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波兒猛烈的搖頭。不可能的!她冷然的道。這是哪裡來的和尚?現在他分明是大唐嘛!什麼民國?如果……如果是真的呢?她該怎麼辦?
藍波兒!你不可以這樣!這個時代能有什麼了不起,不管是一千年前還是一千年後,她都可以適應才對,她開始有點想著看外面的世界。
這種想法令藍波兒頹喪的雙眼綻放出動人的神采。是嘛!天底下還有什麼是我搞不定的?
藍波兒一瞬也不瞬的瞪著眼前這個天生具有王者氣勢的男人,他的身材相當高大,氣勢霸道,她開始懷疑他的臉是不是硬的,不然,怎麼老是面無表情的?
藍波兒俏皮的朝他吐了個舌頭。望向她盈盈如秋水的雙眸。李烈沒由來的心一陣抽動。
一聽說那個女孩醒了,李家熱鬧了起來,一群人全擠進了藍波兒暫居的房間。
藍麒咳了兩聲,「小姐!住哪裡?」
「長安!「
「長安?長安在哪裡?台灣有長安這個地方嗎?「李婕問。
「長安啦?長安你沒聽過?大唐國都呀!」藍波兒邪睨她一眼,一副她很沒知識的樣子。然後一夥人全都耶著了。長安?難道她真的是大陸妹?
地理稍微好一點的,如李烈。「大唐國都長安,即現今的西安,位於陝西省。」
「大陸妹?!」李婕,李寒異口同聲大喊,被李烈橫了一眼才閉嘴。
「你叫什麼名字?」李烈蹲下來輕輕的問。
「藍波兒。」
「藍波兒?」一時之間,一群人全都大笑起來,害波兒嚇了好大一跳。
「怎麼?」她的名字有什麼不對嗎?藍波兒瞪他們一眼。
「我爹說,波浪很美,所以把我取作波兒呀!」把波兒兩卷舌一起念就變成了「藍波」了,哈哈!這個大陸妹叫藍波!殊不知,在二十世紀的藍波是個孔武有力的英雄,難怪他們會吃驚。
藍波兒正準備說話時……
「少爺!藥熬好了。」李媽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給藍波兒。
藍波兒皺眉,雖然她是個大夫,但是卻十分怕藥,苦啊!
李媽瞧著藍波兒,愈瞧就愈心疼。這麼瘦!身世又這麼可憐,剛才在外面聽到少爺他們說是從大陸偷渡來台的,這幾年大陸不比較好過了嗎?再說,一個女孩子家從大陸偷渡這種事,要有多大的勇氣呀!命運竟如此悲涼,真是惹人憐憫的丫頭。
藍波兒搖搖頭,一臉厭惡狀。她才不喝那種鬼東西。
李烈端過藥,沉穩的走向她。
藍波兒知道這男人不會喜歡聽到否定的答案,苦著一張臉,端過那碗賣相十分不討好的藥。一聞,她便知道這是一貼退燒又可強身的藥,看來那位酷似小哥的男子,還真有兩下子。
藍波兒捏著鼻子喝了一口,讚賞的對藍麒點點頭。還不錯,畢竟是藍家的優良品種。
藍麒被她瞧得心悸莫名,有點像父親當年審核他開的方子一般,他不安的鬆鬆領帶。
這個叫藍波兒的大陸妹。
說她土,她的風姿,儀態,談吐均不凡,舉止間又流露出時下不常見的大家閨秀風範。時而溫暾有禮,時而俏皮可愛,一雙晶亮的眼珠子轉呀轉呀的。
說她不,每看到一樣東西,都張大眼睛,充滿好奇心,活像沒有見過似的。大陸真的落後到那種程度嗎?真是可憐呀!
李媽好奇的望著這個讓人忍不住想疼的女孩,想起她可憐是身世……忍不住眼眶又紅了,真是天妒紅顏,這麼一個美的像詩,像畫的女孩,太可憐了!
身子又那麼單薄,摸起來也沒幾兩肉,看得她母性大發,忍不住想為她補補身子。
一個怪異的聲音使的李媽連忙衝了出去……拜託!別又來了。
另一方,李寒剛好走進大門,見狀連忙上前阻止。來不及了!藍波兒又破壞了另一台電視機了。
李寒翻了個白眼,這已是這個星期第二次了。老天啊!她到底要破壞幾台電視機她才甘心!
藍波兒瞪著這個有聲音又有影子的妖物,用掃把把敲它,又在它旁邊繞來繞去,繼而蹲下來研究它。為什麼裡面會有人,他們是怎麼跑進去的?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看過那麼小的人。
前幾天她才拆了一個,可是裡面沒有藏人呀!
「大陸妹!你在做什麼?」
藍波兒看了一眼來人,他同樣高大冷峻,比李烈少了一些嚴厲,但是藍波兒知道,在必要時他同樣也可以冷酷無情,她還知道他叫李寒,是李烈的兄弟!
「研究這個小監牢,這裡面關了很多人哦!可是上一次我打開它,也沒發現裡面有人,他們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不知道是誰這麼沒良心,把他們關起來了,我要放他們出來呀!」藍波兒瞇著眼睛瞪著「小監牢」。舉著掃把像個女戰士。
李寒一個箭步衝向藍波兒,拉著她的手,「大陸妹!這是電視機!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砍的,看跟砍是不一樣的。」李寒翻了一個白眼。
李寒不得不很仔細的解釋電視機的功效,索性也把錄放影機的用法一併告訴她,不知道她住在大陸的哪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地方,連電視機都沒見過,真是土得可以。
一會兒,李婕哭喪著臉向他訴苦,「二哥!我的音響不知被誰分屍了?!」
「呃……你是說那個會唱出歌的黑盒子?」藍波兒問。
「嗯……」一股不祥的感覺。
「哦!因為它很奇怪……又會唱歌,我以為有人關在裡面……所以……」
「所以你把它毀了?」李婕氣炸了。
李寒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個丫頭破壞力十足,她才來了不到一個星期,已經把整個家擾的雞犬不寧了。打破了電視屏幕,說想認識裡面可愛的小人;拆了音響,說是要把那個歌聲如黃鶯出谷的人放出來;然後又破壞了他們家最具特色的公雞鐘,說是裡面關著公雞;又將他們家看顧花園十幾年的老李教訓了一頓說他不會種花,然後還教他怎麼種花。不過話說回來,老李好像挺服她的;再來就是她拿了梯子,整個人像只壁虎般,趴在高牆上研究「倒吊的油燈」為什麼不會倒出油來。老天啊!他現在只希望出國的大哥趕快回來,他投降了!
所以,李寒乾脆帶著她「認識」所有她認為很「奇怪」的東西,免得她拆了他們家,而那花了他一天的時間,因為他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一天?哎!她不知道他的時間是要用錢買的嗎?不過,浪費在這個大陸妹身上也挺有趣的,不可惟言,他喜歡跟她在一起,極富挑戰性。
最後,他帶她到了他那可以媲美圖書館的書房去,也許她識字也不一定,帶她去看書好了。
事實證明他對了,身為一個熱愛讀書的人,藍波兒興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在得到李寒的同意以後,她可是埋首在書本裡!
同時,也彌補了一千多年的空白,唐朝如何滅亡,宋的興起與滅亡,元人的入侵,朱元璋創造明朝,滿人入關,清末的腐敗,直到民國的創立。
五千年的中國歷史,國家經過多少戰亂顛沛?民族經過多少流離失所!刻劃在人們心坎上的是揮不去的英雄血淚,抹不平的情感沸騰,而交織在人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皆成了無聲的語言。
從古到今,幾回的風雲際會,多少人事興衰,未了終究演在歷史的扉頁裡,,黯淡著往昔的光藍與蒼茫,而歷史沒留下來的總比留下來的多得多。
人類的過去,不管是怎樣的過去,終是如煙如塵。
回想起遙遠的過去,使藍波兒在如煙若煙模糊中卻帶點明晰,陌生裡又有幾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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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與目前科技的進步,還有一種叫飛機的東西,可以在天上飛,更誇張的是,還有一種太空梭的東西,剛可以登月球。老天!很難想像的。
由於李寒本身很忙,所以藍波兒只要把她的問題都寫在一張紙上。
而李寒有空也會一一為她解答。
李寒實在很懷疑,她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癡?她涉獵的書籍範圍極廣,尤其對醫學方面的書特別感興趣,為此,他還跑去買了一整套的醫學百科,只要她不要出去「鬧」就好了。
現在她居然說他臉色發黃,嘴唇發白,要幫他把脈,她會嗎?
只見她有模有樣的閉上眼睛,手搭在他的手腕處。「氣血太虛,你最近很疲累,要小心,不要不吃東西!你有胃臟的毛病!」
看起來還很像一回事的,他最近為了一個案子忙的天昏地暗的,的確飲食不正常。
「那怎麼辦?」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我開些藥請李媽熬一熬,你按時吃。」她閉著眼睛,繼續診斷。「不只胃,你連肺臟也不太樂觀,你對你的肺做了什麼?」藍波兒搖搖頭。
「沒有呀,我只是吸煙。」
「煙?是不是一根長長的會冒煙的那種?」藍波兒皺著眉。
「對!」
「那個東西對身體不好,最好不要抽!」
「不可能啦!我上癮了!」李寒苦笑著。
「我來想辦法!」然後她搖搖頭繼續閉上眼睛。「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身體比我爹還不如!對!就好像我今天看的一本書寫的:有泰山的體格,阿婆的體質!」
「啊?」李寒整個人塄住了。
由於太投入了,以至於兩人都沒發現,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倚在門口,皺著眉望著他們。
他真是慘到家了,出國一個星期,她的影像時時在他的腦海裡蕩漾,第一次有人能夠如此的影響他,這個大陸妹到底有什麼魔力?他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必須見到她。
在重大的會議裡,他的果斷堅決全都消失無蹤,每每發呆失神,每一次的回神都是在別人喊了無數次之後,該死地想她!他居然對一個初始的女子牽腸掛肚,於是他草草將行程走完趕回台灣。
現在,她居然和李寒在同個房間裡?
「李寒!」他瞪著藍波兒握著李寒的手,臉色發青,他們的關係哪時候變這麼好了?
李寒被他大哥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不是還有三天才回來?
李烈的表情十分難看的打斷他未出口的話,「出去!」
李寒愕了一下。「大哥?」有沒有搞錯呀,這是他的書房,他的地盤,而他大哥從來沒有涉足過他的書房。今天……他……他是怎麼回事?不過聰明的還是不要在這時候惹他。
「我叫你出去!」李烈幾乎吼了出來,以前的李烈是冷靜能幹擅於自制,可是現在他被一個有著會發亮的大眼睛的女孩完全解除了武裝,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像她如此牽動他的心。李寒如獲大赦般的奔了出去,離去前投了一個同情的眼光給藍波兒,然後沉浸在她的話裡,嗚……「泰山的體格,阿婆的身體」。
李烈穩住呼吸後才低頭看藍波兒,這個教人念的丫頭。
「不准你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的。」李烈吼著。
藍波兒早就對他無禮打斷她的診治感到不滿了。
「我喜歡做什麼不是你管得著的,我高興對誰動手動腳……你也管不著,嘿!你幹什麼?」藍波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李烈轉身把門反鎖,開始把西裝外套脫下來,一手扯著領帶,往藍波兒走了一步。
藍波兒倒退一步,李烈鬆開扣子,一步一步的靠近藍波兒。
藍波兒一步一步的倒退,臉色漸漸發白,他到底要幹嘛?
李烈愈來愈近,波兒的背已經靠牆了,她伸出手擋住李烈已經赤裸的胸膛。
「怕什麼?你不是想動手動腳?」李烈生氣的大吼,這個該死的丫頭。
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毛手毛腳的,一股無名火就往上冒。
他一把將她掃進懷裡,她奮力掙扎著,不知為什麼她竟使不上力。
他的襯衣敞到腰際,厚實的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著,藍波兒的心臟也瘋狂的跳躍著,他身體的熱力向她輻射而來,男性的體味充滿了她的感官,在她能夠思想或是移動之前,他已經把她圈進他手臂當中,她慌亂的扭轉頭部,想避開向她下降而來的臉孔,但是他的一隻手很快的抓住她的頭,巨大手掌與修長的手指使她絲毫動彈不得,強迫她的唇迎向他。
藍波兒的思想驀然一片空白,一種拔山蹈海的感覺,令她渾身燥熱,血管內的血液狂奔。
在最初粗暴的接觸過後,他的怒氣似乎減弱了,親吻變的溫柔有森沉,她也停止了掙扎,失去了任何抗拒的意識。
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放開了她,藍波兒驚訝又迷惑,她幾乎站不住腳,要不是他摟著她纖細的柳腰。李烈表情漠然的看她紅腫的唇一眼,似乎正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碰她。
藍波兒的臉仍然紅潤的仰望他,試圖控制自己的呼吸,這個男人真是跋扈的可以,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的她,竟有點怕他,他的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懾人的霸氣,雙目炯炯中有神,經常流露一種領袖風範,比皇帝更具威嚴。
李烈的表情深不可測,臉頰上的一束肌肉抽動著,但是他的聲音又回復了控制,「現在是吃晚餐的時間,大家都在等我們。」說著一邊扣上扣子,然後彎腰撿起他的外套,一副泰然自若,她厲害的功夫。
藍波兒歎了一口氣,這樣強勢的男人,能有幾個人抗拒的了他?但她對這個男人有著奇異的感覺。
李烈的心中波濤洶湧,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影響他,從不動情的他,平靜的心湖從此以後將不再平靜了。
李烈牽著藍波兒的手下來……
李寒目瞪口呆的望著從樓梯下來的兩個人,李媽差一點把湯打翻。
他們心中想著同樣的事。
無論何時何地總是綁著戀的表情溫柔的牽著大陸妹的手?揉揉眼睛,有沒有看錯,有沒有看錯?天啊!要下紅雨了嗎?這……
原來李烈也可以跟溫柔搭上。
兩人坐定之後,李烈穩穩呼吸若無其事的說:「開飯!」
藍波兒從不知道一頓飯居然可以吃得這麼高chao迭起,人的表情可以多到這種地步。
當李烈再為藍波兒夾了一顆蛋時……李寒差點把飯吃到鼻孔去,李婕捂著嘴死命的嚥下快要噴出來的湯。
李烈若無其事的掃了他們一眼。
他們做賊心虛的低下頭,吃自己的飯,只不過眼睛的餘光總不自覺的飄向他們兩個人。
藍波兒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餐桌上的人,怎麼老是快要噴飯的樣子,李烈不過是幫她夾個菜而已。
李烈也知道自己的行徑有違常理,也知道家人很不能適應這樣的自己,但他從來不管別人怎麼想的,他做的事自然會有他的理由。
李寒驚訝極了,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個八風不動,冰如鐵,硬如鋼的大哥,失去冷靜,而藍波兒辦到了,他有多久沒聽到大哥吼了?
李婕十分崇拜藍波兒,她讓這個家有趣起來了,原來冷酷的大哥也可以這麼人性化。當李烈為藍波兒取下附在臉頰上的飯粒時。李寒終於忍不住,提前離位,怕等一下忍不住真的噴飯,他簡直是傻了眼,那個人真的是跟自己相處近三十年的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