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朵芙遠遠地望過去,瞥見怒氣沖沖的伊籐森,腳正踹著躺在地上的道具,仿佛企圖將心中所有的怒氣全發洩在上面。
齊朵芙心想,真不知道他又在生什麼氣?不過她還是佯裝一點都不知情,面帶柔媚的笑靨,悄悄地走到伊籐森的後面。「你在生氣呀?」
突然聽到齊朵芙的柔聲,伊籐森先是一怔,立即轉身瞅著她,原本一臉怒氣的俊臉瞬霎間露出笑容。「我哪有生氣?對了,你怎麼來了?」他極力掩飾正欲爆發的怒氣。
齊朵芙壓根兒不打算告訴他是工作人員打電話請她出來的,她嬌憨地偎在他的身邊。
「我是路過這,來看你有沒有空陪我用餐。」
其實伊籐森心有數,朵芙絕不可能在這時湊巧經過這,一定是哪一個多嘴的人向她討救兵。似乎大家都知道,只要遇到他怒火難熄之時,將朵芙搬出來,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好,你想吃什麼?」自從和朵芙結婚後,他對她總是百依百順,永遠沒有脾氣,永遠都是好好丈夫。
「我想吃菊之齋的壽司。」她略歪著頭俏皮地說著。
「好,反正今天我也不太想工作。」伊籐森溫柔親暱地摟著她,准備離開片常
臨走前,他趁齊朵芙不注意之際,怒眼環視所有工作人員,仿佛是在責怪他們多事將朵芙請出來。
所有工作人員連忙低頭噤聲,不敢正視伊籐森的嚴峻酷臉,免得不打自招。
走進菊之齋,老板乍見這對名人夫妻走進來,臉上掛著和悅的笑臉迎向他們。齊朵芙熟悉地走到一個僻靜的房間坐下來,他們根本不必點菜,老板已經知悉他們偏愛的食物。
當料理擺在他們的面前,齊朵芙立即露出贊美的笑容。「今天的菜色真棒!」
老板聽到齊朵芙的稱贊,隨即面帶笑容離開他們的包房,並將門輕輕地拉上,不讓其他人打擾他們用餐。
齊朵芙執起清酒壺,將香醇芬芳的液體倒入伊籐森的酒杯,伊籐森立即執起酒杯啜飲一小口。
她微笑地夾起一片魚生片,體貼地送入他的口中,動作是如此的細膩,不難看出他們夫妻倆恩愛有加。
齊朵芙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的雙眸帶著一抹笑意。「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能不能告訴我?」
伊籐森微微僵了一下,隨即面帶不自然的笑容瞅著她,「哪有什麼心事,你不要多心。」
「你不要睜眼說瞎話,你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你心有事。森,我們既然是夫妻,你有什麼事,難道不能告訴我嗎?」齊朵芙察覺到他在扯謊,試圖誘出藏在他心中的事因。
她的追問,讓伊籐森忍不住回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一本台灣雜志,他無意間翻閱到一篇醒目報導,慕天威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面,他當時不禁愣住了,原來他已經和那位富家女離了婚。
慕天威這個名字一直在他心中威脅著他,如今事隔一年,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也就是說他和朵芙協定的日子將至,他不禁暗付,一年的時間怎麼一眨眼就到了,他不捨得放她離開,因為他對她的愛已經愈來愈深,已經讓他無法自拔:
「森,你到底是怎麼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齊朵芙見他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得有些恍惚。
「喔……」伊籐森猛然驚醒,「沒……沒什麼?」她決定不說。
「真的沒什麼嗎?」齊朵芙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是真的沒事,來,快點吃,免得你餓壞了。」伊籐森溫柔細心地為她夾菜,暫時撇開一切令他苦惱的事。
齊朵芙則納悶地端詳著他,見他似乎無意將心事說出來,她的心不由地罩上一層疑雲。
這幾天,齊朵芙感受到伊籐森心有著沉重的心事,雖然他極力壓抑心中的煩憂,但從她偷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所得的結果,不難察覺當他獨自一人時,他的臉上總是有著令人百思不解的煩躁,神情恍惚,凡事也心不在焉,但是在她面前,他的臉上總是掛著笑臉,仿佛企圖隱藏什麼事。
她原先還以為是公事,但她曾經試探過伊籐風,伊籐風一再對她保證公司的運作一切正常,她實在猜不透,到底會是什麼事情令森如此煩心
這天,齊朵芙清早起來,一如往常地在院子漫步,也習慣性地走進伊籐森的花房。看著森所精心培育的風信子,一團團五顏六色花球的風信子煞是好看,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禁令人心情倍感舒暢。
伊籐森四下尋找著齊朵芙的身影,隨後也走進花房,果真看見她在花房。他不動聲色地凝眸盯著她,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佇立在花叢中,仿佛花中仙子般脫俗高雅。
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面溫柔地將她環抱進懷,臉貼在她的脖頸與秀發間,猛一吸氣,聞著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自然淡雅清香。「你好香。」
齊朵芙嬌柔地甜甜一笑,「一大清早嘴就這麼甜。」她轉身面對他,眸子緊瞅著他俊秀的臉蛋,「要去片場?」
「嗯,今天一定要將片子殺青。」明亮深邃的雙眸緊鎖住心愛人兒的臉蛋不放。
「那好,等這部片子殺青後,森,我們去旅行好嗎?」齊朵芙雖是試探他,但是也是想藉由旅行,釋放出他心中那不知名的壓力。
「你想去旅行?」他訝異地凝視著朵芙。
「嗯,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她將所有的理由全往自己身上攬,為的是不想讓他察覺出她的用意。
「好,等今天片子殺青,我們就去旅行,地方由你挑。」他從來不問朵芙任何理由,只要她想做的事,他都會盡可能為她辦到,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願意為她摘下來。
齊朵芙見他完全贊同她的想法,心情愉悅地送上一個吻。「好吧,你快去片場,趕緊將片子拍完。」她心中欣喜,一個勁兒地催促著他。
只要能看到朵芙臉上的笑容,他的心情也隨之飛揚。「我走,不過嘛……」他在等著他向來獨享的獎勵。
齊朵芙嘴邊露出抹邪邪的笑譫,毫不猶豫地倚進他懷,雙手緊勾住他的脖頸重重地吻住他,過了一會兒她睜著一雙噙著嘲謔的眼神,嫵媚地直直瞅著他。「怎樣?還滿意嗎?」
「嗯……」伊籐森故意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滿意。」
「那你還不趕快去工作!再不走我們的旅行就要往後延了。」齊朵芙吹胡子瞪眼地故裝悍婦樣催促著他。
伊籐森見她這副嬌悍的俏模樣,忍不住大笑。「是!遵命,我的女皇。」他心情愉悅地走出花房。
齊朵芙目送著伊籐森愉悅離去的背影,她的臉上也露出和他一樣愉悅的笑容。
齊朵芙回到屋來回踱步苦思著,伊籐森雖然答應陪她去旅行,一時之間她卻拿不定主意要去哪
這一年,她幾乎將日本踏遍了。美洲?歐洲?東南亞?到底要去哪好呢
屋的地理雜志她都翻遍了,倏地,她想起二樓伊籐森的書房,有一整套世界旅游的書,她毫不猶豫地直沖二樓的書房。
平時她很少進來這間書房,因為面除了伊籐森一些專業的書籍外,也有一些美學書籍,而且他有時會將劇本、雜志等都放在這,她怕弄亂他的東西,造成他的困擾,所以她盡可能不進來,除非他也在書房,她才會來這。
她走到書架前,只見一排排的書整整齊齊排列著,她仰著頭仔細看著書名,然後隨手抽取其中一本,無意間瞥見書本的後面有一個黃皮信封,由於好奇心驅使,她將黃皮信封抽出來,一打開赫然發現面全是她的相片。相片中的她,幽怨哀愁的神情一一呈現在眼前,不禁令她回想起當初剛來日本時的心情。
沒想到他竟然偷拍我。看在眼甜在心,齊朵芙忽然笑了,因為這證明了他早就注意著她,而他還刻意地掩飾自己的感情。
來到桌前,她發現一本台灣的雜志,於是拿起雜志隨意翻閱著,驀然間一個標題吸引住她的目光——「富家女決定和新婚男星離婚」,慕天威的名字赫然躍在眼前。
慕天威,一個她幾乎快遺忘的名字再次震撼了她,也再次從記憶的角落將屬於他的記憶翻出來,那份椎心之痛無由地又襲上心頭。
突然,她恍然大悟,近日來伊籐森的心事重重、情緒異常,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她將手中的雜志放回原處,神情悒郁地走出書房,回到房。
她呆若木雞她坐在椅子上,呆滯地喃喃自語:「天威他離婚了……」倏地她有一股想證實的沖動,拿起電話毫不猶豫地撥回台灣。
(喂!哪位?)小霞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小霞,是我。」齊朵芙拿著電話的手顫抖著。
(朵……芙,真的是你嗎?)小霞驚喜的大叫。
「小霞,我想問你一……件事。」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
(什麼事?瞧你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小霞也擔心起來。
「天威他……離婚的事是真的嗎?」齊朵芙畏畏怯怯地問。
「是真的!」伊籐森的聲音突兀地自房門邊傳來。
齊朵芙驚愕地睜眼看著門邊的伊籐森,剎那間她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喂,喂!朵芙……)
小霞驚慌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齊朵芙驚慌失措地掛上電話。
伊籐森憤恨地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想證實什麼?證明慕天威已經離婚了,你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嗎?」滿懷的怒氣讓他扭曲了俊臉,憤怒地直盯著她。
齊朵芙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壞了,「我……我……」嚇得她連話都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難道他對你的傷害還不夠嗎?這一年來我小心經營著我倆之間的感情,如今你……你想完全否決掉嗎?」
伊籐森力竭聲嘶的大聲質問,接著他狂笑著,笑聲令她的寒毛不由地豎起。
無端被伊籐森誤解的齊朵芙,慘白著一張臉,滿腹的委屈令她忍不住淚眼潛潸,她黯然神傷地瞅著他因憤恨而扭曲的臉。「森,你真的誤會了。」
「我誤會了!?」伊籐森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睜得好大瞪視著她,似乎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他的憤恨不禁令齊朵芙倒抽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伊籐森卻咄咄逼人的走到她的面前,眼神中有抹令她膽寒的陰沉。「你說我誤會?好,我要你證明是我誤會你!」
他使勁地抓住她的手臂,他的蠻力讓她感到疼痛,但她強忍著皮肉上的疼痛不敢哼出聲來,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從臉頰兩旁滑落。
伊籐森強悍,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沒有一絲的溫柔疼愛,沒有一絲的情意……
齊朵芙試圖推開他,她的掙扎卻更激起他的憤怒,當他的舌頭強行進入她的口中時,她實在忍不住的咬了他的舌頭,一陣疼痛令他連忙離開她的嘴,眼底的怒火更是狂烈:
他惡視著齊朵芙,「你竟然咬我!」他沖動地一掌摑在她的臉上。
齊朵芙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臉頰一陣火辣辣,眼前一片昏黑。她手撫著被摑的右頰,不能置信地睜著一雙驚嚇的眼神愕視著他。「你竟然動手打我?」她的心仿佛已在瞬間被這一巴掌給震得粉碎,
「打你?哈哈!」仿佛他一點都不心痛,他的笑聲恐怖駭人。
隨後伊籐森更是露出駭人的猙獰表情,他蠻橫地扯破她的上衣。
齊朵芙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臉色一陣慘白,她驚惶羞憤地雙手緊揪著衣襟。
「伊籐森!」她卯足力氣喊著他,試圖喚回原來斯文溫柔的他。
然而,他仿佛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拉起她用力往床上一甩,沒有一絲憐愛。齊朵芙錯愕地往後挪動,讓身子緊貼在床頭邊,睜大一雙受驚嚇的眼眸直盯著他。「你要……干嘛?」她直打著哆嗦。
「你應該很清楚我要干嘛!」他不屑地冷哼。
齊朵芙立刻明白他所指的事,他的話狠狠地刺痛她的心。「不——」
「不!?」伊籐森又是一陣苦澀的冷笑。「你現在還是我的老婆,就有這個義務。」他不理會她的哀求,強行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此刻的齊朵芙仿佛就像待宰的恙羊。
齊朵芙愣住了
此時她的心就如身上的衣服般被他無情地撕裂,她知道自己的掙扎只會更激怒伊籐森,於是緊閉著雙眸任淚水盡情的從雙頰邊滑落,任他恣意的羞辱她、蹂躪她,而她的心也隨著他的憤怒而碎成片片。
他用力揉搓著她的胸部,沒有一絲的情感,她的淚、她的痛,他完全視而不見地繼續他的動作,他拉下她的底褲,完全失去理智的強行攻城掠地。
齊朵芙只有忍受著這股撕裂般的疼痛,她緊咬著下唇堅持不喊出聲,他的舉動已令她的心徹底碎裂,含恨在心——
她的毫無反應儼如一具活木乃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伊籐森倏地停下動作,望著緊閉雙眸淚如雨下的她,他的心揪著好疼、好痛,他猛地離開她的身體跳下床。
齊朵芙悲痛欲絕地睜開含恨的目光瞪著他,「我恨你!」冷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
從迷亂中恢復理智的伊籐森,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他開始感到懊悔,但是從齊朵芙含恨的眼眸中,他明白這一切已無法彌補,這一年來對她的情與愛,注定將化為灰燼。
他害怕看到她對他充滿憤恨的眼神,更受不了心中的苛責,不知所措、悲傷哀痛地奪門而出,留下肝腸寸斷的齊朵芙雙手掩面撲簌簌地哭了起來。
伊籐森頹喪地跌坐在寬敞的椅子上,痛恨著自己方才對朵芙的惡形惡狀,他的心底感到悲恨交加,猛槌著自己的胸口,使命地扯著自己的頭發,哀痛怒吼著:「我怎麼會這樣對她?為什麼?」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哀痛。
他跳起來沖到書櫃旁,將珍藏已久的奸酒拿出來,扯掉封條一古腦的往嘴灌,他一心只想將自己灌醉,藉由酒精麻醉自己,企圖讓自己忘記剛才對朵芙的暴行。
濃烈的酒一瓶接著一瓶的灌下肚,酩酊大醉的他,懷抱著還剩半瓶的酒,喃喃低念:「朵芙,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原以為將自己灌醉就可以暫時忘記所有的苦痛,但是……錯了
在他混沌的腦子,齊朵芙的身影卻益加清晰,幾乎伸手可觸,她的笑、她的嬌俏、她的嬌嗔是如此真實的映在腦海中,他恍然大悟,原來有關朵芙的一切不是藉由任何外來物能抹煞,她已經根深蒂固地烙印在他的腦海、心,一輩子都抹不去、揮不散。
「不!我不能失去她——」他心慌意亂的低吼。
他滿懷纖悔,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間門口,失魂落魄的以頭抵著房門。「朵芙,原諒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他的聲音滿是哀戚。
接著他又拍著房門,「朵芙……求你……」
倏地,房門打了開來,齊朵芙臉上的淚痕依然清晰可見,她的眼神卻是充滿著無法釋然的恨意,木然不語地看著伊籐森。
伊籐森見齊朵芙肯開門見他,心一陣驚喜,立即吃力地站直身子。「朵芙……」他自慚形穢地凝望著她,心唯一所想的就是將她抱在懷向她懺侮。
正當他的手要伸向她時,齊朵芙卻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拍開,冷漠地說:「不要碰我!」
伊籐森不禁愣住了,懸在半空中的手失望地垂落,充滿著乞求原諒的雙眸仍緊瞅著她。「朵芙……我……」
齊朵芙依然不為所動地挺直腰桿,臉上有著從未見過的絕望,冷眼直盯著他。「我們之間該結束了!」說完,轉頭便將門摔上。
伊籐森傻愣住,他們之間該結束了?她要結束彼此之間所有的愛與情
剎那間,他只感覺到全身癱軟無力,整顆心在剎那間碎成片片——
此時的齊朵芙心神已有些渙散,當她見到伊籐森那頹喪懊悔的模樣時,她的心中有著厘不清的愁緒。這一年來他所付出的,曾經讓她感動,甚至還慶幸自己嫁了一個好丈夫,但是今日他的惡形惡狀不外乎暴露出他對她的不信任,這樣的婚姻要如何再持續下去呢
今天他不只是蹂躪她的身子,更是摧殘了她對他的心,她對著鏡子瞅著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自己,身子的傷痛總有一天能淡去,但心的傷呢
她曾經有過一次刻骨銘心的痛,那種痛她依然記憶猶新,只是當時身旁一直有個對她細心呵護的他,他的愛覆蓋了她心中的痛,但是如今呢?心中悄悄地蒙上一層陰影,她發現先前伊籐森帶給她的歡樂,正一點一點地消失,只剩他所給的痛再沒有人能為她療傷,為她撫平疼痛,她只能默默地忍受這啃蝕心靈的痛。
門外的伊籐森頹然地走回書房,此刻的他深深感覺到心在絞痛,全身的血液溫度驟降至冰點,並迅速地流失。
他拿出當初齊朵芙搬進京都的房子時,他偷偷拍下的相片,仔細凝視著手中的相片,那時的她,臉上布滿令人心疼的憂傷,這憂愁是慕天威當年狠心賜給她的,而今……適才的驚鴻一瞥,他猛然驚覺,朵芙的臉上並沒有憂傷,她眼充滿著的是無法化解的憤恨,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帶給朵芙如此之大的傷害。
他的腦海浮上齊朵芙方才撂下的一句話——「我們之間該結束了!」難道說他們之間真的完了嗎?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嗎?她凝視著他的眼中似乎沒有一絲絲的情感,難道說她的心真的只容得下慕天威,難道他這一年來所付出的努力都是白費!?
一年了,將近一年!他的心永遠記得他曾經許下的承諾,但是他也曾經暗暗發誓,要在這一年贏得美人芳心,眼看著自己就快做到了,卻因為慕天威的名字再次出現,就無情地毀於一旦。他心中不禁有些欷吁,原來他所付出的愛竟然抵不過慕天威的無情
莫非真是造化弄人!就在約期將至的當頭,慕天威竟然離婚了
他割捨不下朵芙,對她的愛已深濃到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地步,他唯一知道的是,一旦朵芙離開了他,他的生命將形同枯木,不再有生氣。
但是為了朵芙的未來,他寧可自己躲在角落中枯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朵芙傷心,他毅然地下了決定——
忍著心痛,他拿起電話撥給他的摯友——北原。
他將一切事情向北原妥善交代清楚後,神情落寞地再次走到房門前。他先是一陣猶豫傍徨,最後還是揪著心痛,滿懷悲傷地道:「朵芙,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既然你想要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他忍不住心痛地停頓下來,眼睛直盯著房門,彷佛想透過門再見到她的麗容。倏地,心痛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但是他強抑著不讓它流下來。「我會成全你,明天……明天上午十點……在北原律師事務所見……」
此時的他已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痛,他微微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我會還你自由……」他的聲音已經暗啞哽咽。
說完,伊籐森即大步離開這幢有著兩人恩愛記憶的豪宅,走到大門口時,他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眸瞅著這棟房子,就在今天之前,這仍充滿溫馨、甜蜜的笑聲,而今天這一切就硬生生毀在自己的手上,他除了哀歎還有許多悔恨——
齊朵芙在房清清楚楚的聽見伊籐森所說的每一句話,當聽到他要她明早十點在北原的律師事務所見面,她不由地呆愣祝
一切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此刻的她迷亂了。
她悵然若失地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癡呆地喃喃自語:「他真的要離婚……」
不知過了多久,待她回過神時,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夜深人靜,外面是一片寂靜,靜得令人害怕。齊朵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黑暗的房間,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如同這間房間一樣——沒有一絲光亮。
她慢慢地走到窗邊,頭抵在玻璃窗上,窗外冰冷的感覺直襲著她的額頭,她看到窗上掛著雨滴,「下雨了……」莫非老天爺都能體會出她此刻的心情,也為她掉淚
倏地,一陣敲門聲驚動了她,她愣了一下。該不會是森後悔了,來跟她道歉,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原諒他?她會願意原諒她——
「太太、太太!」
當她聽到靜子的急促喚聲,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她走到門邊打開門,看著一臉焦急的靜子。「什麼事?」
靜子愣眼瞅著一臉蒼白的齊朵芙。「太太,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我……」
齊朵芙瞄了一眼靜子手中所捧著的食物,吃力的擠出一抹苦笑。「我不餓。」
「你…上靜子不敢再追問,只是擔心地瞅著她,因為上午太太和主人突兀的爭吵已經嚇住她,她從來沒有看過主人如此的憤怒。
當靜子神情黯然地轉身准備離去時,齊朵芙叫住了她:「靜子。」
靜子以為齊朵芙改變心意,願意吃點東西,欣喜若狂地轉身面對著她。「太太。」她再次將飯菜端到她的面前。
齊朵芙卻苦澀地搖搖頭,「先生呢?」
「先生他……出去了,也沒交代說去哪,看著他一身濃濃的酒味,真是令人擔心,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瞧他連路都走不穩……」靜子憂心忡忡地說出自己所見。
他出去了……
齊朵芙苦笑著將門再次合上。
面對著無端關上的門,靜子莫可奈何地望門低歎:「這又何苦呢?好好一對恩愛夫妻竟會弄成這地步。」隨即,她捧著手上原封不動的食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