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年代啊,我被老爸賣掉了——
你迷路了嗎?
小男孩蹲在路邊哭泣,小女孩發現了他,用稚嫩柔軟的小手抹去他的淚珠兒——
不要哭了,乖,我會保護你的。
小女孩手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小男孩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扯住小女孩溫暖的小手指。小女孩帶著他去附近的警察局,在那裡遇見了焦急尋找他的人。
臨走時,小男孩突然按著小女孩的肩膀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謝謝你。
吉娜拎著超市裝滿蔬菜的袋子回家。吉娜從小就沒有媽媽,和爸爸相依為命。爸爸性格大條、家事一竅不通。所以吉娜從懂事起就包攬了家裡的大小雜務。吉娜一直覺得自己生來就是注定和柴米油鹽打交道的。日子波瀾不驚,她的青春也許就這樣一直被歲月蹉跎吧?直到變成個縮水蘿蔔似的黃臉婆。吉娜希望自己的生活或許能摩擦出一點熱情的火花,寂寞無聊的生活已經讓她麻木。多希望發生點刺激好玩的事,那才叫青春!
吉娜正滿腦子不著邊際的海闊天空,一不留神撞在樓梯口一個瘦高個男生身上。吉娜喊著對不起,繞過去。眼角的餘光瞥見男生左手正洶湧地滴下鮮紅的血,流得甚是酣暢。吉娜捉住男生手腕,大呼小叫:——
喂,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男生悶不吭聲,吉娜"蹬蹬蹬"上樓去,屋內一陣翻箱倒櫃聲。吉娜摔上門,慌慌張張跑回來,又是拿酒精消毒,又是塗雲南白藥,最後包上止血紗布。舒一口氣:——
大功告成。
男生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吉娜的戰果,一本正經一字一頓地盯著吉娜的臉說:——
你還是愛多管閒事。
吉娜雲裡霧裡,還是?我們以前見過面嗎?這麼帥的男生我不可能沒有印象啊!——
喂,你這傢伙真沒禮貌,不感謝就算了,居然還數落我?!
吉娜氣鼓鼓地上樓去,決心不再管這傢伙的死活,隨他自生自滅去好了。然而緊接著,樓上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男生心裡一咯登,奔上去,聽到吉娜大呼小叫:——
死定了!我把鑰匙鎖屋裡了。
吉娜垂頭喪氣地坐在台階上,心想反正 8 點多老爸就回來了。左等右等,樓梯裡黑燈瞎火,吉娜覺得又累又餓。肚子開始咕咕嚕嚕地抗議。吉娜身無分文,身邊除了一拖拉庫急救藥再無其他——
喏,給你,pizza——
咦,你還沒走啊,你也在等人啊?
男生表情冷漠,一副愛理不理的撲克臉臭德行。什麼嘛!以為自己帥就了不起啊?吉娜撇撇嘴收下了嗟來之食,沒辦法,大女子能伸能屈,誰叫自己囊中羞澀呢?——
真好吃,謝啦!咦,幹嗎?
男生伸出手指摸了摸吉娜的唇邊,又舔了舔手指,自言自語:——
臉頰上沾了pizza。
什麼嘛?做這麼曖昧的動作,害我臉蛋燙燙的,奇怪,連心跳都加快了。是因為這傢伙長得比較帥嗎?討厭,我怎麼越來越像大花癡?吉娜懊惱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卻被那傢伙捉住了手腕,捋順了髮際——
不要亂撓,pizza會沾上頭皮屑的——
倒胃口的傢伙,你能不能不要干擾我的食慾啊?——
切,剛才還給我包紮傷口,我以為蠻溫柔的說,原來不過是刁蠻的野丫頭——
喂,你這傢伙,早知道剛才我就見死不救,讓你的鮮血洶湧澎湃翻江倒海去好了。我可真是養虎為患啊!——
小姐,你想養我嗎?
男生忘形地擒住吉娜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喂,幹嗎突然嬉皮笑臉地行吻手禮?你有毛病啊?——
噢,原來不夠啊,還是你想這樣?
男生的臉恬不知恥地湊近,湊近。哇,臉龐好英俊啊!可是現在不是該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哇,睫毛好長啊!哇,不要再靠近我了!——
慢著!慢著……
吉娜一拳失控地擂在那傢伙的面門上——
喂,你這死丫頭,想要打斷我英俊挺拔引以為傲的超美型鼻樑啊?——
我看你是超——臭屁!誰讓你色迷心竅,想占本姑娘便宜!——
我饒不了你!死丫頭!——
喂,吵什麼?吵死了!三更半夜的!
結果,吉娜和那個萍水相逢的傢伙被以擾亂四鄰的罪名轟出了樓梯——
都是你!害我無家可歸!連樓洞都待不了。呀,春天的晚上還蠻冷的。啊嚏。喂,幹什麼?
男生脫下名牌西服(吉娜覺得應該是名牌,配這麼有型的男人,一定是名牌才襯嘛!)披在吉娜身上。吉娜突然覺得這傢伙似乎也不壞,還有這麼溫柔的表情,說不定是個好男人噢!討厭!我在想什麼啊?又在想入非非了。人家溫柔關我屁事?吉娜有點抓狂,坐立不安。
那傢伙不曉得吉娜這廂整蠱什麼,只是覺得這傢伙手舞足蹈一驚一乍,未免有點瘋瘋癲癲。不過,很有趣!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
喂,你別在這睡啊!會感冒的——
不要吵,不要吵,我好睏啊!你是誰啊?不管了,借我肩膀靠一靠——
喂,你吃完東西嘴巴沒擦,很油呦。喂,還有口水!嗚,我的白襯衫啊!
嗯,好溫暖啊,好舒服。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飽,睡得這麼踏實了。床好大好寬闊啊,軟綿綿的,枕頭好柔軟,好光滑啊,還有體溫呢!真不想起床啊!咦?光滑?體溫?吉娜迷迷糊糊地覺得怎麼好像聽到了心跳聲,不是自己的,在耳邊"砰砰砰"強而有力地跳動著。怎麼回事呢?
睜開眼,吉娜渾身一個激靈。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短暫的震驚之後,是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正常的反應——失聲尖叫——
呀!耳朵快聾啦!
為什麼?為什麼?這傢伙怎麼光著上身?還有,為什麼我會摟著他的腰,還把這麼可愛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哇!丟死人了!
吉娜順手拿起枕頭捂在那傢伙臉上——
喂!你要謀殺親夫啊?——
你還敢說!啪啪啪!
吉娜左右開弓,朝那可惡的面孔施暴。一面大喊大叫——
喂,幹嗎打我?是你自己投懷送抱,靠我肩膀上睡的——
那是我腦筋不清醒啊,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帶我上賓館啊!——
喂,我好心怕你感冒!——
那你幹嗎半裸?——
誰讓你油光滿面,蹭我一襯衫油。難道你要我全裸?沒問題。
說著,那傢伙居然真的去解腰帶——
嗚哇哇……嗚!啥?天哪!
那傢伙突然冷不丁地挾住吉娜的下巴,霸佔了她的唇。
嗚!這個混蛋,放開我啊!下流!——
痛!敢咬我?!
那傢伙的唇滲出了血水,臉上青筋暴起,剛想發作,瞧見吉娜噙滿淚水的梨花帶雨的面龐,溫柔一點點溢滿了眼神。伸出手去想要攬吉娜入懷。被吉娜狠狠地咬住了手。吉娜絕塵而去——
吉娜!你逃不掉的!……哇!我的無可挑剔的迷死人的臉蛋居然被那死丫頭蹂躪成這副模樣!嗚……
怎麼辦?高中女生,未滿18歲,不打招呼徹夜未歸!天哪!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觀世音菩薩如來佛,各路神仙大佛,你們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看在我年幼無知初犯的份上就既往不咎饒我一條小命,助我躲過家法伺候吧!我一定天天燒香拜佛,不忘諸位大恩大德。吉娜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雄赳赳氣昂昂地敲門了。
門吱的一聲打開,吉娜四肢發軟,剛想跪地求饒,老爸先人一步,撲通一聲跪地。吉娜受驚,啞口無言,不知老爸這是唱得哪一齣戲。正愣神,老爹號啕大哭。吉娜為免再次被轟出樓,推搡著老爹進去,關上了房門——
吉娜,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你一定得救我啊!——
別這麼語無倫次的,我聽不懂啊!——
爸爸被裁員了。然後爸爸就想去賭,否則今後沒有生計了——
賭博也能叫生計嗎?你還好意思說!那你欠了人家多少?——
1千萬!——
什麼??!!老爹,你要死啊!怎麼能欠這麼多,你太不負責任了!——
我也不想啊!越押越多,就變成這個天文數字了!吉娜,爸爸對不起你!——
先別說了,老爸,快,收拾東西,我們快逃命吧!——
來不及了!那些人問我有女兒嗎?說是把女兒交給他們,就一筆勾銷。否則就把我割鼻子割耳朵割舌頭挖眼珠,最後丟進絞肉機。吉娜……爸爸不想變成怪物,不想變成肉泥!求求你,救救爸爸!吉娜……——
開什麼玩笑?這不就是讓我賣身嗎?我寧願和你一起去死!
吉娜打開門,拽著老爹去馬路上鑽車輪。沒想一開門,一個高個男生杵在門口,吉娜抬眼看了看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喂,我沒空和你囉嗦!我要和我爸一起去死!閃開!……嗚!
什嗎?乙醚?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吉娜頭暈眼花,最後一絲意識游離了身體,一頭栽在那傢伙的懷裡——
令尊,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令愛的。
吉娜的爸爸驚魂未定,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任憑女兒遠走他鄉代父贖罪。於是吉娜的命運從此進入了另一個軌道。命運正朝著不可知的方向運轉。究竟吉娜的前途會怎樣呢?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美型少爺你家真的好富哦,害我流那麼多鼻血
呀!好吵啊!什麼東西在我耳邊轟隆隆地亂叫啊。真掃興!連覺都不讓人家好好睡。啊!我受不了了啦!——
吵死了!……嗯!這是什麼地方?
吉娜睡眼惺忪,朝著明亮的窗戶靠過去,鼻子貼在窗戶上向外望。哇!好廣闊的藍天噢!咦!雲怎麼這麼近?好漂亮噢!吉娜順便向下瞥了一眼。不瞥不知道,一瞥嚇一挑。吉娜的下巴差點嚇掉。天啊!這是哪裡?——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千米的高空?——
切!什麼傳說?窮酸樣!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坐直升機吧?——
沒錯啊!別說直升機,連飛機我也沒坐過。好開心噢!這次賺到了!
嗯,等一下。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像不是該興奮雀躍的時候……——
呀!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你!……——
什麼你你你?別拿你骯髒的手指著我的臉!我很不爽——
喂!你這傢伙,為什麼我會和你在一起?——
因為你父親把你賣給我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玩具。吉娜,你覺悟吧!
哇,好可怕的臉!那傢伙一板一眼地凶起來,臉上掛著淫蕩可恥的奸笑,真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啊!救命啊!爸爸!救命啊!飛行員叔叔!救命啊!——
嘿嘿嘿……你別白費力氣了,這些都是我的手下,他們怎麼會胳膊肘往外拐,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你就乖乖地做我的玩具吧!哈哈哈哈……
這傢伙居然笑得這麼猖狂!天啊!這是21世紀啊!居然還有這麼目無王法為所欲為的人,這分明是綁架嘛!強拐良家婦女!嗚!不對,是良家處女!嗚!可恨的爸爸!——
你去死吧!變態。
吉娜伸出魔掌想要辣手摧花,毀掉那張自以為是的臉,看他還怎麼囂張跋扈。
"卡蹦!"——
喂,你幹什麼!放開我!嗚……
那傢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吉娜的手反扣在背後,拷上手銬,嘴裡塞上白布。吉娜在電影裡見過的恐怖綁架鏡頭終於在現實中亮相了。
太誇張了吧?下面該不會是無情地糟蹋少女聖潔的軀體然後棄屍荒野變成孤魂野鬼吧?不要啊!我才16歲啊!我還沒有談過甜蜜的戀愛啊!我不要死啊!誰來救救我?
吉娜開始胡思亂想,血腥殘酷的屠殺鏡頭讓她不寒而慄。一想到不知這些禽獸會怎麼玷污自己,吉娜堅信士可殺不可辱。吉娜決定誓死不從,大不了和這群衣冠禽獸同歸於盡。
吉娜掙扎著站起來去撞飛行員的坐椅。飛行員受驚,直升機在空中東搖西晃,搖搖欲墜——
死丫頭!你找死啊!你想拉我做墊背的啊!
吉娜露出窮凶極惡的眼神,無聲地抗議:沒錯!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去死!——
死丫頭!我受夠了,你給我老實點!
那傢伙三下五除二把吉娜五花大綁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吉娜的淚水洶湧而出。吉娜不想在這個禽獸面前掉下懦弱的眼淚,死也不要。可是鹹澀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逃了出去。男生的力氣好大!我毫無招架之力!從來不曾覺得男生這麼可怕。我只能眼睜睜地坐以待斃,任人魚肉嗎?誰來救救我?!吉娜低著頭,她不想讓那個驕傲的傢伙看見她全部的脆弱和崩潰,她已經快要認輸了。不!誰來救救我?——
怎麼?這下子安靜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傢伙扳起吉娜的下巴。吉娜倔強地扭過頭去。被那傢伙粗魯地扭了回來。指甲深深地摳住了她的皮膚,留下暗紅的瘀痕。肆虐的淚水滑過臉龐,緊閉的雙眼上被淚水浸濕的睫毛瑟瑟發抖。
那傢伙一怔,那些淚痕叩得他的心生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露出這麼惹人愛憐的表情!誘惑我呢?
那傢伙的唇輕輕地印在吉娜的眼眸上,滾燙的唇在她臉頰的淚痕上遊走,吮吸她每一滴悲傷的淚珠——
好苦。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變得如此溫柔呢?他又在玩弄我了嗎?請不要對我如此溫柔!會讓我搞不清狀況。為什麼你的吻如此溫柔,為什麼我會不抗拒呢?好奇怪的感覺,好丟臉啊!求你了!不要再對我這麼做!不要再玩弄我了!
吉娜的淚水再一次洶湧。他的唇在她的眼角啜吸著,卻吻不干她的悲傷,吻不平他帶給她的心靈的創傷。我該怎麼做,吉娜,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止住你的憂傷?
他的唇輕咬著她的耳際,在她耳邊喃喃自語:——
吉娜,睜開眼,看看我。
他溫情的乞求好像施了魔法的咒語,一時間讓吉娜意亂情迷。吉娜內心掙扎著,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這個惡魔,只是把你當作玩偶一般耍弄。他的柔情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虛情假意!可是吉娜抗拒不了從他唇上傳來的溫柔,抗拒不了他分明不是做戲的溫情。吉娜多麼希望這個男人也有如此的溫柔一面……我在奢求什麼?我在乞求什麼?!——
吉娜,不要閉起眼睛,看看我,不要這麼冷漠,我的心會痛……
為什麼,我會不顧自己的心痛,去理會他的心情?為什麼我會順從他的意願?
吉娜淚水漣漣的眼瞼在他的癡吻中輕啟。為什麼你的表情看上去這麼興奮?為什麼你一定要我注視你呢?吉娜的淚水不可抑制,吉娜不明白,以前不是個堅強任性的女孩嗎?為什麼一切在見到這個男孩時全部都給攪亂了?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呢?
他的唇輕撫著她臉頰的每一寸肌膚,呢喃著:——
吉娜,安心地睡吧!我會守護你的。讓你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吉娜覺得好累啊,這些天發生的事確實讓她筋疲力盡。她多麼想逃避,永遠不再醒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是這麼想逃避這個陌生的懷抱,卻依然安心地躲在他堅實溫暖的臂彎中,依賴著他?
為什麼你要說守護我?為什麼誓言不再讓我受到傷害?明明,這一切的傷害都是你帶給我的啊。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曾受到這些傷害。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玩弄我難道是你的樂趣嗎?
直升機降落了,恍恍惚惚中吉娜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抱起來。是他嗎?他要抱我去哪裡?睜開眼看到一面高10米的灰色圍牆,大門敞開著。那傢伙正抱著她向這深深庭院走去——
放開我,我沒有心情逛公園啦!放開我!你放我下來!——
公園?
那傢伙的臉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裝什麼傻啊。高高的圍牆,花團錦簇,綠樹成蔭,不是公園是什麼?喂,放我下來。
那傢伙只是牽動嘴角,浮起一絲訕笑,不理會吉娜的大呼小叫。
"刷刷刷"從庭院深處走出百來號人,站作兩排,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弓成標準的90度,齊聲高呼:——
歡迎少爺回家。
那傢伙瀟灑地打了個響指,揮了揮手,眾僕從家丁乖順地直起腰。接行李的接行李,打掃庭院的打掃庭院,收拾房間的收拾房間,各謀其職,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