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舞,今年二十歲的她,是中國民族舞蹈學校的舞蹈靈魂人物,舞台上的傳奇。曾代表學校,在全國民族舞蹈比賽中,連續當了三年民族舞蹈總冠軍。
東方舞自小熱愛民族舞蹈,剛開始只是單純的覺得民族舞蹈的服飾好漂亮,很好看;後來覺得要是能將中國五十六個民族的舞蹈都學會,是一件讓人多麼有成就感的事啊!最後,慢慢地又跳出了興趣。加上自己本身就出身在舞蹈世家,自然遺傳了舞蹈的基因,讓她天生就成了跳舞的料。
父母是中國民族舞蹈學校的教授,哥哥是個街舞高手,要東方舞不會跳舞真的好難。想一想,父母給自己起的名字就知道,父母的希望啦!東方舞也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從小到大,跳舞得到的獎盃都快把她的房間淹沒了。
不過,太過快樂的人,老天爺不會讓他太長久就是了。當東方舞還在想明天該怎麼度過和男朋友正式交往滿一年的時候,卻接到一個陌生人打來的來電,說:「你男朋友何明生跟童采欣,在情緣賓館裡。」
雖然早已經接到那通陌生來電的時候,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不是沒有聽說,好友在跟男友搞曖昧的流言蜚語。而是她選擇了相信,相信男友不會背叛自己,因為她相信愛情是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之上,所以不應該對男友疑神疑鬼。相信好友不會這樣對她,畢竟十幾年的朋友。
但是當東方舞來到賓館,騙服務生說她是明生的妹妹,家裡出了急事,需要他回去擺平。服務生給她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是裡倆個抱在一起,親吻得旁若無人。何明生的手已經伸進童采欣的上衣裡了,而一旁還扔著他的皮帶。她感覺到自己心碎的的聲音了。
她想這一幕,她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天啊!自己的男友和自己的好友居然真的搞到了一起。她忍不住,哭了。雖然她心痛男友的背叛,但是她更心痛好友的背叛。倆人終於發現了東方舞的到來,何明生急急忙忙找自己的衣服穿好,順便把不知何時掉在門口的黑色內衣扔給童采欣。童采欣拿著內衣慢悠慢悠地穿上。然後以女皇的姿態走到她面前,得意地看著東方舞說:
「舞兒,怎麼樣?看到自己的男友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一種傷心欲絕的感覺呢?」
東方舞眼淚在眶裡打轉,看著她問:「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不為什麼,只為了打擊你。你知道的,沒有人會永遠想當第二的。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我就會是民族舞蹈界的天才了。不要恨我,舞兒。」童采欣看著東方舞臉上的淚水,笑了,很大聲地笑了。為什麼?她不是贏了嗎?為什麼她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呢?反而有點想哭呢?
東方舞痛心地說:「就為了這個?采欣,你太讓我失望了,枉費我一直把你當作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轉身看著何明生,問:「明生,你能告訴我嗎?這是為什麼啊?你明知道采欣是我的好朋友,為什麼還要跟她在一起呢?」東方舞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得太凶。
何明生慚愧得不敢直視她,看著她的手,說:「舞兒,你所在的位置太高了。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看得到,摸不到。對不起,請原諒我。」
「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就像天上的星星?」東方舞望著眼前,曾經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的男人。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現在她真的覺得眼前的他好陌生,好陌生。
「舞兒,跟你交往那麼久,每天晚上十點鐘之前要送你回家。舞兒,現在的社會有多開放,你是知道的。我和你談的純純之戀,在你眼裡,可能是浪漫。可是你知道嗎?在其他人的眼裡,說得好聽是聖人君子或癡情種一個,難聽一點的是笨蛋一個。再加上你是個舞蹈天才,讓我倍受壓力,覺得自己這個第三名。想要跟你相配,好困難。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只是把我當成了哥哥而已。」
「是嗎?我沒有愛過你嗎?」東方舞問何明生的眼神裡包含著自問的複雜。「如果我不愛你,我當初就不會答應你的追求。」
「可是你的愛,我從來沒有感受過。舞兒,你知道嗎?你是個自私的女人,只會收穫,卻從來不會付。我想,你臉上的淚水,應該是為采欣而流的吧!我多希望那是你為我而流的淚水啊!哪怕只有一滴也好,至少證明,在你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在乎我,愛過我。」何明生流著淚,傷心地對東方舞說。
「我……對不起。」東方舞愣了一下,望著何明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明生說得對嗎?自己也許真的沒有愛過他,她不斷地安慰自己受傷的心。「你怎麼知道?」自己為他所付出的一切,居然被他說從來沒有付出過,她的心好痛。
何明生痛心地說:「因為我愛你啊!舞兒,你沒有愛過,所以不懂愛一個人的感覺。愛上一個人是感覺得到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所代表著的意思。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瞭解你。不過這些,你都不懂,因為你從來沒有愛過親人以外的人。舞兒,愛你愛得太辛苦了,所以我決定了,不再愛你了。」要是真的可以不愛你的話。
「哦。」除了這個字,東方舞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字語來了。只能轉移話題,「采欣,你有把我當作過你的朋友嗎?」
看著東方舞那哀怨而美麗的眼睛,童采欣慢慢的開口,說:「有,在你還沒有參加全國民族舞蹈比賽,搶走原本屬於我的第一名的時候。」
「所以你為了打擊我,就和明生在這裡開了房,然後又叫人打電話給我。是不是這樣啊?」東方舞問。
「是,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童采欣承認了。
「采欣,你太傻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童采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采欣,如果我從來沒有參加過,全國民族舞蹈的比賽,那我們現在,會不會還是,好朋友。」
「會。」其實童采欣也不確定,畢竟有些事是很難說的。
「那就行了,至少,你曾經把我當作過是朋友,該滿足了。」東方舞把一直帶在手上的水晶手鏈解下,遞給童采欣,「這是我十歲時,你送我的生日禮物,現在還給你。還有,祝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東方舞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賓館,上了出租車。
何明生看著東方舞淚流滿面地跑了出去,害怕她會做傻事,連忙大喊:「舞兒……」也追了出去
留下童采欣獨自一個人在房間。
為什麼,我不是成功地打擊到她了嗎?為什麼?自己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兒有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童采欣望著手裡倆條一模一樣的水晶手鏈,耳邊還依稀可以聽到昔日曾經說過的話:
「舞兒,生日快樂∼!給你,生日禮物!漂亮吧!?」童采欣開心地問東方舞。
「哇∼!好漂亮的水晶手鏈啊!采欣,謝謝你,送我這麼好的生日禮物!」東方舞拿著手鏈開心的說。
「來,讓我幫你帶上。看,我也有一條哦!舞兒,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
「一輩子的好朋友。」童采欣喃喃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猛地,童采欣恍然大悟:「舞兒,對不起。」
出了賓館門口,正好看到何明生上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童采欣也攔了一輛出租車跟著。
童采欣淚流滿面,自責地說「舞兒,你千萬別做傻事啊!我們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我們還發過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都怪自己的小心眼,妒忌好友的幸福。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下了出租車後,東方舞來到香江大橋邊,把手放在圍欄上,倆眼茫然地看著江面。江邊的冷風不斷地撥弄著東方舞的長髮,吹走了往日的飄逸,撥開了情感的哀愁。
耳邊又傳來了剛才和明生,還有采欣的對話。心,還在隱隱地痛著;淚,還在流著,滴落落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之中。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水,想起了采欣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我就會是民族舞蹈界的天才了。」
「采欣,你真的那麼想做民族舞蹈的第一名嗎?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我,你的日子真的的會過得開心一些嗎?」
她想起了以前和童采欣那段快樂而無憂的童年,想起了這一年和何明生走過的點點滴滴。
以前的他,是個溫柔而體貼的男人。記得有一次,她和他因為一些小事而鬧彆扭。雖然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但由於自己的自尊心,不願意向他低頭認錯。然而第二天就是情人節了。那時,她好怕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可是第二天,他捧著一大束藍色妖姬,走在校園裡,當著眾人的面,單膝跪在她面前說:「親愛的公主,請問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吃情侶大餐嗎?」……
何明生和童采欣幾乎在同一時間來到香江大橋邊,看到東方舞站立於香江大橋護欄的外面。倆個人的心同時被提得高高的,快要跳出來似的。
「舞兒。」看著站在橋邊搖搖欲醉的東方舞,一顆心提到了最高點,何明生大喊:「快回來,危險呀!舞兒。」
「是啊!舞兒你快回來。是我錯了,不該讓那該死的第一名壞了我們之間的友情。」童采欣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東方舞像是沒有聽到何明生和童采欣所說的話似的,回過頭問:「采欣,如果這個世上沒有我,你真的會快樂一點嗎?」然後也不等童采欣回答,就跳了下去。因為她害怕答案是是,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何明生失聲大喊:「不,回來。舞兒,這個世界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不會快樂的,舞兒,是我錯了,快回來!我們說好了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啊!你聽到沒有啊,舞兒?」童采欣跑到橋邊大聲地哭著說著。
東方舞聽到了童采欣說的話。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對采欣說:「真的嗎?采欣,這句話是真的嗎?要是真的,那我們下輩子再做好朋友!好嗎?采欣。」可是她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浩浩蕩蕩的江水將她淹沒,甚至連掙扎一下都沒有。
「舞兒不會游泳,怎麼辦?怎麼辦?明生,你快救救她啊!」童采欣搖著何明生的身體哭喊著。
何明生沒有理童采欣,只是默默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舞兒,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一死了之呢?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就這樣了無牽掛地走了。
童采欣見何明生沒有理睬她,也沒有再搖他了。只是跨過了圍欄,站在東方舞剛才所站的位置。「舞兒,對不起。你現在不在這個世界了,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了來。有的只是無限的後悔與痛苦。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你都死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個世界了。舞兒,你等等我,我來陪你了。」
舞兒,我們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這輩子我們做不了朋友了,那麼下輩子再我們再做好朋友,好嗎?
聽到童采欣的那一聲——「我來陪你了。」何明生看到童采欣跳下去的身影,連忙喊:「采欣——!」
親眼看到自己深愛的女孩跳下去,已經是傷心欲絕的了,再看著自己的跳舞的夥伴跳下去,何明生接受不了,他崩潰了。
「回來——!,你們都給我回來!舞兒——!采欣——!不准你們扔下我一個人,聽到沒有。」何明聲發瘋似的大喊大叫。過了一會兒,又說:「好,我也去陪你們,反正沒有舞兒,我也不想活了。」說完,何明生也跳了下去。
瞬間,中國民族舞蹈的舞台上,失去了三個民族舞蹈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