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雙發現,寶安兒最近常常發愣,像是在苦惱些什麼,卻不讓人知道。
但她自從嫁來戚家之後,她和其他人都相處得很不錯,沒有不能適應的問題,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苦惱之處才對,不是嗎?
難道是他多心了?不,她肯定有什麼心事,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傍晚,戚無雙一回到房裡,就見寶安兒一臉心事重重的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翻了一半的書冊, 失神地望著天上的明月。
「怎麼在發愣?」他也跟著坐上榻,從旁輕摟住,笑容滿面地問:「沒有我在身邊,你就這麼無聊,無聊到只能瞧著月亮發愣?」
「呃?無雙,你回來了。」寶安兒轉過身,整個人被他鎖在雙臂裡,和他緊貼著身體依偎著。「吃過飯了嗎,要不要我吩咐廚房幫你煮些東西吃?」
最近錢莊事情多,所以他總是過了晚飯時間才回來,但不管他多晚回來,總要和她說上幾句話,和她耳鬢廝磨好一會兒,就怕她有被冷落的感覺。
他工作忙她可以體諒,甚至是心疼,才不會怪他對她有所冷落,反而擔心他一忙起來,就疏於照顧自己,把身體給搞壞了。
「你放心,我早已經吃過了。」他愛憐地和她額抵著額,溫柔地問道;「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嗯?」
「還能做些什麼?不就看賬本、看書、看東看西的,或是找弟妹們閒磕牙,就這樣耗去一整天。」
和三個弟妹相處一段時間後,她發現她們都是非常有趣的人,四弟妹燕曉苗天真活潑,三弟妹樊若柳柔婉可人,二弟妹梁昭穎爽朗俏皮,各有各的特色,難怪能夠抓住戚家其他三位小叔的心。
「就這樣而已?」他微偏過頭,輕含著她的耳緣挑逗,有一下沒一下的。「家裡沒有什麼事讓你心煩?」
他不希望她有事情瞞他,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如果真有什麼問題,他也能幫她處理。
「家裡的事情有戚管家幫我一起打理,僕人們也都非常聰明伶俐,完全不需要我心煩呀。」她敏感地輕顫著,沒有拒絕他越來越露骨的吮吻。
「那……你剛才皺著眉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一邊詢問,一邊觀察她的反應,希望能得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果不其然,寶安兒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又很快地恢復,像是要掩飾剛才的心虛不安。
「我剛才有皺眉嗎?」她笑著回答。「應該是你看錯吧,我剛才只是無聊到發起呆來,正等著你回來。」
其實她的確有心煩的事情,但她不想讓他知道,他平時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再多替他增加困擾。
雖然她已經寫過信給大哥,要大哥改掉賭博的習慣,只可惜一點用也沒有,大哥照樣上賭坊揮霍,花光了銀兩就來信向她索取,甚至還變本加厲了。
她到底該拿大哥怎麼辦才好?再一直這樣變賣珠寶首飾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天會露餡的,但要大哥改掉惡習,可比登天還難。
她嫁給無雙,是不是也等於替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對她的好,她感動萬分,卻很擔心自己最終會成為他的累贅,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生變,再也不復甜蜜幸福。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其實她很迷惘……
「安兒,你又在發愣了。」戚無雙故意咬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好喚回她的注意力。「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的,嗯?」
她這心神不寧的模樣,說沒事有誰會相信?她肯定有事情瞞著他,但為什麼不說出來讓他知道?
難道……她所想的事情和他有關,所以才不想讓他知道?
「哎呀,痛!」寶安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故意欺負我……」
「誰教你不聽話,該罰。」他表面上依舊和她笑鬧,但心中的疑惑已生,有些在意她有所隱瞞的事。
為了防止他再繼續詢問下去,寶安兒乾脆主動吻上他的唇,和他火熱地唇舌交纏,希望能因此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沒有心思再問其他事情。
對於她的嬌媚主動,他樂得恣意享受,但這並不表示他的腦袋也會受情慾所影響,無心再思考其他事情。
她現在不想說,不要緊,他總會想辦法讓她說的,但……現在就先把問題擱置在一旁吧,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將她直接壓在榻上,開始在她美麗的鎖骨上流連親吻,慢慢向下,並且伸手探進她的衣裡,將她最貼身的兜衣給一把扯下,露出雪白誘人的渾圓美景。
直到她再也無力負荷的癱軟在他懷中,疲累地沉沉睡去之後,他才將她抱回床上,讓阿能夠好好的休息。
側躺著身,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他的眼神黯了下來,再也不復剛才的火熱癡狂,當激情退去之後,他又恢復冷靜,思緒百轉千回,在意著她的隱瞞。
「安兒,你到底瞞了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她願意用歡愛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就是不肯將藏在心中的心事告訴他,讓他無法掌握。
他討厭這種感覺,希望她能夠將完整的一顆心都給他,而不是像此刻有所保留,刻意隱藏了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不讓他碰觸。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知道她隱瞞些什麼,又不會壞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他暫時想不到好方法,只能靜觀其變,希望她終究還是會向他主動坦白!
戚無雙沒想到,正困擾著寶安兒到底瞞了他什麼之時,結果過沒多久,就被他發現她更多奇怪的舉動,讓他越來越介意。
她居然私底下派貴叔去把一些貴重的珠寶首飾變賣掉。換成銀兩,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戚錢莊的賬房裡,戚無雙看著桌上從當鋪拿來的幾件首飾,始終蹙眉不語,他和當鋪的老闆交情匪淺,之所以會發現這件事,也是因為拿來典當的首飾當中,有一件恰巧就是他成婚的時候,當鋪老闆專程請人打造給他們的賀禮,這事情才無巧不巧地被發現了。
她肯定想不到會讓人發現,畢竟賀禮那麼多,連他也不知道誰送了什麼東西,除非去翻賀禮名冊一一核對,才有可能知道這種事情。
據當鋪的夥計說,每次都是一名頭髮花白的男子拿首飾來典當,而且總是神神秘秘的,像是怕被人發現一樣,也因為他的行為舉止非常可疑,且拿來典當的東西都是極品,夥計才會印象深刻。
是貴叔背著安兒偷拿這些東西出來典當?應該不是,這些首飾原本都在他們的房裡,除非安兒親手交給貴叔,要不然貴叔是不太可能拿到。
所以真的是安兒指使貴叔這麼做的?她為什麼瞞著他做這件事情,當掉飾品所得到的銀兩她又藏到哪裡去了?
依她目前總共當掉的東西算來,換得的銀兩已經非常可觀,他無法當作沒發生過這些事。
與其在這兒繼續揣測她到底在想什麼,他何不直接回去問她?他無法忍受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中,讓自己越來越難受,倒不如趁早解決,免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一做出決定,他馬上起身離開賬房,準備提早回到戚家去,好將所有事情盡快問清楚,趕緊解決掉。
半個時辰後,戚家--
「小姐,再這樣縱容少爺下去,少爺永遠都不會知道悔改的,這該怎麼辦才好呀?」
花園裡,貴叔陪著寶安兒坐在涼亭裡賞花透氣,看著她為了寶康的事情愁眉不展,他也不由得跟著擔心起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寶安兒歎了口氣。「我的首飾變賣掉不少,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但如果狠下心來不理他,他肯定會鬧到戚家人都知道,我不希望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
「那……要不要還是乾脆向姑爺坦白這件事?」
「絕對不要!」她緊張地阻止。「暫時還不要讓無雙知道。」
她害怕無雙知道這件事,如果只有一、兩次那也就罷了,偏偏她的大哥已經到食髓知味的地步。
面對貪得無厭的大舅子,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就算一剛開始能夠忍受,多次之後肯定會感到厭惡的。
所以她沒得選擇,只能想盡辦法掩飾這件事情,但她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有一天會藏不住的。
這時從錢莊回來的戚無雙才一走到花園的月洞門前,就聽到花園裡寶安兒說出了「不要讓無雙知道」這句話,他的眉一擰,頓時停下腳步,想要聽聽看她們接下來還想說些什麼。
她有什麼事情不能讓他知道?他內心的困惑越來越多,也越發不安起來。
貴叔繼續說:「但如果不靠戚家的財與勢,這事情根本就……」
「貴叔。」寶安兒氣惱地瞧了貴叔一眼,不希望他再提這件事。
貴叔只好放棄再勸說寶安兒要戚無雙幫忙,無限感慨地說:「幸好小姐當初有聽我的話,趁姑爺在寶家養傷的時候讓他喜歡上你,順利嫁進富貴人家,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要不然呀……」輕歎一聲,要不然小姐現在早就陷入可怕的水深火熱當中,不知道在哪個青樓被迫賣身陪客了。
聽到這裡,戚無雙震驚萬分,沒想到他們倆之間的對話居然扯上戚家的財與勢,甚至是對他的算計?
從剛才貴叔所講的話聽來,讓他不得不這麼想,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非富即貴,所以才會救他,希望能攀上他,脫離寶家已經沒落的貧苦生活,好過著衣食無缺的日子!
戚無雙跨國月洞門,來到涼亭前,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板著臉質問:「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非富即貴,才會救我的?」
「無雙?」寶安兒訝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此刻的表情好陌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及凝重,他到底聽到了多少,還是誤會了什麼,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這麼凝肅的表情?
「你還沒回答我,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肯定非富即貴?」
「的確……猜得出來。」他遇難被救時所穿的衣裳,就足夠表明他不凡的身份,她和貴叔都有個底,只不過那時他故意裝失憶,他們無從證實這件事。「但我絕對不是因為……」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著想嫁進富貴之家的主意?」他真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最後還是遇到了他最厭惡的那種女人,原來她也貪戀著榮華富貴,和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
他一直以為她是不同的,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錯得離譜,從一開始就被她和貴叔聯手給騙了!
「無雙,我並沒有這麼想,請你相信我!」貴叔當初的確這麼提議,但她真的沒有刻意這麼做,會愛上他也不是她預料中的事。
她愛他,才不管他的身份高貴與否,她愛的是他的人呀,和他的身家背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難道他還分辨不出來嗎?
只可惜戚無雙早已被先入為主的想法給左右,內心的憤怒已經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只覺得她欺騙了他。
戚無雙突然大笑出聲,笑自己的愚蠢,他聰明一世,卻依舊糊塗地敗在一個女人手裡,可笑至極。「哈哈哈……寶安兒,我直到這時才看清你,原來你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枉費他還為了她掏出真心,疼她、寵她,把她當成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結果她卻如此欺騙他,辜負了他對她的真心。
「無雙,我真的沒有……」寶安兒心慌地想要解釋,但他根本就不讓她有解釋的機會。
「夠了,我不想聽!」他憤而轉身離去,暫時不想再見到她的臉。
「無雙!」寶安兒趕緊從涼亭追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完全不理他的叫喚。
她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的神情,這讓她非常的擔心,怕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此改變,但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不管她說什麼他肯定都聽不進去,所以她只能一臉憂傷地看著他離去,沒有追上前去攔下他。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貴叔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無心之語居然會讓他們倆發生誤會與爭執,他既懊悔又擔憂。
「只能先等他冷靜下來,我再想辦法向他解釋吧。」寶安兒歎了口氣,一顆心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到什麼時候才會冷靜下來,願意好好的聽她解釋?
她只能期盼,他不會氣惱太久,連讓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戚無雙離開戚家之後,直到入夜也不見他回來,寶安兒只好請戚管家派人去錢莊探問情況,一顆心始終忐忑不安。
都已經過了一個下午、晚上,難道他還是無法平復情緒,聽她解釋?要不然他為什麼這麼晚了依舊不回來?
好不容易,探問情況的僕人終於回來,戚管家在瞭解情況之後,便到戚無雙所住的院落裡,向寶安兒回報。
「少夫人。」戚管家進到小花廳了,向等待已久的寶安兒躬身行禮。
寶安兒從椅子上起身,心急地問:「戚管家,無雙有說什麼嗎?」
「大公子說……他今晚不會回戚家,要少夫人不必等他。」戚管家照實回答,只希望寶安兒別太難過。
「他今晚……不回來了……」她苦笑,看來他並不想見到她,才寧願留在錢莊裡,也不願回來面對她。
戚管家雖然不太清楚他們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試著安慰道:「少夫人,或許明天大公子就會回來了,您不必太難過……」
「戚管家,謝謝你。」寶安兒勉強漾著笑。「夜已深,你也回去休息吧,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
此時此刻,戚管家幫不上太多忙,安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也就不再堅持,退出花廳離開了。
寶安兒回到房裡,讓所有丫鬟退下,眉間的愁緒越來越濃,卻只能咬牙忍下辛酸難耐的痛苦,獨自面對寧靜的房間。
或許今晚他們倆各自冷靜冷靜,對彼此都好,是不是?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心情沉重,徹夜難眠,眼睜睜看著窗外由一片黑暗逐漸明亮起來。透進光線,終於度過難熬的一夜。
雖然一夜無眠,她還是強打起精神,等著他回來,她相信,只要他願意聽她把話給說清楚,兩人之間的誤會就能夠解開的。
結果,她一連三天都沒有等到戚無雙回來,她從一開始的失落等待,慢慢變得心急、焦慮、甚至是怨怒,再也無法乾等下去。
為什麼?他寧願留在錢莊裡也不想回來面對她,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她到底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得面對他狠心的對待?
她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再也忍不下去,既然他不肯回來見她,那不要緊,就換她主動過去見他,執意要見到他不可!
寶安兒坐上馬車,命令車伕將她載去無戚錢莊,她一進到錢莊裡,夥計不敢怠慢,馬上將她引領到戚無雙所在的賬房裡。
這幾天錢莊的氣氛是沉重得可怕,戚無雙成天寒著一張臉,像是看什麼都不順眼,就連講話語氣也異常冷厲不留情面,嚇得大家人人自危,就怕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不小心做錯事,就變成他遷怒的目標,死得冤枉。
夥計幫寶安兒推開賬房的門,當她進去之後,夥計就將門給關起來,不再打擾,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
戚無雙一抬起頭,才發現是寶安兒來了,他的眉一蹙,語氣並不怎麼客氣地問:「你怎麼過來了?」
他還不想見她,因為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刻意欺瞞,他之所以到錢莊來,就是想要好好冷靜下自己的思緒,但混亂的心始終又沉又酸又澀,直到現在還是像糾結的線團,沒有辦法解開。
他痛恨她的算計,這讓他有被背叛的感覺,原本愛她的心深深受到傷害,但就算如此,他卻依舊拋不下對她的愛意,內心出現了強烈的矛盾,在愛恨之間拉扯不休,害他備受折磨。
他自嘲地冷笑,當弟弟們陷入感情的混沌中時,他這個旁觀者可以清楚明白地直指問題之處,拉他們一把,但換他在感情上遇到問題時,他竟也變得束手無策,沒用到了極點。
他討厭無能為力的自己,覺得自己非常的可笑……
「你已經好幾天沒回戚家了,我當然要來看看你。」寶安兒故意忽略他那冷淡的表情、語氣,揚著笑問:「你今天要回去嗎?」
他的眼睛下有暗影,可見分開的這幾天他也不好受,她很心疼,想靠近他,但他渾身上下所散發的疏離氣息,讓她不敢貿然靠近他,就怕把原本已經糟糕的氣氛弄得更僵。
她都已經放下身段,主動過來找他了,難道他就不能給她一點和緩的顏色,和她一起試著改變這讓人難以忍受的氣氛?
「我要不要回去,難道還得要你同意不可?」他偏過頭,不看她和他同樣憔悴的神情,不允許自己這麼快就心軟認輸。「你走吧,該回去的時候我自會回去。」
他現在的心緒浮躁又煩悶,始終平靜不下來,無法冷靜地和她說話,也不想聽她解釋任何事情。
「不,既然我已經過來,就是要和你把話說清楚。」她急迫地解釋著。「你真的誤會了,我並不是因為你的財與勢才嫁給你,還記得當初你向我求親時,你故意裝得身無分文,我還不是點頭答應嫁你了,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我的心?」
戚無雙不是沒想到這件事,但現在的他又怎能肯定,當時的他沒有露出半點破綻,讓他們主僕倆懷疑他可能已經「恢復記憶」,所以才會在他身下下賭注,最後還賭贏了?
既然他們一開始就懷疑他非富即貴,那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的?
他的頭隱隱抽痛,對於該不該相信她,始終猶豫不決。「那你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偷偷派貴叔把貴重首飾典當掉,難道你這麼做不是為了錢?」
如果不是為了錢,她何必這麼做?這件事情只是加深他對她的不信任。
「呃?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心一慌,沒料到他竟然知道這件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很怕讓他知道大哥的事情,如果現在坦白這件事,情況是不是會變得更糟糕、更加難以挽回?
結果寶安兒這一猶豫,反倒讓戚無雙的心一寒,更是無法信任她,只覺得 她現在的解釋都是在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根本都是假的!
「好了,你回去吧。」戚無雙失望地歎口氣,已經不想再問下去了。
寶安兒看到他失望的神情,頓覺不妙,自己剛才遲疑的態度肯定更是加深他的誤會,驚慌地說:「無雙,我可以解……」
「夠了,已經不必解釋了!」他斷然拒絕,態度非常強硬。
他冷淡疏離的態度讓寶安兒非常失望,心痛,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語氣激動地問:「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財勢才嫁你,而是真正的愛你?」
給她一個機會吧,她絕對會讓他相信,她是真的愛他的,她對他的心意,從來就沒有半點虛假!
「我不知道。」戚無雙刻意冷淡地回應,雖然他的心同樣陷在痛苦中煎熬。
「不管你現在說什麼、做什麼,我都無法相信,所以你也不必白費力氣,只要乖乖回戚家待著就好。」
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沉澱心情,或許等他真正冷靜下來之後,他才能看清一切,才有辦法面對她。
但此時此刻,他是肯定辦不到的,因為他找不回自己的理智,他已經迷失在怨憤當中了……
寶安兒沒想到他真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內心的沉痛幾乎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又怨又恨,恨他忍心這麼這麼她!
她為了他放低姿態,委曲求全,既然他不領情,她又何必再繼續作踐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忍氣吞聲的可憐小媳婦。
她也是有脾氣的,他要她乖乖地回戚家待著,她就偏要和他唱反調,不再順著他的意。
她決定離開戚家,既然無雙認為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嫁他,那她就把和戚家有關的東西全都拋棄,用行動向他證明,她對他的萬貫家財一點都不稀罕!
寶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想哭的情緒,才有辦法繼續說道:「我累了,我想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你不會不允許吧?」
「你想回去?」戚無雙終於微露激動,雖然不希望她走,但此刻的他卻賭氣回道:「那就去吧,我會吩咐戚管家幫你打理回去的事宜。」
他很矛盾,不想見到她,卻又不願意讓她離開京城,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內心還是希望能牢牢掌握她,因為她是屬於他的。
就算明知她對他的愛很有可能是虛假的,他還是不想放手,真是可笑又可悲……
寶安兒沒注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自嘲與落寞,現在的她滿心只有對他的失望及怨怒。「不必,我會拜託戚管家幫忙,你繼續在這兒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轉過身,腳步飛快地開門離去,在她離開賬房的同時,強忍已久的淚水也跟著姍姍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離開是唯一的辦法,她只能強逼著自己離開他,只希望事情還有轉機,不管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夠證明這件事,她都會咬牙忍下,絕不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