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啦!坐要面對湖光山色才有詩意,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呀?」
什麼湖光山色嘛!只有一座小池塘和人工假山,怎麼看也看不出詩意。
倒是再不去洩洪,真的會很有「濕」意。
「四個角要拉平,皺皺的地方拍一拍,你沒野餐過嗎?笨手笨腳的。」
我是沒有野餐過呀!今天是第一回,誰像你那麼會使喚人。
光是站在一旁指揮也不出手幫忙,以為天才什麼都不用學自然就會嗎?她也太看得起他了。
該怎麼拉角才會幹呢?
「豬是懶死的你知不知道,多走兩步路把餐盒收中間,你放旁邊要餵食蟻獸呀!」
台灣沒有食蟻獸,真是沒知識的女人。
膝問雲放下沉重的餐盒,明明高興得要命卻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下巴抬得高高地走向一旁正在生火的陽光男孩,同情他來當一天免費的泰勞。
說好了是野餐,幹麼還要帶烤肉用品,他們打算放火燒了這小片烤肉區嗎?這裡是被財力雄厚的爹地先買了下來,不然星期假日一定人擠人擠得水洩不通。
生火很難嗎?看他吹得臉紅脖子粗,他來幫忙扇扇風吧!
「嗨!小朋友,你要小心別被火星噴到,否則我會被活活打死。」周義軍當然是開玩笑的,好瓦解小孩子的戒心。
眉頭一皺的滕問雲當真地問:「你說的人不會是那個巫婆吧?」
「巫婆?」周義軍瞧了瞧他所指之人,不由得放聲大笑。「對對對,形容得真好,她是個巫婆。」
而且是有後母性格的壞巫婆,誰惹上她誰倒楣。
「她對你很不好對不對?」不用回答他已先下了註解,答案是一個字——
對。
周義軍以輕咳掩住促狹的笑聲,「談不上不好啦!她常常不給我吃飯而已。」
非常愛耍賴,明明輪到她下廚卻跑來當保母,一個人吃香喝辣不管他死活。
「什麼?!她這麼惡劣。」幸好他家還有別的傭人,否則他一定會餓肚子。
「還好唄!如果她不逼我做些我不想做的事,我想我會更尊重她。」畢竟她是他的偶像,曾帶著他干下不少轟轟烈烈的壞事。
不要臉的她最近還逼他像小狗仔去查人家的隱私,不達目的不准他罷手,好個陰毒的後母皇后崇拜者。
「你好可憐哦!我能想像她逼你做了什麼。」他也是受害者。
感同身受。
周義軍好笑的瞧他一臉憤恨的表情,「如果你沒整她她不會整你,頂多壓搾你而已。」
「我才沒有整她,我是人見人愛的好孩子。」膝問雲自吹自擂的不承認曾做過的事。
一出門,他表現出百分百小紳仕的模樣,一反在家裡要叫人頭疼的頑劣,為得是塑造好「知書達禮」的好形象,使了壞人家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商人的兒子多多少少遺傳到一點小心機,表裡不一的人才會吃香。
「要不要試試在她床頭放冰塊?」以前她就用這招整過他。
而她的理由是他發燒過度要降溫,結果冰塊一溶化成水他反而得了重感冒,嚇得保母手腳無措差點要上吊以謝天下。
「呃。」咦,他怎麼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假蜘蛛好像嚇不到她。
「那麼在鞋子裡塞大便呢?」最好是剛拉出來的那種,新鮮度十足,氣味夠。
「嗄?」滕問雲感興趣的瞠大眼,興致勃勃希望大哥哥繼續說下去。
「包包裡放鱉呢?」
他不解的問:「為什麼不放烏龜?」
「因為鱉比較凶殘,一拉開包包它就攻擊。」咬住了就不放。
小學時,有個六年級的男生推了他一把,她就趁人家上體育課時,把鱉放在人家的書包裡,還故意將鱉頭朝外,不管是誰伸手進去都會咬個正著。
當時那件事鬧得很大,小男生的食指差點被鱉咬斷,全校發動尋鱉活動,希望能消滅鱉同伴還校園一個安全,不再有人被鱉咬。
而他們兩人躲在自然教室笑個老半天,直到尋鱉活動結束才各自回教室,沒人知道是他們的惡作劇。
「鱉要到哪裡買,水族館嗎?」膝問雲天真的問語讓周義軍又笑得前俯後仰。
菜市場啦!傳統式的那一種。「我勸你不要與她為敵,剛才我告訴你的那些招式都是她八、九歲時用來整人的把戲,她現在的段數更高。」
他臉色刷地一白,「真……真的?」
難怪老鬥不過她,原來她從小就是壞小孩。
「你沒瞧見我都認命了,不敢不聽話的任憑她奴役我。」最重要的是這個月零用錢有準時給就好。
雖然他利用旁門左道撈了不少油水,不過花在設備上的投資也不少,若是她能達成後母計畫,說不定他能分一杯羹地多個金主。
他今天的任務是擺平這小鬼,對他而言這是舉手之勞,小天才哪能敵得過大天才。
「難道她沒有弱點?」他不相信有人真能天不怕地不怕,像他很怕黑,睡覺時房裡一定要留盞小燈。
「有。」她是人嘛!又不是神。
滕問雲的雙眼一亮,「什麼弱點?」
周義軍嘿嘿兩聲像是攔路土匪,神秘兮兮的壓低嗓子,「她怕人家對她好。」
也就是撒嬌。
可是他已大到沒法裝可愛,而且也裝不來。
「這……」這是什麼爛弱點嘛!他根本要她不好過,幹麼還要對她好。
相對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孩相處融洽,沒出半分力的男女坐在餐巾上,一樣一樣拿出廚娘準備的餐點排好,還有一瓶冰鎮過的香檳。
是周慷文硬從人家的酒櫃拗來的,說什麼少了香檳野餐就不完美。
從沒野餐過的滕爾東是半信半疑,在她半纏半威脅的情況下,「捐獻」出一九九七年出產的上等香檳一瓶,否則他其他好酒可能會不翼而飛。
「喂!出來玩就要快樂些,不要愁眉苦臉像是被人倒了會,我請你吃草莓。」她借花獻佛的拎一顆進口草莓放在他嘴邊晃。
他已經很後悔答應出遊了,偏她還一直撩撥。「我不喜歡吃……唔……」
她趁他張口之際,眼明手快地將草莓蕩入他口中。「好吃吧!一斤三、四百塊耶!」
意思是不吃白不吃,趁鮮入口。
「我記得是我付的帳。」他沒好氣的一橫,勉強吞下酸酸甜甜的草毒。
他一向不吃酸甜的東西,法國菜例外。
「滕先生,麻煩你搞清楚誰是老闆好不好,日進斗金的富商和市井小民計較這一點小錢。」她一口咬開草莓,鮮艷汁液染紅了她的唇瓣,看起來十分可口。
「既然你要我喊你慷文,禮尚往來我允許你喊我的名字。」奇怪,草莓在她口中看來比較好吃。
早該這麼說了,害我ㄍ—ㄥ了好久。「爾東,你盯著我嘴巴看什麼,牙縫裡塞了菜屑嗎?」
聲調故意放柔,周慷文貼著他逕自吸吮自己指上沾到的莓汁,自然地像兩人是一對情侶。
「呃,沒……沒有。」他語氣一頓略顯沙啞,顯然口有點渴。
因為虛火上升。
「呵……我以為你想偷吻我呢!」她漫不經心的道,意外的發現他臉上閃過不自在。
莫非他真做了?
在什麼時候呢?她要好好想一想,不能讓他白佔便宜自己卻討不了好處,他可是她計畫中的男主角,一絲一毫出不得錯。
靈光一閃,她嘴角露出算計的微笑,應該是在遊戲間的時候,當時他摟著她的姿態正好來個二硫碘化鉀(KISS)。
好賊哦!這個悶騷的男人,偷吃得光明正大,一點也不怕他兒子發覺……
咦?不對!小鬼這幾天瞧她的眼神很曖昧,八成是看到什麼養眼的畫面不好說出口。一個勁的老往她臉上盯,害她以為自己長瘡變醜了。
嘖!這對父子感情還真是好,聯手欺瞞她這位純真美少女,她不還以顏色豈不叫他們看扁了。
「你別靠得太近,有小孩在。」天氣真熱,手心都冒汗了。
她輕笑地為他拭汗,「放輕鬆點,我想我還沒本事強暴你。」
「你……女孩子家說話要文雅些。」他苦笑的隨她了。
「抱歉了,大老闆,麻煩接受我的訂正,霸王硬上弓如何?」她咯咯笑地朝他懷中鑽去。
明知她是故意的,順手一擁的滕爾東不避嫌地讓她賴在自個兒胸前。「調戲男人會被浸豬籠。」
「哇!有學問吶!那強吻男人該當何罪?」她將唇送上前,似笑非笑地好像要吻他,又突地後退。
這招叫欲擒故縱。
「吻了才知道。」他有教唆犯罪的嫌疑,眼底只剩她唇上的紅艷。
「老闆,你在引誘我!那可不行。」她笑了笑由他懷中退開。
他箝住她上臂,「愛玩火的人通常會引火自焚,你母親沒教過你嗎?」
「不好意思,我是保母帶大的,我媽很忙。」忙得她有一回錯認小阿姨的背影猛叫媽。
周慷文眼裡有一絲落寞,小時候她總認為母親不喜歡小孩子,所以常常不回家,因此她和弟弟努力裝乖,希望媽媽能多喜歡他們一點點。
後來他們才明白事業心重的母親並不是不愛他們,而是她更愛自己,分不出心思來愛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女兒。
因此他們只好自愛咯!自己找樂子自己玩,日子倒也過得挺有意思的,不再對老在母親角色上缺席的母親多所期待。
「保母帶大的……」他心中莫名的衍生出憐惜,即使她開朗得宛如夏天的荷花。
「喂!你可別心疼我!往往感情的發生是由憐生愛。」她的眼神透露燦爛笑意,肩頭不經意地掃過他手臂。
他精明的瞳眸中有著迷惑,她像多變的千面女郎讓人想看清她的表情。「吻我。」
「嗄?!」吃了一驚的周慷文亂了手腳,他怎麼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應該是她挑逗得他不能自己,甚至情難自持的強吻她,這樣她才有藉口討回公道利用他的內疚。
「要我再說一次嗎?小妖精。」她分明別有所圖,當他看不透嗎?
在商場中打滾多年,形形色色投懷送抱的女人他見多了,他不敢自詡柳下惠,也不是對婚姻抱持忠實態度,而正是明白她們要的是什麼,但他不願成為被利用的對象而已。
再則他對女人的慾望並不強,從沒鬧過花邊的私生活及不近女色讓外人質疑他有同志傾向,甚至他結婚十年的妻子都曾向閨中密友透露此種可能性。
他與妻子的婚姻是政策上聯姻,彼此並無深厚感情,結婚當年即生下兒子,沒三年就分居不同房,僅在偶發的需要時才會上她的房間睡一晚。
因為婚姻中沒有愛的存在,所以他不強制要求她多生幾個孩子,兩人的交集只在婚姻關係上。
「哎呀!有孩子在,人家會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她暗罵了一句。
他挪揄地一睨,「放輕鬆點,我不會當眾吃了你。」
「不公平,你學我說話。」她露出本性叉起腰,一臉不甘心。
「你何曾對我公平,從你進入我家開始。」要算帳的話他可是毫不遜色。
商人本色。
「呃,這個嘛!我是女孩子難免會害羞,你讓我一次又怎樣。」她小小的使了一下蠻橫。
「吻我。」他固執的再次要求。
噘著嘴的周慷文有些嗔意,「你把眼睛閉起來我才吻。」
「討價還價。」他咕噥的閉上眼睛。
「不可以張開眼哦!我要親了。」她黠笑地將手掌握成拳往他嘴唇上一碰。
就在她自以為詭計得逞之際,腰上驀然一緊地傳來勒束感,她「骯的一聲張開嘴,充滿男性氣味的唇舌赫然侵入,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這叫大意失荊州。
幾近窒息的一刻,他的唇才願緩緩離開,意猶未盡的舔了她唇瓣幾下。
「小姐,這才叫吻。」早料到她會使詐。
能把兒子攻得無還手之力的女人非泛泛之輩,他可不敢小覷。
「你……你過分啦!法式長吻和普通的吻不一樣。」真不該要義軍把小鬼弄走,她需要一個擋箭牌。
「你和很多男人接吻過?」滕爾東低沉的語氣浮冒著一絲酸味。
「你管我。」她沒好氣的一回,震盪的情緒還在感受那一吻的餘波蕩漾。
早知道他是接吻高手她何必矜持,先吻了再說,管他計畫表上的進度。
計畫永遠比不上變化。
他冷嘲的沉下臉,「我是你的老闆。」
「哈!哈!哈!」她大笑地拎起一顆草莓往嘴裡塞。「老闆不等於老公,等我哪天倒楣當了你老婆再說。」
這招叫以退為進。
「你不想嫁給我?」理智上他應該高興她的野心不大,但是他的表情卻有點臭。
「嫁給你有什麼好,鰥夫又帶著一個頑劣至極的兒子,試問哪個聰明的女人願意當現成的媽?」當然她是例外啦!
為了不讓他起疑,她當然要極力的撒清,釣大魚要放長線,雖然她沒什麼耐心等魚兒上勾。
不過男人都很賤,越是得不到手的越想要,人家不想嫁他反過來逼人嫁,這是人性的劣根性,尤其是男性潛在的優越感更禁不起激。
「我的身份地位不能令你心動?」他神情緊繃的瞪著她,好像在瞪仇人。
周慷文認真的望著他,心口小鹿亂撞,「你長得很好看啦!我會列入考慮。」
「只因為我的長相?」他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不敢相信會有女人不貪慕他的財富及權勢。
「不然你以為呢?我又不缺錢。」她真的不缺,夠用就好。
母親母愛式的彌補讓她銀行存款數字高達九位數。
「沒人會覺得錢少。」
※※※
「周義軍,你給我過來。」
一聽到老姊命令式的語氣,周義軍就算遠在天涯海角,也要拚命的趕過來赴死,否則他會生不如死,誰叫他晚生她三年。
「長姊為母」是她老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即使他們知道母親的地位佔不了多少份量。
周義軍將快熟的肉片翻面塗上烤肉醬,沾著油漬的手往身上一抹,在小戰友眼光護送下,慢吞吞地走向周家的太平公主。
因為當權的武後是他媽嘛!
唉,明明由眼角瞄到兩人吻得如癡如狂、欲罷不能,他差點以為這對乾柴烈火似的男女會控制不了演起限制級畫面,沒想到火滅得還真快。
她一定是慾求不滿才找他出氣,他要作好防備措施才不致死於非命。
「親愛的美麗大姊,你傳喚小弟前來有何要事?」他做出古代大俠的打招呼手勢。
「少做戲了,你告訴他我們是不是很愛錢。」有錢當然好,但是是當取則取,人家不給也沒關係。
他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翻白眼,「老姊,你藥吃了沒?」
「周、義、軍——」她陰冷的喊著他的名字。
「好好好,你別發出天山姥姥的聲音,我膽子很校」就為了這件小事?
簡直是拿著棉球比擲遠,怎麼飛也飛不遠,無聊。
「呃,未來的姊……姊姊的老闆,我們真的不是很愛錢啦!不過如果你要給我們錢,我們也會客氣的收下。」好險那句未來的姊夫及時收回,否則會被老姊亂刀砍死,因為壞了她的後母計畫。
「未來的老闆?」眼神一利的滕爾東抓出其中語玻
周家姊弟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齒,周義軍馬上揚起陽光般笑容鬆懈對方防心。「我老姊是有名的惡婆娘,我怕她做不了三個月先把老闆謀殺掉,所以要冠上未來式,等『試用期』期滿再升任為正式老闆。」
算你轉得好,三斤肥豬油灌腸的刑罰可減一斤,周慷文不甚滿意的想。
「廢話少說,人家以為我們圖謀他的財產。」她用非常不屑的口氣一哼。
「我沒這麼說,你別弄擰了。」他所指的是大部分的人。
「少來,有錢人疑心病重,這是社會普遍的病態。」他也不例外。
「不要亂冠罪名,我從沒認為自己擁有財富就有多了不起。」蒙爾東有些惱意地沉冷雙眉。
「沒有才怪,你明明意有所指。」她邊吵架還邊吃三明治。
此舉看在兩個男人眼中是既好笑又好氣,她到底在耍哪門子脾氣。
「滕大哥,我們真的不貪你的錢,要錢我們自己賺就有了。」他多走幾趟偏門就發了。
當個網路駭客雖然風險大,但利潤之豐叫人咋舌,他一向小玩不搏大,因為他們嫌錢太多沒處擺,不願再弄些錢子錢孫生生不息。
膝爾東神色稍緩的解釋,「我沒那個意思,是她故意扭曲了。」
「想也知道。」周義軍小聲的嘀咕。「我大姊一定沒說過她婉拒了十來個年薪千萬的工作。」
「千萬?」黑眸微微一瞇的看向正在大快朵頤的「意外」。
「是美金哦!」周義軍還加重語氣強調。
「美金?」滕爾東不得不流露出詫異的目光。
「沒辦法,她不務正業嘛!麻省理工學院化學工程系第一名畢業的高材生怎麼會找不到頭路,好多企業捧著美金來求人才呢!」唉,不學無術就是在形容她。
「周義軍,你話太多了。」她根本不想讓滕爾東知道自己的高學歷,不好裝傻嘛!
「那她為什麼要去當空服員?」他不問當事人,她太會打太極。
周義軍大笑地指著自己姊姊,「為了要氣死我媽。」
「你別太得意,哪天周小姐真被氣死了,你也是兇手之一。」盡會說她。
一個是銅板的正面,一個是銅板的反面,翻來覆去還是一個銅板。
一體兩面,誰也笑不了誰。
「你叫自己的母親為周小姐?」著實怪異,他不禁想為兒子找來這保母陪伴的決定是否正確。
「別太追根究底成不成,周小姐本人又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在母親面前喊。
姊弟倆相視一眼,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明瞭的訊息,遭排斥在外的滕爾東有幾分不豫,當著周義軍的面吻了周慷文一下,打斷兩人的眼神交流。
周義軍吹了聲口哨揚高兩眉,心裡不知該高興還是不捨,畢竟她是他「相依為命」的不肖姊姊,他已經習慣了被蹂躪的日子。
不過他也憂心,萬一姊姊的計畫曝光要怎麼辦,是死棋還是將軍?
「喂!你們未免太過分了,到底是誰提議要來野餐?」一張灰頭土臉的小臉蛋湊了過來,神情十分氣惱。
「她。」兩隻沒義氣的手指同時一指。
周慷文不在乎的舔掉嘴角的餅乾肩。「你們有誰反對了?我接受申訴。」
「老姊,有沒有秋後算帳?」先問清楚再開口,以免遺憾終生。
「你認為公雞會下蛋嗎?」她大叫地跳上他的背,身手非常俐落。
這是兩姊弟常玩的,可是看在某人眼中卻是十分刺目。
「慷文,下來。」不成體統。
「不要。」周義軍的背又寬又厚好好趴,她幹麼要下來走路。
「你要我親自動手嗎?」滕爾東上前走了兩步,作勢要扯她下來。
她嬌媚的朝他一笑,試探的道:「不然換你背我。」
「好。」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連自己都驚訝不已,更別提另三個近乎呆若木雞的人,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不過周慷文真的厚臉皮地像只山猴子,由弟弟的背躍向他後背,雙手雙腳如籐蔓般纏上他,口吐熱氣地吹向他耳朵。
「其實你的背比義軍的溫暖。」她輕聲附在他耳畔呢喃。
滕爾東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溫暖的笑意,心甘情願的背著她走向正在搶救焦肉的一大一小身影,考慮要犧牲誰的胃。
今天,風很輕、雲很淡。
而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樂,有些事的確是金錢買不到,錯過了會終身遺憾,他很高興放棄上億的合約換得此刻的幸福感。
他們多像一家人呀!
「喂!小鬼,那隻雞腿是我的,你不准咬。」
「誰說的,這隻雞腿是我烤的,我吃給你看。」嗯!味道真棒。
「老闆,你兒子欠揍。」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
滕爾東捏了捏她小腿,「叫我的名字。」
「好嘛、好嘛!爾東大老闆,你教教他女士優先的禮節。」他太沒禮貌。
「我們這裡有女士嗎?」他好笑的假意四下張望。
「我不是人呀!」真想往他後腦砸下去。
周義軍俏皮地拿著一串烤肉比畫。「不,我們只看到一隻母猴子。」
笑聲轟然而起,傳遍了四野。
快樂,真的能單純的擁有。
「周義軍,你要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