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從指縫中流過,爸爸媽媽的是依然一點消息也沒有。獨自走在操場上,覺得自己好像風中的枯葉,一直一直飄蕩,不知飄向何方、落向何處。
除了上課的時間我都泡在圖書館裡,每天讓自己忙得透不過氣來,但相比的,這樣反而輕鬆。
「靜婷!」凌霄出現在班級的門口。
「有事嗎?」我問。
凌霄明顯的有些猶豫。「你最近又看到曉萱嗎?好久都沒見到她了。」聽他這樣說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沒有!怎麼?你們吵架了嗎?」我淡淡地問。
「你們一直都在誤會她,我們什麼都沒有,那天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才吻她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嗎!」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接下來就只有沉默,誰也不說一句話,最後,凌霄轉身離開。
「是啊!有好久都沒看見她了。」我猛然間發現,只是不知道是她躲著我們,還是我們躲著她。「阿健,最近有看到曉萱嗎?」
「沒有,似乎很久沒見過她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只是最近都沒見到她感覺很奇怪。」我笑,心裡卻不安起來。「付叔叔,曉萱還好嗎?」我撥通付叔叔的電話。
電話那端一片沉默,過了許久才有一陣沙啞的聲音響起。「曉萱已經有幾天沒回來了,她失蹤了。」手機從手裡滑落,掉在地上。手機落地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我一下子坐在地上。眼淚無聲無息地滾落下來。
「曉萱,你不能有事,我還沒有原諒你呢!」我抹掉眼淚跑出去。
街上沒什麼行人,我一直一直跑,胸口悶極了。我靠在路邊的樹上大口地喘息著。
月光酒吧的門口霓虹閃爍,說不不出的繁華,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進去,身後呼呼啦啦的跟了一群人。沒有時間去想他是誰,把擴張劑放進口袋裡繼續往前跑。
「付叔叔,你在家嗎?快開門!」我用力地按著門鈴。
客廳裡,安靜極了,付叔叔坐在一邊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李阿姨坐在一邊抹著眼淚。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我問。
「找遍著所有她能去的地方,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十幾年的前的陰影有將我籠罩。「付叔叔,會不會是綁架?」
付叔叔搖搖頭。「應該不會,如果是綁架應該會有綁匪打電話來,可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阿姨,你不要擔心,曉萱不會有事的!」我擦掉李阿姨臉上的淚水。
「靜婷,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曉萱的事你不用擔心,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的。」付叔叔站了起來。「以後不要自己到處亂跑,這樣很不安全。」
「付叔叔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我站起來。「那個,付叔叔,我爸爸······還好嗎?」
「靜婷,局裡有紀律這件事不能對案件以外的人提及,不過你放心,你爸爸一切都很好。反倒是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寂靜的步行街、淒涼的燈光,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抬起頭望著昏暗的天空,失落、心痛······
「靜婷,你跑去哪裡了?」侯健跑過來。
「林靜婷,你是不是瘋了?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到處亂跑?為什麼不帶電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大家都很擔心你?」哲瀟大聲問,在記憶裡這是第一次見他發火。
「哲瀟哥,你別發火,靜婷一定是有事才出來的。」侯健安撫著哲瀟的情趣。
「對····對不起,我害你們擔心了。」
「靜婷。」哲瀟抱住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跑出來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哽咽。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凶的,是不是嚇到你了?」哲瀟揉揉我的頭髮。「回去吧!黃阿姨還在等消息,回去晚了她會擔心。」
「嗯!」我點頭。
「你是不是知道了?」侯健問。
「什麼?」
「曉萱的事!」侯健說。
「你一直都知道?」我問。
「嗯!」他點頭,走在前邊,他瘦了好多。沒有往日的活力和清爽。
時間一點點的從指縫溜走,曉萱依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是我最放縱的思念,讓狂風吹亂從前。凌霄的名字跳躍在手機的屏幕上,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接起這個電話。或許我是在害怕吧!
「喂!」
「請問是林靜婷嗎?這裡是第一醫院,凌霄出車禍了。」
手機掉在地上,腦袋裡一片空白,耳朵似乎也嗡嗡地響起來。車禍?怎麼又是車禍?記憶又在四年前的漩渦裡旋轉。刺耳的剎車聲、靜海被撞得飛起來的身體······
醫院的樓道裡來來回回的病人、護士行色匆匆的醫生。上一次也是在這裡,阿健車禍,今天是凌霄,他會像阿健一樣平安無事嗎?還是?他會變成第二個靜海?
「護士····請問一下····凌霄,凌霄···在哪個病房?」我克制著緊張的情緒。
「502」護士回答。
凌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身上都是血,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腿上打著笨重的石膏。
「醫生,他怎麼樣了?」
「恐怕,永遠也醒不過來了。」醫生搖頭。
「小姐」有人拍我的肩膀。「麻煩請你讓一下。」我回過神,看看旁邊的護士,抬頭看看重症監護的門牌,我抹掉眼淚。抬起顫抖的手去開門。
呼吸似乎都要停下來了,腳上似乎有千斤重,一點也挪不動,我害怕看到的景像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滾。閉起眼睛,使勁地邁了一大步,周圍靜極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自己緊張的呼吸和心跳聲。
「靜婷!」熟悉的聲音,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凌霄坐在床上,臉上有輕微的擦傷,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正疑惑地看著我。
「凌霄!」我跑過去抱住他。「你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我閉著眼睛大哭。「你為什麼要這樣?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飆車的嗎?」我大聲喊著。
凌霄突然吻住我。
「靜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把我攬進懷裡。「我害你擔心了,對不起!」他一直叨念著這句話。「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會聽你的話,不打架,不吸煙、不喝酒也不飆車。」
「Sky,藥拿回來了!」李旭的聲音傳進耳朵。回過頭去,他正呆呆地看著我們,「對不起,我一會在回來!」說著退了回去。
「怎麼出來了?」小斌問。
「別問那麼多,先跟我走就對了!」李旭說。
「怎麼了?」趙陽問。
「哪有那麼多廢話!走就對了!」李旭不客氣地說。「喂,你們······」接著,趙陽就竄了進來,小斌一個不穩撞到趙陽的身上,「怎麼了?誰在這?」小斌笑嘻嘻地轉頭,接著又是一陣驚呆。「你們繼續,我們走了!」然後吐吐舌頭退了回去。
「看來他們真的是很喜歡你。」凌霄笑了一下。「好了,靜婷,不要哭了,沒事了!」凌霄擦掉我的眼淚。
從慌亂中醒來才發現自己和凌霄的距離是這樣的近。「對不起!」我急忙站起來,擦掉臉上的淚水。「你怎麼樣?還好嗎,為什麼會在這間病房。」
「只是在這稍稍的休息一下,其他的病房沒有位置了。」
「你沒事就好了!我該走了。我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阿健他們,他們會著急。」
「靜婷!」凌霄拉住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轉過臉驚呆地看著他。
「司空炎說的對,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二十幾年,你是第一個為我流眼淚的人,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的彌補你、好好的愛你好嗎?」凌霄從床上下來。「我不會再讓你傷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再給我一次讓我幸福的機會。」
「我······」
凌霄的手機響了起來!凌霄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理會,「給我你的答案好嗎?」凌霄抓著我的胳膊,看著我認真地說。
「凌霄,還是先接電話吧!」我推開他的手。他看了看我,拿起手機,他呆了一下。無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上我的名字在閃動。
「喂!」他接起電話!「林哲瀟!對,她在我這!」他說著,又看看手機滿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是哲瀟哥嗎?」我問。
「嗯!」凌霄點點頭。
「他們一定是擔心我了,我該回去了!」我轉身。
「靜婷!回答我,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凌霄拉住我。
「凌霄,別這樣!」我抽出手。「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不想去想這些,也沒有精力去想了。」我走出病房。「林靜婷,你是不是瘋了?你不是一直忘不了凌霄的嗎?你為什麼拒絕他呢?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問自己。用力的搖搖昏昏沉沉的腦袋。
「靜婷,你怎麼有這樣跑出去?你哭過了?」哲瀟問。
「是不是凌霄又欺負你?」侯健問。
「哦!沒事!他出車禍了!我有點受到驚嚇,沒什麼事!」
「以後在出門一定要帶著電話知不知道?萬一遇到危險都沒辦法聯繫我們。」
「知道了。」我點點頭。
「你沒事就好,我還有任務,得馬上離開,靜婷沒什麼事晚上不要到處亂跑了。」哲瀟站起來。
「哲瀟哥,留下來吃晚飯吧!」侯健說。
「不了!」哲瀟抓起外衣跑出去。
「你是不是有心事?」侯健坐下來看著我。
「沒有!怎麼會呢?」我躲避著他的眼睛。「好熱,我去沖個涼!」我笑著說。
生活,真的變得一團亂,讓我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