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陽不斷刺痛人們的神經,燒灼著人們的皮膚,熱浪滾滾,大街上的行人都放緩了自己的步伐,顯得懶洋洋的,因為多走快一些就意味著多流一些汗水,多付出一些體力。
就像煩躁的天氣一樣,丁子純的心情也只能用一個「燥」字來形容。按理說,工作後的他應該多一些激動之情,喜悅之意,可事實上他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那晚和劉沛雨打了一架之後,張炎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子純卻一個都沒接,正如他所說的,他希望慢慢淡忘這件事,他不想再和張炎產生任何交集,哪怕是一個電話,他不想聽張炎任何的解釋,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哥們。
可這一切並不像說話般那樣簡單,那感覺令人很難受,那件事如針般刺痛著他的心。而這還不算,更令他難受的是孫瑤對自己的冷淡。
上班第一天,幾個新進的醫生在領導的帶領下先圍著各科室轉了一圈,認識了一下各個科室的主任、大夫,然後幾個人被分成幾個小組,開始了為期半年的轉科。在分組的時候,丁子純就祈禱不要讓自己和孫瑤分到一組,可結果往往與人的願望相悖,自己很「不幸」的和孫瑤分到了一組。對於這個結果,丁子純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轉科的第一天,他們被安排到了內科,整整一上午,兩個人如陌生人般跟著老師檢查著病人,記錄著筆記,抄處著藥方。到了下午,老師去開會,幾個年輕人沒有了拘束開始閒聊起來。而作為小美女的孫瑤自然就成了眾人的焦點,談論的中心,幾個荷爾蒙分泌過度的男性不時獻著慇勤,將有趣的見聞講出來,希望能博得美人一笑,在美人的心中留下哪怕一丁點的印象。
丁子純並沒有加入其中,而是溫習著上午的病例,當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跟孫瑤說什麼,他滿心期望孫瑤能主動跟自己搭話,可讓他失望的是孫瑤卻根本連正眼瞧都沒瞧他一眼,只顧著高聲和其他幾個人閒聊著,似是存心負氣一般。
「既然美人無視,那就好好做學問吧!」
子純在心中暗暗想到,收回不時瞟向孫瑤方向的目光。可偏生事與願違,自己不去招惹人家,想招惹的人也不理睬自己,但是,自己不想理睬的人卻又湊了上來。
和他們同分一組的還有一個女醫生,剛剛畢業,此女只所以沒加入那群人的團體中,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醜,巨丑。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卻足有一百六十斤的份量,臉上五官單拿出來還算入得人眼,可組合到一起卻只能用「寒磣」二字形容,而她的名字更是讓人惡寒,喚做——「大麗」。
在分組結束後其他人對這一組是抱著既羨慕又同情的目光,而本組的人員在欣喜的同時不免也多了一絲的悲哀。此女開始十分自覺,估計從小養成的習慣使然,安穩的坐到一邊,刻意和其他人保持著距離,即使大家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也不例外。
但當她發現丁子純這樣一位小帥哥落單後,卻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誤以為他對孫瑤那類的美女沒有興趣,而當她又發現子純不時拿眼瞟著自己這個方向時,自己那顆塵封已久的心也不免怦然心動。
「也許他品位獨特?不然他老拿眼睛往我這兒看什麼?!哎呀,人家又沒男朋友,你一個大男人就不會主動些?嗯……也許是他臉皮薄,畢竟是第一天上班嘛……」想到這兒,大麗做了一個決定,很主動,很自然的坐到了子純對面,然後開口問道:「你好,請問能借你的筆記看一下嗎?我上午記的不太全……」
子純心裡正想著心事,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見到大麗衝自己微笑的樣子,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子純感到胃裡一陣翻湧,趕緊把手裡的筆記推了出去。
「哇,你的字好漂亮啊!」大麗忍不住讚歎道。
子純尷尬的一笑,因為他發現其他人已經開始把目光投在這裡,只好把頭低下,假裝看書。
可是大麗似乎並不想放過他,「丁子純,對嗎?」
子純暗自擦了把汗,點了點頭,大麗微微一笑:「我叫張大麗,很高興認識你!」說罷,把手伸到了子純面前,子純顫抖著把手伸了出去,微微一碰,隨即縮回,然後伸到桌下,在隔離衣上不斷的擦拭著自己的右手。
對於子純微微一碰自己的手就收回,大麗並不生氣,相反,這更讓她篤定子純是個愛面子、內向、秀氣的男生,於是乎,新的攻勢發動了。
「你是哪裡畢業的啊?」
「你父母做什麼工作的啊?」
「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
「你喜歡足球?太好了!我也喜歡足球,我最喜歡的就是巴西球星齊達內……」
子純暴汗,趕緊糾正道:「齊達內是法國的……」
「啊…是嗎,哈哈,不好意思,我記錯了……」
子純偷偷看了眼孫瑤那個方向,發現他們那夥人不時拿眼睛看向自己這裡,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只有孫瑤仍一本正經的對自己這裡視而不見,子純心裡一暗,趕緊說了聲抱歉,逃似的飛奔到衛生間,掏出香煙抽了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衰,倒霉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哇!想不到居然是個大夫!」一個很尖的聲音在子純耳邊響起。
子純嚇了一跳,因為想事情竟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扭頭往後一看發現是一個長的很粗獷的男人,「有事嗎?」子純裝做鎮定的問道。
「瞧你,還裝呢,我們在電話裡不是約好下午四點在這裡見面嗎?你說以一支香煙為暗號……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雖然天氣很熱,但聽到這句話子純還是忍不住豎起了寒毛,試想一個長相酷似李逵的大漢尖聲細語的說「人家」,怎能不讓人崩潰?
「你,你,你認錯人了吧?」子純顫抖的問道,因為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大漢羞澀的一笑,擺了個蘭花指,「死鬼,還不好意思承認!哎,這也難怪,現在這社會對咱們這種人都瞧不起的,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愛上那感覺了呢?……好了,別耽誤時間了,你快把衣服換了,咱們抓緊時間,否則被人知道了,你以後可怎麼在醫院裡抬得起頭來?你放心,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看!」說著,大漢掏出了一盒包裝完好的避孕套。
「媽呀!」子純終於明白了對方是幹什麼的,大叫一聲,奪門而逃,只留下大漢自己站在那裡發呆……
「丁子純,你這個大笨蛋!你太讓我失望了!」
子純眼神一黯,「瑤瑤,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求求你原諒我吧!這幾天我過得很痛苦,很嫉妒,很憤怒,因為看到你和那些人在一起聊得那麼開心,我,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你知道嗎,我快被張大麗折騰死了!求求你了,不要不理我,哪怕只是做個普通朋友也好……」
「哼!你怎麼不去找張炎了?」孫瑤氣哼哼的說道。
子純苦笑一聲,「瑤瑤,我都說過了,沛雨已經把她的事都告訴我了,我和她已經不可能了,這幾天她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你這個大笨蛋!」孫瑤眼睛含著淚水說道,然後把頭扭了過去。
子純咬了咬牙,伸手從後邊把孫瑤抱住,溫柔的說道:「瑤瑤,我錯了,給我個機會好嗎,我確實是個大笨蛋,明明有愛我的人我卻視而不見,非要去找那個賤貨……求求你,給我個疼你、愛你的機會,好嗎?我願意,我也會用一生去照顧你,呵護你……」說著,子純把腦袋湊到孫瑤的耳邊,用下巴不住的摩挲著。
「好啊,子純,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太高興了,我太開心了!我要當新娘了!」
子純很開心,他聽到了最想聽的話,「來,把頭扭過來,讓我幫你擦乾淚水。」
「孫瑤」扭過了頭,子純一臉幸福的看著她。
突然,孫瑤的臉變了,變成了大麗的臉,子純嚇了一跳,趕緊揉了揉眼睛,緊跟著,孫瑤的身子也變矮了,變粗了,直到變得和大麗一模一樣。
「怎麼是你,孫瑤呢?」子純緊張的問道,想到剛才自己抱著在她耳邊摩挲的樣子,子純感到胃裡很不舒服。
「子純,我等你說這句話好久了,來,讓我抱抱你!」大麗並沒有回答子純的問題,而是衝著子純撲了過來。
「媽呀!」子純嚇壞了,撒開腿轉身就跑,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子純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沒有了力氣,渾身上下充滿了疲憊,就在他快要跑不動的時候忽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子純抬頭看了一眼,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死鬼,你就這麼著急啊?!哎,算了,跟我來吧,我都準備好了。」這人正是那天在廁所裡看到的同性戀大漢,說著,大漢不知從哪裡又拿出了那一盒避孕套,然後一臉色咪咪的盯著子純,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他,然後把手伸到了他的臉上,輕輕撫摩著,子純拚命的向後躲,可後邊卻是一堵牆擋住了他。
「冤家,人家這次看你還往哪兒跑,人家等的好辛苦……」說著,大漢一臉獰笑著撲到了子純身上,子純拚命的大喊:「不要啊,不要啊!」
「喊什麼喊,還不快點起床!看看都幾點了,再不起來小心要遲到了!」一個中年的婦女大聲吼道。
子純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再一看,自己的身上已經濕透了。子純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平復了一下急促跳動的心臟。
此時天已經大亮,太陽早已升起,子純苦笑一聲,搖了搖頭:「TMD,又是一場噩夢,哎,最近太不順了,天天做噩夢……」自從那天經過大麗和同性戀大漢「洗禮」後,子純幾乎每天都做噩夢。
子純晃晃悠悠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出臥室發現母親早已經買好了早點,趕緊洗刷起來。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丁媽媽關心的問道。
子純點了點頭。
「哎,這孩子,最近到底怎麼了?怎麼老是做噩夢,是不是單位上有人欺負你?」
子純一邊刷著牙,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那為什麼老做噩夢?」
「可能休息不好吧。」
「那就早點睡覺,別那麼晚睡,你現在上班了,不比上學的時候可以睡懶覺,你現在才上班,可要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和同事搞好關係,和……」
「哎呀,媽,這些我都懂,你繃管了行不行?我有數!」子純簡單擦了把臉,來到餐廳,拿起油條吃了起來。
「這孩子,還不讓我說話了?!」
子純滿臉的不高興,可不便發作,丁媽媽繼續道:「對了,你昨天回來的太晚,我忘了問你,你和張炎到底怎麼了?昨天她把電話打到家裡來了,說你不接她電話,這是怎麼回事?」
子純驚訝的看了母親一眼,「她打電話到家裡來了?」
「是啊,你們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丁媽媽滿臉關心的問道。
「我們分手了。」子純淡淡的說道。
「什麼?分手了?什麼時候的事?」
「前些天剛分的……你就甭管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去上班了!」子純不給丁媽媽發問的機會,將油條塞進嘴裡,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哎,哎,我還沒問完呢!這孩子!」
……
來到單位後,子純剛放下車子,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丁子純,你今天來晚了哦!」
子純感到頭皮一麻,因為他聽出了這人正是自己最怕見到的大麗。
子純尷尬的笑了笑:「是啊,今天起晚了。」
「哦,是嗎?」大麗一臉關切的問道:「是休息的不好嗎?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開空調睡覺睡涼了?」
子純哀歎一聲,剛要解釋,卻發現孫瑤也正在放車子,而且不時拿眼睛的餘光掃著自己這邊,當她發現子純發現自己時,趕緊把頭低下,然後鎖好車子,裝做若無其事的走開。
子純看到她走開,趕緊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匆忙追了過去,在醫院的門口,子純攔住了孫瑤:「孫瑤,那天晚上你走後沛雨就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我還和他打了一架,對不起,那晚是我不對!」
孫瑤聽到他打架了,心裡一緊,但臉上沒表現出來,很冷淡的說道:「你有錯嗎?我怎麼不知道?笑話,丁醫生怎麼會出錯呢?」
子純苦笑道:「好了,我們和好吧,算我求你,行嗎?」
「你會求人?真沒看出來……和好?給個理由先!」
子純咬了咬牙,「我喜歡你!這個理由充分不?」
孫瑤先是驚訝張大了嘴巴,隨即鎮定下來,冷笑著說道:「你在開玩笑嗎?你欺負完我一次不算還想要繼續戲耍我嗎?你會喜歡我?我看這句話你還是留著對你的張大麗說吧!」說完,孫瑤氣呼呼的轉身走開。
子純沒有追上去,而是站立在當場,感受著這個暗淡的世界……
「今天該去轉婦科了吧?」一個年輕的醫生沖丁子純問道。
丁子純一邊更換著隔離衣一邊隨口應了聲,心中卻仍然掛念著剛剛和孫瑤的對話。
「哥們,想什麼呢?這麼魂不守舍的?」這個醫生見子純似乎不太對勁,滿臉關心的問道。
子純擠了個笑容道:「沒什麼,沒睡好,最近晚上老是做噩夢。」
那個醫生壞笑一聲道:「做噩夢?我看是做春夢吧?!」
子純笑了笑,沒說什麼,那個醫生覺得無趣,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出去了,換衣室內只剩下子純一個人,手扶著衣櫥,發著呆。
這時又走進一個醫生換衣服,見他發呆,嘿嘿一笑:「咳,哥們,你行啊!」
子純一楞,「什麼意思?」
「還裝呢?剛放車子我都看見了,你拉著孫瑤的手跟她說什麼了?你呀你呀,我還真小瞧你了!才來的時候看你對人家愛理不理的,我們都和她聊天,就你一個人躲一邊,後來看你和『水手』在一起親密的樣子,我們都以為哥們你品位獨特,風格高尚,知道照顧弱勢群體,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早晨原形畢露了吧?拉著人家的手那叫一個親熱!嫉妒死我了!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你小子居然玩欲擒故縱!果然是此道高手啊!」說著,這個醫生輕輕撞了下子純的肩膀,「有時間咱哥倆切磋切磋?你放心,哥們不喜歡孫瑤那類型的,絕不跟你爭!」
子純心裡歎了口氣,也不辯解,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好奇的問道:「『水手』是誰啊?」
「張大麗啊,大力水手嘛!菠菜是她的最愛!」
子純搖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一出門,子純正好碰上孫瑤,孫瑤看都沒看她,轉身就走,子純也不言語,低著頭,默默的跟在她後邊,轉過兩個彎,子純也沒看,見孫瑤進到一間屋子,也跟著推門走了進去,他剛一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尖叫一聲:「啊!抓色狼啊!」
子純大吃一驚,抬頭一看,發現一個女護士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雙手抱胸,高聲尖叫著,而旁邊的孫瑤正扭過頭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子純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跟著孫瑤走進了女廁所,趕緊擺手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光顧低頭想事了,跟著她就走了進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孫瑤趕緊抬手指向了孫瑤。
孫瑤聽完他的解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時,有幾個人聽到叫聲,趕緊推開門向裡面張望,還一邊問道:「哪兒呢?色狼在哪兒呢?」
子純趕忙羞愧的低下了頭,向門外走,幾個「見義勇為」的醫生、護士見到女廁所裡唯一的男性,抓著他的手就道:「好啊你!好大的膽子!大白天敢闖進女廁所!」
子純都快哭了,只好繼續辯解著:「我走錯了!我光顧著低頭想事,跟著她走的!我以為她去婦科報道,哪知道她來廁所!我不是色狼!」說著,他向孫瑤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其他人則半信半疑的看著孫瑤。
孫瑤抿著嘴笑,見丁子純這麼狼狽的樣子,心一軟,說道:「沒錯!他和我一起的,的確跟在我後邊,可能是沒注意吧!」
領頭人仍不太信,「真的?」
子純都快哭了出來,「真的啊!」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科室的?」
「我叫丁子純,才分來的,正轉科呢!」
門外剛在更衣室裡和子純說話的醫生見有熱鬧看,正站在門外看熱鬧,一聽是子純的聲音,趕緊分開眾人進來解釋道:「沒錯,他和我們一起的!不好意思啊,是個誤會,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其他人見有兩個證人,才鬆開了抓住子純的手,領頭人點了點頭道:「以後走路注意點!這麼馬虎怎麼能當好醫生?萬一給病人看病也走神,那還得了?!」
子純趕緊點頭稱是,然後被那個年輕醫生拉著飛似的逃了出去,那個醫生拉著他走到沒人地方哈哈大笑,指著子純道:「你呀你呀!也太猴急了吧?剛誇了你有手段,怎麼就犯糊塗呢?追女生追到女廁所,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我任立文決定拜你為大哥,奉你為偶像!」
子純苦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道:「算了,我說什麼你也不信,快走吧,抓緊去報道。」
當他們進到婦產科後,發現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連孫瑤也已經到了,婦產科主任見人來的差不多了,衝他們點了點頭,「小孫,把名冊拿來!」
一個小護士拿著名冊走了進來,見到門口的子純啊的叫了一聲,然後疾步走到婦產科主任面前,小聲嘀咕著,一邊嘀咕還一邊對著子純指指點點,婦產科主任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子純開始被那一聲尖叫嚇了一跳,然後看了那護士一眼,卻只有苦笑的份,因為這個護士正是剛才在女廁所喊抓色狼的那個護士。
「你叫什麼名字?」婦科主任沖子純問道。
「丁子純。」
婦科主任眼睛一亮,笑著道:「你就是丁子純?」
子純點了點頭。
婦科主任先是看了眼孫瑤,然後上下仔細打量著子純,最後說道:「很好,有時間去我家玩!」
其他年輕醫生聽言不禁紛紛側目而視,用一種嫉妒的目光看著子純,子純聞言不解,剛要發問,孫瑤忍不住了,膩聲道:「媽,你幹嗎呀!」
這一下全屋子的人全都用一種異常震驚和錯愕的目光看著兩人,包括任立文。
「呵呵,拋開同事的關係,就憑你們同學的關係我約約他又怎麼了?瑤瑤,你說呢?」然後孫媽媽用一種異常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孫瑤白了丁子純一眼,「誰和他是同學!」
「同桌,說什麼呢,小兩口吵架歸吵架,就算最後成不了,可也不能否認咱們同學的關係吧?」話音一落,柳靜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然後沖孫媽媽甜甜一笑道:「田阿姨好。」
「是靜靜啊,哎呦,我都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玩了?」
「我來找我媽有點兒事,順便來看看孫瑤,阿姨,您不知道吧,那天他們兩個吵完架後我們都可擔心了,所以今天我是來勸和的。」說著柳靜分別沖子純和孫瑤努嘴。
「你胡說什麼呢!」孫瑤跺著腳急道。
「怎麼,我說錯了嗎?蠢蠢,你來說我說的有錯嗎?」說完,柳靜沖子純眨巴一下眼睛。
丁子純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腦筋急速的轉動,心裡即責怪柳靜的多事,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最後,子純一咬牙說道:「瑤瑤,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我給你道歉了還不成嗎?你就別生氣了!」
孫瑤聽到子純的話心中一甜,知道他臉皮薄,當著這麼多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很為難了,心裡的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咬著嘴唇道:「行了,有什麼話下班再說!」然後孫瑤把頭扭向自己的母親,「媽,你還點不點名了啊!再不點名就要下班了!」
孫媽媽指著自己女兒笑了笑,然後滿懷欣慰的看了眼子純,「好好好,現在就開始點名。」
「那好,田阿姨,您先忙著,我先走了啊!」柳靜笑呵呵的道。
「你不是來找瑤瑤的嗎?瑤瑤,出去和靜靜走走吧!」
柳靜嘿嘿一笑:「阿姨,我說了我的任務是來勸和的,現在任務已經圓滿完成。」
孫媽媽指著柳靜笑道:「這孩子啊,那好,你先走吧,有時間和小丁去家裡玩!」
「那可不行,我怎麼能跟他去呢?您這不是讓我當燈泡嘛!孫瑤可不幹的!」
「哎呀,行了你,快走吧!丟死人了!」孫瑤恨不得她馬上離開。
「等等,田主任,我能請個假嗎?我想和柳靜單獨說兩句話。」子純沖孫媽媽問道。
孫媽媽點點頭,「去吧。」
子純把柳靜拉到沒人地方,質問道:「你怎麼來了?你想害死我啊!」
柳靜白了他一眼:「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能成還不多虧了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的正牌媒人!」
「可你,可你這樣讓我多下不來台啊?多丟人啊!」
「行了你,去女廁所這麼沒素質的事兒你都干了,還有什麼事比這更丟人?」柳靜鄙夷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子純一臉詫異的問道。
「你現在是院裡的名人了!我剛去找我媽,聽見她屋裡的人說的,我一聽這,趕緊跑下來找你,本來想刺激刺激你,沒想到卻做了回媒婆,哎,你可得請我吃飯啊!」
「這麼說院裡都傳開了?」子純一臉的挫敗感。
「廢話,要不我能來嗎?行了行了,不跟你扯了,晚上你請客,否則我把你的糗事說出來!不跟你聊了,我還有事,走了!」柳靜一臉壞笑的跑了,只剩下不知所措的丁子純一個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