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閻帝 第九章
    悔意

    愛,是犧牲、是奉獻?

    我不懂,也不想承受,

    我只知……

    心傷已無法彌補,

    或許分離是我們最佳抉擇。

    在黑盟人馬和王競天的陪同下,小舞來到了鷹幫。

    「我們幫主不會見你的。」這個女人背叛了鷹幫,怎麼還敢來?鷹幫上下所有的兄弟恨不得要了她的命,虧她還曾做過他們的老大,現在卻成了黑盟老大的情婦!也不曉得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你可以去通報俊一,看他要不要見我?」

    或許是小舞身上那股凌人的氣勢,終於讓一名弟兄願意進去通報。

    不久之後,那名兄弟又回到他們的面前。

    「幫主說要見你,你進來吧!」

    小舞正準備下車,只見王競天冷冷地吩咐道:「你是乖乖的回來,不然,明天這個地方會被夷為平地。」

    小舞撇撇嘴說:「我知道了。」

    小舞走進鷹幫,來到幫主的辦公室。

    「俊一,你現在怎樣了?」小舞關心的問。

    「小舞,你現在好嗎?」

    「我……很好。」她不想讓俊一為她擔心。

    「你怎麼會在黑盟?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認為你是黑盟派來的臥底的,也是導致我大哥死亡的原因,但是,我不相信是這樣。」

    「俊一,我沒有害死黑宜。」小舞急欲辨辯駁的說。

    「那你離開黑盟。回來鷹幫。」在小舞失蹤後,他才明瞭自己內心對小舞的那份感情有多渴切。

    「我不行。」

    「為什麼?」

    「穢有說不出的苦衷。」她不能告訴石俊一,王竟天軟禁了她,在沒有生下小孩這前,她可能無法離開黑盟一步,而她也相信,不論她逃到天涯海角,王競天都會找到她的。更何況,他剛才才威脅過要夷平鷹幫,她不想連累石俊一。

    「你究竟有什麼樣的苦衷不能告訴我?」

    「俊一,別逼我,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好,才會這麼做。」

    石俊一看著她的表情,瞭然的說:「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那個人逼迫你的,是不是?他知道你懷孕這件事,藉此脅迫你留在他的身邊。」

    「我……」

    「小舞,有任何困難就告訴我,我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幫你。」

    「俊一……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王競天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她在王競天那裡吃得好、住得也不錯,可能因為她是他孩子母親的緣故吧!所以他才對她特別禮遇。

    聽著小舞的話,石俊一隻好對她說:「請記住,你永遠有一個最忠實的朋友。」他不想勉強她,只能讓她去做她想做的,因為他一向喜歡真性情的小舞。

    她有種想哭的衝動,石俊一就像石黑宜那樣對她這好,她……好感動。「俊一,我該走了。」她不想讓他和石黑宜一樣,因為她而遭遇到危險。

    「我要小黑送你出去。」說完,他朝門外喊了一聲,一名幫中兄弟立刻走了進來。

    「小黑,送小舞出去。」他命令道。

    「老大……這個女人……」

    「小舞是好女人,她對我大哥的心意從沒變過,她去黑盟只是權宜之計,你們不要誤會了。」石俊一解釋道。

    「我知道了。」聞言,小黑這才不情不願的送小舞出去。

    「小舞,保重。」

    「你也保重。」

    小舞有些傷心的離開了鷹幫,內心不禁想起之前石黑宣對她的好,及兩人在鷹幫的種種,還有他對她做過的承諾,他說要讓她自由的飛,想著想著,她的眼睛不禁泛紅起來。

    「你要裡面和石俊一談了些什麼?」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小舞沒好氣的說:「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王競天帶著慍色攫起她的下巴說:「只要你在黑盟的一天,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的身上沾染了別的男人的氣息!」

    「反正孩子生下來後,我就自由了,而我現在恨不得自己能早產,好盡快離你的身邊。」

    「你……」她的話,讓王競天為之氣結。

    接下來,兩人之間就沉重的沉默所籠罩住。

    突然,路旁出現了一家孕婦用品專賣店,王競天吩咐司機將車停下。

    「下車。」

    小舞不解的問道:「要做什麼?」

    「你的肚子會一天天的變大,需要多買幾件備用衣服。」

    在前面開車的手下不禁睜大眼睛,他們老大何曾有耐心幫女人選衣服?更何況還是孕婦裝!

    在黑盟一行人的護衛下,王競天和小舞走入專賣店。

    他們透過透明的櫥窗,看見王競天眼中對小舞流露出的溫柔情意,忍不住嘖嘖稱奇。

    數個月後

    龔天逸打量著王競天說:「老大,你知道大家都在談論什麼嗎?」

    「你想要說什麼?」

    「談論你愛上了那個被你囚禁的小囚犯。」龔天逸戲謔的說。

    「閻帝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王競天仍是一貫冷酷的模樣。

    「如果你不愛她,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好?」

    「我哪裡對她好了?」

    「你為她買孕婦裝,然後還在……午夜時溜進她的房間。」

    王競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得見到的赧紅說:「你怎麼知道?」他一向做得很小心,就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目和猜測。

    龔天逸皮皮的仲出食指比了比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算了,你們也不能由此判斷,我愛上了她。」王競天刻意忽略自己心中對小舞莫名的感情與佔有慾。

    「但是,你以前從沒有這樣對一個女人。」

    「那又怎樣?」

    「這就是愛情萌芽的徵兆。老大,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嗎?那怎麼人家結婚,你會出席?」

    像是被人窺知心事,王競天的臉上有絲動怒的說:「是去湊熱鬧,行不行?」

    「當然行,黑盟老大要去湊熱鬧,有什麼不行的?」龔天逸以窗邊,看見一個娉婷的身影。「不知道孕婦曬太多太陽好不好?」他故意試探性的呢喃著。

    王競天隨著他的話看向窗外,「外面的太陽那麼大,她怎麼沒有戴帽子!」王競天立刻轉身走出書房,還順手拿起走廊上的一把陽傘。

    龔天逸看著王競天的動作,忍不住在他一放聲大笑。

    「你怎麼一個人要這裡曬太陽?」考慮到不穩定的情緒,他決定讓她可以在黑盟內自由活動,不過,當然還晃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太遠。

    小舞帶著嗔怨的語氣指著他的鼻子說:「都是你害我帶著一顆肉球,一點都不方便,很重耶!」

    王競天將陽傘打開,遮住她因日曬而紅潤的臉龐說:「再過一個月,肉球自動會滾出來。」

    「你還用『滾』?這孩子可是你的親骨肉!」不知不覺中,小舞吐露出真相。

    「孩子是不是我的,還要驗過DNA才知道。」

    小舞眨了眨眼,不打算理會他,只是長歎一口氣。「唉!」

    「你歎什麼氣?」

    「我歎氣是表示這個孩子真的很重,還要帶著他一個月,我真是太辛苦了;而且,上帝造人也真不公平,快樂一起享,痛苦女人背。」難怪男人對做那事會樂此津津,而女人則引以為苦。

    「你……懷孕不是上蒼賜給女人最大恩典嗎?」王競天將以前母親對他說的話轉告小舞。

    「你沒有懷孕過,當然覺得輕鬆。」小舞感覺有些累,不禁打了個呵欠。

    王競天帶著小舞往大榕樹下走去,就著陰涼的樹蔭。她慢慢地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在她的身旁,

    「從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的運氣就不好。」小舞看著天上緩緩過的雲朵,抱怨的說。

    「哪裡不好?」遇到她這後,他的運氣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接連發生了一連串他沒預想過會發生的事。

    「我不在願意再去回想,不過,最悲慘的就是認識你,雖然你還懷疑這個小孩是不是你的,但是,他的父親真的是你!而我也因為受到這個小孩的牽絆,才不能達成去環遊世界一周的美夢……」

    「你有很多夢想要實現是不是?」

    「是呀!如果我當時不要跟父親鬧翻,在學校好好唸書,現在我應該是個大學生,而不是待在黑道幫派裡。」

    「你想唸書,可以等孩子生下後,再回學校念呀!」

    「很多事情變了以後,就不會再回到從前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沒有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

    小舞有此困意的喃道:「我想要離開這裡……」

    困意漸漸地控制了她的眼瞼,她感覺自己愈來愈疲倦,忍不住閉上雙眼,沉人夢鄉之中。

    直到他的肩膀感覺到重量,忍不住側首望去,才看見已然沉睡的她。

    他讓她的身子勢倚靠他的胸膛,厚實的大掌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

    望著好嬌媚的小臉,他輕輕地,輕輕地,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印下一吻。

    內心產生的愛憐感,縈繞在他的心中。

    一個月後,「仁恩」醫院

    「啊!好痛!我不要活了啦!」她不要生這個孩子,她寧願死了算了。

    王競天在產房外,聽到她尖叫的痛呼聲,感覺心都摟擰了起來。

    「我要進去。」

    一向冷酷的閻帝竟說出這樣充滿感情的話語,讓在一旁的人都睜大了眼。

    王競天解釋的說:「她現在生的可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她謀殺我的孩子。」而後向剛準備進產房的醫生,急切的說:「醫生,我要進去。」

    「你是她什麼人?」

    「她腹中孩子的父親。」王競在直接省略了「可能」兩個

    字,因為他真的想進去陪小舞。

    「好,病人的情緒很不穩,你進去或許可以安撫病人的情緒。」他也沒遇過對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有那麼強烈的情緒的孕婦。

    王競天換上無菌衣後,走人產房。

    他來到小舞的身旁,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感到很不安,

    「你現在覺得怎樣?」

    小舞用手示意他靠近她的嘴唇,王競天如她所願的靠近她的唇瓣旁,然後——

    「我要死了」她高分貝的尖叫,聲音幾乎要穿被王競天的耳膜。

    王競天體諒她在生產中,不以為意地淡淡的說:「等你生完孩子,我再用我的身體懲罰你。」

    在一旁聽到這樣話語的護士,臉色不禁羞紅一片。

    「你現在覺得怎樣!」王競天再問一次,拿著桌上的毛巾為小舞擦拭汗珠。

    小舞忍著痛楚說:「好痛!這孩子會殺掉我,我為什麼要懷孕都是你這個……冷酷閻帝害的!」

    原本該生氣的他,臉上竟了現少見的柔和表情。「你乖乖的把孩子生下來,就不會痛了。」

    貼在門上偷聽的龔天逸,不禁睜大雙眼。他的老大可是「冷酷閻帝」耶!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溫柔過?

    「我不想……生這個孩子。」

    「為什麼?」

    「我怕他長大和你一樣,變成黑社會老大,會有許多無辜少女遭殃。」小舞在這緊張的一刻,仍不忘幽默的說。

    「不會的!我會讓他變成警政署的署長。」

    聽到他的話,小舞這才放心許多,但王競天的下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沉到谷底。

    「這樣對我白道的生意才會有所幫助。」他會把這個小孩訓練得文武雙全,成為他的接班人。

    她是真不想把孩子交給他撫育成長,但依情勢看來,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啊!好痛!」一波更強烈的痛楚朝她襲來。

    王競天看到她這麼痛楚的表情,也暗暗下了一個決心,不會再讓她生第二個!

    醫生在一旁興奮的說:「看到孩子的頭了,再用力一點,就像你上大號那樣,再用力……」

    小舞聽到醫生這樣說,但將全身的力量全往下腹送去。

    過不久,只聽護士的喊叫——

    「生了、生了!」

    聽到這四個字,小舞終於放心的暈過去。

    小嬰兒出生,大家都沒有聽見哭,醫生只好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臀部。

    「哇!哇!」

    有力的嬰兒哭,讓大家的心都鬆懈了下來。

    王競天看著嬰兒和小舞,不禁道:「你讓我差一點休克。」

    小舞陷入甜蜜的夢鄉中,沒有聽到這一句極為驚人的表白。

    龔天逸闃在育嬰室外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小嬰兒全身包得緊緊地,根本看不出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是男孩。」

    王競天看著這個丑不拉幾的嬰兒,英挺的眉頭不禁皺起。

    「老三,你看這孩子長得像我嗎?」原本他對於孩子是屬於他的很有把握,可現在看到孩子的模樣,他也不能確定孩子體內流的血液是不是他的了。

    「老大,我沒看過你小時候的模樣啦,光看他那兩道很有威嚴的眉毛,我想應該是你的孩子沒錯。」

    「是嗎?」王竟天看著嬰兒的臉龐,一股父愛之情在他的內心燃升……

    王競天忙著處理一件幫裡的事,而暫時離開醫院,龔天逸抱孩子將孩子到小舞的手上。

    「好可愛喔!」

    她幾乎快因為這可愛的孩子而放棄離開的念頭,然而,她不能夠。

    她知道,若是她繼續待在王竟天的身邊,總有一天她會失去自我的。

    她必須走,忠於自己的原則,就是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否則,一旦掉人愛情的魔咒中,那她就再也走不了了。到那時,她還能保有什麼?所以,就讓她至少保有愛他的尊嚴吧!

    「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弄一台攝影機來。」

    「好!」龔天逸不疑有他的答應了。

    「謝謝你。」

    不久,龔天逸就抱著一台攝影機回來。

    「麻煩你拍我跟孩子,我想要讓孩子在長大以後,知道他母親的長相。」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擔心自己的心再無法完整。

    小舞輕輕的搖著懷中的孩子。孩子,媽媽愛你!希望你

    可以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長大。

    龔天逸邊拍著,倏地,他的眼神飄到一旁,發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醫院的王競天,他的眼神正溫柔的看著小舞。

    他不動聲色的將鏡頭對準了王競天。

    一直在專注地看著小舞和孩子的王競天,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竟被龔天逸拍了下來。

    半個月後

    「老大,小舞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你還不想去找回她嗎?」

    「我說過的話,從不反悔。」

    「可是老大……」

    王競天仍是一派酷酷地說:「她太年輕了,不適合當我孩子的母親。」

    是嗎?老大明明愛人家愛得要死,為什麼會這麼彆扭,不願承認?

    愛情真的是一項很難懂的習題,還是像他一樣遊戲人間比較好。

    男歡女愛,換個人做做看,或許比較不會滋生無謂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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