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愛野獸 第五章
    原以為能立即見到鳳梨,可越過山後,傳令大哥卻將他們安置在別宮內,說現在已是午夜,神官大人與蘭夫人都已入睡,也請他們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帶他們進城會見。

    白蘋自是失望無比,不過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只得忍耐一個晚上,一進寢室才沾床,公孫右已經呼呼大睡。唉!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睡眠時間是很重要的……她趁機捏他的臉掐他的脖子,以洩心頭之恨……

    「你在幹嘛?」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白蘋趕忙收回手。「沒有啦,我在跟你兒子玩。」她轉過頭,發現他還維持盤坐的姿勢,眼也沒睜開,她無聊地晃動公孫右的手。「你不是在練功嗎?幹嘛偷看我。」

    「你的房間在隔壁。」

    「我覺得我待在這裡比較好。」她走到他面前,學他盤腿坐下。「我好無聊喔,都睡不著,白天睡太多了。」

    雖然僕人還貼心地幫他們點了能讓人放鬆的香燭,但她到現在依舊沒有睡意,不過花香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

    「要我打昏你嗎?」他睜開眼。

    「不用,不用,現在我要保持清醒,說不定等一下會有什麼突發狀況。」她認真地說。

    他揚眉。「突發狀況?」

    她嚴肅地點頭。「就像尋寶遊戲你知道吧,當你快要得到寶物或是接近目標的時候,啪喳一聲地板突然裂開,結果大家就掉進刀山劍海裡,要不然就是你伸手拿寶藏的時候,牆壁突然射出很多毒箭;還有更恐怖的,一不小心觸動機關,結果天花板開始往下降,把人壓成肉醬,還有突然掉下一個籠子把大家都關起來,這一路上我們經過大風大浪才到這裡,前一秒還有山豬跑出來,下一秒我們就在這個別宮裡等著見鳳梨……我是說米蘭蘭,你不覺得很不真實嗎?」「不覺得。」他瞄她一眼。「原來你是擔心有狀況所以賴在這兒不走。」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呦,不要那麼計較嘛,有你在我比較放心,我只要躲在你後面讓你表現就好了。」跟他在一起她不用擔心安危。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逃開我們父子嗎?」她前後的轉變可真大。

    「那是一開始,你們對我又不好,所以我想另覓人選,不要忘了我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的,我們可是敵對的,我在你們身邊當然沒安全感,不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現在跟你們最熟,當然要留在你們身邊比較安全。」她振振有詞地說。「既然現在我們都睡不著,你要不要跟我講一下米蘭蘭的事,我先瞭解一下狀況,有個心理準備,那個神官是不是像祭司、巫師一類的?」之前她問他這個世界的事,他都愛理不理的,久了她也懶得問。

    「嗯。」

    「還有呢?你可不可以說多一點?」她皺眉。「講話要一來一往才能講得起來,你明不明白啊,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他皺眉。

    「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她努力想個好說法。「你就把它當作是無奈的發語詞這種東西,像是天啊、媽呀這一類的。」「你的贅詞廢話真多。」他搖頭。

    「你就別計較了,快點接著講,米蘭蘭不是蕩婦嗎?對了,我記得她的祖先開國有功,接下來呢?為什麼大家會叫她蕩婦米蘭蘭,她是不是養了一堆男人?」她記得歷史上好像有幾個公主認為男人能有那麼多妾、嬪妃,為什麼女人不行,所以也在後宮養了一堆男人。

    「嗯,她是養了一堆男人,各個國家的都有。」「哇……好勁暴。」她眨了下眼。「她是不是很漂亮,你以前有見過她嗎?」「見過一次。」

    她好奇探問:「那她怎麼沒把你收到後宮?」「大概是因為我太醜了。」

    她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消遣自己,公孫朗你真是讓我太吃驚了,難不成你骨子裡是個騷包的人嗎?」

    「騷包?」

    她想他可能不會喜歡這個字詞的意思,所以稍稍潤修了下。「騷包的意思就是外表看起來很冷,但是其實沒那麼冷。」

    「表裡不一?」

    「不是……嗯……好像也有一點這種感覺,不管了,反正是個不錯的意思,我沒罵你喔。」她繼續說道:「我發覺你們這裡的人都長得很好看,不曉得是不是演化比較好。」如果有照相機就好了,可以幫他們每人拍一張,回去的時候還可以給別人看,證明她來過這個地方。

    見他沒吭聲,她只好自顧地說這話,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沉重,還打了呵欠。

    「……你的腿都不會麻嗎?」她鬆開盤坐的腿。「我覺得好像有點睏了,奇怪,剛剛精神還很好,這些芳香蠟燭還真厲害。」她直起身子,跟他道晚安後,就爬上床跟公孫右擠一處,公孫朗沒有起身,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著床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明天將她送到米蘭蘭那兒後,他也該離開了,只是心情卻沒他想像中的輕快,這一路上她吵吵鬧鬧的,起初覺得吵,後來也習慣了,就連右兒也是,原本挺討厭她的,但現在雖然也會與她吵鬧鬥嘴,可他清楚兒子已經不再對她有敵意。

    一絲煩躁莫名的升起,他皺下眉頭,強定心神,將這煩躁給壓了下去。

    *     *     *

    第二天用過早膳後,白蘋一行人就坐著馬車進城,原以為很快就會見到米蘭蘭,沒想到光進城就花了快兩個小時,到達米蘭蘭的豪華府邸後,又在大廳等了一會兒她才單獨被領進側門邊的一個小房間,奴婢說米蘭蘭已在裡頭等她。

    她拉開布幔進入時,對方正好回過頭來,與鳳梨重逢的畫面白蘋在心中想過幾次,像是激動、興奮、尖叫、跳上跳下、大笑、淚水……這一類屬於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與動作,但她從沒想過見到鳳梨的第一眼她是驚訝地不可置信。

    這……這個米蘭蘭……也太高了吧!目測來看應該有一百八十幾,她可愛短小的朋友鳳梨跑到哪裡去了?雖然在現代也有很多女模特兒身長一八幾,但那是別人不是鳳梨,鳳梨明明只有一百五十幾……

    更讓她詫異的是……米蘭蘭的膚色是紅的……整個人像是被曬傷了一樣,不止如此她還穿著全身是羽毛做的衣服,像孔雀一樣,衣服的下擺拖得長長的……

    「鳳……鳳梨?」她不確定地喚了句。

    對方的眼神閃過一抹驚喜,但立刻又恢復平靜,咬牙切齒地說:「你這隻豬終於來了。」

    「鳳梨,真的是你?」白蘋興奮地大叫一聲,跳到她身上。「天啊,你變成女巨人……」

    「等一下,這衣服很貴重。」尤鳳儀推開她。「弄壞就完了,我等一下還要進宮。」

    「啊?」白蘋愣住,熱情一下熄滅。「你要進宮?我才來耶,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來見你,簡直就像萬里尋母……」

    「你萬里尋母雖然辛苦,可至少也周遊列國增廣見聞,我是連這裡都出不去。」尤鳳儀講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她詫異得說:「你被囚禁?」

    「差不多,事情很複雜,講起來要花很久的時間,等我從宮裡回來後再跟你說。」她拉好羽毛衣。

    「那我跟你一起進宮……」

    「不行,我還想活命。」她嚴正拒絕。「你忘了我們兩個如果湊在一起,倒霉指數是一加一大於二……」

    「你不要迷信好不好,這是你沒有根據的……」「誰說沒有根據,從小到大我們兩個經歷過的倒霉事還不夠多嗎?我載別人都沒事,一載你機車就爆胎,去游泳你抽筋把我拖下水,差點把我們兩個都害死,跟你去阿里山,小火車出軌,最誇張的是這次,竟然來到這鬼地方……」「好,你不要再說了。」白蘋打斷她的話。「每次都舉這些例子,不去就不去,我本來還想跟你淚流滿面的慶祝重逢,然後商量一下怎麼離開這裡,說到這兒……」她東看西看,上看下看。「奇怪,怎麼都沒事,我以為我們一重逢,就會有萬丈光芒把我們罩住,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尤鳳儀冷哼。「你以為在玩線上遊戲。」一見到她訕笑,尤鳳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氣得真想揍她一拳。

    白蘋辯道:「說不定是真的,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怪嗎?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是在真的世界、電玩裡還是在作夢?昨天晚上公孫朗打死火豬的時候,我還想會不會得到什麼寶物,不然就是平空出現什麼武林秘笈之類的,結果什麼也沒有。後來我又想說不定我們一會合,砰一聲,冒出火花,我們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可是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你腦袋到底裝什麼,不要再胡扯了。」她翻白眼。

    「我想像力豐富嘛。」白蘋繼續道:「而且我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像《駭客任務》裡面不是說我們都是電腦造出來的嗎?還有那個《異次元駭客》也是電腦裡弄了一個擬人的世界,哪裡的人都以為自己的世界時真的,你還記得老爺爺嗎?說不定老爺爺的電腦中病毒,結果不小心把我們弄到另一個世界,偏偏又忘了把我們的記憶刪掉,結果就變成這樣……」

    「那房間裡面哪有電腦,只有葫蘆跟花瓶……」「那是偽裝。」白蘋振振有辭的說。「你記不記得我們有看到火光,那就是電線走火……」

    「不要再鬼扯!」她受不了地要揍她。

    白蘋笑著閃開。「我是在想各種可能性,那不然最老套的嘛,穿越啊,我們遇到什麼空間扭曲還是什麼鬼的……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看過另一齣電影叫《口白人生》,裡面的男主角竟然是一個女作家筆下的任務,說不定我們是被一個三流變態作者弄到這裡來,因為他有寫作瓶頸,所以……」「滿嘴胡說八道。」

    「我這是想像力……咦,鳳梨,剛才是你講話嗎?怎麼聲音不大一樣。」白蘋一臉懷疑。

    「不是我。」尤鳳儀沒好氣地說,她的手往上指。

    「什麼?」白蘋仰頭瞇眼,樑上好像有東西……

    這時大廳上的公孫右,有些坐不住,他問道:「爹,咱們要不要去偷聽?那玉飛雙傻頭傻腦的,說不準會著了米蘭蘭的道。」「你想去便去,別被發現就是。」公孫朗說道。

    得到父親的允許,公孫右開心得跳下高椅,正打算去偷聽時,忽然瞧見廊癱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叔。」公孫右訝異地喊了聲。「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你們還真是慢。」公孫斂笑道。「我比你們晚出發可還比你們早到一天。」公孫朗搭船前找了人帶口信給他,所以一處理完芙妹的事他就搭船過來了。

    「都是玉飛雙害的,她坐船老是吐,所以我們才換搭馬車。」公孫右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公孫朗問。

    「我本來在鴻聚酒樓等你們,方才想到點事所以來找莫道言,談完事正打算離開,碰巧聽到奴人說蘭夫人有貴客,叫玉飛雙,所以我就折回來了。」公孫斂解釋。「對了,你們怎麼會來這兒,蘭夫人的貴客為什麼是玉飛雙?」「這件事說來話長。」公孫朗轉個話題問道:「你跟米蘭蘭說過話嗎?」「沒有,不過我聽說她跟以前的感覺不大一樣。」公孫斂說道:「聽說她一個月前開始變得怪怪的,很有趣吧。」他別有深意地與兄長交換一個眼神。

    「嗯。」公孫朗應了一句,時間點倒是和玉飛雙相同。

    公孫右聽著兩人的話,問道:「她也跟玉飛雙一樣撞了頭嗎?」「這倒沒有,不過聽說那天神鳥浴火重生了。」公孫斂回答。

    公孫右好奇道:「神鳥?」

    「米蘭蘭有一隻鳥叫赤鳳,這種鳥每隔百年會浴火重生。」公孫斂說道。

    「它可以活一百歲?」公孫右訝異道。

    「不只,據傳它已有千歲。」公孫朗說道。「太始之初……」「啊……」忽然一聲尖叫響起。

    「是玉飛雙。」公孫右往側門跑,公孫朗與公孫斂也跟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白蘋跑出內室,在曲廊奔跑,抱頭鼠竄,她的上方有只無毛鳥正生氣地啄著她。「快救我啊,鳳梨……」尤鳳儀在她身後追著,叫道:「赤鳳,你給我過來,我是你的主人,聽到沒有,你再不停下來,我就把你烤來吃……」

    「不要啄了……」白蘋揮著手,想把赤鳳打開。「你最漂亮了,真的……

    噢……好痛……救命啊……」

    一瞥見公孫父子,她如釋重負,喊道:「快救我啊,公孫朗。」白蘋習慣性地繞到他背後。

    公孫朗出手會開赤鳳,將它震退一步。

    「無禮!」赤鳳大喝一聲。「還不退下。」

    公孫朗還沒回話,白蘋先開口:「千萬不要丟下我,它又啄又抓的,都流血了你看。」她伸出被抓出血痕的手臂。

    這時尤鳳儀氣急敗壞地跑來。「赤鳳,你給我過來。」「無禮。」赤鳳轉身,以翅膀打她一巴掌。「不許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尤鳳儀火大地抓住她,咬牙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忍受你很久了,你再給我……噢……」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額頭就被鳥嘴重擊,尤鳳儀痛得倒退一步,雙手一鬆,它已然站在她的頭頂,爪子緊抓住她的頭髮。

    「噢,好痛,你給我下來。」尤鳳儀怒道。

    見到這狀況,公孫斂與公孫右忍不住都笑了,聽到喧鬧聲,廊癱上奔來幾個奴婢。

    「主子……」

    「沒事,都退下。」尤鳳儀揮手。

    「見過神官大人。」公孫斂微笑地看著尤鳳儀頭上的無毛鳥。

    赤鳳轉向他。「你們是北涼國的人?」

    「是。」公孫斂笑著點頭。

    赤鳳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把那個無禮的人留下,你們三個可以走了。」它以翅膀指著玉飛雙。

    「千萬不要。」白蘋大驚失色,死命抓著公孫朗。「我沒有無禮,我不是故意說你是無毛雞……我真的以為你是雞……」「大膽。」赤鳳生氣地跺腳。

    「好痛,死小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講無毛雞了……噢……我不是說你,赤鳳,你再抓我的頭髮我就要變禿頭了。」尤鳳儀火道。「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活了幾千歲的鳥脾氣還這麼差,噢……不要再踏我的頭,給我下來……我告訴你,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

    「公孫朗,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赤鳳冷靜一點?」玉飛雙小聲問。

    「你們兩個都閉嘴就行了。」公孫朗言簡意賅地說。

    公孫斂與公孫右咧嘴而笑。

    白蘋瞪他。「你是什麼意思?」

    「出什麼事了?」

    白蘋舉目望去,一個膚色黝黑而且高大……噢……真的很高,她猜大概快兩百公分,這四翼國的人也未免太高了吧!

    那男的穿著紫金色的袍子,黑髮簡單地束在腦後,肩上站著一隻黑色……像是烏鴉的鳥。

    一聽見這聲音,尤鳳儀深吸口氣,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轉為平靜,她將赤鳳抓下來抱在懷中,以羽毛衣遮住。

    「有事嗎?」她冷著聲音。

    「他是誰?」白蘋小聲問。

    「莫道言。」公孫斂也神秘兮兮小聲回答。

    白蘋瞪大眼,原來這個人就是鳳梨的丈夫……咦?她詫異地看著回答他的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公孫斂也在這兒,他何時來的?

    「小監官已經到了,正等著夫人進宮。」莫道言說道。

    「我知道了。」尤鳳儀使個眼色叫白蘋過來,兩人走開幾步,確定那群人聽不到後才道:「我要進宮了,你在這裡好好待著,記住……」她附在好友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鳳梨交代的事後,白蘋小聲問:「為什麼?」「我沒時間解釋。」她拉拉羽毛,確定一下沒有任何一根羽毛落下。「好了,不要給我惹麻煩,我走了。」

    「你要平安回來,鳳梨。」白蘋忍不住道,去宮裡聽起來就很危險。

    「知道,我又不是你,我不會有事。」尤鳳儀揚起頭,對莫道言說道:「這位玉姑娘還有公孫家人是我的朋友,再麻煩你帶他們到我的宅院。」「明白了,夫人。」莫道言勾起嘴角,但眼中沒有笑意,而是揣度。

    尤鳳儀對眾人頷首後,高傲地揚著頭離開,白蘋在心中讚歎,鳳梨也太會演了吧!看起來還真有皇親貴族的模樣,要是她絕對不行。

    「這邊請。」莫道言微笑地對眾人說道。「玉姑娘,請。」「好。」白蘋也試著莊重地走到眾人身邊。「勞煩了。」既然鳳梨這麼賣力,她也要努力裝一下。

    見她下巴揚得高高的,公孫右嘖了一聲。「裝模作樣。」白蘋瞪他。「你幹嘛老扯我後腿!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高貴不起來。」大夥兒都笑了,白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紅了臉。

    「不知玉姑娘跟夫人是何時認識的?」莫道言低頭問。

    「我們是……」白蘋一抬頭就看見那只烏鴉,頓時有些害怕。「那個……你的鳥也會啄人嗎?它看得我心裡發毛。」

    莫道言笑道:「姑娘放心,夜色是只很乖的鳥。」「它也聽得懂人話嗎?」

    「我不確定。」

    公孫斂說道:「這兒的鳥都很有靈性。」

    白蘋瞄了眼四周,花園的樹上棲息著各式的鳥兒,有的梳著羽翼,有的唱歌,有的直愣愣盯著他們看,這些鳥都有靈性?

    「我可以也要一隻嗎?」白蘋好奇問。

    「你要幹嘛?」公孫右問。

    「沒有幹嘛,就是覺得有隻鳥當寵物也不錯。」以前看「哈利波特」時,她就很想要有一隻貓頭鷹。

    忽然間氣氛沉寂下來,白蘋感到怪異的寂靜,問道:「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這裡的鳥不是寵物,你剛剛的話是要砍頭的。」公孫朗清冷地說。

    「啊?」白蘋下了一大跳。「我不知道……那不用了,我不養了。」「公孫兄是嚇你的。」莫道言領著他們穿過圓形拱門。「這話雖然不敬,但也不至於人頭落地。」

    白蘋瞪了公孫朗一眼,小聲道:「幹嘛嚇我!」「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白蘋愣了下,而後猛地想起。「對……我跟米蘭蘭……不是我是說蘭夫人怎麼認識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只是我忘了,前一陣子我撞到頭就忽然想起來了,所以來找她。」

    「小時候就認識?」

    「對啊。」白蘋轉個話題。「四翼國的人都這麼高大嗎?」鳳梨交代要小心莫道言,所以她不敢大意,他只要一丟問題,她就採取三招甩尾法——顧左右言他、胡扯瞎說轉移話題法。

    莫道言也是聰明人,後來也沒再問問題,笑笑地帶他們到鳳梨的地盤後,就說有事先走了。

    臨走前還交代奴婢們好好招待貴賓,她要奴婢們幫她準備吃的東西後,就全遣退了,鳳梨說下人也不可信,嚴防隔牆有耳,所以她也不敢讓她們在身邊打轉,不過吃東西應該不要緊,她們總不至於笨到在貴客的食物裡下毒吧!

    原以為鳳梨下午就會回來,誰曉得到了晚上還不見蹤影,各種可怕的畫面在她腦中浮現,難不成鳳梨現在陷入危機,被拷打成了鳳梨幹嗎?

    她趕緊去找公孫朗商量,想叫他帶她夜闖皇宮,卻讓他澆了一盆冷水。

    「吃飽太閒不如去洗衣服。」

    她立刻翻臉。「你說什麼,我幹嘛洗衣服,我不要再洗衣服了,公孫朗我告訴你,我已經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做下人的工作了。」公孫斂一口酒差點噎到,公孫朗揚眉。「你是鳳凰?沒喝酒講什麼醉話。」「對啊,你是烏鴉差不多。」公孫右也笑。

    白蘋生氣地捶了下桌子。「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是因為我。」

    「沒有你我們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有銀子。」公孫右說。

    「氣死我了,就會吐我的槽。」她掐住他的脖子搖晃。「小孩子有耳沒嘴,有沒有聽過?」

    公孫右打她的頭。「放開我,你這隻大笨豬。」「我跟你拼了。」她大吼一聲,把他壓在地上。「你爹不教你,我來教你什麼是禮貌。」她拿起桌上的桔子打他的額頭。

    右也大叫,開始踢她,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公孫斂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大笑出聲。「你不管嗎?」

    公孫朗喝口酒。「他們兩個一天不打就渾身不對勁。」「沒想到右兒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公孫斂笑看二人打打鬧鬧。「不過這樣才像個孩子對吧。」

    「不是一個,是兩個。」公孫朗說道。

    公孫斂笑道:「也是,沒想到這個重生的玉飛雙這麼有趣,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玉飛雙就算了,再加一個米蘭蘭可不太妙。」見兄長未知可否,他繼續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既然已經證實玉飛雙不是假裝失憶,也沒理由再與她同道,再說在這兒我實在渾身不對勁。」四翼國作風大膽開放,尤其男女之間更是百無禁忌,對某些男子來說可能是個寶地,但他實在無福消受,打從昨天開始就有不少女人向他明示共度春宵,有的甚至想武力逼迫。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姑娘也就算了,他或許還有興致享受,但四翼國的女人他不想惹,這兒的女人自古以來就以強悍著稱,若是被纏上了,想全身而退至少得脫掉三層皮才有可能。

    「或者你有別的打算?」公孫斂別有深意的問,見兄長沉默,公孫斂探問:「因為玉姑娘?若真如此你要三思。」

    公孫朗蹙緊眉頭,又啜口酒後才道:「我們明天就走。」公孫斂開口喚道:「玉姑娘,我們明天啟程離開。」躺在地上跟公孫右角里的白蘋聽見這話,驚訝地抬頭。「咦,你們要走?」公孫右也怔了下,他推開白蘋,說道:「不是剛來嘛?」「是啊,是啊。」白蘋點頭。「你們幹嘛這麼快走,我還沒好好招待你們,這一路上都花公孫朗的錢,我還沒叫鳳……米蘭蘭還你錢。」「當初說好了,你洗衣來抵。」公孫朗淡淡回道。

    「可是……」她急切地移到他身邊。「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我是說情你幫忙。」

    「這倒有趣了。」公孫斂揚眉。「不知玉姑娘指的是何事?」她小聲道:「米蘭蘭說她不能離開這裡,被囚禁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帶她離開……」

    「不可能。」公孫朗打斷她的話。

    「為什麼?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很多錢。」

    公孫朗瞪她一眼,公孫斂笑道:「玉姑娘有所不知,蘭夫人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為什麼?」

    「嗯……」公孫斂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她跟赤鳳大人是生死相系的,所以她不能走。」

    「帶著赤鳳走就好了。」白蘋立刻道。

    「不可能。」公孫朗又潑他冷水。

    「為什麼?」她不悅地瞪他。

    「赤鳳只能呆在四翼,離開這兒就會死。」公孫朗冷道。

    白蘋張大眼……這意思……「你……是說,米蘭蘭離開這兒也會死?」見他點頭,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軟了。「這……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公孫右蹙著眉頭。

    公孫斂聳肩。「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詳細情形我們不清楚,不過據說赤鳳是靠著四翼國的靈能才得以活上千年,只要離開這裡它便會失去力量,衰老而死。」「天啊。」白蘋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說得好像妖怪。」「讓人聽到這句話,你這條小命就沒了。」公孫朗斟滿酒杯。

    「說錯了,是神獸、神獸。」白蘋立刻改口。「只有四翼國這樣嗎?還是你們北涼也有神獸?」

    公孫斂笑道:「北涼沒有神獸,不過有別的。」「什麼?」白蘋好奇地問。

    「天下的兵器都是我們產的。」公孫右驕傲地說。

    「哇,會不會太誇張。」白蘋詫異道。

    公孫斂微笑。「北涼礦產藏量很大,所以只要與金屬有關,幾乎都由北涼而來,其他國家零星也有一些,但產量很少。」「那你們武力不是很強大?」她很訝異他們怎麼沒統一天下。

    「當然。」公孫右揚起下巴。

    白蘋正想要他們再多講一些,奴婢由門口走進來,說浴池已準備好,白蘋花了三秒鐘考慮,最後決定熱水澡勝出,聽故事可以等泡完澡後再聽。

    當她赤裸地滑入香噴噴的熱水池裡時,天堂……啊……天堂,她的骨頭都快融化了,如果這裡有漂浮板就好了,她一會兒吹花瓣,一會兒用力打水,在水裡待了許久,有一度還因為太舒服而睡著十幾分鐘。

    當她終於快變成鹹菜乾時才依依不捨地起來,奴婢聽見聲響,由外頭進來幫她著衣,輕飄飄的薄紗,其他什麼都沒有。

    白蘋低頭看著自己,這根本就是情趣商店賣的性感縷紗睡衣,有穿等於沒穿。

    「嗯……有沒有布料多一點的?」白蘋問,她這樣怎麼去聽故事?「我還沒要睡,有沒有像我穿的那一種,全身包起來的?」奴婢恍然大悟。「有的,在寢室裡,奴婢去拿來……」「不用了,我直接回屋裡穿就行了。」這兒的浴池跟寢宮是由一個長廊連接的,反正沒人會看見,她直接回寢室就行了。

    「你把這兒整理整理就可以去休息了。」白蘋對跟在她後頭的奴婢說道。

    「是。」她停下腳步。

    白蘋拉好薄紗,漫步走回寢室,她打開幾個大櫃子,其中一個果然是放衣服的,她讚歎地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披風。

    「天啊,都是羽毛……」她摸了摸,再次讚歎。「好軟喔。」她忍不住將臉湊上去磨來磨去。「如果帶回去賣一定可以賣很多錢。」每一件羽毛衣都拿出來比一比後,她才萬分不捨地放回去。「一定要跟鳳梨要一套。」

    她翻來翻去,都找不到跟她之前類似的衣裳,想到每個地域風情民俗不同,她也就懶得再找了,進城的時候她看過一些姑娘的服飾……她拿出類似小可愛的內衣穿上,再套上紅短褲,然後圍上一條長花巾當裙子,上半身再套上一個薄紗小外套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站在銅鏡前,滿意的微笑,這感覺還挺南洋風的,她順勢點上芳香蠟燭,在鏡台前拿起一個像奶油膏的東西聞了聞。

    「好香。」她沾了些抹在手臂上,滑滑的,她猜想應該是類似乳液之類的東西,梳妝台上擺滿各式胭脂水粉還有髮飾,她抬起頭發現上面的玻璃櫃也擺滿東西,忍不住好奇便打開來看看。

    「哇,這些是琉璃嗎?手工藝還真好,如果可以帶回去就好了。」她拿出一個花造型的桃紅色瓶子,裡頭的瓶瓶罐罐很像精緻的香水瓶,大大小小形狀不一有些裝的是粉,有些則是精油,味道各異,花香、果香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香,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難不成四翼國除了鳥,還盛產琉璃跟香水?」她把瓶子放回原位,拉上半透明的玻璃門。

    轉身時,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噢……鼻子過敏了……

    她走到另一邊矮櫃,拿起像草紙的東西摟鼻涕。完了,頭開始昏了,不應該一下聞那麼多香味的。

    她喝口水,走到床邊坐下,決定休息幾分鐘再去隔壁找公孫朗他們,她跟鳳梨待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危險了,一定要把公孫朗他們留下來才行。

    她放鬆地躺在枕頭上,舒服地呻吟一聲。「羽絨被,羽絨被……太奢侈了,而且好……香……」她又打個噴嚏。

    芳香蠟燭點太多了,還是吹熄幾根好了,雖然這麼想,可白蘋卻懶賴的不想動,早知道剛剛應該留一個奴婢下來。

    接下來她的意識開始飄離,模模糊糊的,似睡似醒,全身軟綿綿的,讓她開始感到不對是脖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她,她伸手想揮開那惱人的東西,卻發現手臂無力舉起。她睜開眼,茫然地往右邊脖子方向看去,怎麼有個黑黑的東西……

    她正納悶時,黑黑的東西動了下,正好對上她的眼,白蘋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而後才驚叫出聲……

    「你……你誰啊……」如果不是全身無力,她想她應該會更有氣勢。

    陌生的男人勾起笑,一雙漂亮眼睛眨啊眨的。

    「我來伺候你的,主人。」

    說完,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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