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道黑影如期的出現在了菲利王宮。
越過層層媲美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保全設備,他們輕易地來到了門德烈森宮殿的內部。
正當他們在宮殿內部尋找自己的解救對象的同時,在暗處的慕啟林則陰沉的譏笑著派人將他們要找的人帶到了宮殿正殿二樓的隱秘內閣中。
一進門,念思軒就看到了一臉算計的慕啟林,覺得他的笑容中帶著異樣的神色,她不禁防備了起來,瞪著眼前擁有者怪異笑容的男人,「那麼晚了,你把我們叫來有什麼事嗎?」
慕啟林不語仍是微笑著看著念思軒。
他彈了個響指示意手下,「等下,哦不,現在你就會知道了。」
突然之間,整個宮殿的燈全部亮了起來,從突然的光亮中慢慢的抬起頭,身著一襲黑衣的三張精緻的臉立刻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然而三人的臉上並沒有應該出現的驚訝的神色,顯然康愷誠一行人並沒有被突然亮起的燈所嚇到。
「歡迎歡迎,只是在下沒有想到,三番四次的邀請各位前來做客都被拒絕了,今天晚上是不是由於天氣太好的緣故,所以讓三位對在下宮殿的夜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呢?」
應付這種怪異的談話對於唐奇偉來說可是小菜一碟,「正如你所說,今天的天氣還真是不錯呢,不過我們才從其他地方趕來,不是私人飛機還真的讓人挺頭疼的。真是誤點的不太像話。」
「哦?這麼說還是在下的不是了?那麼在下想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夜遊宮殿是不是讓你們覺得很刺激呢?」
唐奇偉翻了個白眼,實在覺得和這個人談話有點無聊,「那麼你是想聽實話還是我恭維你的話呢?」
「自然是實話。」
在一旁不曾說話的風逆雷剛想阻止唐奇偉的毒舌,可才有了動作也已經趕不上唐奇偉開動的唇了,「既然你有聽實話那麼好吧,你的宮殿只是一般的宮殿而已,就裡面的擺設和裝潢來說,可謂是俗到了極點,沒有什麼讓人心動的地方,而且這樣不怎麼的宮殿讓本來美麗的月亮也變得難看了不少,真是可惜了今晚美麗的月色了。」
聽見這話的三個人臉上不同程度的出現了黑線。無法承受的康愷誠終於打斷了,慕啟林和唐奇偉奇怪的對話。
「門德烈森,不,是我所知道的慕啟林,你千辛萬苦的引我們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康愷誠冰冷的聲音容不得別人一點馬虎的回答。
「我想既然你們能夠找到這裡來,應該也明白我想要什麼吧?」
「愷誠!」念思軒驚訝不已,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這幾天不斷思念的愛人。
雖然聽見了念思軒的聲音,但是康愷誠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念思軒的臉,對她投以溫柔安撫的一笑。
慕啟林沒有因此而放過這個機會,他對著念思軒溫柔的笑著,眼神中有著說不明白的深邃,良久,從他的口中傳出這樣的話,「思軒,你們三個中可以有兩個人下去。」
「艾晶,你帶著小雨下去。」與慕啟林看她的眼神不同的是,念思軒冷冷的看著慕啟林,心中像是在揣測些什麼。
「我怎麼可以,這是我鬧出來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先下去吧。」儘管念思軒對著唐艾晶拚命的眨著眼睛,示意著什麼,可唐艾晶根本沒有理會念思軒的暗示。
你這個笨蛋!平時挺聰明的這個時候怎麼那麼固執,慕啟林根本不會傷害我!你在為我擔心什麼?
「艾晶!」念思軒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語氣。
「不,思軒,愷誠在下面等你,孤家寡人的我就算下去了也還是會被我哥給砍死的,還是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就好了。」說著唐艾晶表情痛苦的望了在正殿中央同樣一臉擔心的風逆雷一眼。
「不,不,思軒你和艾晶下去,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被帶到這裡了,對不起,都是我的措。」聰明如聶小雨,這時候居然開始了眼淚攻勢。
在一旁的唐艾晶和念思軒都受不了的白了個眼,異口同聲的叫道,「你住嘴!」
「別吵了,如果唐小姐不介意的話,請你留下來可以嗎?」慕啟林適時的揚起了一個既溫柔又紳士的微笑。可惜的是,這樣的笑容還是讓人覺得虛偽無比。
既然人家都點名道姓了唐艾晶,歎了口氣,「好我留下就是了。」
說著,唐艾晶抱著念思軒在她的耳邊叮嚀著:「萬一我有什麼意外,請你替我好好照顧雷。」
「你在說什麼蠢話?」
「別說了,只要答應我的話就好了。」
「我知道了。」聞言,唐艾晶用力的推開了抱著她的念思軒。
見兩人分開後,慕啟林向身後的人影吩咐道,「裡奇,帶兩位下去。」
「是,殿下。」
緩緩的她們兩人來到了唐奇偉和康愷誠的身邊,而後者在確定自己的親親愛人沒有受傷以後,將她們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然而風逆雷的表情卻從燈亮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輕鬆過。而此時,他正憤怒的看著慕啟林搭在唐艾晶肩上的毛手。心中燃起一陣莫名的火焰,差點將另外兩人灼傷。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經意的緊緊的我成了拳頭。
直到了這一刻風逆雷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在乎那個人,那個人對自己是多麼的重要,而那個自己深愛的人也正用灼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著,彼此讀出了彼此的愛。
夠了,如果他也是愛我的,那麼即使發生了什麼意外,那麼我也滿足了,至少在我死之前還能再看到他。唐艾晶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顆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見狀,風逆雷心中一怔,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他有點抱怨似的看了看已經安全的念思軒和聶小雨,只可惜後者此刻正看著自己的男人,根本沒有時間來關注他。
然後,風逆雷又轉過頭來,精緻的臉上早就是一片寒霜,「放開她!」就連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我徵求過唐小姐的意見,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留下的。」面對於風逆雷挑釁的眼神,慕啟林無辜的聳了聳肩,表示了自己的無奈。
然而說歸說,慕啟林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粗魯的撕開了唐艾晶的衣服。看見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唐艾晶也渾身一顫,身子不斷的扭動著,拚命的想要掙扎,可是無奈自己的身後有人用刀子頂住了她。
眼神裡充滿算計的慕啟林低下頭,在唐艾晶的脖子處,猥瑣的吹了口氣。
「我讓你放開她!」忍受不住的風逆雷終於拋棄了紳士風度,大聲的咆哮了起來,同時也抬起手,舉起了一把精緻的左輪手槍,而槍口不偏不倚,正對著慕啟林的腦袋。
但慕啟林的臉上並沒有畏懼的成色,注視著那把對著自己的手槍,他微微的笑了笑,開啟了性感的薄唇,「你會不會後悔?」
「嗯?」不明所以的風逆雷挑起了自己的眉毛。為什麼慕啟林會這麼問?
「哦,對不起,我說的太簡單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唐艾晶死了,你會不會後悔呢?」
「你想說什麼?」
慕啟林看了同樣一臉莫名的唐艾晶,伸手便將她推下了樓。
「艾晶!」風逆雷收起槍,飛快的跑向了唐艾晶下落的身體,並且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她。
「好險,你沒事吧?」風逆雷緊緊地抱住了唐艾晶的身體,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唐艾晶也回抱住了風逆雷的身體,放鬆了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
「哦,對了,『風神』你勸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可是在她的身上下了一貼猛藥。」
抱著唐艾晶的身體輕微的一陣,隨即風逆雷將收回了槍再次拔出,指向二樓慕啟林處,「解藥!」
「啊,那可就要說抱歉了,由於這是新藥,還在進行臨床試驗中,所以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解藥。」
「你說什麼?」
一旁看熱鬧的唐奇偉終於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妹妹現在的情況,然後不禁佩服慕啟林高超的「技巧」。
「雷,艾晶她只是……」
當然,唐奇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啟林搶了去。
「不過還有一種天然的解藥。」
「說。」風逆雷也不看著慕啟林只是繼續觀察唐艾晶的情況。
「那就要看你了,你是不是甘願,哦當然,還要看『電神』是不是同意了。」
作為「三神」的風逆雷,不久之前還在過著花花公子般的生活,聰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慕啟林話中的含義,「什麼?難道你……」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還是笑得大方得體的慕啟林。
「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停頓了一下,「三樓有一個客室可以提供給你用。當然的先問問我們的『電神』,你是不是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救你的妹妹呢?」
早在一旁賊笑起來的唐奇偉怎麼可能拒絕呢,本來嘛,自己妹妹和兄弟的戀情就是被他所看好的,現在慕啟林不過是幫了一個大忙罷了,「我是沒有什麼問題,雷,你呢?」
雖然很擔心唐艾晶現在的狀況,可是一向果斷且風流的風逆雷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雷,我好熱。」看樣子藥效發作的很快。
像是在徵求意見似的,風逆雷看了看康愷誠,「愷誠?」
「你不要磨磨蹭蹭了,奇偉都答應了,他的目標是我們的聯盟公司,我和奇偉會處理的,你先解決你的問題。」
聽見大家都表明了自己支持的態度,於是風逆雷抱起了已經發作的唐艾晶離開了正殿。
「真不虧是『雷神』,你們把聯盟公司讓給我,今天就可以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慕啟林微笑著從二樓慢慢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哦?轉讓給你,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唐奇偉無傷大雅的笑了起來。
「怎麼?你認為轉讓給我之後,你們還能有什麼好處嗎?」
「哼,公司的員工又不是認錢不認人的傻子。」康愷誠嘲笑似的撇撇嘴,譏笑著,慕啟林天真的想法。如果「聯盟」的員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宇成幾年的心血不是全都白費了嗎?真是幼稚的想法。
「哦?可是我怎麼覺得世界上沒有不喜歡錢的人。」
唐奇偉笑得人畜無傷,「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錢不是萬能的!」
「可,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的。」
「如愷誠所言,『聯盟』的員工不是沒有原則的普通職員,是經過專業培訓過的精英人才,怎麼可能為了一些小錢而讓自己失去大利呢?」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讓『風神』和唐小姐就這麼消失好了。」 慕啟林笑著看了看臉色頓時不佳的四人。「識相的呢,就快點交出你們的聯盟公司。」
「如果我拒絕呢?」 康愷誠挑起眉,挑釁似的看著慕啟林。
慕啟林無所謂似的聳聳肩又彈了個響指,立刻隱藏在正殿隱閣中的狙擊手都將子彈上了膛,整個殿堂中充滿了槍支的聲音。
「拒絕?還有你們拒絕的餘地嗎?」
「你休想!」說著康愷誠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上的槍指向了慕啟林的太陽穴。
絲毫沒有畏懼的慕啟林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絲嘲笑,他習慣性的舉起手,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聽見一旁的念思軒瘋狂的大叫了起來,「不,愷誠!」
正是因為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不等慕啟林有什麼實質性的示意,阻擊手站在暗閣內向下扣動了扳機。子彈迅速的離開了槍膛。
「砰!」
看著那個伸出的槍桿,念思軒不由自主的將身體向前探去。在那一瞬間裡,她的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推開康愷誠。在不到多少秒的時間內,念思軒推開了康愷誠擋在了他的身前。
「彭!」子彈打中了身體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鮮血從念思軒的身體中噴了出來,濺到了康愷誠的臉上。就在一瞬間,康愷誠的瞳孔劇烈的緊縮了起來。
「思軒!」康愷誠伸出了手接住了她下墜的身體。
在念思軒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她的眼中倒映著周圍人緊張的臉,就連慕啟林都緊張得變了臉色。失去意識前的念思軒,腦中不停的想著一件事,為什麼?為什麼就連慕啟林的臉色也會改變?為什麼讓自己感覺那麼親切如同哥哥般的人,要和自己的愛人成為敵人,為什麼?為什麼……
「是誰允許你這麼做的?我不記得我有下過命令!」嚴肅沒有溫度的語氣中還夾雜著不應該有的焦急和擔心。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慕啟林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的冷過,就像是千年寒霜一樣的冰冷,所有都不理解,為什麼他會擔心自己對手的人呢?
「對不起,殿下。」
「我要聽的不是你的道歉!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彌補!」
「算了,慕啟林不要為難那個人了,還是先送念小姐去醫院吧。」
在一旁查看情況的唐奇偉,不想再看到任何多餘的行為,繼而阻止了慕啟林的命令。
「哼!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裡奇,通知曼德醫生。」
「是,陛下。」
在電話中簡單的說明了情況後,私人醫生建議直接將念思軒送往其所在的醫院,並親自為其動手術。
在搶救室外,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中。
唐艾晶和風逆雷不在,唐奇偉和聶小雨也都沒有說話。而康愷誠則是靠坐在椅子上,頭靠著牆,眼神中透露出了迷茫,神情呆滯。一旁的慕啟林則將抱著頭的雙手支在了左右叉開的腿上,仍然不吭一聲。
就在不久前,康愷誠抱著滿身是血的念思軒上車時,慕啟林心中更是覺得傷痛,對於他而言失去的何止是一般的人。
所有人的不語,為死寂的醫院又添了一份怪異的寒冷。
許久,曼德醫生推門而出,見狀康愷誠和慕啟林不約而同的圍上了醫生。
「怎樣?」康愷誠著急的問著醫生,臉上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斯通見慣的醫生則搖搖頭,「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
「可是什麼?」康愷誠激動的抓著醫生的肩膀。
「要有心理準備,她的生理機能一切正常但是肢體上有行為限制,不會說話,也不會移動,也就是我們習慣意義上所俗稱的『植物人』。」
康愷誠驚訝的看著身邊的所有人,抓住醫生肩膀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子彈打在了她的左胸,差一點就從心臟穿了過去,很幸運念小姐心臟的位置偏右,所以沒有打傷心臟。」
「還有機會想來嗎?」
「有是有,可是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多和她說點話,也許對她醒來的可能性會有所幫助。」
醫生的離去,讓康愷誠覺得自己生命像在被別人慢慢地抽去。他回頭看了看同樣驚訝的慕啟林。一拳打了過去。
「現在滿意了?高興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
「閉嘴!你給我滾,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虧往日念思軒對你那麼好。」
「康愷誠!你……」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唐奇偉終於忍不住開始勸說了起來。
「慕先生,你先離開吧,等他穩定下來以後,你再來看看吧。」
「算了,這樣也好。」
慕啟林無奈地轉身走出了病房。心裡惦記著念思軒的情況,卻又沒有辦法守在她的身邊。
「愷誠,你要不要……」
「奇偉,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吧,我先送小雨去酒店。」
不相干的人都離開了,病房裡也終於清靜了。康愷誠走到念思軒的床邊,握住她的手。許久,一直強忍著的眼淚順著康愷誠剛毅的臉龐滑落。古人長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看著念思軒蒼白的臉孔,他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樣,心如死灰。
「思軒!快點醒來吧,不要折磨我好不好?看看我啊,用你的眼睛看看我啊!我就在這裡,就在你的面前啊。」
然而回答他的仍舊是一片寂靜……
念思軒每日的護理工作都是康愷誠一人操辦,他幾乎把家搬到了病房。在一旁靜靜守護著的康愷誠堅決不讓別人輕易的碰觸看上去只是在沉睡的念思軒。念海俊在接到唐奇偉電話的那一剎那,簡直快要瘋掉了。自己的姐姐無緣無故消失了近半個月,警察說出入境記錄上並沒有她的出國記錄。在他以為念思軒已經被害的時候,他卻接到了一通來自國外的電話。
電話中並沒有做詳細解釋的唐奇偉派了私人飛機,以個人名義將念海俊接到了菲利國。陪著情緒激動的念海俊飛往菲利的還有他的好友——靳天亞。整個行程中,念海俊擔心且無助,他怎麼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姐姐居然在國外發生了這樣的不幸。
一如往常康愷誠捲起了念思軒的袖管為她擦洗身子。這短時間以來,康愷誠消瘦了不少,每天忙碌得連鬍渣都來不及清理。平時極度注意整體形象的人,現在卻是整蓬頭垢面,怎麼也看不出,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雷神」。
他的腦中不停地回想起了以前一幕幕的幸福,但是那些幸福的片段現在看來都像是一片虛無飄渺的海市蜃樓,是那麼的蒼白卻又是那麼的深刻。
在口中默默地叨念著念思軒的名字,一如既往的默默低泣。
「康愷誠!你到底把我姐姐怎麼了?」
突然病房的門口響起了念海俊的聲音,然而專心為念思軒擦身的康愷誠像沒有聽見似的忽略了那充滿責備的聲音。
「俊!你不要那麼衝動,先讓他解釋清楚好不好?」靳天亞對於念海俊衝動的行為表示不悅,他伸手拽住了準備衝向前去的念海俊,把他牢牢的扣在了自己的懷中。
「天亞,你給我放手!我姐姐現在就躺在那裡,你要我怎麼冷靜?植物人是植物人好不好?如果醒不過來,最多不過五年就會死啊!」
隱約的聽見誰說到了「死」這個字,康愷誠平淡的眼神中瞬間燃起了火焰,「誰說思軒會死?」他冷冷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念海俊,眼神中的凌厲依舊是屬於「雷神」的風格。
被這樣的眼神瞪著,就連一向無所畏懼的念海俊自己都不禁覺得害怕起來。呆在一旁的靳天亞再一次伸手把多嘴的念海俊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並對著康愷誠展開了自己職業化的微笑。
「『雷神』,我想俊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又是什麼東西?」康愷誠敏銳地打量了靳天亞的出現。雖然他現在的樣子有點糟糕,可是思維還是一樣的活躍,從剛才的那個細微的動作中,康愷誠似乎看出了些什麼異樣的東西。
不禁抽動了嘴角,也符合著靳天亞公式化的笑了笑,「你的保護欲也太強了一點,他們姐弟兩個可不是什麼隨意任人擺佈的人。」
「哦?是嗎?」靳天亞依舊是職業化的微笑。
「夠了,收起你噁心虛偽的笑容,然後帶著你背後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嗯?靳天亞挑起了眉毛,「『雷神』,我不介意你得罪我,但俊是念小姐的弟弟,他有權決定任何事情。」他特地在有權兩個字上加上了重音,提醒著康愷誠話中的無禮。
「靳天亞,你還不配讓我得罪!」
意識到兩個男人都在隱忍著自己的怒氣,躲在靳天亞身後的念海俊也只好無奈的充當了和事老,「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較什麼勁?」說著他扯扯靳天亞的衣服,示意不要在說了。
也就在這樣一個瞬間,眼尖的他看到了念思軒身上微弱的變化,「你們快看,我姐身上那些青紫斑點是怎麼回事?」
聞言,兩人都向念海俊所指之處看去。一旁的靳天亞看了看那青紫色的斑點後,又換上一種很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起了康愷誠。
「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
「意思意思!」
「快叫醫生!這個症狀有點不太對勁!」
隨即,康愷誠瞟了瞟靳天亞,白癡,以為我是變態的色狼嗎?
在念海俊的叫喚下,終於阻止了兩個無聊的男人間的唇槍舌戰。緊張的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怎麼了?」聞聲而來的醫生和護士緊張的詢問著。
康愷誠指了指念思軒身上的那堆青紫色的痕跡,不滿的問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這個?」醫生查看了具體的情況以後,先前平淡的神色也已經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轉過身,對身後的護士立即下達了指示,「馬上準備手術。」
「為什麼還要手術?」念海俊緊張的看著醫生嚴肅的表情。
「傷口周圍的毛細血管有明顯的壞死現象,需要馬上處理,不然病人的皮下組織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壞死。」
容不得他們再有任何的疑問,就這樣念思軒再一次被推入了手術室。
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燈依舊沒有熄滅。就在大家都消沉到極點的時候,護士突然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誰,誰是B……」護士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靳天亞不耐煩的問道,「B什麼?」
「還能有什麼B型血。」靠在他身上的念海俊白了他一眼。
「我是!」沒有聽完護士話的康愷誠激動地捲起了自己的袖管。
「病人是RH性B型血,是限缺型血型。」
聽了護士的話後,大家都啞口無言,就在大家都手足無措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卻令康愷誠極度討厭的聲音。
「我是RH陽性B型血,用我的。」慕啟林對著大家笑了笑還是一貫的幽雅。
「陛下,你確定?」護士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為什麼自己國家的國王會冒險救一個毫不相關的人?RH性B型血可是菲利的皇室血型啊。
「是的,不用囉嗦了,快點安排就是了。」
康愷誠一行人也有些驚訝,在不久之前還是敵人的慕啟林,現在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冒著危險救一個和他並不相關的人?難道是良心的發現?真是個難以揣測的人物。
「『雷神』,不用覺得驚訝,你想知道什麼,等手術之後全部都告訴你。」 慕啟林還是幽雅的看著眼前的所有人,嘴上露出了不名所以的微笑。
「嗯。」
「呵呵。」說著慕啟林跟隨在護士的身後,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並沒有出現意想中的排異反應。在加護病房的窗外。康愷誠凝視著一動不動的身軀,腦中不停的回想起剛才和醫生的對話。
「手術很成功,病人所有的生理機能都在轉好,也許會有奇跡出現也說不定。」
一直壓在康愷誠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我知道了,謝謝。」
「不過,說來很奇怪,念小姐不但血型和陛下相同,連DNA也有很大的相似性,會不會……」
這樣一句假設性的話語卻以外深刻的烙在了康愷誠的心裡,他暗自揣測著也許慕啟林和念思軒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愷誠,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照顧著,其他人等一下都會過來。」
「好,那麼我先去休息一下。」
嘴上是這麼說著的,可是實際上康愷誠根本沒有辦法閉上自己的眼睛,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的眼前就會出現念思軒中槍的那個畫面。那個讓自己無法釋懷的瞬間,幾乎帶走了念思軒的性命,也差點帶走了康愷誠所有的希望和幸福。
現在是應該讓一切有個了斷了。康愷誠在心裡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走向了慕啟林的病房。
慕啟林,你到底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