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了將近一個月,凌巧兒終於把神君巖給盼回來了。
當她得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衝進大廳時,就見神君巖一臉莫測高深的瞅著正奔進廳裡的她。
知道自己的模樣顯得有些急切及狼狽,她緩和的順一順氣、拉攏好些微紊亂的衣衫,不顧眾人好奇的視線堅定的走近他。
「我們談談好嗎?「神君巖挑起眉,冷眼瞅著她彆扭的模樣。」談什麼?「凌巧兒尷尬的抬起頭,眾人立刻識相的避開。見全部的人都離開後,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得體不得體,情急的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為什麼那一晚你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就一個人跑到福州?「神君巖穩穩的迎上她的視線。」你要我告訴你什麼?「「你沒忘記前一晚我們還在一起……「「上床是吧!「他冷淡的模樣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你的態度怎麼能如此的平靜、疏遠,難道那一晚對你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冷冷的瞟她一眼。」我應該從沒向你承諾過什麼。」「你的意思可是在告訴我,你只是在戲弄我?「他環起手臂,不以為然的看著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這根本無所謂戲不戲弄,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你不會真蠢得以為我會愛上你吧?「凌巧兒抖著唇,呆愣的看著他。」你不愛我?「「你以為呢?「她震了一下,無法置信的沿著大椅跌坐在地上。」那你也不會娶我了?「他冷哼一聲。」別傻了,我根本從沒有成家的打算與念頭,是誰告訴你我會娶你的,你也實在是太天真了。」「你說我天真?「他無情的對上她驚駭的眼。」而且還愚蠢。」她倒抽口氣,被他冷漠的語氣嚇住。」原來在你心中,我只不過是個既天真又愚蠢的女子是不是?「他漾起一抹笑,上前扶起她發顫的身子。」別一副好像大難臨頭、世界末日的樣子,如果你願意的話,你還是可以當我的床伴,畢竟……「他突然攫住她胸前的一隻飽滿軟乳。」我對你的身子還沒膩。」凌巧兒呼吸一窒。」你說什麼?「「怎麼,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無視於她震驚的模樣,他噙著抹冷笑、無情的撕破她胸前的衣襟,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扯下她貼身的小肚兜,兩隻誘人的軟乳立刻脫離束縛蹦了出來。
「你要做什麼?「「我不過是要向你證明你在我心中的份量罷了。」「不——「他鎖住她發慌驚駭的大眼,同時掐住她胸前的渾圓盡情的褻玩著,然後手指一收,將她挺立的頂端鼓凸起,跟著低下頭張嘴一吸……
「啊……「隨著他用力的吸吮舔弄,凌巧兒震撼的驚喘出聲,卻也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讓他能順利的含住她整個胸脯。
一抹嘲諷閃入他闃闇的眸子。」你學得可真快。」這句暗含諷刺的話猶如當頭潑了凌巧兒一頭冷水似的,她傷心欲絕的猛力推開他,發顫的指尖幾乎拉不攏大開的衣襟。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挑起眉,從容的倚在椅背上。」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不……「她激動的大喊,感覺心痛萬分。」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的是你對我好,我要的是你的心。」「我的心?「凌巧兒一臉淒然。」你真認為我是個如此隨便的女子,任何人都可以這樣對我嗎?要不是因為愛你,我又怎麼可能給你我清白的身子。」淡淡的冷意爬上他冷峻的嘴角。」很可惜,我要的只是你的身子,不是你的愛。」凌巧兒的心猛地一凜。」你說什麼?「他緩緩的迎上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歡你誘人的身子,但我不愛你。」她感覺胸口一緊,好像有萬把利箭同時刺穿她的心般痛苦難受。」我是不是聽錯了,原來你真的不愛我?「「別傻了,我不會娶一個小竊賊為妻的。」他的話恍如青天霹靂,當場把她打個措手不及。
「神君巖,你夠狠、夠無情。為了你,我把最寶貴的身子給了你,到頭來卻只換得你一句﹃我不愛你﹄,我恨你、恨你。」她轉過身子,傷心欲絕的奔出大廳。
望著她哀淒泫然的背影,神君巖失神的握了握拳,愣住了。
該死的,他該是不愛她的,但為什麼此刻他卻覺得胸口升起一股失落感,好像他已經失去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他失神的跌坐在椅上,已然茫然無緒。
悲傷的奔回房間,凌巧兒哭濕了整片衣襟。
原來他不愛她、真的不愛她。
他怎能如此的無情無義?當她還沒愛上他的時候,他對她是既慇勤又忍讓;等到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他了,他卻一腳把她踢開。
她好恨、好恨哪!
他怎能在欺騙她的心後又無情的將之踐踏在地呢?或許她的確不夠資格、配不上他,但是他怎能這樣戲弄她?
「巧兒……「凌巧兒抽抽噎噎的轉過身子,就見徐嬤嬤與崔大娘一臉不捨的走進來,她連忙站起身,擦去頰上的淚。
「徐嬤嬤,崔大娘,你們怎麼會來?「兩人相視一看,跟著歎了口氣。
「你和少爺在大廳裡的談話,我們全聽見了。」凌巧兒愣了一下,屈辱的淚水更加無法抑止的決堤。
崔大娘心疼的摟著她直安慰著:「哎哎哎,你就別再哭了,少爺只是死鴨子嘴硬罷了,對你,他根本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無動於衷。」凌巧兒傷心絕望的聽不進任何慰藉之言。」你們別再安慰我,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憑我這樣一個小竊賊,他根本不可能會愛上我。」徐嬤嬤拉著她到椅上坐下。」你崔大娘說得沒錯,我們敢打包票,少爺對你絕對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一時拉不下臉來打破他自己的承諾罷了。」凌巧兒吸吸鼻子,哽咽地道:「什麼承諾?「「他不想成家的承諾。」她聽不明白。」什麼意思?「徐嬤嬤趕緊道:「先前我們不是告訴過你少爺根本沒有成家的打算嗎?這件事是所有的人全知道的,包括少爺的親人及朋友。少爺一向對成家有著很大的排斥感,可現在他卻對你有了感情,要是讓所有的人知道,他自然是拉不下臉了。」凌巧兒才不信。」你們別再哄我了,我曉得自己的斤兩,不會笨得真以為他會愛上我。」「你對自己可真一點信心——「「也沒有。」凌巧兒感傷的逕自接道:「我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而且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廚藝更是不用說,像我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孤女,他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巧兒——「「你們不用再多說,我今天就帶小武離開。」兩人聞言嚇了一跳。
「那怎麼行?「「為什麼不行?「凌巧兒強忍下心痛的淚水,收拾起衣物。」他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清楚,我不走還留在這裡等著讓他羞辱嗎?我凌巧兒窮雖窮,可這點兒骨氣我還有。」兩人越聽越是慌得手足無措。
「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我們這府裡不就又回復到原先的靜謚寂寞了嗎?你要是一走,我們會覺得很孤獨的。」凌巧兒努力撐起一抹堅強的笑。」我知道你們喜歡我、對我好,自然捨不得讓我離開,但我真的非走不可,這裡我是一刻鐘也待不下去。」「難道這裡真的沒有可以讓你決定要留下來的理由?「她愣了一下,跟著苦笑著。」我也這麼希望,可就是沒有不是嗎?「崔大娘不捨的拉起她的手。」巧兒別走,或許事情還不到無可轉圜的餘地,說不定少爺總有一天會向你坦承愛意的。」她淡淡的搖搖頭。」沒有用的,就算真有那麼一天,誰又知道那代表著多久,是一年、三年,還是五年、十年?「「可是——「「只要我們想個方法激出少爺哥哥對姊姊的愛意,不就好了嗎?「一句話讓三人同時驚訝的轉過頭去,就見凌武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叉著腰站在門邊。
崔大娘想一想,突然得意的擊了下掌。」小武說得沒錯,為了證明少爺對你的愛,我們何不想個方法試探一下?「凌巧兒聽後,馬上拒絕。」我才不要,這肯定行不通的。」徐嬤嬤滿意的笑了笑,讚賞的摸摸凌武的頭。」我覺得這個方法很不錯,也確實可行,那我們現在趕快想想辦法吧!「凌巧兒氣沖沖的瞪視著凌武。」這是誰教你的,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怪念頭?「凌武不服氣的辯解道:「才沒有人教小武,是小雪的奶奶前天告訴我的。她說當初小雪的娘也是為了能贏得小雪她爹的心,所以設計了一場戲,結果就成功的和小雪她爹成親了,我可沒有亂說。」凌巧兒驚訝的不得了。」有這種事?「「可不是?「崔大娘越聽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好,我們就這麼決定。來,小武,你再把詳細的情形說一遍。」「好。」跟著他轉向凌巧兒。」姊姊,難道你真的甘心不戰就敗了嗎?「凌武的這句話完完全全的激出凌巧兒的好勝心。
是呀!他們說得沒錯。以她凌巧兒的個性,豈能一遇到挫折,不作反擊就這麼軟弱的放棄?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的點點頭。」好,我就答應你們。」徐嬤嬤與崔大娘滿意的相視而笑,不由得佩服起凌武的激將法來。
「那我們就別再耽擱,趕快想想該怎麼做吧!少爺那個人嘴硬得很,不用猛烈一點的方法是收不到效果的。」凌武得意的拍拍胸脯。」放心吧!小武的這個方法一定能讓少爺哥哥成功的娶姊姊的。」「那我們就趕快來討論討論吧!「三大一小,就這樣嘰哩呱啦的在房間裡商討起來。
傍晚時分,一記青天霹靂在府裡掀起軒然大波。
徐嬤嬤與崔大娘一路沿著後院叫喊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呀!巧兒投水自盡了。」正在大廳的神君巖以及福伯遠遠聽到兩人的嚷嚷聲,好奇的走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幹嘛跑得那麼急,發生什麼事了?「一瞧見神君巖,崔大娘立刻按照腳本哭喊起來。」不得了、不得了了呀!今天早上巧兒哭著跑回房間,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人了。」神君巖的臉猛地一沉。」這是什麼意思?「徐嬤嬤也哭著道:「我們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有找到她的人,可我剛剛聽人家說,下午有個姑娘在城外的河邊投河自盡,聽他們的描述,那個姑娘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裳及繡花鞋,就跟我們巧兒一模一樣呀!「神君巖突地一震。」你說什麼?「徐嬤嬤偷偷瞟了他一眼,繼續哭道:「我說這巧兒也真是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想不開呢?她要是有困難可以跟我們說呀,何必走上這一條路呢!「「你說巧兒死了?「「可不是嗎?「崔大娘抽抽噎噎地道:「少爺您就不知道,您離開到福州談生意的這一段時間裡,巧兒是天天眼巴巴的盼著你回來,更是天天上灶房向我們學廚藝,說是想要親自學做幾道好吃的菜給您吃,沒想到……「「巧兒為了您,甚至學著刺繡習字,就生怕自己會配不上您,天天用功努力的不得了,可您回來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怎麼卻投河自盡了呢?「神君巖激動的抓住徐嬤嬤。」你是騙我的,巧兒根本沒死是不是?「「巧兒死了、死了呀!「他恍惚的跌坐在椅上。」不會的,她不會死的、不會死的。」隨後而來的凌武也發揮演技,衝過去死命的拉住神君巖捶打著。」都是你,你是個大壞蛋,你害死了我姊姊。」「我害死了她?「他抽抽搭搭的哭叫著:「姊姊那麼愛你,怕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老是避著你,可現在姊姊終於愛上你,你卻把我姊姊害死了,哇……你是大壞蛋,大壞蛋。」雖是早看穿他們的把戲,但福伯也一起加入陣容。
「少爺,不是我說你,你這次的確太過分。巧兒到底有什麼不好,雖然沒讀過什麼書,言談舉止也稍嫌粗魯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姑娘呀!「崔大娘感激的向福伯瞥了一眼,繼續佯裝難過地道:「巧兒是我們大伙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她這一會兒孤獨的走了,可憐的小武可怎麼辦呀?「凌武繼續捶打著他。」你不是人,你還我姊姊來、還我姊姊來。」福伯趕緊將凌武拉開。」小武,福伯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姊姊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就不會再活過來了。」「不……「神君巖發瘋似的怒吼著。」她不會死、她不會死的。」崔大娘暗暗賊笑一聲,表面仍假意哀傷。」少爺,巧兒真的死了,您要相信呀!或許這樣的結局也是好的,您不是不怎麼喜歡巧兒嗎?她走了也好。」神君巖憤怒的吶喊著:「不,她不會死的,我要去找她。」徐嬤嬤連忙抓住他。」人都死了,你還去幹嘛?「「不,我要親眼看到我才相信。」看著他瘋狂欲絕的模樣,崔大娘哭哭啼啼地道:「我們已經把巧兒帶回來了,她現在就在她的房間裡,您若是執意要去,就去吧!「「巧兒,巧兒……「望著他健步如飛的身影,凌武笑得非常得意。」我就說這個計謀一定有效。」望著他們一副勢在必得的賊樣,福伯不禁跟著笑了。」你們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徐嬤嬤呵呵直笑。」你不也希望他們兩個在一起嗎?「福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們可是已經做得仁至義盡,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緣分了。」「小武現在只要等著吃喜酒就好了。」凌武天真的話,讓眾人對看一眼,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