聊天是種享受,他樂在其中。「這麼多年合作下來,龍總裁跟我都變成好朋友了,龍總裁很信任我創新的點子,你也要全權信任我,我會幫你……」
傑克正口沫橫飛地說著,一邊伸手想牽牽美女的小手,卻被龍翔飛有技巧的擋住,他可不希望第二個男人再碰她了。
「怎麼樣?有看到新一季的女鞋嗎,覺得如何?」龍翔飛拍拍傑克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的鞋堆前,並用眼神示意秘書跟上來記錄談話。
「涼鞋很不錯。」傑克的注意力果然轉向這堆鞋子,指著他特別中意的紅色瓢蟲平底涼鞋,這一雙就要價兩萬八,皮革上還有水鑽鑲成的小瓢蟲。「尤其這雙,設計很新潮,一定大賣,夏天肯定會大大流行。」
龍翔飛聽得頻頻點頭,回頭就叫:「蘋凝,你來試穿看看!」
「好。」她小跑步上前,坐在椅子上,拉高紅色洋裝,伸出長腿穿上小瓢蟲涼鞋。
在場的男人們眼睛一亮,她有一雙舉世無雙的美腿,蜜糖般的膚色格外迷人,難得的是光滑無瑕疵,毫無傷口和疤痕,兩萬八的鞋子穿在她腳上相得益彰,簡直是完美的藝術品。
申蘋凝穿好後,不小心看到標價,忍不住伸伸舌頭,天啊,真貴耶!
「鞋子穿在你腳上好可愛喔!」連顏秘書都忍不住讚美,他終於看出她的迷人之處,有這雙腿,怪不得總裁非她不用。
「是啊!」傑克也頻頻讚賞。「看來總裁眼光真的很不錯,之前我們找了快一百個模特兒,總裁沒一個滿意的,總是說什麼要找到一雙有活力的腿……真是莫名其妙,沒有懂他的意思,哈哈哈!如今看到你的腿,我才終於明白總裁的意思!」
申蘋凝聽得很不好意思,她的腿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他們說得真是太誇張了……
她忍不住偷看龍翔飛的表情,但龍翔飛卻面無表情,好像在不高興,難道是她表現不好?她不禁失望地低下頭。
龍翔飛的確不高興,顏秘書跟傑克的讚美表示他沒看錯人,眼光一流,可是,為什麼他心裡就是不是滋味,很想阻止其他男人看她的腿?心裡異樣的感覺,連他都想不透。
申蘋凝接著又試穿了好幾雙鞋——
標價一萬五千元的黑色山茶花夾腳涼鞋,經典的山茶花在趾間綻放,優雅又摩登,肯定是都會女子最愛。然後是造型新穎的銀色涼鞋,頗有未來感,再來是充滿夏日氣氛的海灘鞋,有多種色彩可供挑選……
這些鞋子彷彿是為她量身設計的,每一雙都令人驚艷。
傑克先替她拍了幾張穿鞋照,也順道照了幾張她的全身照,跟一旁的工作人員交談了幾句話後,她被帶去讓化妝師化妝,並換上可以搭配鞋子的衣服,一個小時後,又被帶回棚裡試鏡……
傑克坐在攝影機前看看鏡頭裡的她,對整體效果相當滿意,連忙叫總裁也來看。
「總裁,你看,她相當上鏡頭!」傑克興奮得像挖到寶一樣,「她有種特殊的個性美,笑的時候熱情又有活力,正好代表『龍祥』這季新鞋款的特色。我考慮這季平面廣告不光照她的腳,甚至可以將她整個人放在大型看板上,更可以吸引消費者的目光,效果一定驚人。」
「嗯……」龍翔飛也不禁被她的美所震懾,只能失神地頻頻點頭。
看著鏡頭裡的她,他又再次移不開目光了。
她就是有這種魅力,不光是美腿誘人,還有她那清新絕倫的臉蛋,是男人都逃不過她的電波。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六點鐘了,廣告人沒有標準下班時間,加班也是理所當然,但這時候龍翔飛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手機,是母親打來的。龍夫人不放心兒子,只要時間差不多了,就習慣打電話提醒兒子記得回家吃晚飯。
龍翔飛看了看手錶回答:「媽,現在時間還早,我手上還有一些事,忙完再回去。」手機切斷後,傑克自以為貼心的說:「總裁,如果有急事的話,你可以先去處理,反正劇本還沒完成,現在只是試鏡,我再拍一會兒就好了。」
申蘋凝有些猶豫,心裡很希望他留下來,畢竟在台北她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但他是大忙人,也不能整天都陪在她身邊,有事還是得去處理……
此時顏秘書也自告奮勇。「總裁可以放心,我會等試鏡結束親自送申小姐回飯店,你不必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這……好吧!備車吧!」龍翔飛並不想走,但是現在這情況,他好像非走不可。
他下意識地不想表現出對申蘋凝的在乎,事實上也是,申蘋凝頂多只是他的工作夥伴而已,沒有其他發展的可能。
除了紫鏡,除了工作,他從沒想過誰還能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顏秘書立刻打手機給司機,確認十分鐘後車子就會來到門口。
龍翔飛不再看他們試鏡的情形,而是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假裝在研究企劃部送來的廣告企劃。
「各位,我先離開了,大家辛苦了。」
十分鐘後,司機來了,他和大家打過招呼後轉身就走,視線只是談談地掃過申蘋凝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拜拜!申蘋凝來不及說什麼,只能在心中默默跟他道別。
她沒想到他真的說走就走,心裡的落寞無法言喻……
看來他真的只把她當成一名員工而已,她不該有什麼其他的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