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進入炎夏,因為劇情的需要,導演卓開毅率領整個劇組南下拍戲,預計在中南部待上三個月。
這一天,導演準備拍攝耿旭陽和湛子傑在街頭飛車追逐的畫面,劇組裡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早就拿著申請好的公文,進行封路和搭景的工作。
卓開毅在現場指揮燈光師與攝影師取鏡及拍攝角度的事,之後又跟著兩位主要演員和特效人員討論整個飛車畫面的過程。
夕陽西下,一抹殘餘的橘光綴在逐漸暗下來的天空上,迎晨背著背包,跟著場務把現場不需要的東西淨空。
片場內有種山雨欲來的緊繃嚴肅氣氛,大夥兒嚴陣以待,準備就緒,就等導演下令拍攝。
這場飛車追逐的戲導演要求逼真,所以不用替身,要兩位主角親自上場。迎晨擔心地站在場邊,注意片場的狀況。
得知今天要拍這場飛車追逐的戲,她前天特地跑去廟裡幫劇組拜拜,還求了個平安符,想讓耿旭陽帶在身上,結果一到片場便忙得團團轉,她根本抽不出空檔和他單獨說話。
不是她有其他瑣事要忙,就是他忙著跟其他演員對戲,結果到現在平安符還擺在背包裡。
「卓導,現場的器材全都準備就緒了,是不是可以開拍了?」頭上反戴著鴨舌帽的副導問道。
卓開毅抬頭觀看了一下天色,為了營造出兩位主角間的暗潮洶湧,他特地選在黃昏與黑夜相連之際,藉由天空中殘餘的紅光來象徵內心奔騰的怒火。「再過十分鐘就正式拍攝。」他朗聲喊道。
化妝師走到耿旭陽的面前,拿著粉撲拍了拍他的臉,按壓掉多餘的汗水。耿旭陽的視線越過化妝師的肩膀,望向站在場邊一臉擔憂的迎晨身上。
他趁著還有幾分鐘才正式開拍的空檔,朝著迎晨走過去,然後兩人像是有默契似的,她拿起水杯插上吸管遞給他。
他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這是我去廟裡拜拜求的平安符,希望它可以保佑你拍戲順利……」她刻意壓低聲音,將一個紅艷艷的平安符放在他的手心。
她貼心的叮嚀著,抬起頭朝他微微笑,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眉梢眼角都充滿著小女人嬌柔的神情。
「你特地去幫我求的?」耿旭陽乘機握住她的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也沒有特地啦……」她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就是去廟裡祈求劇組拍攝順利……然後就……唉喲,因為你的家人全都在美國,看你一個人在台灣拍戲很辛苦,所習就順便幫你求了一個平安符……」
「順便嗎?」他邃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反正我就是盡一個好朋友的義務,關心你一下。」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特地去幫他求來的。
他溫暖有力的手心反握住她柔嫩的小手,雖然只是手與手互相貼觸著,但一抹隱約晦澀的情愫卻悄悄地在彼此之間蔓延。
「以前我就和卓導合作過了,這種飛車追逐的戲大家都很有經驗,不用太擔心啦!」他低聲地說。
「總之,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你不要擔心。收工回市區後,我們一起去看午夜場的電影好不好?」耿旭陽邊說的同時,邊將平安符放進胸前的口袋。
「再說吧,副導在叫人了。」迎晨機靈地觀察著片場的狀況,就怕兩人聊過頭,耽誤了正式開拍的時間。
「嗯,晚點再聊。」耿旭陽回給她一記迷人的微笑,昂首大步走回場內。
大夥兒準備就緒,導演大喊action後,場內的兩位主要演員照著劇本的要求,互相挑釁一番,繼而鑽入準備好的跑車內。
頓時,整個拍攝現場靜謐無聲,只有汽車引擎的運轉聲,耿旭陽和湛子傑互相交換了一記神色,便加足馬力,踩下油門,猶如兩頭兇猛的野獸奔竄而去。
迎晨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對於每個驚險的鏡頭,她都要摀住嘴巴,才能避免自己尖叫出聲。
一黑一白的跑車在公路上競逐開來,每回擦撞時總會在車身激出一些火花,在最後幾個鏡頭時,耿旭陽駕駛的黑色跑車的輪胎突然打滑,偏離了原先預設的路線,衝破了特效人員做的安全防護氣墊,直接往路邊駛過來。
嘰——刺耳的煞車聲劃破了靜謐的夜色。
只見耿旭陽駕駛的黑色跑車在柏油路面上畫下了兩道長長的煞車痕——砰!
最後輪胎側滑,撞上場邊的攝影器材,玻璃碎了滿地,現場陷入一片混亂。怵目驚心的畫面猶如被按了停播鍵,定格成一幕血腥的景象。
導演、攝影師、特效小組的人員全都因為閃避不及而被器材壓傷了,有些人手部骨折,有些則是身上有開放性傷口。
「出事了,快叫救護車……」
「那個誰誰誰,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快!」
空氣凝滯,有那麼一瞬間,迎晨幾乎忘了呼吸,直到副導焦急的叫嚷聲傳來,她才被拉回現實。
耿旭陽!
他的名字瞬間滑進她的腦海裡,顧不得其他人,她邁開步伐,拚命地跑向他。所有的工作人員連忙將被器材壓傷手臂的導演和攝影師扶到一旁,然後又有幾個人衝去打開黑色跑車的車門。
迎晨看見他高大的身軀癱坐在駕駛座上,半邊臉側臥在方向盤上,車窗玻璃碎了一地,大量的血自他的額角溢出。
「耿旭陽受傷了!小心一點,慢慢把他扛出來……」副導打開車門,跟著幾個助理小心翼翼地將耿旭陽從車廂裡拉出來。
耿旭陽的額角破了一個洞,掃掃的鮮血不斷地冒出來,濡濕了他半張臉,連白色襯衫上都染上了一層怵目驚心的腥紅。
「小心一點,他的膝蓋好像也受傷了……」迎晨注意到他藍色的牛仔褲上也暈染上一層深色的血漬。
「救護車叫了沒?」副導氣急敗壞地吼著。
「叫了!」打板人員揚聲大喊。
迎晨從背包裡取出一條乾淨的手帕,輕輕地壓在他受傷的額角,焦急地喊道:「旭陽、耿旭陽,你有聽見我說話嗎?你要不要緊?」
她環抱住耿旭陽的上半身,看著他雙眼緊閉,俊臉一片蒼白。
恐懼的淚水緩緩地沁入她的眼眶。
迎晨從小到大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看著他的額頭不斷地滲出血,那感覺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進她的心窩,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原來她比想像中還要在乎他。
她不只在乎他,還悄悄地愛上他了l曖昧的種子早己悄悄地在她的心田冒出芽,開出了一朵叫作愛情的花。
從他蠻橫地闖入她的世界後,在凝眸瞬間,她的心就陷落在他深邃的眼眸裡了。她會在片場不自覺地搜尋他的身影;會特地為他求平安符;會對他和其他女演員的互動感到吃醋、在乎……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他。
望著蒼白失去血色的臉龐,她好怕會就此失去他。
他們剛剛說好收工後要一起去看午夜場電影的……
她不許他食言!絕對不允許!
「耿旭陽,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我是迎晨、歐迎晨,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迎晨哽咽地哭喊著。
耿旭陽的臉龐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張爬滿淚水,焦急萬分的臉龐立刻映入他的眼簾。
「我、我沒事……」他艱澀地吐出幾個字,視線有些模糊。
「你的頭破了一個洞,還有腿也受傷了,還說沒事?」迎晨抽泣道。
他抬起手,指指自己的胸口說:「我有你送給我的……平安符……」
「你撐著點,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她抬起濕濕的眼眶,向站在一旁的助理喊道:「你們打電話通知他的經紀人了嗎?」
「嗯,我剛打電話給應翰了,他跟廣告廠商在開會,正要趕過來了……」耿旭陽的助理連忙回答道。
暮色漸漸轉濃,天邊最後一抹殘光被暗夜吞噬,只剩下燈架上淒白的日光映照出一片狼藉。
幾分鐘後,救護車終於來了,醫護人員和劇組的同仁忙著將受傷的人員抬上擔架,以最快的速度送達附近的醫院。
劇組發生了飛車追撞上場邊的攝影器材和道具的意外,導演卓開毅因為閃避不及,造成兩根肋骨骨折,左前臂也有開放性骨折。
攝影師、特效人員還有武術指導則分別受了外傷和腦震盪,至於男主角耿旭陽不只頭部有開放性傷口及腦震盪,連膝蓋也受了傷,雖然經過手術縫合後己經沒有大礙,但仍要留院觀察。
迎晨和副導替受傷的人員辦好住院手續後,立即打電話回台北的製作公司,才曉得製作人和老闆到新加坡開會了,所以她必須留在醫院照顧大家。
尤其受傷的特效人員和武術指導都是美國人,只會說幾句簡單的中文,所以每次護士換藥,或是有什麼事情吩咐時,都會叫迎晨幫忙翻譯。
而耿旭陽的經紀人應翰則是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瞭解狀況,在確定他的傷勢沒有大礙後,應翰又要飛往大陸洽談耿旭陽的廣告合約了,離去前,特別叮嚀助理要好好照顧他的傷勢。
這幾天,迎晨除了要幫劇組其他受傷的人員辦理出院手續外,還得一一送他們回飯店休養,尤其她跟工作人員的感情很好,大夥兒特別依賴她,讓她成天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個大明星真的很可惡!非但沒有體恤她的難處,還把她當私人看護使喚,害得她忙上加忙。
迎晨將買來的新鮮魚楊拎進耿旭陽住的單人病房裡,沉下俏臉,輕睨了他一眼。「大明星,你想要喝的魚楊來了。」
耿旭陽抬起頭,瞅了她一眼。「喔,謝謝嘍。」
這小傢伙每次對他不滿時,就會喊「大明星」三個字來嘲弄他。
但即使她倔著一張臉,他還是覺得她很可愛。
不過,本以為發生飛車意外後,兩人的感情應該漸漸明朗,可沒想到他們不但毫無進展,還有退步的跡象。
「喂,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忙啊?蘭姐要我好好照顧每個受傷的工作人員,幫忙打理他們的生活,而且要是大家知道你有魚湯喝,一定也會叫我去買給他們喝,這樣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耶……」她忍不住碎碎念。
她擔心受傷的工作人員隻身在台,沒有人照顧,所以就很盡責地打理好每個人的生活,包括幫忙他們換藥、叮嚀吃藥,和當跑腿的小妹。
「叫他們想喝魚湯的人,自己去買啦!」耿旭陽沒好氣地說。
說到這點,他就一肚子悶氣,都怪她在醫院裡表現得太過賢惠,讓大家發現她的優點,結果那些臭男人都把她當成小看護使喚,剝奪了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大明星,你可不可以別再找我的麻煩?明明就有兩名助理、一位司機在照顧你了,為什麼偏偏要使喚我呢?」她垮著一張俏臉,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抱怨的同時,她還是倒了一碗魚湯放在桌上待涼。
耿旭陽的頭上纏著繃帶,坐在床沿,一雙精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沉聲反問她。「你是真的不懂嗎?」
「不懂什麼?」她滿臉疑惑,不曉得他到底在說什麼。
「其實我並不想喝魚湯……」他只是想多點時間和她單獨相處,不想要任何人瓜分她的時問、分享她的體貼。
他想霸道地獨佔她所有的溫柔。
「耿旭陽,你真的很過分耶,不想喝魚湯還叫人家去買。」
她一臉委屈,為了這碗魚湯,她可是坐了二十分鐘的計程車,跑到市場的海鮮店,特地央求老闆煮的。
結果費了一番功夫買來的魚湯,他卻一點也不賞臉,只是兜著她玩?
天吶,她怎麼會這麼倒楣,愛上一個這麼惡劣的男人!
他專往地看著她,墨黑的眼眸裡有股溫柔的神色,接著牽起她的手,聲音低低地說:「其實我只是想找借口讓你對我好一點……」
「我明明就對你很好啊!」她嘟嚷道。
他粗糙的指腹撫過她柔嫩的手心,接著與她十指交握,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曖昧。她怔愣了下,以前他也曾握住她的手,但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
他溫柔地和她十指交纏著,彷彿有一股電流透過他的手心流竄到她的身體,令她心跳加速。
他炯亮的眼睛帶著溫暖的神色,定定地看著她,用一種溫柔的口吻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說真的……我們交往吧!」
交往?和耿旭陽?
她愣愣地瞠大水眸,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她知道耿旭陽對她特別好,也很愛捉弄她,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自己。他太性感、太迷人、太耀眼,是眾所矚目的巨星。
而她很平凡,外表也不是特別出色,如果勉強要找出優點的話就是吃苦耐勞、體貼善良。
即使對他動心,她也不敢奢想他會真的愛上她。
雖然他們在同個劇組工作,但現實生活中兩人的身份實在相差太多了,他是一個萬人迷,喜歡他的人不計其數。
先不說他那票死忠的粉絲,光是在演藝圈裡對他主動示好的女演員就不少,像同劇的女主角藍立屏就是其中之一。
所幸在感情方面他相當自制,不像有些男演員老是仗著明星的光環,放縱地享受各種女人的投懷送抱,當然這也是她欣賞耿旭陽的原因之一。
只是她對耿旭陽再有感覺、再怎麼喜歡他、兩人相處再怎麼愉快,現實還是提醒著她——他不適合她。
她對愛情抱有憧憬,渴望談一場平凡但很甜蜜的戀愛。不過自己的理智卻告訴她,耿旭陽不是這樣的人選,所以她只能悄悄地藏起對他的感情。
而且,能夠像現在這樣靠近他、和他在同個地方工作,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她以為耿旭陽對她只是朋友間的喜歡,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對她的感覺會是愛。
「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她吶吶地反問他。
耿旭陽乾咳了幾聲,表情有點不自在。
唉,都怪他平時太愛逗她了,現在終於嘗到了苦果……
「我知道自己偶爾會捉弄你,但是我是真心誠意想跟你交往……」他站起身,將她拉進懷裡,深邃的眼睛裡清晰地映著她俏麗的臉龐,放柔語氣說:「迎晨,我是真心喜歡你,我們交往好嗎?」
「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她怯怯地問,白皙的臉頰染上兩朵可愛的紅暈。
「大概是在看到你的粉紅色小豬內褲的時候吧!」他忍不住促狹道。
「耿旭陽!」她嬌嗔著。
「我的意思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對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覺得你特別的可愛……」他眼神誠懇地看著她。
「我長得又不是特別漂亮,你怎麼會看上我?」她垂下眼睛,不解地凝視著他胸前的鈕扣。
「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他捧起她的臉,寵溺地說道。
他凝視著她那張清麗可人的臉龐,滿意地笑了笑,在他眼裡,她真的就是最美麗、最亮眼的女生了。
因為愛情己經佔去了他的心、他的眼,他再也無暇欣賞其他人的美。
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她的好,也漸漸地發掘出她俏麗外表下的優點。
他喜歡她的體貼,因為她是真心誠意地關心著劇組裡的每一個人,像是要拍飛車追逐的戲分時,她就主動去廟裡拜拜,祈求大夥兒拍攝順利。
他一臉溫柔地繼續說道:「我喜歡你的笑容,宛若綻放在陽光下的向日葵,充滿熱情與活力;我喜歡你的純真、你的善良、你的認真踏實……如果你還想聽,我可以說出一百個非喜歡你不可的理由……」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他的眼中竟然是最漂亮的女生,而且他還可以說出一百個非愛她不可的理由?
天!再也沒有比這些話更甜蜜的告白了。
她一直希望自己未來的男朋友能夠以她為中心,能夠欣賞她的可愛與善良,並發掘她的優點,而這些耿旭陽全都做到了。
除了他的身份不符合她選擇男友的條件外,她完全找不到回絕他告白的理由。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偷偷愛慕的人。
這些甜膩動人的告白,確實安撫了她惶惑不安的心。
也許有他的愛作後盾,兩人真的可以經營一段穩定的愛情關係……
「迎晨,我們就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他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俯下身,吻住她微啟的小嘴。
她馴順地閉上眼睛,兩手揪住他的衣襟,所有的知覺全被他攫去,只剩下他的氣息充斥在嘴巴裡。
她感覺到他的舌頭滑進她的唇齒間,熾熱、濕暖,刺激著她的感官,彷彿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湧入她的體內,整顆心充滿了甜蜜的感受。
他的舌頭在她的唇齒間嬉戲著,貪婪地汲取她的甜蜜,霸道地佔有她馨香的氣息,誘惑著她。
她在他的吻裡感受到熱情,也嘗到愛情的滋味。
兩顆心終於跨過了曖昧的距離,緊緊地相依在一起。
馬爾地夫迎晨不曉得耿旭陽口中所謂的「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天在醫院,他向她告白後,兩人就決定交往。
他說要來一趟實習蜜月之旅,就這樣把她「拐」到馬爾地夫。
而劇組因為飛車事件,導演骨折受傷暫時無法導戲,加上之前拍攝進度良好,於是製作人決定停拍兩個星期,讓大家放個假。
至於耿旭陽額頭上的繃帶己經拆除,只剩下一個小小傷口,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訂好機票和飯店,她則向公司申請年假,兩個人一起悄悄地出國。
耿旭陽離台前,己致電告知經紀人應翰自己要和迎晨來馬爾地夫度假一事,身為事業夥伴兼好友,應翰並沒有像其他經紀公司一樣杜絕他的感情發展。
只要不是太誇張的緋聞或是女方形象過於負面,影響到大眾對他的觀感,基本上應翰並不會干涉太多他的私人領域。
蔚藍的天空綴著宛如棉絮般純白的雲朵,澄淨的海水,雪白的沙灘,還有綠色的椰子樹輕輕搖曳著。
涼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臉,彷彿是在跟她熱情的打招呼。
兩人出了馬爾地夫機場,坐車抵達碼頭,然後搭乘豪華的遊艇來到飯店,那是一間佇立於海上的水上屋villa,長長的棧道向澄藍的海面延伸出去,裡面附設著寬敞的起居室、柔軟的大床,海上甲板區上還放著舒適的臥椅。
她放下行李,迎風站在甲板上,看著眼前如詩如畫的美景,露出驚歎的表情。「還喜歡這裡嗎?」耿旭陽跟著走到甲板,從身後摟住她的腰,親匿的舉止充滿著強烈的佔有慾。
他早就想要這樣摟住她了,只可惜之前在醫院時,閒雜人等太多,瓜分掉一堆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所以他只好編個理由帶她出國度假。
「喜歡。」她用力地點點頭,對於眼前的一切還是感到有點不真實。
「那就開始我們的實習蜜月之旅吧……」他低聲地說,為兩人的密戀揭開序幕。
他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邊,頑皮地以唇齒輕輕地咬嚙著她柔嫩的肌膚,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啊∼∼」怕癢的她,驚呼一聲,嬌睨了他一眼,柔斥道:「耿旭陽,你真的很可惡耶,就只會欺負我。」
「誰叫你這隻小粉豬一直不開竅,不曉得我己經喜歡你那麼久了。」他又懲罰性地吮咬了一下她的頸窩。
她軟軟地抗議著。「你才奇怪哩,哪有人會一直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我這樣會知道你喜歡我才有鬼咧!"」就算我一直欺負你,你這隻小粉豬還不是愛上我了?「他笑得一臉得意。
「所以我才覺得自己很可憐,為什麼偏偏喜歡上一個愛捉弄我的人,動不動就欺負我、使喚我、奴役我……」她委屈地癟起小嘴,甜蜜地勒索他的同情。
「我為我過去惡劣的罪行向你道歉好嗎?」他舉起雙手,一副求饒贖罪的表情。
她轉過身,柔柔地瞪著他俊逸的臉龐。「你發誓,從今天起,不許再欺負我。」
「我耿旭陽發誓,從今天起只准歐迎晨欺負我,我不准欺負你。」他舉起三根手指頭,眼神裡充滿誠意。
「也不許惹我哭。」
「我耿旭陽對著大海發誓,從今天起,我絕對不會惹歐迎晨傷心哭泣,要不然我……喝水被嗆到、吃飯被咽到、走路被絆倒……」他的嘴角勾著性感的微笑,繼續說道。
「只准愛我一個人。」她被他的誓詞逗笑,心裡甜絲絲的。
「我耿旭陽對著白雲發誓,從今天起,永遠只愛歐迎晨一個人,要是劈腿變心的話,出門永遠遇到雷雨加閃電。」他越說表情越認真。
「要疼我、寵我,只對我一個人好。」
「我耿旭陽對著藍天發誓,從今天起,永遠對歐迎晨好,只疼你一個人、寵你一個人、愛你一個人……」他乘機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卡地亞的經典戒鏈,繼續說:「這條項鏈就是我對你愛情的見證……」
她瞠大眼睛,看著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珍貴項煉,銀白色的指環上綴著一顆顆閃亮的鑽石,象徵著堅貞的誓言、永世不渝的愛情,這在情侶間是很受歡迎的定情項鏈。
「你要把它送我?」她撫著散發著自然金屬光澤的指環。
「喜歡嗎?」他繞到她的身後,將項煉圈鎖在她的頸間。
她白皙的肌膚貼觸到冰涼的項鏈,珍愛地撫著環戒上的鑽石,有點不敢相信,他看起有點痞痞壞壞的,沒想到竟是一個這麼浪漫的人。
「謝謝你的項璉。」她低下頭,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表示?『他以手指逗弄著她胸前的環戒。
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
「太沒有誠意了吧……」他得寸進尺地索求她的甜蜜。
「要不然哩?」她一副戀愛中小女人的嬌羞表情。
「起碼也要親這裡才可以。『他指指自己的嘴唇。
「那你閉上眼睛。」她柔聲地命令道。
「好。」他乖乖地照做。
「可是你不准笑我吻技太差哦!」她不放心地叮嚀道。
「頂多我犧牲一點,陪你多多練習一下嘍∼∼」
「耿旭陽——」
她才正要開口抗議,他的大手就熟練地摟住她的腰,俯下身,攫住她微啟的小嘴,吞噬掉她未竟的話語。
她嬌柔的身子,親密地貼向他堅強的胸膛。
他熱情的火舌挑逗著她,在彼此唇齒問嬉戲著。
襯著碧藍的天色,兩人放肆地享受著愛情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