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書房以後,路依瑤哀聲歎氣地拿著打掃工具,慢吞吞地走到俞翊揚的房間。
手握住門把的那一瞬間,她縮了縮,抑下想轉身跑掉的念頭。
又不是龍潭虎穴,怕什麼?就算是,她也想闖一闖。
她用力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將門把一轉,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情景教她倒抽了一口氣,心裡慶幸是由她來打掃,而不是壽伯。
房間其實還好,雖然有些凌亂,但還不至於難以整理,而且內部的裝潢及家具采簡單、典雅的風格,很符合時尚,就像室內設計雜志刊出的照片一樣有品味。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為什麼會讓她滿臉通紅,趕緊將門關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門外的人瞥見?
那一張雙人床——應該說她和俞翊揚打了一整晚混戰的那張大床——混亂的情形仿佛曾歷經一場世界大戰,軟柔的大枕頭兩個疊在一起,義大利品牌的被單被推到床角,擠成一團,百分之百純棉的床單不再平整,形成一道一道凌亂的皺痕,最讓她尷尬的是,凝固的紅色液體,變成一朵盛開的花……
啊啊……這不啻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事,提醒她失去了貞操。
為什麼會這樣啊?她今天不止百來次地這麼問自己。
沒錯,她對自己失去貞操並不感到難過,更厚顏地說,她甚至有些高興對象是俞翊揚。
但是……她歎氣地坐在床沿,愣愣地瞪住那朵象徵貞操的紅花,想到昨夜在這裡和他狂風勁雨地纏綿,直到筋疲力竭地昏睡過去……
今天早晨,她在俞翊揚溫暖的胸膛裡緩緩地睜開眼睛,室內一片漆黑,讓她一時不記得身在何處,直到她移動大腿碰觸到置於她私處的大手,她差點放聲尖叫,幸好猛然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才及時捂住嘴巴。
但她是個膽小鬼,匆匆忙忙從地上撈起她的衣服套上之後,不敢看俞翊揚是否已醒來,就躡手躡腳地逃回她的房間,直到壽伯喊她出來吃早飯。
她故意拖得很晚才出現,那個時間,俞翊揚大概已經在去公司的路上,所以離開那張床之後,兩人尚未說過話。
除了有時候會想入非非,期待繼續昨晚的溫存,其余的時間,她都心亂如麻、不知所措,每個問題都像打不開的結,積郁在她心頭。
他為什麼找上她呢?這是她心頭最大的問號。在昨晚之前,根本沒有脈絡跡象顯示他對她有興趣,可是偏偏發生兩人上床的事實。
好煩哦!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她真想打電話給俞愛琳,傾吐心裡的煩惱,可是她又不想說出和俞翊揚上床的事……
算了,先把眼前的混亂整理好再說。她站起身,把床罩用力地從床墊上扯下來。
她故意別開眼,不去看床單上愈來愈刺眼的血漬,然後仔細地打掃,消滅昨晚恣意妄為的證據。
唉唉唉!真是煩人啊!
俞翊揚回到辦公室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今天一整天必須應付大大小小的會議,讓他累得將僵硬的背脊陷入椅子裡。
才坐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他的特助宋維康,也是他的表弟。
宋維康手上捧著兩罐冰咖啡,「我想,你現在會很需要咖啡來提神。」
他長得一表人才,一身的西裝非常合身,端正的嘴角微微上勾,五官看起來比俞翊揚年輕一些。
「你想?什麼你變成我肚子裡的回蟲?」俞翊揚接過宋維康遞過來的咖啡,嘲弄地問宋維康。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宋維康小俞翊揚兩歲,兩人的母親是姊妹。宋維康兩年前學成歸國,俞翊揚將他攬在自己的身邊,一直以來,他已證明值得俞光海祖孫信賴。
「拜托!我今天不只一次捉到你恍神的時候,要我細數出來嗎?」宋維康絲毫不給重用他的表哥面子。
俞翊揚臉色微微一青,想不到他在會議上的幾次分心,竟然會被宋維康發現。
「你還真無聊!」他羞惱地輕斥。
宋維康對俞翊揚的口吻不以為忤,反而對他分心的事產生好奇,「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很好奇……」
「夠了,我只是精神不好,你不要想太多。」俞翊揚將喝完的咖啡罐子用力一捏。
「是嗎?」宋維康的眉高高挑起。
「對!你還有什麼問題?」俞翊揚才不會將不斷分心在路依瑤身上的事告訴宋維康。
唉!這女人那張俏麗可愛的嬌顏,一整天幾乎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腦海裡,嚴重干擾他的心思。
宋維康搖搖頭,問起其他的事,「昨晚的派對如何?有沒有在江美倫身上挖到什麼?」
「那個女人!」提到她,俞翊揚就一肚子火,「竟然在我的酒杯下藥。」
「什麼?」宋維康兩眼發直,隨後笑聲不斷從他嘴裡進出,「哈哈……那你不就……」
俞翊揚冷眼盯他,「你想說失身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逃出來了。」不過,換成無辜的路依瑤失身於他。
「真的嗎?」宋維康的口氣不無惋惜,不過一瞧俞翊揚目光銳利,神色一正,「果然和江老頭是一家人,盡使出骯髒下流的手段。」
俞翊揚輕哼一聲,早看穿宋維康見人說人話的本領。
「那麼……你逃出來之後呢?你不是中了迷藥嗎?」宋維康追根究柢地問下去。
俞翊揚一僵,猛地別過臉,「我是不是給你的工作太少了,讓你有時間在這裡閒扯?」他不願讓人知道他和路依瑤上床的事,即使是情同手足的宋維康。
「沒有、沒有,我每天工作量很多。」宋維康趕緊否認,對俞翊揚的不正面回答滿腹狐疑。
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惹得他老大心神不寧、陰陽怪氣!
他覺得俞翊揚一向冷淡,尤其是感情方面,所以俞翊揚兩年前和女友分手,他毫不意外。
這段期間,據他所知,他和女人的交往只維持單純的肉體關系,不談情說愛,若是期待更進一步的,很抱歉,謝謝再聯絡!
「是嗎?一個星期了,『光和』那裡查得怎麼樣?」俞翊揚問道。
「有些進展了,我找到『光和』前財務經理陳大豐,他很不甘心,江老頭為了讓江美倫取代他的位子,不念二十年舊情地一腳踹開他,逼他離開公司。」這是宋維康無意中發現的,循線追查,竟露出一絲曙光。
「你找上他有用嗎?」俞翊揚皺眉。
「絕對有用。」宋維康一臉篤定,「我從他口中得知,江老頭將真正的帳務儲存在財務經理專用的電腦裡,只要我們知道密碼,就可以得到電腦裡的帳本。」
「是嗎?」俞翊揚精神一振,這消息省去不少冤枉路。
「不只這樣,現在的財務副理是他的心腹,只要密碼一到手,不需要我們出手,他願意代勞。」宋維康興奮地說。
反正就是魚幫水,水幫魚,他們拿到了證據,陳大豐扯了江友和的後腿,各得其所。
「那密碼在誰的手上?」
「現在的財務經理江美倫。」宋維康不安好心地說,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任務該由誰接手。
「哦……」俞翊揚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宋維康在心裡偷笑,有點幸災樂禍,「當初我們就說好,由你負責江美倫,從她口中套出端倪……」
「我又沒說不要。」俞翊揚不高興地反駁。
江美倫那女人……哼!金玉其外,敗絮其內,誰沾到她誰倒楣!
「是嗎?那我安心多了,畢竟依我的個性並不適合做色誘的工作。」宋維康不怕惹毛俞翊揚,繼續添油加火。
聽到「色誘」兩個字,俞翊揚青筋微微浮起,嘴角扭動,「你再羅唆下去,我就告訴江美倫你喜歡她。」反正那女人來者不拒,不見得要由他出馬。
這恫嚇一出口,果然駭住了宋維康,他寒毛豎起地驚叫:「不要啊!老大。」
「那麼你給我閉嘴,別惹火我!」想到要親自登上火線,使出美男計,俞翊揚愈想愈覺得窩囊。
「好!」宋維康立刻噤聲,規矩得像一個乖寶寶。
忽然,桌上的內線傳出秘書的聲音,「俞先生,江美倫小姐現在人在門口,有事找你。」
俞翊揚和末維康面面相視,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宋維康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咧嘴直笑,「那我先離開了,不打擾你和江美倫的約會。」說完笑嘻嘻地揚長而去,留下一臉不情願的俞翊揚。
俞翊揚回到俞宅,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因為他早上出門時,記得向壽伯索討大門的鑰匙,所以不必要人特地等候他回家。
他放下公事包,拉松束縛他一天的領帶,沉默地坐在客廳裡。在他還沒理出頭緒前,他並不急著回到樓上的房間。
除了惹人厭的江美倫以外,一整天下來,他的心思幾乎全在教他心神不定的路依瑤身上。
昨晚,他竟然對她承諾要補償?「真是好玩,我怎會說這種話……」他喃喃說道。
當時還不覺這話有什麼問題,本來就是他占了她便宜,奪取她處子之身,但是這句話一整天縈繞在他心裡,他愈想愈覺得進退維谷。
處女,是他生命的絕緣體,沒想到第一次遇上就感到棘手。
想來想去,怎麼補償?給錢嗎?那豈不是將她當作妓女?
口頭道歉嗎?那根本於事無補。
更何況,他怎麼也忘不了,她破身之後,一張小臉痛得扭曲,聲音淒厲慘絕,身體挨不住痛楚,劇烈地翻騰……這些都在在刺激著他,要是日後她視歡愛為畏途,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他不要再去想這些,愈想內心的愧疚愈像洶湧的浪潮,不斷拍擊他
他離開客廳前的最後想法是——既然他說過要補償,就一定會做到。
路依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合不了眼。
一個晚上,她不斷胡思亂想,理不出一絲頭緒,到最後開始害怕俞翊揚不過是玩玩而已。
她愈想頭皮愈發麻,擔心自己不幸猜中了。若真是這樣,她該怎麼辦才好?
她現在十分懊悔自己胡裡胡塗地和俞翊揚上床,可是,當時意亂情迷,也是身不由己……
就在她一邊悔恨一邊為自己辯解時,外頭的走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路依瑤一顫,俞翊揚回來了?!
她趕緊閉上眼睛,不敢用力呼吸,將被單拉到下巴,佯裝已熟睡。
俞翊揚的腳步聲似乎來到了門口,停了下來。
路依瑤心跳如擂鼓,捉著被單的手微微地發顫。
俞翊揚的聲音在靜夜裡並不響亮,但仍清清楚楚傳人她耳畔,「我知道你這時間還沒睡,可以聽到我說話。」他相信對昨晚感到困擾的,不只他一個人。
接下來的話更讓路依瑤花容失色,「能不能請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你說。」
怎麼辦,要不要讓他進來?最後,路依瑤決定繼續裝死。
好半晌,俞翊揚聽不到她的回答,蹙眉望著拒絕他的房門,不斷用腳尖輕點著地面。「那麼,我不客氣了,我自己開門進來。」他擅作主張地打開門。
路依瑤一聽,猛然憶起自己沒鎖門的習慣,用力掀開被子的一角,從床上跳下來。「不要——」
可惜慢了一秒,她正好和俞翊揚迎面相對。
俞翊揚露出一抹取笑的目光,路依瑤困窘地移開臉,假裝整理凌亂的衣服。
笨啊!干嘛爬起來,繼續裝睡不就得了,難不成他敢將她捉起來搖醒?
「俞先生……這麼晚你有什麼事?」裝模作樣一番後,路依瑤吞吞吐吐地問。
她房間裡點了盞小燈,在暖橘色的柔光照耀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生疏,隱隱透露著親密的味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話對你說。」俞翊揚微微一笑,低沉的嗓音在封閉的房間裡聽起來很溫柔。
「可是,你不是才剛到家,你不累嗎?」瞧他仍一身西裝,眉宇還有一絲的疲憊,路依瑤心生不捨。
「不累,我習慣了。」俞翊揚搖頭,炯亮的眼神投在她身上,細細地打量。 「你呢?今天會不會不舒服?」他擔心自己昨夜對她太粗暴了。
「什麼?」路依瑤一時沒想到,接著發現他眼底的關心,雙頰立刻漫出紅潮,羞赧地點頭,「嗯!」
她的腿及腰酸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泡過熱呼呼的澡之後才覺得舒服許多。
「需不需要看醫生?」俞翊揚腦海浮現昨晚的畫面,一臉懊惱。「都怪我昨晚太粗魯了。」
「俞先生……」路依瑤愕視著他,聽出他聲音中的愧意。
「你忘記了嗎?你昨晚已直接喊我的名字。」他想起昨晚旖旎的畫面,不禁心神一蕩,忽然瞧見她兩頰泛紅,心神旋即定了下來。 「我為什麼這麼晚還要來打擾你,因為我要來向你解釋。」
「你想說什麼?」大概是受他的態度影響,她的心中竄起一股希望。
「昨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因為我身上中了迷藥。」腦中突然出現江美倫蛇蠍的臉孔,他還是一肚子火。
更過分的是,那女人今天不只跑來他的辦公室,還有臉問他昨晚為何不告而別!
哼!他當然不會坦承中了她的迷藥,隨口瞎掰客戶有事找他,所以才匆匆離開,豈能讓她知道差點遂其所願,否則誰能保證沒有第二次?
「迷藥?你中了迷藥?!」路依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她豁然明白,為什麼一開始他看起來那麼不舒服,冷汗直流,然後一下子就蠢蠢欲動,無緣無故地吃了她……
原來……她啼笑皆非,她怎麼那麼笨,竟然看不出他被下了迷藥?
人家哪是看上她?不過是一時欲火熊熊燒起,她剛好在附近,才湊合地將她生吞活剝。
這麼想,並不是她貶低自己,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俞翊揚點點頭,將路依瑤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路依瑤的嘴裡充滿了苦澀。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好可悲。
她垂下臉,盯著自己光溜溜的腳趾頭,不讓他看見黯淡下來的表情。
「我知道了。」良久,她才揚起臉。
眸子一對上他深邃的目光,禁不住內心的悲愴,她急忙捂住快逸出哽咽聲的嘴唇。
「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俞翊揚嚇了一跳,上前想要扶住她單薄的身子。
路依瑤卻傷心地往後一縮,拒絕他的好意。「不要……」
俞翊揚身形僵住,以為她憶起昨晚被傷害的畫面,泛出歉疚的臉色。「對不起,我會想法子補償你。」
路依瑤搖搖頭,強忍胸口不斷擴大的悲傷,「不用了。」算了,她莫名其妙地失去貞操,就讓她獨自哀悼吧!
「不行,我一定要補償你。」俞翊揚堅持。
路依瑤眨眨含淚的眼眶,百思不解他的執著為何。「那……你要怎麼補償我?」她吶吶地問。
「我知道你昨夜之前是處女……」俞翊揚說到一半,就被路依瑤打斷。
「不會吧!你想要送我去修補處女膜?我才不要!」她絕不做這種事,這不僅污蔑了她,也玷污兩人共同的回憶。
俞翊揚愣了愣,因為她激動的反彈而張大雙眸,不久,因她的異想天開爆出笑聲。「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修補處女膜?真敗給她了!
她說錯了嗎?路依瑤抿緊嘴唇,聽著耳邊誇張的笑聲,羞愧不已。
「你干嘛笑人家,我有說錯嗎?你不是有這打算……」愈說愈心虛,她好像誤會他了……
俞翊揚慢慢收住笑聲,但嘴角仍勾出一抹笑意,「不!我現在覺得你這個建議挺不錯的,不過……我有更好的主意。」
路依瑤皺皺眉頭,霍地覺得他的神情不單純,「你有什麼建議?」
俞翊揚故意賣關子,「說出之前,我先聲明,不管你要不要接受我提議的補償,我一切尊重你的決定,就算你想要修補處女膜,我也不反對。」說到這裡,嘴巴已咧開。
「是這樣嗎?」路依瑤忽然一臉沮喪,想不到他這麼誠心誠意,早知道就開口要求他負責她的終身大事。
現在要求,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嗯!」俞翊揚一雙閃爍的眸子定在她臉上,慢條斯理地張嘴,「我的建議是——繼續維持我們的親密關系。」
路依瑤連連眨了好幾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故意用手指掏掏耳朵。
她被搞胡塗了,聽不懂他口中所謂的「維持親密關系」,覺得才幾個字就難倒她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老實地說。
俞翊揚微微一笑,早料到她的反應。她有些天真,又有些羞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很對他的胃口。
「我的意思是……繼續我們昨天在床上做的事。」他露骨地說。
雖然他有私心,不過也有他的善意,他不過是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路依瑤渾身一僵,震驚不已,久久發不出聲音。他是說……在床上滾來滾去嗎?倏地,一股熱氣仿佛從腳底竄上來,讓她口干舌燥,沁出薄汗。
俞翊揚趁她張目結舌之際,趕緊說出他內心的想法讓她了解。
「從我知道你是處女那一刻起,我就感到十分抱歉,我不該利用你消除身上的火,原本我是打算叫別的女人……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傷害到你,我不希望你將來畏懼男女歡愛。」他一口氣說完。
路依瑤呆呆地瞧著他,嘴角顫動,「畏懼?」她從不是傻瓜,但這一刻她開始懷疑自己了。
「嗯!很多女人第一次的經驗如果不好,將來可能不喜歡床第之事。」他拐彎抹角地說。
路依瑤睜大杏眼,領悟出他的意思,「你、你是說性冷感嗎?」會嗎?在他的床上,她只覺得自己像個蕩婦,渾身燥熱,對他著迷不已。
「嗯!我有責任讓你重新認識男歡女愛。」俞翊揚嚴肅地說。
「這、這……」這太荒謬了,路依瑤哭笑不得,他怎會以為自己……
難不成要她親口承認,其實很喜歡昨天的床上運動嗎?他根本不必操心她會排斥性愛。
但是……他的眼睛好灼人,嘴巴又性感,她立刻想起他西裝底下的完美體格,胸膛結實寬廣,一雙臂膀強而有力,緊緊環住自己貼著他……
頓時,她感覺胸口緊繃,快喘不過氣來。不管了!她一下子就臣服在他男性的魅力之下,就算被誤會也無所謂,誰教她極想要他?
「那……那你……你真的願意教我嗎?」她害羞地問。
「我願意。」俞翊揚出其不意地將她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