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不太冷 第八章
    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厲少棠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偎在秦司棋身邊,癡癡地看著她的睡相。

    秦司棋一睜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湊在身邊,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掌打了過去。

    「啊……謀殺親夫啊!」

    「厲少棠,你說什麼?」秦司棋從床上一躍而起,她完全忽視了腰部和身體的某種不適,才一躍,就又落在床上,「怎麼回事,你是給我下了什麼藥?」

    「哪有下什麼藥?」厲少棠笑的很賊,「第一次,總不會太適應的,慢慢就好了。」

    秦司棋猛然想到白天兩個人做的事情,臉上免不了又再發燒,一低頭看到身上留下的青紫色痕跡,覺得現在恨不得找個東西把自己埋起來。

    「娘子……」厲少棠見她害羞,湊得更近,雙手忍不住一把就擒住了她的雙肩,又壓了上去。

    秦司棋皺皺眉,雙眸充滿了焦慮:「你,你又要做什麼?」

    厲少棠的聲音嘶啞,雙手輕輕撫摸著秦司棋的身體:「你若是再這樣引誘我,恐怕我也控制不住,會傷了你的!」

    「厲!少!棠!」秦司棋終於明白他又想做什麼,雙掌拍出,將厲少棠斥開兩步,一翻身拿起床邊的衣衫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恐再被他輕薄了去。

    「娘子……」

    「誰是你娘子。」秦司棋黑著一張臉。看著床單上大片紅褐色地斑斑點點。

    「娘子。我餓了……」

    「餓了?」秦司棋摸了摸胃部。果然也是腹內空空如也。「第一我不是你娘子。第二。你餓也我也餓。但是我不會做飯。」

    「那。那我去。」厲少棠忙不迭地悄然下了床。雖然這個酒館裡地人都跑光了。但是東西留地還比較齊全。不一會兒厲少棠就端著一堆看起來比較黑。實際上還沒熟地吃食放到了桌上。

    可是秦司棋卻半點地胃口沒有。

    「我剛剛在廚房裡看到一個大木桶。跟你平日裡洗澡用地木桶一樣。現在你多少吃點兒。吃完了。洗個澡。沒吃飯就洗澡容易暈地。」厲少棠忙著往秦司棋地碗裡夾菜。自己嘗了兩口。又忙不迭地將剛才夾道秦司棋碗裡地菜都盡數夾了回去。

    「不礙事,」秦司棋挑了兩根青菜夾回來,放到嘴裡咀嚼,雖然似乎還沒有斷生,她還是盡數吃了下去。

    吃完飯,厲少棠將洗澡水燒好,端到房間來,卻遲遲不肯走,秦司棋有些微慍,卻也不好發作,只是懶懶的看向門口。

    那種慵懶的模樣,讓厲少棠又忍不住心念大動。

    「少棠,你迴避一下,可好?」秦司棋最後還是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迴避什麼?又不是沒看過,」厲少棠也理直氣壯,「再說,待會兒我幫你搓搓背,再幫你添添水,你洗的也會舒服些。」

    秦司棋想想也覺得有理,卻對某些人包藏的禍心半分警惕都沒有:「你先轉過頭去。」

    她監督著厲少棠轉過身,背對著自己,才緩緩踏入木桶,將整個身子浸了進去。溫熱的水將全身都放鬆了下來,身體所有的不適在溫水的浸透下都減輕了不少。她潛下水,將飄散的青絲也全部釋放在水中,然後再冒出來呼吸,甩甩濕透的頭髮。

    「你……」

    睜開眼才發現厲少棠竟然已經把身子正了過來,張口結舌地看著自己。

    秦司棋的臉微微一紅,手向木桶裡拍起一片水花,然後單掌推出,幾道水箭破空直取厲少棠身上的要害。

    「丫頭,你瘋了!」厲少棠縱身躍起,下落之處,不偏不倚地落到木桶之中,結結實實地從背後抱住了秦司棋。

    秦司棋恍然大悟:厲少棠根本就是預謀好的。雖然心裡想要發作,但是某人的手和呼吸時溫熱的氣一接觸到秦司棋的身體,她便不由自主地渾身無力,簡直是比天底下最好的麻藥藥效都來的快速。

    「丫頭,不凶了?」厲少棠試探性地環住了她因為生氣而微微發顫的肩頭,手臂則在她的胸前蹭來蹭去。

    「無賴!」秦司棋覺得自己就連回頭對他怒目而視的力氣都被「厲少棠」號麻藥給剝奪了,卻又不甘心任他為所欲為。

    厲少棠手裡的動作一發的不規矩起來,嘴在她而後輕吹:「丫頭不是說,很喜歡看我既無奈又無賴的樣子麼?」

    「你……你哪裡無奈了?」

    「我很無奈啊,想要你,又怕傷了你,難道你沒看出來?」厲少棠沿著她玲瓏浮凸的側面曲線又上到下,又由下到上描畫半晌,吻著她額邊因為濕潤而貼在鬢上的髮絲。

    秦司棋扭動著身子想從厲少棠的懷裡掙脫開來,可是厲氏麻藥太過激烈,搞得她頭暈暈的,也不知怎麼便轉過身子,手勾住了厲少棠的脖頸。

    這樣一來,不像是拒絕,倒像是鼓勵了。

    厲少棠只是覺得口舌乾燥,不由得下嚥了一口唾液,他喉結在小麥色肌膚的頸子上下抖動,惹得秦司棋忍不住很想張嘴去咬。

    秦司棋只是覺得有趣,不知道在厲少棠的眼裡便成了極大的挑逗。忽然腰間被鉗子一樣的手箍住了,往他懷中一帶,下身被什麼熱度異常的東西燙了一下。

    「啊……」她瞬間僵直了身子,用眼睛死死盯著厲少棠,蹙了蹙眉,昨夜那種撕裂的疼痛和痛楚中或有或無的快感都湧上心頭,她有些手足無措。

    「丫頭,」厲少棠的大眼睛依舊是溺死人不賠命的深情如水,於是,秦司棋閉上眼睛,堅定地想:算了,死就死了。然後盡量放鬆身體,由著厲少棠小心翼翼地把兩個人合二為一。

    房間裡,只剩下水花輕拍的節奏,男女的喘息,還有木桶吱吱呀呀的語言,彷彿是在訴說著,這個世上有一對人可以這樣的相愛,她是秦司棋,他是厲少棠。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厲少棠給迷迷糊糊的秦司棋擦拭乾淨身的水,換好衣服,猛然發現自己傷口上的藥布已經浸濕了,便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我去換塊藥布,」便快步走出房間。

    秦司棋睡了一會兒,睜眼醒來卻沒看到厲少棠,才想起好像他曾經說過什麼傷口,什麼藥布,有些擔心,便忍不住想要去找他。

    他倆的房間在酒館的二樓,秦司棋才邁步下樓,卻發現厲少棠正在酒館大堂裡與一個人聊天。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收斂了腳步,屏住呼吸,不再動彈,躲到離著兩人最近的樓側,矮下身子去聽。

    只聽來人說道:「恭喜樓主大人美人得抱,所圖大事也即將成就。」

    「外面動向如何?」厲少棠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威嚴,儼然又回到了建康城裡天下第一樓樓主的那個身份。

    「北府兵已經收到消息,將這鎮子圍了起來,這次姚堇只帶來了五千人,相信很容易給晉軍收拾掉。」

    「很好,一切依計劃行事,必要的時候咱們的人可以出手,放金擇書一個人回到秦國,這樣姚羌部落便勢必與桓家死戰到底,這樣一來,長安的兵力便不那麼充裕,只要秦君一駕崩,內亂必起,到時候我大晉又必然能多安生幾十年。」厲少棠說的時候,聲音沉重,渾然是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

    「樓主,只是姚堇一死,金姑娘怕是要傷心死了。」

    「哼,秦國要派奸細進來,北府也要派奸細進來,他們當我天下第一樓是什麼地方,留小書兒一條性命讓她重歸故國,也算是償還了她多年為樓子裡做事的義氣,難道管嫁了女兒還要管人生孩子,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犧牲的,」厲少棠似乎是捏碎了手中的酒碗,「啪」一聲,「你以後依計劃行事,有事情我會去找你,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她知道。」

    來人乾咳了一聲:「樓主謹慎是對的,畢竟你枕邊這個,乃是桓家的嫡系,也不好對付!」

    秦司棋聽了,彷彿是一盆冷水澆到頭上,她這一刻只是希望能聽到厲少棠的辯解聲,要辯解什麼呢?她也不知道,這人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麼?

    她凝神靜氣地等待著厲少棠的回答。

    他只是歎了口氣:「她……她……。」

    秦司棋彷彿聽到自己胸膛內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那種激烈的程度,不亞於亂刀剜心。

    ——厲少棠,難道我秦司棋全身心的交付,你都不可對我放棄戒心麼?

    ——是了,秦司棋曾經毀掉了你家兩代人的基業,一次背叛就是永遠,即便親密到了某種地步,厲少棠也永遠不再會信任秦司棋了。

    那人「呵呵」一笑:「不過屬下還有一事不明,樓主怎知她也會來這裡?」

    「並不在我的算計之中,」厲少棠說道,「我本來想讓她置身事外,怎奈她心思太過縝密,算是個異數,我只是算準姚堇年輕氣盛急於建功立業,才佈置了這一切。」

    秦司棋終於明白,那夜在青樓,厲少棠所說什麼渾渾噩噩的跟著姚堇等人去秦國之類的話全部都是謊言,這些根本就是他處心積慮佈置好的陰謀,而自己,不過成了他的一個可笑的借口。

    秦司棋終於明白,那夜在青樓,厲少棠所說什麼渾渾噩噩的跟著姚堇等人去秦國之類的話全部都是謊言,這些根本就是他處心積慮佈置好的陰謀,而自己,不過成了他的一個可笑的借口。

    她的胸口的如針扎樣的疼痛漸漸麻木了,原來,疼到了極致,就沒了感覺。她眼眶下面不自覺地有液體滲出,溫熱的,卻冷到了個透骨透心。

    來人已經走了,秦司棋活像是行屍走肉般慢慢步下樓來,看著厲少棠,絲毫不隱瞞剛剛聽到了什麼。

    厲少棠有些驚訝,先是笑著問:「你醒了,怎麼不多歇會兒,」隨後又皺皺眉,「你,可是都聽到了?」

    秦司棋強忍著所有的感覺,保持著只屬於她秦司棋的那種冷靜:「樓主,你太不小心。」

    「丫頭,其實我只是……」他彷彿想要解釋什麼,欲言又止,渾然沒了剛才的氣魄。

    「樓主,這可不像你,那人說的對,我是個難對付的傢伙,而且從小深受桓家的恩典,怎麼可能因為跟你有了那麼一層關係而因私廢公,所以,你最好還是提防著我,」秦司棋走到厲少棠跟前,身體最柔軟的部分靠了過來,下巴枕在他的肩頭,嘴裡卻說著最冷的話,「樓主,我身子都給你了,是不是找個合適的時候,把樓印給我,我也好去向我的主上交差啊。」

    厲少棠聽完她的話,身體巨震,臉色慘白一把將她抱住:「丫頭,你不要這樣,雖然有些事情是我計劃好的,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秦司棋淡然一笑,「我對桓家的忠心也是真的。」

    厲少棠盯著秦司棋的臉,一字一頓的說:「丫頭,你不要這樣,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

    秦司棋索性迎著他的手臂,將身子埋進了他的懷中:「看來,樓主是覺得司棋伺候的還不夠,我看不如你抱我上樓,我們繼續,做到樓主滿意為止。」

    厲少棠放開她。退了兩步。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般。搖著頭:「丫頭。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厲樓主你看看現在自己這幅樣子?剛剛運籌帷幄地英雄氣概那裡去了?還是說。你那副英雄氣概。只是在床上而已。」秦司棋逼近他兩步。咄咄逼人地盯著厲少棠。嘴角留著譏諷地笑意。終於。她攥緊拳頭。一步步退著。向酒館之外走去。

    「丫頭。你去那兒?」厲少棠努力地想要叫住她。可她一轉身。將頭別了過去。繼續向外走。

    「丫頭。別走。」

    「厲樓主。你以為。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可以留住我麼?」

    秦司棋越走越遠。夜晚地邊鎮上竟然是那樣地蒼涼。隨時吹過來沒頭沒尾地風掃著彷彿是逃難地人們留下來地各種雜物。天是墨藍色壓抑地。月成一彎。秦司棋覺得好像自己地魂都掛在了上面。

    厲少棠沒有追來,身後沒有任何聲響,坑坑窪窪的青石路甚至將秦司棋絆得跌跌撞撞,她本是有輕功在身的,但是此時卻不屑於去用,她開始貪戀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愛情來的太快,像是在雲端飛,但是一瞬間,它就能把你拉入地獄,讓胸膛裡跳動的那樣東西,經受千刀萬剮的痛。

    這就是厲少棠所謂的愛麼?怪不得他如同事先準備好一般的將她帶到那個小酒館,那裡根本不是什麼逃難的人遺留下來的酒館;也怪不得他在青樓能備有軟筋散,根本一切都是事先佈置好的,自己竟還傻到回去責怪郗鴻軾的張揚。

    想起郗鴻軾,秦司棋確實覺得對他有所虧欠,生死關頭,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還要高聲示警讓她逃命。

    想到此處,秦司棋決定先去救出郗鴻軾。

    那間青樓已經人去樓空,秦司棋判斷姚堇等人會將一干官員關押在縣衙,那裡有現成的牢房。

    縣衙門前的白獅子依舊撒著銀河般的雲母光,可惜物是人非,秦司棋隱在街角,果然見到姚堇的手下正在換崗。

    如果從前面進入,勢必會被人發現,可惜縣衙她並不熟悉,她繞到縣衙的後院子,那裡竟然也有人把守。忽然,她聽到了「噓噓」兩聲,身後一個賊眉鼠眼,臉上裹著黑布的傢伙正在招呼她。

    「誰?」

    那人將臉上黑布一摘,衝著她諂媚一笑。

    「原來,是長史大人。」

    「秦大人,您沒事兒,真好。」

    秦司棋沒想會在此處遇到這位長史,心中有些奇怪,便問:「長史大人沒有逃走?」

    那長史搖搖頭:「躲起來當小老百姓就可以,逃什麼逃,再說,我若逃了,就是個擅離職守的罪過。」

    秦司棋一笑,這種官油子她見得很多,只是沒見過如此坦白的。

    「長史大人,我現下想到大牢去救人,可是又不能確定這人是否關在牢裡,所以,希望長史大人能幫我。」秦司棋知道,此時有求於人,一定要謙卑,話說的十分懇切。

    「幫秦大人肯定沒問題,只是……硬闖,我這把老骨頭?」

    「不是,只需長史大人幫秦某指路便可,」秦司棋向那長史鞠了一個大躬,「在下這位朋友,乃是門閥子弟,受不得苦的。」

    那長史一副胸中瞭然的模樣:「指個路自然是沒問題的,只要不讓我老人家衝鋒陷陣,那就都沒問題。「

    依照長史的指點,秦司棋從縣衙的西側繞路到了大牢後牆,悄然翻牆進去,見到幾名姚堇的手下,都是秦兵裝扮,密密麻麻地集中在牢房跟前。

    秦司棋皺了皺眉,按照長史的話,牢房只有一個出口,其他四壁堅硬,除了兩人多高的一扇鐵窗之外,再無其他,如果想要救人,便必須躍過這些守衛。

    她摸了摸袖中的刀劍,又一想,這樣一來驚動了更多人,不是更不妙,心裡暗暗的躊躇起來。

    看著月亮的高度,她決定伏在一側的草地之中,等寅時再動手,那個時候是每個人意志最薄弱的時期,定然可以一舉成功。帶走郗鴻軾,再引外面圍困的晉軍將姚堇一舉擊破,有姚堇在手北府也許可以與姚羌打成某種協議,到時候再把天下第一樓殘餘的這股力量連根拔起,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南郡公桓溫登基正位的那一天。

    看天色,漸漸黑沉了起來,月亮也傾斜到了一定的角度,秦司棋觀察秦兵已經開始打起哈欠來,她手將刀握緊,一個縱身,刀劍齊發,便出手割斷了兩個秦兵的喉嚨。

    「你!」

    「……」

    其餘人還未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秦司棋兩招取了性命。

    從牢房裡跑出四個敵人,卻叫嚷了起來。

    「有人劫獄!」

    「有刺客!」

    秦司棋又是兩刀,手起刀落,話音未落,人已斃命。

    從府衙趕到此處,恐怕需要些時候,她快步向大牢裡走去,高聲喊道:「郗鴻軾,郗鴻軾你在不在?」

    一欄一欄的犯人,像從地獄而來一般,從狹長的鐵桿縫隙中伸出雙手,她一路高喊著:「郗鴻軾……郗鴻軾!」

    忽然,遠處低低地回應了一聲:「唉……」

    秦司棋循聲跑過去,發現郗鴻軾蜷縮在牢房的一角,有氣無力地回應著,身邊放著一碗權可以稱作是飯的東西,他卻餓得眼冒綠光。

    郗鴻軾見到秦司棋竟是別樣的開心,恨不得一下子撲到她身邊去,可是無奈才撲了半截便給監牢的大鐵籠子給擋住了,撲了個空。

    秦司棋看他這副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原來你會笑,」郗鴻軾把在鐵欄杆上,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淒慘,「那你為什麼總是冷著一張臉。」

    秦司棋用剛才從秦兵身上解下來的鑰匙打開牢門:「快出來,我們時間不多了。」

    「哦,」郗鴻軾剛要邁步,腳下一軟,踉蹌了兩步,整個人跌入了秦司棋的懷中。

    「你怎麼了?可是他們對你下藥了?」

    「沒,餓的,我已經一天兩夜沒吃東西了。」

    「那裡不是有飯?」

    「那種東西怎麼吃?」郗鴻軾撐著站好,扶著欄杆走出來。

    秦司棋搖了搖頭:「大少爺,比這更難吃的東西我都吃過,你現在這樣我只能攙著你,走不快的。」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笑意濃濃,卻聽來令人膽寒。

    「秦二姐,只是走不快麼?我看是走不了了吧。」

    金擇書帶著一干人出現在大牢之內,從近及遠,慢慢走來,走上幾步點燃一盞燈,又走上幾步,再點一盞燈。

    待她走到近前的時候,整個大牢裡一片光亮。

    秦司棋站在那裡,看著對面,她的眼光並不是落在金擇書的身上,而是金擇書身後,那個低著頭,一臉憔悴的男人,厲少棠。

    他穿了一身灰布襦袍,大開領,綴著金線絲邊,不敢抬頭看她,那目光炯炯卻又是落在她的身上,隔了很遠,又像是很近,但卻陌生。

    「金擇書,你贏了,把我也關進去吧。」

    「哦?秦二姐是否想跟郗大人一個牢房?」金擇書問的很露骨,但是帶了幾分調侃,眼睛卻望向厲少棠,「樓主,你怎麼沒把秦二姐看好,讓她一個人來這裡會情人啊。」

    「什麼情人不情人的,這裡還是大晉的國土,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治你一個誣陷罪?」郗鴻軾雖然沒力氣,但是話還是照常的犀利,倔強的不會讓人小覷。

    「書兒,」厲少棠壓抑著聲輕斥著,頭卻完全抬起來,看向秦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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