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元坐在沙發上冷色看著高藝文快速的穿好衣服。
高藝文她會乖乖聽他的話嗎?
哼,絕對不會。想至此他冷笑著點燃了煙,煙霧裊裊,模糊了他的雙眼,也模糊了他的心智。他不能再相信那個睜著眼也可以謊話連篇的女人了,就算是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要親眼看著她給孩子給打掉。
「你,你在想什麼?」高藝文穿好衣服轉過身就發現了他眼裡的陰霾,那種眼神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在想著什麼,想著怎麼樣才能用更殘酷的方式懲罰他嗎?笨得很,其實他不知道,他的再次出現還有他的冷漠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和報復。
「想知道嗎?」黎世元靠近,右手鉗制住她精緻的下顎,望著她的雙眸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
她是當真無情還是只有對他沒有任何情分,過往的種種他還歷歷在目,那個說不上天真但是很善良的她現在眼裡就只有錢嗎?她到底需要多少才能滿足,他的金錢和地位還是不能滿足她的大胃口嗎?
「嘿,你會告訴我嗎?」高藝文笑著回望著他,他的回答她一直可以猜出,不論是當年純樸還是現在凶殘,他在她的眼裡一直沒有改變過,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真正傷害她的。
「你知道的,我不會。」黎世元也笑了,在他會做出讓她痛恨的事情之前,他溫柔的親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他一直想珍惜她的……
「那麼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了。」高藝文收起微笑,推開他的鉗制起身想要離開。
懷孕的人果真是比較容易疲倦,高藝文感覺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可以馬上睡著了,所以她現在必須馬上趕回去,不然真的在路上或者是昏睡在出租車上就糟了,那會很糗的耶。
還有,她答應過姥姥她要早點回去的。她還要去找她的弟弟阿超,他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了,他是死是活,高藝文她真的好擔心。她也不知道她該怎麼解釋,她該怎麼挽救。
「你——今天不行。」黎世元意外的拉住了轉身的高藝文。
「我們之間不是說好了嗎?」高藝文瞇眼,不以為他堂堂黑幫老大野狼會是說話不算話的男人。
「不是讓你徹夜不歸,而是在你回家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先去處理情。」黎世元說完就直徑拉著她的手推開了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
「是什麼?」高藝文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現在反抗也是無力,但是她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要做的不會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吧~
「猜猜?」聰明如她不會猜不到,但是只要他不當面承認她不也無可奈何嗎?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拒絕的……
黑色林肯加長車裡。
「鬆手。」高藝文還是先冷冷開口打破了沉寂。
她必須得下車,馬上從他的身邊逃開,不然她會窒息致死的。
「弄疼你了嗎?」黎世元看她的臉色越來越差也不由得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很不舒服嗎?
「是的。」高藝文低下頭輕聲承認。
「正好我們現在去醫院,順便也讓你做個全身檢查。」黎世元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他那麼一說不就間接承認了他的早有企圖。
「我要下車。」他真的要那麼做,他怎麼可以。
「不行,今天你必須打掉孩子。」既然他已經說破,他索性就直接承認了,反正她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我說過那是我的孩子的吧!黎世元你沒有權利來限制我的私生活。」高藝文生氣的抬頭直視著他。
她說過吧,只要有誰要來傷害她的孩子,她一定會不擇手段的用任何辦法來保護她的孩子的。
「高藝文,原來你還記得我叫做黎世元,我以為你的眼中我只是你眾多入幕之賓其中的一個,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記了。」黎世元說得很冷,甚至是有些自嘲。
她唯一正確的一點就是她還有一件事情是沒有欺騙他的,那就是他告訴了她她的真名。
「那重要嗎?」高藝文苦笑著反問。
「你說呢?」黎世元不答反問。
「記得你又怎麼樣,如果我現在親切的叫你阿元你還會買賬嗎?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黎世元了,我也不是以前的高藝文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野狼,而我只是你花錢招來的妓女文文而已。」高藝文因為他的不在意而憤怒,所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直徑向他吼出了她的憤怒以及無奈:「你可以找更多更好的女人,為什麼偏偏纏著我不放啊!」
「纏著,你還不夠格。」黎世元狠心說著傷人的話:「沒錯,如果是在三年前我或許還會笨得為了你赴湯蹈火。你應該知道有些機會一生只有一次,但是那時候你放棄了。你放棄贖救自己的唯一的機會,你下賤得願意獻出自己的身體,當然你還有這麼個資本。但是再次遇到我你就應該知道你的地獄來了,現在你只是我的女奴而已,所以在我還沒有玩厭你之前你沒有任何權利說離開。」
「你不能那麼做,你不可以的,你不要讓我恨你,你不可以……」高藝文哭得傷心的低下了頭。
「哼。」黎世元不想和她吵,所以避開眼睛不去望高藝文因憤怒而傷心的眼神,那樣他的心至少也會因為自我安慰而舒服一些。
不行,在到達醫院之前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
車子還在急速行駛當中……
跳車吧,她不是有過一次經驗了嗎?這樣至少是可以和孩子共存亡,沒有了孩子她怕她真的會撐不下去。
「喂,高藝文你在幹什麼?」因為一陣巨響使得黎世元不得不回頭察看她在幹什麼,不看還好一看他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麼多的生死拚殺他都沒有害怕過,但是看見高藝文那麼不要命的舉動,他卻怕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黎世元雙手抓住高藝文拚命敲打車窗企圖打開車門的手。
「放開,放開。」高藝文低呼,見他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高藝文心一橫低下頭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黎世元沒有吭聲,這種痛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還好他有交代一定要鎖住車門,不然依她的烈性子一定會選擇跳車的,還是像以前那樣莽撞不顧後果。
用力,再用力,鮮血都已經佈滿了她的雙手,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放開他的手呢?
在那一刻,她無言的哭了,淚水參雜著血腥,充斥著整個車內。
「你……」一時疏忽,黎世元鬆開了一隻手輕撫掉她眼角的眼淚。
就在這時,高藝文吐出了口中的銀針,用被放開的手舉著銀針抵著她自己的頸脖。
「你又再幹什麼蠢事?」黎世元真想敲自己的腦袋了,即使他的身手有多麼的快,但是望著她,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放開你另外的一隻手。」高藝文冷言相向。
「不行。」如果放開他就沒有任何籌碼,只能任她命令了,他決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地步。
「除非你想看我死在你的面前。」看著他的臉色更郁黑,高藝文知道他開始猶豫了,所以乘勝追擊她接著說道:「我想曾親手扭斷別人脖子的野狼應該知道脖子上有一個穴位是可以一下致死的吧。現在我只需要稍微再用力一下,就會……」
「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黎世元笑著發問以此來掩飾他的不安。
「沒有,但是我是死是活,我應該可以自己決定吧野狼。」高藝文也笑,但那是因為她知道她找到了她的資本。從現在起她又站在了上風,他還是不願傷害她,可為什麼偏偏要奪走她的孩子。
他不知道這樣比傷害她本身還是傷害嚴重些嗎?
「你……」黎世元看見她手中的銀針已經插進了她的血管,血管開始腫脹,她是認真的。該死的到底是哪個男人的小孩竟然可以讓她甚至願意付出生命來保護,他好氣憤也好羨慕……
「怎樣?」看見他受傷的表情,她的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他不能怪她絕情,那都是他逼她的……
「很好。」黎世元拿出了西裝口袋裡的手機。
高藝文看他那麼做,心也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她成功了。
「停車……我要你馬上就在這馬路上給我停車。」黎世元對著手機憤怒的沖手下喊道。最後更是一氣之下將手機碾碎摔在了車子的地上,背對著高藝文他望著深夜的明月,心卻在滴血。
然後車子停下。
「滾,馬上給我滾下去。」黎世元說著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正眼看她。因為他怕他氣急之下真的會想要親手斷了她的氣。
高藝文固執的用雙手扳過他英俊的側臉,用力的在他的抿著的唇上面印下了一吻。
高藝文知道阿元他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她只能逃跑。
最後一眼望著他,高藝文在心裡默念著:對不起了,這次她又要不告而別,所以千萬不要原諒她,要恨她。
下車,高藝文沒有再回頭。
在她嘴角揚起的那一瞬間,眼淚也再一次悄然而下。
而呆呆望著高藝文離開背影的黎世元,因為孤寂緊握住雙拳。
那個女人,她的那個吻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抱歉,還只是她告別的一種問候方式。
他真的不能小瞧她的智慧,下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逃走,可是他為什麼那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