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你只要站在一旁觀看就行了。"夏語蘿可不想讓她造成人間慘劇。
啥?要我站在一旁看,那我何必費盡心思參加烹飪社?我才不要呢!"我可以幫忙,例如點火、切雞……這些卑微的工作,我是不會介意的。"夏語嵐邊說邊拿起瓦斯槍準備點火。
幸好夏語蘿及時搶回來。"不行,你只要在旁觀看就可以了。"在一旁的張依倫不解地問:"為什麼?分工合作不是很好嗎?"夏語蘿訝異地道:"難道她入社之前沒事先告訴你們,她曾經把我們家的廚房給毀了?""沒有!她什麼都沒說。"她們同時轉向語嵐,卻不見她的人影。
冷傲嚴心神不寧的尋找著,"她人呢?快找!別讓她碰任何東西。"最後,他們才發現她站在張仕倫旁邊,正拿著銳利的菜刀往雞肉砍去。
熟料刀子竟往反方向飛來,還好冷傲嚴閃得快,只見菜刀射中他身旁的大火雞,雞脖子應聲而斷成兩半。
哇!好厲害的刀法,精確無比。
眾人驚見這一幕,無不目瞪口呆,尤其是冷傲嚴嚇得一身冷汗;而做出這種驚心動魄的大事,夏大小姐卻還笑咪咪的,似乎是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反省之意。
"我真厲害,原本的目標是這隻雞,竟然會射中那隻雞。"她的技術可說是超凡入聖,無人可比。
"夏、語、嵐∣∣如果你對我有任何怨言大可直接找我算帳,何必謀殺我?"冷傲嚴氣急敗壞的咆哮。
站在夏語嵐旁邊的張仕倫則立刻離她三大步。他暗自慶幸的想著:好可怕的女人,幸好愛上她的人不是我,否則我現在一定躺在加護病房奄奄一息。
"我就說嘛!最好把她綁起來,免得下一個受害者更悽慘。"夏語蘿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吧。"這樣說自己的姊姊,還真是"姊妹情深"吶!
結果夏語嵐在眾人的監視之下,只好靜靜地坐在教室門口,仰望著藍天白雲發呆。驀地,她心血來潮,想趁大家正忙得不可開交之際,泡杯咖啡給他們喝,以慰勞他們的辛苦。於是,她去找張仕倫要些咖啡豆,打算煮咖啡。而張仕倫覺得煮咖啡應該沒啥危險性,便不加以阻止。
"我記得應該還有一些咖啡豆……"張仕倫從櫥櫃中找出一罐咖啡豆。"你應該會煮吧?"他以懷疑的眼光直視著她。
"我看過人家煮過。"她非常認真的點點頭。
"看過?""反正就是會嘛!你別囉嗦,交給我。"她將他推回他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只不過是煮個咖啡而已嘛!真是瞧不起我。"嗯!第一個步驟,應該將咖啡豆倒入容器內。
她把剩下半罐的咖啡豆全倒入容器中,再加上水、煮沸……
耶!好像忘了加些什麼進去?對了,白色顆粒狀的東西。
她四處尋找,終於在另一個抽屜找到一罐白色的結晶體。
"好像是這個吧?"她抓抓頭皮,傷腦筋的苦思。"該加多少呢?"她望了一下周圍。"這麼多人,乾脆全部倒進去好了。"過了不久,咖啡煮沸,香味撲鼻。她將它放置於拖盤中,端到他們面前。
"嵐真不簡單,咖啡煮得真香。"張依倫誇讚著。
"那還用說。"她得意的為大家各倒一杯。
頭一個喝入口中的是冷傲嚴。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又苦又鹹!不行,一定要喝完,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不可傷她的心。
冷傲嚴一飲而盡。"好……喝……非常的好喝。"他盡所有之力擠出一絲笑容。
"你們看吧!他都敢一飲而盡,那你們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夏語嵐期待著。
大家見冷傲嚴都說好喝了,便相信他的話,各喝一口。
"噗∣∣這是什麼?"夏語蘿整張臉蛋都變青了。
而張仕倫現在才知道,冷傲嚴是如何痛苦的喝下那一杯,只希望他的胃夠堅強。
"很難喝嗎?"夏語嵐皺著眉,"這是我第一次煮咖啡。""不!沒關係。"冷傲嚴安慰著。"我第一次也是這樣。"才怪!
"真的?"夏語嵐感激的望著他。
"當然是真的。"他深邃的眸子牢牢地攫住她。
可是他說著說著,就把手順勢放在她肩膀上,真受不了。"你想被菜刀再謀殺一次嗎?不要隨便非禮女人。"夏語嵐恐嚇道。
"非禮女人?語嵐小姐,非禮女人是指這樣的事呀!"說著,他的手探到她的下巴,輕輕捧著,作勢要親下去。
混蛋!也不瞧瞧周圍有多少人!果然是變態男一個。她隨手拿起咖啡往他頭頂一倒。"哼!"她倏地轉過身,飛奔離去。
看戲的那群人,個個摀住嘴、忍不住笑意,深怕被冷傲嚴K死。
"可惡、可惡……"夏語嵐邊跑邊嘀咕著。
氣歸氣,不過她還是要繼續未完成的調查工作,她拿出電腦探測器,尋找炸彈的位置。奇怪?應該在這附近的。她仔細往草叢的最深處察看。突然,探測器的發出了"嗶嗶"聲∣∣"找到了。"她撥開雜草,才發現一顆極小型的炸彈,平常人是不會注意到這種小東西,可見歹徒中一定有個高智商的傢伙。
夏語嵐拿出必備工具,細心的進行拆除工作。
"天啊!好精細的炸彈,幸虧是我,要是別人一定要花上個把鐘頭。"她低聲咕噥著,深怕被人發現。
約莫二十分鐘,她終於拆除完畢,把炸彈小心翼翼地收放在背包內,正要起身之際,不心小被冷傲嚴發現。
"嵐!你在這兒做什麼?"夏語嵐睜大眼睛,整顆心似乎要跳出來,直冒冷汗。糟糕!他哪時候來的?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見她臉色發白,心裡有些擔心。
"沒……沒有,我很好。"她猛地轉身,想一"逃"了之,卻沒料到冷傲嚴會早一步拉住她的手。
"等一下……"他提起勇氣,硬著頭皮說:"今晚……今晚你有空嗎?""啥?"夏語嵐驚訝地看著冷傲嚴,原來沒被他發現,嚇死人了。
而冷傲嚴以為她沒聽清楚,便再重複一次:"今晚你有空嗎?""沒空!如果你沒事,那我要回去了。"她正要轉身時,又被他拉回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希望你能陪我。""你不會去找羅雅綺嗎?"她語氣中帶點酸味。
冷傲嚴忍不住笑意,他曉得這小妮子正在吃醋,光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高興一整天。
"我想如果你不去的話,也許我會考慮找她。"現在他只能使出這招激將法,希望能奏效。
夏語嵐一聽果然非常不是滋味,一氣之下便答應了他的約會。"好!我去,聽懂了嗎?不准你約她。"她怒氣沖沖地在冷傲嚴耳畔大叫。
冷傲嚴摀住快被震聾的耳朵。"我懂、我懂,你不用這麼大聲。"反正他也只是說說而己,她何必當真?
"還有,晚上準時來接我,要是晚一秒鐘,你就給我試試看。"夏語嵐凶巴巴的命令他。
"是,我會準時的。"天啊!她都還沒當他老婆,就已經騎到他頭上了,那以後還得了?
"你可以走了!""好,晚上見。"冷傲嚴像個小男人似的乖乖離開。
夏語嵐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底暗自偷笑。哈!沒想到他這麼聽話。
夏語嵐回到家後,先是泡個舒服的澡,然後走至梳妝台前把長髮重新梳成馬尾。
"真討厭,早知道到就拒絕他。"她嘀咕地抱怨著。"都怪我太衝動了,一聽到他想約羅雅綺,我的腦筋就啪的一聲斷了,他約誰倒是無所謂,可是只有羅雅綺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不行,就是看她不順眼。"突然,夏錦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嵐,外頭有人在找你。""我馬上就好,叫他等一下。""快一點哦!別讓人家等太久。"夏語嵐打開房門,"知道啦!只不過叫他等一下,又不是等很久。"一小時後,夏語嵐慢步走下樓,然後有氣無力的說:"爸、媽!我要出去囉!""知道啦!趕快出去。"夏錦豪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
"你不阻止我嗎?"夏語嵐希望父親說出她期待的話。
夏錦豪轉頭,"有男人約你,是你這輩子的福氣,今晚就算不回來也沒關係。""什麼?你女兒沒人要嗎?"她氣急敗壞的尖叫。"好!今晚我就不回來了,讓你後悔你所說的話。"說完,她便衝了出去。
"嵐∣∣老爸是開玩笑的。"夏錦豪急急地叫道。
"太遲了,她已經出去了。"李惠玲一副"你活該"的表情。
"讓你久等了。"夏語嵐輕輕敲著車窗。
冷傲嚴高興地下車為她開車門。"不,我也是剛來。"騙人!她明明就故意讓他等了一小時。"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我家。"他在下一個紅綠燈轉彎。
"你開車還真慢耶!"她有些不耐煩。
冷傲嚴轉頭回答:"你就別催嘛!我會盡量快的。""換我開好了。"像他這種開法到天亮也不會到的。
"不行,我還想活命。"她皺起眉頭,瞪視著他,最後冷哼一聲,把視線調至窗外。
冷傲嚴瞄了她一眼,"這樣就生氣啦?"她還是背對著他,不說話。
"到了。"夏語嵐訝異地轉身看著他。
"我沒跟你說過我們兩家住在同一個社區嗎?""沒有。"她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就算沒有,那你每天都會經過這裡,也應該會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我長年住在……"她突然打住話。
"你長年住在哪兒?"他不解地問道。
"我……家啊!"幸好沒說出不該說的話。
冷傲嚴總覺得她怪怪的,每次講話都是說到一半就打住。"你先下車,我去把車停好。"就這樣,他把她丟在原地半個小時。可惡!死冷傲嚴,他分明就是在報剛才讓他乾等一個小時的仇嘛!
她快氣爆時,有個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小姐,真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王嫂從鏤空花彫鐵門後出現。
她旋身看著王嫂,原本的怒氣一掃而空。"呃,不!沒關係。"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對慈祥的老人不禮貌,這是她的原則。
王嫂露出微笑,"少爺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呢!""怎麼可能?"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嫂。心裡想著:那依倫就不是女人嗎?
"是真的,少爺他從小就失去母親,而老爺又時常不在家,再加上他一向不太愛笑,脾氣又暴躁易怒,所以朋友少之又少,不過最近倒常看見他一個人發呆傻笑。"王嫂別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傻笑?那不就跟白癡沒兩樣?
"我想他一定是愛上某個女孩了。"王嫂努力的暗示語嵐那女孩就是她,可是看她好像若無其事的模樣。唉!少爺恐怕還要多費心思了。
"你聽得懂我說的意思嗎?"王嫂試探的問道。
"啊?呃,一半一半……"她根本就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
王嫂見她一臉茫然就知道答案了。"小姐,少爺就在前面,那我先下去了。""謝謝你!""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這女孩不但美麗又沒心機,而且非常有禮貌,王嫂打從心裡喜歡她。
突然間,一個模糊的影像閃過王嫂的腦海。奇怪?她怎麼會把那位小姐的影像和一個曾經在少爺生日宴會上大鬧的小女孩重疊在一起呢?
"王嫂,你沒事吧?"冷傲嚴出現在她們面前。
"哦!我沒事,你們快進屋去吧!"說完,她便先行離開。
冷傲嚴瞥見夏語嵐正怒視著自己。"呃……你在生氣嗎?""我怎麼會生氣呢?我不會生氣的。"夏語嵐雙眼冒出火苗,一步步逼近他。
"雖然我的脾氣很不好,但我絕不會生氣的。""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快氣炸了。"夏語嵐擠出一絲假笑,向他招招手,要他附耳過來,然後大聲的在他耳邊喊:"表情是不會准的∣∣"冷傲嚴頭暈暈、眼花花,整個人一直停留在夏語嵐的聲音中。
而夏語嵐氣憤地丟下他不管,逕自推開玻璃門。
只見裡面是一個很大的廳堂,天花板垂吊著一組巨大的水晶燈;下面鋪著打過蠟的花崗石,螺旋式的階梯由二樓延伸到三樓。
這棟房子給她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很熟悉,好像在哪兒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咦?為什麼沒半個人?"她愕然的左顧右看,除了自己和剛進門的冷傲嚴之外,再也沒看見任何人。"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怎麼沒半個客人?""有啊!難道你不是客人嗎?"冷傲嚴聳聳肩膀笑著,以迷人的眼神看著她。
夏語嵐霎時紅霞滿面。"你一向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日嗎?""今年比較特別。"特別?她偏著頭,一臉不解貌。
冷傲嚴帶她來到餐桌前,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你很純真也很美,和一般女孩子完全不一樣,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深深地吸引我。"他忽然板起臉,隨後落寞地笑著,"你討厭我嗎?"她聽他這麼一說,雙頰再次浮現出兩朵紅暈。"我並不討厭你啊!""太好了,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很心滿意足了。""喂!你對任何女孩都這樣說嗎?"他卻歎著氣,把頭轉向一旁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真想試試看呢!"夏語嵐睜大眼睛看他,他卻回頭對她微笑。"只有你,我只有對你才會說這些話。"冷傲嚴凝視著她的星眸,她那晶瑩閃亮的眼神,直接打動她的心坎。"怎麼可能?"她放下刀叉倏然起身,想逃避現實。"我想是我該走的時候了。""我都還沒帶你去參觀就急著走,太不給主人面子了吧!"說得也是!況且老爸那笨蛋也太瞧不起人了,說得好像他的女兒沒人要,急著想推銷出去一樣,實在太不給她面子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為了好強,夏語嵐決定今晚就賴著冷傲嚴不放。
於是,冷傲嚴帶她來到一棵非常巨大的樹旁,在樹的頂端有一間木造的小屋。
"小木屋耶!"她興奮的順著樓梯一格一格地往上爬。
而在樹下的冷傲嚴卻覺得奇怪,像這種高度,就算是男孩子也會豎起寒毛,更何況是女孩子……可是,她卻毫也不在乎,好像這事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動作更是俐落,不一會兒,就已到達樹的頂端。
"喂!快上來。"她在小木屋上向他招手,並且做著非常危險的動作。
"別在上面亂跑亂跳,很危險。"他驚心膽跳的說,"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說完,他已到達小木屋。
他拿出鑰匙開門。"還有,不准叫我﹃喂﹄,我是有名字的。"夏語嵐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她現在的腦子全裝滿興奮。
"哇!可以看得夜景耶!"她突然轉頭看著冷傲嚴,眼睛裡閃爍著不安好心的光芒。"你可以讓我待在這兒一晚嗎?""當然可以,就算你想住一輩子我也不反對。"他語帶雙關地說道。
"不、不!我才不會貪心呢!只要一晚就行了。"反正就是不想讓家裡的那個老頭子看扁。
冷傲嚴無可奈何的想著:她還真遲鈍耶!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她的感覺嗎?
這一夜,冷傲嚴徹底的失眠了;依靠在他懷裡的可人兒便是讓他失眠的罪魁禍首。
他撩撥著夏語嵐額際的髮絲,而她就像只慵懶的小貓揮趕著討厭的蒼蠅,雖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讓他笑得好開心。
"你知道嗎?你是第二個來到這間小木屋的女人……不,應該說是第一個,因為在你之前的是一位只有四歲的頑皮小女孩……"他緊抱住她,把臉埋進她芳香的長髮裡,在她耳際喃喃低語:"在這裡有著我童年的回憶,每當我難過、失意時,這裡就是我唯一可以來的場所。"不久,晨曦來到,在小鳥啾叫聲中,星星靜靜地失去光芒,一直到完全消失。
陽光射進木屋內,刺眼的光線射醒了熟睡中的兩人。
"已經天亮了。"冷傲嚴說。
"嗯!"她揉揉惺忪的雙眼。
他扶起夏語嵐走到外頭的看台上。
"哇,好美……"她驚歎道。
遠遠的朝陽從地面緩慢的升起,照亮了整個城市∣∣"我可以常來這裡玩嗎?""當然。"他伸出長臂摟住她的肩膀。"只要你願意,隨時都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