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關。」回答他的是月知眠和劍無雙。
明晚郁看著雨燕漸漸走遠,用力歎口氣:「我真是瞎了眼才會選她。」誰知剩下三人竟異口同聲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硬生生把明晚郁噎在當場。
「臨危不懼,在莊主面前裝傻充愣,一面彷彿很害怕,另一面連莊主都敢欺騙都敢噴一臉酒,勇氣可嘉。」劍無雙咬牙切齒。
「對山莊並不熟悉,整個人就像一個市井的小丫頭片子,不會曝露身份和山莊秘密。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樣一個毛躁丫頭會是逍遙山莊出來的人。」花青溪接道。
「喝了三杯加了料的酒還能演戲,還能從我們面前走出去,可見還是有一些真本事的。總是一臉的無辜樣,讓人每每想發作又發作不出來。」月知眠說。
「可以說她大智若愚麼?看起來傻乎乎的,天真爛漫得很,其實就是些小聰明,臉皮厚不說,還有一身賊膽包天,出去帶著她既不會無聊,遇到什麼事興許她還真能排的上用場。比起帶那些規規矩矩、精明透頂的丫環要強得多。」最後,明晚郁總結。
同一時刻,剛回到「安全地帶」的雨燕打了個噴嚏。「一定是那四個傢伙在算計我!」雨燕攥緊雙拳,「還好咱裝醉跑得快!」
萬禽園內,幾個丫環都在等著雨燕。實在是太不尋常了,為什麼幾個莊主都「認準」雨燕了呢?所以,當雨燕一出現,就被包圍了。
「哎呀,滿身的酒氣,你喝酒了?」畫眉皺著眉說。
「你做什麼去了?莊主們找你什麼事?」無塵問道。
「沒事沒事。」雨燕擺擺手,心道,有事也不關你們的事,「唉,我頭昏,回去睡會兒。」
雨燕沒有料到。這一覺醒來。她地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她醒來地時候。已經不在自己床上了。她是被疼醒地。腦袋疼。似乎是撞上了什麼東西。「醒啦?」耳畔傳來地聲音挺熟地。雨燕睜開眼睛。「啊」地叫了出來。為什麼她會在馬車上?即便如此。為什麼明晚郁那個傢伙也在?
「別叫啦!」明晚郁輕笑。「沒把你怎麼樣地。」
「我怎麼……」
「那天你喝地酒裡有點東西。結果呢你一睡就醒不了了。我只好把你搬上馬車了。」明晚郁一副無奈地樣子。
「搬上馬車?我們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不是打算拐賣……」
「拐賣?拐賣也拐賣個貴點的啊!就你不賠死了。」明晚郁繼續笑,心道帶這個丫頭出來貌似還不錯,至少能隨時製造個笑料來舒解心情。
雨燕被噎了這麼一下後沉默下來。她在思考。那天三個莊主輪流找她,還讓她喝酒,這事果然不尋常啊!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對自己做什麼呢?要財沒財(嗯,不是才,要是這個她就更沒有了),要貌沒貌……簡直一無是處嘛!
「你在想為什麼帶你出來嗎?」明晚郁懶懶地往後一倚,明明顛簸得厲害的馬車,他愣是能表現出一副無比享受的舒坦模樣。
雨燕點點頭,心道:你真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你看在我們莊裡,那三位莊主整天在外面逛蕩,只有我看家。所以呢,現在輪到我也遊山玩水了。本來是打算帶個別的丫頭,但考慮到這一路上要長期相處,如果朝夕相對,就怕別的丫頭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也怕一不小心會壞了她們的名節,於是就帶你咯!」明晚郁看著一臉疑惑的雨燕,不由笑得開心,接著補充了一句,「再說了,外面風餐露宿的,怎麼也得帶個能幹活、能吃苦的,你說是吧?」
雨燕眨眨眼睛,什麼叫「怕別的丫頭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什麼叫「不小心會壞了她們的名節」?就不怕她有想法,就不怕壞了她名節?額……她貌似有點明白了……
看著雙手護胸,節節後退的雨燕,明晚郁更是開懷,他身子微微前傾,笑容魅惑,聲音輕柔,「小雨燕,我們相處的時間長著呢,你可別歡喜瘋了。」
雨燕幾欲昏迷,歡喜她沒覺得,瘋了的感覺倒是很明顯!
只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公子,到歡喜城了。」
「好,我們找個客棧休息。」明晚郁坐直了身子說,然後拍拍雨燕的肩膀,「記住,我們已經出來了,你就是我丫環,我就是你少爺,不是什麼莊主,明白麼?」
雨燕點頭。看來是微服私訪?看他這意思,是不准曝露他們是來自逍遙山莊的事,可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那三位莊主出門也這樣嗎?
雨燕還沒有想明白這些事情,她的人已經站在如意客棧的大堂內了。
明晚郁和雨燕一踏入客棧門檻,就引來了眾多目光。雨燕隱隱聽到有人說什麼「好俊俏的男人」,還有人說「濁世翩翩佳公子」,顯然都是在議論外貌出眾的明晚郁的。可就是沒人誇一句「這姑娘真標緻」,她不由自信心大減。
明晚郁倒似習慣了這種眾人注視讚揚的場面一樣,若無其事地走到一張看起來比較乾淨的桌邊,回頭吩咐道:「雨燕啊,給公子擦擦桌椅。真是,這麼髒,怎麼坐人啊。」
那嫌棄的語調令大堂裡眾人對他的好感頓時減了三分,紛紛撇開頭去。
雨燕心說,我又沒隨身帶抹布,難道要我用袖子擦?真會給人出難題。她磨磨蹭蹭向前走兩步,就看客棧小二及時跑了過來:「小的來擦就好了。」
雨燕心花怒放,立刻閃到一邊。
誰料明晚郁並不領情,胳膊一伸把小二攔在三尺以外:「我還是放心自家丫頭。雨燕你還不過來!」
你帶我出來是存心整我的麼?雨燕心說,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問:「公子啊,抹布在哪裡啊?」
一席話頓時問得哄堂大笑。
雨燕撇撇嘴,都是一群吃飽了撐著了的人,有什麼好笑的?
明晚郁輕咳一聲,頓時滿堂寂靜。「小雨燕啊,這個還用我教你麼?沒有抹布,你帕子總有吧?就算沒有帕子,袖子你總是有的吧?」
……
一刻鐘後。明晚郁吃著,雨燕撅嘴站在一旁看著,心裡在哀悼畫眉送給自己的帕子,上面繡著「微雨燕**」,還繡了一對小燕子,可精緻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嗚嗚嗚,她都沒捨得用過呢。但是,總比用袖子好啊……誰叫、誰叫她就這麼一件衣服呢?爛人明晚郁,帶她出門都不知道幫她收拾一下包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