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繁華的商業中心區。
傍晚,一棟商業大樓前人潮洶湧,下班的人們比上班時更急切的走出大樓。
下班人潮過後,加班的疲憊職員三三兩兩的離開。
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站在大樓的大廳門口,似乎在等待著誰。
大人是年約三十的男子,身材挺拔瘦削,五官平凡普通像個路人,只有微微閉著的雙眼,在不經意抬起時,會閃爍出奇特而危險的光芒。
小孩子大約五、六歲,是個白皙粉嫩的男孩,五官俊美異常,只是他現在眼睛紅紅的,臉頰也被淚水弄得髒髒的,但從他身上的高級童裝可以看得出來家境良好。不知道為什麼竟變得如此落魄?
一直到七點左右,一個身材高大魁偉的男人走出大樓。
瘦削男子輕輕捏了捏小男孩的手心。
小男孩立刻撲向高大的男人,哭著大喊:「爸爸!爸爸!」
男人吃了一驚,向後退一步,但是小男孩已經用力抱住他的大腿,鼻涕和眼淚全抹在他的褲子上。
男人皺起眉頭,把小男孩推開,但在看到小男孩的臉蛋時,不禁愣了一下,疑惑的問:「天行?」
小男孩邊點頭邊擦眼淚,「爸爸,媽媽要我來找你,嗚嗚……」
「媽媽呢?」
小男孩雖然還小,但是那俊美的容顏已經頗像前妻艷麗的美貌,男人此時對小男孩的身份更加確信無疑。
「媽媽……哇……嗚哇……媽媽……」小男孩嚎啕大哭。
一直退避在後面的瘦削男子上前兩步,低聲的說:「夫人去世了。」
男人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茵茵,她居然就這樣突然走了?
當年他只不過犯了一次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她說什麼都不肯原諒他,只留給他一個冷冷的眼光,然後就走出了他的生活。
她說:「我的愛情容不得半點瑕疵。」
茵茵,那個美麗與才華卓越的女子,是他心頭永遠的遺憾,永遠的疼痛,她就這樣走了?
「爸爸……嗚嗚嗚……」小男孩依然抱著男人的大腿痛哭,「我沒有媽媽了,沒有家了……嗚嗚……」
男人把小男孩抱了起來,略微粗糙的大手擦了擦他滿是淚水的小臉。
「胡說!你怎麼會沒有家?你是我周光耀的兒子,是周家這代的長子,怎麼會沒有家?以後爸爸會照顧你。」
小男孩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怯怯的問:「真的嗎?爸爸說話算數嗎?我今天和何叔先去了爸爸家,可是許阿姨不許我們進去,許阿姨說我是小雜種,不許我進門……」
周光耀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等小男孩說完,便抱起他,大步走向停車場。
「天行,你要記住,我們周家只有男人說話才算數,不要聽那些女人的胡言亂語。」
「是。」小男孩乖乖的答應,又不甘心的追問,「爸爸,什麼是小雜種?」
「那是罵人的話,我回去會教訓許阿姨的。」
「喔,那我是爸爸的孩子嗎?」
「當然。」
「爸爸。」小男孩抱緊男人的脖子,「爸爸,媽媽走了,我只有爸爸了。」
「放心,我會代替媽媽好好照顧你的。」
小男孩終於破涕為笑。
「爸爸,媽媽果然沒說錯,爸爸是愛我的。」
周光耀打開車門,把小男孩放在副座上,「你放心,爸爸會把媽媽的那份愛一起給你。」
小男孩用力點點頭,一臉天真。
可是,他低下頭的同時,原本純稚的眼睛卻閃過一道光芒。
周光耀坐進駕駛座,緩緩發動車子。
「爸爸,媽媽幫我改了名字,我不叫周天行了。」小男孩裝出甜甜的童音說。
「喔?媽媽給你改了什麼名字?」
「以冥,我叫周以冥,冥王的冥喲。」