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又中了。天哪!連中三箭,陶家的元真實在很行,瞧瞧他一夫當關的架勢,多有氣魄,根本是大山上的老鷹,箭箭射中靶心,沒一絲偏差。」
「是呀!周家那個軟腳蝦哪比得上人家,勉勉強強才能射中箭靶,還敢大言不慚今年大獎一定獎落周家,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一年一度的競技大賽展開了,這一回抽籤決定在桃花村舉行,佔盡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桃花村村民無不卯足全力,摩拳擦掌,爭取最後的榮耀。
可出眾人意料之外,最不被看好的陶家元真讓所有人瞠目結舌,掉了下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看錯了。
異軍突起的黑馬勢如破竹,連過數關,打的其它參賽者落花流水,慘敗連連,差點要跪地求饒。尤其是蹴鞠一項,光他一人就連進數十球,速度之快叫人乍舌,他人別說進分了,光是跑在他身後就氣喘吁吁,兩腳發軟。因此四村推舉的裁判判定他蹴鞠項奪冠,不用再比了,放眼眾家心生畏懼的男丁,恐怕沒人及得上他迅猛如風的腳力,就當他們自動棄權,開始進行下一項比賽。
「閉上你的嘴巴,我看到小蟲子快飛進去了。」看到陶樂梅詫異不已的神情,元真好笑地將她滑落的下顎往上一推,闔攏雙唇。
「你……那真的是你射的……」她任然難以置信,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要懷疑,相信你這雙又圓又亮的璨眸,我說過不會讓你失望的。」這比賽對他來說,猶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射箭、蹴鞠本就是他平常很皇子、貝勒、貝子們玩得瘋的小娛樂,閒暇時分總聚在一塊玩上幾場,他早就駕輕就熟,難不倒他。
而且當今聖上也時不時讓大臣們上場較勁,宮裡的大將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君臣同歡博個開懷。
「你不覺得很難麼?連著三箭都射在同一個地方。」陶樂梅試著拉弓,可臂力不足的她連半張弓也拉不開。
「不難,若是我管用的弓箭,同發三箭也非難事。」他那種對他而言過輕的弓身,做了個拉弓雄姿。
並非誇大其實,元真的弓箭出自宮中工匠所精製,弓身過膝,約半人長,以金銅打造,重約十斤,箭身則以上好茱萸木製成,飾有四篇箭羽,令箭飛行時更快更穩。
曾經他和眾皇子、南康貝勒等好友比試,一箭射中雙歐,要不是不像讓七皇子太難過,他有把握射下第三隻。
「少說大話了,你可別給我輸了這一局,白白讓周家撿了便宜。」她崇拜的看著他拉滿弓,多此一舉的叮嚀。
「放心,接下來的競賽不算太難,輕而易舉便可過關。」他胸有成竹的說道。
「小心為上,我怕那女人為了要贏會對你下毒招。」她一早眼皮跳個不停,似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他瞟了一眼會場另一側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神色自若地再將注意力拉回來,把她束髮用的髮帶解開,繫在自己左腕上。「瞧,有你的加持,我刀槍不入。」
「貧嘴。」她羞答答地垂眸、粉頰酣暈。
元真瞧了歡喜,在她耳邊低語,「等我贏了競賽,你要給我什麼獎賞?」
「贏了就贏了,想討什麼獎賞?大不了我燉鍋豬腳給你打打牙祭。」是他才有的福氣,平時她可捨不得吃。
「豬腳?!」他表情嫌惡,一副遭到虧待的模樣。
他這個打小養尊處優的貝勒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過於油膩的膳食早就吃膩了,還不如一杯白毫銀針來的有滋味,解膩去油,唇齒留香。
「怎麼,你還敢嫌?」陶樂梅沒好氣地橫了一眼,將他不慎鬆開的衣襟拉攏。
「是呀!非常嫌棄,我寧可要你…….」他小聲地說了句,趁機在她面頰偷香。
「元真一」她扯喉一吼,瞋目怒視。
對於她惡狠狠地吼叫,他的響應時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地看她雪顏泛紅。
當我的女人。他剛是這麼說的。
難怪她會躁羞得想出手打他,雪膚玉頸染成一片殷紅。
「別打別打,打疼了你的素白小手,我可是會心疼的。」元真輕握柔黃,撫摸蔥白纖指。
「你這張嘴真壞,老是……欺負人…….」凶不起來的陶樂梅一臉嬌羞,惱他老害她芳心大亂。
「不逗你,再逗下去,你這張小臉就要紅得滴出血了。」他取笑道。
「元真一」她一瞪眼。
「好了,快輪到我上場,你這小嘴兒別撅,等我回來。」他不想其它男人見到他的嬌媚,故意擰了擰她的朱唇。
她不安地拉住他,「元真,小心。」
他對她微微一笑後,走向比賽場地。
射箭比試分有三種,只是定點靶,二是不定點靶,三十馬上射箭。
定點靶顧名思義是固定不動,沒人各射三箭,以最靠近靶心者為優勝。
而不定點靶則是有人操控箭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同樣是三箭定輸贏。
馬上射箭時參賽者騎馬快跑繞場一圈,最後箭靶才會出現,這比的是眼疾手快以及精良的騎術。
元真已完成前兩項賽程,奪下二勝佳績,只剩下一關射箭項目便大獲全勝,再奪下一冠。只是他胯下的老馬實在讓人有點力不從心,它太過老邁了,四足沒什麼氣力,平常陶樂梅拿它來載運藥草,真要讓它負重,是走三步喘兩步,馬兒折騰主任,好在它跑得不算慢,在眾多參賽馬中擠出頗佳的位置,讓擔心它體力不濟的元真順利射出兩箭,眾人的歡呼驟起。
又是不偏不倚的正中紅心。
就在他射出第三箭時,眼角忽地閃過一絲異狀,驚見周家的男僕弓箭一偏,目標不是前方標靶,而是……
「樂樂,快閃開!」
長腿急踢馬腹,他焦急萬分地策馬狂奔。
可老馬乏力,根本快不過長箭,情急之下他足尖一點,凌空疾步,以身相護撲倒來不及反應的人兒。
噗地!銳箭刺入~
「啊!」元真悶哼一聲,艷紅鮮血噴灑而出,一根血淋淋的箭身穿肩而過。
遠方的箭靶紅心上也穩穩地釘著一支箭,正是方才元真所射出,射箭這一項,他大獲全勝。
「血……」
「樂樂有沒有受傷?」儘管肩上疼痛,元真在意的卻不是自己的傷勢,他急切地看向沾上他血跡的心愛女子。
「我……你……」她搖著頭,明顯嚇壞了。「元真,你在流血……」她的手滿是從他身上流出的血。
「無……無妨,小事一樁,不打緊。」確定箭矢留在肩上,並未傷及她分毫,他鬆了口氣。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好傻好傻……傷口不疼嗎?」臉色慘白的陶樂梅瞪著他肩胛上的箭,內心震撼不已,像有什麼在衝撞著她的胸口。
「是很疼,但比起你的安危,這點疼微不足道,我很慶幸受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幸好她沒事!他虛弱地勾唇一笑。
「你怎麼可以冒死救我……叫我如何還……如何還……」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死去!
「傻姑娘,還什麼還?真要覺得虧欠,就拿情來還。元真眼含柔情,輕拭她落個不停的淚水。
「元真……元真……你不要死,我不要你像我的爹娘一樣離開人世……好多好多的血……一直流個不停……」為什麼止不住?紅得好刺眼。
他苦笑地推推她,「你再抱著我不放,不幫我包紮傷口,我縱使有九條命也不活不了。」
聞言,趴在他身上的淚人兒趕緊起身,驚慌失措地想治療他的傷,但是他慌亂地接過旁人遞來的幾樣療傷藥品,卻不只該怎麼拔掉插在肉裡的箭。
元真見狀,心知不能讓箭鏃留在體內,他咬牙用力一拔,血再度噴出,一截斷箭被他握在手中,隨即被拋擲在地,一張俊臉霎時刷白。
忍著淚的陶樂梅細心的為他上藥包紮,她發顫的手幾乎拿不穩藥瓶,心底的恐慌讓她頓時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遠遠超過她的爹娘。
「呦!傷得可真重,恐怕不能再比賽了吧!我的人可真是不濟事呀,怎麼就射偏了,把人當靶子給射了?」
裝模作樣的周恬玉假意關心,趨近問候,好像不勝惶恐地趕來致歉,表現的好似不知道自家男僕為何會誤傷他人。
可她眼裡的遺憾扼腕瞞不了人,一點可看不出真心道歉的誠意。其實,她想給點教訓的對象是陶樂梅。居然讓這女人找到人參賽,還連勝了好幾場,她正開得眼紅,又見她和男人在場邊卿卿我我的談笑,更是叫她一股火不知怎麼發洩。
於是她示意男僕將箭頭對準陶樂梅,用意是要那女人別搶風頭,這場競技大賽只有一個贏家,她別妄想轉運。
誰知那個叫元真的男人竟然替她擋箭,讓人看了跟家嫉恨萬分!什麼都沒有的陶樂梅為何有人肯為她送命?她應該悲慘無助地過完這一生,沒人憐惜、多看她一眼!
她的幸運讓向來嫉妒他的周恬玉滿腔妒意一發不可收拾,她越來越恨她了,真巴不得她從世上消失。
「是你命人使壞對不對?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惡毒,輸不起就耍陰招,你以為射死我就贏定了麼?你這個醜八怪,外加月亮臉、滿臉坑疤的癩蛤蟆,小心老天下道雷劈死你,讓你嫁給鬼鍾道當娘子。」
被指著鼻頭剖口大罵,臉色難看的周恬玉馬上還以顏色。「比賽意外難免有,都說了不小心我也道過謙了,你還想怎樣?想要錢是吧!賠錢了事,省得看你的窮酸嘴臉。」周恬玉囂狂得很,傷了人猶不認錯,還財大氣粗地把錯推向意外,以銀子砸人,直接把幾兩碎銀子丟向她。
「你……」怒不可遏的陶樂梅衝上前想撕了惡鄰的臉,讓他醜上加丑,見不得人。
「樂樂,別衝動,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惡人自有惡人治,她早晚會嘗到苦果。
「放開我!元真,不給她好看他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她今天一定要讓周恬玉曉得人德忍耐是有限的。
「樂樂,我肩膀有傷。」她再扯下去,又要血流一地了。
「有傷?」她怔了下,驀然想起他剛受箭傷,神色一愧地放輕力道,「元真 我不是有意的,你還痛不痛?要不要緊?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受傷……」
元真一指點住她的唇瓣,不讓她說更多的內疚話語。「別放在心上,這點小手對我來說像被針紮了下而已,你用不著太擔心,下一場比賽要開始了,不許再哭哭啼啼,讓我分心。」
陶樂梅一驚,「你還要下場?!」
他笑著回道:「反擊敵人最好的武器師奪走對方想要的,我會為你贏得最後的勝利。」
一說完,他走到角力場子,沉著應賽。
元真不愧是角力好手,他利用巧勁和借力使力的方式,順利扳倒數名選手,晉陞好幾級,場邊的吆喝聲也始終不斷。
不過畢竟是有傷在身,他逐漸力不從心,周家男僕一上場便依照主人的吩咐,盡使卑劣招式,在明知他肩膀又傷口的情況下,故意攻向傷處。
一個圓圈圈裡,兩個打個赤膊的男人都想扳倒對方,頭頂著頭,肩推著肩,互相拉扯,憤起的壁肌使盡全力,青筋浮起
砰地!
有個大塊頭被摔出場外。
元真勝出。
「你說說看,有奧多少銀子才肯賣,我可是把全部家當都捧上來了,你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啊。」
「樂梅啊!上回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計較,把他賣給我吧!我多加一百兩給你。」
「陶……陶姑娘,我娘說我也該嫁人了,我想你加的元真體格真好,身子結實,你開個價,我待會叫人給你送來。」
「賣了啦!小陶,你知道我家裡的粗活多,田里少了個男人幫忙幹活,有錢不賺是傻子,你還猶豫什麼?爽快點,賣給我張三姐……」
自從競技大賽一展雄風,陶家的門檻快被慕名而來的姊兒、嫂子、大娘們給踩扁了,她們一個個捧著大把銀子,指明要買下一戰成名的元真。
就連曾退貨的買主也興致勃勃的重新找上門,蓮舌不歇地提高價碼,就是想說服陶樂梅賣出炙手可熱的「商品」。
這個前腳剛走,那個後腳馬上進門,一副門庭若市、絡繹不絕的榮景,簡直把陶家當市集,爭著向談成這一筆買賣。這會兒陶樂梅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不勝其煩地直想乾脆釘木條封門,謝絕訪客拜訪。
「陶樂梅,你到底在考慮什麼?好歹給我們個答覆,不要故意 吊我們胃口好調高價格,在商言商,做生意首重商譽。」
「我沒有——」她根本沒機會把話說完,是她們自個拚命把價錢往上加,競價起來。
「就是呀!我都來了七、八回,一雙鞋子快磨平了,你至少應句話,讓我們曉得你做何打算,別悶不吭聲的耍著我們玩。」
「我哪有……」是她們一直上門,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耳朵嗡嗡叫地儘是一群女人的聲音。
「大家攤開來說個明白,要嘛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然就公開競標,誰也不賴著誰,交易公平。」
「我——」讓她開個口很難嗎?你一言。我一句地吵翻天,她頭都痛了。
「說得沒錯,我舉雙手贊成,你實在讓我們等太久了,趕快做好決定,別害大家為了個男人扯破臉,打壞交情,」哼!她幾時說要賣了,她們也未免太過自作主張,嗓門大嚇唬誰呀!她陶樂梅可不是被威脅兩句就嚇到的人。
「姓陶德,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們好聲好氣地同你商量,你居然擺個晚娘面孔,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敢和銀子過不去……」
晚、娘、面、孔——
她生得就這長相,沒多顆眼睛少張嘴,她只是被她們煩的笑不出來而已,竟然惱羞成怒遷怒她爹娘給的容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才給她們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一個個像討債似的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全沒顧慮她還有其它事要做,哪能一天到晚閒著等人上門。
忍無可忍的陶樂梅眼神一銳,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地抬高下顎火大地橫視張家大姐、李家姑娘、陳家二娘、徐家寡婦……
「你們是柿子挑軟的吃呀!不當我是一回事,嘰裡呱啦得像一群老母雞,炒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寧,村子裡沒男人麼?還是全死光了,非得上我這裡吵?我、不、是、老、鴇—」
她大吼一聲,所有女人都抽氣地靜下聲音,面皮抖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綿綿相觀,不懂她到底在發哪門子脾氣。最後是徐寡婦被推派出來,代表發言。
「陶姑娘,你也別跟我們嘔氣了,開出條件來,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大家好商量,你這破屋子也該翻修了,多賺點銀子才好過活。」
「我的房子不破。」元真幫她修好了,撐上個幾年不成問題。
見她一口冷意,徐寡婦也不客氣地摔下重話,「你呀!不會想把元真留下來自個想用吧?你一窮二白的用什麼養人家,外頭說你早和他不清不楚,勾勾搭搭地,你明明沒本事還這麼自私,他隨便跟了我們其中一人都好過跟你吃餿食……」
陶樂梅的理智終於徹底崩盤,一股火急速往上衝,她怒極反笑地站起身。雞蛋大小的拳頭朝眾人一揮。
「對,我就是自私,他是我的,誰也不賣,我要留著滾被窩,你們一個個都沒份,元真是非賣品,你們趁早死心,只有我才能擁有他。」
「果然,她早有私心……」
「周小姐說的沒錯,她的確和他有曖昧……」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眾買家咕噥著,小聲埋怨,在陶樂梅出聲趕人前,識相地走人,順便帶走本欲拿來巴結她的乾貨、禮品。一室嘈雜一下子淨空,表情跟著一空的陶樂梅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懊惱把銀子往外推,事實上,她自己也被這番話震呆了。
天哪!他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把四村的有錢人全給得罪了,往後她的藥草賣給誰呀!
可是,她毫無一絲悔意,還覺得早該這麼做了。元真是她的美錯,她救了他。「佔為己有」也是理所當然,賣了他,她上哪再找個願意真心關心她的好男人?
思及此,陶樂梅清研的臉龐上浮一抹近乎癡迷的傻笑,眼神柔和的想到將來筷子成雙,人也成雙,她不會再一人落單。
她太專注於腦子裡美好的憧憬,沒發現有道人影從內室走出,不意一回眸,對上一雙幽然深邃的黑瞳。
「我是你的,而且是非賣品?」
「我……呃,你……」硬著頭皮,陶樂梅面容尷尬,雙頰頓時染上兩朵紅霞。
「你聽見了?」
「一清二楚,一句不漏。」他是她的。她終於有勇氣說出口了,不枉他一片深情,
「那個……我……我想……你……你認為我們……」她侷促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慌,我不會走,會等你把話說完。」他面露微笑的看著她,表情是無限的寵溺。
誰知她二話不說就跑進內室,元真一愣,正要追進去,就見她羞答答的又走出來,拳頭握著像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陶樂梅羞澀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的手,把爹娘留給她的一枚銀戒指放在他手心中。「比賽前你曾說過,若能獲勝,你要我當你的獎賞,這句話還當真麼?」
他反握住她瑩白小手,輕擁入懷。「替我帶上。」
象徵兩人感情的信物,讓手微微發顫的陶樂梅輕輕套入元真指間。
「我不溫柔,又很凶悍,我會指使你做很多雜務,你會累得像條牛。」她說這些話,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我知道。」甘之如飴。她笑了,眼眶濕潤。
「我不是很富有,可能沒辦法讓你吃好、穿好,你會不會怨我?「
「養家餬口是男人的責任,你不必為此煩心,我養得起你,何況我們可以先用競賽優勝的獎金做點小買賣……」咦,他說錯什麼,為何他眼神怪異地盯著他?
「誰告訴你優勝者有獎金可拿的?」難道他不曉得獎品是……
元真眉頭一皺,「不是嗎?」他只是依常理判斷。
「你這些天吃的是什麼?」陶樂梅不直接言明,忍笑暗示。
「烤乳豬呀!天天一樣的菜色,我快吃膩了——」靈光乍現,他瞇起了黑眸。
「等等,那不是村民送來的賀禮嗎?」
「呃,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笑眸瞇成一條縫。
臉微黑的他一瞪眼,「我的獎勵是一頭豬?!」
「起碼能讓我們吃上好幾天。」她忍俊不已,絲綢般柔軟的笑聲由唇畔流洩。
「樂樂,你這算是幸災樂禍嗎?」她居然笑得出來,早知如此他也犯不著負傷比賽,怎麼拚命。
陶樂梅趕緊收斂笑意。「大家都曉得嘛!我哪知道你毫不知情,」
「你忘了我不是村子裡的人。」欺負外地人。
「呃,這個……」她吐了吐粉舌,表情嬌俏地洩露了她確實忘了此事,
眼神一黯,元真嘴角邪佞的一揚,「不打緊,我還能吃你。」
「吃我?」她不甚明瞭,滿臉困惑。
「該換換胃口了,你比乳豬更可口。他黑眸轉深,凝視著眼前「美食」。
「什麼嘛!拿我跟乳豬比……啊!元真,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他幹什麼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嚇她一跳。
「提前過洞房花燭夜。」他幽幽說道。
嘎……陶樂梅臉一紅,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可是你的傷……」
「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妨礙我要你。」他等地夠久了,這道佳餚。
在陶樂梅衣不解帶的細心照料下,他的傷勢復原的很快,除了尚不能提擔重物外,大致來說,好得差不多了,傷口開始結痂。
其實,受這個傷還是值得的,得到比乳豬號上千倍萬倍的獎賞,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大受感動的她終於願意打開心門,兩人感情大有進展,化在濃情蜜意裡。
「元……元真,你要溫柔點,不要弄痛我……」
赫語未歇,迫不及待的元真已吻住她櫻桃小口,抱著她走進內室,房門上閂。
幽情正濃,羞人春色盈滿室,月兒也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