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太好了,終於湊到二十兩了!」
房間裡,寶安兒算著最近賣包子存下來的銀兩,扣掉一些必要的支出,預留一筆危急時可用的銀兩,還有二十兩的餘錢可以花用,她開心得忍不住叫出聲來,因為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將該留下來的銀兩包好,藏在隱密的書架暗格內,免得被宵小給偷走,寶安兒將剩下的二十兩另外用布包妥,歡欣地帶著銀兩出門去。
她腳步飛快地來到當鋪,進到當鋪裡,對著櫃檯的老闆說道:「老闆,我要來贖回東西。」
當鋪老闆詢問她想贖回的東西後,翻了翻典當記錄的簿子,眉一挑。「姑娘,你說的那樣東西已經被人給買走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是真的,我的簿子都有記錄得清清楚楚的,我們當鋪的規矩是只要超過一個月你沒有來贖回東西,我就有權把東西轉賣出去,不要告訴我你不曉得。」
他當初買的時候花十五兩,如果她在時間內贖回得加上五兩利,總共是二十兩,結果後來出現的人花三十兩將東西給買走,嘿……他可是淨賺整整一倍呀!
她焦急地說道:「可是……我只遲了十天來贖回……」
「遲一天也是遲,何況是十天?姑娘你請回吧,東西已經不在我手上,你也不可能贖回了。」
寶安兒沮喪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走出當鋪,心情十分低落。
回到寶家,她一個人坐在花園的小涼亭裡,愁眉不展,哀聲歎氣,嘴角像是掛了兩斤豬肉似地下垂,心情鬱悶,就算做在涼亭裡吹風透氣,也吹不散此刻失落的情緒。
時近傍晚,夕陽即將西下,戚無雙難得早一點回到寶家,卻見到寶安兒在亭裡哀聲歎氣的身影,他訝異地挑了挑眉,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恰巧貴叔從一旁的穿廊經過,戚無雙便問:「貴叔,寶小姐怎麼了?」
「哎呀,吳雙,你可回來啦。」貴叔對著戚無雙賊賊一笑。「小姐下午去了一趟當鋪,回來就變成這樣。」
戚無雙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投給貴叔一記瞭然於心的眼神後,回到自己暫居的房裡,把預藏好的東西拿出來。
緊接著他來到涼亭裡,對寶安兒笑,故意問:「寶小姐,你的心情不好?」
寶安兒看到他的笑臉,胸中原本的鬱悶又多加了怒火,乾脆賭氣地轉過身去。
「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我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
「別問了,我不想說。」她知道不該這樣子遷怒,但她就是忍不住氣惱,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把東西給當掉。
現在當掉的東西不知道落在誰手上,她極可能永遠都拿下回來了,那東西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所以在知道贖不回來之後,她才會這麼沮喪,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到底是哪一個混蛋把她典當的東西給買走了?真的很可惡,快點還給她啦!
「看來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惹得你生氣,要不……我給你一個賠罪禮,你別繼續生悶氣,好嗎?」
「不必,我才不……」
不管寶安兒的拒絕,戚無雙逕自將一支典雅的髮簪插在她樸素沒有任何裝飾的髮簪上頭,稱讚道:「這簪子果然很適合你。」
簪子很素雅,戴在她的頭上,很適合她純真的氣質,素而不艷,非常好看。
「你到底插了什麼東西在我頭上?」她立刻將髮簪拿下來,完全不買賬。「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和你……呃?」
看著手中的銀簪,她錯愕地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銀簪上雕了好幾朵細緻的小花,花瓣上還棲息著栩栩如生的蝴蝶,花心鑲著渾圓的小珍珠,做工精緻,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但讓她訝異的不是銀簪的美麗,而是……這正是她拿去典當的簪子呀!
當初將他給救回來時,她正愁沒有多餘的銀兩可以醫治他的傷,在幾經掙扎猶豫後,她決定將自己留在身邊的最後一支髮簪暫時拿去典當,才換得足夠銀兩的。
而這支髮簪她之所以猶豫再三才拿去當,又堅持一定要想辦法贖回來,是因為這是她的娘親留給她的遺物,對她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如果不是當時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她絕不會捨得拿去典當。
寶安兒又驚又喜,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忍不住紅起眼眶,訝異地問:「是你把簪子給買走的?為什麼?」
「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他曾經問過貴叔,送什麼東西給她最得她的心,沒想到貴叔就把銀簪的事情告訴他,說如果能夠贖回銀簪,她絕對萬分開心。
如果不是貴叔,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她為了救他,而把最心愛的銀簪給當掉,他聽到時心情是既震撼又感動,便決定要將銀簪給買回,重新送還給她。
「你不喜歡嗎?」看著她拚命忍淚的表情,他不由得失笑。「看來我失敗了,本想逗你開心的,結果弄得你快哭了。」
「不,我很開心,真的……」她將銀簪珍惜的放在胸口處,蒙著笑,但喜悅的淚水還是潸潸落下,想止都止不住。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有心,特地替她把銀簪給贖回來,這個舉動深深地打動她的心,讓她萬分感動,對他的好感盈滿她的心房。
她的一顆心早已偏向他,根本是情不自禁地愛上他了,心甘情願被他給擄獲住。
她想不顧一切地好好愛他,她相信,他是個值得自己傾心去愛的男人,他們倆的相遇是上天特地安排的,他們注定屬於彼此……
「吳雙,謝謝你……」她雖然感動,卻有些困惑。「你怎麼會有錢把這銀簪買回?你買回的價應該不便宜吧?」
「我知道這銀簪對你來說非常重要,而錢莊周掌櫃非常賞識我的工作能力,便爽快地先讓我預支薪餉,好將它給買下來。」他就知道她會問起,當然也早已想好理由了。
「那你必須工作多久才能將所有預支的薪餉全都償還完?」她聽了非常心疼,早已不管他還欠她債的事,擔心他得花很久的時間才能還得完周掌櫃的人情。
他真覺得自己是在自找麻煩,為了圓最初的一個謊,到現在不知道已經講了多少謊話來掩飾真相,他只想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別讓她再問下去。「這種問題你就別擔心,我只想見你開開心心地收下簪子,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伸出手,輕柔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而她臉蛋的柔嫩觸感,讓他捨不得停手,貪戀著指尖上的美好感覺。
內心潛藏已久的渴望正蠢蠢欲動,他多麼希望能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就怕她會有所抗拒,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太過衝動而壞事。
但寶安兒並沒有拒絕他的安撫,還漾起了羞澀的笑顏,此刻她嬌柔的模樣,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雖然還沒有完全盛放,花心的甜蜜卻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讓聞到花香的人不由得為她沉醉。
此時此刻,他的確有種醉了的感覺,為了她的嬌柔甜美而沉醉,幾乎要失了心魂,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慾望……
「安兒……」他的眼眸微黯,就連嗓音也變得異常低沉,她的微笑像是在邀請他進一步的佔有,所以他的自制力也開始鬆動起來,只想一親芳澤。
她瞧著他黯下的眸色,心頭砰然一跳,他現在的眼神帶著沉濃的誘惑力、渴望,像是想將她給……吞噬掉。
她的心跳加速,分不出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她知道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了,但她沒用選擇走開,而是等著他……有進一步動作。
她的心是隱隱期待,且心甘情願的,伴隨著越來越快的心跳,等待他落不對她的憐惜……
戚無雙慢慢俯下身,再也難以克制自己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他像是突然間著了魔,只想不顧一切吻上她的唇,想要好好品嚐屬於她的甜美,以此慰藉心中對她的濃烈渴望。
他想擁有她,完整的擁有,不管是她的心、或是她的人,他都貪心地想要據為己有,不讓其他男人有機會奪走。
她是他的,只有他可以碰觸,誰都別想來破壞……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之後,寶安兒本能地閉上雙眼,既緊張又期待的等待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她知道這麼做於禮不合,但她就是有一股衝動,想順著自己最原始的本能、慾望,和他親密地交纏在一起……
啪!
枯葉被踩碎的清脆聲突然在此刻響起,嚇到了戚無雙和寶安兒,趕緊回過神來,發現原來貴叔躲在花園大樹後觀望,不小心踩到落葉而發出聲響。
兩人尷尬地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寶安兒害羞地低下頭,根本不敢看戚無雙或是貴叔,戚無雙則是微微皺眉,有種被打斷的懊惱及不甘,只恨貴叔攪局攪得真不是時候。
貴叔也有些尷尬地笑出聲,趕緊轉身離開,不打擾他們倆談情說愛。「嘿……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被貴叔撞破好事,寶安兒剛才的勇氣也全都被嚇跑了,只想趕緊躲回屋裡,要不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來面對身旁的男人。
「天暗下來了,我們……還是離開花園吧。」她的頭一直低低的,羞得很,就怕和他對上眼。
「是呀,那我們走吧。」戚無雙再懊惱不甘,還是只能認了,畢竟先前的曖昧氣氛早已被貴叔給破壞掉,能一親芳澤的機會已經錯失掉了。
不過沒關係,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心的,他可以再接再厲,不怕沒有更好的機會!
戚無雙率先邁開步伐,卻發現寶安兒還是頭低低的,慢吞吞地落在後頭,像是故意想和他拉開距離,免得尷尬,他不由得失笑出聲,覺得她這嬌羞的反應可愛極了。
但他偏不讓她當縮頭烏龜,還想避著他,他乾脆大膽地直接握住她的手,拉著她一同往前行。
「呃?」
她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肌膚上傳來屬於他的溫暖,讓她原本就已經羞紅的臉蛋變得更燙人了,但嘴角卻控制不了地上揚,笑得很甜蜜。
她喜歡他,喜歡他的聲音,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的碰觸,喜歡他的一切,她的心早已滿滿的都是他,希望能和他形影相依,不離不棄,就像兩人此刻緊緊交握的手一樣。
栽在他的手裡,她認了,認得心甘情願,一點都不後悔。
戚無雙和寶安兒兩人之間的關係,終於有了大幅度的進展,寶安兒整天都眉開眼笑的,那春風得意的模樣怎麼藏都藏不住,大家很輕易地就能發現她的改變。
貴叔樂見其成,希望小姐能夠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因為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小姐即將苦盡甘來,將要有好日子可以過了。
這一天,寶安兒和貴叔照例不到午時就從市集回到寶家,沒想到當他們一到家門口,卻發現大門是開著的,像是有什麼人闖了進去。
「是誰進了我們的屋子?」寶安兒有些害怕。「貴叔,該不會是有盜賊闖進去吧?」但有哪種賊是在白天行動的?應該不會吧?
「小姐別怕,我先進去看看。」
「這怎麼行?如果真是盜賊,貴叔你就危險了。」她趕緊阻止貴叔,免得發生任何意外。
「但如果沒有半個人進去瞧,又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自己也有些害怕,但現在除了他之外,也沒人可以進去瞧了。
「這……」
就在寶安兒和貴叔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之際,一名男子卻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倆就站在門外,欣喜地喚道:「安兒,貴叔。」
「哥?」寶安兒訝異地張大眼,沒想到居然是大哥,她本來還在想,大哥大半年都沒消沒息的,很有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少爺?」貴叔也非常訝異。
「安兒,我終於等到有人回來啦!」寶康開心地將寶安兒往門內拉。「這麼久沒見,看到你氣色這麼好,想必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不少。」
貴叔也趕緊進到門裡,將原本大開的門給關上,然後一路在後頭跟著。
「哥,你怎麼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然後又一聲不響地回來呢?還有你經商還順利嗎?」雖然看到大哥平安無事的回來她很高興,但她腦袋裡早已累積一大堆的問題想問,便迫不及待地問出口。
「我才剛回來,還沒休息夠,你就問我這麼多問題。」寶康逃避地顧左右而言他,繼續將她往大廳的方向帶。「先讓我喘口氣吧,到時候不管你有多少問題,我都會一一回答你的。」
「哥,你是怎麼了?」她感覺得出來他在逃避,難道……大哥的生意失敗了?
說實話,其實她一開始就不怎麼期望大哥能夠賺大錢,畢竟他從前都沒認真經商過,但能有上進心是好事,就算真的失敗了也可以從中學習經驗及教訓,將來還可以東山再起,她也就沒有阻止大哥把剩下的家產賣掉出門經商去。
寶康不理寶安兒的話,將她帶到大廳裡,寶安兒一進到廳中,才發現廳裡還有其他陌生人在,而且個個表情凶神惡煞,害她冷不防地嚇了一大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人在大廳裡?其中一個穿著高貴,卻顯得流氣猥瑣的男人坐在主位上,他的左右兩邊各站著四位看起來很凶狠的隨從,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且來者不善。
「李爺。」寶康一反剛才對寶安兒的敷衍態度,來到坐在主位的男子面前,笑得異常諂媚。「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舍妹寶安兒,我沒騙您吧,她長得的確不錯,絕對是一個『好貨色』。」
李大彪站起身,來到寶安兒面前,上上下下地將她仔細打量著,眼露精光,嘴角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寶安兒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他舉止輕佻的勾起寶安兒的下巴。「的確不錯,能入得了我的眼,算是夠資格了。」
「別碰我!」寶安兒趕緊後退一步,非常討厭他的碰觸。「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又是誰?」
「安兒,我……我對不起你。」寶康一臉慚愧地說。「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將你賣給李爺呀……」
「你說什麼?」寶安兒訝異地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置信。「你……你把我給賣了?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欠下一屁股的賭債,不只你,連這間寶宅現在也是我的。」李大彪得意地回道。
本來寶康是真的想振作起來,認認真真地做生意,但在沒有任何經驗之下,他連連碰壁受挫,沒過多久就又恢復本性。
於是他又在經商的外縣流連賭坊,慢慢賠光做生意的本錢,最後債台高築,又沒本事還錢,只好被迫簽下契約,將寶家宅子和寶安兒賣給賭坊的老大李大彪抵債。
「哥,你怎麼能這樣做?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呀!」寶安兒既震驚又失望地怒罵出聲。
他怎麼能狠心地將她給賣了,將她往後的人生都給葬送掉?寶家只剩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再也沒其他親人了,他居然還能做得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她對他真是失望透頂,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種連親人都可以出賣的哥哥!
「安兒,對不起……」寶康慚愧歸慚愧,但契約都已經簽下,他也無力改變什麼了。
「賭徒多的是連妻女都敢賣,何況你只是個妹妹?」李大彪哼笑著。
寶康尷尬得偏過頭,完全不敢看寶安兒的表情。
「我絕對不會跟你們走的!」寶安兒又後退幾步,她不想自己的下半輩子就這麼給葬送掉。
「現在的情況可是由不得你。」李大彪向兩旁的隨從命令,「將她給抓起來帶走,免得她跑了。」
「是,老大!」
「啊——你們別碰我——」隨從們立刻將寶安兒給圍住,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讓她哪裡也跑不了。
「小姐!」貴叔趕緊衝入大廳裡,想拉開抓住寶安兒的人。「放開小姐,快點放開她!」
「少囉嗦,滾開!」隨從大手一揮,就將貴叔給甩得老遠。
「哎呀!」貴叔狠狠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全身的都快散開了。
李大彪率先走出大廳。「走吧,一路趕來宣河縣,都還沒好好的休息一下,現在事情都辦完,乾脆就去堂哥那裡的賭坊休息吧。」
這附近幾個縣城的賭坊都是李家家族所開,各由不同的李姓子弟掌管,宣河縣賭坊剛好是李大彪感情要好的堂哥在經營,既然都來了,他當然要去拜訪一下。
「放手,你們快放開我——」寶安兒不管怎麼掙扎,還是被硬生生地往外拉,完全抵抗不了。
「李爺,等等我呀!」寶康也跟著追出去,他還想要有翻身的機會,希望能和李大彪多套些交情,給他一些本去翻身。
「小……小姐……」貴叔疼痛得坐在地上久久都起不了身,只能眼睜睜看著寶安兒被人給帶走。
現在該怎麼辦?小姐落入賭坊的人手中,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或許還有可能會被逼良為娼啊?
「對了,吳雙,找吳雙……」他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算全身痛得要死,他也要去找救兵,絕不能這麼算了!
無戚錢莊裡,坐在桌案前的戚無雙,心情異常地煩躁不安,賬本上的字連一個都看不下去。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心神不寧,冷靜不下來,就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是他多心嗎?胸口一直悶悶的,感覺很不舒服,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大公子!」錢莊的夥計突然在這時進到賬房裡,急忙地說:「寶家的貴叔突然闖入錢莊,說要見您,似乎很緊急的樣子。」
「貴叔來了?」戚無雙訝異地馬上起身。「我去看看。」
他一進到待客廳裡,見到貴叔似乎一臉疼痛地坐著,趕緊靠上前去。「貴叔,發生什麼事了?」
「吳雙,我終於見到你了!」貴叔緊抓著他的手,激動地說:「快,快去救小姐,小姐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呀!」
「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寶小姐的處境會很危險?」他也跟著緊張起來,但他必須先冷靜下來,弄清楚現在到底怎麼了。
「還不是少爺他……他居然把小姐給賣了……」
貴叔趕緊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全告訴戚無雙,還老淚縱橫地求他快去就寶安兒,拖得越久,她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戚無雙震驚地瞪大眼,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真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將寶安兒給搶回來,但這麼做太過莽撞愚蠢,不但於事無補,還有可能會讓寶安兒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他心急地在貴叔面前來回踱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出解決辦法,好一會兒他停下腳步,吩咐一旁的夥計。「趕緊找人請大夫過來幫貴叔看看,他可能摔傷了。」
「是。」夥計恭敬地領命而去。
戚無雙接著才對貴叔說道:「貴叔,你先在這兒好好待著,別擔心,我絕對會將寶小姐給平安無事地帶回來。」
「吳雙,我們現在只能靠你了……」貴叔心急地哭泣著,滿腦子想的只有小姐的安危,根本沒心思理會剛才戚無雙命令夥計的態度,好似他才是錢莊的主子一樣。
在安撫完貴叔後,戚無雙立刻離開待客廳,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將寶安兒給救出來。
從剛才貴叔所講的線索,抓走寶安兒的人應該是到宣河縣最大的那間「財茂賭坊」去了,裡頭的主事者就是姓李,這附近幾個縣城也都有李家開設的賭坊,肯定八九不離十。
此時周掌櫃也從走廊對頭走過來,擔心地詢問:「大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周掌櫃,你來得正好,我要你馬上從錢莊裡調出一疊銀票,和我去一趟財茂賭坊。」
「好,我這就去準備。」周掌櫃趕緊照辦。
在等待周掌櫃調出銀票的這段時間,戚無雙雙手緊握成拳,緊得青筋都浮現了,但他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免得自己失控地衝出錢莊找人。
就算他此刻非常擔心寶安兒的狀況,擔心到胸口像是被人給緊緊掐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還是得忍,絕不能衝動行事。
越是危急的時刻,他就越是要冷靜下來,如果被對方察覺自己的緊張、在乎,那等於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對方手上,更是於事無補。
所以他必須咬牙忍住,冷靜應付,一定要將寶安兒給順利地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