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無法招架,只能隨他恣意侵略,攻得她節節敗退。
為什麼……就是無法拒絕呢……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都累了,才鬆開彼此,潘席安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前。
「就這樣,別拒絕,做我的女人,和我在一起吧!」
告白的話語直直撞入她的心坎,力道強烈得讓她頭暈目眩。
這會是真的嗎?胡星語抬起頭,淚眼中的他,影像模糊,提醒她現實裡兩人之間太過遙遠的距離。
「不行。」她堅定地拒絕,拾回理智,聲音沙啞。「即使你是認真的,但你的家族也不會同意。別忘了,剛剛你哥哥還來提醒你,要記得和『升耀集團』的千金吃飯。」
「我是我,和家族裡的安排無關……所以妳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她頓了頓,決定說出口。「我在英國唸書時,認識了『啟光集團』的接班人,我們交往後,還私下交換戒指訂婚,可是當他帶我回到台灣見他家人時,卻被極力反對到底,最後……那個幼稚可笑的婚約被迫取消,他也另外娶了別的女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原因很簡單,我想也不用再多說,是我太傻太笨,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以為真愛無敵,有愛就可以推倒高牆……聽起來很好笑吧?但我已經承受不了同樣的錯誤了。」
「我知道這件事。」他不以為意的一笑。
「怎麼會……」
「谷東川曾經告訴過我。但那又怎樣?我和那個窩囊廢不同!」他得讓她學會相信他。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看來自己早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
即使知道那麼多,卻仍然堅持要她?
胡星語鼻頭發酸。「你和他是不同。老實說,我也不怪他,畢竟身在豪門並不是他的錯。」
潘席安的瀟灑優雅、篤定自若,認真積極,還有方纔的霸氣熱情……這些日子以來的深入相處,愛慕的種子早已悄悄發芽,在她的心中,他的一切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但……
「身處豪門,永遠是身不由己。」她低頭,澀然地說道。
潘席安不語,好半晌,才說:「好,既然妳堅持,那我只有一個要求。」
她噙著淚,抬眼看著他。
「陪我去東京。」他冷靜下來。「下周我要去東京出差,會議後我多停留三天,妳陪我一起度過這三天,以後,我再也不為難妳。」
胡星語訝然。要她在這種情況下和他一起出遊?「我怎麼能請假?谷大哥不會同意的,而且,我要如何跟爸媽交代?」
「這點不用妳開口,我會說服谷子。妳只需要告訴妳爸媽,說是去出差就好。」
「可是……為什麼?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不是不想,而是不該,不能。
「就當作一起旅行吧。」他沉沉地說:「我很難得能騰出時間,就算是我們的告別旅行吧!」
告別……她討厭這種滋味。
「讓我再想想……」垂下頭,她咬咬唇。
這一去,她還抽得了身嗎?
「妳還能想什麼?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吧!」他的嗓音很低。「如果能拒絕我,早在一開始……不,就不會有任何開始了。」
胡星語一凜。他說得沒錯……是她放任彼此走到這一步。
是她一步步地退,才教他一步步地前進,以至於彼此踩著不協調的步伐,變成現在這般令人難堪的局面。
既然明知兩人前往的方向不同,就不該勉強作伴……早點結束,分道揚鑣吧!
就當這是他的最後一個要求……
由她親手將這一切結束。
「好,我去。」閉上眼,她做了決定。
愛情總是來得太快,快得連自己都措手不及……她竟然不顧一切後果地飛到東京,只為了和他在陌生的城市裡,留下既美好又痛苦的回憶。
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回憶就越多,往後要遺忘的痛苦也越多,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答應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
胡星語拎著簡單的行李,一下飛機後便按照安排,搭車來到新宿都心這家超高樓層的飯店。
她在位於四十一層樓的櫃檯報上姓,服務人員立刻奉上一份復古造型的鑰匙,還有一封信箋。
「到房間等我,晚上一起吃飯。」
沒有署名,可這飛揚的字跡一看,她便瞭然於心。
來到深色木製房門前,她深吸了口氣。
門內究竟是地獄還是天堂,已經無須深究,既然來了,就放任自己痛快一回。
輕巧地開門,胡星語將行李擱在門邊。她深吸口氣,脫下鞋子,赤腳踩在蓬鬆的長毛地毯上,落地玻璃窗下是東京街景,她獨自欣賞著低調奢華的房間。
打開衣櫃,裡面掛著一套套精緻的手工西服,她伸手細細撫摸,鼻間還能嗅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爭吵的那夜之後,隔天下午,胡星語在辦公室收到一個指名給她的快遞小包裹,裡面有一張來回機票和詳細交通資料等等,她默默收進自己的背包。
算起來,他們已經整整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每晚躺在床上,她看著那張機票,手裡緊握著電話,期盼音樂鈴聲為她帶來掛念的訊息。
可她的盼望次次落空,才驚覺自己對他思念猶如洪水,就要被淹沒了。
真是個笨蛋。明明不知何時已經愛上他了,還堅持說什麼只當朋友……
胡星語歎口氣,走進浴室洗把臉,然後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躺下。
時間還早,也許可以小歇一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矇矓中,她感覺有人在房間裡走動,最後在她身邊停下,伸手撫上她的臉。
那掌心不算粗糙,在她的兩頰輕輕摩挲著,胡星語聞到那股令她心安的氣息,睜開眼便瞧見那張想望已久的俊顏,粉唇瞬時一揚,忍不住低低笑了。
「睡夠了吧?」男人勾著笑,深情款款地凝視著貴妃椅上的小女人。
潘席安一回到旅館,服務人員立即向他報告,等待多時的女人已經依照安排入住進他的房間。
她終於來了。他一刻也不能等,立刻大步跨入電梯直奔房間。
一進房間,遠遠便瞧見她酣睡的嬌甜模樣,潘席安的心一軟,幾天來繃緊的情緒頓時放鬆了下來。
「再讓我睡一會兒嘛,搭飛機很累耶。」她雙手掩著小臉,撒嬌地咕噥,想側身再睡。
「有我累嗎?連開了五天的會。」雖是抱怨,修長的手指卻溫柔地輕梳著她長過肩膀的直髮,又扳開她的柔荑,俯身望著她緋紅的臉。
胡星語不回答,只是順著目光睨著他,紅著臉低聲輕笑著。
故意的是嗎?
他健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抱起,擁進懷裡。
「妳總算來了。」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他嗓音出奇地溫柔好聽。「想我嗎?」
她只是笑著望他,什麼也不回答。
「我想妳,想妳想了好多天。」
胡星語心口一緊,雙頰更熱,不由自主地吐露情意。「我……也是。」
然後,她仰頭尋到他的唇,毫不思索地貼上。
經過分離,方知思念有多麼折磨人,她拋開了所有的顧忌,認真地吻著,由著他與自己的唇舌交纏,輾轉地熱烈響應。
是誰先愛上誰,誰又想著誰,只當朋友或是當情人……情濃至此,那些早已不再重要。
她已經放棄任何掙扎與保留,一路尋至東京來會他,還有什麼好掩飾自己的情生意動?
她要放任自己,即使明知招惹這樣的男人,未來仍是要傷心落淚,但她認輸了,這是一場告別之旅,她要不顧一切地先愛過一回,至於痛苦,留著以後再慢慢流淚……
熱情而綿密的吻幾乎要燃起情慾的烈火,潘席安花了好大力氣,才能制止自己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行為。
他拉起胡星語,推她進浴室梳洗。「我訂好位子,先去吃飯吧!」
「是,遵命。」她故作輕快地隱入門內。
掬水拍打熱燙的臉龐,胡星語全身軟綿地靠在洗手台前,偌大的鏡子清楚映著自己酡紅的小臉,氤氳的雙眼,水灩灩的唇,還有迷濛的笑。
管他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她決定什麼都不去想,只要好好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五十二樓,NewYorkGrill餐廳。
以色彩鮮明的畫作裝飾的挑高空間,整間餐廳的四面皆是透明落地窗,三百六十度的全景視野,無論是坐在哪個角落都可以欣賞腳下的東京風景。悠揚悅耳的爵士樂現場演奏,舉目皆是衣香鬢影,手持冒著細緻泡泡的粉紅香檳,胡星語感覺自己恍若置身夢中。
「想什麼?」潘席安瞧見她失神的模樣,含笑問著。
「這裡……很特別。」
「我很喜歡這裡,早就想好要帶妳來。瞧,東京就在我們的腳下……」他傾身向窗邊,指著橘紅色亮光的尖塔建築。「妳看,東京鐵塔。」
「真的是日劇裡的場景呢。」她喃喃低語。「像這樣,果然還是有錢才能做的事啊……」
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浪漫的話……潘席安笑了,淡淡應著:「有錢不是罪惡。我從小就被教育金錢不是萬能,但沒錢是萬萬不能。」
「是啊,沒錢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把妹呢?」她自嘲。若他不是出身權貴人家,憑她普通上班族的收入,怎麼有機會出現在這裡,還能自在地欣賞美景?
「我不是來把妹。」大掌覆住她的手,輕輕挲摩著,潘席安收起笑,一臉正色。「我只是想討好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想讓她開心而已。」
「幹麼說得這麼好聽……」好聽得讓她的心酥酥麻麻。
「好不好聽並不重要,我的心意比較要緊。」他切了一塊肋眼牛排,優雅地叉起,遞到她嘴邊。「乖,趁熱吃。」
乖什麼……她嗔著他,卻聽話地開口咬下。
「怎樣?不錯吧?換妳餵我。」
這樣喂來喂去,感覺好幼稚,像是才剛談戀愛的小情侶,她一張臉都羞紅了,可是,也很聽話地切好自己盤裡的菲力,認真餵他。
「真好吃。」潘席安瞇著眼,陶醉地低語。「來東京這些天,今晚這頓飯最合胃口。」
「那,再來一塊。」胡星語想了想,反正東京也沒認識的人,所謂的矜持就全拋開了。
妳一口我一口,兩人互相餵著對方,她圓眸晶瑩燦亮,不時小心地舔著唇際的漬痕,對他笑。
為什麼不用餐巾擦拭?她明明很清楚餐桌禮儀……潘席安覺得自己快要噴火,再也受不了,霍地起身,拉了她就走。
「還沒吃完耶,不是還有甜點嗎?」胡星語詫異地問。
他也不回答,出了電梯,一路大步走向房間。
「走這麼快做什麼……」
關上門,潘席安用力緊擁著她,完美手工西服下的結實胸膛上下起伏,明顯地氣息未定。
「還問我做什麼?妳是故意的吧?剛剛明明是在誘惑我……」還沒說完,已經低頭擄走她的小舌。
「唔……」胡星語心跳飛快,但也不反駁,任由他想怎麼樣啃咬舔吮。
男人的手已經摸到她的身後,扯下拉煉,露出大片雪白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