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平靜的午後,台北城郊的東成派出所裡,幾名警察正在打混摸魚,或聊天或看電視或打盹。
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豪華禮車緩緩停在派出所大門前,一身筆挺西服的費東愷下車走入派出所,身後跟著兩名魁梧彪壯的保鏢。
窮鄉僻壤難得出現優雅貴氣的超級大帥哥,女警黃曉安興奮得雙眼發亮,立即笑吟吟的趨身上前。
「先生,請問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
「謝謝,不需要。」精銳黑眸迅速鎖定坐在窗邊打瞌睡的人兒,費東愷轉移步伐靠近。
「呼呼∼呼呼∼」伊人大剌剌的翹著二郎腿,單手托腮,雙眼緊閉,小嘴大張,牽絲的口水沿著下巴緩緩滴落桌面,睡相醜陋粗魯,毫無淑女形象可言。
費東愷嫌惡地微蹙眉頭,抽起桌上的面紙為她擦去口水。
伊人猛然驚醒,整個人緊張兮兮的彈跳起來。
「嚇!組長,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在打瞌睡,只是在閉目思考案情……」
「江品童小姐!」低醇性感的嗓音截斷她的話。
「是。」定睛一瞧,在窗外陽光的映襯之下,高大挺拔的費東愷顯得格外耀眼,她頓時瞧得入迷失神。
這個陌生男人很高,她目測可能超過一百八十五。
他頂著一頭有型的短髮,有著一張如刀鑿般立體深邃的臉龐,雙目如星辰般燦亮,鼻骨挺直,嘴唇薄厚適中,上唇留著兩撇鬍髭,下巴亦蓄著修剪整齊的短髭,穿著合身的黑色西裝,打著領結,整個人超Man又超性感帥氣,足以媲美電影明星。
「我叫費東愷,從今以後就是妳的專屬男僕。若有差遣,請儘管吩咐!」他眨眨深邃的電眼,眼中閃爍略帶邪氣的笑意。
「男、男、男僕?!我沒找僕人啊……」江品童神色驚愕,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頰。「怪了,難道我還沒睡醒,在作夢嗎?」
在場的幾名同事聽到他們的對談,紛紛好奇地來回望著他們。
「這不是夢!」覷見她的傻樣,費東愷微笑說明來意。「我是奉江老太爺……也就是妳的親生爺爺江烈之命,特地來接妳回江家。」
「爺爺?!」她愣了一下,若非他提起,她都快忘了這號人物。「十八年前,當我父母離婚之後,我和那家人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血緣關係不是嘴上說斷就斷的。」費東愷要求。「請妳現在立刻隨我回江家,江老太爺正等著見妳。」
「抱歉,我不想去,那裡已經不是我的家。」她搖了搖食指,斷然拒絕。
「這恐怕由不得妳。」費東愷向身後兩名保鏢使個眼色。
兩名孔武有力的保鏢拿出預備好的粗麻繩,合力將江品童雙手負背緊緊捆綁起來。
「放開我!我不要去!」江品童無法掙脫,氣憤咆哮。
「把她帶上車。」費東愷逕自命令。
「是。」兩名保鏢一左一右的抬著江品童往門口移動。
「喂喂喂,你們別全傻在那裡幹嘛,快點救我呀!」江品童向同事們求救。
「居然敢在派出所裡強行綁架女警,你們實在是太囂張!」男警察小梁英勇地衝上前擋住他們。
「這絕非綁架,我只是奉江氏財團的江董事長之命,前來迎接他的孫女回家。」費東愷遞給小梁一張江烈的名片。
「江氏財團?就是那個台灣排行第五大的企業財團?!」小梁拿著名片的手抖了幾下,英勇氣勢全消。
其餘警察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呼,沒想到經常嚷窮、只穿廉價地攤貨的江品童家世背景會如此顯赫。
「是的!江老太爺正等著和孫女團聚,共享天倫之樂,希望你們不會令江老太爺失望。」費東愷眸色透著不容置喙的冷銳寒光。
「當然不會。」有錢有勢的大人物豈是小小警察得罪得起,大家有志一同的猛搖頭。
「請幫我們問候江老先生一聲。」有人很狗腿的討好笑道。
「需不需要一起幫忙扛她上車?」黃曉安很熱心的自告奮勇。
「謝謝,不必了,我想那兩名保鏢搞得定她。」費東愷俊魅微笑,惹得在場的女性同胞們為之著迷,芳心大亂。
「哇靠,你們這群人太沒有同事愛了!你們還是不是警察呀?居然眼睜睜的看我被綁架……你們等著!我回來一定找你們算帳……」
求救無援,可憐的江品童一邊氣得破口大罵,一邊被強行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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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長型的豪華禮車往台北陽明山的方向急速奔馳。
車廂後座,狀況慘烈,男人的哀嚎聲連綿不絕。
就算上半身被五花大綁,江品童依舊很不安分,身子歪斜,狠咬坐在右邊的保鏢的手臂,雙腳則猛踢坐在左邊的保鏢。
「王八蛋,竟然敢綁架警察,快放我下車!」她呲牙咧嘴的怒咆。
「啊啊啊,痛死啦……費先生,快救我們……」兩名保鏢無處可逃,只能可憐兮兮的求救。
費東愷長腿交迭,坐在他們對座,悠哉地品嚐頂級香檳。
「你們就委屈一下,讓她咬、讓她踹,等她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
哇哩勒,見死不救,好惡毒的男人!
兩名保鏢心中髒話滿天飛,哀怨噴淚。
江品童動作猛然一停,整個人轉而衝向費東愷,張嘴咬住他的手。
香檳打翻,灑了一身,費東愷臉色乍變,推開她。「妳做什麼?!」
「立刻放我下車!我不要去江家!」她又湊上前咬他的耳朵。
費東愷低咒了聲,推抗之際,她改咬他的臉頰。他再伸手推她,她張大嘴巴胡亂一咬,結果意外咬上他的下唇瓣。
兩人頓時一僵,四目相瞪。
啊啊,不管啦,不放她下車,她就使勁咬給他死!
「唔……」費東愷吃痛悶哼,卻躲不開她的恐怖攻擊。「該死!你們還不快點把她拉開。」
「費先生,就請你委屈一下,相信江小姐咬累了,自然就不會再咬了。」
活該!報應啊!
哇哈哈哈哈,真是太爽啦!
兩名保鏢心中竊笑,換他們悠閒地倒起香檳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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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豪宅裡,除了江家長孫江克勳因公務缺席之外,其餘的江家人統統到齊了。
一家之主江烈因長時間等待而有些焦慮不安,頻頻來回踱步。
意大利名牌沙發上坐著江烈的二兒子江吾勇。江吾勇的右方則坐著他十一歲的小兒子江棣和二十六歲的女兒江婕。
無聊透頂,江吾勇不斷抖著二郎腿,肥短的食指拚命往大鼻孔裡挖呀挖的,突然挖到一顆超大鼻屎,他興奮得用手指搓圓,再使勁一彈。
鼻屎飛落艱澀難懂的英文書籍上,江棣眉頭皺也不皺,直接用鉛筆揮開鼻屎,繼續埋頭閱讀。
鼻屎再次飛起,掉落江婕手中的洋芋片,她毫無察覺,繼續喀滋喀滋的大口吃個不停,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間,一連串響徹雲霄的憤怒嬌吼聲從屋外傳進大廳,大家的目光一齊投向門口的方向。
江家最帥氣的首席男執事──費東愷率先走進大廳。
剎時抽氣聲四起,大伙被他狼狽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費東愷臉色陰鬱,一貫的優雅整齊已不復見,領結連同襯衫上好幾顆鈕扣一起被江品童的利嘴咬掉,微微敞露的上胸肌和英俊的臉頰浮現幾枚清晰的紅色齒痕,最悲慘的莫過於性感的嘴唇被狠狠咬腫、咬破,凝結著乾涸的小血塊。
「啊呀∼東愷,你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模樣?!」江婕驚聲大嚷,肥胖龐大的身軀咚咚咚的衝向費東愷,差點把他撞得內傷。
費東愷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
「這是三小姐贈送的見面禮,三小姐是位『十分熱情』的新主子。」他咬牙切齒卻不慎牽痛傷口,恨不得將肇事者萬箭穿心。
「見面禮?」眾人錯愕,看著兩名同樣狼狽的保鏢抬著上半身被緊緊捆綁的江品童進來。
「你們這群混蛋知不知道剝奪人之行動自由,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罰金?還不快點放開我!」江品童中氣十足的怒吼,騰空的雙腳拚命亂踢。
「放開她!」費東愷命令兩名保鏢解開江品童身上的束縛。
江品童尚不及轉身逃離,便旋即被人從正面緊緊熊抱住。
「童童……哇嗚嗚,我的寶貝孫女,爺爺好想妳啊……」江烈激動得猛拍她的背脊。
「咳咳!放、放手!我快、快窒息了……」江品童滿臉漲得通紅,雙手胡亂抓扯江烈的頭髮,卻不慎將那頂烏黑的假髮扯落,露出一顆光禿禿的尖腦袋。
哇咧,好尷尬!她一陣呆愕。
「唉呀,羞死人了。」江烈漲紅老臉,手忙腳亂的搶回假髮戴上。
江品童一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一邊探研年逾古稀卻仍精神奕奕、身體硬朗的江烈,陌生之中卻又帶有一點點的熟悉感。
「當年妳離開江家的時候才七歲,想不到現在長這麼大了,也變得這麼漂亮了。」江烈咧嘴一笑,摸摸她素淨可愛的圓臉。
「那時候我爸另結新歡,逼我媽和他離婚,接著絕情趕走我們母女倆。這麼多年來,我們和江家再也沒有關連,我真不懂,為什麼現在還要抓我過來?」江品童語氣充滿無奈。
「讓妳回到江家,這是妳母親臨終前的遺願。」江烈神情轉為嚴肅。
「什麼?」江品童顯得十分困惑。「我老媽的遺願?」
「妳不曉得這件事?」江烈詫異。
她搖搖頭,「老媽臨終之前只稍微提過,希望我對江家別再懷有恨意,其它的什麼也沒多說。」
「半年多之前,妳母親寄了一封信給我,她說自己罹患末期癌症將不久於人世,擔心留下妳一個人孤苦無依,於是請求我能把妳接回江家,好好照顧妳的生活。」江烈歎氣。「只不過當時前任秘書忘了把信交給我,離職的時候還不小心把信連同私人物品一起帶走。直到這幾天,他才發現這封信的存在,把信送回我手上,所以才會導致延遲接妳回江家。」
「我媽寫的信?我能看嗎?」她急切地要求。
「當然。」江烈轉向費東愷吩咐。「把信拿來。」
「是。」費東愷立即將擱在桌上的信件交給江品童。
她快速讀信,確認這封信的筆跡果真出自老媽之手,心緒激動,眼眶泛起熱霧。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老媽在病逝的前幾天,會突然莫名其妙的叫她原諒江家人,原來老媽早就希望她回江家生活了。
當時老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是擔心如果江老太爺拒絕接她回江家,會讓她更加失望難過吧?
「既然當初狠心趕走我們母女倆,為什麼現在你又願意讓我回江家?」她難以理解的望著江烈。
「不,妳誤會了。」江烈急忙解釋。「其實我一直反對妳父母離婚,更不希望妳們母女離開。這些年來我曾派人四處打探妳們母女的下落,想把妳們接回來,可惜怎麼找就是找不著。還好後來收到妳母親的來信,爺爺終於找到妳了。」
江烈雙臂大張,又想將她抱滿懷。「我的寶貝乖孫,妳現在願意回來就好了。」
「凍ㄟ!」她一掌擋開。「我沒答應要回來。」
「為什麼?」江烈緊張了。「五年前,妳父親和第二任妻子在旅行途中不幸車禍喪生,他人都已經不在了,妳就不能原諒他以前對妳們所做的傷害嗎?」
「我……」雖然對父親沒什麼深厚感情,可是聽到父親已身故的消息,江品童還是感到有點難過。
「妳搬回江家,讓爺爺好好照顧妳,這樣妳母親在天之靈也才能安心。」
「可是……」她面露猶豫,擔心自己無法適應江家這種上流社會的豪門生活。
「這可是妳母親生前最後的遺願,難道妳真的這麼狠心,不願意幫她達成?」話都這麼說了,她應該不會再拒絕吧!
果不其然,江品童不想背負不孝的罪名,只好點頭了。「唉呀,好啦好啦,我搬回江家就是了。」
「哈哈哈,那太好了!來來來,爺爺先幫妳介紹以後要一起生活的家人。」江烈興奮大笑,拉著她走到江吾勇一家子面前。「這是妳二伯父,江吾勇。」
「歡迎回家!」江吾勇熱情笑著,用剛挖完鼻屎的右手拍拍她的肩。「我們都是一家人,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千萬別客氣。」
「謝謝二伯。」江品童回以笑容。
「這是妳二伯的女兒、也就是妳的堂姐──江婕。」江烈繼續介紹。
「嗨!」
江婕充滿敵意的瞪了她一眼,然後逕自扭著屁股走開。
江品童尷尬地摸摸鼻子。
「這是江棣,妳二伯的小兒子。」
江品童低頭望向戴著厚重黑框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江棣,笑著摸摸他的臉。「你好,你長得好可愛喔!」
「呿,對於成熟的男人來說,『可愛』是一種污辱。」江棣冷傲地轉身走開。
江品童愕然失笑。
成熟的男人?
哈哈,什麼嘛,明明就是矮不隆冬的小鬼一枚。
「妳還有一個堂哥叫江克勳,負責管理公司的主要業務,平時都獨居在外,偶爾有空才會回來。」江烈繼續說道:「對了,為了能讓妳快點適應江家的生活,我特別安排了一位男僕給妳。往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妳儘管吩咐東愷就是了。」
「喔。」江品童覷向一臉狼狽的費東愷,忽覺心虛。
「東愷,剛才童童應該不是存心弄傷你的,你就別跟童童計較了。」江烈為自己的寶貝孫女說話。
「當然不會。」費東愷緊瞅江品童,挑起大大的笑容。「三小姐,妳有福了,往後我一定會『特別用心』的伺候妳。」
望著那抹十足危險的邪佞笑容,江品童莫名的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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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淒厲的尖叫聲在江家的美容室迴盪著,一部分的腿毛被狠狠的連根拔起,江品童痛得飆出眼淚。
「對、對不起,我太用力了。」美容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道歉。
「我不要做了,放開我!」江品童身體被綁捆在美容床上,很努力想掙脫,卻徒勞無功。
「可是……」美容師面有難色,瞄瞄坐在一旁翻閱時尚雜誌的費東愷。
此刻他已換上一套熨燙整齊的襯衫,恢復俊魅優雅的模樣,只不過臉上狼狽的咬痕仍難以遮掩。
「繼續!」費東愷頭也不抬的吩咐美容師。「狠狠的拔,把那些有礙觀瞻的手毛和腳毛通通徹底拔除乾淨,免得江家三小姐一走出去,被誤會是動物園裡的女猩猩出來騷擾人類就不好了。」
「噗!」美容師抿嘴偷笑,繼續在江品童的小腿上塗抹除毛劑。
哇哩咧!這個死費東愷,擺明故意報仇嘛!
江品童側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他。「和其它女生相比,我承認自己的手毛和腳毛是稍微濃密又長了一點,可是還不至於恐怖到像猩猩呀!啊嗚──」
又被猛力拔除一部分的腿毛,她痛嚎,渾身發抖。
「可惡!為什麼回江家就必須清除手毛和腳毛?它們是礙著誰了?」
「這是江老太爺的吩咐,身為江家的千金,不只言行舉止,就連外貌造型都必須隨時保持完美尊貴的形象,免得讓江家在上流社會中丟臉,希望三小姐可以牢記這一點。」抬頭欣賞她痛苦扭曲的表情,費東愷心中感覺真痛快。
他從來都不是君子,有仇必報乃是他的做人宗旨,就算對象是他的新主子也一樣。
既然敢亂咬人,哼,她就必須接受懲罰。
「我才不管什麼狗屁形象,啊啊啊啊──」抗議無效,江品童可憐兮兮的繼續讓人宰割。
拔除完有礙觀瞻的體毛,美容師接著幫她護膚美容和梳妝,改換新的造型。
脫去土氣的女警制服,江品童換上一襲水藍色的繞頸小洋裝,一頭深褐色短髮輕抹發蠟,隨意抓整,呈現凌亂可愛的俏皮感。圓圓的臉蛋輕施薄妝,靈活大眼因刷上睫毛膏而更加燦亮有神,小小的嘴唇塗著嫩紅唇蜜,閃爍水潤光澤。
經過美容師的巧手改造,使得她褪去先前男孩子般的粗蠻氣息,渾身充滿可愛甜美的小女人魅力。
「不錯!這樣的裝扮,才符合江家千金小姐的身份。」費東愷滿意一笑。
「不錯個屁!」瞪著鏡中的新造型,江品童相當不習慣。「我最討厭化妝,像在臉上塗油漆似的。還有,我最最最討厭穿洋裝了,行動真不方便。」
「就算不喜歡,妳也得漸漸習慣。」費東愷食指輕壓她的唇,提醒道:「還有,身為名媛淑女,不該老是把屁字掛在嘴邊。」
江品童張嘴作勢要咬他的手指頭。
「三小姐,妳應該莊重點!」他敏捷縮回手指,皺眉瞪她。
「你管我!」她朝他吐吐舌頭,看見兩名女傭將一堆昂貴華麗的名牌衣物和高跟鞋送入她臥房裡的置衣室。
她好奇地走上前翻看衣服,看見好幾套標價超過十萬元的香奈兒小禮服,不禁咋舌。
哇靠,她一個月的薪水連一件小禮服都買不起咧,江家果然有錢的可怕!
「等等!」費東愷阻止女傭將一堆嶄新的名牌胸罩收入衣櫃裡,拿起其中一件察看。「D罩杯?」
他再瞄瞄江品童,將胸罩丟回給女傭,冷聲斥責。「妳們以為三小姐是玉山?還是陽明山?不論橫看豎看,三小姐就像一片嘉南平原,妳們卻全挑了大尺碼的內衣,這樣會害三小姐嚴重自卑。」
「抱歉抱歉,一時疏忽了。」女傭連忙道歉。
吼,這該該該該……死的男人!
江品童嬌顏抽搐,傲然地用雙手捧起自己胸部。「有什麼好自卑?胸部小也沒什麼壞處,最起碼不用擔心會下垂,奔跑抓賊的時候也不會成為沉重的負擔。」
「沒有一個女人會當著男人的面做出這種舉動。」費東愷愕瞪著她。
「也沒有一個男人會來管女人的胸罩尺寸吧?」身為警察,長期在男人堆裡打混,她的性格不拘小節、爽朗得像男生一樣,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害羞。
「我奉命伺候妳,有關妳的一切大小事物,全都在我的管轄範圍。」費東愷吩咐女傭。「把全部的胸罩都換成A罩杯。」
適時,費東愷口袋裡的無線對講機響起。
「東愷,我要帶童童一塊去參加老朋友的聚會,快點幫她打扮好。」江烈傳來命令。
「是的。」
費東愷再次檢視江品童的裝扮,然後把她拉出置衣室,從放置十多瓶高級香水的玻璃櫃裡挑中AnnaSui的DollyGirl,朝她頸側和手腕上的動脈處輕輕噴灑幾下。「香水能讓女人更加嫵媚迷人。」
「哈──啾──」清甜的花果香竄入鼻腔,泛起一陣搔癢,江品童禁不住用力打了個噴嚏。
好死不死的,費東愷正好被噴了一臉,面色倏地刷黑。
「噢?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江品童微揚的嘴角掩藏不住笑意,伸手往他臉上胡亂擦抹。「其實鼻涕裡的成分含有很豐富的蛋白質、碳水化合物和鹽分,還有一些有益細菌可以增強免疫力,被鼻涕噴到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麼說,我還要感激妳噴我一臉鼻涕,幫我增強免疫力?」他氣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如果你想道謝,我也不反對。」她哈哈笑。
「一個名媛淑女,不應該做出這種失禮的事!」他怒目切齒,恨不得撕爛她臉上燦爛的笑容。
「好啦,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望著那雙因怒火而益發熠亮的迷人眼睛,她的心莫名怦動了一下,視線再往下移動,望見他腫脹變形的下唇瓣,卻控制不住的噗嗤大笑。
「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嘴上含著香腸也是件很失禮的事,你要不要先把香腸吃下去?哈哈哈∼」要命!笑到肚子好痛,她揉揉自己的肚子。
「這麼喜歡拿我尋開心?」他頓時火冒三丈,渾身散發一股邪鷙的危險氣息。「呵,不如我們來做點更開心的事吧!」
「什麼?」
強悍的鐵臂赫然緊勾她的纖腰,他出其不意的壓覆上她的紅唇。
她剎時瞪大雙眼,發出淒厲的哀嚎。
王八蛋!他居然也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