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暑假又過去了,莉麗和韶宛婷已升讀大三,各人都為自己的學業忙碌著,上學期舉行的英語初賽一共有十名學生入選,其中包括她倆人。你看,都說老天是幫她們的,瞧,兩人都被選上了,下次的複賽必定又是她倆其中的一個員。
學校在開學的第三個月就進行了最後一次的複賽,而最終結果如何,還要等一個月。哎,急得參賽者個個都吃不安睡不著,唯有莉麗和韶宛婷是特別的,而還有更特別的事--就是公佈複賽結果的時間是十二月底,剛好是她倆21歲生日的前一天。真好,老天爺送給她們的禮物果真很特別,不管是阿婷或是莉麗得選,倆人同樣都會非常高興。
一個月後,英語複賽公佈結果的那天終於來臨了,在學校大禮堂集合了全體學生,正等待著宣佈被選上參加國際級總決賽的幸運者。
「同學們,你們好!大家是不是很緊張,很想知道誰獲選了。」
「是啊!主任,你就快告訴我們吧!」一位同學說,而另一位同學也跟著說:「笨蛋,這還用想,就算不公佈結果,我們也猜得出是誰了,你們說是不是?」這位同學轉向在場的同學,他們也點頭同意。而主任就神秘的笑著,心中卻想著,就讓同學們猜猜吧!讓每個人知道凡事也不會絕對的,總是有例外的,因為這次也驗證了,其實不要說同學們猜錯,連他自己也猜想不到,最終獲選的人,居然是排第十名的考生。
在一陣陣的吵鬧聲中主任伸出手,表示請同學們安靜,於是大家都停下來。「好了,同學們,我們有請院長幫我們宣佈獲選者。大家鼓掌。」
於是大家,興奮的鼓掌,院長手一伸,示意大家停下來。接著伸手去桌子上拿那張名單。「各位同學,現在我宣佈……」院長的聲音猶如魔鬼般的在莉麗耳邊盤旋,使她很緊張,很緊張。腦子裡總是有個聲音一直在說『離開,快快離開,不要呆在這裡。』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的緊張,那麼的害怕。緊緊的握住韶宛婷的手。
韶宛婷也反握她的手,親切的說:「阿麗,別緊張!」
「阿婷,不如我們現在離開這裡,我很害怕。」
「放鬆點,拿出你的信心來,放鬆點。要宣……」那個『布』字還沒說完院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獲選者是……嗯,是大三英語系的魯梅同學。」
當宣佈完結果後,全場一片喧嘩,有祝賀的、有安慰的、有讚歎的等等全部混成一片。而只有兩個人是安靜的,那就是莉麗和韶宛婷,她倆在吵鬧聲中、歡呼聲中離開了,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走了很久很久,在一個她們經常去的地方停下,雙眼眺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望了很久很久。韶宛婷先開口說:「阿麗,咱們把所有不開心的事,全部都喊出來,哭出來吧!。」趴在她的身上,倆人大聲的哭,好像真的把所有傷心不愉快的事統統給哭出來,良久,哭聲終於停止,用面紙擦乾了眼淚,莉麗平靜的說:「看來我們都太自信了,這也是給我們一個教訓啊,小婷,我們回去吧!」
韶宛婷也很平靜的回答「對啊,凡事都沒有絕對啊。好,我們走吧!」
「今晚我想到你那邊住?」
「好啊!我們生日party的禮服還沒做好啦!明天就是我們的生日,今晚要把它做完。」
「對噢!我現在打個電話跟爺爺說今晚去你那,免得他老人家擔心。」於是,莉麗就拿起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喂,爺爺嗎?我是小麗,我今晚到阿婷那裡住。」
「哦,小麗啊,好的。」
「爺爺,拜拜。」說完就把手機也關了,兩人就攔一輛出租車回公寓了。
隔天,她們又一次高高興興的回到學校,同時收到了很多禮物,而這些禮物絕大部份都是很實用的,每年都是一樣。誰叫她們『窮』啊!因此每年接收禮物成了莉麗和韶宛婷的另一件快樂的事。所以現在的她們非常非常的開心,嘴裡只顧著說「謝謝」,手裡只顧著接收,腦子只想著今年的禮物會不會比往年還多,心理只顧著清點接收的數量,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工作』啊!
另外她們還有一個習慣,就是每當過生日她們都會一起去學校的那座假山許願,所以今年也不例外。當她們跑到假山附近時,不小心聽見一些不該聽的東西。
「謝謝您,韓欣學姐、葉雲學姐。」魯梅說。
「不用謝!不過你要保守秘密,不能把英語競賽更換獲選人的事說出去。而且,在莉麗與韶宛婷那兩個『窮』賤人的面前要鎮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綻。」韓欣命令的說。
「可是,每當想到阿麗她們一直把我當作朋友,還經常幫我補習功課,而我竟然把屬於阿麗的名額,用不正當的手段搶過來。我真的很內疚,真的沒辦法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啊。」
「魯梅,你不是要實現你的夢想嗎?你不是要證明給你的家人看,你是最聰明的最優秀的孩子嗎?所以,你必須要保守這個秘密,你要勇敢。」葉雲的聲音也響起。
啊,晴天霹靂!這特如其來的消息,在偷聽的兩人手裡的禮物掉落在地,也驚動了談話中的三人。
「阿麗、阿婷,我……」魯梅吃驚的叫著。
「我們全部都聽到了,你們太卑鄙了。」韶宛婷大聲的指控,而呆立著的莉麗蒼白著一張臉,用銳利的目光、無法相信的眼神,疑視著那三人。再次大聲的說:「你們把學校當作什麼,是某利的戰場嗎?這裡是學習的地方,怎麼可以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你們憑什麼污辱我們,窮人又怎樣?我……」,
而莉麗接著搶先補充了一句:「我要殺了你們。」
她說完,就給了葉雲兩個耳光,最後兩人打起來。韓欣作勢要攻擊莉麗,韶宛婷就攔著,兩人也動手打起來。後院的動靜引來的不少觀看的同學,接著領導們也陸續的過來把她們四人分開,韶宛婷把莉麗拉離了現場,離開了學校,離開這片傷心之地。
走啊走,不知走了多長的路,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她們又走回了昨天的那個地方,相同的地點相同的人,相同的傷痛,相同的哭聲。而這次莉麗更加賣力的哭,那哭聲傳向四面八方,好像要責問大地、詢問四面的神靈『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給這樣的苦讓我承受。』
哭聲,風聲,焦急聲,安慰聲連成一團,在山谷裡迴盪,過了許久許久,一切的聲音停了,白白的天也漸漸的更換為黑夜,太陽公公也躲起來哭了,月亮哥哥跟出來探個究竟。
韶宛婷看了看了表,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她才想起今天是她們的生日,連忙說「阿麗,別再難過了,今天可是咱們倆的生日,我們一定要快快樂樂,回去吧!曲爺爺他們會擔心的。」
經她這麼一提,才想起今天是她倆的生日,於是戴上那副古老式的近視眼鏡轉身對韶宛婷說。「對!要快樂的活給看不起我們的人看。中午敏敏來電說,她已經把禮服幫我們拿到爺爺那裡,放在我的臥室裡,我們直接回爺爺家就好了。」
於是,兩人就往回家的路走,趕了一班公交車又班,終於八點到達曲家大宅門口。門外掛滿了金光閃閃的小燈泡,和一些綵球,裝飾得很精緻,很雅觀。
「嘿,幸好還趕得及,咱們進去吧!得趕快去換衣服,看咱倆的樣子多狼狽啊!」莉麗看了看自己與韶宛婷說,可當她們要進屋時,突然背後有一個聲音響起。
「哎喲喲,你倆也來參加這個派對啊!哦,我差點忘了你的男朋友是李文,所以才能來這裡。」葉雲訪刺的說。
「看你們這副模樣,別人還以為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兩個瘋子啦!」韓欣由上至下有模有樣的打量著,取笑的說。
「你們別要太過份了,請你注意你的言詞。」韶宛婷目怒凶光的對視著那兩人說。
「有朝一日,我要你們跪在地上求我。」莉麗也用著寒冷的聲音宣誓著。
「哈,哈,真好笑,韓欣,你有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嗎?」
「沒有,不過現在可聽到了,世上也真有這樣的傻瓜。」
「是啊,現在眼前就有兩個。韶宛婷你最好盡快離開李文,不然有你好看。哦,對了,李伯母,那天沒對你怎樣吧!」葉雲嘲笑的問。
葉雲和韓欣得意的笑著,而此時莉麗與韶宛婷兩人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兩人原來是這麼的陰毒。「你們實在太可惡了!」
說完,兩人就一掌打過去,而其餘兩人有了前車之鑒早已有防備,反而她倆被打了幾掌,手腳全部都腫痛,臉部更是青白不分。同時,曲家傭人福媽走到大廳門口向外看,上了年紀的她什麼也看不清,只是隱約看到有幾個人站在別墅門口,開始還以為是她要等的壽星小姐啦!她向門口走去,才看清楚前面兩位,至於後面兩位就看不清了、也分不清。
「福媽,你好。」葉雲和韓欣兩人叫著,擋住地上的莉麗和韶宛婷。
「葉雲小姐,韓欣小姐,你們好。」福媽有禮貌的問候。
「福媽,你怎麼會在這?」
「我等小姐回來,那兩位是?」福媽指著地上的她們問。
「哦,是街上要飯的乞丐。我們進去吧!」
葉雲和韓欣就大搖大擺的上了車駛入別墅,福媽也關上門,在關門前放了一些錢在莉麗和韶宛婷的前面,她們沒有拿,只是毫無知覺的爬起來,一步一步的離開這熱鬧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個很寂靜很寂靜的地方,她們不知道是哪裡,只知道那裡沒有別人,只有海風、海水,只有她倆坐在岩石上,腳下是一片藍色的海水打在腳底下,海風吹在臉上,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痛,她們就一直這樣坐著,沒有思維的望向遠方,望向無邊際的海洋,望向深不可測的海底。在這一刻,世界萬物都停止了,這裡的一切也停止了,是為了她倆的來臨,她倆的種種遭遇而停止了。在這剎那,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屬於她們的。她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們的一切。這裡的一切就是她們的一切。
而在那個熱鬧的曲家大宅院裡有一個聲音響起。
「她們到底去哪裡?都這麼晚了。」曲閃威焦急著說。他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在乎那個專門與自己鬥嘴的小女人,才發現自己不是討厭她,每次見到她所表現出的不尋常,原來是喜歡,甚至愛。愛,不,不會是愛,只是喜歡,只是有那一點喜歡而已,沒錯只是喜歡。
「有沒有打電話給院長,她們可能回孤兒院也說不定。」李文手足無惜的說。
「阿威,警方那邊怎樣?有沒有消息。」曲爺爺急切的問。
「沒有,不過聽院長說今天她們在學校打架,還把領導也打傷啦。哎,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怎麼可能,她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曲母吃驚的說。
「這下怎麼辦,怎麼辦,去哪裡找她們啦!」曲奶奶擔心焦急的說。
「奶奶,別著急,她們不會有事的。」曲善敏安慰的說。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威,你有沒有問院長。」曲父問。
「聽說這次英語競賽沒選上,心情不好就動手打人。」
「哦,原來如此,這次的比賽對她倆人是很重要的,但以她們倆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打人啦。」曲善敏不解的說。心想,怎麼會選不上啦!那也太奇怪了吧!兩人同時都沒選上,在學校裡面無論是學習或工作,是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倆的。別人不瞭解,自己會不瞭解嗎?而且,她們倆怎會動手打人,太奇怪,其中肯定漏掉了什麼事。
於是,整晚都是在焦慮、擔心裡度過,仍然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