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受盡風寒的飄雪,讓我使你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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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嵐和飄霜一同回到了朝天寺見無愁道姑,她們的奶娘也隨侍一旁。
「無愁奶奶,請您告訴我,我爹娘是怎麼死?」飄嵐神色激動的問,讓無愁與奶娘都楞了一下。
十年來她們都不曾詢問此事,為何此時卻一再追問?十年前的那場殺戮,她們都被藏在閣樓裡,直到敵方攻破城牆,寒龍天迫不得已才帶出她們逃進密室。
「嵐兒、霜兒,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寒家家道中落,債主逼迫,因此……」
「不要再騙我們了。」飄嵐叫道,「既然如此,姐姐何必學武功,而且一見到雲哥哥就要殺他報仇?!」
「雲哥哥?」奶娘聞言一驚,「誰是雲哥哥?」
「他叫風雲。」霜兒回道。
奶娘震駭的幾乎一退,無愁道姑也錯愕不已。
「她人呢?飄雪現在在哪裡?」奶娘急道。
「應該和雲哥哥在落日峰的半歸亭吧!」霜兒茫然地回答。
「他們說要決鬥!」飄嵐接門。
「糟了!」奶娘立刻倉皇而去,更令兩姐妹狐疑。
她們將滿腹的疑問都丟給無愁道姑。無愁道姑一歎,看來,不對她們說明白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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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皺了一床被褥,卻是滿懷的餘韻猶存。風雲在曙光微弱地斜映窗門時醒來,昨夜的激情尚未褪去,他一睜開眼就急於探索那張絕艷的面容。
倏地自床上一躍而起,寒飄雪何時離開他的房間,他竟渾然不覺。煩惱地撐著剎時一片空白的腦袋。真該死!為了一個女人,他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快失去了。
飄雪啊!你真是把我凍壞了。
寒飄雪一個人坐在廚房火窯旁,呆望著旺盛的紅色火焰,陶磁壺直噴而出的白煙,伴隨濃郁的草藥味瀰漫四周,她已完全陷入了失神的境界。
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滅門之仇未報,她非但辜負了爹爹的遺囑,還做出離經叛道的事來,她怎麼面對他?怎麼面對兩個妹妹?怎麼對得起寒家堡的人呢……
飄雪失落茫然地將熬好的湯藥倒入碗中,卻一個不注意,滾燙的熱汁直接衝向她雪白的玉手,痛呼與驚喊同時響起——
「飄雪?!」
風雲箭步而來,立刻握住她燙傷的手往一旁的冷水浸泡,撕下一塊衣布迅速地纏住她瞬間紅腫的手背。
「怎麼這麼不小心?疼嗎?飄雪。」他心疼地直將她的手湊近唇邊吻著。
寒飄雪從他的疼愛憐惜中回神過來,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別過身去。讓風雲當場又是一怔。
「別碰我,不許你再碰我了。」她垂著頭低喊。
「飄雪……」他走近一步,寒飄雪就往旁一退。
她仰頭,瞪眼道:「你聽不懂嗎?不許你再碰我。」
風雲微蹙起雙眉,凝望著她與昨夜判若兩人的反應,她又將自己變回了那個冷傲無情的女子,他的熱火一靠近她,她就用漫天冰雪將之摧滅。風雲覺得有些受傷,但同時,也更為她心疼。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聽你的,不會碰你,但那絕動搖不了我愈愛你的心。飄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子,也是風雲拋棄紅粉,願隨左右的原因。」
他誠摯的言語,溫柔的注視,幾乎快將她的冷絕再次擊潰。
「我說過你可以恨我,但絕不能阻止我愛你。」風雲朝她柔柔一笑。
寒飄雪咬著發顫的唇,忍著快奪眶而出的淚,內心翻騰如巨浪,讓她胸口一陣泛疼。
她狠下心來、反過身回道:「把藥喝了,我們得馬不停蹄上天山,別再耽擱了。」
語畢,她幾乎是逃出廚房,一路直奔回自己的廂房。沾了一身雪花,她撲向床沿,雙膝落地,嬌喘不已。
無助地抓緊了冰涼的被褥,埋首於柔軟的床被中,其實她是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早已失去方寸了。
她何嘗不愛著他呢?但花名滿天的風雲,又極有可能是她仇人的風雲,她能夠義無反顧地去愛他嗎!她實在害怕極了,慌亂極了。
又是簫聲!她倏地一楞,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徐徐轉過頭去,卻不見其影,只聞那淒瑟的蕭聲,譜著憂傷泣人的旋律,迴盪在雪花盈落的天地之間,悠揚的樂曲動人心弦。
寒飄雪跌坐於地,癡望著開敞的門口迎風飄卷的雪片,她渴望看見他出現,問一問他為何將這簫聲吹得這麼苦?苦得她心都快碎了。
「寒煙冬愁泣人間,飄零無語問蒼天,雪飲苦酒淚滿盈,汝心有癡不能雲,吾心堪忍此傷情?風笑癡來訴不盡,雲泣寒雪不傾心。」
簫聲落,詩雲起,兩顆心深深牽引,隱隱作疼,一夜激情深埋心底,再也無語。寒飄雪沒有看見他的人,但她知道,如他所言,他無時不刻隨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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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勢較小了,寒飄雪獨坐一騎,快馬加鞭,企圖以這疾風冷冽的冰霜,凍結自己紊亂的情緒,她知道不管她跑的多急,風雲一定就在她身後。
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來到猶如世外桃源般的天山絕境,雖然大雪覆蓋遍地,卻不失盈繞山巒間的道然仙氣。枯樹白了枝頭,倒也優雅,原野染上霜白,卻不失生氣。霖。『,智子久生案。
她一落馬就被這股仙氣盎然的氣氛深深打動。
「這樣的絕境,只有天下第一人才有資格擁有。」風雲的聲音在她身後出現。
寒飄雪回頭看他,一抹淡雅的微笑掛在他帥勁逼人的臉上,在此處出塵的山林之間,他迷人的臉龐更添一份豪氣。
「我不知道,無心大師有收弟子。」她輕聲啟口。
雖然武林四絕威震八方,但無心大師的大名更是歷久不墜,普天之人尊稱其為天下第一人,可見其武藝智謀都令人畏懼,無心大師的武功有多高,恐怕連四絕都摸不著底細。
「你也不知道,武林四絕都是師兄弟,我是老三,不過是功夫最爛的一個。」他頑皮地笑道。
就算是四絕中武功最差的一個也夠雄霸天下了,寒飄雪不禁秀眉輕蹙,她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少的可以。
「雖然四個人以入門早晚來稱兄弟,最早來天山的應該是我,不過當時我皮的很,師父教訓我都沒時間了,哪有空教我功夫!後來我學乖了,甘心練武,才算正式拜師,而白虎冷無痕和黃豺莫獨行已經開始學藝,反成了我師兄了。」
原來如此,寒飄雪這才瞭解了。
「所以,無心大師和家父可說是拜把兄弟,也可以說是我義父。未馳城與寒家堡血仇之謎,他一定清楚整個來龍去脈。家父四處行醫,行蹤不定,但一有時間他一定會來拜會師父,我相信,事實真相很快就會揭曉。」
寒飄雪緩緩轉過身去,她的心此刻起了一陣矛盾的掙扎,她渴望趕快知道事隋真相,卻又害怕知道後的結果。她真的不希望……風雲會是她的仇人。
「飄雪。」正當她的心起伏不定時,他溫柔的呼喚又響起。
她不敢回頭看他,她怕看見他那雙眼睛,她又會無所遁形,甚至會選擇逃避真相,她寧願苦著,也不願接受他就是滅門之敵的事實。
「飄雪。」風雲卻直接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
寒飄雪微之一楞,總在他深情凝望的注視下,她的思緒就無處可逃。
她不經意的顫抖,無意流露出無助的眼神,微慌而啟的朱唇,她的美麗一再地揪疼他的心腸,她曾下的警告,又讓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真的快折磨死他了。
「我想你耽憂的和我一樣。」
寒飄雪一怔,木然地望著他。
「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是仇人。」他露出一個苦笑。
飄雪胸口一疼。她顫抖地啟口:「如果……是呢?」
「你就報仇吧!」他不加思索地回道。
寒飄雪大為一震,眼淚幾乎在剎時奪眶而出。
看見她的眼中有淚,卻倔強的不讓淚而落,風雲的心疼化做一聲歎息,俯下頭深深望進那雙盈盈水眸。
「通融一次,讓我吻你好嗎?」
飄雪又是一顫!這一顫,讓強忍的淚成串而落……還來不及墜落於寒凍的雪地之中,風雲炙熱的唇片就為她一一盛接這斷線的珍珠。
在他眼中,那顆顆晶鑽皆是無價的珍寶,他怎捨得讓它崩落於地?怎堪讓它一再氾濫?!
風雲攬住她的纖腰緊貼著自己的身體,隔著彼此的衣物,飄雪可以感受到來自他火熱的軀體傳遞給她的訊息。她無力抵抗,他的火舌焚燒著她的理智,狂憚地在她艱澀的呼吸中,蹂斕她的無助顫慄。
她的雙頰滾燙如火、心跳狂促,他的吻實在殺傷力太強了,無論再怎麼嚴密酷絕的防備,總叫他輕易地就破解了!征服了!寒飄雪的冰冷全沸騰了起來。
倏地一楞,居然臨時剎車的人是他。寒飄雪一時迷亂,怔怔地望著他突然的睜開眼、抬頭直視前方而變得僵硬的表情。
「師父?!」風雲很快地恢復,驚喜一喚。
這一喚也把寒飄雪給震愕住!她立刻回過身,澄澈的水眸納入一名威慈柔善,道骨仙風的老者。白髮如銀,長鬚似雪,佇立在崖邊凜凜而威,足下翻騰雲海,身後漫天飄雪,他的高貴仙氣彷彿與天地合一,靈氣逼人。
寒飄雪不由得心生敬仰,此生竟有幸可過此高人。
風雲迎著一臉促狹的笑意走向無心大師,手上瀟灑的轉著赤簫。
「師父,您老人家不躲在家裡避寒,神出鬼沒的在這裡偷看年輕人談情說愛,徒兒真被您嚇著了呢!」
寒飄雪紅著臉,又不禁一嚇,他竟敢用這麼輕率的語氣對無心大師說話?!
「天山豈是談情說愛的地方?雲兒,你膽子愈來愈大了。」無心大師撫著長鬚,笑裡藏刀地盯了他一眼。
「師父說的是啊!此地可是師父修道養身的清聖之地,弟子真是罪過啊!帶美女上聖地就算了,還在師父面前卿卿我我,刺激了師父您六大皆空的神聖心境,該打,該打啊!」風雲耍嘴皮的模樣,還真讓人想痛打他一頓呢!
無心大師早就習慣他的油嘴滑舌了,誰想無聊的和他唇槍舌戰下去,肯定先被他逼的神經錯亂,腦筋打結。
不過為表師威,無心大師還是皮笑肉不笑地一揮衣袖,瞬間雪花凍結,顆顆堅硬如石,紛落在風雲頭上、肩上。他痛的哇哇叫,寒飄雪則看的目瞪口呆。
「師父,你還真打啊?很痛耶!」風雲到了無心大師面前,就變成一個頑皮的小孩兒似的。
「是你自己討打的。」無心大師一付不關其事的模樣。
教導四個個性全然不同的弟子,他也以四種不同方式對待,風雲好玩,他就跟他玩。
寒飄雪大開眼界地望著無心大師,她突地一楞,無心大師小露這招凝雪為冰的功夫,她似乎似曾相識?她想起來了,樂人緣佬!那位神秘的老者也曾露過一手!
「你受傷了?」無心大師一眼就看出風雲有傷在身。風雲趁機告狀。「被冰雪砸的。」
「姑娘你也受傷了?」無心大師一笑,目光投向了寒飄雪。
寒飄雪一楞,她?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之前燙傷的手背,但也不甚嚴重到受傷的程度,她仰起頭,不解地望著無心大師。
「身外之傷可以痊癒,心傷卻難尋良藥。」無心大師笑道。寒飄雪聞言一震。「大師……」
「姑娘可是寒家堡的遺孤?」
寒飄雪震驚的不能言語,她睜大了眼睛,訝於無心大師的未卜先知。
無心大師卻以從容白若的語氣回答她:「你配戴的寒雪劍告訴我的。」
無心大師只手托背,緩步而行。「寒家堡之主寒龍天曾是武林十大劍客之一,他自創的寒流劍式所向披麾,尤其他以寒雪劍陰寒之氣,使出寒流劍式最俊一式『雪花流螢』,一招擊敗當年有『劍魁』之稱的陸青生,而一夕成名,江湖上對寒龍天便無人不知不曉。但自從十年前寒家堡突遭噩耗,寒雪劍不知去向,寒流劍式也失傳了。」
他的一席話讓寒飄雪心如泣血,悲慚難耐。
她手中緊握的寒雪劍是奶娘交給她的,而寒流劍式,她根本來不及跟爹爹學。思及被滅的家園血親,她就悲從中來,同時也怒不可遏。
「寒家堡是被未馳城滅的。」寒飄雪含淚怒道。
無心大師頓下腳步,將眼光移向一旁的風雲,只見風雲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無心大師慈靄地笑了笑,再看向寒飄雪。
「你從何得知?」
「爹親口說的。」她衝動的叫道,「我親耳聽見爹爹喊說:寒家堡與未馳城誓不兩立!」
「喔?」無心大師撫了撫雪白長眉,一手又開始撫著長鬚。
寒飄雪不明白他這聲是什麼意思?是真是假?她讀不出任何訊息。
風雲在一旁也急了,他心裡比飄雪還想知道真相。
「師父,你快告訴她,未馳城不會做出滅掉寒家堡的事啊,否則你的愛徒身上就要再多好幾個洞了。」
無心大師朗聲笑道:「我倒希望她把洞打在你的腦袋上。」
寒飄雪一聽大為錯愕,難道寒家堡真被未馳城所滅?悲怒在瞬間狂湧至胸口,他們注定無緣,天定為仇,今日她一報血仇,他若死……她也決心不獨活。
倏地劍鞘落地,鋒利雪白的劍身筆直而來,直狠狠地刺向來不及有任何迴避動作的風雲。
劍尖將至,千鈞一髮,倏地寒風一動,夾帶雪片狂飛,破風乘雪的利劍霎時僵硬,尖銳的劍尖正好抵在風雲的眉心。一顆豆大的冷汗瞬間滑下他刷白的臉龐,同時一串晶瑩的淚珠也落下寒飄雪白皙的面容。
若不是無心大師以無形的宏大氣功封住了她的動作,這一劍,風雲是躲不過的了。
「既要殺人復仇,就不應有淚。」無心大師望著她成串而落的熱淚歎道。
寒飄雪不能動彈,連聲音也受到擊制,只能任淚水恣意狂流。
「他不是你該殺的人。」無心大師看了風雲一眼。
風雲接到示意,緩緩往後退了一步,他的眉宇之間仍沁出一珠血滴。
「寒姑娘,你的心傷太重了,相信此處的空靈絕境能使你恢復少女單純,放下報仇之心吧!無心大師不忍見你為仇所傷。」無心大師依然面色慈和,語氣柔緩。
寒飄雪有口難言,急出一頭冷汗,她面白如霜,持劍的手也狂顫不已。
風雲急喚,「師父,飄雪她……」
無心大師不露聲色地送出一道真氣,解開了寒飄雪的禁箝。她渾身一軟,風雲立刻衝過去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十年血恨,叫飄雪如何能忘?大師,求您告訴我,到底是誰滅了寒家堡?若不是未馳城,爹臨死前為何那麼說?」寒飄雪含淚望著無心大師,悲聲啟口。
「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寒家一戰,風雲人在我身邊並未參與此事,也不知此事。」
寒飄雪又是一顫,他的意思是說,寒家堡與未馳城真的有過殺戮,而風雲不是她該殺的人,是因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她悲慟不已地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寒姑娘稍安勿躁。寒龍天和風雲之父風火皆是老夫惺惺相惜的英雄之交,會發生此憾事,吾也倍戚心痛,不過此事恐怕事出有因,未馳城很可能是遭人陷害了。」
此話一出,雙雙為之楞。
寒飄雪自風雲懷中掙扎起身,激動地叫道:「大師請言明?」
「事實真相恐怕得親自問風火本人才知道。他並未與我提起。」
「他人呢?」真急死人了,寒飄雪根本定不下來。
「我告訴過你了。」風雲回答她。
「若你有機會回寒家堡,就會發現你父母的墓造的典雅輝煌,寒家死去的人丁也全數安葬在家園。細想,若風火殘害之心已決,還可能為敵方建造墓園,每逢祭日便上前祭拜嗎?」無心大師笑道。
寒飄雪一楞,奶娘帶她們上朝天寺之後,她有十年沒再踏入寒家堡了。怕觸景傷情,也怕承受不了傷心仇恨,她只有努力的練武,十年來只為此目的而活。
「風火重情重義,雖與寒龍天未曾深交,但也有數面之緣,他曾對我說,寒大俠是一名值得敬崇的劍客,我想風火不會因妒才而滅了寒家吧!」無心大師有意要她冷靜思考。
「我不知道風火何時會來此,但每逢十五,他幾乎都會抽空來與老夫品茶論棋,你們不妨留下吧!」
每逢十五?!還有七天。寒飄雪才稍稍冷靜下來,已不見無心大師人影了。
她望著飄繞山頭的流雲雪花,一顆心空空洞洞,讓她不知所措。
無心大師的話迴盪在她腦海,這麼長久的仇恨,她的確背的好沉重,唯一讓她心安的一點,至少風雲……不是她的仇人。
承接到她投注來翦翦秋眸,帶水而澄澈璀璨地令他心動,盈盈淚淚光所傾露的倉皇無助更令他心碎。
她獨自被這痛苦的血仇折磨了這麼久,叫他怎捨得見她再這麼沈落下去?叫他怎忍心看她一再愁眉掉淚呢!
風雲向前一步,把渾身冰冷的她擁入懷中,柔聲在她耳畔啟口。
「你知道嗎?你在我身上所留下的痕跡,是一輩子也磨滅不掉的,不管你今天的劍是刺在我心臟還是腦袋,我都會當做是你給我的愛的烙印。」
寒飄雪在他懷中發顫,冰凍而泛白的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襟,她忍不住哭道:
「這已經是第二次……我差一點就殺了你了……」
「你要不要先告訴我會不會有第三次,好讓我有心理準備?」他居然還開得出玩笑。
把寒飄雪的淚逼的更急了。
「別說了,當我的劍刺向你的時候,我早已下了決心,你一死,我就隨你而去。」她埋首在他胸前叫道。
「飄雪……」他捧起了她淚濕的小臉,心中萬分感動、萬分憐惜。
就算被她傷了千百回,有她這句話,風雲死也值得了。
「雖然我從師父的話中得到免死金牌,但若未馳城真的有愧於寒家堡,風雲這條命仍是你的。」
寒飄雪朱唇發顫,淚眼朦朧,看見他俊逸的臉龐漾起一抹迷人的笑靨。他似乎經常如此,在她無助、憤怒、傷心之時就笑給她看,他的笑容總能驅走她的千愁萬緒。
「雖然你哭的模樣實在是美的令人腳軟,但我還是不希望見你掉眼淚。」他柔聲笑道。
吻著她濃密長睫毛上晶瑩的水鑽,順勢貼著她的臉頰,一一吻去她滑落的淚珠,沿著那透明的水線滑入她微啟的紅唇中,讓苦澀的淚水在彼此交融的氣息中化為甜美的蜜汁。
「飄雪……我好想見你笑的模樣,你從來沒有笑過,讓我好自責……」他深情地在她唇邊呢喃。
她不笑?為何他要自責?
感受到她迷惑地輕蹙黛眉,風雲伸手撫平她微皺的眉心,大手細細地磨搓她逐漸發燙的粉頰,留戀不已地在她唇上吻了又吻,良久才肯抬起頭來。
「因為讓你開心,應該是我的責任。」
她張口結舌,感動的不知所云,只能緩緩地低下頭去,輕輕將玉首抵在他胸口。
「十年了……我早忘了該怎麼笑……」
「飄雪。」風雲緊緊將她擁著,貼著她的秀髮,為她拂去發上沾著的雪花,「相信我,我爹絕不會做出殺害寒家堡的事!如師父所言,未馳城一定是被陷害的,江湖險惡,逞毒耍陰的陰謀家不勝其數,真相若大白,不論仇家是誰,風雲誓死為寒家堡復仇!」
寒飄雪仰起淚眼,梨花帶淚的玉容看了就叫人心疼萬憐。
「你何需如此?寒家血仇理當我一人擔當。」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白嗎?」
「風雲……」
「別哭了,我陪你回寒家堡一探,若師父所言屬實,相信你也不會再懷疑未馳城是你滅門之敵了。」
「風雲。」她再次埋首於他懷中,肩上的擔子實在太苦太重了,她從不曾感到如此疲累,再次回寒家堡,她竟是無比恐懼。
「我真的不想……再想到那件事了……」她無助的哭著。
風雲撫著她顫抖的背脊,疼惜地吻著她的髮梢,他的吻,連紛落的雪花都溫柔了起來。
「放心,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