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來了幾個人,有年輕的,有中年的,還有一個手裡提著籃子。有個中年婦人出聲:「小麗,小婷,福媽煮了你們最喜歡吃的柴魚花生粥。」福媽拿碗倒了兩碗粥,拿給她們兩人。她們伸手去拿,誰知,手都還沒抬起,又被抓住了,她們只好坐著等待人侍候。真是的,她們又不是連吃粥這點小事都不會。為什麼不讓咱自己來,做守護神做得也太過分了吧!已經超越界線了,哎,居然還要有人說她們多好、多好,還羨慕咧!
「小麗,小婷,真羨慕你們!如果有人這樣餵我多好啊!」曲善敏露出羨慕表情。
「喂,敏敏,你不要這樣說我吧!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餵你,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葉偉露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真是的,你幹嘛出聲。你不知道我在說反話嗎?」曲善敏說著。
「很失望,我的心很痛、很痛,我要唱劉德華的那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葉偉的樣子說有多傷心就有多傷心,有人看不怪就說。
「你們要打情罵俏就回家去,別在這裡礙眼。」曲母責怪的說。
「媽咪,人家那有嘛,只是說事實啦,你又在這裡取笑我,會臉紅的。」
「會臉紅,哎喲喲,我還是第一次聽,我女兒說自己臉紅啦!」
「媽咪……」
她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答的鬧著,每個人都聽不到有人敲門,敲了許久,才有一個人知道去開門。
「大嫂,您好!」葉雲有禮的問候。
「是,阿雲。陳主任,您好!這個是……」
「她叫魯梅,是小麗她們的同學,來看她們的。」
「您好。」
「你好,請進。」曲萍轉了身對莉麗與韶宛婷說:「小麗,小婷,你們看誰來了。」
經她一說,整間病房安靜下來,最後才有人開口。
「阿雲,陳主任,你們來了,還有這位是?」
「您好,我叫魯梅。」
「哦,你好,小……」曲母在說『小』字的時候,轉身看向莉麗和韶宛婷,當看到她們倆人的表情,連她要說什麼都忘記了,吃驚的問:「小麗,小婷,你們……」
經曲母這樣說,全部人的眼睛都轉向她倆,怔住了。而她倆也用行動證明了一切,她們用左手拿起枕頭使勁扔向那些可惡的人。
「OH,天啊!小麗,小婷,你們。」曲善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麗,小婷,你們不可以胡鬧。」曲閃威和李文兩人還有其它人一起說。天啊!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這樣,他們不支持我們了,他們不保護我們了,不再是我倆的守護神了,一切都是騙人的。如果是真的,他們應該明白我們,體諒我們。他們沒有,他們的態度、表情已經證實了,全部都是假的,是騙人的。莉麗和韶宛婷心中想著,心在滴血。
「算啦,可能這是她們歡迎我們的一種儀式。」葉雲開玩笑的說著。心想,要忍,不可以破壞她們對自己的好印象。於是她走到莉麗的床沿邊說了一聲。
「你們好,小麗妹……」『妹』還沒說完,只見莉麗甩開阻礙物,雙手上前抓住葉雲的頸,失去理智的說:「我要殺了你。」
韶宛婷也大笑,笑得很淒涼、很冷,而莉麗的目光更是冰冷的且充滿了重重的殺氣。眼前這女人,是害她倆人受盡種種苦難的罪魁禍首,只有殺了她,她們才會得到平靜。莉麗使勁的勒住她的頸,在場的人都呆了,也很驚喜,因為她能說話了,韶宛婷也笑了。曲閃威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分開,莉麗的手又一次被他鉗制,但是嘴仍然在叫「我要殺了你。」這五個字。後來有人走來,跪下來說:「小麗,對不起。」她才安靜下來 ,沒有動,最後說:「我沒有怪你,你也是被人利用,我沒有怪你,你們走吧」
葉雲三人離開了病房,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開口。
「好了,阿麗,你終於開口說話了。太好了。」曲善敏高興的說。
而莉麗反應也很快,又隨便咬住一件東西,以防萬一自己忍不住把所有的悲與痛說出來。她不要說,她不要。
「小麗,你怎麼咬住阿威的手不放啊!」曲萍好奇而心疼的問,看向忍痛的弟弟。
「是啊!小麗,快放開,到底出了什麼事。」曲母擔心的問。
而這時韶宛婷的冷笑聲停了,可能認為自己的悲傷透露得夠多了吧!歎了一口氣說:「你們不逼她了,也請你們不要逼我。」
「我們沒有逼你們,小婷,你也說話了。」曲善敏好像發現新大陸的說。
「可以告訴院長到底發生什麼事嗎?小婷。」
經院長一問,韶宛婷也學著某人,連忙找了最近的東西堵住自己的嘴,只見李文喊一聲:「哎喲,婷婷,你幹嘛也咬我的手,你沒事吧!」
「你們快住嘴,這樣會傷到阿威與阿文的。乖,告訴院長好嗎?」院長擔心的問著。
而她們只是瞪著眼,眼眶裡積滿了淚水。她們不可以說,不能說,求求你院長不要逼我們,對不起,我們令你老人家擔心了,求你不要再逼我們了。倆人在心中說著,再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最後她們同時出聲說:「求求你,院長,請你不要問啦!就像以前那樣不要追問為什麼,好嗎?」
「我可憐的孩子,好,好,院長聽你們的。你們要答應我要快點好起來。」院長安慰的說。
「嗯」兩人點頭。
「你們也累了,我們走吧!明天再來看你們。」曲奶奶心不忍的說,可憐的孩子。
「阿威、阿文,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敏敏,陪著就可以了。」曲母說。
莉麗和韶宛婷對望了一眼,同時說:「你們全都回去,我們沒事,敏敏回去,不用在這裡。」
「這樣,不好吧!」
「可以,我和小婷沒事,你們放心吧!」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完曲閃威在她的額前親了一下,那動作很輕、很溫柔,這代表什麼,他關心自己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到底代表什麼啦!她一直的想著,他們離去她也不知道,後來,韶宛婷幫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代表他喜歡你,愛你啊,從這些日子來他對你不離不棄,可以判斷出這個結論。」
「阿婷,你又知道我想什麼?他們走了?」
「是了,都走了,只剩下我們。我知道的多著吶,我還知道你也喜歡他。在我面前不可否認。」
「在你面前,我怎敢否認啦!哎,我覺得哭了,喊了一頓整個人都輕鬆了,很舒服。」
「我也是!能痛快的哭一場,把所有的悲傷全部哭出來,真的像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算了,現在什麼也不要想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珍惜眼前的一切最重要。」
「是啊!你累不累?」
「當然累了,又打又罵又哭的,不累才怪,你不累嗎?」
「當然。」
「那還等什麼。」
接著,她們兩人齊說「睡覺嘍!」
是啊!還擔心什麼,眼前的最重要,不要再想了,睡吧……
經醫生確認檢查已痊癒後,隔天莉麗和韶宛婷就出院了,並向學校請了一星期假在家散心。兩人在這段時間內也未曾見過面,要怪就怪那兩個自大又自傲的豬嘍,天天抓住她們不放。這樣算什麼嘛!一點自由都沒有,自由耶,屬於她們的自由,就這樣斷送在那兩人的手上。不可以,一定要從獲自由,今天一定要溜出去。因為以後上學的時間也要受他們限制,她才不要連最後的一點自由也沒有啦!莉麗心裡盤算著。
嘩,嘩,終於溜出來了,現在去哪裡啦,讓我想一下。嗯,有了,去找阿婷,今天那人都有要緊的事,我們兩人何不玩個痛快,這樣才對得起我們這幾天所受的軟禁。決定之後就乘坐出租車到韶宛婷家,不用通知她,給她一個驚喜也好。三十分鐘後,就出現在她的門口。
奇怪,為什麼門沒鎖,難道她想到我會來,特意歡迎我。唉,誰叫我們是人稱「連嬰體」嘛想法肯定是一樣的囉,莉麗就意想天開的想著。突然聽見一陣吵罵聲,這聲音很熟很熟,好像在哪聽過,突然恍然大悟,在這裡,相同的地點,相同的聲音,就應該是相同的人。忐忑不安的衝進客廳,看到面無血色的韶宛婷坐著,而對面那個中年婦人就盛氣凌人、振振有辭的說著,罵得有條有理,眼前的一幕令她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甚至觸目驚心,驚心動魄。
OH,天啊!怎會變成這樣,太殘酷了,莉麗抱住韶宛婷,給她一點勇氣,可以勇於面對忘記過去一切,爭脫從前惡夢的勇氣,同時也給自己勇氣。
並抬起頭向對面的那個婦人懇求:「李伯母,請你相信我,不是小婷的錯,她是無辜的受害者,請你不要污辱她,事情根本不是葉雲說的那樣。」
最後,走到她的面前跪下說:「我求求你請成全小婷他們吧!他們是真心的,請你不要拆散他們。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錯。」
坐著的李母沒有出聲沒有動,而韶宛婷哭著跑過來抓住莉麗的手,說:「阿麗,不要這樣,根本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啊!」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哭著,又一次不顧一切地哭,又一次忘記世間萬物,又一次彼此的心連在一起,又一次回到了那晚的惡夢中。而坐著的人根本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面,只好無奈的走了。而她們一直哭著、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應該是周公看不下去,就讓她們進入夢鄉。如果問她們,誰最好?現在她們肯定會說『周公最好』。如果問周公誰最可憐,他一定會說『此時此刻她們最可憐,我要給她們最好的,你們盡情地睡吧!在夢中,我會給你們幸福的』。
「鈴」門鈴響了一次又一次,她們才從睡夢中醒來,兩人同時響應「誰啊!」
「是我,敏敏。小麗,小婷,開開門。」
兩人爬起來,韶宛婷去開門。
「你們有沒有搞錯,現在幾點了?」曲善文生氣的問。
「下午三點啊!怎麼啦!」莉麗瞄了下手錶,懶洋洋的回答。
「你們都知道啊!你們……」曲善敏說話的同時,看向莉麗,再看看韶宛婷。想著,有沒有搞錯,兩人的眼怎麼會變成這樣,又哭了,哎,到底發生什麼事!
莉麗與韶宛婷見她這樣看著,急忙說:「昨天下午開始一直睡到現在,眼睛就變成這樣了,下次都不敢這樣睡了。」
「你們不用騙我了。你們是哭成這樣的。OK,你們不用開口,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現在趕快梳洗。」
「幹嘛?」她們不解的問。
「要去爺爺那裡,因為大家以為你們又失蹤了,早上打電話來這裡沒人接,按門鈴也沒人回應,還報了警啦!我還是不放心,所以,就再來這裡一次。」
「那個人怎樣?」
「哥啊,你猜怎樣?哥和阿文兩人差點動打手人了。快快,你們可以了沒有,我還要幫你們弄一弄你們的那對熊貓眼啦!」
「得了,這麼急幹嘛。」
「躺好,不要睜開眼睛,過十五分鐘就可以,這藥很有效的。」
於是,她們就這樣乖乖的躺著,動也不動,而曲善敏到冰箱拿了鹹脆花生開著電視看著眾人最喜歡看的電視劇!真氣人,算是懲罰她倆人啊!還吃這麼大聲,當她倆不存在啊!想著想著,突然有個聲音在她倆人的耳邊響起。
「嗯,復元得差不多了,還有一點點腫,他們見到至少說睡覺睡成的,快,回去了。」
三人就迅速起身,跑出了公寓,上了曲善敏的車,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