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已經設想過兩人見面的情形,可是當真的看到屬於她的懷抱被別人佔住時,忘塵的心仍然是痛楚不已。她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叫做珍珠的女子就是展旭的未婚妻。她更沒有想到,展旭以往不在乎任何女子的漠然會任由她抱住而且並沒有掙開。或許,她真的是該退出,還他幸福。她的心口開始發痛,她無法再看下去,只好離開。卻還沒走出門口,就看見一個放大的臉龐在她的眼前顯現。
「你是誰?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你是展旭的什麼人?」同是女子,珍珠很快的就發現了忘塵的真實身份。
「她是我的…」展旭想要說明忘塵的身份,他想說是他愛的人,卻被忘塵打斷了。
「我是他的朋友。由於怕人誤會,所以我才女扮男裝的。珍珠小姐可千萬不要誤會了。」忘塵連忙打斷展旭的話。
「忘塵,你說什麼,你明明是我的…」展旭當然不同意忘塵的話,可是他卻沒有開口的理由。
「珍珠小姐,你和展旭許見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忘塵笑了笑,同時也快速的再次打斷了展旭的話。
「展旭,帶珍珠小姐去樂雅院你的房間住吧,那是環境比較安靜。適合你們說話。」忘塵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給展旭,卻在話落的時候急步而去。
「忘塵,忘塵…」展旭想要追上去,卻被渲樗浪賴睦V攀鄭怮晹M亂a麼騚鳺蚡憔堮Шe?br>
忘塵很快的回到了王府,將自己鎖進了房間。心口的痛讓她快要不能呼吸,她連忙倒了一杯涼茶喝下,稍稍的平復了她激動的心情。待到胸口不那麼疼時,才從枕頭下拿出展旭的長笛,呆呆的望著。
「既然如此,又何必呢?」霽辰快馬加鞭的趕來了洛都,正好就碰上了酒樓的那一幕,而現在,又看到了忘塵的這一幕。
「霽辰,你來了!」忘塵收起長笛,收起情緒,臉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告訴我,是不是他負了你?」霽辰直視著忘塵,大聲的問道。
「沒有,霽辰,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忙…」忘塵搖了搖頭,輕輕的對霽辰說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天邊落日讓屋頂上的忘塵有感而發。
「你想太多了!」而坐在他身邊的霽辰卻是淡淡一笑,笑起來的他其實很好看。
「或許吧!」人生本就有太多無法預料的事情,不是嗎?
「你還有我。」攬著忘塵的肩,霽辰深情的說道。
而展旭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唯美的畫面,一對男女映在黃色的餘光下。郎有情,妹有意。可是,不該是這樣的,那個攬著忘塵的人應該是他呀!
「忘塵…」展旭一步步的走近屋簷,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可是霞光擋住了他的腳步,他怎麼樣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哦,展旭,你回來了?珍珠小姐安頓好了嗎?她一個人在洛都不安全,你最好還是陪在她的身邊。」忘塵跳下屋頂,站在展旭的面前輕輕笑著。
「他為什麼在這裡?」望著如守護者模樣的霽辰緊緊的靠在忘塵的身邊,展旭有些怒氣的問道。
「我想他,他就在這裡了唄!」忘塵燦爛的笑著,彷彿覺得展旭的話有些奇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忘塵笑得那般開心的依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忘塵露出那小女兒態的表情是由於另一個男人,他不能接受!
「塵,我想他誤會了某些事情,你還是跟他說清楚比較好。」霽辰摟了摟忘塵的腰,親暱說道。
「好,霽辰,你先回房去,好嗎?」忘塵溫柔的笑著,還帶著些深情。
「忘塵,你…你居然讓他叫你塵,你們…」展旭簡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他不敢相信忘塵會這樣,他不要相信!「展歸,我想我不應該再騙你了!」忘塵淡淡的說道。
「什麼意思?」展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忘塵接下所說的話會讓他心碎。
久久之後,房間外響起一聲痛徹心扉的大吼,隨即便見到忘塵淚流滿面的走進房間,手裡拿著的是那已經碎的不堪入目的長笛。
「你這又是何必?這樣對他,你怎能忍心?」霽辰遞上手帕,有些心痛,有些嫉妒的問道。
「只要他幸福」忘塵並沒有接過手帕,只是用衣袖擦了擦。臉上已經淡然,但那語氣裡的無奈和痛苦也是顯而易見。
「你能確定他一定會幸福嗎?」霽辰輕聲問道,臉上有著嚴重的落寞。
「這個不重要了。霽辰,謝謝你。」忘塵不想再被逼問下去,由於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好好休息吧!」霽辰苦澀的笑了笑,離開了房間。心卻早已經痛的不行。初時,他接到忘塵的書信是激動的,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忘塵千里迢迢將他找來,只是為了配合她演一齣戲,一出讓展旭死心的戲。
看起來,他與忘塵格外的甜蜜,可是實際上,他與忘塵始終有點距離。他並沒有碰到忘塵,只是緊挨著她的衣服而已。展旭大驚之下,自然不會看端倪,可是他卻只偷得這一時的曖昧。但,也已經足夠了。霽辰望了望天邊的晚霞,心情很是低落。
而展旭呢,卻是離開忘塵之後一路狂奔,最後來到了孤兒院。雖然早就已經關閉,但仍然是忘塵花錢買下的產業,仍然屬於她,只是裡面安靜的可怕而已。
他怔怔的坐在屋頂,那個他與她第一次靠近的地方,腦海裡迴盪著那一句句殘忍的話語。
「展旭,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喜歡的人是霽辰。」她這樣說道,可是那你為什麼當時拒絕霽辰,說我是不可替代的唯一呢?
「由於這是我和霽辰串通好的,我知道你在場,所以才那樣說。」可是,你為什麼在騙我呢?
「我早看出來你的身份不簡單,也許有一天可以借來利用利用。所以就選中你了呀!」那,為什麼又信任我呢?
「不這樣,你也不會相信啊?」那,你的吻呢?
「哦,沒關係,霽辰並不介意,為了讓你答應我帶洛海他們走,我不得不這麼做,也沒關係,只是一個吻而已嘛!」你為什麼會拿著我送你的長笛哭呢?
「哎呀,我跟霽辰分開了好久,不自覺的想起了他就哭了呀!」可是,你又再次讓我吻了呀!
「你的吻還不錯,我覺得再一次也沒關係啊!」她那樣滿不在乎的說著,似乎換成任何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她都會獻吻似的,那樣說的她聽起來好隨便,好隨便。
「你真的不愛我,一點都沒有嗎?」他艱難的開口,可是卻是重重的傷心。
「一點也沒有,瞧你長得那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呢?」她輕蔑的說道,彷彿嫌惡似的退開他的身邊,眼光還會時不時的望向房間,似乎那才是她想要的。
「真的是這樣嗎?」他最後問道,心卻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
「當然是真的,對了,這是你送我的長笛,還給你哦!」她一點也不在乎的遞過長笛。
「你既然不要,那就毀了吧!」既然不要他這顆心,就不要吧!他略施內力,長笛碎了,他也忍不住心痛大叫,飛身離開了。
直到此刻,坐在兩人曾有過痕跡的地方,他仍然無法相信那些傷人的字句會是善良的忘塵所講出來的。那信賴的眼神,奪目的笑容,甜蜜的擁吻,每一樣都在提醒他,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可是,她卻說,只是由於利用,才當然不一樣。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設計了這麼一個大的騙局,欺騙了他這麼久?可是,她的笑,她的嬌,如今卻為另一個人綻放,他又不得不信。但可不可以不要相信,可不可以不要當真,可不可以只是做了個夢,忘塵不會這樣對他的。可是,他為什麼會坐在這兒,為什麼不是抱著她擁著她仰望天空美麗的星星,而是在這兒,獨自一人難過心碎呢?她在幹什麼,是不是在那個人的懷裡說道星星好美之類的話呢?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可是,心為何會這麼痛,這麼痛,簡直快要不能呼吸了,簡直快要暴炸了,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他好難過,好難過!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對珍珠的話,這時候覺得是個極大的諷刺。為了不讓珍珠糾纏他,他告訴珍珠,忘塵是他的摯愛,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且非她不娶。當珍珠問他,忘塵是不是也愛他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他說,她不用說,他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心。可是現在,誰能告訴他,到底是誰明白她的心,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他愛上的女子真的是這般,這般狡詐,這般勢力,這般令人看不透嗎?
不,他不相信,忘塵一定是有什麼難言這隱,半年的相處不可能有假,她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打定主意的展旭收起心情,往王府奔去,只不過是格外的小心,似乎不要任何人發現…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這一次是真的走出她的生命了嗎?夜晚,天很黑。忘塵卻是獨自一人在窗前獨坐,她的一顆心跟著展旭的腳步也一併離去了。她無法入眠,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放映著她說著傷他話語的一幕又一幕,看著他的神色由慌亂轉為傷痛的點點滴滴。剎那間,她居然覺得好好笑,她曾以為她會一直這樣孤獨,重生過後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這才服下了絕情丹。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除前生未婚夫以外的人,她算不算花心呢?可是,要愛上展旭,真的很容易啊!那溫暖的笑容,溫和的嗓音,你會不自覺的沉浸在他給的柔情裡啊!那麼前生的那個他呢,她是怎樣的愛?是不是她變心了?不,這個時刻,她分不清楚了,再也沒了初時的那般堅定。可是,這一切已經都不重要了,看著不管怎麼努力也無法復原的長笛,她清楚的明白,逝去的終究是無法挽回的了!
胸口好痛,好痛,一動情便疼,一剎間,忘塵居然想起了現代看過的《神雕》,裡面楊過中了絕情谷的花毒時也是這般痛苦呢!只是,她好像更慘點,連想要光明正大的動情都不可以,還只得在心裡偷偷的痛!不自覺的忘塵又想起了展旭離開的那個畫面,心中一動,一首趙微的漸漸輕唱而出:「你轉身走向來時的街陽光刺出眼中的淚原來離別正上演挽回終究是無解漸漸不見你微笑的臉會不會是你在表演眼淚干了只是鹽哭過沒有感覺你漸漸不見你那樣堅決(愛漸漸不見)愛消失眼前眼前是白天但夜般黑胸口正下一場大雪寒冷將靈魂凍結我卻還不肯熄滅應該是任你漸漸走遠但兩個我正在對決感情在心中沉澱已過保存期限愛漸漸不見將我心凍(你漸漸不見)感覺我已被撕裂愛漸漸不見愛漸漸不見(看不見這一切一轉眼太遙遠)地轉天旋(看不見這一切)你漸行漸遠(一轉眼都已經熄滅)愛漸漸不見(看不見這一切一轉眼太遙遠)愛漸漸不見(看不見這一切)愛已經熄滅(看不見這一切一轉眼太遙遠)地轉天旋(看不見這一切)你漸行漸遠(一轉眼都已經熄滅)感覺(看不見這一切一轉眼太遙遠)漸漸不見(看不見這一切)愛已經熄滅」是的,愛已經熄滅,愛已經不見!
「既然這麼痛苦,你又何必這麼殘忍,傷了他,也傷了你!」霽辰竟出現在了房間裡,他怎麼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呢,只是那說話的口氣為何那般辛酸。
「你不懂。」忘塵倒沒有注意那些,只是望向窗外的明月,淡淡的說道。
「忘塵,我真不明白你,既然非他不可,又何必傷他?我不得不承認,他很在乎你。」儘管說出口有萬般的不願意,但是霽辰仍然說了,或許他比展旭更愛忘塵也不一定。
「人世間有許多情感,親情,友情,愛情,可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抵擋不住死神的阻攔。你也罷,我也罷,只要陰陽相隔,再濃郁的愛也會消失。萬事又何必強求?」如果可以,她怎麼會不要幸福?如果可以,她何嘗不想與展旭共享人間繁華?可是,她不可以,不可以。
「你到底隱瞞了我或者他什麼事?」聽到這裡,再不明白她心中有苦衷的話,那麼霽辰就是笨蛋了,而且是大大的笨蛋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霽辰,答應我,做一個好人,千萬不要做對不起百姓的事。這是我救了你最大的回報。」知道又能怎麼樣,她自己煉製的藥丸她清楚,沒有任何解藥。那是一味藥,也是一味毒,下在心中,下在腹中,下在情中。無法動情,無法愛人,更無法與深愛之人結為夫妻。這樣一個等於殘廢,絕症的她,給誰誰都是折磨,都是累贅!那麼又何必呢?
「忘塵,我做不了你心中的那個人,卻還想做你的朋友,或者你的親人。我想關心你,或許你並不需要,但是,我想。」霽辰走到忘塵的面前,用一種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他早已經放下,現在拿起的只是出於朋友的關心和照顧而已。
「霽辰,不要這麼對我,我不值得。」聽到霽辰的話,忘塵既感動也愧疚。她感動於霽辰的關心,愧疚於他的真情,但她覺得自己並不值得一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焰盟盟主這般在乎啊!
「難道我連做你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她的身上有他羨慕的真心,他不強求感情,卻只想以一個朋友的名義呆在她的身邊,她的心裡。不會有任何複雜的感情,只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誼,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不,夠,當然夠。霽辰,你當然是我的朋友。」忘塵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她怎能拒絕這來自於霽辰的心意,她明白霽辰早已經看開,只是仍然留情罷了。但她無法拒絕。
「哇,真是熱鬧啊,我才出門幾天啊,王府裡居然就這麼熱鬧了,真是不容易呢,看來,我們忘塵的魅力還真是無窮呢?」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門邊又出現了一個人,居然是裴青。
「王爺誇獎了,忘塵乃一小女子,哪有什麼魅力呀!這位是忘塵的朋友,路過洛都,過來看看而已。」忘塵的語氣仍然是不溫不火,不鹹不淡,不高不低,只有淡然。
「哦,是嗎?看來忘塵的朋友還真是多得很哪!」裴青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看來是剛回府不久,臉上卻是那副嘲諷到極點的表情,令人相當不爽。
「忘塵不像王爺,位居高官,需時刻掩飾真心,距人於千里之外,不能有朋友。忘塵只是一個平常的老百姓,對人是真心相交,自然有那麼幾個朋友。這畢竟是尊貴王爺和普通忘塵之間的區別了。」忘塵淡笑一下,帶著幾分諷刺幾分自嘲的說道。
「你…忘塵,你嘴硬是吧!那麼你看到這個人還會嘴硬嗎?」裴青氣得臉色發青,卻下一秒鐘又笑盈盈的,居然還是那種令人心寒的笑,只見他拍了拍手,一個人被推到了忘塵的面前。
「展旭?」忘塵見到被捆綁著的人是展旭時,的確掩飾不住驚訝和擔憂叫出了聲。可是她也在下一秒鐘恢復了表情。只是,心裡面卻已經隱隱作痛。
那個瀟灑的男人此刻變成了什麼樣,臉上,身上都有著刺目的傷痕,似乎還被點了啞穴,一張嘴發不出任何的音節。更為恐怖的是全身無力,彷彿被人施以了某種手段。一雙仍然幽深的大眼深深的看著忘塵,想要說些什麼。
「不錯,這就是那個你只為他唱歌的男人呢?只為他留淚,只為他表情變化的男人,可是現在,他卻是我的階下泅,哈哈…」裴青顯然十分滿意見到忘塵失態的模樣,居然大笑出聲。
「我想王爺弄錯了,這個男人只是忘塵拿來利用的人而已,並不是王爺所說的那樣。王爺,我看你是誤會了。」忘塵轉身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展旭。還倒了一杯涼茶喝著,冷漠的說道。
「哦,是嗎?如果我沒記錯,前些日子也是在這裡可發生了一幕久別重逢的熱吻戲呢!相當的感人,你確定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嗎?」裴青似乎沒有相信,也似乎有點相信。
「他只是我孤兒院的一個教書先生,會點武功。而忘塵又需要一個人做護衛,自然而然就選擇了他。能讓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方法不外乎讓他嘗到甜頭,王爺不正好見到了嗎?」忘塵的雙手交叉相握,漠不關心,眼神也避開展旭那咄咄視線,然而交叉的雙手指甲卻已經陷進了肉裡。
「忘塵,你想要救他,也不用這樣來哄騙於我,難道真的不怕我殺了他嗎?」裴青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所言非假,對著展旭居然還踢了幾腳。
「王爺,你想做的事情,能有人阻止的了嗎?」忘塵有些諷刺的笑著,但臉上依然淡定。
「只要你求我,我就可以放了他。大膽!」裴青伸手想要撫上忘塵的臉,被制住的展旭一臉大驚,毫無辦不,忘塵卻動也不動,一直沉默的霽辰卻閃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裴青的去路。
「王爺,你不會認為,忘塵身上的毒已經沒有了吧!」忘塵倒不以為意,站起身來,走過霽辰,站在裴青的面前與他對視,一點也不畏懼。
「你…哼,既然你不在乎他,那麼,我就殺了這個驚了本王的人。哈哈…忘塵,你知不知道,驚了王駕,也可以處死哦!」裴青先是有些惱怒,收回了祿山之爪,然而看向地上的展旭時,卻又大笑出聲。
「如果王爺真能在忘塵的眼前下手的話,那麼忘塵也不阻攔。只是這展旭跟我畢竟還有一點交情,雖然忘塵並不曾對他獨特。但也不允許有人殺了他呢!」忘塵聞言心中一緊,臉上卻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但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麼就看我敢不敢?」裴青哪受過這等氣,運氣將內力施於掌上,就往展旭的頭頂揮去,如若真拍下去,必死無疑。
「啊…」可是,手還未到展旭的頭上,他的手便無力的垂了下來,而且顏色發黑。
「王爺,忘塵事先提醒過你了!不過這毒不會致命,只會讓你手軟而已,一個時辰後便會解開。」忘塵似笑非笑的說道,在看向展旭時,倒隱隱透出鬆了口氣的錯覺。展旭自然發現了她的目光,他想要從中發現些什麼,卻徒勞無功。
「你…哼,算了,還給你。」裴青一生氣,便不在意的將展旭擰起扔向忘塵,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他試探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留著一個對他沒好處的人在身邊。
「你沒事吧?展旭?」裴青一離開,扶住展旭的忘塵便急急問道,連忙解開他的啞穴,為他把脈,察看他的傷勢。
「能看到你,我就沒事了。」恢復說話能力的展旭輕輕的說道,他望著為他忙碌的雙手,忍不住的去握在手裡,癡癡的凝望著忘塵那擔憂的臉龐,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展旭,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不願意在我面前有人喪命而已。你現在也沒事了,雖然受了傷,但還好,沒有傷及內腑,這是一些療傷的藥,你拿回去擦擦。天晚了,你走吧,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忘塵立馬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之後,馬上放開了他,淡然的將一瓶藥放進他的手裡,冷漠的說道。「真的是那樣嗎?」不知道為何,展旭居然笑出了聲,他只是看著忘塵,看著…「是的,你走吧!」忘塵背對著他,冰冷的聲音傳出。
「好,我走。但,忘塵,不管你怎麼趕,怎麼傷,我不會退縮。我並不是笨蛋,我有眼睛,有心,有感覺。」展旭仍然那副溫暖的笑,深深的望了忘塵一眼,留下一些別有含義的話便離開了。然而,他心裡卻在說,忘塵,你的人,你的心,我可以看,可以感覺,但不是盲目的。你曾說過,你信任我,那麼,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只光看表面的人,你的內心,終有一天,我會明白。不過想起之前被裴青抓住,而且毒打還是有些鬱悶的,畢竟自己給忘塵帶來了麻煩。但雙拳難敵四手,一人對陣十大高手,他被裴青折磨也是必然的。
忘塵忍住心口的疼痛,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直到一切都重新安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她居然忘記問展旭是怎樣落到裴青手裡了。不過,只要展旭離開這裡,一切都不會有事。可是,該死的,他走時檔哪譴嘶笆鞘裁匆饉跡尹腕h傷崨T懶誦┤裁矗坎唬菜y豢贍埽Λ訓浪祒℅陝穡坎唬筒暑K豢贍埽萇說謀砬椴皇羌俚摹?傻降資俏i裁矗慾袨姘狎X知朢|尤換共豢賢慫酰裂搨偶磭Ni裁矗懇皇敝賑{P揪尤慌Q磺宄}恕?br>
「忘塵,你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和他的智慧。能在你的心裡放下位置的人絕對不是傻瓜,不可能只憑幾句話或者看到的一些畫面就會讓他相信,你不在乎他。忘塵,你應該要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有著不一般的聰明,你的戲他未必會相信哪!」霽辰望著忘塵的神情和展旭說話時的堅定,有所頓悟的說道。這一刻,他不得不對展旭心生佩服,愛上忘塵不容易,愛著她更是不容易,他自付他沒有那樣的耐心來猜測一個女人的心。他的感情很簡單,也直接,不會這麼千回百轉,所以,他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消失了,或者,他該回去了。
「是嗎?我低估他了嗎?」忘塵低低的問道,心裡卻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痛不已,卻也在剎那間明白了些什麼,或許霽辰說得對吧!
「是的,你將你自己看輕了,由於你認為他對你的感情是表面的,隨便一些變數就能改變的。可是,忘塵,你初時信任他是由於什麼,現在你卻在這上面作假,他不會相信的,即使現在弄不清楚,可只要給他時間,他就會明白,你的心中所想。所以,忘塵,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傷害他,我都要奉勸你放棄。由於他愛你的心很堅定。這裡,也沒有我的必要了,我回焰盟了。但我會做一個好人,來回報你的救命之恩。」霽辰堅定的說道,同是男人,他明白展旭並不會就那樣放棄,初時的慌亂,不能接受只是暫時,他明白那個男人以一顆熾熱的真心在愛著忘塵,他放心了也死心了,於是便是離開的時間了。
「霽辰…」忘塵輕輕的叫喊,卻沒有停住那飛奔而去的身影,她明白,她傷了霽辰,上一次,這一次,都是,甚至這一次更加的嚴重。只是,她也明白,霽辰的世界裡並不是只有感情,還有很多很多的事物,他這一去,必定會有一番作為。至於他的幸福,忘塵也只得在心裡祈禱了。
離開王府的展旭並沒有回樂雅院,即使他知道那有珍珠在等他。可是他就是不想回去,他再次回到孤兒院,他需要時間來好好想想他和忘塵之間發生的事情。也只有想清楚了,才能知道忘塵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才能知道她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只是,他卻仍然忍不住的自嘲起來,被稱為風延國最冷靜三王子的他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天洛王朝的宮殿裡,此時正聽見一老一少正在吵鬧著,只是令人覺得有些奇怪,年紀輕的自然是那個該死的王爺裴青了。可是那個頭戴王冠的人不應該是穩重到不行的王上嗎?怎麼也會這麼沒形象的大呼小叫呢?
「王上,我一定能拿下風延國,請王上准許我出兵。」裴青望著仍是不同意他的王上,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可把忘塵弄進府裡也有兩個多月了,白吃白喝的伺候著,整天還帶進一個又一個亂七八糟的人,真是實在頭疼。他可不做虧本的事情,怎麼著也要完成自己的願望不是?
「裴青啊,不管怎麼樣,孤是不會同意你出兵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晨兒也失蹤了十多年了。要你死守這個婚約也不公平,這樣吧,就由你素姨做主為你挑一門好的婚事,找一個文才兼備的妻子吧!」被稱為王上的洛爾先是狠狠的駁斥了裴青的請求,然而又有些語重心長的無奈說道。仔細想想,他的女兒,最愛的王后生下的女兒居然在五歲那年無緣無故的失蹤。現在長大也應該有十八歲,快十九歲了,唉!看著面前這個老嚷著要攻風延國的愛將,他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的戰績,這麼些年天洛王朝很和平,全都是他南征北戰。可是,這孩子不知怎麼搞的,居然沒戰也找戰打。難道他不知道國與國之前和平是很重要的嗎?像今天這般的爭執就連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他胸有成竹的把握從哪來?
「回王上,不需要王后操心,微臣會看著辦的。」並不是一定要苦等那個不知還能不能找到的公主,只是他現在的興趣被忘塵給吸引住了,雖然無法肯定到底是不是喜歡她,但,他想怔服她倒是事實,而且他隱約覺得她和他存在著某種聯繫。但又無法具體說明。
「晨兒是不可能了,你如果有動心的女子也抓緊吧!孤不想見你一直這樣下去。」天天想著打戰,王上還有半句沒有說完藏在了心裡。
「是,臣告退。」看來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裴青鬱悶的說道,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孩子啊,真是像極了我兄長。」裴青走後,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從後面走了出來。
「素兒,身體好些了嗎?」倒是王上一見這名女子連忙過去將她納進懷裡,好像風一吹便會倒似的,不過仔細一看,這女子的身子倒真是十分瘦弱,連臉色都有些蒼白。
「王上不用擔心,我很好。只是,想起了晨兒。」原來她就是天洛王朝的王后—裴素。裴青的姨,忘塵在這個時代裡的娘親。
「唉,都十三年了,真的不知道她還是不是活著。不過素兒,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洛飛見到心愛的人一臉愁色,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想起那個無緣的女兒,心也忍不住難過起來。「是嗎?還能再見嗎?」裴素輕輕的問著洛飛也問著蒼天。
「一定能的,上天會憐憫我們這顆想念女兒的心。素兒,我們找個時間去一趟裴王府吧,裴青這孩子最近有點奇怪。一天到晚嚷著要開戰,而且極度的自信,我倒想看看他的自信從哪來?」洛飛輕言細語的跟裴素說道。
「好,說起來,這孩子自幼就失去了父母,我們是他的親人。該去看看。」裴素應隨道。
離開宮殿的裴青回到王府,習慣性的又走到了忘塵所在的地方。入眼的便是一身白衣的忘塵站在竹林前靜靜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這樣看著她,他覺得她有一股高貴的氣質,又有一股神秘而又脫俗的氣質,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是什麼?但是,他心底卻有某個聲音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子不屬於他,不屬於王府,甚至不屬於這個地方。可到底為什麼不屬於,他又說不出來!這樣的感覺令他很不爽,相當不爽。
「陪本王出去走走。」不自覺的,每次遇到她,他總會變得很暴躁。
「是,王爺。」被人打斷吹風的忘塵依然沒有生氣,移動腳步,跟上前去。
走出王府,馬上有一等的狗腿子來效勞,但裴青既不坐馬,也不乘轎,只是冷著一張臉在大街上穿梭。活像誰欠了他很多錢似的。而忘塵也不說話,沉默的跟在他的向後。今日她一身女裝,雖然如此,但看起來,倒也跟男裝沒多大的區別。
一直走,一直走,倒也不知不覺來到了之前的四海歸一酒樓。看著大門緊閉,忘塵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這個給了她成就感,給了洛海事業,給了孤兒院資金的地方,曾經熱鬧一時,現在卻是冷清清的聳立在這兒。世事無常,難以預料啊!
「在想什麼?」裴青見忘塵直直的看著那酒樓的牌匾,卻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沒什麼。」收起心裡的思緒,忘塵淡笑。只要他們都安全了,平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恨本王嗎?」裴青突然說道,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但就是問了。
「不恨。」這是實話,畢竟恨一個人需要時間和精力,她沒那個閒情逸致。
「本王並沒有派人守住你,為何不逃呢?看得出來,你並不想留在這裡。」難得,很難得,裴大王爺居然是心平氣和的說話,還說著這個這麼敏感的話題。
「洛都城裡的任何一個百姓都可以讓忘塵留下來,王爺不早知道了嗎?」忘塵自嘲的笑了笑。
「你太聰明了,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情,知道嗎?」裴青並沒惱怒,只是有些冷就是了。
「其實忘塵並沒有王爺想得那般聰明。忘塵只是想要過一個普通的人,平凡的老百姓。其實王爺應該經常來看看外面。有很多家庭是破碎的,戰事一旦開動,會有更多的家破人亡。王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一個國家這樣做,會損失很多。」這是第一次忘塵說服裴青,也是第一次面對他說了這麼多。
第二十七節 絕望的愛戀(五)
( 更新時間:2009-5-13 23:42:00 本章字數:3686 )
穿越之忘紅塵|第二十七節 絕望的愛戀(五)|全本小說|免費在線閱讀|四五雲台書屋
「本王不需要你來對我說教。」果不其然,裴青的脾氣又暴發了,他恨恨的瞪了忘塵一眼,隨即轉身就走,卻在一個角落處撞上了一個華麗的身影。
「是哪個不長相的下人敢撞本小姐我?」咦,這個聲音好熟,好像那天酒樓裡發飆的人。
「可惡,是你撞到我,嘴巴放乾淨點!」裴青的怒氣被挑得老高,真是夠了,怎麼老是碰到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忘塵是一個,這個女人更為誇張,居然這般討厭。
「你說什麼,本小姐走得好好的,你撞上了我,不向我賠禮也就算了,還出言不遜。你找死吧!」還真是珍珠,只是她為什麼跑到這來了?
「女人,我警告你,再亂說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個女人也太蠻橫了吧,真是的,可惡。
「別女人的叫,還有誰對誰不客氣還不一定呢?」珍珠就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哪受過這等氣?
「你,不要惹我。」裴青還真是遇到對手了,瞧這個女人長得是漂亮,可嘴巴還真是不怎麼樣。
「我也告訴你,不要惹我,本小姐心情非常不好。」珍珠也同樣的吼回去,比起嗓音來,她可一點也不輸給大吼的裴青呢!
「你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讓開。」裴青火大的叫道,想要離開,卻發現她正擋著大路。
「憑什麼,這路是你們家的嗎?我偏不讓!」珍珠非常囂張的望著裴青,毫不退讓。
「你讓不讓!」「我不讓!」「讓開!」「我不讓!」
就在兩個針鋒相對的時候,一邊走來一個人,同樣的一身白衣,一個是展旭,一個是忘塵。只見兩人行是怔怔的看了看對方,後來又怔怔的看著冒火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死女人,你讓不讓!」「臭男人,我不讓!」「讓開!」「我不讓!」
戰火依然在升級,顯然,王爺大人和相府千金都沒有發現兩人此刻的行為非常幼稚嗎?也是幸好這個角落沒什麼人過往,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珍珠…」展旭看不過去叫道。「王爺…」忘塵看不下去了,也叫道。
「是你?」還真是有默契,原來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還居然都同時停下來,發出同樣的疑問。
「是我!」另一對也不落後,也是異口同聲的答道。
「不要跟我說一句話!」呀,默契太超過了吧,王爺跟千金居然又說了同一句話。
「誰要跟你說一句話!」不得不說,兩人真的是太默契了。
「哼。」再一次默契。兩人同時的一哼,轉頭。
這一會兒,空氣終於寧靜了,只是氣氛仍然很奇怪。展旭深深的望著忘塵,忘塵望向遠方,裴青則一臉不悅的看了看展旭和忘塵,暴怒的看向珍珠。珍珠則是在三人的臉上來來回回的看,有些落寞,有些不滿,有些怒氣。
「你,你,你,全部跟我回王府。」最後,裴青終於開口說話了,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珍珠聞言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展旭凝重的表情之後,便無奈的閉上了嘴。
「唉,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王爺,憑什麼命令本小姐?」一進王府,珍珠終於忍不住了。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本王不能命令你?」裴青一聽,心裡更加的惱火。
「我是…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珍珠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及時改了口。
「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嗎?」裴青嘲諷的說道。
「本小姐不是說不出來,是對你這個臭男人不屑說。」珍珠也不甘示弱,頂了回去。
「你這個死女人,你在我的地盤還這麼蠻橫,小心我殺了你。」裴青也是同樣火大的吼道。
「你的地盤又怎麼樣,你殺啊,殺啊,殺一個弱女子是什麼男人?」奇怪的是,珍珠聽到裴青的話倒也不害怕,她心裡就是認定這個人不會殺她,不禁膽子大了很多。
「你…最好不要再惹到我。哼!」裴青真是不明白,這個女人都這般無禮了,他怎麼就是不想殺他呢?真是非常的奇怪,不禁掉頭就走。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把人家弄來的。
「誰怕誰啊!」珍珠倒是不怕死的繼續頂回去。渾然沒有發覺自己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環境中。一個敵國的相府千金在別人的地盤上大呼小叫,不是腦子壞了,就是膽太大。
而忘塵和展旭呢,除了看他們兩人表演,似乎都沒有其他的事做。只是展旭會時不時的看忘塵幾眼,看到她越來越瘦的臉龐時,心裡真的很疼。
「你就是展旭愛的人?」珍珠望向忘塵,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忘塵聞言笑了笑,淡淡的否定。
「是嗎?可是展旭說過,今生非你不娶。不管有多少個我這樣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看上一眼,在他的心裡,你才是至愛和唯一。」珍珠極度的落寞,她是蠻橫不錯,但也有真情。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自然是想要找回失蹤的未婚夫,可是卻沒有想到,最後得到的卻仍然是不要接受她的展旭,她的自尊心的確有些受到打擊。
「珍珠小姐,別聽他胡說。我說不是就不是。」聽珍珠那樣轉述著展旭的癡情,感受著一邊熾熱的視線,忘塵的心裡的確是感動的,但疼痛又同時提醒她,她不能要這份感情。只得違心將痛苦的話化作淡然的語言輕輕說出。
「忘塵,我討厭你,討厭你佔據了展旭的心。可是最令我氣憤的是你居然這麼不珍惜,不在乎展旭的感情。甚至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你真是一個懦夫。我真是看不起你。」珍珠倒是破口大叫,字字句句都是對忘塵否認的不滿。
「我…」忘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如果是我,哪怕失去一切,我都不會否認這個事實。能夠得到展旭的愛,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嗎?我和他從小就認識,就有了婚約,然而這些年,他始終都不曾正眼看我一眼。而你,得到了這一切,得到了他全部的注意,得到了他最真摯的愛戀,然而卻這般退縮。你不知道嗎?傷了他,難道你的心不會痛嗎?」這個時候的珍珠是強勢的,由於她打斷了忘塵的話,這個時候的珍珠也是感性的,由於她想要忘塵明白。
「長痛不如短痛。珍珠小姐,你不會懂的!」忘塵笑了笑,很淡然,卻讓人覺得很慘然。
「我是不懂。但你知道嗎?我竟然連恨你都做不到。你不肯承認你有情,你有了展旭的心,我連恨你,跟你作對的理由都沒有。我愛展旭,從不掩飾,可是你呢?為什麼要逃呢?」珍珠有些剖心剖肺的說著,如果不是她對展旭心存愛戀,怕是她會努力的說服忘塵吧!
「珍珠小姐,你既然愛他,就好好的把握,我相信你們會幸福,忘塵在這祝福你們。」不逃便是一個悲傷的結局,那麼為何不逃呢?忘塵在心裡苦笑道,然而表面上,她卻忽視掉展旭深情的目光和珍珠探尋的視線,就那樣說出淡然之語,揮揮袖離開。
「真的要祝福我嗎?真的要我們幸福嗎?真的不要我嗎?」一直不說話的展旭卻在忘塵離去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一連三個真的讓他說得有些哀傷有些落寞。
「真的,真的,真的。」同樣是三個真的,可是卻是堅決的肯定。忘塵抽出被溫暖包圍的手,淡然的望著展旭,離開。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也無法接受我,對嗎?」這個時候的珍珠又是極其聰明的,她看著展旭留戀與痛苦的臉龐,盛滿愛意的雙眼,全身上下都彷彿刻上了一個名字:忘塵,忘塵。她明白,這個人,這顆心沒有她的位置,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加沒有。
「對不起,我只要她。」展旭抱歉的看向珍珠,他不想傷害誰,然而,他卻不得不傷害她。
「我明白了。從小到大你就一直不喜歡我,不管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錯。有的時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它到底在想些什麼?」珍珠忍不住的掉下淚來,非常低落的說道。
「不,我只是將你當妹妹,這種感情無法轉變成男女之情。我不是認為你錯,只是我無法接受你的感情而已。」展旭清楚的說道,在解釋,也在說明白。
「我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這個忘塵雖然相貌很一般,可是在很多方面,我不得不承認,她比我好。她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女子,愛上她是必然的。展旭,不要放棄。她是愛你的。只是,可能心裡有苦衷。」這時候的珍珠又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很愛展旭,但是,她更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畢竟這些年了,夠了。
「謝謝你,珍珠。我不會放棄的,只是…我怕到最後還是無法得到她的心。」展旭笑了笑,臉上帶著濃郁的無奈。
「不,我相信,你會得到的。」同是女人,珍珠倒看得比較清楚。
「是嗎?」「是,我相信,她的心或許本就是你的…」愛一個人就是要他幸福,哪怕他愛的不是你,不是嗎?在某種程度上,忘塵和珍珠的愛同等深刻。只是,珍珠愛得比較簡單輕鬆,而忘塵卻愛得很複雜很辛苦。
這幾天的王府可是特別的熱鬧,不管是大到王府的總管,還是小到看門的護衛,都知道一向火氣暴躁。愛大吼大叫所向無敵的王爺碰到了對手。而這個對手卻只是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子。
這不,這大廳內又開始上演對罵的情形來了,起因只是盤菜。
「這明明是炒的!」女音,很大聲。「錯,明明是煸的!」男音,也很大聲。
「炒的!」「煸的!」「炒的!」「煸的!」「炒的!」「煸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干炒四季豆,當然是炒的!」「干煸四季豆,當然是煸的!」只是由於一盤四季豆?
「炒的!」「煸的!」「炒的!」「煸的!」「炒的!」「煸的!」聲音越來越大,吵鬧的兩人也越來越激烈,甚至大有一副不罷休的架勢。只是苦了一邊還未開始吃的忘塵和展旭,兩人都已經沒了吃飯的胃口,特別是挑食的忘塵更加,看都不看桌上的菜一眼,只是坐在一邊喝茶,順便再看著兩個像孩子般吵鬧不休的人。心裡卻在納悶,這兩個人怎麼了?
「我說炒的就是炒的!」「我說煸的就是煸的!」「炒的!」「煸的!」戰火繼續升級。
倒是展旭不知什麼時候離去了,當他再出現的時候,手裡端著一碗普通到了極點的麵條。只見他輕輕的將麵條放在忘塵的面前,沒說話便走到另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忘塵聞著熟悉的味道,胃口大開。但來自展旭的關懷又讓她不知該不該吃,思想鬥爭了老半天,見忙著吵架的兩人沒有消停的跡象,她也豁出去了,端起麵條就吃了起來。
忘塵見到麵條時複雜的眼神沒有讓展旭錯過,他知道,她是想吃的。只是,她很久都沒有動手,他以為她又要拒絕他的心意,就在他有些灰心的時候,忘塵吃了,那亮晶晶的眸子一閃一閃,好漂亮。每當她吃到滿意的東西時都會這樣,這個是她表示滿足的意思。
「我說炒的就是炒的!」「我說煸的就是煸的!」「炒的!」「煸的!」鶼戎皇親彀投S牧餃瞬恢Y問本谷歡d鶚擲矗楹成t耐耄}輳p伺蹋笠瞬z幼乓謊r耐s苑餃尤ャS瀉眉柑於疾畹憒蟶艘槐叩耐P荊s弊詈笠桓鼉票U敝鋇姆上蟯P臼保菠l瘢ou⒘恕?br>
「夠了,你們倆多大,怎麼這麼幼稚,還像個孩子一樣的吵鬧。」展旭是很少發脾氣的,可是,一旦他發起脾氣來,是驚天動地的,畢竟他是個王子,一些架勢,可不是假的。
「誰幼稚了?我才不是孩子!」呀,默契再度襲來。
「不要跟我說一樣的話,就是你幼稚。」呀,默契度非常高嘛!
「你幼稚,你幼稚!」呀,兩人是不是太過默契了!
「哼!」隨著一聲哼,兩人各自轉頭,只是心裡都忍不住的納悶,自己剛剛怎麼了?
「裴青,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呢!」就在這個時候,雄厚的聲音穩穩傳來。
「王…姨父,你怎麼來了?」裴青一見來人,差點大叫出聲。由於來的人竟然是國王的洛飛。
「不止我,看看,還有你姨。」洛飛笑了笑,手牽出另一個人,正是裴素。
「青兒,我現在才知道,你除了帶兵打戰,嘴上功夫也不錯哦!」裴素笑出聲來,格外美麗。
「姨…」裴青的臉難得有了一些可疑的紅暈。
「這幾位是?」洛飛看了一眼廳內的三人,各各都是氣質不凡,不簡單哪!
「這幾位是裴青的朋友,這是珍珠,展旭,那是忘塵。」裴青只好一一介紹。
這就是她的父母親嗎?這副身體的父母親?忘塵看著洛飛和裴素,從裴青那及時收回的一個王字猜測到,眼前這兩個尊貴氣質的人必然就是天洛王朝的國王和王后了,也是她的父母。她怔怔的望著兩人,男的帥氣,女的美貌,真可謂是天作之合。想不到一向以孤兒自居的她居然還有這樣出色的雙親,忘塵的心裡不能不說沒有感覺。只是,她明白,自己早已經被高人改變的外貌令他們看不出自己就是他們的女兒。但或許是血緣天性,在見到的這一刻,她的心是暖的。
而展旭和珍珠除了看了看之外,倒也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也很鎮定。只有珍珠似乎不滿意裴青說她是他的朋友,惡狠狠的看著裴青。
如果說忘塵見到洛飛二人是激動的,那麼洛飛和裴素在看到忘塵時,心裡便是震撼的。那雙黑亮的眼睛像極了洛飛,裡面轉動的聰慧卻像極了裴素,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兩人的心底泛開。他們竟有些失態的走到了忘塵的面前,仔細的打量著她,彷彿想要看清楚,在那雙明亮的大眼裡藏著的到底是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裴素有些緊張的問道,她剛剛似乎聽到了一個晨字。
「我叫忘塵,忘記的忘,紅塵的塵。」忘塵笑了笑,恭敬的說道。
「忘塵?」裴素有些失望的和洛飛對視一眼,感覺到心中有個地方疼痛了一下。
「是,兩位先坐下吧!」終究是這副身體的雙親呀,忘塵仍然感覺到了裴素瞬間低落的情緒,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她的心中竟有些疼痛。忍不住的扶著兩人坐下。
而裴青三人卻都是驚奇的望著忘塵,他們不瞭解一向有些漠然的忘塵居然這般溫柔。最驚訝的便是展旭了,他和忘塵相處的最久,他自然知道這是忘塵心底的關心,只是什麼原因讓她這樣?
這一天,在裴王府裡,洛飛和裴素兩人一直拉著忘塵的手不肯放開,跟她不停的說話。雖然忘塵只是偶爾回一句,但看得起兩人仍然非常高興。而裴青呢,則是開始疑惑,自己到底是怎麼就把那個跟他作對的女人弄進府來了?珍珠則是一臉不悅的看著裴青,顯然沒吵到勝利,她還不滿意。而展旭只是一直沉默的看著忘塵,若有所思。
「姨父,姨,走好。」終於到了晚霞滿天的時候,洛飛和裴素兩人終於離開了。
「素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忘塵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轎上,洛飛開口了。
「是,我也這樣覺得。我曾經懷疑過她會是我們的洛晨。可是,晨兒從小就像我,相貌不可能會差異這麼大。但看到她,我就是會激動,會開心。王,你說,她到底會是誰?」裴素一臉激動,讓她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不管她是誰,我都要知道她是不是晨兒。」洛飛握著裴素的手,堅定的說道。
而裴王府內,回到房間的眾人也是各有所思。
心情最為複雜的自然是忘塵了,她知道兩人已經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高人曾說過,她不能進王宮,便會暴露身份。她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個是有父有母的孩子,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洛晨,不是這個時代的洛晨!可是這副身體又卻是這個時代的,那雙親也是這個身體的,看兩人那樣的神情,也必是極寵愛自己孩子的。可是,他們的孩子只有身體已經沒有了靈魂了呀!真是亂,太亂了!這裡越來越亂,展旭和珍珠又還不走,真是夠亂的。到底要怎麼辦才好?不行,她要找展旭談談,得趕緊讓他離開。打定注意的忘塵站起身來往門外奔去,卻碰上了那個她要找的人…展旭。
「你要去哪?」展旭見她形色匆匆,不禁有些擔心。
「找你。」忘塵老實的說道。
「找我?」展旭訝異的問道,這陣子她避他都來不及了,會找他?
「是,找你。我們談談。」情況越來越危急,她要跟他好好淡淡了。
「好。」展旭笑了,不管是她為了什麼跟他談,但要肯跟他談就是好的。
「展旭,我曾說過,名也好,利也罷,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曾經那屬於過我短暫的幸福,可是,那只是曾經,即使我萬般懷念,但也是曾經。你還記得嗎?」房間的屋頂上,忘塵淡淡的說道,但卻有壓抑著的悲傷在蔓延。只是可以疑問一下,為什麼非要到屋頂嗎?
「記得。」他當然記得,由於那時候的她好悲傷,好悲傷。
「我本來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疼愛的父母。他們對我簡直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凡事都依我,對我萬般呵護。可是,這樣愛我的他們卻在一瞬間失去了生命,我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幸福從手中溜走。他是一個非常帥氣的男人。在我七歲那年就一直陪著我。父母死後,我一直都不肯說話。也不會反抗別人的欺負。只有他會一直沉默不語的陪在我的身邊,抱著我,看著我。不管做什麼,他都會想到的。其實他才比我大上五歲,也是個孩子。可是,我作惡夢的時候,他卻會整夜整夜的不睡守護著我。慢慢的,我從父母慘死的陰影中走出來,可以在陽光下微笑。在有一天,他給我買了一棟房子,很貴!我知道那些年其實他很辛苦,可是,一旦我需要他時,他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抱著我看星星,讓我快樂。他不曾說過他愛我,可是我就是知道他愛我,他愛我。我沒有說過我愛他,可是我也是愛他的。在他買下房子的那一天,我成了他的未婚妻。我以為,屬於我的幸福便會到來了。可是,幾個時辰之後,他卻說著他愛我,死在我的懷裡。於是,幸福再一次從手指縫裡溜走,這一次,我成了世界遺棄的人!」再說那段往事,忘塵沒有哭,說得很輕,很慢,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手心裡狠狠的嵌進了指甲,胸口的痛也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