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眼睛,四週一片白色,爸爸、媽媽、曉萱一臉憔悴地圍在床邊。
「靜婷,你終於醒了!」媽媽流出眼淚。「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哲瀟哥呢?小惠他們怎麼樣?」我急忙坐起來。
「他們都沒事!現在都在病房休息。」爸爸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阿健怎麼樣了?凌晨還好嗎?」
「他們都很好,你不要擔心,他們都沒事。」曉萱輕輕撩撩我的劉海。
「曉萱!」我緊緊地抱住她,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我嗚嗚地哭著。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都沒事了!」曉萱抱住我。「沒事了。」
「靜婷!你終於醒了!!!」侯健跑進來。「你不是說要等我出來的嗎?怎麼到處亂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阿健,小揚死了!」我哭著說。「他死了。」
「靜婷」曉萱抓著我的肩膀,「他不是陸小揚,他一直都是陸天傲。」
「可是,他的身上真的有小揚平日裡的影子。」
「好了,不要哭了,沒事了!」曉萱撫摸著我的頭髮。
「哲瀟!」我猛然間冷靜下來。「帶我去看哲瀟哥好不好?」我抹掉眼淚。
「這······,婷,哲瀟哥還在休息,我們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你們騙我,他到底怎麼了?」我推開曉萱。
「他真的沒事。」侯健說。
「我要見他,我馬上就要見到他。」我翻下床,衝向門口,這時突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靜婷,你醒了,太好了!」
我們慢慢的抬起頭,有兩個凌晨站在那。他們溫柔地笑著。我揉揉眼睛,沒錯,是兩個。
「小丫頭,不用看了,我是凌霄,這個是我哥凌晨。」他依然笑。
「凌霄,帶我去看哲瀟哥好不好?他在哪?」
「呃······」
「凌晨,哲瀟哥在哪?」我抓著他的胳膊。凌晨不出聲,只是把臉轉向一邊。「他死了對不對?」我哽咽。「他死了!」我的手從他的衣服上滑落,腳好軟。
「靜婷!」凌晨扶住我。「他沒死,他還活著。」凌晨說。「我帶你去看他。
「好!」我點頭。
「那我們先穿鞋好不好?」
「嗯!」我乖巧地點頭答應著。
病房裡,心跳儀滴答滴答地響著,哲瀟靜靜地睡在床上,臉色蒼白。
「哲瀟哥!」我跑過去,他一動不動。「你怎麼了?我是靜婷啊!」我抓著他的胳膊。
「靜婷,你別這樣,他還在昏迷。」凌晨拉開我。
「昏迷?什麼意思?」
「你別擔心,醫生說只是暫時性的,他會醒過來。」
「那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或許幾天、或許幾個月,也或許幾年。」
「什麼?」我失去重心坐在地上。「也就是說······他成為植物人了!」豆大的淚珠從眼睛裡滾落出來。
「不能完全這樣說,靜婷,不要擔心,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嗚嗚地哭起來。「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天空一下失去顏色變得而黯淡無光。似乎一切都靜止了,我覺得胸口似乎要炸開一樣,時間過的好慢·····
病房裡哲瀟依然睡的好安靜,每天都去醫院陪他聊天,講他回來之前的幾年有意思的事給他聽。
在收拾他家的時候,抽屜中,一個漂亮的盒子裡放著一本推理小說,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的那本,書面上放著兩枚戒指,我輕輕的拿起戒指套在手指上,剛剛好。
輕輕的翻開,裡面寫著幾行字:
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痛苦;那麼,我現在應該再次離開,結束痛苦,還是留下來補救當初離開所造成的後果······
書籤從第一頁掉了出來:
十幾年來一直支撐我的真的是林叔叔的那句話嗎?儘管我不願相信,可是真的不是,支撐我走到今天的,是一個叫靜婷的女孩兒!
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和我共同看這本書。
我向後退了一步,撞到書架上,一本書砸了下來,接著辟里啪啦的照片雪片一樣飄下來,我蹲下去一張·····兩張······三張·····,每張照片上都是我,顯然這些都是偷拍的,我把照片抱在懷裡嗚嗚地哭起來。
坐在病床前,我把親手編製的幸運帶繫在他的手腕上,如果那天他不把幸運帶摘下來,或許躺在這裡的就是我。我端著推理小說一頁一頁地讀給哲瀟聽,很快,一本小說讀到了尾頁,他依然一點反映也沒有。
兩個月過去了,假期已經結束,新的學期又來了,短短的一年裡居然發生這麼多的事。
「靜婷,一起吃飯吧!」侯健拉著曉萱走了過來。
「是啊!一起吃吧!阿健說要請我們吃牛排。」曉萱把頭靠在侯健的肩上一臉甜蜜地說。
「不了,我一會還要去醫院。」我笑笑。「你們吃吧,玩得開心點。」我把剛剛買來的推理小說裝進包裡。
閒暇的時間總是覺得心痛得快要窒息,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自己忙起來,只有這樣的麻痺自己,才可以編編謊話騙騙自己。
「靜婷。」
「凌霄?」
「怎麼現在能認出我了?」他笑了一下。
「人總是要進步的嘛!」我笑笑。
「一起吃點東西好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我想了一下,點點頭。
「你最近在忙些什麼?」我問。
「和哥哥一起在公司裡幫忙,也開始學著管理公司了。」
「凌晨好嗎?」
「還好吧!其實,他一直喜歡這你,」
「怎麼今天來是幫你哥哥說媒的嗎?」我笑。
「他才是在海邊救你的男孩。」凌霄說著把脖子上的頸鏈摘了下來,然後繞到我身邊把它戴在我的脖子上,將一個摘了下來重新給自己自己戴上。「我們從小的感情就很好,什麼秘密都告訴對方,甚至交換日記來看,凌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是我看不慣所有人都喜歡他、寵著他,所以我修改他的高考志願、冒充那個男孩追求你。其實,他救你的那天我們正在玩角色互換的遊戲,所以他說的是我哥哥有氣喘。認出你,是在校長室碰面的那次,說真的,對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因為遠遠看見凌晨抱著你,所以我決定要把你搶過來,每次吵架的時候,也是因為看見凌晨貼心的站在你身邊安慰你,我才去主動道歉,示好。」
「你說這些的意思是······」
「我希望能和「重新」凌晨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一定會很幸福。」他頓了一下。「他是救你的那個男孩兒,所以,重新和他在一起好嗎?」
「我會喜歡你,並不是因為你是海邊的那個男孩。」我淡淡地說。「在那之前好像就開始喜歡你了,或者也是崇拜、羨慕。羨慕你的自由、自主、自立。因為我的身體很差,所以家裡為我安排所有的事,又有大伯寵著,靜海幾個照顧著,我都覺得剩下自己我會無法生存。」
「靜婷,你成熟了很多。」凌霄笑笑。「我們誰都沒想到你能承受住哲瀟這件事的打擊。」
「是嗎?記得李旭好像也這樣說過。」
「你們見過面?已經原諒他了嗎?」
「原諒這個詞好像有些過於沉重了,我沒有恨他的理由,畢竟他那麼很愛靜海,這些年來從未改變過。」
「找個機會一起吃飯吧!小斌他麼都很想見見你。」
「嗯!」我點頭。
十月,太陽依然拉的火辣辣的。走在街上,似乎覺得燥熱的街道可以煎荷包蛋。
推開窗戶,風吹進病房裡,吹起我已經長長的頭髮,髮絲輕輕的拂在臉上。
輕輕的用毛巾擦著哲瀟的臉,一邊哼著歌給他聽,輕輕的幫他剪長長的指甲,忽然,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心臟似乎要停跳了,我抑制著激動,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他緩緩睜開眼睛。
「哲瀟哥,你終於醒了。」我克制著激動地聲音。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見有人要介紹男朋友給你。」他看著我輕聲說。
「是啊,是有人介紹男朋友給我。」我笑。「可是被我回絕了,我告訴他,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晃晃手指上的戒指。「哲瀟,你覺的我帶這個戒指漂不漂亮?」我調皮地笑了一下。
「為什麼不叫哲瀟哥了?」
「你要一輩子做我哥嗎?」我調皮地問。
他看看套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搖搖頭,「我要永遠做你的守護天使。」他輕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