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日的相處後,芸嫣愈來愈覺得閻天梵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
此刻,兩人正在一間高級的餐廳享用晚餐,整間餐廳都由閻天梵包下,所以裡面只有他們兩人,用餐之際,美妙的薩克斯風音樂在室內回繞。
「你可以原諒我的父親嗎?」她相信他對她是有愛的,不然,他不會一直對她做那件事,想到兩人之間的情事,芸嫣的臉頰不禁又感到一陣火熱。
「你用什麼跟我談條件?」他從來沒有停止報復她父親的念頭,和她有親密關系,只是這項行動附贈的一道甜點。
她的眼神閃爍著對未來幻想的光芒,天真的說:「憑我對你的愛。」和他多相處一秒鍾,她就多受他魅力所吸引,也就多愛他一分。
「你以為我對你的身體還要多久才會厭倦?」他冷酷的言論,像利箭般朝她直射而來。
聽到他犀利不留情的話,她原本燦爛的小臉蛋立刻黯淡下來。她怎麼會認不清自己的身分?他曾說過自己只是他的專屬情婦,那她還能要求什麼呢?
看著她那張憂傷的小臉蛋,他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也許有一天我會讓自己愛上你。」在他的字典中,他最輕蔑的宇眼就是「愛」,他不懂為什麼會有人相信愛的存在?
「謝謝你,我好感動。」她內心的陰狸瞬即消散,沉浸在他話裡的甜蜜。看著她甜美的笑靨,他的內心又不禁漾起一種快樂的感覺。沒想到他的一句謊言,竟然可以帶給她這麼大的快樂。
不過,他之所以說出那句話的原因只是在玩弄她而已啊!
他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芸嫣順從的走了過去,他一把將她拉入懷裡,吸吮她身上的醉人馨香。
她倚在他的懷內,摸著他下巴長出的青須說:「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當你的新娘。」如果他們兩人能有結果,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車福的女人。
他的眼神立刻轉為輕蔑與嘲諷,他銳利的瞇視著她:心中暗忖,女人都是有所求的,對金錢、對愛情,她也不例外,而他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看來,他對她的甜言蜜語可以到此為止,是他該采取行動的時候了。
「想當惡魔的新娘,先給我你的身體吧!」
他抱起她,往樓上的貴賓室走去,他要她的身體,讓他能有一夜好眠。
芸嫣深信自己的愛可以感動他,所以,她甜蜜的依偎在他的懷內,吸吮他胸膛中散發出安定的男性氣味。
翌日——
芸嫣自睡夢中醒來,看著閻天梵熟睡的容顏:心中充滿幸福的感覺,她並不打算驚醒他,於是她穿上制服,背起書包,從樓上走下樓。
芸嫣拿起今天早上的報紙,驚愕的在報上發現一則消息。
白氏企業破產,周氏企又在商場掀起一場風雲。
芸嫣手上拿著報紙,猛地沖上樓。
她到床旁不斷的搖著閻天梵的身軀叫喊:「天梵、天梵……」她需要他,需要他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他不會那麼殘忍的。
在她付出她的所有後,他不能這麼冷酷的對待她啊!
她不要他背叛她的信任,背叛她對他的愛啊!
老天!求你千萬不要將我內心最珍貴的寶藏奪走,好嗎?芸嫣在心中哭泣。
閻天梵在她的喊叫聲中,不耐的醒了過來。
「你是要我再要你一回嗎?」他反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不是!我有話要問你。」她需要他告訴她,報上的消息都不是真的。
「什麼事?」他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手指還不斷的撩弄她鬢旁的發絲。
芸嫣將報紙拿到他的面前對他說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閻天梵淡淡的掃過她手上的報紙一眼,隨即心不在焉的說:「這消息是真的,而且還是我要我的部屬這麼發布的。你是我的情婦,而白氏企業從今天起也是屬於我的。」
「你怎能這樣做?」在她內心建構起一個關於「愛」的世界已經破滅了,如果他從開始起就不是真心的對她,為什麼他不說清楚?為什麼要給她
希望?
「你父親害死了我最敬愛的父親,我對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凡是虧欠他的人,他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公道。
「是嗎?我還以為……」她慌亂的泣不成聲。
「以為什麼?」
「以為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她惶惑的說。
「你可以開始停止作白日夢了。」他冷冷的說。
「你……你欺騙我,你並沒有照我們當初說的那樣,放過我父親的公司。」他怎麼能這樣?她已經將自己最寶貴的貞操都給了他,為什麼他還不
肯放過她父親的公司?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你父親的公司,而你只是這場報復行動中的附屬品。」現在一切都開誠布公了,他也毋須再偽裝下去。
「你好殘忍!」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愛上的男人,竟像撒旦般的冷酷,而且這殘酷的事實也一直擺在她的面前,只是她一直在欺騙自己,不肯誠實的看清事實真相,只是一味的活在自己築起的城堡中。
「女人這種卑賤的生物,是不值得男人溫柔的對待。」除了滿足男人床上的需要外,女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說過你喜歡我。」她將他的話銘刻在心,沒想到她的真心換來的竟是他的絕情。
「我沒想到你會當真,一個沒有心的男人,你想他會有任何感情嗎?你只是我的性玩物罷了。」他惡狠狠的說道,所有對她的情感都是假的,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他的話,才會受到傷害。
她傷心欲絕的望著他。她不能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她必須要離開,否則,她怕自己最後會在他面前崩潰。
她的身體已經對他屈服,她不想連自己最後堅固的心房堡壘都失去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留在他身邊的理由,她不能再讓自己墮落下去當他的情婦,這樣到最終她可能連僅存的尊嚴都會失去。
「我要離開你。」他實在太可惡了,惡劣的騙走她的真心,她不會再將自己的生命賭上的。
「請便!不過在你離開前,我還想再享有你曼妙的身體一回。」眼前盛怒的她,竟散發出一種奪目的美麗,讓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也撩動起他下腹的欲望。
「我不要!」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眼前這個如同惡魔般的壞男人是不可能愛上她的。她對他的愛已經熄滅,再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他不能再用「性」來羞辱她、污蔑她。
「由不得你。」他想要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他。
芸嫣轉身就要往門口跑,閻天梵一個躍起,立刻如黑豹似的攫住她,並且將她的身子壓在牆壁上。
「你是我的專屬情婦,不得拒絕主人。」他堅定的命令。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了,我不會再因父親的公司而失去自己。」她委屈的說。
「你以為一張漂黑的紙,有那麼容易變白嗎?你將永遠都忘不了我的手在你的身上撫摸,我的唇吻你的滋味,你想要吧?我的情婦。」
他的左手往她的裙下摸去,右手則將她胸前制服的扣子扯得飛落。
「我的衣服……」她驚呼。
「衣服我再買幾十件給你都沒有問題,你只要滿足我的欲望就好了。」
說完,他立刻讓自己勃起的硬挺抵在她的兩腿之間。
「你當我是妓女。」
「對!從要你當我的專屬情婦那一天開始,我就當自己是在召妓,我真的沒料到你在我的調教下,表現得愈來愈好。」他傷人的鄙視她。
「啪!」
從小到大,芸嫣第一次失去理智打了人,打完後,她驚駭的看著自己的手。
閻天梵撫摸著自己的臉孔,陰森的說:「你會為這個巴掌付出慘痛的代價。」沒有女人能在他的身上再留下毆打的傷痕,他非要那個打他的人付出代價。
他將她的衣服扯開,一把將她的胸罩拉下……
閻天梵聽見她的哭泣聲,迅速抽離她的體內,不悅的說:「你壞了我的性致。」
他替她將手上的領帶解開,也將她眼上的手帕拿下,看著她怨恨的眼神,他的心不禁為之一震,但卻故意表現出毫不在乎的模樣,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張支票,塞到她的手上說:「你可以走了!這裡是一千萬的支票,就當你這些日子和我發生『性交』的代價。」
他竟然用那麼露骨的宇眼來形容他倆的關系,完全不帶一絲感情的溫度,到現在她才真正認清她愛上的男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不會再傻得對他交付出自己的真心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恨你。」她將他遞過來的支票撕得粉碎。
「你還太天真,小女孩,居然因為得不到我的愛就恨我,可我從來就不希罕你的愛,又怎麼會在乎你恨不恨我呢?好吧!既然你連錢都不要,那更好,算我免費召妓,你表現得很好,要我幫你介紹生意嗎?在我的推薦下,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想光顧你的,你的腿張得不錯。」他故意挑惡毒的字眼來羞辱她。
「你是惡魔、惡魔……」她不斷大聲哭喊著,怨歎自己當初有眼無珠。
他的唇旁浮現不懷好意的笑,促狹的靠近她說:「對!我是惡魔,而你還想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嗎?我還想綁你……或者讓你舔我的……那裡。」
「不!」她將手環在胸前。
他的大手用力揉捏她的胸脯一把說:「那就快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閻天梵的表情冷漠,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芸嫣摟著自己身心受創的軀體,無聲的哭泣,她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渾身顫抖不已。
她怎麼會那麼笨?笨得連自己的心都賠了上去!
芸嫣從地上緩緩地起身,走向浴室想洗去身上屬於他的氣味。
她打開蓮蓬頭,看著身上印滿他留下的印記,終於再也克制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她的愛情已經隨著他的無情劫掠一空,為什麼她這麼愚蠢,有勇氣去愛他,卻沒有勇氣受苦?
她發覺自己快要無法在沒有他的空氣中……呼吸……
芸嫣猛拍著自己的雙頰,逃出浴室,不敢再面對鏡中那個真實的自我。
她不能再想他,他是個壞男人、死男人、臭男人、爛男人、色男人,是披著羊皮的狼……但盡管他那麼壞,她卻發現自己的腦中纏繞的都是他的影像。
忘記他、忘記他、忘記他……芸嫣拚命的提醒自己,邊慌亂的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進行李箱。
芸嫣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立即離開,不想再多停留在有那個惡魔氣息的房間一秒鍾。
她離開閻宅後,馬上回到自己的住處。
「叮鈴!」
她按了門鈴,但是並沒有人來為她開門,她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爸爸、爸爸……」
她喊叫著,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最後,她在餐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芸嫣:
公司倒了,爸爸如今失去一切,又背了不少債務,不能繼續留在台灣這個傷心地,芸嫣,爸爸走了!
爸爸留
現在她真的是被一無所有了……
她的貞操、她的尊嚴,她失去了一切……
「哈!哈!哈!」
芸嫣崩潰了,瘋狂的笑了起來。
在芸嫣陷入瘋狂之際,看到她沒有來上學,非常關心她的李士奇,也來到了別墅找她。
「芸嫣,是我、是我……」
「你是誰?」她望著他神智迷亂的說,
「我是士奇,芸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我愛你!」李士奇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擁抱她。
「士奇……」她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將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無奈全都哭訴出來。
李士奇讓她充分的宣洩,只是輕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良久,她才稍微平息,抽泣的說「士奇,我什麼都沒有了。這段時間……」
她真的羞於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別人。
「我不想知道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只想好好的照顧你。」李士奇深情的表白。
「士奇,你不要再對我好了,我是個不祥的人,我會害了你的,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她難過的拒絕他的好意。
「你什麼都不要多想,一切都會沒事的,你還是我最愛的女孩。」上流社會的謠言傳得很快,他多少都聽見一些,但他不想理會那些流言,他只想好好地保護她,讓她不再遭受其他的傷害。
李士奇將她摟入懷裡。
芸嫣感動的倚偎在李士奇的懷中,但一想起前一段日子的沉淪與墮落,她不禁傷懷的說:「我不配接受你的好意,你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和惡魔共枕後,她已如閻天梵所說的,已經被漂黑了。
「過去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把握未來。」
李士奇這一句話奇異的撫慰了她受創的心,她對他綻露出一個笑意,但在她內心纏繞的傷痕並沒有隨之散去。
當初,她為何不少愛他一些,那現在她的心或許就可以少痛一些……
李士奇卻在無意間看見她頸邊的吻痕,內心忍不住充滿了妒意。
一個月後——
閻天梵站在窗邊抽菸,看著裊裊上升的白煙,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張艷麗的俏臉。
結束了!
當初,他就是因為要報復她的父親才要她當他的情婦,在整垮她父親的公司後,白崧岳也逃到國外去了,他現在應該要結束這一切的報復行動才是。
可是……在他內心徘徊不停的惆悵卻又不斷的想要她。
他一定是只想要她的身體,畢竟,他們在床上的一切是那麼的契合啊!
一想到她玲瓏的嬌軀,他的下腹就感到一陣疼痛,也只有她才能帶給他這種野獸般的激烈渴求。
每次占有她,他都無法克制自己原始欲望的沖動,忍不住用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去侵占她。
她總是能將他最暴力的一面引發出來,也許因為在她的身上藏有某些他想忽略的感情?
感情?
不!那兩個意味傷害的字,是他今生都不想碰觸的,他一定可以忘記她,讓她徹底的從他生命軌道的記憶中消失。
「叩、叩!」
「請進。」
天寺閣看著閻天梵陰郁的神情,對閻天梵近日的行為,他將之歸為欲求不滿,而原因當然是他剛卸任的那位情婦羅!
「那個女孩現在和她的同班同學同居。」因為想要刺激閻天梵,所以,天寺閣故意誇大其辭。
「同居?」她才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當另一個男人的妓女嗎?
閻天梵恨恨的將拳頭緊緊握起,眼中泛著怒意。
「你把她害得夠慘了,那是她父親所犯的錯誤呀!」天寺閣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父債子還。」他立刻用一句成語企圖堵住天寺閣的話語。
「好!既然你喜歡這樣的結局,那她要琵琶別抱,我也無話可說。」天 寺閣又順利的套用了一個他剛學到的中文成語。
「她在哪裡?」
「你不是不在乎嗎?」
「給我地址!」
獅子已經發威了,天寺閣決定不玩了,他將放在口袋中的紙張拿出來,交到閻天梵的手上。
閻天梵握著手上的紙張,陰郁的表情漸漸地流露出一絲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